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3月17日，有一架飞机在南京江宁板桥镇岱山坠落，机上人员无一幸免。当得知机上人物是戴笠时，举国震惊，很多人都不敢相信一代“杀人魔头”、国名党军统特务头子就此殒命。关于戴笠的死因，也出现了各种各样的说法，有的说是意外，有的则认为是谋杀，凶手是蒋介石，也可能是马汉三。那戴笠之死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到底有什么隐情？
戴笠，原名戴春风，字雨农，浙江衢州人。戴春风少年丧父，家境不好，常年混社会，江湖习气重。1926年，已经29岁的戴春风考入黄埔军校第6期，并改名为戴笠。
当时的黄埔军校人才云集，戴笠的才能在军校一众翘楚中其实并不出众，但他早年就已在上海股票交易所结识了蒋介石、戴季陶等人，后来在蒋介石担任校长的黄埔军校里，他事事以蒋介石为中心，把蒋介石作为楷模，在军校中监视共产党员、左派分子，留心他们的言谈举止，这让蒋介石非常满意。
陆军军官学校（又称“黄埔军校”）
1927年４月15日，国民党反动派发动“四一五”政变，蒋介石派心腹胡靖安在军校内大肆逮捕共产党员师生，戴笠为之提供了大量情报，使得“清党”工作非常顺利，蒋介石于是更加留心戴笠。同年9月，蒋介石成立了第一个准特务组织——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密查组，戴笠成了这个组织的“编外情报人员”。为了邀功，戴笠还多次拦车向蒋介石提供情报，这些情报很有价值，蒋介石逐渐将戴笠视为心腹。
1932年3月，蒋介石成立复兴社，核心就是搞特工活动的特务处，戴笠被委任为特务处处长。他凭借多年工作经验，加上学习德国、意大利法西斯组织理论以及早年混社会的把戏，把特工处发展得风生水起。
1938年8月，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成立，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军统”，戴笠名义上是副局长，实际上是负责人。抗战期间，军统集中破译了不少有价值的情报，其中最令人震惊的是，军统破译出了日本可能要偷袭珍珠港的密电。当军统通知美国时，美国政府以为是中国挑拨美日关系，没有重视。日本打了美国一个措手不及。
戴笠在抗日期间暗杀了不少日本人、汉奸。与此同时，他领导的机构也杀死、迫害了许多共产党人、民主党派人士、异己分子，蒋介石的政敌也包括在内。西安事变，戴笠也参与到了营救蒋介石的行动中，陪着宋美龄到了西安。戴笠对蒋介石之忠心可见一斑。
军统机构庞大，人员众多。有数据显示，在巅峰时期，为戴笠工作的特工高达三四十万，遍布全国各地，甚至也包括东南亚、日本。在河内刺杀汪精卫便出自戴笠手笔。军统有自己的武装力量，使用的是先进的美式装备，战斗力强。蒋介石的警卫部队也由戴笠负责，如此势力怎能不让人心生忌惮。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戴笠只能是军统局“副局长”，军衔也不过是少将。
常言道物极必反，盛极而衰。军统是抗战时期的产物，在抗战结束面临着解散的局面。势力庞大的军统在国民党内部也引起不满。陈果夫、陈立夫二人就想取代戴笠。蒋介石、戴笠之间也有明争暗斗，在军统中，很多人效忠的并非蒋介石而是戴笠，蒋介石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为军统效劳。
王劲松版蒋介石
戴笠也察觉到蒋介石对自己态度的变化。蒋介石早就有意识地削弱戴笠的权力，他在1944年任命唐纵为军统帮办，名义上是协助军统，实际上是牵制戴笠。再就是，蒋介石刻意扶持军统的老对头——中统。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戴笠从蒋介石的一系列操作中嗅到了危险，但他不甘心坐以待毙，多年心血付之一炬。
抗战胜利后，戴笠向蒋介石谋求海军司令等职，毫无疑问遭到拒绝。戴笠是特工出身，说实话上不得台面，要是戴笠权力太大，蒋介石也担心会被反噬。更何况，戴笠已经有了脱离了蒋介石掌控的苗头，他想当海军司令就是得到了美国人的支持，这让蒋介石很忌惮。
戴笠有美国的支持，犯了功高震主的大忌，他和蒋介石关系逐渐微妙。1945年5月，国民党召开“六大”，蒋介石提出让戴笠当中央委员，戴笠坚决推辞，说什么“唯校长信任是图，‘党、官’二字是无所谓的”，但事后又到处吹嘘此事。关于戴笠的去向，当时有各种猜测，凭谁也没有想到，戴笠会因飞机失事而死。
1946年3月17日，戴笠乘专机从青岛飞往上海。当天青岛的天气不太好，机场上空大雾弥漫，上海那边气象情况也很复杂，但戴笠还是下令强行起飞，并且多带了不少汽油，以备气象条件实在不好降落上海的话，能够直飞重庆，面见蒋介石。
张国立版蒋介石
飞机起飞后，天气大变，很快收到了上海机场发来的消息：上海大雨，没有条件降落。戴笠决定改飞南京，但南京也是大雨，不能降落。经过多次沟通，机场勉强同意，但就是在降落过程中，飞机突然失联了。
军统马上派人寻找，经过两天两夜的搜寻，才在南京江宁板桥镇附近的岱山上发现了一架失事飞机。飞机爆炸，机上尸体早已面目全非。经过确认，这就是戴笠乘坐的飞机。一代情报天才、特工之王至此陨落。
关于戴笠之死，有好几种说法，第一种是国民党方面公布的说法，就是飞机失事属于意外。第二种是遭人暗杀，军统北平站站长马汉三找人在飞机上放置了定时炸弹。第三种是自杀，戴笠知道蒋介石不会放过自己，干脆自杀了事。第四种是蒋介石派人在飞机上动了手脚。
比较确切的是第一种，也就是戴笠死于意外。马汉三与戴笠不合，戴笠不太可能把自己的行踪告诉马汉三。戴笠来回变换降落地点，定时炸弹还有什么用？蒋介石虽然与戴笠有矛盾，但是打内战也需要情报，留着戴笠更有利，戴笠也没有必要自杀。
戴笠专机起飞前临时调整了飞行员，正是这导致了戴笠死亡。原本奉命飞行的是赵新和冯俊忠，飞行员张远仁想利用飞沪之机做黄金、美钞生意，便贿赂队长，改派他去执行任务。张远仁和冯俊忠一样，接受的是旧式飞行训练，在好天气时尚能飞行，但遇到恶劣天气就缺乏应变能力，戴笠乘坐的是美式C-47，两人都不熟悉飞机性能，出现事故是必然的。
当得知戴笠坠机身亡后，蒋介石沉默良久，说了一句：“戴笠生也为国家，死也为国家。”这句话似乎道出了他对戴笠的复杂心情。戴笠是他的利器，也是他的软肋。戴笠之死，让国民党失去了一个情报高手，也让国民党摆脱了一个政治隐患。对于戴笠的身后事，国民党方面还是非常重视的。３月26日至６月14日是公葬期，各地党政军机关举办追悼大会。６月11日，国民政府颁发褒扬令，追赠戴笠陆军中将。第二天在南京为戴笠举行公祭，蒋介石亲自宣读了祭文，并题挽联：“雄才冠群英山河澄清仗汝迹，奇祸从天降风云变幻痛予心。”第二年，戴笠被葬于南京灵谷寺后山。戴笠生前最看重的军统并没有撤销，而是改组成了保密局，毛人凤掌握了实权。1949年蒋介石败逃大陆时，毛人凤想把戴笠尸体火化，把骨灰带往台湾，无奈墓穴过于坚固只好放弃。2014年，戴笠墓被列为南京玄武区文物保护单位。
王永军：《军统教父戴笠》，台海出版社2018年版。
余子道、徐有威：《戴笠死因辩析兼论特工史的研究》，《军事历史研究》1990年第1期。
（作者：浩然文史·微雨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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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0-12 06:4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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