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昆鸟是一个出生在长沙的90后,射手座,央美本科毕业展惊艳亮相后,他就开始全世界参加展览,同时考研成功。但硕士念了半年,他却退学了,专注一个人用各种奇葩物品搞艺术创作,比如“大便”玩具、猪尾巴、硅胶胸部……
观众对他作品的印象常常是:混乱、怪诞,无厘头,黑色幽默…… 而朋友称他为“垃圾小王子”、“垃圾叮当猫”,因为他把从全世界收集来的废弃物,堆满了北京郊外700平米的工作室。 想得到、想不到的日常垃圾,在他这里都能找到,包括各种各种各样的剪裁、焊接工具,垃圾、废料,缺了腿的家具,废路牌,过气的光碟,各种大大小小的玩偶,被人丢掉的衣服鞋子,压瘪的足球,硅胶玩具.......
《撞JI》装置作品 童昆鸟从小就特别爱做手工,也很爱捣鼓四驱车、航模这些东西。他说,小时候每一次参加四驱车改装比赛,改装后的那辆车其实就成了世上独一无二的物件,而那些机械联动装置,其实就是给最普通的材料注入能量,去驱动它们,就对机械特别沉迷。第一次做旧物改造,是把旧电机跟小黄鸡玩具融合,让它变成一个自动发声的装置,他觉得很兴奋,从此一发不可收。开始特别留意生活中各种各样的材料,”不管看到什么东西,我都会设想它本来的定义是什么,我又可以怎么使用它,想通过收集、组装、改造、融合,给每个材料很多很多别的可能性。”
余德耀美术馆《梦地球》个展现场 所有东西里面,小到一颗珍珠,或者一个小苍蝇。最大型的,比如有一次他去一个公园,里头有一个废弃的儿童游乐场,他就把废弃的孙悟空、猪八戒、恐龙,连带轨道,直接一个9米6的大货车运了一车回来。它们不仅仅是一个造型,身体里面还有电机,就把它们改造、组装成了作品。
《做点离开猪屁股的事》
《答案会在空气中展开》 比如说扇子,一般是自己拿在手上扇,但是在机械带动下,就像一个个彩色的翅膀一样。他早期做作品,非常感性、荷尔蒙驱动。 一个大组的装置,会运用到大量的机械动态,放上30-50个小的单件装置互相连接,单件里面又有10-20个机械部件,再加上灯光和各种声音。其中,有一些轻柔的声音也会被更大的噪音盖住。 因而,每个作品就会有上百个,甚至上千个元素及动态关系。
各种形态的“平衡鸟” 这两年创作“平衡鸟”系列,就不再使用电机,会不断试验材料本身的性能,通过组合让材料互相之间建立起一个平衡关系。最终,这些庞杂的结构和物件,都平衡在一个3毫米左右的鸟嘴的点上,而且这种平衡是动态的。
各学科教学用的幻灯片底片 2019年,童昆鸟第一次有机会回到家乡长沙去做个展。跟家乡有关的记忆,他特别记得小时候学习不好,上课老睡觉,突然睡得很迷糊的时候,一睁眼看到老师在弄幻灯片。那个场景,就像记忆中的影子一样,就做了一个跟这个回忆相关的作品。他开始到各个地方去收集老式的幻灯机。到全国各地,去闲鱼,收集以前的幻灯机底片,有几百张。有的关于地理,有的关于历史,都是小时候老师带着我们去认识世界的图像。 “迷幻回忆”装置系列 还找来了很多激光机,激光打出去的魔鬼图像,女性扭动身体的样子,都在快节奏地变化,与幻灯底片投影出的固定画面形成一个很强烈的对比,就像是跟温暖的记忆产生一个冲突。 展览结束后,这些幻灯机都回到了童昆鸟的工作室里,“有时候我会幻想,当我深夜离开工作室,这些装置是不是自己就在里面开派对。 ”不管是什么样的垃圾还是废料,童昆鸟都会看到它们的闪光点;觉得不必拿珍贵、精致这样的标准去衡量。 而且,所有废弃物,不管是穷人丢的一个盒饭盒子,还是富人丢下的奢侈品的包装袋,它们出现在同一个垃圾桶里时,是挺平等的,没有什么贵贱之分。
他更感兴趣的,是要去深挖材料背后,看不到、隐藏起来的小能量,希望未来还能更走进这么多材料的内心世界一点,就是要把富人和穷人用的材料,变成一个能合到一起的、和谐的东西。
平时来工作室就很嗨,像一个打了鸡血的工人做各种改造;但深夜回到家画画,做一些小稿,又感觉自己特别阴郁。
他把作品当作一个大容器,把生活体验,对遇到的人、事的认知,都收纳进去。 “可能有的人会觉得乱,但乱可能也是一种次序。有的人会觉得有些恶趣味,但生活中让你觉得‘生动‘的东西,可能恰恰会带着一点恶心,让你觉得很不适应。但是观众也不一定就要按照我的想法来,完全可以按他们自己的生活经验,来理解和感受我的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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