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的一天》第3563期：中国志愿者：天津汉子8次深入非洲反盗猎 曾被误解是骗钱的

源济

中国志愿者：天津汉子8次深入非洲反盗猎 曾被误解是骗钱的
中国人的一天  2019-09-27

视频/澎湃新闻纪录湃 撰文/姜昊珏

出品/澎湃新闻 腾讯新闻

一·生存



2019年4月，位于津巴布韦马纳普斯国家公园的野生动物保护营地迎来了新一期的中国志愿者——卫星通讯工程师吴都（上图左二）。他将跟随当地的非洲反盗猎项目主管张广瑞开展野生动物保护工作。

听说马纳普斯国家公园的通讯条件较差，吴都带来了一套卫星通讯终端，希望能捐赠给当地的卫队。在此之前，吴都并不真正了解什么是“反盗猎”，以为“反盗猎就是拿着枪，和盗猎分子硬碰硬”。



津巴布韦是非洲东南部内陆国。由于经济体系崩溃，政府对反盗猎的投入不足。马纳普斯国家公园总面积超过2000平方公里，相当于两个香港，但整个公园仅雇有50名巡逻员，为满编的十分之一。

2015年，北京平澜公益基金会发起项目，每年输送2至3批中国志愿者前往马纳普斯，项目倾向于招收在反盗猎巡逻方面有相关技术特长的志愿者。



张广瑞是第一批志愿者之一。这位在应急救援方面颇有经验的80后，如今已在马纳普长驻四年之久。“很多人幻想来反盗猎最大的困难是巡逻，但是来了以后发现最大的问题是生活。”



开放式的营地，随时有野生动物到访

没有网，也经常没有电。到了雨季，车开不进公园，人和物资都进不来。初到津巴布韦，一张国内200块人民币左右的行军床，在首都哈拉雷要卖200多美金，张广瑞和其他志愿者没舍得买，想着能睡在自己带的野外用的薄垫子上，又发现太热，干脆在地上睡了三个月。有一次睡着睡着，人被雨后的积水漂起来了，心里想着明天得找个高一点儿的地方睡。


二·信任



张广瑞在马纳普斯有一个绰号，叫“W3 Roy”。 初进林子，公园里的所有人都认为——中国人什么都做不了。“你们只能做象牙贸易链的卧底”，以前的老园长明确地对张广瑞说，“我们不信任你们”。卫队把中国志愿者们称为“waiter1”、“waiter2”、“waiter3”，认为中国人无法胜任巡逻工作，只能做“服务员”。

获得信任是一个极其艰难的过程。反复的沟通、长时间的磨合，张广瑞和团队一次又一次地前往，坚持了下来。“第一次来，人家认为你们是来装的，来骗钱的；第二次又来，是不是上次没骗到钱；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当你来的时间多了，人家觉得你是真的想做点事情”，这已经是张广瑞第8次前往马纳普斯。



如今，中国志愿者是唯一能够参与当地卫队巡逻的外国人。

“在行动中，关系自然就会融洽。一起吃住、一起工作、一起面临危险，这种友谊会很快建立起来。”张广瑞觉得，当两种不同的工作状态和技术产生交集，这些交集会自然地产生火花，“在野外怎么生活，碰到情况怎么处理，更多的是我们向当地人学习。”


三·技术



中国人能在马纳普斯做什么？做什么才是真正有帮助的？事实上，第一期的中国志愿者对如何在海外反盗猎没有任何经验可循。张广瑞考虑的是实际操作层面的成本问题。津巴布韦的人力成本远比中国要低，省下一张从中国到津巴布韦的机票钱，能雇佣好几个当地人——他们在巡逻方面会比中国人做得更好。为当地提供技术层面的支持，可能会对公园卫队的巡逻有实际意义上的帮助。

然而团队带来的三角翼在仓库里放了整整三个月。直到第一期志愿行动快结束的时候，张广瑞才拿到公园的飞行许可。卫队飞了两三个小时，认为视野开阔，实用性很强。三角翼动静大，也能震慑盗猎者。



马纳普斯有四个湖泊（mana，意为“四个”），因为地质原因，靠近赞比亚的水位特别浅。卫队使用的玻璃钢船很重，一旦搁浅会严重影响巡逻效率。而中国志愿者们带来的RIB充气船在材料上有优势，吃水很浅。以前，卫队巡逻依靠徒步，现在可以直接开船把卫队队员送到不同的巡逻点，大大提高了效率。不过RIB充气船也有缺陷——怕碰到河马。在一次次的巡逻中，志愿者们逐步摸透了河马群的位置，并在GPS上加以标注，利用气船本身的灵活性来规避风险。



四年间，张广瑞和他的团队通过动力三角翼、快艇、汽车、直升机，以及微光夜视、热成像仪等设备建立起全天候海陆空三位一体的反盗猎技术防御体系，保护马纳普斯国家公园内5000多头大象和众多野生动物免受盗猎者的猎杀。近两年，公园内的盗猎事件显著减少，2018年公园没有发生一起人为盗猎事件。



吴都来到马纳普斯公园已经是4月份了，雨季即将进入尾声。进入旱季以后，巡逻的工作强度降低，志愿者们会转做其他营地工作，比如清理寄生槲。寄生槲从宿主植物上吸取水分和无机物，很多树种因此死亡，包括非洲象喜爱的野芒果树。树枝折断后也会伤及人员和房屋。

雨季结束后，志愿者们打扫干净营地，重又返回城市。刚从安静的丛林生活中走出来，城市的声音显得格外密集刺耳，使张广瑞难以忍受。他挤在天津的地铁上，需要重新花时间适应人群。

为什么一次次地想回到马纳普斯？“因为我每次离开，都会想到一个更好的解决方案”，张广瑞说，“下一次来，我们会做得比上一次好”。



9月27日-30日，澎湃新闻《纪录湃》与腾讯新闻《中国人的一天》联合推出系列纪录短片“中国志愿者”。 聚焦参与国际援助的民间志愿者，通过在非洲反盗猎、协助柬埔寨排雷、支援伊朗灾后防疫及援助叙利亚难民四个故事，呈现中国志愿者在国际舞台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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