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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评] 冬奥会开幕在即 普京展示俄强硬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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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7 08:0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Associated Press
周三,俄罗斯总统普京参观位于索契“沿海集群”赛场的奥运村。为获得本届冬奥会的主办权,普京曾于2007年向奥组委官员“甜言蜜语”。

五晚上,俄罗斯总统普京(Vladimir Putin)将在斯大林时期建造的Rus Sanatorium酒店的中庭舞厅举办招待会,款待来自世界各地的领导人,这个舞厅中有科林斯式高大立柱和一个熠熠生辉的巨型吊灯。

这将是索契冬奥会规格最高的活动之一,但普京的宾客名单中缺少了一些要人。据外交人士和政府官员说,西方世界最知名的领导人几乎都不会出席这个活动,婉拒了俄罗斯方面的盛情邀请。

实际上,与普京一同出席活动的外国领导人将包括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乌克兰总统亚努科维奇(Viktor Yanukovych)和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Aleksandr Lukashenko)。朝鲜将派出二把手出席活动,尽管朝鲜没有运动员参加索契冬奥会。

现年61岁的普京在2007年助索契成功取得了冬奥会的主办权,这是俄罗斯有史以来首次举办冬季奥运会。当时他发动魅力攻势,在危地马拉城举行的一个会议上用英语和法语双语演讲征服了国际奥委会(International Olympic Committee)官员。英语和法语是奥运会的两种官方语言。

但普京举办的盛大招待会和为期17天的索契冬奥会上缺少欧美高层官员的身影,这显示出欧美对普京2012年再次入主克里姆林宫以来所追求的新政治信条的敌对态度。在普京第三个总统任期期间,这位前克格勃官员在世界各地讨伐西方的影响,强调俄罗斯的传统价值观,这与他早些时候努力拉近俄罗斯与欧美关系的举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外交政策方面,这样的信条使克里姆林宫力阻西方以侵犯人权为由干预叙利亚内战和其他冲突。去年秋季,普京帮助阻止了美国对叙利亚总统阿萨德(Bashar al-Assad)所领导的政府的打击行动,这对莫斯科来说是一项胜利,既遏制了华盛顿,同时也保护了威权主义盟友。

普京的盟友、俄罗斯铁路股份公司(Russian Railways)的总裁亚库宁(Vladimir Yakunin)周四在一篇博客中写道,索契冬奥会是对外界对俄罗斯整体态度的一个测试。这家国有公司为索契冬奥会建造或参与建造了多个项目。他说,不管你喜不喜欢,这让人想起1980年西方领导人对莫斯科奥运会的抵制。

俄罗斯外交部长拉夫罗夫(Sergei Lavrov)周四表示不赞同世界领导人是在避开索契冬奥会的说法。他对记者说,仅开幕式就有44位元首出席,冬奥会期间将有60位元首观赛。

拉夫罗夫说,所以你们自己算一算,你们自有论断。

尽管如此,周五的开幕式将凸显出令西方官员既意外又担心的文化转变。据了解开幕式计划的人士说,开幕式的大部分内容将集中在俄罗斯的历史上,在新建的菲什特奥林匹克体育场(Fisht Olympic Stadium)内将有悬浮的教堂圆顶,天空中将有闪闪发光的神马。

这些人士称,俄罗斯流行音乐女子双人组合t.A.T.u.很可能只会在开场前的暖场节目中表演,而暖场节目不会在全球播出。在普京执政初期,t.A.T.u.凭藉互相热吻和明显影射同性恋的歌词在俄罗斯、欧洲和美国的流行乐排行榜上一路飙升。

T.A.T.u.前卫的感染力却与俄罗斯备受争议的禁止宣传同性恋的新法相对立。该法的颁布是普京最近转向传统意识形态的例证。

在辩称这项法律反映了俄罗斯价值观的同时,普京又不得不向外界保证同性恋者在索契是受到欢迎的。官员们已经暗示,在冬奥会期间,索契将基本不受这项法律的约束。

与冬奥会相关的其他一些迹象也反映出普京更加重视“传统价值观”,其中包括一座与索契奥林匹克公园毗邻而建的俄罗斯东正教大教堂。周三,俄罗斯运动员聚集在此参加了由教堂大主教基里尔(Patriarch Kirill)主持的祷告。基里尔也是普京的常用顾问。

去年夏天,基里尔称同性恋婚姻是“末日的征兆”。他一直是俄罗斯政府新道德运动最积极的倡导者之一。在奥林匹克祷告仪式上,一些女运动员头戴红色滑雪帽,而不是女性通常在俄罗斯东正教教堂里佩戴的头巾。

对普京而言,冬奥会是一个契机,能借此向外界展示俄罗斯在他的领导下重返全球领先地位并已转型为一个现代化国家。对俄罗斯来说,索契冬奥会的意义不仅在于赢得金牌,而且是普京重塑俄罗斯骄傲的努力。

然而,本周抵达索契的部分访客一开始的反应却与普京的期待相差甚远。比如,记者们并没有对耗资90亿美元将奥林匹克场地与附近山脉连接起来的铁路发出惊叹,而是批评房间没有门把手和热水。当地官员在为他们围捕并扑杀大群流浪狗的努力进行辩护。许多地区看上去仍像一个建筑工地,有成堆的泥土和灰尘,基本没有景观可言。负责冬奥会筹备工作的俄罗斯副总理科扎克(Dmitry Kozak)周四表示,这些批评意见反映的只是奥运会设施和游客基础设施的小瑕疵。

过去两年普京领导下的俄罗斯出现了较大转变,这不仅引发了外界对国际奥委会将2014年冬奥会主办权授予俄罗斯的决定提出批评,同时也令国际奥林匹克赞助商面临压力。与以往奥运会不同,许多赞助商在索契似乎都保持异常低调。奥林匹克官员们称,将冬奥会主办权交给索契并非错误的决定。但他们否认索契冬奥会代表的是对普京政策的支持。

不过,一些国际奥委会官员对于其他因素分散了人们对体育的注意力感到遗憾,尤其是有关禁止宣传同性恋的法律。

国际奥委会执行委员会的美国代表德弗朗茨(Anita DeFrantz)表示,要不是奥运会,人们会知道这项法律吗?我对此感到怀疑。这其中的教训是,如果举办奥运会,无论主办国做什么,全世界都会知道。所以好自为之。

克里姆林宫官员不理会外国对俄罗斯近期政策的批评,称这是因为存在误解。一些克里姆林宫官员称,这些争论是西方国家处心积虑的行为,为的是对俄罗斯重享国际声誉加以玷污,这就如同北京2008年奥运会前夕火炬传递活动中对所谓中国在西藏实施镇压政策的抗议一样。

起初,普京政策的转向被认为是一个政治策略,目的是孤立来自俄市中产阶级的批评人士;这些人士曾对他2012年重新当选总统提出抗议。强调传统价值的言论巩固了普京的核心选民基础,即那些没有居住在大城市的年纪较大、受教育程度较低的俄罗斯人。他的反西方言论也帮助他避开了美国和欧洲官员对普京过去两年镇压政治异见人士益发激烈的批评。但这种转变没有放松的迹象,这让许多克里姆林宫内部人士猜测普京正在经历更深刻的意识形态转变。一名克里姆林宫顾问称,领导层认为西方吃硬不吃软,让西方国家喜欢俄罗斯没有意义。

2007年,俄罗斯不断膨胀的石油财富让普京变得更为独断,但他极力避免与美国和欧洲政府出现大的嫌隙。在2007年7月前往危地马拉申奥之前,普京在缅因州的邦克港逗留,与当时的美国总统布什(George W. Bush)举行了非正式首脑会议。普京吃了龙虾,还驾驶了布什家族的快艇。此后普京再也没有访问过美国。

在2007年对俄罗斯议会进行年度述职时,普京取笑了自己之前试图发明“国家理想”来取代苏联时代的共产主义意识形态的努力。他的关注焦点是提高俄罗斯人的生活水平。同性恋等传统价值观议题没有取得进展。当时的克里姆林宫政治顾问帕夫洛夫斯基(Gleb Pavlovsky)说:“这个议题甚至都不存在,如果我们提出来,他们就会取消我们。”

反西方言论时而高涨时而低落,但不是更广泛意识形态领域的一部分。当梅德韦杰夫(Dmitry Medvedev) 2008年当选总统时,他无法掩饰对iPhone手机这种西方电子设备的喜爱。由于法律对连续任期有限制,梅德韦杰夫的当选实际上只是为了替普京补缺。

当2011年年底普京宣布将第三次出任总统时,环境发生了剧变。成千上万的示威者走上寒冷的莫斯科街头进行抗议,这是自普京2000年当选以来公众最大的反克里姆林宫运动。

帕夫洛夫斯基说,这让普京感到震惊。甚至高层人士也开始怀疑普京的政治魔力是不是已经消退。但作为回应,普京指责美国政府煽动了这些抗议活动。克里姆林宫开始镇压西方资助的非政府组织,导致一些著名的美国和欧洲支持的项目被迫关闭。为了对付抗议他的莫斯科中产阶级,普京通过承诺保护传统价值来笼络俄罗斯中部支持他的核心选民。

2012年,当俄罗斯朋克乐队暴动小猫(Pussy Riot)的成员闯入莫斯科救世主大教堂(Christ the Savior Cathedral),在教民面前进行了一段批评克里姆林宫的表演后,俄罗斯当局指控该乐队成员犯有流氓行为。(去年12月,两名乐队成员被从监狱特赦释放,外界认为,这是因为克里姆林宫希望在索契冬奥会之前解决一些影响重大的头疼事件。)与此同时,普京越来越鲜明地谈到地缘政治领域的意识形态竞争。

他曾在一场主题为“青年爱国教育”的集会上对一群亲政府的公民活动人士说,有一些人试图影响所有人的世界观,非常希望使别人服从,并希望把一种价值和观念体系强加于人,这是一个毫无疑问的事实。

在2012年5月上台后不久,普京就做出了一个震惊白宫的举动——拒绝出席在戴维营举行的八国集团(Group of Eight, 简称G8)峰会。这使得普京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抵制G8峰会的俄罗斯领导人。2006年,普京曾经主持俄罗斯正式加入G8后的首场峰会。

随着传统价值运动日渐发展,执政党统一俄罗斯党(United Russia Party)的党员也纷纷加入到运动阵营中。普京及其政府要员严格把控着该党的议程。

此前有少数俄罗斯地区通过了不同版本的“同性恋宣传法”,但并未引发全国关注。到了2013年6月,这一法律突然得到统一俄罗斯党支持,并推行至全国。

普京还签署了一项法案,禁止美国人收养俄罗斯儿童。众多内部人士和分析人士认为,此举是俄政府为打压普京反对者、消灭质疑声音而采取的又一策略动作。

当时有一位前俄政府要员将其形容为“迂回战术”。

一些俄政府官员私下暗示,只要能得到足够好处作为回报,普京对待西方世界还是可以重拾昔日的亲和态度。而一些与普京关系密切的人相信,普京态度的变化意味着,他真心想转变对外长期压抑个人宗教信仰的做法。

俄罗斯政府的一些成员已开始对普京政治战略的成本感到担忧。俄罗斯第一副总理舒瓦洛夫(Igor Shuvalov)去年末称,同性恋权利等伦理议题上的压力不利于俄罗斯获得急需的外国投资。舒瓦洛夫说,政治气候不应对投资造成影响。

马林斯基剧院(Mariinsky Theatre)独唱家、议员玛利亚•马克萨科娃(Maria Maksakova)曾罕见地违反党纪,在一次公开会议上称“同性恋宣传法”造成了仇恨犯罪数量增多、国内精英逃往海外等极其负面的影响。

她在去年12月份表示:我非常难过地看到,我们期待、筹备如此之久的索契冬奥会因为这项法律的草率通过而失去了应有的光彩和热度,我认为议会没能就这项法律进行深入的讨论。

一脸惊讶的在场同事没有作出回应,转而进行了下一项议题。自那以后,,马克萨科娃还没有公开表达过自己的担忧。

Gregory L. White / Paul Son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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