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弟弟，你不要离开

源济

新浪图片  2015.06.03 12:38:48

16岁的李汉领躺在病床上，被疼痛折磨到彻夜难眠的他已经难以睁开眼睛。2014年5月，他被查出患有白血病，在接受了姐姐的造血干细胞之后，却出现了排异反应，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为了留住他的生命，他的姐姐和父母一起，正在与死神赛跑。摄影：孙世麒 玉良





李汉领的父母和姐姐围坐在病床边，一家人愁眉苦脸，谁都不说一句话。李汉领是安徽肥东一中的高中生。2014年5月12日，他全身出现红点，各个关节开始疼痛。父母原本以为不是什么大病，直到带他去医院检查，才知道他患了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





父母带着他到苏大附属医院进行造血干细胞移植手术，幸运的是，姐姐李蕾的骨髓与他配型成功，移植手术也很顺利。然而，术后的李汉领却出现了排异反应。随着排异的加重，他又出现了严重的神经炎。





姐姐李蕾是中国人民大学的大三学生，她通过学院的微信公众号，为弟弟发了一篇求助信息：“我不能想象没了他以后的生活，不能想象以后每次打起那个熟悉的电话却没有人接，不能想象围着家里四四方方的桌子吃团圆饭的时候桌子有一边是空着的……”





这篇文章发布之后，李蕾的老师和同学纷纷为她家捐款。李汉领住院期间，每天的医疗费用就要一万多元，加上骨髓移植手术花去了50多万，不到一年时间，已经花掉了一百多万，让这个本来就不富裕的农村家庭用光了所有积蓄，还欠下了几十万债务。





学校放假的时候，李蕾从北京回到合肥，每天都在医院陪着弟弟。她买了一个平安符，挂在弟弟的病床上，祈祷他能好起来，虽然她清楚地知道，除了祈祷和陪着弟弟之外，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父亲李公权拿着李汉领初中时在北京故宫拍的留念照。生病前的李汉领喜欢打篮球，是学校运动会的主力。成绩在班里一直名列前茅的他曾经说，要和姐姐考进同一所大学。而现在，他连高中都无法继续读下去。





躺在病床上的李汉领没有一点力气，即使是上厕所，也要母亲抱着才能坐起来。浑身的疼痛让他彻夜难眠，每天都要注射吗啡才能入睡。白天，他几乎吃不下任何东西，身体越来越瘦，原本健壮的身体，现在只剩下皮包骨头。





父亲呆坐在医院门口，茫然的看着进进出出的车辆。要让儿子活下去，他至少还要凑够几十万来进行抗排异等后续治疗，而现在，已经向亲戚朋友借了个遍的他，已经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





医院每天最多只给李汉领注射两次吗啡帮他止痛，这对他来说远远不够。父亲不忍心让儿子受罪，便从网上买了很多止痛药。





李汉领被确诊白血病时，父亲在医院买了很多药。他原本以为，这些药吃完了，儿子的病就好了。谁知一年过去了，药没有吃完，儿子的病却更加严重了。





长时间卧病在床的李汉领背上长了许多痱子。为了减少他的病痛，父亲经常要帮他翻身擦爽身粉止痒。





李汉领住院期间吃的饭都是父亲做的。为了保证饭菜的营养，他每天往返于医院和出租房，而李汉领的母亲每时每刻都呆在病房陪着儿子，累了就在床边上趴一会，夜里就住在病房里。





为了省钱，父亲没有在医院附近租房子，而是在离医院四十多公里的郊区租房住下。房东看到他一家人的境况，好心免掉了房租。每天晚上，他都要骑两个多小时的摩托车，从市区医院回到远在郊区的出租房内，为儿子准备第二天的三餐。





父亲在出租房里想到儿子的病情，心情又沉重起来。他在几年前曾经花50万元，在合肥市区买了一套新房给儿子结婚用，后来因为急需用钱给儿子治病，又以40万的价格卖了出去。





2015年4月底，李汉领病情恶化，住进了重症监护室。到了5月底，他的病情已经严重到说不出话来，四肢也完全没有力气。母亲哭着托起他的右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而他的手指已经无法握住母亲的手，也无法帮母亲拭去眼泪。





假期结束的李蕾回到学校。同学和老师捐给她的善款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她却再也想不出办法。她说，弟弟小时候很任性，根本不会体谅别人，但是，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宁愿他永远做一个被宠坏的孩子，也不要他在病痛的折磨中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