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讲《中国小说史》,有些资料不易找到,他就自己抄,抄得了卷成一卷,上课时分发给学生——“但愿学生省点事,不怕自己麻烦”。
他在学生作业后面写非常长的读后感,有时候比原作还要长。
学生交了作业,他不简单评价好和不好,而是找来几篇类似作品,让学生去体会,去借鉴。
沈从文对于学生们更大的帮助,在于鼓励他们多读书。西南联大文学院的学生们,多半手上都有沈从文的藏书,扉页上用淡墨签了“上官碧”的名字。谁借了什么书,什么时候借的,沈从文几乎从来不记得。
汪曾祺的作文写得好,沈从文经常拿着帮忙推荐去投稿,投稿换来的稿费,多半都被汪曾祺拿去和巫宁坤泡茶馆打牙祭了,但汪曾祺知道,这对自己“是很大的鼓励”。后来他去沈从文家里,发现沈从文把学生习作的原稿纸边裁去,这是为了防止超重节约邮费,汪曾祺这才意识到,“他这辈子为别人寄稿子用去的邮费也是一个相当可观的数目了”。
汪曾祺不知道的是,沈从文早早就看好汪曾祺。1941年2月3日,在给施蛰存的信里,沈从文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