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说企业家》：杜双华的曲线抗争

源济

很多人觉得他会重复“铁本逻辑”，但杜双华在坦荡妥协的同时，通过一系列巧妙的运作，让大型国企尝到了想收编一个市场化运作的企业是多么不容易。





民营钢铁巨人的起步
1993年，一个带北京口音的中年男子来到河北衡水西南郊区的一片平地上盖起了厂房，名为京华制管厂。这个男子叫杜双华。当时河北的民营钢铁厂有几十家，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当初只有两条生产线的小作坊会成为中国民营钢铁的巨人之一。





日钢速度
为杜双华打下江湖地位的，是2003年他在山东日照建起的钢铁厂。2003年前后，各省市固定资产投资加速，各地纷纷上马一些大型项目。杜双华来到日照，与当地政府可谓一拍即合，日照钢铁迅速开建。从2003年3月31日奠基到9月28日出钢，日钢181天的投产纪录成在中国钢铁史上绝无仅有，“日钢速度”曾在当地被津津乐道。





财富积累过程“既短又快”
山东省银行系统某内部人士提供给本报一份日钢2004年至2006年的财报，报表显示，三年间日钢的资产总额分别为32亿元、55亿元、116亿元，利润总额分别为2亿元、6亿元、21亿元，可谓倍速度增长。





胡润榜二号首富
在成为百富榜上的“二号首富”之前，杜双华和他的日照钢铁并不为公众所周知。2008年10月，一年一度的胡润百富榜出炉，杜双华以350亿个人资产荣登第二，仅次于当时430亿身家的黄光裕。但仅1个多月后，名列前两位的首富和二富竟全数陷入了劫难，黄光裕被北京警方刑拘，而杜双华的日照钢铁则面临被强行收购。这多少令胡润有些尴尬。





甚为低调 但颇具帝王情怀
杜双华甚为低调，但颇具帝王情怀，他平日接待和宴请宾客的地方，里面富丽堂皇，颇有皇家气息，“日钢高层有时也在里面开会，据说是坐在按摩椅上开的”。杜双华平日前往工厂视察，常常是一个车队前呼后拥驶入厂区。他在日钢内部实施的是军事化或说是魔鬼式的管理。日钢资本运营部的内部规章细则其中一条是：“手机铃声响三声以内必须接通。”





收编大戏
山东钢铁集团和日钢之间的重组大戏，惊心动魄，变数横生。





山东钢铁整合
2007年年底山东省政府下发《关于进一步加快钢铁工业结构调整的意见》(下称意见)。根据《意见》，建设日照大型钢铁基地，是山东钢铁工业区域布局调整的重点。其中，日照钢铁精品基地规划建设规模2000万吨，保留日照钢铁500万吨钢生产能力，统一纳入日照钢铁精品基地规模。





省内重组
2008年3月26日，山东钢铁挂牌成立，这意味着，山东钢铁业以省内重组的方式，拒绝了四面出击的央企和外资。由此，日钢被重组的命运，渐渐被纳入人们的想象范围。





钢铁业不适合民企？
中钢协秘书长单尚华曾说过：“民营（钢铁）企业的确在产品质量、装备水平等各方面，与国有企业有很大差距，这种差距决定了民营企业无法与国有企业同日而语；但现在讲究市场化，理论上是不支持国进民退的观点，而民营企业又没有几家符合发展标准，只能退下。”

源济

杜双华没有逆“大势”
中国钢铁业的历史发展因素，为山东钢铁重组日钢埋下伏笔。正如单尚华所言，重组是“执行钢铁产业政策的结果”，也是“大势所为，不可抗拒”。杜双华没有硬碰硬的去逆“大势”。重组意向签订后，日钢管理层对外口径一概为：将按照山东省政府的精神，配合重组事宜。





小鱼吃大鱼的怪戏
山东钢铁2008年整合了济南钢铁集团总公司、莱芜钢铁有限公司，2009年1季度时，日钢净利润超过8亿，主营业务收入超过78亿元；同期莱钢股份亏损5.83亿元，主营业务收入60亿元，济南钢铁亏损7.95亿元，主营业务收入60.7亿元，对比明显。北京科技大学冶金学院教授许中波直言：“这是一场小鱼吃大鱼的怪戏。”





曲线对抗
大势已定，但并不意味着杜双华没有任何斡旋空间。有人觉得杜双华会再现2004年铁本集团的老路，但是杜双华通过一系列巧妙的运作，让大型国企尝到了想收编一个市场化运作的企业是多么不容易。





高调捐款的用意
2008 年5月18日，在中央电视台大型赈灾募捐晚会上，一向低调的杜双华一改风格增加曝光率：日钢集团捐款1亿元。从民众到传媒，一时间都知道了山东有个日照，日照有个杜双华，在巨大的社会舆情下，山东省政府和山钢都颇为尴尬。





大裁员 曲线对政府施压
2008年11月10日杜双华发表一封题为“只盼大家理解我的苦心”的公开信，开启了大裁员闸门：公司裁员476人，临时性放假1840人。2007年时拥有3.8万职工的济南钢铁利润是30.1亿，而拥有1.2万员工日照钢铁是50亿，因此这陷入不存在冗员。“政府需要的是社会稳定。”而对于一个人口也就200多万的日照市来说，仅一个公司就“失业”那么多人，显然是件“大事”。





资本挪腾
2008年11月12日，重组意向公布仅一周后，杜双华即通过其控股公司购入香港上市公司开源控股股权，不断增持，成为开源控股最大股东。2009年6月11日，开源控股宣布，已经于5月29日以52亿元收购誉进发展的全部已发行股本，而誉进发展间接拥有日照钢铁30%权益及日照钢铁札钢25%的权益，“日照钢铁”实现借壳上市。这显然加大了山东钢铁收购日照钢铁的阻力。





价格谈不拢
双方拉锯的原因之一是价格始终谈不拢。据媒体报道，接近山钢的人士曾透露，最初山钢曾给出27亿左右的价格。2008年明底，日照钢铁钢产量已达到444. 6万吨，以此计算，27亿低到匪夷所思。由于双方预期差距过大，此价格未对外公布。





重组至今无进展
如今，日照钢铁精品基地已正式开工，但曾作为基地开建的前提——山钢集团要完成对日钢的重组，仍未有实质进展。一位日照市政府工作人员曾透露，政府方面曾提出的重组方针是“宜快不宜慢，宜粗不宜细”。“这适合国有企业之间的资产划拨，不适合通过市场手段在国有企业与民营企业间进行整合。”





漫长的博弈没有赢家
时间拖得越久，对山钢就越不利，因为日钢的资产每年都在上涨。日钢也是一样，几年来，除了环保项目，日钢一切与生产相关的技改项目都停了，其生产工艺无法提高；要想扩充产能更不可能得到批准。日钢之所以赚钱，其中一个优势是早前锁定了部分长协矿，现在这种优势逐渐在淡化。





500亿离婚案 被离婚还是再离婚？
杜双华、宋雅红二人的离婚官司，本该在2001年就盖棺定论，当年在衡水中院的诉讼标底至多百万元上下。但2010年9月，宋雅红在北京市海淀区法院又提起与杜双华离婚的诉讼，声称自己当年“被离婚”且衡水中院的判决“错漏百出”。这中间的十年，杜双华的财富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巨额资产的归属
律师认为，如果2001年时衡水中院的判决维持效力，则杜双华和宋雅红的婚姻关系在那次判决后就已结束，杜双华的近500亿资产就与宋雅红无关。但如果2001年的判决被撤销，即使两人感情早已破裂，杜双华多年来创下的近500亿元资产仍属夫妻共同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