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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爱国者-3到F-16,洛克希德的军火外交|远川商业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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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7-29 02:3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从爱国者-3到F-16,洛克希德的军火外交

 李泽昊 远川商业评论 2020-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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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泽昊 
支持:远川研究所制造组



最近,中美关系发烫,互关领事馆以表敬意。
 
不正常的发展趋势来自于之前中美动荡的贸易往来,利益的纠葛终上升到了外交层面。
 
7月14日,“国货之光“华为在英国惨遭封杀,在英国5G网络中所使用的设备将在2027年前全部拆除,本来就在美国被无情“制裁”的华为对此表示“非常失望”。美国群众的态度也不好,竟然怀疑中国造的口罩里含5G天线。
 
国货吃瘪,中国的态度一直是决不妥协。你禁我的手机大厂,我反手就痛击你的军火爸爸。同日,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在例行记者会上表示,对洛克希德·马丁公司(Lockheed Martin)实施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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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来源: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

 
当然制裁的理由主要是美国与台湾才签下的6.2亿美元军火合同。不买我手机,我和你慢慢周旋,但碰我台湾的红线,按死军火商也是毫不手软。
 
洛马位列全球百大武器制造商之首,号称是世界第一军火商到底是如何炼成的,会不会就因此而“落马”?我们暂且来分析一下。
 

01. 美台军售的闹剧


首先我们要知道的是,其实这次台湾的6.2亿爱国者导弹订单不过是历年美台军售的冰山一角。
 
洛克希德·马丁公司作为全球首屈一指的国际化军工企业,供火线遍布全世界,台湾一直以来都是这家王牌军火商的“老顾客“。
 
除了本次军售有关的爱国者-3型导弹,目前台湾堪称战术空军主力部队的140多架F-16A/B Block15型战斗机,此外还有主战坦克、反坦克导弹等军事装备也都是洛马的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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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洛马F-35战斗机,来源:google
 
军火当然也是买卖交易。中信证券将美国军贸主要划分成两种模式——FMS(间接军售)和DCS(直接军售),美台军售,走的依然是这两种路径。
 
分析师认为,这两种和美国做生意方式的区别在于:FMS是购买国政府向“军火代购”美国政府购买装备物资和培训训练、升级后勤、军事建设等各种服务,美国政府“接单”后统一向军火商采购;而DCS则是购买国政府根据自身需要,直接和美国军火商开展商业活动,美国政府只起到把关作用。
 
由于FMS价格更优惠,且包含军事训练服务,更加受购买国的欢迎。因此FMS合同占到洛马海外合同的60%,这次对台湾的爱国者导弹升级项目就属于F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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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美国军贸模式异同点,来源:中信证券研究部
 
具体来看,表现为台湾的航空航天工业发展公司与洛马合作,在去年将F-16A/B全部升级成了F-16V。
 
洛马就好像贴心的淘宝厂家,卖了货还捎带着嘘寒问暖的售后服务。
 
可实际上军火商哪里会这样好心肠,军火生意背后可是人肉钢铁碰撞的战场,利益才是他们追求的唯一目的。
 
自以为占到便宜的台湾在美国买军火同样是热脸贴冷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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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爱国者-3拦截导弹,来源:google
 
1999年台湾买坦克,在美国主导下购买的选择强行限定成M1“艾布拉姆斯”系列坦克,被迫完成了“强买强卖”,配套的机枪、烟雾发射器和弹药都是台湾本可以省下的不必要开支。2016年台湾方面的全新M1A2的要求又被推翻,只能把美国送来的二手坦克自己掏钱翻新重建。
 
长期以来,除了不卖给台湾关键性的武器,关键技术的车门美国同样焊得死死的。2017年台湾“防卫自主”,美国拒谈任何关键军备技术输出。一架F-35的后期维修、升级等技术附加收入远超过它的单价,军火商靠着技术疯狂捞钱。

台湾从美国的采购成了变相帮助美国解决军工产能问题,从跟班小弟沦为了帮特朗普完成“美国制造”的搬砖工人。
 
即使在1979中美建交的关键时刻,围绕对台军售的多方会谈最终也没有结果,美台军售这块绊脚石一直藏在中美关系脚底,这场强国操纵的闹剧从未曾间断过。
 
东兴证券的分析师承认,从来大国的兴衰就取决于军工的崛起。
 
一个国家的成败,关键在于实现经济系统和军事系统互相促进,在目前实体经济普遍产能过剩的情况下,垄断军工巨头承担着平衡国家负债的责任。
 
全球前15大军工集团中,美国就占据了其中八家,五大军火商瓜分前六。洛马一派的垄断巨头靠着绝对的军火输出帮美国牢牢稳住了世界第一的军事实力,多年对台军售的背后实际上是大国间划分严格的军贸壁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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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全球前15大军工集团排名,来源:东兴证券研究所
 
四十年的美台军售,为什么洛马一次次成了五角大楼钟爱的棋子?
 
 

02. 臭鼬传说


赌王何鸿燊的养成尚且需要一步步打拼,要垄断比博彩更暴利的军火也不可能是件容易事。
 
想看洛马究竟是怎么积累下技术高墙,就要从历史上扒一扒,它是怎么点亮这颗枝繁叶茂的科技树。如果说战争是人类科创灵感的源泉,那么军火商就是科创成果的收藏夹,尤其是这家延续了百年之久的老军火商。
 
人才、硬核产品、优秀的管理模式,成功学必备的要素它样样都攒了个齐全。
 
洛马公司的前身是洛克希德公司马丁·玛丽埃塔公司。前者“洛克希德”最早可追溯到由洛克希德兄弟于1912年创办的“艾尔科”水上飞机公司, 主要从事航空器设计。后者“马丁”,则来自于格伦·马丁创办的马丁·玛丽埃塔公司, 其前身曾在二战中生产B-26轰炸机。
 
在冷战之后,美国大行军民融合之路,政府间接推动军工产业的并购,洛马也乘着这股并购风于1995年合并成立,成为美国第一大防务供应商,掐指一算,洛马军火已在市场流传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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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美国军工行业发展的三个阶段,来源:广发证券
 
要知道马丁公司老总在办公司前开设过航空学校,航空界不少名人都出自于此,包括鼎鼎大名的威廉·波音,更别说从马丁公司走出的老员工道格拉斯、麦克唐纳。满打满算,波音的创业团队算是凑齐了,约等于排名第二的军火商波音就是“马老师”带出来的学生。
 
再加上设计了“U-2”、“黑鸟”侦察机以及P-38“闪电”战斗机等四十架飞机的传奇工程师凯利·约翰逊,洛马发家的功劳簿上记满了这些优秀人才的名字,要说比历史的厚重,没人赢得过洛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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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2012年洛马公司的百年庆典,来源:google
 
而提到洛马,也不能不提它传说中的研发部门——臭鼬工厂。
 
臭鼬这个滑稽的名字来源于洛马公司的天才设计师艾威·卡尔维尔,绝密的工作性质和隔壁塑料厂里的阵阵恶臭让他联想到,漫画书里用臭鼬皮和旧鞋捣置饮料的神秘工厂“Skonk Works”,“臭鼬工厂“的说法从此传开了。
 
臭鼬臭名远扬,可“臭鼬工厂“却是世界公认航空工业界设计研发领域最受尊敬的名字。
 
作为洛马的灵魂,“臭鼬工厂“客户至上的创新精神一直支持着洛马的产出,帮助洛马在美国近1700家航空航天企业内独占鳌头,稳坐军火第一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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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洛马“臭鼬工厂”标志,来源:google
 
在臭鼬的支持下,洛马从来不缺好产品。
 
航空领域中,开发的P-38创下击落日军战机最多的纪录,亮眼地打掉了“海上提督”山本五十六,工期吃紧的情况下138天研制出XP-80,靠着一个员工的创新点子就捣鼓出了世界上第一架隐身战斗机F-117A,包揽美国第五代战机。
 
在航天领域中,洛马则参与了NASA著名的哈勃空间望远镜的研发,还拥有“宇宙神”5、“大力神”4运载火箭,几乎包揽了美国所有军用卫星的生产和发射业务。
 
此外还手握美国海军所有的潜射导弹,参与着国家通信卫星系统,军用电子系统、火控系统甚至空中交通管制设备等领域,占据着美国国防部每年采购预算1/3的订货,控制了世界防务市场的40%,在防务领域的所有细分市场都有它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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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洛克希德·马丁产业构成,来源:广发证券发展研究中心
 
当然除了它最擅长的军工,洛马还面向政府和商业客户,在信息技术、航空管理、网络安全等方面占下了巨额市场,渗透在美国军事科技力量的方方面面。
 
甚至在管理领域,臭鼬工厂的十四条管理守则也成了企业研发的金科玉律福特、IBM和杜邦在内的大公司成功地在运营中融合了“臭鼬工厂”的理念,跨界的日本佳能和本田公司也发展了“臭鼬项目”,这十四句话在世界高科技研发范围内得到了无比推崇和模仿。
 
连最大的竞争对手麦克唐纳·道格拉斯公司(波音收购),也致敬式的搞了自己的“鬼怪工厂”,研发的无人机技术领先世界。
 
不寻常的“臭鼬”凭借不计其数的深奥产品炼成了美国军火界的神兽,成就了自己的“传奇”,全线发展的洛马可以说是真正的第一军火巨头。
 
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中国的巴掌要扇得响亮,牌面够大的洛马自然成了第一目标。那么制裁下一步从哪里入手,怎样掐紧这只臭鼬的“七寸要害”就是关键。
 

03. 制裁之刃在哪里开刀?


“全世界有5亿5千万支枪,也就是平均每12人就有一把枪,唯一的问题是,如何让另外11人也拥有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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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战争之王》海报,来源:google
 
这句话是《战争之王》电影开头的台词,寓意不言而喻。军火商卖的产品是军火,就决定了它注定离不开战争。
 
自一战、二战起,美国军火商就在战争中尝够了发战争财的甜头。著名的军火公司杜邦在二战中生产了40亿吨火药,靠着军用物资的巨额利润成就了自己的化工帝国。战争成了军火商的印钞机,枪炮声一响,机器便开动起来。
 
特朗普上台后,美国再次坐上军火出口国“头把交椅”。其军火供应量约占全球军火出口量的1/3,在比重遥遥领先的同时,其军售对象与增速也相当“可观”——2012年至2016年间,美国至少向100个国家出售军备,出口量比上一个5年增长21%,远超全球8.4%的增速。
 
在2000年至2019年,美国累计支出11.88万亿美元,占北美洲97.3%,占全球41.69%,几乎是军费排名第二国家中国的7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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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全球主要国家军费投入(亿美元),图片来源:中航证券金融研究所
 
而中国其实并不在洛马的军火客户群里,参与国内市场的大多是洛马的民用业务。
 
根据网络上的数据和官网信息,可以把洛马在华业务大致分为三个领域:飞机卫星、能源和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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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洛马在华业务,图片来源:google
 
洛马能源、电子方面的在华业务,主要包括与国家电力在2010年联合开发的新一代核反应堆安全技术数字化仪控系统和平台和在2017年联合研发的核电站“中枢神经系统”,以及旗下子公司Savi Technology的射频识别技术。
 
而飞机卫星方面则主要是做混合动力飞机的Straightline Aviation以及与在上海的合资企业上海西科斯基飞行公司,如今中国已经采购了约40架西科斯基S-76直升机,昌河飞机工业公司已签约为这家合资企业生产直升机机舱。
 
中国航空业专家,《航空航天知识》杂志主编王亚南表示,中国航空业与该公司没有太多直接业务往来,作为军火世家,其深耕的军火领域和中国的关系几乎只存在间接的上游零部件和原材料部分。
 
美国最重要的以军事为主的综合性战略研究机构“兰德公司”蒂莫西·希思认为,中国的制裁目的并不是要惩罚洛克希德,而是在向美国任何在中国开展业务的公司对话,不触碰台湾红线才是与中方合作的基础。
 
参照之前的中方制裁经验,制裁这把刀大概率会切在洛马的民用企业以及军火上游。
 
中方在美台军售的问题上发声不是一两次了。十年前,五角大楼刚宣布洛马对台出售爱国者3导弹,中方就制裁了波音和上海西科斯基飞机公司,通过利用波音和空客的竞争关系,减缩了波音在国内的大批市场,还点对点地限制了洛马在中国的部分商用订单。
 
2015年,美国又向台出售18.3亿的武器装备,中国巴掌再次响起,参与对台出售的美国企业包括全球顶尖的军火公司:雷神、FMC公司还有洛马等均受到制裁。
 
接二两三的制裁只是警告的一种手段,逐步实现真正的核心国产替代才是未来硬碰洛马、反制美国的真底气。
 
近十年来,我军装备研制经费超过了前50年的总和,虽然军费中GDP占比指数与军事强国美国和俄罗斯相去甚远,但大规模的装备升级换代仍在稳步地进行。
 
直升机领域武直-10的历史突破、战略导弹使命必达的“东风快递”、打破五代战斗机垄断的歼-20,都在诉说着我国高端军工打破天花板式的进步。
 
韬光养晦,夹着尾巴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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