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徐亦凡
编辑/漆菲
美国总统拜登任内最后一场国情咨文，他以精力充沛、情绪激昂的形象现身。
3月7日晚的这场演说很重要，这不仅是他对过往成绩的总结，更是初选阶段直面最多选民、为下一个任期争夺支持的最佳时机。
◆2024年3月7日，美国总统拜登在国会大厦众议院发表第三次国情咨文演讲，他身后是副总统哈里斯和众议长约翰逊。这场竞选对选民来说是四年一度的无趣重复，对拜登而言更是如此——曾被自己击败的对手，为何又站到了竞技场上？更荒诞的是，面对这个否认大选结果、深陷91起刑事诉讼、丑闻不绝于耳的前总统，他这个在华府摸爬滚打数十年的资深政治家却未见得有胜算。
曾经，厌恶特朗普的人将选票留给拜登，如今，他们却在犹豫。拜登的年龄、缺乏活力的形象、不被认可的经济成就，让他很难拥有特朗普那样的坚实拥趸。
拜登要克服的危机很多，但这场成功的国情咨文演说或许是个契机，至少金钱的流向证明了这一点——演讲后仅一天内，拜登就筹集到1000万美元，鉴于其竞选团队在整个1月才筹集到4200多万美元，这一进展足够瞩目，也远远领先于他的对手。
对美国选民来说，虽然不情愿，却不得不再一次在两位耄耋老人之间做出选择。
遭遇“不表态”的选民
踌躇满志投身于连任选战的拜登，发现本党正因最新一轮巴以冲突而变得分裂。
初选开始后，各州都有选民借选票表达不满——爱迪生研究公司的数据显示，在明尼苏达州已统计的约一半选票中，约20%的民主党选民在选票上标注“不表态”（uncommitted）；密歇根州的初选投票中也出现类似情况，当时约13%的选民选择“不表态”。
◆多地选民在初选中投出“不表态”，抗议拜登政府对加沙问题的处理。根据美国《纽约时报》和锡耶纳学院去年12月进行的民意调查，选民普遍反对拜登对冲突的处理方式。18岁至29岁的选民中，近四分之三的选民不满意他对加沙战争的处理方式，这一群体对民主党近年来的选举成功至关重要。“不表态”，成为这些人最强烈的表态。
“我认为，这极大扰乱了拜登的连任前景。”弗吉尼亚理工大学政府和国际事务教授杰拉德·托尔（Gerard Toal）向《凤凰周刊》指出，这是拜登竞选团队失算的一个问题，他们正在为此付出代价。
“拜登对以色列向加沙人民发动的报复性战争的密切支持，深深疏远了那些巴勒斯坦裔以及阿拉伯裔选民。”托尔提到，“我认识一些巴勒斯坦裔美国人，他们说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投给拜登，因为对他（在加沙问题上）的做法感到愤怒。这种情况在密歇根州尤为突出，那里的阿拉伯裔社区足够大。”
◆许多美国民众呼吁结束加沙战争。
“这也让拜登与更广泛的进步派群体疏远，进步派是民主党票仓的重要组成部分。”托尔预计，今秋为拜登竞选和拉票的年轻人会少得多。
眼下，白宫希望让副总统哈里斯出面，挽救在民主党选民和国际舆论中的形象。
尽管对巴以问题的处理让拜登流失了党内支持，但“不表态”只是初选中进行的一种政治抗议，预计不会在决选时威胁到拜登。
美国丹佛大学国际关系学院终身教授、美中合作中心主任赵穗生告诉《凤凰周刊》，他所在的科罗拉多州也有7%的选民在初选中选择“不表态”，“但到11月决选的时候，我想他们依然会投给民主党和拜登。”
托尔亦直言，因为恐惧依然存在，那是对特朗普的恐惧，“到了秋天，估计很多人会回心转意”。
除了巴以问题以及从阿富汗仓皇撤军，站在美国的立场，拜登于外交领域的成绩并不算差。
他带领美国重返国际舞台，和盟友们的关系更为紧密；坚定给乌克兰输送支持与俄罗斯对抗，北约因此不断扩员；与中国的竞争也未落下风，在芯片、高科技等领域建立起“小院高墙”。
除了外交，国情咨文中，拜登回溯了这几年的国内治理成绩，除了边境问题受制于共和党人未能实现立法，在其他领域，过去三年积累下不少成绩。
控枪问题上，美国通过了《两党社区安全法案》，实现30年来的立法突破；国内建设上，拜登推行的两党基础建设法、《芯片与科学法案》等，在美国建造芯片工厂、道路、桥梁、港口等；为了应对通胀，民主党人在没有对手投票的情况下通过《通胀削减法案》等。即便如此，拜登在不少方面的民调数字依然不佳，甚至落后于特朗普。移民和边境安全方面，特朗普以57%对22%领先拜登；经济方面，特朗普以55%对33%领先拜登；而在“担任总统所需的精神和体力”方面，年轻四岁的特朗普更以46%对23%领先拜登。
被低估的经济成就
从经济数据来看，拜登任内成果斐然，在通胀极高的情形下，美国经济并未出现衰退，还实现了破纪录的就业率。可许多选民似乎感受不到形势好转。这种脱节严重影响了拜登的政治前景——白宫顾问和竞选官员承认，美国人对经济的看法对拜登能否赢得第二个任期具有决定性作用。
拜登在国情咨文中总结了上任来的成果：“仅用三年创造了1500万个新工作，打破纪录！失业率达到50年来新低。创纪录的1600万美国人开启了自己的小生意，每个人都怀抱希望。美国制造业出现了80万个新岗位，并且这个数字还在增加。拥有医保的人比以往任何时刻都多。族裔财富差距被缩小至20年来最低。收入持续上升，通胀不断下降，从9%降到了3%——世界最低！”
◆经历过高通胀，美国通胀水平有所回落。
拜登没有夸大事实。在他任内，即2021年2月到2024年1月，美国新增约1480万个就业岗位，比之任何前总统任期内增加的就业岗位都多。当然，他就任时正值疫情暴发，这个历史背景太不寻常，因此与以往同时期数据进行比较意义不够大。
美联储发表褐皮书指出，尽管价格压力持续存在，但自今年年初以来，美国经济活动略有增加，虽然美联储决定加息以应对高通胀，美国经济依然保持了惊人的韧性。除了以上数据，拜登就任以来，股市也不断创下纪录。
拜登不希望选民将问题归咎于自己，他尝试说服美国人，价格压力并非他的政策所导致，而在于大公司。拜登在南卡罗来纳州发表讲话时指出，鸡蛋、牛奶再到天然气等各种商品的成本最近都在下降。“尽管我们为降低价格做了一切努力，但美国仍有太多公司在敲诈勒索，哄抬物价。”
马凯特大学政治学家安伯·维科夫斯基研究了选民对经济的感知。她表示，尽管经济数据强劲，但许多美国人依然感到不安，这并不令人意外。“疫情及其后果对社会造成了深刻的冲击，需要时间恢复正常感觉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且，加息虽然有效控制了通胀，但导致购房购车成本上升，这对年轻群体而言压力陡增。
除了经济成果与选民感受不相称，拜登在全国民调中支持率也略低于特朗普。但这不难解释，除了总统卸任后往往更受认可，也因为拜登在本党的支持率受挫。
清华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达巍向《凤凰周刊》分析指出，美国原本就有一半选民永远不会投给他，因为他们支持共和党，而不少原本支持民主党的选民可能觉得拜登的外交政策是个大问题，他们不太满意。
但任何人身处拜登的位置都会面临类似困境。“作为美国总统，拜登只能这样做，换做别人也未必能带来什么不一样的（解决方式）。”达巍说。
随着选举日的临近，对经济怀抱信心的消费者比例有所上升，而且拜登仍有时间扭转选民的想法。
一方面，拜登在兜售他的经济成果方面进展甚微，许多选民对此毫无关注。未来几个月，拜登的竞选活动将加大对经济成果的宣扬力度。而随着许多基建项目的启动和推进，能更直观地展示这些成果。
另一方面，大多数预测者预计，在选举日到来前，通胀问题将得到进一步的缓解。而且，美联储或将在今年夏季开始降低利率，这将缓解借贷压力。
投资者原本期待美联储在3月降息，但2月强劲的通胀粉碎了他们的希望。如今他们正关注美联储是否会在6月降息。美联储主席鲍威尔最近出席国会听证会时说，美联储要让通胀率降至2%目标的工作取得了进展，借贷成本可能因此降低。
总体来说，拜登竞选团队对此表示乐观。3月9日在费城举行竞选活动时，拜登罕见地就降息问题发表意见，因为他一向表示尊重美联储独立性。拜登称：“我打赌它们会降下来，利率将会下降得更多。”
有分析认为，拜登很重视住房成本问题，此举似乎有意向美联储施压。此前的国情咨文中，他也提到，利率将会下降，他还呼吁为新购房者每月提供400美元的税收抵免，以抵消抵押贷款利率上升带来的成本。
“美中关系将保持紧张”
对拜登来说，国情咨文是最好的面向选民喊话的机会。既能向持怀疑态度的公众宣扬任期成就，又可以填补下一个任期的议程细节。
面对年轻选民和少数族裔在加沙问题上的抗议，拜登在演讲中回应了不满，声称正在“马不停蹄努力实现至少六周的停火”。
他表示将指示美军执行紧急任务，在加沙沿岸的地中海建立一个临时码头，可以停靠运载食品、水、药品和临时避难所的大型船只。同时，拜登敦促“以色列也必须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必须允许更多援助进入加沙，确保人道主义工作者不会陷入交火”。
◆美国政府在准备物资空投到加沙地带。
近来，拜登也找到时机吐露对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的不满。他在与科罗拉多州民主党参议员贝内特、国务卿布林肯等人谈话时说，“我告诉他，比比（即内塔尼亚胡），别再这么做，你和我已经到了摊牌时刻（Come to Jesus）。”他随即跟了一句，“我的麦克风还没关。好，就这样。”后来被记者问及这段对话时，拜登说，“你们偷听我说话。”
3月9日，拜登在微软全国广播公司（MSNBC）播出的访问中说，内塔尼亚胡对于加沙战争的态度，对以色列的伤害多于帮助。谈到加沙的死亡人数时，拜登说，“这与以色列的立场背道而驰。我认为这是一个大错误。”他重申，以色列有权自卫和追击哈马斯，但内塔尼亚胡必须更关注以军行动造成的平民死亡。
内塔尼亚胡对此回应说，拜登有关“伤害多于帮助”的说法是“错误的”。他宣称：“（以色列人民）也支持我的立场，即我们应该坚决反对将巴勒斯坦国强塞给我们的企图。这是他们的共识。”
如何处理俄乌问题以及对华决策是拜登外交议程中的另外两个重点。
他将乌克兰的遭遇视为自由和民主被攻击，并竭力借此批评特朗普。他引用特朗普鼓励俄罗斯总统普京在欧洲“为所欲为”的言论，称那是“骇人、危险的”，是“不可接受的”。他也承诺，不会让俄军停留在乌克兰，将向乌克兰提供自卫所需的武器。但这一点诉求正在国会面临持续压力，共和党人在军援问题上充斥着反对意见。
至于中国，拜登在国情咨文中谈及不多，但他认为自己就任以来，使得美国在与中国或其他任何国家的竞争中处于更有利的地位。
他在演讲中说：“我们对中国的贸易逆差已降至十多年来的最低点。坚决维护台海和平稳定。我重振了我们在太平洋地区的伙伴关系和联盟。我已经确保美国最先进的技术不能用在中国的武器上。坦率地说，尽管我的前任对中国发表了所有强硬言论，但他从未想过要这样做。我们希望与中国竞争，而不是冲突。”
“不幸的是，在美国大选中，攻击中国仍是两党共同的活动。”托尔评论说，“无论特朗普还是拜登获胜，美中关系都将保持紧张。但只有在拜登的领导下，才有可能进一步通过对话外交缓和紧张局势。特朗普则更加反复无常、自私且不稳定。”
达巍也给出同样判断。他向《凤凰周刊》指出，假如拜登连任，美国政府对华政策延续性会更强。“延续性强，意味着中美关系更可能出现‘新常态’，或者称之为‘常态化竞争’。”
达巍解释说，所谓“常态化竞争”，指的是两国关系仍将在较长时间内处于竞争远大于合作、消极面远大于积极面的对峙状态，但这一对峙的烈度和广度能得到控制。“两国不至于由对峙走向热战或美苏式冷战，对峙不会导致某一方的政治经济体系出现致命性、系统性崩坏，不会导致美国在全球优势地位的快速终结以及中国崛起空间的完全消失。”
“这当然不是中美关系最理想的状态，却能给两国继续发展并解决各自内部困难留下一定的外部空间，或许是两国都可接受的状态。其中，台湾问题仍是中美之间最核心、最敏感的问题。”达巍如此总结。
如今，台湾地区已完成领导人选举，赖清德接替蔡英文上任。尽管他的风格比蔡英文要更为激进，但迄今为止，台海关系未因为对岸政治变动而格外紧张。
实际上，中美都深谙彼此的红线在何处。赵穗生亦指出，中美关系的进退循环格局将被长期危机所取代。“（中美在）2023年夏季重启沟通渠道并没有扭转这场长期危机。华盛顿和北京交换善意，重申外交的重要性，却继续触动彼此的敏感点，不是因为误判了对方的意图，而是因为他们太了解彼此的底线，无法通过在摩擦的根本问题上妥协来实现利益。这些根本问题包括意识形态斗争、大国竞争和台湾问题。”
他总结，除非两国领导人找到克服根本障碍、在相互利益领域合作的方法，否则中美难以走出这场长期危机。
在国内议题上重塑优势
相比于外交议题，在普通选民眼中，国内事务优先级明显更高。如何在国内议题上重塑优势，是对拜登的巨大考验。
赵穗生向《凤凰周刊》直言，普通美国人并不那么关心中国，中国议题在选举中的权重也不如想象中大。“美国人在选举中永远把国内问题作为首要考虑，比如通胀问题、收入增长、就业问题，以及移民、禁枪、堕胎等议题。”
除了因巴以问题流失部分支持者，民主党在有色人种选民中的历史优势也被削弱。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与民调机构YouGov于2月28日到3月1日所做的调查显示，与2020年相比，拜登正在失去非裔、西班牙裔和女性选民的支持，但有更多年轻选民开始支持他；特朗普票则在流失部分没有大学学历的选民，但基督教福音派、男性和年长选民对他的支持度依然不减。
在移民问题上，特朗普团队认为它能引起非裔选民的共鸣，尤其当南部边境大城市有大量移民涌入时。尽管特朗普身上的种族主义色彩如此强烈，他在非裔选民中的支持率却比过去要高。因此，拜登竞选团队一直试图通过广告来巩固非裔选民的支持。
◆2月29日，拜登在得州边境问候巡逻官员。
拜登支持者方面，CBS和YouGov的调查显示，非裔与西班牙裔选民认为他们的财务状况不会在拜登的第二任期有所好转；多数非裔选民表示仍会投给拜登，但人数不如2020年多；支持拜登的西班牙裔选民比支持特朗普的人数多，但双方差距比2020年要小。
为了吸引女性选民，拜登在国情咨文中重点谈及了罗伊诉韦德案，以及将如何保障堕胎自由。“如果美国人给我一个支持堕胎自由的国会，我向你保证，我将再次恢复罗伊诉韦德案为国家法律！”拜登的这一呼吁让国会现场爆发雷鸣般的掌声。
可事实上，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恢复罗伊诉韦德案需要获得参议院60票支持。民主党目前拥有51个席位，此外还有缅因州和阿拉斯加州的两名共和党参议员公开支持堕胎权。但这仍然不够，何况今年大选中民主党人也没有太大希望拿下更多席位。
但这至少是拜登向女性选民喊话的方式，而且自初选开始以来，拜登将宣扬生育自由作为竞选中的关键信息，他不断提醒女性，共和党人欲在全国推行堕胎禁令，如果这些人当选，女性健康将处于巨大危机中。
副总统哈里斯为此开启了全国“生殖自由之行”，聚焦那些受制于堕胎限制的怀孕女性。拜登押注这个议题，是因为罗伊诉韦德案被推翻在2022年中期选举时决定了许多摇摆州的选票流向，帮助民主党人获得了意料之外的竞选表现。他在国情咨文中直言，堕胎问题“将让我们在2024年再次获胜”。
此外，拜登也在吸引Z世代选民方面有所投入，比如开设TikTok账号，试图打入这个群体。该平台在美国有1.7亿用户，年轻人使用黏性很高。
但这能起到多大效用还难以评估。塔夫茨大学公民学习和参与信息研究中心研究员彼得·古兹曼（Peter de Guzman）向《凤凰周刊》指出，虽然在年轻群体聚集的地方与其交流很重要，但社交媒体的作用其实被夸大了。“年轻人受到自身交往群体的影响更大，包括同龄人、家人、同学，这些人会改变他们的政治参与行为。”
古兹曼提到，年轻人是以问题为中心的选民群体，他们更关心候选人和政党能为他们所关心的议题和所在社区做些什么。“只要从这种视角出发，在任何平台向年轻人传递出认真对待他们的信息，都比追赶社交媒体潮流更有效。”
更何况，近期围绕TikTok的风波不断加剧。美国众议院正在推动一项法案，迫使TikTok剥离出母公司字节跳动，否则该软件将于今年9月30日前从应用商店下架，目前两党都在推进此法案。
◆TikTok呼吁用户给议员打电话，反对针对该软件的禁令。
在这一问题上，特朗普持反对立场。他直言，如果没了TikTok，很多使用它的年轻人会发疯。“TikTok有很多好处，也有很多坏处。”他补充道，“但我不喜欢的是，如果没了TikTok，可能会让Facebook变得更强大。而我认为，Facebook是人民公敌。”
与特朗普的二次对决
再次面对同一个对手，拜登需要做更多，毕竟年龄是其最大劣势。
《纽约时报》和锡耶纳学院的调查显示，对拜登年龄的普遍担忧给他的连任竞选构成了日益严重的威胁，大多数在2020年支持他的选民现在都认为他年龄太大了，无法有效领导这个国家。所有登记选民中，73%的人认为他太老了，无法有效发挥作用，45%的人认为他无法胜任这项工作。
因此，拜登必须让选民感受到在任总统仍很有战斗力和激情。据美国媒体披露，拜登相信，如果他每天都嘲弄奚落特朗普，会让对方感到不安。他告诉朋友们，特朗普在智力和情感上都不稳定，如果持续戏弄和刺激特朗普，对方将会爆发，就像一位顾问所说的那样，“在公开场合大发雷霆”。
从拜登就任以来，他一直避免公开提及特朗普的名字。但从去年11月开始，他频繁地提及这位前任。比如在南卡罗来纳州哥伦比亚市的一次演讲中，拜登22次提到“特朗普”，还称他是“失败者”。
在国情咨文中，拜登用“我的前任”来指代这位前总统，提到他至少十次。这场演说富有激情，充满了感叹号。拜登的竞选团队认为，这种转变是有必要的，他们希望选民将这场竞选视为在拜登和特朗普之间进行抉择，而不是对拜登总统任期的公投。
为了突出特朗普的煽动性言论，拜登团队已经开始制作视频，并进行精辟反驳。
毕竟，拜登团队有着足够丰厚的竞选财力来推进政治宣传。借助国情咨文后猛涨的现金优势，该团队3月9日宣布，将花费3000万美元展开一场广告闪电战，目标将瞄准未来六周内的主要竞选州。
逐州进行贴身较量不可避免，尤其是关键摇摆州。拜登竞选团队已做好准备，前两站在亚特兰大和费城举行，拜登、副总统哈里斯和第一夫人吉尔·拜登都会参加。
3月9日，拜登与特朗普同时现身佐治亚州亚特兰大拉票。该州近年来有转蓝趋势，尤其在2020年大选中，拜登在此地以0.2%的微弱优势险胜特朗普，佐治亚州的参议员席位也被民主党人拿下。
当天的竞选活动上，拜登再次将特朗普作为靶子。他提到特朗普曾说“要做一天独裁者”的言论，“当他（特朗普）说他想成为独裁者时，我相信他真的是那么想的”。
无论人们对这位81岁的总统有何疑虑，他从未展现出自我怀疑——《纽约客》前驻华记者欧逸文（Evan Osnos）最近专访拜登后，在报道中如此描述：“全世界都在猜测他是否有能力连任，但他对自己充满信心，相信自己有能力说服美国人加入他的行列。”
文章写道，拜登从政以来，一直在自信与不安全感的交织中茁壮成长。现在，在达到权力顶峰之后，他散发出一种近乎宁静的信念——对于民主党人来说，这种宁静有点过头了，因为他们怀疑拜登是否还能击败那个与他的遗产永远纠缠在一起的人。
欧逸文问拜登，既然有这样的疑虑，说“我就是那个（能击败特朗普的）人”难道不是一种冒险吗？拜登摇摇头说：“不，我是唯一打败过他的人。我会再次击败他。”他反问道：“如果你认为自己最有能力击败一个一旦获胜就会改变美国本质的人，你会怎么做？”
（实习生谷佳怡对本文亦有贡献）
狗仔卡
发表于 2024-3-13 08:20 PM
提升卡
置顶卡
沉默卡
喧嚣卡
变色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