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述:陶冶 我和段妮认识20年,在一起19年,结婚12年,每天25个小时待在一起。我们的生活方式很单纯,从家到排练厅两点一线,第三点就是演出了。
段妮比我大8岁,在金星舞团刚认识的时候,我还是个小白,而她是行业前辈,也是我的老师。我身体改变颠覆的那一刻,来自她的引导。我以前是长头发,后来也是她帮我剃的。我们是互相仰视。我很喜欢外界认为陶身体就是段妮——她的身体代表舞团真正的图腾、力量和精神,所以我才能创作出这些作品。
段妮:“早期他编舞、我跳,用我的身体去完成他的想法。陶冶的创作颠覆了我对编舞的一些概念,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这些年我们慢慢地去到幕后,我负责编舞,段妮负责排练,同时她还设计演出的服装,拍摄、剪辑部分舞团的视频。这么做的考虑是,只要我们上台,掌声和荣耀都给到我们俩了,但是我们不希望所有舞者围绕着我们去跳。接下来如何成就其他的舞者,这是非常重要的舞团的意义。之前段妮坐在观众席看演出,她看到舞者在上面跳舞她都会哭的,因为又没了一场,人生又少了一场。
作品《16》在红砖美术馆表演,与托马斯·萨拉切诺的展览一起共创《16》《17》是今年我们最新的作品,两部都是极致的拉扯。 《16》是探索头部运动的作品,头部跳舞很危险,对外界来说非常疯狂。会让人想到年轻人在舞厅蹦迪的状态,那种迸发激情又充满了理性的力量,理性蹦迪。 头部跳舞最初灵感来自于段妮。她曾经说,后脑勺都可以跳舞。20年前,她就是寸头的形象了。当你剪掉头发以后,脑袋后面的空间就通了。 《16》的空间队形,叫龙摆尾,像中国的舞龙,也有点像我们打游戏的贪吃蛇,1个舞者引导后面15个舞者。随着队形的差异,你能看到透视,展开一个空间的图像。 《17》是一个声音和形状的实验。现场没有音乐,是由舞者来发声、说话、唱歌,用声音来带动身体,声音有大小、长短、曲线,身体也有,声和形之间进行一个实验,非常开脑洞。你能听到大家共振的声音,每一个身体在地面摔、碰、撞的那种力量。 地面舞蹈是最难的舞蹈方式之一,你的全身都是支点,你要手、膝盖、屁股、背支撑,有的时候还要头支撑。把整个舞台当成画布,舞者躺在纸面上,像墨水一样不断流转,千变万化。
▲ 我们现在也是快40、50岁的人了。对舞者来说,30岁以后,身体的衰老和虚弱会断崖式地发生。我们每一天互相都给彼此打气,她累的时候我帮她顶,我累的时候她帮我顶。但我们没有过退休的想法,希望七八十岁还在那儿编舞、排练。
陶身体创始人:王好、段妮、陶冶 20年前,段妮曾先后去伦敦和纽约,担任英国阿库·汉姆舞蹈团和美国纽约沈伟舞蹈艺术的舞者,那是世界上最具代表性的两个舞团。2008年,我和王好创立陶身体,段妮从纽约回北京加入我们。我们一无所有,开始了创业之路。 现代舞被戏称为“乞丐职业”,它更艰难,所以你的精神要更富足。我在全世界看到那么多舞者,他们的内在都是充盈而强大的。我们做舞团不是为了变得成功,变得有名,买一套房子,或是有一个新的身份,而是希望把我们对于舞蹈的热忱释放出来,让更多人热爱跳舞。段妮和陶冶在陶身体二团排练现场 前两天陶身体二团的报名现场来了300多人,有医生、图书管理员,还有做家政的。在跳舞过程中每个人好开心,最后所有人都忘了这是一场考试,给彼此加油打气。 我真的觉得跳舞很纯粹,所有人和人的隔阂跳一个舞就完事了。你出了汗,分泌了多巴胺,释放了能量,这个世界很多事情就通透了。 而我们能用舞蹈让这么多人相连,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