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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文明,也是个痛苦的过程 沈伟如何改编《布兰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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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8-18 11:2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西方文明,也是个痛苦的过程

                                                                                                                                     沈伟如何改编《布兰诗歌》.
作者: 南方周末记者 王寅  
发自:那不勒斯 2013-08-16 11:13:45  
来源:南方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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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伟在 《布兰诗歌》 中驾驭着百余人的合唱队、 40位舞蹈演员、 3名歌者和一支庞大的交响乐队。他把中世纪与现代穿插在一起,“表现的是那个时代, 讨论的是当代的问题。” (Francesco Squeglia/图)

献给1980年代的青春

舞蹈家沈伟2013年的工作重点在欧洲,他带领自己的舞团在欧洲各地巡回演出十余场。玩得最过瘾的要数那不勒斯,在著名的圣卡洛剧院,沈伟把《布兰诗歌》搬上了舞台,整场演出的编导、编舞、舞美、视觉设计,都是他。

“美丽的花神/身披五彩长裙,/甜美的赞歌/在林间回荡。啊!/躺在花神的怀中/日神欢颜依旧,/缤纷的花儿环绕四周,/风神送来/甜蜜的芬芳……”

这是《布兰诗歌》的第一部分《初春》:舞台被分为上下两部分。上半部分是独唱和舞蹈区域,花神们在明媚的春光中欢乐地翩翩起舞,歌者缓行而歌;下半部分坐着合唱队,他们模仿中世纪年轻人的衣着,黑衣黑帽。两侧的包厢里,也各有童声合唱。

沈伟驾驭的是百余人的合唱队、40位舞蹈演员、3位歌者和一支庞大的交响乐队。

2013年7月21日,《布兰诗歌》在圣卡洛剧院世界首演,大获成功。那不勒斯圣卡洛剧院是欧洲历史最悠久的古歌剧院,剧院的节目单和宣传册上都醒目地标注着创建时间:1737年。

《布兰诗歌》是西方音乐史上的一部杰作,由德国作曲家卡尔·奥尔夫创作于1935、1936年。1937年6月8日,在法兰克福歌剧院进行了首演,也是纳粹时期最红的音乐作品,尤其受到希特勒的推崇。奥尔夫成了纳粹指定取代犹太作曲家门德尔松地位的作曲家。二战之后,也因为这部作品和纳粹政府之间的关系,很长时间不得传诵。奥尔夫一度被反纳粹委员会列为“灰色不可接受分子”,后来改成了“灰色但可以接受分子”。奥尔夫1980年代在郁郁寡欢中去世。歌词选自两百多首创作于11至13世纪的诗歌。这批诗歌在巴伐利亚州的布兰修道院里被发现,作者不详。

这些由神职人员和流浪学生们用拉丁文写成的诗篇,充满了对美酒和醉生梦死、放浪不羁的世俗生活的赞美。奥尔夫将这部作品称为“情景康塔塔”(康塔塔:一种包括独唱、重唱、合唱的声乐套曲),是“为独唱者、合唱队、器乐伴奏和魔幻布景而作的世俗歌曲”,并且要求以舞台作品的方式演出它。

早在2004年,沈伟就想把《布兰诗歌》搬上舞台,但直至2013年1月与圣卡洛剧院合作时,才被提上议程。阅读《布兰诗歌》,让沈伟联想到难忘的1980年代。他从修道士的诗篇中看到当年的自己:“我1984年毕业,那时一直写日记、写诗,记录、抒发自己的理想、情感、挣扎,对社会昏暗面的愤怒。我的诗和中世纪年轻人写的诗非常像。我怀念那个年代,如果把这个作品搬回中国演,我会把它献给自己1980年代的青春。”

导演《布兰诗歌》,对沈伟而言,就好比外国人演《三国演义》、《红楼梦》,一定得先了解中国文化。为此,他花了大量时间恶补历史,重新认识西方宗教文化艺术发展史:“我们对西方文化发展的认识不够深。拿到中国的,都是最好的一面,比如文艺复兴。就像我们中国,也会拿最好、最辉煌的一面出来一样。等你真的看了历史,就会知道他们不好的、痛苦的一面。足够了解之后,你会发现西方经历的文明,其实是个很痛苦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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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兰诗歌》让沈伟联想到自己的1980年代, 那时他写诗、 抒情, 表达对社会黑暗面的愤怒,“和中世纪的年轻人非常像”。 (Francesco Squeglia/图)

影子是我们看不到的灵魂

《布兰诗歌》与历史密切相关,其中的歌曲西方观众耳熟能详,在现场都不需要字幕。对沈伟来说,每段舞蹈和每首歌的处理都有很大限制。

沈伟于是对《布兰诗歌》传统的演出样式进行了改造。在保留原作辉煌气势的同时,注入更多变化。沈伟特地选用了四首中世纪学生创作的歌曲,穿插在《布兰诗歌》中,这些轻柔、缓慢的歌曲为作品增加了轻灵、飘逸,甚至湿润的成分,减轻了原作沉重的德国味,成为整场演出最出彩的部分。

沈伟赞赏奥尔夫简朴、单纯的美学观念,他在舞台的呈现上也追求简单、纯粹的诗意。身穿白衣的歌者在演唱时双手前伸,有时候双手空空如也,有时候手捧红色的鸟。这动作的灵感来自沈伟在教堂所见,神父施舍时,跪着的教徒无不双手前伸,是完全奉献的状态。沈伟用这动作来表达爱,这样的处理出人意料,但西方的观众一看就明白其中的含义。

演出中,舞台上反复出现一幕带有抽象意味的背景:一根树枝、一片绿叶、一个小小的红色花蕾、一片蚕叶。“绿叶代表新生;红色花蕾代表幸福和美好的日子;树枝上的蚕叶,代表从第一幕的‘春’到第三幕的‘爱’,是个简单自然的转变过程。”沈伟告诉南方周末记者。

所有的服装设计和布景都是沈伟亲手画出来的,画到手都快断了,但必须如此:服装、布景间有着密切的关系,它们能把沈伟心中的整个概念串联在一起。

“整个作品里,我是从宏观的角度来看——看宗教、看人、看历史、看大自然。我不会真做中世纪的状态,而是把那时和现在穿插在一起。虽然表现的是那个时代,实际上却是我们当代也在讨论的问题。”

与歌者始终形影不离的,是一个像虫一样蠕动的人形,这是歌者影子的象征。影子与歌者亦步亦趋,第一段是青春、阳光和春天,影子也是这个状态。第二幕“酒馆”,颓废、放纵,影子就变成一只黑色的蜘蛛。

“在我们生命的任何阶段,都有一个不确定的状态,随时会有些你预料不到的东西,有你隐藏的那一面,就是影子。歌词中也点到了影子,于是我就把影子艺术化,夸张化。歌手叫男人和女人,影子也有名字。影子就是我们看不到的灵魂。”沈伟说道。

“我们在这小店里/从不担心生命消逝生死轮回/我们只顾狂饮豪赌/永远地快活自在。”第二幕“酒馆”被处理成当代酒吧,巨大的镜子映照出舞台深处的表演,使之立体起来。演员在台上腾挪、翻滚,表现出痛苦、纠结和矛盾。

对沈伟来说,《布兰诗歌》最难的是每首歌曲都不长,转换很快,“好比把校园歌曲转换成一部大型歌剧”。但最后在每一幕,沈伟都找到了贯穿始终的连接点。“舞蹈可以做得非常抽象,完全是我自己的东西。”沈伟对南方周末记者这样说。

2013年9月25日、26日,《布兰诗歌》还将在圣彼得堡马林斯基剧院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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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奥尔夫创作的《布兰诗歌》, 曾受到希特勒高度推崇。二战后, 这部作品因与纳粹的关系, 很长时间不得被传诵。 (南方周末资料图/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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