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No.404：最后的村落

源济

地球上海拔最高的村落

撰稿/刘飞越

 

推瓦村坐落在西藏山南地区的蒙达岗日雪山脚下、普莫雍错湖畔，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行政村落，海拔5070米。这里的氧气含量只有中国内地的一半。他们生活的全部来源于牦牛和绵羊。

2014年2月17日我第一次来到这个偏远的村落，再过12天是藏历新年，村民们正为迎接新年而准备食物。三位藏族妇女身上背着刚刚烤去羊毛的整羊，往各自家的方向走去，这羊肉是新年中最受欢迎的美食。一位藏族妇女背着一只烤好的羊在马路旁等待搭一辆顺路车回娘家。这只羊是为母亲精心准备的年货，她要在过年之前送给母亲。

34岁，有两个女儿的米玛，他不生活在村子里，而是昼夜生活在普莫雍错湖中央的一个叫拉琼的岛上，和他一起生活的还有2000只羊，米玛是拉琼岛上唯一的羊倌。这群羊是推瓦村最贵重的财产，是全村羊的三分之一。当普莫雍错湖面的冰冻得最结实的时候，全村人一起把羊赶到湖中央的小岛，因为岛上有肥嫩的草。过十几天后，在藏历新年那一天，村民们再把羊群赶回岸上，让羊儿也回家过年。

2014年3月1日凌晨6点，冬日的青藏高原还未苏醒，普莫雍错湖畔的灯光一晃一晃地连成一条线，与库拉岗日雪山上的繁星交织在一起。今天是藏历新年，村民们5点多就起床成群结伴地打着手电徒步往湖畔走，每个人除了手电外背上还背着半麻袋牛粪灰。村民们走到冰面上，放下麻袋，从里面掏出大把大把的牛粪灰，一边小心地前行一边把灰撒到冰面上。从湖岸到拉琼岛上散出一条不足一米宽的灰路，这条路是专为羊群准备的，防止羊儿在冰面上滑倒。因为藏历新年到了，今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这2000只羊安全地赶回岸上。

米玛前一天回家打扫了房屋，做好风马旗，为过藏历年做好准备。今日，东方刚蒙蒙亮，米玛就来到了拉琼岛上，进入避风处自己居住的牦牛毛帐篷，点燃牛粪炉取暖，同时熬上一锅清茶，这样后面来的村民可以热热乎乎地喝上一口热茶。

天空渐渐亮了，东方天际边亮的有些刺眼，太阳一下从山后跳了出来，射出万道光芒。湖中的部分冰面已经开始融化。负责赶羊的村民顾不上喝一口热茶，就往山上走去，寻找羊群，他们只想尽快把羊群赶出拉琼岛。

羊群排好了队伍准备过冰，一位羊倌在前面引路吆喝着，头羊试探性的用前蹄探了探冰面，然后小心的上了冰，后面的羊群排成一字非常有秩序地跟着。半路上一只羊滑倒伤了腿，不能走路，一位村民干脆把它扛在肩上，背着继续前行。

后面的村民身上背着岛上用的牦牛毛帐篷、牛粪火炉等物品，怀里抱着刚出生的小羊羔。大概一个多小时后，所有的羊和人都上了岸，普莫雍错又恢复了冬日的寂静。

2014年3月1日太阳落山时分，我忍着高反头痛离开了普莫雍错，离开了推瓦村。回到了北京后，推瓦村的孩子和羊倌米玛那一张张清澈的笑脸时不时在我的脑海里回荡。此时家里书架的一角放着已经洗出来的为米玛和村里孩子们拍摄的照片，我想找时间一定再去趟推瓦村，把这些照片亲自送到给他们手里。

【完】

源济

推瓦村位于西藏拉萨浪卡子县打隆镇。2月，青藏高原仍在冬日里沉睡等待新年的到来，一位藏族村民背着一桶水走在回村庄的路上。她是一个哑巴，下了坡，她停下脚步望着远处的风景，远处的喜马拉雅山依旧白雪皑皑。





一位藏族妇女在古老的木制纺织机上纺织毛毯，这些毛线是用绵羊毛和牦牛毛手工捻成的。这个村子里每家每户都有纺织机，自己编织毛毯。绵羊和牦牛，是村子的收入来源。





2014年2月26日，藏历新年临近，今年藏历新年的初一是3月2日。村子里的妇女们都来到村子脚下的普莫雍错湖边洗衣服，一对母女背着湿漉漉的衣服爬上岩石准备回家。





一位妇女站在村口的马路边注视着远处开来的汽车，她是村子里的一位喇嘛的妻子，要搭一辆顺路车去她的母亲家。她为母亲带了一只烤好的整羊作为藏历新年的年货，要赶在过年前送给母亲。





一位藏族妇女煮好羊肉，这是藏历新年里最好的食物，每户人家都会准备。





2月28日，还有两天就是新年初一。上午10点多，一位藏族小女孩在被窝里睡觉，母亲忙碌着家务，走过来给她一元钱，让她快起床。





一位藏族妇女背着一袋垃圾去倾倒。为了迎接新年，推瓦村的村民都来打扫卫生，把马路和村子中央的小广场打扫得干干净净，准备迎接新年。





集体清扫结束后，小孩子们在广场上玩篮球，后面两位妇女惬意地聊着天。





村长的孙子在家门口站着，墙上手工绘画里的老虎图案寓意着把一切坏的东西挡在门外，画旁贴着歌手李宇春的海报，对面则是一幅相对应的图案，一个大象背上驮着金元宝，表示招财进宝。





太阳落山之前，村民们来到村子西边的庙里祭拜，几个小孩端着粥排着队上到庙里祭拜，这是他们的祭拜方式，需要端着专门熬好的粥并撒到每个屋子的门上。





村里的小寺庙里，一位藏族男孩在转着转经筒，每日转经已经成为藏族人的生活习惯。





羊倌米玛今天从普莫雍错湖中的拉琼岛回到村子里，他今年34岁，有两个女儿，是拉琼岛上唯一的羊倌。这阵子他一直和2000头羊一起生活在拉琼岛上，这群羊占村里羊群数量的三分之一，是推瓦村最宝贵的财产。米玛看着经幡上的经文在做风马旗，这面新做的风马旗要在明天过年的时候插到房顶上。





3月1日，米玛一大早就来到普莫雍错湖中的拉琼岛，他把支牦牛毛帐篷的支柱收拾好，背出岛。每年，推瓦村民们会在普莫雍错湖的冰结得最结实的时候，一起把羊赶到湖中央青草肥美的小岛上。等到十几天后藏历新年时，村民们再在把羊群赶回岸上，让羊儿也回家过年。





村民们早早来到岛上把在这里放养的羊赶上岸。他们用牛粪灰在湖岸到拉琼岛的路上撒出一条不足一米宽的灰路，防止羊儿在冰面上滑倒。这条路是村民专为羊群精心挑选的，因为藏历新年之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这2000只羊安全地赶回岸上。





冰面上一只羊滑倒伤了腿，不能走路，一位村民干脆把它扛在肩上，背着继续向岸边走去。





走在最后的村民身上背着岛上用的牦牛毛帐篷、牛粪火炉等物品，怀里抱着刚出生的小羊羔。





3月初，冰面已经开始融化，大概一个多小时后，所有的羊和人都上了岸。普莫雍错又恢复了冬日的寂静，推瓦村的新年才刚刚伊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