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让所有中国人始料未及的春节，武汉人感受尤为深刻。因一场疫情而起的紧张、无措、悲伤、奋斗、驰援和奉献，雕刻了光阴。我们此刻所有的经历和记录，都将成为中国人集体记忆的一部分——
今天的故事来自铁路一线消杀工作者。
第3705期
摄影/丁波 肖尧 撰文/丁波 付森
视频/丁波 陶强 林峰 肖尧 李正纬
编辑/夏天
“儿子，你在外面要小心，保护好自己，别被感染了”，正在与父亲视频的杨波，还没来得及回话，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南昌动车所进库一趟车，运送了发热旅客，要进行终末消杀。”
杨波赶忙和父亲说道：“我要去干活了，放心哈，我会保护好自己。”
杨波是中国铁路南昌局集团有限公司南昌疾病预防控制所消杀科的科长，科里一共6个人。面对突如其来的疫情，疾控所临时从其他科室抽调职工，组成了16人的旅客列车消毒组，分别在南昌、九江等地驻点。杨波任组长，负责江西地区所有旅客列车的消毒工作。
挂断电话后，杨波和组员紧急出动。大约一刻钟，载着杨波几人的皮卡车，在接受完体温检测后，进入了南昌动车所的检修库。
终末消杀组是24小时连轴转，以电话为令，一旦有运送过发热旅客的列车进库检修，他们就需要马上对整趟列车进行消毒，每天只能睡几个小时。最忙的时候，仅一个晚上，杨波就要对5列动车组进行终末消毒。
进行消杀作业时，需要穿上防护服，戴好护目镜，头套、手套和鞋套，可谓全副武装，将整个人包裹得像个蓝白色的“粽子”。杨波的搭档董斌笑着说：“我们还要再背上一个几十斤重的电动喷雾器，像不像果园里干活的农民？”
两辆复兴号列车停在存车线上，保洁员正在对车身进行冲洗。杨波和董斌从列车中部爬进餐车，车厢内空无一人。杨波麻利地对准水龙头给喷雾器灌水，这才给憋闷的车厢带来一丝声响。
“别看别看！刺眼！”杨波向喷雾器里投入消毒泡腾片，一股刺鼻的气味喷涌而出，他赶忙发出警示。药片充分与水融合后，便准备开始消杀作业。
戴着口罩交流不便，作业中他们主要用手势进行沟通。
相比预防性消毒，终末消毒的消毒水浓度要加倍，喷洒的部位要更细致。杨波两人分工协作，瞬间车厢内水雾弥漫。
“一列车8节车厢，差不多要用5桶吧。”刚走到第三节车厢，消毒水便见了底。列车上只有餐车的水池能放下喷雾器，所以他要返回餐车加水才能继续作业。
一列重联动车组大概400米长，杨波他们来来回回走了十几趟，一天下来至少要走十几公里。
穿着防护服作业，犹如穿着雨衣喝热茶，闷热不透气。鼻息冒出的热气，早已为护目镜内“镀”上了满屏“露珠”。
董斌说：“不是吹牛哟，我们最近给太多车辆做了消杀，我现在就是闭着眼，也能喷对地方，保证不留死角，算是熟能生巧了。”
40分钟后，这趟列车的消毒作业告一段落。他们必须马上赶回所里待命，因为他们的作业地点不止这一处。1月20日以来，他和同事奔波于南昌火车站、南昌客车技术整备站、南昌西火车站、南昌西动车所。
“我们的防护服、乳胶手套本来是一次性的，可是现在我们都舍不得扔，每次都是带回去用杀毒液泡着，杀菌干净再继续使用。”杨波正在用两根筷子，给泡在消毒液的护目镜“翻个”。
q“今天还是很幸运的，中午这个点能回到所里，还能吃上食堂的热饭。这些天在外面跑，都是用泡面对付。”杨波既要当好“将军”，给消杀组人员合理分配消杀任务，也要当好“士兵”，“我在组里算是年轻的了，抵抗力应该强一点，必须走在前面‘排雷’。”
杨波使用长喷管进行大面积喷洒，搭档则使用短喷管对一些细小死角区域进行补强消杀。
春节前，为了完成对所有旅客列车的全覆盖消杀任务，杨波年前连续加班一周。大年三十是他35岁的生日，那天忙到下午才匆匆踏上返回老家共青城市的火车。“下了火车，我发现我的电动车早放没电了，只能推着走，晚上九点多才到家。”杨波的这个生日没吃着家里的年夜饭，当晚还接到了单位让他取消休假的电话。
“虽然有点忧心，但这是我的职责。”杨波大年初一上午9点赶回了单位，当天就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消杀作业完成后，他们背上喷雾器，前往南昌西所继续作业。
“我父亲去年12月23日检查确诊为肺癌晚期，他怕自己会撑不下去，也知道我是做防疫消杀的，所以疫情期间特别担心我，每次打电话都要提醒我注意安全。”
对于工作，杨波很有信心，但对于年迈的父母，杨波却担心又无奈，“这些日子我没有回家，也不能回家，一是工作太忙，二是担心自己在工作中感染了病毒，不回家就不会传染给家人。我现在能为家里做的，就是给家里多打几个电话，互报平安。”
“姐姐从山东老家赶过来，说一起过个年，陪陪老父亲，没想到碰见这事。”2月4日，杨波的父亲转院到南昌进行化疗，60多岁的母亲在医院陪护。
“女儿八岁了，姐姐在帮我照顾，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父母。”杨波母亲身体也不好，去年还因为眩晕住过两次院。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等疫情平息，带老人回家。
“网上流行一句话，叫做‘五行缺觉’，我觉得我现在就是这个状态。”杨波的办公室放着一张折叠床，眼看中午还有点时间，他准备打个盹养养精神。
杨波刚躺下打开手机，准备逐条回复未读的信息，办公电话的铃声又再次响起……
狗仔卡
发表于 2020-2-19 07:4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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