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鞘》2020-04-14：我命由我亦由天：远销西非的VT-4是否还能再下一城？

源济

我命由我亦由天：远销西非的VT-4是否还能再下一城？
新浪军事  2020年04月14日

4月8日，尼日利亚陆军在尼日利亚西南部的拉各斯港接收了我国制造的17辆坦克装甲车辆。这批坦克装甲车辆属于去年尼日利亚与我国达成的一揽子军购协议的一部分，包含VT-4主战坦克、ST-1轮式突击炮和SH5 105毫米卡车炮。至此尼日利亚也成为了继泰国之后第二个装备VT-4主战坦克的国家。自2014年问世以来，VT-4主战坦克一直是我国外贸坦克家族的“当家花旦”，不论是央视这样的官方媒体还是各路军事自媒体，都在不遗余力的为这款坦克做着各种软广、硬广。但在很多人眼中，VT-4坦克似乎一直没有在国际市场上打出什么声量来。因此也有不少军迷觉得这款坦克名不副实。




此时，持反对观点的网友肯定会主张“买武器就是交‘保护费’”，很多国家不买国产武器，不是因为看不上，而是因为不得不买“爸爸国”的。然而国际军贸虽然确实有许多政治考量，但如果我们遇事就用“保护费”来解释，恐怕只会得到一系列令人啼笑皆非的结论。比如二战结束之后，德国一直背着“战败国”的包袱，对外干涉这种事情，避之尤不及，更不可能主动的去“保护”谁。然而就是这样，豹2坦克依旧是整个西方世界卖得最好的一型坦克。如果单纯的以“保护费”来解释国际军贸，那岂不是在说我们已经进入了《高堡奇人》的世界线？因此，关于VT-4坦克的销量问题，我们肯定不能用“保护费”这种说法一棍子打死。而是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笔者尝试统计了2014年至今敲定的坦克交易。其具体信息大致如下：摩洛哥下单了222辆M1A1M；台当局采购了108辆M1A2T；匈牙利采购了44辆豹2A7+；阿尔及利亚采购了200辆T-90SA；印度采购了464辆T-90MS；伊拉克采购了73辆T-90S；越南采购了64辆T-90S；泰国采购了52辆（一说订单总量为200辆左右）VT-4；尼日利亚采购了36辆VT-4。此外，叙利亚还得到了一批俄罗斯援助的T-90S坦克。




将上述交易信息汇总统计一下，其实在这6年时间里卖得最好的主战坦克是俄罗斯的T-90系列主战坦克，总共获得了5个国家近800辆坦克的订单；美国的M1系列主战坦克位列第二，共获得了330辆的订单；我国的VT-4坦克稍逊，共获得了两个国家约240辆坦克的订单；比较令人吃惊的是西方扛把子——豹2系列只有区区44辆的订单。而如勒克莱尔、挑战者2、K2、10等则完全没有外销记录。




在俄罗斯T-90坦克获得的近800辆坦克订单中，印度和阿尔及利亚贡献的664辆坦克基本都是惯性订单，在买卖双方关系没有发生重大波折的情况下，其他人很难吃下这些订单。2015年阿尔及利亚采购的200辆T-90SA坦克本就是此前550辆意向的一部分，要买T-90是早就计划好的事。




对于印度来说，其自产阿琼坦克的性能和进度都不能令人满意，加之核试验后饱受西方武器禁运之苦，因此长期以来印度的第三代主战坦克都是俄罗斯供应的。而俄罗斯坦克的零部件、弹药又无法与西方兼容，因此就算印度与西方国家关系恢复后，西方国家也很难插足印度的坦克招标。至于中国嘛……我印度就是饿死，死外边，从喜马拉雅山上跳下去，也不会买你一个螺丝！……嘿嘿，手机真香。




而在剩下的订单中，越南常年以我国为假想敌，自然不太可能购买我国的外贸坦克；匈牙利是北约国家不会考虑无法与北约体系兼容的中系坦克；至于台湾地区，两岸在法理上依旧处于战争状态。但除此之外，其实摩洛哥和伊拉克两国的坦克订单都是我们可以争取而没有争取到的。在购买M1A1M坦克之前，摩洛哥曾经购买过54辆VT-1A主战坦克。甚至在2010年前后还传出过摩洛哥将继续采购150辆VT-1A主战坦克的消息。但从摩洛哥最终的决定来看，我们很难说摩洛哥对之前购买的VT-1A坦克的性能感到满意。




这恐怕还要从我国坦克本身的问题说起。举个例子，假设我们要买手机，如果预算充足那肯定某为某果的旗舰机走起；如果预算很少，那我们肯定更偏向于各种各样高性价比的千元机。此时，介于两者之间的某米“旗舰机”就会显得很尴尬。既吸引不到多“高端”的客户，也很难俘获“够用党”的芳心。而事实上，VT-4坦克的定位，就和某米的“旗舰机”很像：由于我国工业基础相对薄弱，我国制造的VT-4坦克的很多性能指标都只是在“纸面上”比较好看。




举个例子：我国VT-4坦克战斗全重在52吨~53吨之间，发动机功率为1300马力，吨功率约为25，在世界主流外贸坦克中处于中游水平。其配套的液力传统系统也是世界先进主战坦克的“标配”。然而配备了这套看起来“很好看”的动力系统后，VT-4主战坦克的0~32公里加速时间居然依然需要9秒多。




这一成绩在世界先进三代坦克中几乎是垫底的，仅与德国第二代主战坦克豹1大致相当。相比之下，功重比与VT-4相仿的豹2A5坦克只需要6.1秒，功重比甚至略逊于VT-4的M1A2坦克也只需要7.2秒。唯一与VT-4“一时瑜亮”的，大概只有同样需要9秒的K2了。虽说T-90S的这一数据可能要到10秒开外了，但人家的售价只有250万美元，还不到VT-4的一半。




同时，我国VT-4坦克的可拓展性也较差。自2014年诞生至今，我国始终没有推出过哪怕一款可以用于VT-4坦克的巷战防护套件；万年不变的FY-2反应装甲、打死不升级的1300马力动力包也显得与这款坦克“高端大气”的定位格格不入。而如果不在这些问题上做出改善，未来VT-4坦克的销量也很难有太大的起色。




众所周知，巴基斯坦是我国坦克的最主要用户之一。然而近几年来“巴基斯坦将购买VT-4主战坦克”的新闻几乎已经成了《狼来了》的故事，只闻打雷，不见下雨。要论其原因的话，恐怕VT-4这种不上不下的尴尬定位难辞其咎：目前，巴基斯坦已经能够自产阿尔-哈立德（VT-1）主战坦克，虽然VT-4为VT-1坦克的升级版，但两者在整体技战术水平上仍旧处于同一水平线上，VT-4并没有显著优势。将心比心，如果我们是巴基斯坦，我们也不会抛弃自产的阿尔-哈立德去买VT-4。相反，巴基斯坦可能更需要引进部分VT-4坦克上的先进技术来改良阿尔-哈立德坦克。




目前，世界各国对于主战坦克的需求其实并不算旺盛，其原因主要有二：首先，一部分坦克需求大户，如伊朗、土耳其等，已经开始自主或在其他国家的协助下自研坦克了。因此，这两个国家2000余辆老旧坦克的替换基本可以确定“肥水不流外人田”。其次，里有大量半新不旧的三代坦克大户，但凡不急着换的，基本都在等下一代坦克问世，如俄罗斯T-14、法德MGCS等。




在这些坦克需求大户之外，大部分“散户”对于坦克的需求都是具有“随机性”的。比如这次的尼日利亚，其采购中国VT-4坦克就非常像是临时起意：此前，该国陆军作战的主要对象是“博科圣地”，但该组织战斗力并不算特别强，与当地各路政府军的交战也败多胜少。然而，该组织在2015年宣誓效忠于中东极端恐怖组织ISIS并得到了后者强有力的支援。随后ISIS于2018年前后在中东战场连连失利，大批该组织核心成员漂洋过海偷渡到西非，致使博科圣地组织战斗力陡增。这也是此次尼日利亚不惜血本购买中国武器的原因之一。然而，这种非常规的需求毕竟是不可预期的。未来随着几个主要恐怖组织的式微，这一需求也会越来越小。 6park.com




因此，笔者认为，未来VT-4能否继续拓展市场，除了随机性因素外，主要要看以下几个因素：首先是俄罗斯T-14以及法德MGCS两款四代坦克的推进是否顺利。如果两者发展顺利，那么市场上的三代坦克都将很快被淘汰。而如果两者发展都不顺利，那么随着各国现役三代坦克的继续老化，以VT-4为代表的三代坦克将仍有较为广阔的市场前景。不过，VT-4能够在这样的市场前景中有多少斩获，就要看中国的军工人有多少决心，能够将VT-4推到一个怎么样的高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