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棋》第10期：展望中国战略轰炸机

源济

澎湃防务   2015-07-17 18:12

在这次抗战胜利阅兵空中梯队彩排时，轰-6K机群的亮相引人关注。近年来在诸多先进战机纷纷亮相后，关于“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中国新一代轰炸机的传言接连不断。本期《观棋》为您分析中国未来轰炸机发展。





战略轰炸机不仅是空军作为战略军种的重要体现，更是大国实力的象征。苏联解体后，战术空军规模长期难掩颓势的俄罗斯空军不仅一直没有放弃战略轰炸机的生产装备，还千方百计从乌克兰换回了数十架珍贵的图-95和图-160轰炸机。





而它们也没有辜负俄罗斯军方的厚爱。不仅执行着正常战备威慑任务，在和平时期的远航训练中它们也经常飞临美英等国的防空识别区，甚至绕着日本飞行一圈；在充分展示了实力的同时，也能大大提高国民对军队的信心和自豪感。





面对中国空军缺乏战略轰炸机的现状，不只很多民间人士在大声疾呼，2015年2月16日，抗美援朝空战英雄，前北京军区空军司令员刘玉堤空军中将在病床上对空军首长写下“大大发展轰炸机”之后溘然长逝，更是引发无穷慨叹。





在上世纪末本世纪初，冷战时期中国空军面对的可怕对手——俄制图-22M“逆火”超音速中程战略轰炸机曾无限接近成为中国的新一代轰炸机。该机飞行速度可达M2，载弹量可达20吨以上，在飞行性能上远比轰-6出色。





但由于该机电子设备水平落后，且当时俄罗斯缺乏为之配套的精确制导常规武器，防区外打击武器只有无法出口而且难以在常规战争中使用的核巡航导弹，这对于要在装备图-22M后获得可靠战斗力的中国来说难以接受。





从2008年俄格战争中俄空军一架图-22M3被“山毛榉”击落来看，即使在面对只有少量高性能防空系统的对手的时候，缺乏电子压制掩护的大型轰炸机也难以生存。所以回过头来看，当时中国空军没有采购“逆火”也在情理之中。





对于反航母作战而言，图-22M3倒是价值很高的利器。虽然配套的Kh-22导弹稍嫌老旧，不过作为超声速重型导弹，其突防能力仍然不错，即使命中一枚对航母也能造成巨大破坏。但当时中国海军却缺乏采购资金，使得图-22M还是无缘中国。





在建立起战术航空兵精确对地打击能力之后，中国空军需要能对第一至第二岛链范围内美军介入力量打击的飞机。由于都不具备隐身突防能力，此时图-22M和轰-6的生存能力并不存在本质区别，都需要靠巡航导弹提高突防效率。





因此轰-6K在改进中就把外挂巡航导弹能力作为核心，在保证实现这一目标的基础上，大量使用验证成熟的技术（D-30KP-2发动机就是伊尔-76运输机的动力），不仅缩短了研制周期，也是一种整体效费比很高的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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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6K可在翼下外挂6枚AKD-20巡航导弹，和可携带6枚射程较短的Kh-15的图-22M相当。但图-22M是在机身内部弹舱携带导弹，这使其阻力更小，不仅满载导弹时仍能超声速飞行，航程也要比挂着6枚巨大导弹的轰-6K更远。





这是由于研制要求紧迫，轰-6K机身直径没有增加，导致弹舱空间依旧有限，只能充作额外软油箱空间以提高载油量。这使得轰-6K的作战半径仅能满足使用巡航导弹打击美军第二岛链上重要目标的要求——当然也是型号的核心要求。





对于作战用途较为单一的轰-6K（包括衍生的海军反舰导弹打击型）来说这并不是多大的问题。但这种局限在携带尺寸较大的制导炸弹时非常不利，而如果利用复合挂架增加携带制导炸弹的能力，其产生的额外阻力甚至比巡航导弹更大。





在轰炸机的作战使用中，留空时间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指标。凭借更长的留空时间，轰炸机可以充分利用其巨大的载弹量对战区目标进行多次应召打击，成为更加灵活的打击手段。美军的B-52H和B-1B轰炸机近年来局部战争中的经验就是证明。





而作为单纯的巡航导弹载机，轰-6K在执行类似任务时就不完全合适。因此在新一代轰炸机出现前，轰-6仍可能诞生新的改进型。新改进型重点将改进弹舱以及其他配套设备，提高携带诸如卫星制导炸弹等精确制导武器的能力。





它也将保留和轰-6K类似的携带巡航导弹的能力（弹舱携带能力还会有提高）。由于起飞重量增加，这一新的型号将使用比D-30KP-2推力更大的发动机。当然这种轰-6的终极改进型也只是过渡，真正的下一代轰炸机是全新研制的型号。





尽管公开信息非常稀少，但可以预见，研制新型轰炸机耗费的时间力量都远非战斗机可比，其服役年限也将非常之久。因此若在技术指标选择上过于保守，导致未来升级潜力不足，长远看来对轰炸航空兵的战斗力是不利的。





可供选择类型中最为保守的是类似B-52的亚声速战略轰炸机（有点像1970年代的轰-8方案再放大）。虽然其技术难度最低，和大型运输机有着更多技术共通性，但是在21世纪研制1950年代的飞机显然是对自身技术实力的自缚手脚。





而研制像图-160或者B-1B这样的超声速大型战略轰炸机，对动力系统的要求非常高，还难以具备优秀的低可探测性。从美俄各自的下一代轰炸机LRS-B/PAK-DA的方案发展来看，超声速飞行能力也不再是下一代轰炸机必需的要求了。





至于高超声速空天轰炸机，国内近年来在理论和工程实践领域取得了很多成果。“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它将是未来飞行器发展的重要方向，美俄等航空大国近些年来都开展了对类似项目的开发，但多停留在理论验证阶段。

源济

高超声速飞行器的型号实用化还需要走一个阶段，不能将中国空军走向战略空军的未来完全赌在这个研制风险极大的型号上，因此现阶段它更可能是以预研项目的形式存在。





接下来是传言中呼声最高的“红色B-2”，也就是飞翼布局方案。和前两类相比，同载荷要求下飞翼的结构重量最小，阻力也小，使其对发动机推力大小不敏感，采用“太行”发动机的无加力型号也可以满足一款比B-2稍小的飞翼的要求。





隐身特性上的先天优势是飞翼构形吸引人的另一大原因，在轰炸机越来越难依靠本身的飞行性能成功突防的今天，隐身成了王道。另外飞翼宽厚的内部空间也为轰炸机的整体机翼油箱、弹舱以及所需要的各种设备的布置提供了便利。





但飞翼对飞行控制的要求同样不容忽视。国内类似布局的型号只有近期试飞的“利剑”无人机，而新型轰炸机必然要比“利剑”大很多。因此在型号正式研制之前，必然要进行长期的风洞试验等相关工作以验证气动和飞控的设计。





新型轰炸机不仅是一个纯粹的打击平台，利用低可探测性进行战略战役侦察，以及电子战的能力都非常重要。而这一切都需要针对中国空军未来面对的战场威胁形势通盘考虑。因此围绕其技战术指标的研讨也是导致“新轰”难产的一个重要原因。





由于反介入作战要求依然存在，打击第二岛链目标是摆在中国空军面前的重要任务。不具备隐身能力的轰-6系列即使能飞到导弹发射阵位，也因隐蔽性差而影响突防成功率，携带空地导弹的隐身轰炸机在这方面要更具优势。





军用飞机的研制指标总要有取舍。例如和美俄不同，中国短期内难以获得海外军事基地，所以过早渴求新型轰炸机的“全球到达”能力就是不切实际的。在相互影响的三大指标中，隐身突防性能和大载弹量要比大航程要求更重要。





总之，中短期内开发类似B-2的隐身亚声速轰炸机，中远期考虑革命性的高超声速轰炸机，将是“后轰-6时代”中国新一代轰炸机的发展格局。考虑到国内相关院所的技术实力和型号研制安排情况，前者有望在运-20完成研制后不久出现。





在大家普遍关注新一代轰炸机的外观和性能时，轰炸机部队在训练、编制以及作战思想等方面需要做出哪些调整往往被忽视。目前中国空军的轰炸机部队都是以单独的航空兵师编制，分属各个军区空军管理，缺乏统一的高层指挥。





未来成立专门的类似俄空军远程航空兵司令部这样的兵种司令部，在装备、训练和人员上统一管理，将是一个很有可能的方向。而关于中国空军乃至整支军队下一步即将进行的大范围深入改革，《观棋》也将择机予以关注分析。





回到前面提到刘玉堤将军的遗笔，短短七个字道不尽这位在朝鲜战场上亲身领教美国空军遮天蔽日的B-29大机群威力的英雄，在北空司令员任上直接面对前苏联空军图-22M和图-95巨大威胁的老将军对中国空军的殷切期望。





相信让敌人品尝“仿佛空气在燃烧”的恐惧，也是走向攻防兼备时代的新一代中国空军的心愿。本期《观棋》就到这里，从下周开始更新时间为周一、周三和周五，下周一大家将看到新版《武器的秘密》，到时见！

大牛Ste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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