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的一天》第1859期：湘江美容师

源济

腾讯新闻   2015-02-02

在湘江之上，有这么一支队伍，他们驾着小船，手持网兜忙忙碌碌、日复一日。他们不是在打渔，而是在给湘江“洗脸”。这支湘江清洁队，工作于湘江长沙段猴子石大桥到三汊矶大桥间，已有7年历史，清理垃圾数万吨。（图/文 湖南日报 李健）





冬至的湘江水面，晨雾还未散去，一眼望去，干涸的河床上混着各色垃圾。不远处，50岁的邓振平操起铁钳子和蛇皮袋，捡拾散落在河滩上的垃圾，开始了一天的“活计”。邓振平是长沙望城人，两个月之前经领班队长介绍来此。邓振平说，自己种了一辈子的菜，这是第一次离开家乡外出打工。





“涨大水的时候，我们这里的垃圾，每天没有七八船根本做不到，这样算下来，每天要弄20多吨垃圾，更不用说还要冒着被冲走的危险。”邓振平说。





江水退去，裸露的河床上有近一半的垃圾掩埋在土壤与表层之间。小的垃圾用铁钳就可以夹出来，而大的垃圾有时候得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扯出来。邓振平弯下腰，扒了扒浅层的泥土，翻出了塑料袋的一角，垃圾袋破土而出，足足扯出去两米开外。“这应该埋了有好久了吧。”邓振平说道。





钳子、铁钩、丝袋等是他们工作的必备工具。出于好奇，记者问，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为什么不在家安享晚年好好种菜，而出来做清洁工捡垃圾。邓振平沉默良久，“就是因为自己上了年纪，家里有老母亲和出生不到一岁的小孙子，加上家乡的交通不方便，自己住的地方四面环水，年轻的时候菜熟了，家里吃不完，可以挑出去卖，做点小生意，现在老了，挑起来比较吃力。长沙打工相对还是比在家赚得多，所以才和老伴一起出来打工。”





邓振平的老伴在长沙南门口一家商店从事服务行业，挣钱也不多，两个人每月加起来的工资大部分寄回家刚好贴补家用。图为邓振平和工友们经常戴的手套，有些已经破烂不堪。





半个小时里，碎酒瓶、破袋子，废鞋子、脏纸巾就将一个蛇皮袋装得满满当当。回头一看，江岸边的白色垃圾被消灭了许多。图为一个上午的忙碌结束，垃圾已经堆满小船。邓振平和工友推船进深水准备回家。





邓振平的队伍共有8个人，属水上城管部门管理，仅受城管部门委托，在湘江水域打捞江面漂浮物，并不是国家公务人员。“涨水的时候我们就在江面上收集垃圾，水退去了，我们就在岸边捡。”刚刚建队的那一年，卸完垃圾的队员驾船返航途中遭遇了雷阵雨，队里一名年轻的队员小杨被雷电击中，不幸身亡。这次事件后，碰到下雨、打雷、起风，打捞队外出作业都特别谨慎。





河面上风浪渐起，被大雾笼罩的湘江两岸若隐若现，一艘仅五六米长的小船不时两边摇晃，近20袋垃圾堆在一起，像一座小山。

源济

到了岸边，邓振平和工友一起将船上的垃圾卸下来。





船只能开到解放西路口下的岸边，邓振平和工友一起将船上的垃圾袋卸下来，然后几袋一起的用绳子捆绑，挑往解放西路口的垃圾站。





看见这一画面的时候，不禁让记者想起了一遍小学课文--《泰山上的挑夫》。





邓振平告诉记者，一天下来，这样的垃圾能捡到40袋左右，重的一袋就超过80斤。





他们统一将这些垃圾挑运到解放西路口的一个垃圾站。





中午12点，在解放西路口一间不到50平方的一室一厅里，摆着四张上下铺的铁架床，这就是邓振平和工友们临时的家。一进门一股烧焦的味道扑面而来。“不好，短路了。”邓振平赶紧断掉了厨房的电，将工具转移到了卧室。中午饭才有了着落。





一个清炒白菜，一个剁辣椒，还有一个叫不出名字的自制菜，加起来3个菜，便是他们六人的午餐。





傍晚，工友们在一起看电视，缓解一天的疲乏。





邓振平有些担心地告诉记者，如果河道上这些陈年垃圾不及时清理，久而久之埋到地下去，分解不了就会变成土壤的“毒瘤”。50岁的邓振平打算再干十年，“我现在每天捡五袋，十年后只要捡两袋就好了。”邓振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