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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8 09:0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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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万亿美元 你所不知道的中国美元资产
2009-6-6 2:1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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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0000000000
你所不知道的中国美元资产
笔者估计中国持有1.5万亿美元海外资产,其中65%为美元资产。2008年中国借出4000亿美元给美国(平均每月350亿美元)。历史上从未有任何一个像中国这样的“穷国”成为像美国一样的富国的“钱包”。
布拉德·塞特瑟
阿帕娜·潘德
本文最初发表于2009年1月。5月的更新包含2009年第一季度中国的外汇储备数据,2008年12月、2009年1月和2月美国财政部公布的国际资本流动数据(TIC)以及2008年6月一项外国对美的证券投资的调查结果。2008年6月的这项调研表明,中国购买美国国债减少,购买股权增加,超出了笔者1月份的预期。
中国报道称,截至2009年3月底,中国有1.95万亿美元外汇储备。这是迄今为止世界上最大的储备外汇:中国拥有约2倍于日本、4倍于俄罗斯或沙特阿拉伯的外汇储备。此外,中国真正的外汇投资组合超过其披露的外汇储备数据。
截至2009年3月底,国家外汇管理局(SAFE)管理着接近 2.1万亿美元:包括1.95万亿美元正式的储备金和1840亿美元“其他外汇资产 ”。中国的国有银行和中国投资公司(CIC),即中国的主权财富基金,共同管理着另外的约2000亿美元。这使得中国总共持有的外汇资产高达2.3 万亿美元,已经超过了中国国内生产总值(GDP)的50%,或相当于每个国民平均GDP为2000美元。
笔者的估算是建立在美国公布的数据上的,即中国持有1.5万亿美元资产,而且中国投资的海外资产中有65%是有美元资产构成,这个比例或许更高。
截至2009年3月末,中国持有接近7600亿美元的美国国债(包括短期票据),另有4890亿美元的机构债(包括房利美、联邦住宅贷款抵押公司、政府国民抵押协会和联邦住宅贷款银行),还有1210亿美元的美国公司债券、1040亿美元的美国股票和410亿美元存款。中国在国际银行系统以及以其他以美元计价发债的机构中拥有更多的美元资产,比如世界银行和其他政府。
中国外汇资产的增长速度在2008年第四季度和2009年第一季度明显放缓。但这一次的放缓是经过了一段时期的巨幅增长之后的。从2007年年中到2008年年中,中国很有可能增加了超过7000亿美元的外汇投资组合,那已经超过了各石油输出国在同一段时间的外汇资产增加的总量。
其结果是,中国政府现在是美国最大的债权人: 美国数据显示,2008年中国向美国借出4000亿美元(约每月350亿美元)。以前从未有一个相对贫穷的国家向相对富有的国家借出去这么多钱。而且,以前美国也从未在融资问题上对某一个国家产生如此大的依赖。
中国在全球资本流动上的超大影响力,成为了一个较新的发展趋势——这一点直接取决于中国的人民币兑美元的汇率政策。自1995年以后,美元兑人民币升值,中国的整体贸易盈余保持适度,直接投资的流入被其他类型的资本外流所抵消。
在2000年,举例来说,中国仅增加了15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美元在2002年后的贬值,是为配合紧缩的财政政策和限制国有商业银行发放贷款,以抵消中国的货币贬值产生的通胀影响,这导致中国的贸易和经常账户盈余的大量增加。2007年,经常账户盈余占中国国内生产总值(GDP)的11%。而经常账户盈余的扩大,绝大部分变成中国的外汇储备增长。
中国外汇储备的巨量增长,也反映了资本流入中国的增长。具有显著特征的投机性资本流入始现于2003年——美元的贬值开始让外界产生一种预期,即中国将不会保持其紧盯美元的汇率政策。然而,那些投机资本的流入规模在2007年和2008年第一季度出现了急剧增加的过程。中国在通货膨胀的压力下,允许人民币兑美元进行升值。而且,人民币的升值与2007年8月次贷危机爆发后的美国降息并不匹配。只要中国利率高于美国利率,人民币兑美元就会升值,而且中国的经济增长速度远远超过美国的经济增长,投机者发现持有人民币比持有美元更具吸引力。这一点在2008年第四季度发生了显著变化。中国的经济增长已经迅速减缓。外汇交易市场上,现在预期人民币兑美元会发生贬值。投机资本从流入变成了流出,使得中国政府对外投资的增长速度放缓。
然而,全球经济衰退并没有使中国的贸易顺差下降。迄今为止,受益于商品价格的下跌,中国进口额的下滑超过了出口额的下滑。因此,只要中国继续获得大量的经常账户盈余,那么中国的外汇储备不断增长的基础就依然存在。如果投机性资本流出的速度放缓,那么外汇储备的增长就会恢复。中国对全球资本流动的影响力就不会被夸大。
本文的研究方法很简单,即比较中国公布的持有外汇资产的数据和美国公布的中国持有美国资产的数据。然而,数据有两个来源:中国公布的外汇储备和美国财政部公布的每月中国采购数据,不过美国的数据低估了中国的真实的外汇储备规模和其真正的购买美国资产的规模。
因此,笔者调整了中国外汇储备数据中隐藏的那部分外汇储备金,同时也调整了美国财政部公布的国际资本流动数据中中国通过伦敦和香港采购的美国资产。
这些调整,对于2004年年中至2008年年中的数据有更大的影响,影响大于对现在的数据。在雷曼危机之后,中国对安全资产的投资组合(具体而言,短期国债)的重新分配,意味着中国购买美国资产的行为将以一个非比寻常的高数额直接呈现在美国财政部公布的国际资本流动数据中。
作者估算中国持有的美元资产
截至2009年一季度末
美国国债(包括短期票据) 7600亿美元
机构债(包括房利美,联邦住宅贷款抵押公司等)4890亿美元
美国公司债券 1210亿美元
美国股票 1040亿美元
美元存款 410亿美元
其他存款(世界银行和各国政府)未知
总计大于15150亿美元
中国的外汇资产增长从2007年9月到2008年9月显然到达了最高点6500亿美元,不过看上去增速似乎不一定有希望突破7500亿美元。
国家外管局(SAFE)和
中国投资公司(CIC)的秘密
截至2009年3月底,中国的外汇储备总额为1.95万亿美元。众所周知,中国的中央银行还持有大量的外汇资产,这部分并未计入外汇储备。
“其他外汇资产”作为单独的科目被记录在中国人民银行的资产负债表上,从2007年6月的140亿美元(确切数字为138亿)到2008年6月惊人的2190亿美元。这个数字曾在今年2月底时跌至1840亿美元。笔者认为,这些资产在2009年3月份大体保持不变。算上这些,那么中国人民银行的外汇资产在2009年第一季度时约为2.14万亿美元(见图一:中国的外汇资产)。
自从2007年8月起,中国的商业银行都被要求以外汇的形式放置存款准备金。这些资金都被算作外部资产,记在中国人民银行的资产负债表上,被国家外汇管理局(SAFE)管理着。因此,无论从哪一点来看这些都是外汇储备。现在存款储备金率被调低,“其他外汇资产”也会下降。去年12月份是个例外;存款准备金要求的大幅度下降与人民银行的“其他外汇资产”的下降不相匹配,那是因为人民币存款准备金明显减少。
中国人民银行还在官方网站公布了国有商业银行外汇资产负债表的汇总数据。正如(图二:央行“其他外汇资产”增量和“外汇买卖”增量对比)显示,从2007年年中开始,“外汇买卖”科目的变化与“其他外汇资产”的变化相一致。这几乎可以肯定地反映了国有商业银行为了持有强制性的储备美元在收到外汇时产生的货币对冲。实际上,国有商业银行购买美元——以减少中国对外公布的外汇储备的增长——并以一部分强制性的存款准备金的形式存入央行,在那里它们被记作“其他外汇资产”。作为回报,国有银行获得了保护,可以避免任何未来的汇率波动。
此外,有一些额外的证据表明,美元储备的需求是由国家外汇管理局进行管理的,而不是中国的国有银行(见图三:中国国有银行外汇资产负债表)。到 2007年年中为止,国有银行外汇资产的增长往往和国有银行“外汇买卖”(图三中的“掉期交易”)以及“其他外汇负债”(图三中的“其他科目”)的增长相匹配。从2007年年中开始,国家银行的外汇资产不再与“外汇买卖”以及“其他外汇负债”之和相一致。对这一变化很明显的解释是,国家外汇管理局作为管理者,将资产用于抵消近期的掉期合约。
国有银行的美元储备要求似乎是由中国的中央银行进行管理的。但是,国有银行显然有一些外汇资产由他们自己管理。此外,国有银行管理的大部分资金来自于中国的外汇储备:在2003年、2005年、2007年和2008年(在2007年和2008年,这些储备转移到了中国投资公司),这些储备被用于对国有银行进行资产重组,在2005年和2006年,中国人民银行似乎已经和国有银行进行了很大的“交换”。
想要跟踪银行外汇资产的增长是很困难的。如图三显示,到2007年年中为止,可以从“外汇投资组合”投资的上升(从国有银行的外汇资产负债表的资产栏中获
得的数据)追踪国有银行资产负债表上负债一栏的“其他科目/负债”和“外汇买卖”(即“掉期交易”)。然而, 在过去的18个月,这两项数据出现了偏离——值得注意的是国有银行的外汇投资组合大大下降了(该数字从2007年第二季度高峰时的1960亿美元降到了2008年第四季度末的大约 1310亿美元,到了2009年第一季度时降至1190亿美元)。另一方面,中国人民银行的数据显示国有银行海外账户相对于交易对手的净头寸在上升——这预示着在该银行投资组合中因抛售的外国证券所获得资金仍然留在海外。
2009年3月底,中国人民银行的数据显示,国有银行持有1190亿美元的外汇投资组合和“相对海外交易对手”800亿美元的净头寸(大约 1000亿美元的资产和200亿美元的负债)。这意味着中国人民银行总持有的离岸资产总额约高达2000亿美元。从2002年初,中国人民银行开始公布其外汇头寸时,国有银行拥有约800亿美元的债券和500亿美元的海外净头寸。其中的一些投资能反映中国银行当时为国家外汇管理局管理的基金。为了避免重复计算,笔者测算了“隐藏”在国有银行的外汇储备,该数字是自2002年第一季度开始国有银行外汇证券投资组合以及他们相对于海外交易对手的净头寸之和的变化量。这表明国有银行的外汇储备更可能是被低估而不是被夸大的,也就是说中国总的外汇资产更可能是被低估而非夸大。实际上,笔者假设国有银行自2002年开始已经管理着大约100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见图四:外汇储备的增长)
2007年,中国投资公司成立,开始管理中国的一部分外汇资产。相应的债券销售为中国投资公司带来了1.55万亿人民币,折合2079亿美元的收入。然而,总额中的670亿美元被用来收购中央汇金公司。在2007年第四季度,中国投资公司向国家开发银行(CDB)注资200亿美元,同时向中国光大银行注资30亿美元——最近,中国投资公司又向中国农业银行(ABC)注资190亿美元。这使得中国投资公司只有大约1000亿美元可投资海外。 2007年以来,中国投资公司在黑石和摩根士丹利的股权投资力度不小。2008年,中投公司与美国私人股本集团JC-弗劳尔斯公司(J. C. Flowers & Co)达成一笔交易,中投出资的一家新私募基金,用于投资财政状况不佳的金融机构。这个新基金的所有投资都表现很差。它的大部分资产显然是在货币市场基金(包括命运多舛的储备初级基金Reserve Primary Fund)和银行存款中。(见表格1:估计的中国政府外汇资产)
图四中清晰地显示外汇资产在12个月内的变化。第一个显著的下降发生在2003年年底,当450亿美元被转移到国有银行。第二次下降出现在 2006年,当时中国人民银行的外汇资产未能和中国的经常账户盈余保持同步增长。发生在2008年第四季度的下降,则是因为私人资本开始流出中国导致外汇资产增长突然减速。
中国没有任何一组数据对其国外资产组合的构成有过深入的分析!
针对国有银行的外汇投资组合以及转移到中国投资公司的外汇,这两项产生的变化进行数据调整,使得图表上的一些缺口得以平滑,并且得到了一张更为精确的图(见图五:中国的外汇资产增长)用以描述中国外汇投资组合的增长。
这意味着,中国在其囤积外汇的高峰时期,增加了7000亿美元的外汇资产。从2007年9月末到2008年9月末:
1.国家外汇管理局的投资组合增加了6300亿美元(调整估价损失之后为6600亿美元),其中4700亿美元是外汇储备的增加,1600亿美元是其他外汇资产的增加。2.中国投资公司的外汇投资组合增加了950亿美元,其中大部分的增长来自第一季度。3.那些正在减少外汇投资组合的国有银行,在2007年8月次债危机爆发之后,减少了约200亿美元的外汇资产。
在这个计算中,主要的潜在误差来自国有银行。这个来源错误虽然不是太严重,但是有可能发生的。中国的外汇资产增长从2007年9月末到2008 年9月末显然到达了最高点6500亿美元,不过看上去增速似乎不一定有希望突破7500亿美元(见图六:中国的外汇资产增长:两种评估)。
从2008年第二季度到2009年第一季度:
1.公布的外汇储备增加了2715亿美元,其他外汇资产增加了421亿美元,净增长仅为3136亿美元。2.在对中国现有的欧元、英镑、日元和其他非美元储备资产的变动进行调整之后,央行的外汇投资组合似乎增加了4270亿美元,原因在于欧元相对于美元的贬值抵消了一部分国家外汇管理局掌管的外汇资产的增加值。3.中国投资公司的外汇投资组合减少了190亿美元,原因在于资金转移到了国家开发银行和农行,转移的钱超过了新流入的钱。4.国有银行的外汇投资组合减少了120亿美元,数据来源于中国人民银行,原因在于国有银行售出了外汇证券。与国有银行有关的资金流动以及从中国投资公司转移外汇资金的精确时间难以确定,是最大的潜在误差的来源。但毫无疑问的是,外汇资产的增长速度在放缓。
追踪中国的资金流向
追踪中国的海外投资组合比起追踪这个组合中变化的组成部分要容易多了,中国公布的外汇储备数据仍是它海外资产最主要的组成部分——每季度总储量都会有数据报告。滞后显示的中国国际净投资额给中国的国外资产又增加了额外的一笔。
与此形成对比的是,中国没有任何一组数据对其国外资产组合的构成有过深入的分析。因此,追踪中国的海外投资组合中的成分变化就需要用到美国财政部的数据。美国财政部数据显示的是中国在美国投资的证券资产组合。没有英国或者欧元区的可参照数据,欧元资产组合被认为是中国的美元资产和全部资产之间的一道鸿沟。这两种估计都是导致错误的原因——由于中国肯定持有一些日元、韩元、港币、加币、澳币资产,这种误差可能更大。
此外,美国每个月所统计出的中国购买美国国债的
数据也不完整。每月的数据只把美国最初销售给外国投资者的证券资产登记在案,而之后的一些再出售就不计入了。另外,因为外界认为中国还有通过第三个国家买进国债,比如英国,所以数据有可能低估了中国的真实购买数量。猜测中国的实际美元资产可能需要估计有多少美国国债、机构债券和净资产被美国投资者卖给不同金融中心的私人投资者,包括英国和中国香港地区,而这部分资产又有可能卖给了中国。
幸运的是,美国给出了两组数据,可以用来估计中国的实际资产持有量:一是每月公布的中国购买量,二是关于持有美国证券资产的外国投资组合的年度调研。在过去几年中,后者显示,中国在美国国债和机构债券的实际购买数量比起每月统计出来的数据有着很大的增加。2008年6月最新公布的调研数据结果也不例外:它修正了中国持有的美国国债、机构债券和净资产的数量。这一数据虽然是解构中国持有的美元证券资产数量时至关重要的线索,但绝不是一个完美无误的估计。例如:调研数据没有完全统计到中国总共持有的美国公司债(原因稍后会解释)。2007年6月和2008年6月发布的报告都显示出,中国实际持有的美国公司债资产数量比每月统计的流动数据要略微高一些。
尽管如此,调研数据还是提供了为中国的美元资产设置最低限度的基础。我们所知道的是,截至2008年6月,中国持有5219亿美元的长期国债和 132亿美元的短期国债。从那以后,每月美国财政部公布的国际资本流动数据(TIC) 提出中国已经买了额外的2090亿美元的国债,使得其总持有数量达到了7440亿美元。2008年6月的这份调查数据指出中国持有5271亿美元的长期机构债和169亿美元的短期机构债,此后,中国卖出了450亿美元的机构债,使总量减少到4990亿美
元。此外,中国还有480亿美元的银行存款。
这份调查数据还指出,中国持有262亿美元的长期公司债和995亿美元的净资产。美国财政部2009年2月份公布的国际资本流动数据显示,在那之后,中国还买了10亿美元的公司债,并卖出4亿美元的净资产,使得其公司债持有总量达到了至少270亿美元,净资产总额也达到了990亿美元。
中国对美国总额1.4万亿美元的投资中,可以被美国统计数据确认的占总估计数额的62%左右。虽然这个比例看起来可能太低了,可能调查没有统计到中国所有的持有量,尤其是公司债方面。笔者于是相信美元资产的构成至少有65%的中国合计投资组合,以美元计的话,这个的份额会比这个数据再高一点。
2008年6月之后,中国一笔不寻常的购买份额出现在了TIC数据里,中国除了美国的短期国库券外,几乎没再买进过其他美元资产。这个数据立刻为中国的资产持有状况作出了合理的解释。
然而过去的几年里,调查数据显示,中国实际所买的美国证券资产可能比TIC每月的流动总计的数据更多。在这两次调查中间的这段时间里,从每个月更新的TIC数据中,可以得到一个准确的买卖时间表,也要求美国的数据对中国持有美元资产作出合理的修正。最近一次的调查数据趋向于修改英国的持有量,将之降低一些,而中国香港地区的数据更是低到好像中国持有量已经被修正过了一样。
笔者在关于中国当前的资产组合模型里有效地加入了中国香港和英国的购买数额。报告作者检查了过去的几个修订版本的调研数据。首先,作者研究了调查数据是如何修正并提高中国的国债持有量的,然后做出了一个评估,将部分英国和中国香港地区购买的数额重新分配到中国,以此来满足调整的幅度。
就像表3(中国持有美国资产的调查修正)解释的那样,2007年6月的调查将中国持有的美国国债数修正增加了738亿美元。基于这个修订本,估计从2006年中到2007年中,伦敦购买的美国国债中有59%其实是中国购买的,而通过伦敦和香港购买的美国机构债券中有92%也是中国买的。然而,2007年6月以后,前者只占了12%,后者也只占了56%。因此,2007年到2008年这一年内,中国的国债购买量比起作者今年1月份预估的数量要大幅减少。虽然如此,中国购买机构债的数量还是很大。
调研的修订版本显示出大部分中国对美国公司股权的购买都是通过中国香港操作的。
笔者用来估计中国目前持有的美国公司债券(该种类包含了那些没有机构或国有企业担保的资产抵押证券)的方法论和国债、机构债估计所使用的方法论正好截然相反,这是比较奇特的。调查数据把中国持有的美国国债、机构债数量向上修正,与此同时,它也把中国持有的美国公司债数量向下修正。于是,笔者在当时得出估计,中国当前持有的长期公司债的总量就是把过去5年的购入净额简单相加即可。这当中除了遗漏掉了这几年来中国通过分期付款的方式购买的一部分的持有量,还遗漏掉了其他任何一笔通过离岸金融中心的买入交易。
这个理论可能看上去比较“特别”,但笔者相信这是合理的。看上去中国是在利用美国的管理人,包括纽约的联邦储备银行来管理大多数美国国债和机构债资产。然而,纽约联储并没有给公司债和其他含有公司债的资产组合提供保管服务,在这方面中国或许是请了非美国的管理者。
(图七:中国持有的美元资产组合)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中国的公司债持有量从美国的调研数据中消失了,因为调研只捕捉到了由美国管理者打理的债券。而TIC数据显示,在过去4年里,中国购买美国公司债的总额达到将近1300亿美元,这一总量提供了一个可能更加靠谱的基准,评估了中国暴露美元债务风险大于2008年6月调查的总额 263亿美元的数字。
这份调研数据显示了在2007年年中至2008年年中期间,中国只买了13亿美元的公司债,而TIC的数据显示同一时期的购买量却是450亿美元。数据暗示了中国从2006年开始就不用美国管理者。2006年的调研数据显示,中国卖出了约320亿美元的长期公司债,而与此同时,TIC每月公布的数据却显示770亿美元的买入。
说明一点,在中国购买的美国公司债券中,可能有一部分股权被中国国有银行收购了。如果是这样,那就暗示了在2006年,有更多大量的债券购买并没有显示在美国的数据中。那一年,中国“私人”投资者在他们的外债投资组合中增加了1000亿美元。2007年6月以后,国有银行相应地缩减了他们的投资份额,很可能是因为经历了大量投资带来的巨额损失。但是,直到2007年8月份,中国购买公司债的总量还是很大。这证明在国有银行缩减投资之后,国家外汇局仍旧在购买债券。
最后,调研数据指出,截至2008年6月底,中国持有的美国公司股份金额达到995亿美元,与2007年6月底同期相比,增加了700亿美元。尽管中国在百仕通集团和摩根斯坦利公司买进的股权在数据中清晰可见,但金额只占了80亿美元。
每月的TIC数据中并没有直接告诉我们剩余的620亿美元去了哪里。调研的修订版本显示出大部分中国对美国公司股权的购买都是通过中国香港操作的。2008年6月调查数据还在校正以后,将中国香港的购买金额减少了440亿美元,尽管与此同时把中国内地的购买数额提高了将近600亿美元。对TIC 数据的深度研究显示,中国香港购买美国证券的热潮始于2007年春季,之后,大量的购买需求通过中国香港涌入美国,直到2008年7月才结束。另外,通过中国香港购买证
券,在中投集团成立之前已经兴起,这恰好与国家外汇局香港分局购入澳大利亚银行和英国公司股份的报道相一致。因此,这样看来,自2007年1月开始,中国政府在授权外汇局增加其在美证券投资份额的同时,成立了中投集团。
(见图八:解款到中投之前增加的风险承受能力)当然,中国投资的证券市值从6月以来锐减。但中国国家外汇管理局并没有对市场标明过这部分投资。作者的估算只是把这部分股权投资的事实还原出来,但没有把这部分投资的市值也一并还原。如果作者把这部分证券投资市值缩水的因素考虑进去,那么他们也需要将外储缩水的这部分价值标注出来。这些步骤得出了一个评估结果:截至2009年2月,中国持有的美元资产总量约在1.523万亿美元,占到了中国总对外投资组合的66%(见表2:中国持有的美元资产)。
中国的美元敞口风险应该再高一点。举例来说,中国持有哥斯达黎加发行的美元标价债券。它也有一些美元储存在全球银行系统里,而这并不会在美国的数据中显示。尽管它有风险,这些风险会改变中国管理储量的方式。中国短期债券投资组合中的巨大风险也显示出一些东西已经改变了。而这些改变也引导当局或多或少估计中国的持有量。举例来说, 2008年秋,中国投资组合中美元部分对国库券的需求量和相伴的风险是潜在的提示,提示当局者的方法论少报了中国在 2007年年中到2008年年中的购买数量。(见图九:已评估的中国持有美元资产量)一个对激增的解释非常简单:在9月之前,中国把资金转移到私募基金管理中去了,在雷曼破产后又把这些私募基金赎回了。2008年6月的调查表明中国持有美国的基金的数量非常少,无论是股票基金还是货币基金都很少。和新闻报道的不一致表明中国投资公司持有的大多数国外投资都是现金和现金等价物形式,包括美国的货币基金。
举例来说,2008年6月中投公司投资在Reserve Primary Fund基金的50亿美元超过中国过去所有记录在案的投资,而这些基金在2008年秋以“跌破一美元”而出名。2007-2008年期间的一大特色是,巨大公共机构在替中国管理国外资产,这个改变会更难追踪中国投资组合的增长。
官方统计的资本流动中
中国是最大买家
中国的购买数量可以和美国资产的所有国外购买数量相比,也可以和美国资产的“官方”投资者购买数量相比。美国的数据趋向于少报官方的购买数量。但是,用来估计中国购买数量的相同方法论也可以被运用在官方购买数量上。跟之前对中国的投资量所做的假设一样,对于官方数量我们的假设是:许多英国和中国香港“私人”投资者对美国债和机构债券购买,也应该被重新纳入央行的购买量中。(图十:美国国债和机构债券购买力和纽约联邦储备银行保管账户的比较,图见 B10)。
(见图十:美国国债和机构债券购买力和纽约联邦储备银行保管账户的比较)。
作者为了更容易与中国的数据比较,还调整了日本及亚洲石油出口商的数据,在这里,美国 “贸易支付差额”这个科目下数据和海湾地区的保持一致。即使经过调整,海湾地区的出口数据还是比较保守,并未完全体现出在这段时间内,海湾地区在市场上的实际影响力,因为这数据还没有获取私募基金经理们为海湾地区投资者操作的金额增量。
数据结果可以用不同的形式给出。纽约时报的Peter Goodman建议笔者选择“月平均采购量”的形式来公布结果,相比于只给出12个月采购总量的方式,前者更易体现出每个月的贸易赤字情况。而使用12个月的平均数据可以消除高频指数的易变性;使用短期时间内的平均数据,则可以捕捉到重要的变量。两种方法各有所长,却都称不上完美。
有三点需要指出。第一,在此前的12个月中,官方购买者对美国国债和机构债的需求几乎已与美国贸易赤字相符。由于去年第四季度全球美元储备增长速度骤减,这种情况很有可能会迅速发生变化。但几乎可以肯定的是,私人投资者对于美元资产的需求锐减后,官方的购买需求使得美国可以维持大约一年的巨大赤字。从2007年8月至2008年8月的数据就能看出这一点。(见图十一:官方每月平均国债、机构债购买量和美国贸易赤字比较)
第二,中国在所有的官方投资购买和融资中占据了很大比例。平均每月,中国通过购买国债以及机构债提供给美国的融资已经占到了美国维持贸易赤字
所需融资的一半。展望未来,中国在将来国际资本流动中所占的比重将更大,因为美国赤字总额减小且中国贸易盈余仍然高企。(见图十二:中国平均每月购买美国国债、机构债与美国贸易赤字比较)
第三,有关数据显示,在过去的几个月内,中国在外汇储备增幅减缓的情况下,依然大规模成比例地递增其美国国债投资。仅去年10月份而言,中国在削减其他种类美国债务敞口的同时,至少增加了680亿美元的国债资产组合。在去年第四季度,中国在削减了350亿美元所持有的机构债时,又购入了1220 亿美元的国债,其中绝大部分是短期的。尽管最新的TIC数据只截至2月份,但纽约联邦储备的监管数据依然显示,包括国家外汇管理局在内的境外央行在今年第一季度持续抛售机构债并转而买进国债。这一转变在过去一年中只是刚刚开始通过购买量平均估值的方式在数据中显露出来。而在近三个月的平均购买数据中,它却清晰地显示了这个转变。(见图十三:部分美国资产的估计月平均需求和中国持有的国外资产的平均增长比较)
去年9月到12月期间,国债和机构债每月的平均购买量超过了400亿美元。在这几个月中,中国政府对购买美国资产的增长量超过国外资产增长量,这就是强有力的证据,说明中国在重新整合投资,将危险资产转换成国债,将私募管理转向纽约联邦储备。但中国的转移只是转移危险资产,并不是转移美元资产。
报告全文由理财一周报记者陈珺、余果、马一居编译
结论
长期来看,人民币对欧元也要升值,而不仅仅是美元。
本文试图说明目前中国海外资产的真实规模和对美投资的可能资产组合,以便为评估中国外汇储备管理对美国乃至全球金融市场的影响提供一个分析基点。
从没有任何像中国那样的“穷国”会借这么多钱给美国那样“富国”,也从来没有一个像美国那样高度重视独立性的国家在金融上如此强烈地依赖于单一的国家。在2008年,中国购买了将近4000亿美元的美国国债,这超过美国维持当前财政赤字所需净流入的一半。
从2000年到2008年中期,中国不得不购买越来越多的外国资产以防止人民币不断升值。结果,中国政府为美国政府提供的融资规模在不断增加。简单的事件正变得越来越复杂,在海外资产规模快速增长的推动下,中国提高了对美国国债和机构债券的配置(以及对较高风险的资产进行了一些尝试性购买)。在过去的几个月里,由于投机资本逃离中国,中国外汇储备增速在第四季度骤然减缓。2009年第一季度延续了这种疲弱势头。但中国外汇增长的潜在基础仍然存在。由于进口下降快于出口,2008年第四季度中国贸易顺差保持了增长。2009年一季度中国贸易顺差也保持了同比增长。2009年中国贸易顺差将意味深长:商品价格的暴跌减少了中国进口导致的支出,却抵消了中国出口到美国和欧洲的收入。如果中国近来的投机资本出逃消失,中国潜在的贸易顺差会再次推动中国外汇储备的增长,而美元外汇储备的增加将再次为美国目前持续扩大的财政赤字提供一个更大的融资空间。如果一个更大的财政刺激(方案)能够让世界摆脱目前的衰退,美国的财政赤字可能开始再次膨胀。
关键问题是,是否能长期维持这样一个全球金融体系,而这个体系却是建立在中国持续抵制人民币升值以及相应的外汇储备增加的基础上的。笔者的回答是“不能”。鉴于中国外债较少和资本账户的管制,中国的外汇储备已经远远超出保障金融稳定的需要。
中国政府运用大量的国民储蓄投资于美国国债和机构债券,而这些项目对于中国央行来说存在很大风险。即使美元出人意料地上涨和中国顺差的急速减少会造成人民币暂时性的贬值压力,长期来看,中国经常项目下的顺差暗示着人民币相对于美元最终会升值。即使将这些美元储备转换为欧元或者其他的货币也可能于事无补,长期来看,人民币对欧元也要升值,而不仅仅是美元。
即使全球经济从目前的衰退中开始复苏,中国也不可能依赖出口来拉动其未来的增长。
中国以往重视出口而非拉动国内消费的手段所取得的收益日趋减少。到目前为止,中国对美国的融资非常慷慨且非常稳定。但无法保证中国总是愿意增加新的类似融资项目,或者保证中国在提供融资规模方面不对美国政策制定施加影响。美国依赖中国提供融资而回避必要调整的时间越长,其经济转型的难度就越大。
美国最近已意识到自身的金融失衡,家庭过度负债是一个显著的问题。世界其他的金融失衡也不断地引起类似的风险。如果在经济衰退中,更多的宏观刺激政策是由美国和其他主要财政赤字来实施而非是由拥有大量贸易顺差的国家来主导,那么,重建金融平衡将非常复杂。我们也许可以为全球增长找到一个更为稳健的基础,它不需要“穷国”无限期地提供资金给“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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