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鞘》2020-02-06：吾将上下而求索：印度军工发展能否复刻中国模式

源济

吾将上下而求索：印度军工发展能否复刻中国模式
新浪军事  2020年02月06日

昨天，我们以越南和印尼两个东盟国家为例，简述了一般后发国家在军工发展中的困境。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在后发国家中，也有一些起点很低、没有完成工业化的国家，凭借着自身的努力跻身世界军工大国行列的例子。其中最典型的就当属印度，虽然在网络上印度每每是网友们嘲讽的对象。




印度作为南亚次大陆的大国，整体国土深入印度洋，有着极为漫长的海岸线，西面又有着英国人搅屎棍策略留下的巴基斯坦。因此，自印度独立后，如何缓解自身的国防压力便是印度国内一个相对重要的议题。尤其是80年代后，印度提出了国防自主化，而到了莫迪上台后，国防自主化的意义更是被提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层次。虽然印度这些年海陆空都出现了难以接受的项目延期和千奇百怪的低级错误，但是与越南和印尼的小打小闹不同，印度的自主国防工业却在这重重困难中或多或少且全方位的前进，只不过这种前进经常是螺旋式的上升。




印度与其他国家最大的区别在于，印度其实是一个有核国家，不同于某宇宙国的半真半假，也不同于连浓缩都还在嘴炮的伊朗；印度是拥有了较为基础的核力量和有一定地区威慑的核打击力量。在二战结束后，绝大多数国家都意识到了核力量是新兴国家一次弯道超车的绝好时机，中国如此，印度自然也不例外。印度在独立初期还未建国的1948年便成立了原子能委员会开始筹划核武器，到了1956年便建成了第一座反应堆。但是在早期，以尼赫鲁为代表的高层对核武器并没有太多的期望，认为无助于巴基斯坦问题的解决。




但是62年的那场军事冲突和64年我们的首次核爆成功却成为了印度核力量发展的最大动力。到了1998年的5月11日和13日，印度突然在48小时内进行了两轮共5次不同种和不同当量的核试验震惊了全球。印度总理随后宣布印度拥有了核武器与配套的指挥控制系统。而到了现在，印度已经实现了“烈火”弹道导弹为核心的陆基核打击力量（最新的射程可达5000公里的“烈火”5也已经基本完成了实验），辅助以海基的正在研发射程700公里的K-15潜射导弹和可空射的“布拉莫斯”，勉强完成了低配版的“三位一体”核力量。这个成果不能说好，但放眼其他国家，印度的确还是有那么点可以自豪的。




印度的航母与造船业同样饱受诟病，无论是下水几次的航母还是8年一艘护卫舰的速度似乎都反应出了印度整体工业的不足之处。但是印度也并非在这些混乱中毫无长进，就以大家最喜闻乐见的航母来说，印度的国产航母“维克兰特”在经历了多次下水后其实已经接近完善，预计在今年就能进行海试。一般一艘航母的非紧急情况下制造需要5-7年，印度的这艘从2006建造至今，基本超时一倍。但考虑到这是印度第一次自己设计建造，耗时长一点也不是不能理解。而最重要的是，印度其实也可以自我宣传“在首艘国产航母上取得了若干项技术进步，填补了国内空白。”譬如说钢材，由于俄罗斯的货源无法按时交付，印度被迫开始自研，也使得维克兰特号成为了印度第一艘完全使用国产钢材建造的军舰。而这一投入显然不是一次性买卖——印度2017年接收的一艘护卫舰便是采用了国产钢材制造。至少，印度人通过航母这项大工程，对整体的工业还是起到了一定的提升作用。




印度的其他项目也是如此，虽然饱受基础薄弱，管理混乱，工艺落后的困扰，但是却也一直在推行，印度的首艘核潜艇几乎用了20年才完成了战备值班任务，第二艘也花了8年才建造完毕，相比之下至少工期缩减了不少，也算可喜可贺。而且从另一方面来说，我们也才在2015年才完成了首次战略核潜艇战备巡航，这么说来印度的进度其实算不得落后甚至在这项目上用时还更短……不过印度自身核潜艇的吨位目前还是一个较低水平，所配套的导弹也受制于艇体结构，尺寸的限制就带来的是载荷与射程的尴尬。但是不管怎么说，印度至少有比没好，毕竟除了五常，也就只有他有了。不是所有大国都是五常，也有一种区域性大国叫印度。

　　


　　而印度航空力量则尴尬重重，印度的空军常年以极高的事故而闻名，甚至有一个叫“半摔期”的名词用于形容印度。而印度的“轻型战斗机计划”又以放鸽子闻名，其1983年计划开始时有两个目标，一个是取代米格21，一个是通过该项目实现国防自主。而很显然，这两个目标到现在还没完成，但印度当局又没有放弃，“在做了”一词便是LCA计划的最真实的写照。某种角度来说，印度LCA若能早点服役，说不定就不用巨资引进苏-30生产线了。

　　


　　经过跌跌撞撞的几十年，LCA在去年终于正式获得了“最终作战许可”也就是服役了，虽然三十年磨一剑的LCA MK1似乎一出生就落后，且大量引进的国外子系统似乎也很难说对印度自己的科研能力有多大的提升。不过好在印度高层并未放弃，不但提出了增加鸭翼扩大尺寸的改型，其舰载型最近也成功实现了舰上滑跃起飞和拦阻着舰，这代表着印度至少有能力自行解决舰载机的设计重点，在填补了空缺的领域后，印度的科研人员在接下来设计后的进展一定会变快。要知道，我国歼-10也是在一出生就落后了美国F-15、F-16几十年，但在歼-10服役仅仅十几年后，我国的歼-20已经足以和美国最先进的F-35相媲美。

　　


　　在陆军与配套的弹药上，印度这些年其实还行，一方面印度能自产大多数火炮、引进了韩国K9生产线，并且能生产包括155底排弹在内的大多数陆军弹药。另一方面他们还引进了3VBM17的生产线，并且希望在今年研制出530毫米穿深的穿甲弹。虽然饱受批判的阿琼至今还很难说合格，但至少印度政府还在给研发团队和整个产业链提供资金来续上，避免印度坦克工业前功尽弃。印度还引进了T-90生产线，并且自研的LCH武装直升机也取得了一定的成功。

　　


　　航天则是印度人扬眉吐气的地方，得益于是高端行业，总算摆脱了由于操作人员素质平均较低带来的事故高发，甚至某些角度还算佼佼者。2013年发射火星探测器，次年成功抵达火星轨道成为自美苏欧盟后的第四（我们2011年的萤火一号由于搭乘的俄罗斯顺风车失败而失败）。2014年推出了GSLV-D5氢氧火箭并在关键技术指标上实现了对我们的超越，这一超越维持到了2016年11月长征五号发射前。

　　


　　除此之外，印度在航天商业上也有一定成果，譬如去年的“一箭29星”，这29颗微型卫星中的28颗都是外国卫星来“拼车”。印度还曾实施1箭104星发射，这104星中以重730公斤的制图-2D为主星，带着2颗19公斤重的微卫星，以及101颗纳米卫星，其中88颗来自美国行星实验室有限公司互为“孪生兄弟”的鸽群卫星。由此可见，印度在航天上虽然水平不但算不得过于落后，其在星箭分离和成本控制上也有较大长处，在国际商业航天上也有一席之地。而这商业上的份额和利润反过来又能促进印度航天的良性发展。

　　


　　客观来说，印度虽然经常有一些我们奇怪的操作，但是大家也知道，多做多错，不做不错。这些多发的事故客观上也反应了印度人对军队训练的要求和标准越来越高。而军工系统上各类频发的延误工期，不达标的操作虽然令印度人头疼，但至少说明了印度人一方面有着足够的领导决心和意志去发展，一方面说明至少印度在不断尝试新的技术。要知道，在军工科技越来越技术密集入门越来越高的今天，还在尝试自主研发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尊重的事情。譬如说印度的“阿琼”坦克和“LCA”战机，虽然贡献了不少笑料，但至少培养出了人才；更何况本身这种跨越数代领导人的坚持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虽然坚持不一定胜利，但是不坚持肯定没有胜利。

　　


　　但是这并不代表印度的军工科研还能继续慢慢的摸鱼放鸽子，随着印度的经济改革和局势越来越恶劣，印度军队的军费开支也越来越受限。印度军队可能在不久的未来必须做出是全力引进以解燃眉之急还是宁可少买装备也要等国产武器的抉择。而这一可能出现的抉择中，现在的进度和成果将会极大的左右高层的判断，但以现在的进度来看，和没有订单带来的初期极高成本，甚至没有足够的回扣给军方高层，我们很难说印度的这种全方位国产自主化还能推行多久。至少以现在印度军队来看，是真的“造不如买，买不如租”。

　　


　　印度军工也并非没有希望，印度的国防科技发展落后的两大原因是高层好高骛远和底层工人平均素质较差。随着印度新一代对武器国产化的要求逐步放低，降低了难度和要求，印度还是有可能在未来逐步完善和巩固以取得的技术成果，毕竟万事开头难。而印度政府大力推行的扫盲教育和进一步削弱种姓制度的举措，虽有很多不足，但也算差强人意。随着新一代受过更多教育的人进入工厂，印度的全国经济和整体科研实力必定会获得新鲜血液，而这对印度军工也会产生利好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