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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史艺丛]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1天1本书 No.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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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8-5 04:3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

 七七 1天1本书  2018-07-31



2012年,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时候,国内一片惊讶声。

 

为什么是他?他的作品用词那么粗俗,凭什么拿诺贝尔?

 

当然,除了质疑声,也有人认为,莫言的作品既具有乡土气息,也具有现实深度,诺贝尔文学奖实至名归。

 


其实在中国现当代,不乏优秀的作家。例如余华,贾平凹,余秋雨等等。这些人都有各自独特的创作风格,以及文化见地。

 

但他们的作品中,很少见到一种原始生命力,与“中国特色”。

 

获奖时,颁奖理由是这么写的:通过幻觉现实主义,将民间故事、历史与当代社会融合在一起。

 

他的作品,用词口语化到了极致,因此显得自然;粗鄙到了极致,因此显得有力;加上镜头频繁切换,多时间线交叉行进,使他的作品带有魔幻现实主义色彩。

 


在莫言所有的作品中,《红高粱家族》是知名度最高的一本书。同时,这部小说也充分体现出莫言的写作风格与特点。

 

《红高粱家族》出版于2012年,正是莫言获得诺贝尔奖的那一年。这本书中包含5部中篇小说,分别是:《红高粱》《高粱酒》《高粱殡》《狗道》和《奇死》。

 

5部中篇小说之间,故事可以各自独立,又互相串联,共同勾勒出高密东北乡淳朴、苦难,但又充满野性与生命力的画面。

 


故事以抗日战争时段为背景,以插叙的手法讲述故事。描述了“我”的祖父与父亲两辈人,面临日本侵略者时的不屈与勇敢。

 

为了表现出当时破碎、绝望,却又英勇、顽强的画面,遣词造句上,莫言以极贴近乡村口语的语言,融合了方言与“脏话”,表现出一个时代的混乱与血腥。

 

作者这样形容高密东北乡:

 

我终于悟到:高密东北乡无疑是地球上最美丽最丑陋、最超脱最世俗、最圣洁最龌龊、最英雄好汉最王八蛋最能喝酒最能爱的地方。

 


插叙的结构,使得在同一篇小说内,3个不同的时空交替并行。

 

第一个时空层次是“我”。从叙述者的视角出发,把时间定位于“现在”。在本书的第一篇《红高粱》中,开篇就有这样的描写:

 

在这次雾中行军里,父亲闻到了那种新奇的、黄红相间的腥甜气息。那味道从薄荷和高粱的味道中隐隐约约地透过来,唤起父亲心灵深处一种非常遥远的回忆。

 


这句话一下拉进了两个时空层次:父亲与爷爷早年的故事,以及后来的故事。

 

场景的切换通过高粱地连接,没有刻意与明显的转换。这种描写,让人在阅读时感受到轻微的时空扭曲,也给整部作品增添了些许魔幻色彩。

 

 

1988年,张艺谋根据莫言于1986年发表的《红高粱》和《高粱酒》,导演了电影《红高粱》,并获得第38届柏林国际电影节金熊奖。2013年,《红高粱》被改编为电视剧,使这部中篇小说再度名声大噪。

 

当代社会,人们都以瘦为美,《红高粱》中,却处处弥漫着肉体与情欲。

 

爷爷余占鳌本来是一名轿夫,有着高大壮实的肉体。当时,奶奶戴凤莲,被父亲强迫嫁给财主单廷秀的儿子单扁郎。

 


单扁郎是一个麻风病人,但是奶奶的父亲,为了一头大黑骡子,硬是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

 

奶奶年轻时,有一双小脚,面容姣好,体态丰满。她理想的情人,虽然不必是什么盖世英雄,但是要有健美的体态和男人的魄力。

 

奶奶出嫁那天,余占鳌和另外三个轿夫抬着她的轿子,像单扁郎家走去。

 


花轿里破破烂烂,肮脏污浊。它像具棺材,不知装过了多少个必定成为死尸的新娘。轿子颠动的节奏和上鼓手们吹出的凄美音乐,让所有人都能体会到,任何幸福的后面都隐藏着等量的痛苦。

 

走到半路,高粱地里出来一个人,叫着“留下买路钱”。待轿夫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这人还不满足,想把奶奶骗到高粱地里,侵犯她。

 

这时余占鳌平静地走向劫匪,他每进一步,劫匪就退一步。他发现劫匪所谓的“枪”,只是一个布包着的小树疙瘩。

 

之后,轿夫一起收拾了劫匪。

 

余占鳌的这一行动,十分具有男子气。后来,为了让奶奶不嫁给麻风病人,他偷偷潜入单家,杀了单氏父子。

 

这事儿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但让奶奶受到震撼。也为这个男人折服。后来,余占鳌成了“我”的爷爷。

 


在中国社会一步步走向文明化的当下,要求去武力,通过协商说理解决矛盾。

 

在这种时刻下,莫言将余占鳌的武力与杀人合理化,歌颂了一种生命与原始力量的壮美。

 

不禁让人想到,罗马帝国时期,主流文学局限于歌颂小情小爱,少有人再去关注史诗的壮美。

 

朗基努斯在这个时候创作了《论崇高》这本书。这里的“崇高”指壮美,指歌颂宏阔的场景和英雄气概。

 

《红高粱》也是如此。它让人们重新聚焦中国乡土文学,感受几十年前中华民族顽强的斗志,与英雄史诗般的精神。

 

 

近年来,抗日题材、歌颂八路军的作品越来越多。《红高粱家族》也对高密东北乡乡民的抗战热情,和宁死不屈进行了歌颂。

 

《红高粱》中,在奶奶家帮工的罗汉大爷被捕,他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又被抓了回来。日本官儿让杀猪匠孙五剥下罗汉大爷的皮。

 

最先被割掉的是罗汉大爷的两只耳朵。孙五拿着刀,像锯木头似的把罗汉大爷两只肥硕敦厚的耳朵锯下来,放在瓷盘里。

 

那两只耳朵在瓷盘里活泼地跳动,打击得瓷盘叮咚叮咚响。

 

接着,从五官到皮肤,罗汉大爷被活剥了……

 

在这个过程中,他曾痛苦地挣扎,但临死前却是破口大骂,到死也不屈服。

 


二奶奶恋儿,是余占鳌中年时爱上的另一个女子。因为受到奶奶欺负,余占鳌在河对面盘下房子,让她住在里面。

 

很快,二人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当日本侵略军攻破村庄时,恋儿和女儿正在房子里。日军想要强奸恋儿,杀掉她和余占鳌的女儿,恋儿宁死不从。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她将自己献身给日本鬼子。但最后,两个人都没逃过一死。

 

即便如此,恋儿在整个过程中表现出的骨气、识大体、聪颖灵活、宁死不屈,仍然让人敬佩。这是中华民族的骨血里的顽强与坚持。

 


罗汉大爷与恋儿,都不能说是小说的最主要角色,但两个人身上已经透露出民族的倔强。

 

更不必说带领村里300余人打游击的余占鳌,还有为抗战坚守在后方的戴凤莲以及全体乡民。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孬种,都为抗日事业付出了自己的全部,乃至生命。

 

《红高粱》在歌颂原始生命力的同时为我们树立一种信念:当国破家亡,民族沦陷,但人们仍将奋力前行,重新开辟属于自己的民族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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