龋齿也能自行修复？

源济

告

别牙根管治疗法──这种数十年来最折磨人的小手术之一──终将指日可待了吗？

科学家已在治疗龋齿方面取得了一些进展，他们希望能够借此修复牙体组织──而无需去动令人痛苦的牙科手术。最近在动物身上进行的几项研究已表明，涉及牙齿干细胞的治疗过程似乎能重新长出关键的、活的牙体组织，这些组织被人称为牙髓。

图：一颗牙齿的重生

这种促成人体再生出自身的组织和器官的治疗方法就是广为人知的再生医学。对于如何将这些知识付诸实践、用以帮助那些因为龋齿和其他疾病而缺牙少齿的众多患者，业界怀揣着极大的兴趣。

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的数据显示，在美国，有一半的孩子在他们15岁的时候就会生出至少一颗龋齿，而年过65岁的老人则有四分之一的人牙齿已全部脱落。另据该中心的数据，2010年美国人花在牙科服务上的费用估计高达1,080亿美元，其中包括可选择的和个人自付的医疗费用。

当牙齿的自然修复过程无法承受细菌或口腔病害的侵袭时，就会生出龋齿。如果这个元凶不被减少或消灭的话，那么损害就会继续。如果细菌侵蚀了坚硬的外釉质层并穿透进入到牙齿内部的话，感染最终将会杀死里面的软牙髓组织，这就迫使人们要么进行牙根管治疗，要么拔掉这颗牙。牙髓对于人体的感知能力必不可少，包括对冷、热和挤压的感知，它还含有牙齿干细胞一一一种能转变成分化细胞的未分化细胞一一它们可以重造出牙体组织。

从韩国、日本到美国、英国的研究人员一直都在致力于研究如何诱导干细胞再生出牙髓。这类研究仍处在其早期阶段，但若成功了的话，这可能就意味着人们对痛苦的牙根管治疗法的需求将会减少、甚至会完全消失。

虽然在实验室里进行的许多研究以及针对包括狗在内的动物的早期研究都已让人们看到了希望，但目前针对人类的实验报告却寥寥无几。

牙根管治疗过程包括清除牙齿根管内部感染和坏死的组织，对该部位进行消毒，再用一种防渗密封物质填充根管以防未来发生感染。

但这种密封物质并不一定就能预防新的感染。留在口腔中的受到感染的牙齿本质上已经坏死，这可能会影响到诸如咀嚼之类的功能。那也就意味着牙齿里不再有活体神经存在，也就无法察觉到进一步的蛀蚀或感染。在失去感知能力的情况下，感染随后便可能蔓延至周围的组织。美国牙科协会(American Dental Association)2005年至2006年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估计全美每年会进行1,510万起牙根管手术。这是现有的最新数据。

英国伯明翰大学(University of Birmingham)的口腔生物学教授托尼•史密斯(Tony Smith)说：“牙髓再生的概念就是你将尽量保留一颗活髓牙，也就是一颗有生命的牙齿。那就意味着这颗牙齿的自然防御机制仍然存在。”

“我们即将迎来一个激动人心的时代，而现在，我认为我们才刚刚处在这个时代的开头阶段，因为我们目前还正在逐渐摆脱传统的牙根管治疗法。”

一些科学家已将注意力放在如何长出一口全新的牙齿身上。更多的人则专注于尝试在牙釉质的硬壳内长出健康的新牙髓，或是通过刺激、促进干细胞的方法或更好地控制嘴巴里持续不断的炎症来应对感染。

贝乐牙科学院(Baylor College of Dentistry)生物医学教授雷娜•德苏萨(Rena D'Souza)认为，要想造出一口新牙存在诸多挑战，包括不仅需要生成合适的组织，而且还要造出匹配的结构，以及如何在口腔中放置牙齿或新牙髓。除了消炎药，在实行新的治疗方法时，应对感染的选择就比较有限了。而且，跟身体其他部位上干细胞研究的结果一样，在实验室中或在其他动物身上成功再生出牙齿组织并不意味着这也将同样适用于人类的身体。

牙齿干细胞可以从智齿和其他类型的成年人牙齿或乳牙的牙髓组织中提取获得。德苏萨博士说，他们能产生出牙齿所需的、像骨头这样的硬组织及像牙髓这样的软组织。德苏萨是前美国牙科研究协会(American Association for Dental Research)会长，她将于8月1日就任犹他大学口腔医学院(University of Utah's School of Dental Medicine)的院长。

她与贝乐牙科学院、莱斯大学(Rice University)的同事们一起开展用一种微量的蛋白水凝胶再生出牙髓的研究。这种类似于明胶的物质被注射到牙齿内，作为牙髓细胞、血管和神经生长的基材。

11月份发表的一篇论文指出，他们在实验室中成功演示了人类牙齿中的牙髓再生过程。不久，他们还将在活狗身上进行水凝胶测试。除此之外，他们正着眼于用水凝胶来缓解牙科炎症的可能性。

专家说，牙髓再生如果得以实现，那么可以改善牙齿健康，同时也能最大限度地减轻常像牙根管疗法这种现行治疗法伴生出的痛苦──尽管在某些情况下，病患们仍将需要和一把牙科钻子来场“约会”。

另一个途径是从牙齿中提取牙髓，将干细胞分离出来，然后将能够促进牙髓生长的干细胞连同分子一起移植放回到牙髓腔。日本科研人员于上个月发表的针对犬齿的研究论文指出，这种方法看来可以有效刺激被移植细胞周边的组织，让它们生长出牙髓组织。该论文发表在《干细胞转化医学》(Stem Cells Translational Medicine)杂志上。

研究人员也在开展研究以了解牙齿干细胞通常是如何从牙齿那儿获得有关何时将再生牙髓的信息。

牙本质──一种保护牙髓的硬组织──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当细菌在分解牙本质的时候，后者就会释放出刺激牙细胞再生的分子。伯明翰大学的史密斯博士和他的团队已经确认了传递这些信号的大量化学物质，他们目前正在寻求一种方式，以便在治疗中能够释放这些信号，并将此作为修复牙齿的另一种途径。

威尔士卡迪夫大学(University of Cardiff in Wales)牙科学院的骨生物学和组织工程学教授阿拉斯泰尔•斯隆(Alastair Sloan)正在研究该如何利用目前那些用于治疗龋齿的材料，也许能够利用它们促使牙本质释放出额外的蛋白质来帮助牙齿生长。

德苏萨博士估计，水凝胶疗法的人体临床试验可能将于今后的两三年中开启，并在五年之内成为一种可行的疗法。致力于其他治疗方法的其他科研人员则预计，人体临床试验也许将在十年内开展起来。

其它类型牙齿组织的再生可能意味着填充物的使用有一天也会终结。由于牙髓的用途相当于一种保护牙冠和齿根的衬里材料，其他科研人员正在研究是否能够造出别的生物材料，用以抵挡来自咀嚼和牙齿其他功能产生的机械力。

但所有这些先进的技术都无法抹去人们进行简单卫生保健的必要性。专家称，刷牙和用牙线清洁任何时候都很重要，而且这不仅仅只是为了口腔健康。

德苏萨博士说：“如果你拥有一个健康的口腔，那就意味着你也拥有一副健康的体魄，这个道理反过来也同样成立。”

Shirley S. W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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