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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事] 《出鞘》2019-01-30:盲目崇拜不可取:我们究竟应该向美国海军学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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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2-18 09:4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盲目崇拜不可取:我们究竟应该向美国海军学什么
新浪军事  2019年0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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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前的《出鞘》中,我们简单梳理了美国海军从上世纪90年代至今的几型舰艇的发展,从其军工体制、用人机机制、战略思维等角度分析了美国海军自上世纪末开始走下坡路的原因,并驳斥了所谓“美国舰艇建造领先中国15年”的言论。文章一出,不少“美粉”读者也在留言中提出了自己的观点,那么本期《出鞘》我们就来集中回应一下网友的典型的观点,并借此讨论一下,我们“学美国”究竟应该学些什么。




在网友留言中最典型观点认为,美国舰艇建造基础牢靠。即使像朱姆沃尔特级这样的舰艇发展失败,一样可以回去“造盾舰”,并不影响美国人的“技术优势”。其实要弄清这个问题,我们可能还是要先掰扯一下90年代以来美国舰艇发展的流水账:在1991年底苏联解体之后,美国人发展出结果的舰艇主要分为三型:朱姆沃尔特级驱逐舰、两级LCS濒海战斗舰和福特级航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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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朱姆沃尔特级是自1972年斯普鲁恩斯级的舰体诞生以来,美国人头一遭为驱逐(领)舰重新设计舰体,而正如我们所说,朱姆沃尔特级的悲剧也正是来源于这一舰体——这个代表了未来30~50年使用前景的舰体不具备基本的航海鲁棒性。反过头来说,万吨舰体搞不定,两三千吨的总该没问题吧?但就两三千吨的濒海战斗舰,两条腿走路的美国人居然还折了一条腿——独立级的舰体设计被证明相当失败,今后美国护卫舰的发展全部依靠自由级的舰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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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朱姆沃尔特和LCS的设计都太过激进,那在设计层面上相当保守的航母总不应该出什么大岔子才对。毕竟从福莱斯特级开始,美国航母的架构设计就没怎么改变过。小鹰级可以看做是福莱斯特的放大增重版。企业,尼米兹又基本可以视作小鹰的核动力版本。最新的一型福特级,同样没有任何结构层面的革命性进步。但就是这样一条“现代化、电磁弹射/阻拦化”的尼米兹级,使用性能甚至还不如原版尼米兹。也同样说明了美国舰艇设计、建造能力的全面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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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句话说,美国这30年来在水面舰艇发展上的探索基本全部以失败告终。可能某一型舰艇发展的失败并不能说明什么,但30年探索发展的大体失败,已经完全可以说明问题。这也是我们在原文中得出“美国舰艇设计建造能力较30年前的自己尚有不足”的原因。而在美国人发展停滞乃至倒退的30年,别的国家又发生了什么变化呢?在自己想要回头“造盾舰”的时候,发现全世界仅有自家的盾舰使用的是30年前的架构和40年前的船体;在阿猫阿狗(日本、澳大利亚)都能用上AESA的时候,自己只能用PESA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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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人传统的“优势领域”航母建造方面,网友们的论证思路又与上文所说的“技术储备”反了过来:在论证其他水面舰艇的建造能力时,大家用的最多的标准是“技术储备”;而但凡谈及航母,确又无一例外的要“以实物为准”。这显然是不符合逻辑的。而如果单就“技术”层面来考虑这个问题,这30年间,其他国家的航母从无到有(中)、从小到大(英)、从常到核(法),这些国家真的没有技术实力建造8-10万吨的超级航母么?我想江南造船厂上的航母分段是这个问题最好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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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比较经典的回复大意是“美国海军实力领先中国xx年不止,技术怎么可能不领先中国xx年?”。这里我们更不能把所谓的“技术优势”与“实力优势”简单挂钩。举例而言,自二战中后期开始,美国海军的实力就一直优于英国海军,但纵观20世纪早期至今的海军技术研发能力、创新活力,英国却经常领先于美国,如:航母架构设计、AESA雷达、综合全电推进、舰用燃气轮机发展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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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里我们的意思也并非有些网友在留言中说的那样“美国不领先中国15年,中国就领先美国15年了”。事实上在那篇文章的开头我们就已经开宗明义了:两个国家间的“技术”根本就不是可以用来量化的对比“先进”和“落后的”。也正是因为没有这种笼统的“先进”和“落后”,各海军强国之间才会选择优势互补。比如在英国皇家海军雄霸天下的19世纪末20世纪初,英国本土公司制作的机械计算机步进电机(影响战列舰火控的解算精度)质量较差,故而直接采购了其最大的敌对国德国西门子的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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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相得益彰的是,德国人始终搞不定大功率蒸汽轮机的设计建造,所以公海舰队的战列舰几乎全部采用了英国帕森斯公司制造的动力系统。用与我熟识的一位海军战史爱好者的话说,这相当于今天中国的驱护舰清一色的装备了LM2500;而美国海军AN/SPY-6雷达的计算机全部使用中国电科的产品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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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美国海军的历史,“求异创新”始终非美国海军所长。其最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从来都不是其在“技术领域”的“前瞻性”。相反,美国之所以能够在各海军列强中脱颖而出,最重要的“品质”正是“拿来主义”——美国海军的建设者们从来不忌讳承认自己有不足之处,也从来不以世界第一海军强国的“情怀”故步自封。而是上善取他人之长补己之短。这才是成就了如今的美国海军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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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母发展为例:1944-1945年,英国人率先提出了使用斜角甲板解决未来喷气机上舰后,舰载机起降区域的划分问题。不过在当时这仅仅是一个构想,而非一个实际问题的解决方案。沿着“起飞降落区域隔离”的思路,美国人也做了不少努力。比如在合众国级的后期设计方案中,这型航母的甲板设计就在早期直通型甲板的基础上添加了两条安装了弹射器的、倾斜布置的起飞型斜角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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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起飞甲板斜角布置实则非常不利于航母的甲板调度以及舰岛的布置——在右侧斜角甲板弹射起飞的飞机很容易撞上舰岛,这也是合众国级设计方案舰岛要么特别小,要么直接取消、再或者像地鼠一样可以升降的根本原因。虽然之后合众国级的建造被取消,但这一布置方式又被直接用在了福莱斯特级的早期设计方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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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1年8月,英国人率先提出了现代斜角甲板的思路,并在凯旋号轻型航母上进行了现代意义上的斜角甲板着舰试验。这为美国人带来的启发无异于数百年前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同年,美国人在中途岛号上也进行了相同的尝试。最终1953年5月4日,时任美国海军作战部长的威廉·菲切特勒上将一锤定音:不能让美国的新航母刚造出来就过时——福莱斯特级的甲板设计方案全部推到重来,福莱斯特级全部采用新设计的斜角着陆甲板而非之前的斜角起飞甲板。需要知道的是,在1953年,福莱斯特级首舰福莱斯特已经在纽波特纽斯造船厂铺下龙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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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取他山之石以攻玉”的道理以外,这则事例其实对近年来国内军迷讨论最激烈的几个问题有非常大的借鉴意义,即:国产003航母到底用蒸汽弹射器还是电磁弹射器?到底采用常规动力还是核动力?在讨论这些问题时,“保守派”的观点通常是:蒸弹/常规动力技术成熟、设计较早,003航母的设计在XX时间点就已经冻结了,根本不允许临时变更等。但我们不妨反思,蒸弹改电弹、常规动力改核动力在设计层面需要做出的改动难道比整个甲板设计方案推到重来还难么?尚未动工(讨论时)的航母修改设计难道比已经在船坞中开始建设的航母还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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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对于同样处于“追赶先进”地位的中国海军来说,美国海军的崛起更是值得我们深思的话题。在这里,我们想引用华盛顿裁军会议时美国代表团中的一名成员的演讲作为这一小节的开场白:有一则不容忽视的事实是,只要我们(指美国)下定决心,我们现在所处的地位允许我们建造并保持一支世界上最大规模的海军。我们有充足的财富、资源和人力在一场海军竞赛中胜过任何乃至全部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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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华盛顿海军裁军条约谈判开始前的6年,美国国会批准了当时世界上最宏大的造舰计划,《1916海军法案》。该计划旨在建成一支世界上最强大的海军力量。尽管国会从来没有为这项计划拨付足够的资金,这项计划本身进展的也并不顺利。但美国这个国家在这场造舰运动中表现出的“财富、资源、人力”以及最重要的,成为头号海洋列强的雄心,却最终帮助美国将当时的头号海军强国英国拉到了谈判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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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在美国人咄咄逼人的造舰计划面前,英国人又喊出了与德国人进行造舰竞赛时的口号:每一个英国人都不惜花光口袋里的最后一个便士来维持他的祖国的海军优势。但事实证明,英国人既没有决心也没有能力来这样做。1922年,随着“华盛顿海军裁军条约”的签订,英国人几百年来头一次承认了其他国家可以,也应该拥有一支与皇家海军规模相当的海军——尽管这时的美国海军不论是在大战经验上、人员素质上、科技质量上还是在规模上都远远落后于英国皇家海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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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道理也适用于今天的中美两国。中国目前在工业整体规模,造船业规模,技术工人数量等方面均已远超美国,这意味着中国维持同样规模的舰队的成本要远低于美国。但另一方面,虽然我国以购买力(海军装备主要为国内采购,以购买力计算更加合理)计算的GDP已经超过美国,但与之相应的(以购买力计算的)军费开支仍不及美国。这说明了我国军力的发展尚较为保守和克制。但面临错综复杂的国际局势,学习1920年代的美国“快刀斩乱麻”式的发展,可能远比今天的“温水煮青蛙”更能使我们占据有利的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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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学习美国”,不能仅仅停留在学习礼仪、学习装束这样的表层,更不能形成“从洛杉矶海岸到中东沙漠,这世界上美军最强大”的思维定式。而更多的时候,我们应该要看到一支值得我们学习的军队的灵魂中的闪光点,汲取那些曾经让他们变得强大的优秀品质。毕竟我们的根本目的是“饿死师傅”。那么本期《出鞘》就到这里,我们下期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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