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亦舒怎样看待爱情,她说:“资本主义社会什么都要条件,我想爱情也是一种条件。”
她的三部热播作品《流金岁月》《喜宝》和《我的前半生》,里面的女主角都是美女,她们通过外表换取利益,都有逐利的爱情观。亦舒最火的时候,一批港女将她尊称为“师太”,拿成为“亦舒女郎”作为人生目标。然而真实世界中的亦舒,抛弃儿子几十年,得罪哥哥、侄子、好友、前夫一干人。她一生常说:“做人最要紧的,就是姿态好看。”如今看来,亦舒可能只剩下姿态了。
亦舒姓倪,有四个哥哥一个弟弟。二哥倪匡比她早先成名,是“香港四大才子”之一。
五岁时,亦舒跟父母从上海到香港,进入英国学校受教育。因为是新移民,又没有人际关系,家庭关系也不是很富裕,初融入环境时,亦舒经历了不少挫折。
同学问她:“你家有没有 stamp ,拿来玩?”她没学英文,不懂 stamp就是邮票的意思 ,只好眼睛定定地看着对方。老师对她说:“明天是体育课,叫你妈买对白鞋给你。”亦舒不知道“白鞋”在粤语语境下的意思,问了别人才知道是跑鞋、运动鞋。
父母不会英文,哥哥们还在大陆,亦舒就从26个英文字母开始,靠自己学习。她想:“人要坚强点,不要整天说别人歧视你。慢慢融入,总会好的。”
到1957年,哥哥倪匡来香港时,上初中的亦舒已经能念下英文大部头,生活习惯也逐渐西化。倪匡对她的作风有点看不惯,就讥讽她是“假洋鬼子”,“只配喝可乐”。
但亦舒对香港的教育制度很感激,“会英文很有用,这是一个世界之匙,你什么书都能看,什么杂志都能看,什么新闻都可以吸引到你,我觉得我识英文是我一生最大的成就。”
亦舒还喜欢沉浸在文学世界里。她爱读鲁迅和张爱玲,更钟爱《红楼梦》。
解放后,在大陆的三哥因政治成分问题,不能迁居香港。二哥倪匡告诉他,美新处的杂志征稿,他如果撰写铁幕学生日记,稿费不错。三哥认为祖国曾待他不薄,不肯赚这样的稿费。
亦舒听见了就说:“让我写。”十五岁的她,开始写香港的女学生日记。哥哥倪匡帮她送到《西点》杂志上刊登。不久后,亦舒就出了第一本短篇小说集《甜呓》。
亦舒成了作家,倪匡提起妹妹也颇有得意,和金庸等好友笑侃:“我们家阿妹现在可出息了,很多出版社为了和她约稿都找到我这里来了。”
从父母到倪匡以及金庸、古龙等都很宠溺亦舒。因此她脾气很大,不太懂得忍让。就连报社的编辑们都轻易不敢催稿,实在没办法了才敢给亦舒打电话。有位亦舒的编辑还警告他的属下:“你们不要得罪亦小姐,她未够年龄,杀人不用偿命的。”
亦舒对那段穿着中学校服去交稿的奇特经历记忆犹新。那时,一千字稿费六块钱。她写了一万字,到百货公司去买了一件衬衣,花了三十七块半。
亦舒拿自己当个纯粹的香港人,她说:“我赌你上海怎么进步、怎样繁华,但你那个西化的根基,了解外国人的彻底,是比不上香港人的。我们要继续西化下去,有多洋就多洋。我五岁学英文,三岁吃西餐,就是要掌握这种本钱。”
中学毕业后,亦舒不想再学理科,就没有去念大学:“反正稿费可以养活我。”临走前,校长给她写下这样的评语:“她敏感,情绪化,容易激动……”
十七岁,亦舒被金庸邀请去了《明报》。她将有色眼镜架在鼻上,左手抓本子,右手抓钢笔。不仅跑新闻、写专访,而且写杂文和小说。
亦舒形容她那时的风头:“又可以出专栏,又可以访问明星,又可以让记者访问我,又照相,又将照片登在杂志上。哇,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