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一结束,我便从饭店出来,准备回酒店房间休息。刚出大厅,就听见身后一群妹夫的哥们起哄要去闹新人,小玉紧张而担忧地站在后面,隔着他们瞧见我,无奈地跺着脚。我心头涌起怒气,恶狠狠盯着那群勾肩搭背的闹客。
妹夫的姐姐和几个女孩子也在一边,整个婚礼就是她们在忙前忙后操办。我走到姐姐身边,叮嘱她们一定照顾好小玉,别让那伙二五眼闹得过分了。
姐姐拍拍我肩膀,笑着说:“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有我们在还能让小玉受欺负?放心吧,我盯着呢。”
我们同时朝小玉望去,她在远处身着新婚红妆亭亭玉立,目光一直没离开我,明白我向姐姐的嘱托后,眼泛着泪光。
妹夫是四川人,以前勤勤恳恳打工学手艺,前妻好赌,也不工作,把他挣下的全都败光了。闹了离婚后,他又在西安从头开始攒钱。
他和小玉一样,都是有想法的人,两人在西安南郊的理发店打工认识,能聊到一块儿,时间一久,就互相撺掇,在离店不远的地方重新开一家。两人都有客人缘,把原先的客户带了过去。
自己的理发店开张后,两人起早贪黑,一个仔仔细细给客人理发,一个包揽了洗头、打扫等杂琐事务,不到俩月,居然也弄得风生水起。
生意忙起来后,加上离得远,小玉就很少再来我这边。偶尔逢节假日,也是匆匆来去,说放假正是店里忙的时候,要回去给老板帮忙——那时她还没公开两人的关系,只说又换了家工资高的店。
由于小玉到我这儿的次数越来越少,我不放心,打算去她那边看看。也没打招呼,按她说的地址找到了店里。一进门果然生意不错,小玉正给客人洗头发,同时跟店里唯一的理发师说交水电费的事,理发师长得黝黑敦实,正在认真地给客人理发,小玉说什么他只“嗯嗯”地应着。
见我到来,小玉惊了一跳,随即跟理发师介绍:“这是我哥。”
理发师顿时忙乱起来,连声叫我“哥”,又招呼我坐。那个正被推头的客人也看出他心思不在手上了,就皱起了眉头。
解决完手上的客人,理发师洗了手,热情地给我递烟倒茶,我客气地问了一些小玉的情况,他不住地拍着大腿让我放心。
小玉还在忙着,贼眉鼠眼地偷瞄一眼我,再瞄一眼理发师。
见店里忙,我就起身告辞,两人慌忙放下手头的活要留我吃饭,我摆摆手让他们别管我了。
下午小玉给我打了电话,语调客气地说,让我白跑一趟,饭都没吃上。我知道她在试探我的话,就干脆地问:“那理发师是不是你谈的对象?”
电话那头小玉嘻嘻笑了两声,停了一会儿说:“他也是我老板,你先别跟妈说啊,过年回去我亲自给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