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 克·特罗亚诺(Mike Troiano)有心事要倾吐,于是他去了社交媒体上发帖子。在最近的一个Instagram帖子上,这位马萨诸塞州沃尔瑟姆市(Waltham)科技公司Actifio的首席营销长带着既解脱又哀痛的情绪向世界宣布:“大号‘乡下老爸’的工装短裤要退休了。祝你好运,老朋友。#itssohardtosaygoodbye(想说再见太难)。”配的照片是一条可怜的、饱经风霜的橄榄色工装短裤。下垂的口袋就像是衰老的皮肤,显然是遭受了多年装东西的折磨。正如特罗亚诺告诉我的:“只要是比烤面包机小的东西都会往里塞。”
 F. Martin Ramin/The Wall Street Journal, Styling by Anne Cardenas Dockers“阿尔法修身工装裤”,售价68美元,urbanoutfitters.com有售。 和许多男士(包括我在内)一样,47岁的特罗亚诺也对1990年代的工装热做出了积极响应。当时这种灵感来自军服的短裤和长裤首次被作为休闲装向普通人推广。特罗亚诺说,那时这种长度到膝盖上方的短裤“是最有男人味的短裤”。长裤则比较粗糙耐穿,木匠和冒险家能穿,也适合需要装更多东西的普通人。
不过,从某个时候开始,特罗亚诺觉得这种宽松的工装风格不再适合了。他说,这种裤子只适合某个阶段,而他早就过了大学生的年纪了。他的反应并不罕见——尤其是把这种风格与口袋塞得鼓鼓的散漫的大学男生联系起来的男性。
不过这种裤子或许还有一定的生命力。《时尚先生》(Esquire)杂志编辑2012年在其网站上写道:“如果几年前你问我们工装裤是不是时髦,我们的回答肯定是否。”但是在接下来那句话中,他们却承认他们的态度正在改变。他们确实也应该改变:这几年来,工装裤经历了一次彻底的名誉修复,成为了男士衣橱里最时尚也最百搭的单品之一。
从左至右依次为:瑞格布恩、Ovadia & Sons、拉夫•劳伦黑标(Ralph Lauren Black Label) 今年春季,你能找到来自迈克尔·巴斯蒂安(Michael Bastian)、托德·斯奈德(Todd Snyder)、Ovadia & Sons、巴尔曼(Balmain)以及迈克尔·科斯(Michael Kors)等品牌的优雅工装裤。就连Dockers今年春季都推出了一款更时尚的修身工装裤,名为“阿尔法修身工装裤”(Alpha Slim-Fit Cargo)。据报道,Dockers去年工装裤的销量有所增长。
这些新款式是从最初90年代军装痕迹比较明显的款式演变而来的。迈克尔·科斯说:“这些并不是适合大学生的宽松工装裤,我们的款式设计得更修身。我一直都穿工装裤。”
 F. Martin Ramin/The Wall Street Journal, Styling by Anne Cardenas 从左至右依次为:托德•斯奈德、迈克尔•巴斯蒂安、Gant by Michael Bastian、李维斯(Levi's)、迈克尔•科斯 托德•斯奈德 这款腿部修身剪裁的工装裤采用人字纹面料。口袋为平整的流线型,中间没有典型的褶皱。Infantry工装裤,售价295美元,toddsnyder.com有售。 迈克尔•巴斯蒂安 带四合扣的平整的口袋位于略高于小腿的位置。Snap工装裤,售价465美元,Cottage Miami有售,电话305-534-9917。 李维斯 采用全棉斜纹布面料,非常适合骑车上班。口袋有两个夹层。通勤工装裤,售价78美元,levi.com有售。 Gant by Michael Bastian 腰部带纽扣的口袋可以装东西,大腿的口袋就可以腾出来。腰带很特别地带有额外的纽扣。完美工装裤(Perfect Cargo Pant),售价225美元,gant.com有售。 迈克尔•科斯 这款修身工装裤采用很轻的弹性斜纹布面料,有四个小的拉链口袋。工装裤,售价175美元,michaelkors.com有售。 Everett Collection 老式工装裤 2000年,身穿宽松工装裤的男孩乐团98 Degrees成员。 科斯的款式很瘦,很舒服,有着纯粹的纽约态度。它有着斜纹棉布裤的挺括线条,视觉上的吸引力则强得多。四个流畅的拉链口袋让从前的臃肿无所遁形,也让小偷无处下手。
从2007年首个春季系列开始,美国设计师迈克尔·巴斯蒂安的设计就一直包括工装裤。右图中巴斯蒂安今春的工装裤更加柔软,小腿更修身,口袋也更平整。这条裤子可以替代亚麻宽松裤去参加慵懒的沙滩聚会,而若要在城市里度过潇 的周末,或者夏季的周五在办公室里,它也足够地精致。巴斯蒂安说:“我觉得工装裤正好介于牛仔裤和斜纹棉布裤之间的位置。它比牛仔裤正式一点,又比普通的棉布裤更特别一点。它可以驾驭很多场合。”
但是说到最新的设计师品牌高档工装裤,不得不提到意大利设计师布鲁奈罗·库奇内利(Brunello Cucinelli)。他花了很大精力为工装裤赋予了一丝奢华和休闲高雅的元素。库奇内利就像是一位时尚预言师,他从1998年开始就设计了小巧的工装裤款式。他说:“这种款式既年轻又实用,会让人显得很现代,同时又很舒适。它已经成了我的常规穿着。”
他说他大部分时候都穿灯芯绒工装裤。冬天比较厚,布料添加了羊绒;夏天是轻薄的白色工装裤。他建议道:“可以把工装裤和裁剪十分考究的休闲西服搭配,这样什么场合都能应付。” 巴斯蒂安的标志性工装裤款式——裤脚卷至脚踝,搭配一件无肩衬休闲西服、衬衫和领带——足以将任何兄弟会的痕迹消除。
设计师仍然很坚持的一点是工装裤和军服之间的联系,这种联系让工装裤有了一种很酷的粗犷的吸引力。美国设计师托德·斯奈德(Todd Snyder)说:“‘工装裤’的长盛不衰在于它的实用主义。”自1992年起,斯奈德陆续在盖璞(Gap)、J.Crew和拉夫·劳伦(Polo Ralph Lauren)供职。他和库奇内利一样,都喜欢将工装裤和轻便上衣搭配。他说:“那种功用性是历久常新的。”上图中斯奈德设计的橄榄色步兵工装裤有着修长的现代线条,同时也有军装的历史感:《桂河大桥》(The Bridge on the River Kwai)中的亚历克·吉尼斯(Alec Guinness)身上或者《唐顿庄园》(Downton Abbey)中的战争场景中就有这种裤子的影子。
今年春季,瑞格布恩(Rag & Bone)设计师马库斯·温赖特(Marcus Wainwright)及大卫·内维尔(David Neville)与现代军服制造商Crye Precision联合推出了Precision Pants,将工装裤与军服的渊源体现得更淋漓尽致。这款裤子前后都有暗?袋,风格化十足。温赖特说,这次合作的工装裤“就是对老式的真正的军服的演绎”,完全颠覆了男士们对这种款式的审美。
但爱穿工装裤并不一定意味着你周末穿上工装裤会让突出部之役(Battle of the Bulge)重新上演。工装裤的口袋有着很纯粹的美感。波道夫·古德曼精品百货店(Bergdorf Goodman)男装总监布鲁斯·派斯克(Bruce Pask)说:“口袋让裤子多了有趣的元素,让它不再是一条平淡无奇的裤子了。”
于是,最开始主打男子汉气概的实用工装裤演变成了有无数种解读的设计单品。工装裤会不会淡出时尚舞台?酷爱工装裤的亚历克斯·卡萨文(Alex Kasavin)肯定不会这么认为。卡萨文是布鲁克林男装店IDOL的老板之一,他认为工装裤只会继续演化。卡萨文说,即使是按照工装裤的传统惯例设计,设计师的感觉也能体现出来。他说:“虽然还是工装裤,但也很明显带有设计师的风格。”他的店里卖的是瑞克·欧文斯(Rick Owens)旗下Drkshdw品牌的工装裤,《黑客帝国》(Matrix)里孟菲斯(Memphis)的那种款式。他也喜欢巴尔曼等其他设计师的款式。
从嘻哈到嬉皮,从海滩到会议室,如今各类文化中都能看到工装裤的身影。我觉得,既然有这么多的选择,我肯定可以把“乡下老爸”特罗亚诺拉回到工装裤的世界。
首先,我问他是否愿意看看瑞克·欧文斯设计的未来主义风格工装裤的图片。他陷入了沉默。正是无数老爸们的这种沉默最终让布鲁克林嬉皮风得以延续。接下来我让他看托德·斯奈德的作品。他说:“这条裤子不错,经典的风格。”我问道:“为什么?”他说:“就像Otis Day的经典歌曲《呐喊》(Shout)。所有人都喜欢那首歌!”没错,我心想,每个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喜欢这种裤子。
争议点 该不该在工装裤口袋里装东西?
 Illustration by Joe McKendry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裤兜当然可以装东西! 当然可以!
支持装东西的阵营表示,虽然听上去疯狂,但“实用主义”的时尚其实可以很有用。布鲁克林男装店IDOL店主亚历克斯·卡萨文说:“裤兜里什么都可以装。”美国设计师托德·斯奈德则采取了较为保守的做法——限制口袋只能装体积小的重要物品。他说:“可以装手机和护照,但体积大的不行。”
最好别装
 Illustration by Joe McKendry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最好不要装东西 既然改良版的设计师工装裤的一个关键元素是口袋更小巧,那么尽量让口袋不装东西是有道理的。迈克尔·科斯说:“你应该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头负重累累的骡子吧。”但是如果必须装,他也不反对:“只能装体积小的信用卡或钱包。”波道夫古德曼精品百货店男装总监布鲁斯·派斯克穿工装裤时口袋总是空的,只有一个例外——外出拍照时。
可装可不装
有人认为这是个人选择的问题。瑞格布恩设计师马库斯·温赖特说:“这是个很个人化的问题。我不想代任何人做决定。”
Lawrence LaRos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