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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美生活] 在美国做应召女的阿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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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5-24 09:1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在美国做应召女的阿花

 以梦喂马 全民故事计划  2021-05-24
周雪拿出手机给阿花看。屏幕上显示一个微信群,里面有几十个女孩,而群主就是“妈妈桑”。要真想做,回头她和群主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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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全民故事计划的第576个故事—





阿花不到一米六,体重不到八十斤,长得虽然不算漂亮,但很耐看,一层细密的小雀斑,笑起来会露出两颗虎牙,说话有浓重的福建口音。
 
阿花的老家是福建福州长乐市附近的一个村子,这个村子虽然不大,却和福建省的很多村镇一样有很悠久的“移民传统”。同村的年轻人包括阿花的亲戚朋友们大多数都选择了移民。
 
阿花之前一直在镇上的工厂做流水线工人,朝八晚六,每周休息一天。她是家里的老大,家中还有未成年的两个妹妹和年迈的父母。她家在村子里属于比较穷的,每月2000多的工资除了生活费和补贴家用几乎所剩无几。父母都是普通农民,没有多大抱负,只希望女儿能尽早嫁个好人家。阿花谈过两个男朋友,最后都是被对方甩掉,后来她也不想谈朋友了,一直未出嫁。
 
2010年的初夏,刚过25岁生日仅认识几个英文单词的阿花,决定偷渡到美国。
 
在前后两次偷渡,耗时近两年,历经种种艰险后,她终于抵达了大洋彼岸。
 
阿花事先和在纽约的小姑联系好,小姑帮她垫付了七万美金的偷渡费。小姑是十年前偷渡过去的,后来嫁给了一个美国人,已经是美国籍。几年前她就劝阿花来美国,说这边做事很赚钱。
 
小姑去接她,车子开了两天,经过很多州,一路上阿花看车窗外的风景,不知不觉间流下眼泪。她对小姑说这是她这几年最开心的两天。
 
2012年的夏天,阿花来到纽约布鲁克林区的八大道。这里是福州人的聚集地,也是美国最知名的华埠之一,街头随处可见福州小吃店,很多中式餐馆和商场也都是华人开的,路上行人到处是熟悉的黄面孔。阿花起了个英文名“安娜”,经小姑介绍,她来到一家中餐馆,开始打工还债。
 
大部分偷渡客通过打工会在五年内把钱还清,但这五年会非常劳累,由于时薪很低,他们每周要工作80个小时以上,从事的大多是强度大环境差的工作。据说911事件后,清理纽约世贸大楼废墟的工作主要由纽约市政府雇用非法移民来做,这其中大部分都是福州长乐人。
 
阿花从前没有在餐馆工作的经验,老板就先给她安排一个“看台”的工作,也就是看自助餐的台,不停往上面端菜。一个月工资2200美金,每月还债加利息要1000美金。她暂住在小姑家,本来小姑不想收她的房租,但小姑父是个比较冷漠的美国人,坚持要她每个月交800美金房租。

剩下的钱,根本不够自己生活。在餐馆干了三个月,阿花萌生了换一份工作的念头。
 



来美国后,阿花听说了很多华人发财的故事。
 
有一个人偷渡过来后专门搞偏门生意,倒卖救济券,就是只能去超市消费的那种政府发放给穷人的购物券,这个人从墨西哥人和黑人手里低价收购大量购物券,然后再高价卖出去,仅一年时间就积累上百万美金。还有过来后开中餐馆的,刚开始都失败了,后来有了经验,改做海鲜餐厅,一年内就在全美开了17家分店,老板后来娶了一个墨西哥裔老婆,还顺利拿到了美国身份。
 
阿花从一个同乡那打听到,说做按摩比较赚钱,华埠有很多中式按摩馆和“马杀鸡”店。那个老乡就是做这行的,她后来介绍了一家店给她,一番犹豫后,阿花便辞掉餐馆工作,过去了。
 
那家店是在一条狭窄的街道上,门口挂着显眼的“China massage”的招牌,玄关处供奉着关二爷,店内飘着淡淡的香火味。
 
阿花进去后说明来意,老板上下打量一番后说:“你先来看几天,学习一下,觉得自己能做的话,就开始上岗。”阿花听出老板的顾虑,急忙说:“我能做的,老板,您别看我个子小,但我胳膊还是很有劲的,在餐馆端菜都练出来了。”
 
老板同意了。经过简单培训后,阿花开始上岗。
 
按摩店的工作就是给客人按脚和按背,阿花很快上手,总之和端盘子差不多,都是靠力气赚钱。来店的顾客大部分是美国人,每天阿花要按五六个,一个小时60美金,老板抽走一半,平均每天收入有180美金。客人给的小费额外算。
 
每天下来阿花累得肩膀疼,回家后倒头就睡,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但她一天也没缺过勤。她没敢告诉小姑,自己辞掉了餐馆的工作。
 
第一个月赚了近8000美金,阿花反复数了好几遍钞票,有点不敢相信。拿到工资的那天,她才觉得在美国的真正的生活即将开始了。
 
收入提高后,阿花除了每月定期还债以及生活的开销,还能攒下几千美金。她搬出了小姑的家,在附近租了一间小公寓,月租1200美金。
 
她也开始逛街,买一些时尚的衣服和化妆品。同乡带她去了曼哈顿,参观自由女神像,阿花大开眼界,感觉自己呼吸的空气都那么新鲜。
 
阿花还报了英文学习班,和客人也能简单对话。这期间阿花每周去教堂做礼拜,半年后她顺利拿到工卡,有了这张卡,她就可以合法打工了。
 
阿花心里盘算着,第一个目标是在两年内把债还完,下一个目标是能尽快拿到绿卡。

她听说有的人通过避难、假结婚、工作抽签、留学拿到绿卡,有了绿卡五年后可以考公民,通过考试后就可以成为美国公民。

但无论怎样,都要先攒够足够的钱才行。
 
有一天,一个美国客人来店里,对她说自己是老顾客,问能否给自己做次“半床”,阿花不懂什么意思,客人用动作暗示,其实就是打飞机。
 
阿花明白后一下愣住,她说自己从没做过这个,客人便悄声说可以给她更多小费。
 
阿花有些纠结,但看到小费不少后,就做了。
 
后来这个客人每次来都找她,点名要那个“脸上有雀斑的小个子女人”。
 
直到有一天被老板发现了,他对阿花厉声训斥道:“你是傻X吗!?我这儿是正规店!你想让我的店倒闭,让我去坐牢吗,你明天不用来了!”
 
阿花说自己确实不懂规矩,只想多赚点钱还债,求老板给自己一次机会。老板说当天的抽成不要了,让她赶紧走人。就这样,阿花丢了工作。
 
后来她了解到,按摩店分为正规的、带“半床”的、以及可以“全床”的。很多店从外面看不出区别,入职时需要提前向老板问清楚。
 
阿花通过职业介绍所,又去面试了几家按摩店。
 
最后她选择了一家可以做“半床”的店。
 
之后每个月,收入有一万美金,而且比之前的那家店轻松一些。她开始往老家寄钱,从每月汇800美元逐渐到每月1500美元,再到2000美金。她希望父母和妹妹们能够过上好点的生活。
 
可毕竟身处异乡,认识的朋友也不多,休息的时候,阿花难免也感觉到孤独和无聊。
 
转眼,阿花来美国已经一年多。她觉得这一年里除了工作赚钱外,还没有好好逛一逛,于是,她向老板请了几天假,报了一个旅游团。

去洛杉矶旧金山三日游。
 
旅游团一行20来人,导游和游客都是华人,去了好莱坞星光大道,环球影城,参观了号称美国最伟大建筑的金门大桥,以及曾是最臭名昭著的监狱恶魔岛。虽然行程只有三天,但她意犹未尽。而且,她和同行的一个女孩成为了朋友,一路上她俩都坐在同排座位,也很聊得来。
 
女孩叫周雪,24岁,黑龙江人,一口地道的东北棒碴子味。旅行结束时,阿花加了周雪的微信,说以后常联系,有机会来纽约找她玩。
 



2013年的秋天,一次偶然的机会,阿花被同乡带去一家赌场玩。那是她第一次去赌场。

后来她便自己一个人也常去。
 
玩得多也输得多,她不断往里砸钱,没多久就把攒的钱全都赔光了。赌场就像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不断吞噬着人们的金钱与欲望。
 
十月份的一天,阿花收到了周雪发来的微信。
 
对方告诉她,这两天正在纽约玩。
 
见到周雪,点完菜后,阿花仔细端详周雪一番,她觉得和上次见面时好像哪里不一样了。周雪穿得很时髦,貂领的外套,红色细高跟鞋,头发染成酒红色。看着阿花的表情,周雪一下子乐了。

她告诉阿花,这次来美国可不是为了玩的。
 
阿花不知道,周雪接下来说的事,将她彻底拖入了一个深渊。她们吃完饭,换了一个地方。
 
周雪和同行的两个朋友是通过国内一个“中介”办的B-2旅游签证来的,而这个所谓的中介是专门介绍想去美国赚钱的中国女孩来卖淫的,他们会提前和美国这边的老鸨联系好,女孩们一落地就被直接送到美国各个城市的“house”里。
 
老鸨会提前让每个女孩发来自拍照,并且要穿着三点式拍一段全身视频。再根据每个人的条件定价,普通的一次120到150美元,条件好的能达到500美元,包夜的话通常1000美元起。老鸨会抽掉三到五成不等。客人给的小费归女孩。
 
周雪说自己来美国的这几个月赚了8万美元,每个月不能工作的那几天,她就到处购物和游玩,上次她是第一次报团旅行,碰巧和阿花认识了。
 
阿花上了套,问周雪,自己能不能做这个。
 
周雪拿出手机来给她看。

屏幕上显示一个微信群,里面有几十个女孩,而群主就是“妈妈桑”。周雪说这也不是她说了算,要真想做,回头她和群主说一声。
 
“到时让她直接联系你,你们谈,我不参与。”
 
没过几天,有一个叫“Amy”的人加了阿花微信。
 
阿花按照对方的要求发了视频和照片过去。
 
片刻后,对方回复:

“可以,到时给你一个地址,我们面谈。”
 



2014年,阿花来到唐人街附近的一所“house”
 
因为长得不算漂亮,个子又矮,刚开始一次只有120美金,妈妈桑抽掉40美元,剩下80美元加小费归阿花。她主要服务的都是当地华人。
 
阿花一天最多接过10个客人,一个月大概有两万美元。后来,她为了赚更多钱,索性彻底放开自己,也接老外的生意。很多老外喜欢瘦小的阿花,说她长得迷人,有东方美人的味道。她逐渐有了不少稳定的回头客,收入也增加许多。
 
有的客人很大方,经常一给就是100美元小费。女孩间也会攀比,有个很漂亮的女孩遇到了一个有钱的金主,对方直接送给她一辆玛莎拉蒂。
 
四个多月,阿花攒下了十万美元。这样的“house”在美国遍地都是,有的在市区,有的在郊区。通常是栋二层小楼,没有任何招牌,看上去和普通的民宅没什么区别,比较隐蔽。里面有5-10个房间,每个房间都会被布置成暧昧的暖色调。客人大多是自己开车前往,有的也会派车去接客人。
 
妈妈桑们大多是中年华裔女人,为了扩大生意,她们会在网站、当地华人报纸,及成人杂志上打广告招揽生意。她们也会“资源共享”,根据客人的不同要求,会安排相应的应召女孩,车接车送,奔波在各个“house”和酒店之间。
 
据说仅在纽约皇后区的法拉盛,就有几万名华裔卖淫女,色情按摩店更是满街林立,很多女孩还会被“批发”到各大城市从事卖淫活动。在很多幽暗的角落里,有不少女孩和嫖客染上了性病。
 
也常发生警方严打,或是被同行举报,帮派间的斗争等原因,有些地下妓院很快就被查封。妈妈桑会因为组织收留卖淫罪被判刑几个月到几年不等,而卖淫女们一般不会受到很重的惩罚,甚至有的会通过申请庇护,最后还拿到了绿卡。
 
阿花平时比较注意保护自己,没有染上性病,也没有被抓过。
 
休息时,她拿着做皮肉生意赚来的钱继续去赌,赌注也越下越大,有输有赢,但大多数情况下是输的多。没过多久,她再次输光了全部积蓄。
 
那时,她整个人都被欲望和赌瘾牢牢控制住,完全忘记羞耻这回事了。人生也没有目标,当她还完小姑的钱后,也几乎不再和她联系了。
 
这期间阿花认识了一个中年男人老饶。

老饶是一个神秘的赌客,四十多岁,经常穿一身白西服,棕褐色尖头皮鞋,手里常常拿着个石楠木烟斗。他是天津人,在美国华人圈里有“上青天”的说法,据说来自上海、青岛、天津这三个地方的人不好打交道,大家都不敢得罪,原因是做事比较狠,不留余地,不好相处。
 
但老饶很照顾阿花,帮她买筹码,请她吃饭,送礼物,也借钱给她赌博。这让阿花感觉有了一丝依靠的感觉,她来美国后从来没谈过恋爱。
 



2015年夏天,阿花跟着老饶搬去了加州。
 
两人在洛杉矶合租了一套房子,搭伙过日子。
 
老饶是职业赌客,混迹于各大赌场。

阿花有时跟着去赌场,有时就在家宅着,看看电视剧,做做饭,皮肉生意也很久没做了。
 
日子过得还算平静,几个月后的一天,老饶兴奋地提出要和阿花一起合伙做生意,每人出资八万美金,保证三个月就能回本。阿花相信他,忍住一段时间没去赌博,通过之前的关系联系到洛杉矶的一家地下妓院,又去靠卖淫赚钱。这期间,老饶问她为什么经常不在家,她谎称自己找了一份帮朋友做贸易的工作,最近都住在朋友家。
 
过了几个月,阿花凑够了这笔钱。当她把所有的钱交给老饶后,才知道,是种大麻的生意。
 
虽然在美国很多州种植大麻是合法的,但必须要有经营许可,而且要报税,数量有严格限制,对大麻质量也有严格管控。比如,大麻植物必须通过实验室认证,然后才能收获,大麻植物的THC含量不得高于0.3%,否则必须销毁。基于以上原因,有很多人都自己偷着种,然后偷着去卖。
 
2016年初,阿花和老饶正式开始种植大麻的生意。老饶有美国身份,移民美国已经十几年,之前一直搞偏门生意,倒卖救济券、盗刷信用卡、卖摇头丸都做过,可以说是个老江湖,自然他对种大麻这种灰色产业也很快就驾轻就熟。
 
老饶在距离洛杉矶一个小时车程的某个小镇买了一套价值45万的独栋别墅,10万付首付,房子交接后,就开始大规模装修改造。首先,把房子除了承重墙外的墙壁都打通,把一楼改造成种植园;又花了四万买生产设备,花盆和大麻种子,还有药水、化肥、led灯、排气扇、监控设备等;然后找人去偷附近工厂的电,毕竟这些设备全开启的话,每月电费要上万美元;最后,老饶搞来一辆商务车,把后排的座椅都拆掉,将其改造成运货车。一切都搞定后,就等着收成。
 
每隔一两天去浇次水,他一共种植了八百株。三个月后,有了第一波收成,卖了大约11万美元,之后每个月都有收成,平均能卖六万美金。
 
阿花看着老饶将一箱一箱的现金往回搬,一部分留在家里,一部分又运出去。她不知道老饶是怎么把这些钱洗干净的,又是通过什么渠道将这些植物卖出去的。她曾问过,但是老饶的嘴很严实,只说这些不用她操心,只管分钱就好。
 



第一次收成后,短短半年,两人赚了近50万美金。阿花非常高兴,但老饶却不满足,紧接着又去附近买了三套房,统统改造成种植园,又雇了一些小弟。这些小弟主要负责种植、浇水、帮忙采摘、打理园子,每个人薪水6000美金。
 
这份薪水让小弟们很上心,一切进展得很顺利,通常只要邻居不举报,一般不会有人去查。
 
但事情并没那么简单,就像糖果必然会招引来蚁群,没过多久,就有越南帮派和墨西哥帮来抢劫,他们像是老早就盯住了这块肥肉。
 
每次采摘后,老饶亲自去送货,他比较有戒心,不会把渠道交给别人。有一次,采摘完后,老饶将大麻运到收货的地点,拿到装满现金的皮包,刚出了车库,就有两辆皮卡一前一后把运货车逼停,从车上跳下来四个壮汉,举着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老饶的脑袋。老饶没想到自己会遇到犯罪电影中的场面,吓得一动不敢动,只好乖乖把钱交了出去。那一次,他被抢走10万美金。
 
除了直接抢钱,老饶还遇到过等到大麻收获时,越南帮提前摸透,直接去房子里把大麻收走。第二天,当小弟们去采摘时,看到一片狼藉的种植园,面面相觑。一年内这种事发生过好几次,有些胆小的小弟吓得直接辞职不来了。
 
老饶当然知道这是黑吃黑,但不可能报警。
 
阿花觉得这事太危险了,想放弃做这个生意,但被老饶劝说下来,他说做这行都是难免的,保住利润的大头就足够了,大不了换新地址。
 
老饶并不是没考虑过雇一些保镖,但他怕到时候会引发枪战,引起了警方注意,所有生意都会被连锅端掉。被抢的钱就权当交保护费了。
 
大麻生意继续做着。抛除各种成本和被抢劫等,2017年一整年的利润依然超过了200万美金,按之前谈好的,老饶和阿花六四分。后来阿花就不怎么操心了,生意全权交给老饶打理,而自己没事就拿着钱去赌博,经常一把就押一两万。
 
慢慢的,阿花在华人圈有了名气,2018年,她俨然一名“社会名流”的模样,全身上下都是名牌,开着保时捷911,每日出入各种高档场所,还经常坐着直升飞机去拉斯维加斯的各大赌场。
 
阿花的心情也变得好起来,她体会着花钱带来的快感。她那娇小的身影每日在灯红酒绿的场合里穿梭,她感觉自己美国梦已经实现了,只要有钱,这里真的像是天堂一样。而家乡,那个遥远的小村子,已经被她彻底忘记了。
 
这两年,阿花和老饶一直维持着情人兼生意伙伴的关系。但她心里明白两人之间并不是真正的爱情,但她还是想跟老饶结婚,她的目的一个是想拿到绿卡,一个是对老饶有了依赖。
 
老饶却始终不给她明确的答案。
 
每当阿花说起这个话题,老饶就会拖延和回避,每次两人都吵得不欢而散。
 
没有身份,她在美国还是无法扎根。
 



然而,一起绑架事件击碎了她的生活。
 
老饶有个儿子,刚满18岁,在纽约上大学,性格很叛逆,平时花钱也大手大脚,爱出风头,已然一个纨绔子弟。201811月的一天,他去夜店,认识了一帮人,对其中一个女孩很有兴趣。半夜两三点出来时,他们又去一个朋友家里继续轰趴,喝酒,凌晨他正准备回去,但刚出来就被几个人罩上头塞进了一辆商务车内,绝尘而去。
 
对方找老饶勒索100万美元,三天内没收到款就撕票。老饶不敢报警,找阿花商量怎么办,他说自己现在手里没有那么多现金,需要救急。
 
而这个时候阿花才知道老饶早已结婚有子。
 
阿花狠了狠心,最后拿出自己大部分积蓄,及时付了赎金,帮老饶救下了儿子。
 
事后老饶非常感激阿花,答应说和妻子离婚然后娶她,给她美国身份。他还说和妻子其实早就没有感情了,两人已分居多年。老饶的承诺让阿花的心中燃起了希望,毕竟合法身份一直是阿花心中的执念,因为没有身份就不能回中国。
 
她已经近七年没有见到家人了。
 
然而就在圣诞节的前一天,老饶却突然失踪了。
 
阿花到处都找不到人,打对方手机不接,再打就是关机状态。她赶去老饶其他的住处后,发现老饶的行李已经没了,人去楼空。很快阿花便知道一个令她震惊的事实:老饶名下的所有房产都已转手给别人,大麻生意也全部转让出去。
 
阿花一气之下,把这几个房子全都举报了。
 
2019年,阿花又回到纽约的唐人街,继续以皮肉生意为生。那时她已经34岁,脸上出现了不少皱纹,皮肤也变得暗淡,光顾她的客人也变少了。
 
她继续赌博,同时开始酗酒,严重失眠,每天都要吃安眠药才能入睡。她依然没有身份,租住在一间破旧的小公寓内,如同行尸走肉。
 
每天夜里,隔壁总传来女人被殴打的哭喊声。
 
老丁最后一次见到阿花,是2019年9月。
 
他们俩是2017年在赌场认识的,那时候的阿花很风光,浑身散发着迷人的魅力,精致妆容下的笑容还显现出一丝淳朴与可爱。那时,老丁有空就会打电话约她出来坐坐,一起吃饭聊天。没想到,仅两年没见,眼前的阿花就像换了一个人。
 
那个下午,在八大道一间咖啡馆,阿花把这些年的经历一股脑地倾诉出来。她说最近得了抑郁症,想过自杀;她说自己很想回国,却一直没有身份;她说对美国梦彻底失望了,在这里没有交到真正的朋友,不过这一切只能怪我自己。
 
那次见面之后没过多久,老丁收到了阿花的一条微信。短短几个字:“我走了,你多保重。
 
老丁回复:“谢谢,你也一样。”

发现对方已经把自己拉黑了。
 
注: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作者以梦喂马,媒体工作者
编辑 | 蒲末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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