《看客》第476期：启齿谈性

源济

网易图片　2015-12-29 17:49:42

自上个世纪80年代起，中国青少年的性教育问题开始被关注。经过三十年，性在家庭、学校和社会层面，依然是一个难以启齿的私密话题。期间，因性教育缺失导致的少儿性侵等犯罪案件逐年增多，少女堕胎似乎正在成为“常态”，艾滋病毒向低龄化蔓延。在因“性”而出现各种危机的时代，谈性色变，仍称得上是中国特色。编辑/王絮颖





在传统性观念的束缚下，我国的性教育起步晚于西方国家，发展至今仍停留在相当低的层次上。1986年，中国第一个性教育学术团体在上海成立，试图向国民，尤其是青少年群体灌输性知识，从而提高我国的人口素质。图为1989年，上海，教育工作者在向中学生进行青春期教育。上海画报/东方IC





上个世纪90年代，政府会面向新婚夫妇提供性教育。那时的男女青年若想拿到具有法律效应的结婚证书，必须参加政府强制的婚前检查和性教育等活动。图为1997年10月17日，北京，多对新婚男女挤在一间小医院的房间里观看性教育视频，内容主要包括优生优育、性交行为、避孕、计划生育等专题。REUTERS





90年代末，随着改革开放的进行，西方文化的渗透，一场中国式“性革命”悄然发生，与“性”相关的商品也有了更多流通的机会。图为1999年6月，北京，大学一年级新生在课堂上将避孕套吹成气球状。视觉中国供图





2000年12月10日，成都，一名男子遇到街边两个身穿避孕套的模特之后羞涩地躲开了。REUTERS





在西方文化的不断冲击下，我国男女青年的性观念也逐渐开放。同时，针对青少年的性教育问题也受到更多关注，大城市的中小学开始开展性健康教育。2000年，北京开社了第一间性健康教育中心。图为2000年8月24日，北京，一对年轻情侣在公共场所的长椅上休息，动作亲昵。AFP PHOTO/GOH Chai Hin





进入21世纪，我国提出了针对国民性教育的十年计划。然而在“性”看似越来越开放的外表下，本质却依然充满了羞涩、古板和形式主义。在那时的小学课堂上，性知识总是被“生殖健康”等学术名词和“少年心事”等青春系词汇代替，而非直接教给孩子们“当遇到他人碰触隐私部位时该如何求助或逃离危险”等技能。图为2001年3月21日，上海，一名老师在课堂上指导小学生学习人类生理构造和新生儿孕育过程，并要求学生做题。AFP PHOTO/LIU Jin





实际上，幼儿从3岁起便开始有了性别意识，因此在幼儿园期间，性教育就应该开始进行。“任何人都无权观看和触摸自己的隐私部位”是儿童首先应该掌握的一项基本原则。图为河南洛阳某幼儿园的一组照片，多名全身赤裸的小男孩被要求集体摆出各种造型，引起家长的不满。涉事女教师却表示，此举是为了给孩子讲解性教育和做人的道理。东方IC





在新世纪的大学校园中，关于性教育的宣传栏和讲座也开始兴起，但往往也都不是直接提及“性教育”这个词汇。在中国，性似乎永远难登大雅之堂。图为2002年12月18日，北京大学，一名女大学生驻足阅读生殖健康知识的宣传栏。视觉中国供图





此外，长期以来的中国式性教育还存在另外一个误区，即把对性道德的约束当成性教育，却忽视了性生理和性心理的发展状态。图为2002年11月26日，广州，一名学生在一场讲座中大胆提出了自己对性认识中的问题，引得周围男同学既羞涩又忍不住地兴奋大笑。视觉中国供图

源济

2002年，就在全国各大城市计划或正在实施对青少年进行必要的性教育时，在杭州举办的中国五千年古代性文化展却遭遇尴尬。据悉，自2001年12月15日开展至2002年6月，前来看展的仅有五千多人。视觉中国供图





2003年3月，国内首套专门针对中小学生的性教育音像教材《中小学性教育知识讲座》出现在了广州音像店的售卖架上。当时因教材中出现了真人模特及两性画面，曾引起不少争议。视觉中国供图





作为我国基础教育中的薄弱环节，性教育的长期缺失导致了性无知、性失误和性犯罪等问题，产出大批“性盲”。首先，我国每年多达1300万人次的人工流产，且低龄化问题突出，便是“性无知”的最直接表现。图为2003年3月13日，重庆，一对年轻的情侣在少女援助中心等待就诊。当时重庆开设了第一家堕胎门诊，主要为意外怀孕的少女提供免费的堕胎手术，引起了公众的热烈讨论。AFP PHOTO





统计数据显示，我国有高于80%的女性遭遇过不同程度、不同形式的性骚扰，其中针对女童和少女的性侵和性骚扰案件更是在逐年增加。遭遇性侵的少女多数“不设防、不反抗、不报告”，反映出女童的初期性教育严重缺失。图为2004年8月6日，沈阳首届生殖健康与性教育展，一名家长与女儿一起阅读“关爱女孩”的相关知识。视觉中国供图





另有一项关于儿童性安全知识教育状况调查的结果显示，近四成受访学生从未被告知“保护身体”。同时，超过九成的家长支持将“预防儿童性侵害”相关教育纳入学校正规教育体系。图为2004年3月18日，杭州，小学六年级的女生初次接受性教育课，面露害羞的神色。视觉中国供图"





而处于青春期的男生若缺乏性知识，有些人会产生自我厌恶的情绪，更有甚者因无法忍受正常的生理反应而进行自宫等自残行为。图为2004年12月1日，宁波，浙江省首本中小学性教材首次在课堂上试用，两位小男生羞涩大笑。视觉中国供图





2004年10月12日，湖北襄樊，一名中年女老师在课堂上进行青春期性健康教育。视觉中国供图





2004年7月24日，南京，在外来打工子女小学举行的科普夏令营上，30多名小学生聆听卫生保健专家讲授青春期保健知识。视觉中国供图





随着学校性教育的开展，唤醒了许多热心于公益事业的志愿者，他们纷纷化身性教育者，启齿谈性。图为2006年9月6日，成都某大学的学生杨清明骑车来到郑州进行义务性教育宣传。据悉，杨清明从成都骑车出发，计划一直骑车到北京，在沿途几千里的城市和乡村宣传青春期性教育。视觉中国供图





2010年1月16日，郑州中原工学院，青年志愿者活动《你我健康青春同伴教育》正在进行，两名志愿者在纸板上写下了大学生眼中与“性”相关的字眼。视觉中国供图

源济

由于我国性教育的普及度不高，性教育方式的隐晦难懂，实际上我国青少年获得的性知识大多来自传媒、网络、同伴等非正规渠道，因此也就无法避免所获性知识带有一定的误导性。然而，扫除非正规渠道的误导信息，并不能代替性教育。图为2011年1月10日，北京，一间健身房的地面上堆满了被销毁的黄色和盗版光碟碎片。REUTERS/Grace Liang





尽管我国的性教育多数属于掩耳盗铃式的鸵鸟教育，但多数新时代的青少年也都在暗中摸索，能够“无师自通”。2006年，北京市曾做过一项针对2000余名高中学生的生殖健康调查，结果显示有6.2%的高中学生承认有过性行为。图为2006年5月23日，北京，公园长椅上有一对中学生在接吻。视觉中国供图





青年一代性观念的开放和性教育的不同步，使青年学生成为艾滋病毒感染的高发人群。这一变化凸显了开设性教育课程的重要性，尽早干预青少年人群中的“不安全因素”，防止艾滋病向低龄化继续发展。图为2007年12月6日，北京，在一场宣传艾滋病防御知识的公益活动中，中国内地男演员濮存昕手拿避孕套讲述与艾滋病的相关知识。REUTERS/Claro Cortes IV





近年我国的小学生性教育课堂越来越开放，花样多元，甚至到了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图为2010年12月9日，北京，小学生性健康教育课堂上，老师通过游戏的形式告诉学生“精子”和“卵子”是如何通过重重阻挡结合在一起的。视觉中国供图





2011年10月24日，上海首套中小学性别教育教材《男孩女孩》投入使用。在一节名为《身体的红绿灯》的公开课中，男女小学生被要求相互拥抱。视觉中国供图





当全国各地区都在尝试各种新形式的性教育时，2012年教育部发布了《3-6岁儿童学习与发展指南》，其中却并未涉及性教育，引起了家长的质疑。图为2011年8月29日，郑州，一个男孩在老师的引导下去摸一个大人娃娃的“毛毛”。视觉中国供图





2012年，中央电视台街头采访曾推出“我从哪里来？”系列，受访对象给出了“从床底下翻出来”、“胳肢窝下掉出来的”、“洪水冲来的”等奇葩答案，让人反思少儿性教育的重要性。图为北京一所小学的性教育课堂。





不同于本世纪初性文化展览的无人问津，我国近年举办的性文化节、性博览会等“性活动”，人气暴涨。图为2012年12月23日，南宁举办性文化节，一家性用品的店主在张罗买卖，小孩子则无聊地盯着一根电动“自慰器”。据悉，当天是性文化节的最后一天，人满爆棚，其中男性老年人占据相当数量。视觉中国供图





然而，性文化节的开放和火爆，仍无法掩饰我国畸形的性教育现状。2014年，曾有一群西安大妈在性博会外发表反色情演讲，直戳我国性教育未及时跟上，而性用品和性文化却泛滥成灾，严重侵袭青少年。图为2015年4月9日，上海成人展，现场穿着暴露的女模特大尺度表演引围观，众多宅男“零距离”欣赏。视觉中国供图





在高校，大一新生收到避孕礼包，已经不算新鲜事。浙江省卫生计生委更是宣布，2015学年内将在浙江128所高校中全部安装计生药具自助发放机，为高校学生免费提供避孕药具。此外，大学生性健康教育的课程也已经成为多数高校的必修课。图为2015年9月22日，四川达州高校性教育课火爆。视觉中国供图

源济

四川一高校开设了一节名为《大学生的爱情与性》的课程，气氛异常活跃。在课堂上，授课女老师教男生戴避孕套，并让学生们进行了一场给香蕉戴安全套的比赛。图为2015年11月19日，男生们在进行戴套比赛。视觉中国供图





然而，性教育不仅是青少年所需要的，对“性”讳莫如深的中国人都应以更健康的心态终身学习。图为2015年12月6日，四川成都，某高校首开“性教育辅修专业”，选修该专业的学生，毕业后能专业从事“性教育”工作。视觉中国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