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看到过一句话。
“像我们这种普普通通的人,不就是靠我们爱着别人,别人爱着我们活下来的么。”
我经常和身边的人说我是个很幸运的人。
地震的时候被埋在废墟下面三天,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解放军叔叔帽子上的小灯泡,那时候余震不断,但是他还是拉着我的手没有松开。
在救护车上,我一直说我冷,脑子里浑浑噩噩已经快失去意识,依稀记得护士姐姐抱着我流眼泪说你都坚持那么久了,求求你一定要活下来。
到了医院,还没有爸爸妈妈的消息,四个志愿者守着我,拿着棉签一点一点帮我清理脸上的痂。
医生说要截掉双腿,爸爸妈妈跪在医生的面前哭着说能不能保住她的腿,哪怕只能保住一条腿。
四个月的治疗期间,我每天被痛得睡不着觉,送餐的阿姨会在凌晨煮一碗馄炖给我吃。
穿上假肢那天,隔壁病床的阿姨哭得比我还厉害,一直不停地说这个小孩真厉害,她以后一定会有好日子过。
回到学校,同学和老师都保护着我脆弱的自尊心,努力的亲近我,告诉我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可以期待的东西。
高中早恋,那个男孩子一边吃着面条一边看着我说,你那么勇敢,我为什么不心动。
接受采访的时候经常会被问到:“你为什么在经历了绝望之后还能成为一个温暖的人。”
说了太多次,都怕别人觉得我官方。
可是我就是这样长大的,被爱包围着长大,被大家拉着长大,是爱支撑着我挺过生活中最艰难的时刻。
我站在马拉松的跑道上告诉自己一定可以,可以取掉假肢的海绵站在人群里接受目光的洗礼,可以去西藏看到南迦巴瓦峰,可以坦然接受残疾人这个称呼,可以站在上海时装周的 t 台上,可以给更多人力量,可以让更多残疾朋友们勇敢地走出去。
也有过质疑的声音,网上的一些恶评也会刺痛我。
《杀死一只知更鸟》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孩子,如果别人用一个侮辱性的字眼来骂你,并不能贬损你的人格。那只能让你看到,骂你的人有多可悲,他的谩骂并不能伤害到你。”
有个小目标,希望自己不再熬夜了。
然后继续在自己的轨道上,好好吃饭好好生活好好去爱,力所能及的帮助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