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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间] 故事研究室|金宇“冒牌真探”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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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6-24 01:0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乡村命案:女婴,凶手,人贩子

 金宇 故事研究室  4月12日


12

04-2018

一个无法挣扎的人,最终会把尖刀刺向自己。


1 /

2012年,我被警校开除之后,一直靠写网文为生,言情、玄幻、灵异都写过,成不了大神,只能混个温饱。

大学同学基本上都做了警察,还有几个当了刑警。说不羡慕那是假的,写网文朝不保夕,全靠读者赏脸,动不动就说梗太老,写得太假不合逻辑,于是我一生气就把手头的一本都市玄幻给太监了。

在家宅了俩月,去年年初大学同学张罗着聚会。我原本不想去,实在闲得无聊,也想打听点门道,就厚着脸去了。聚会上,大家都在聊自己的案子,听得我心里直痒痒,有点后悔当年的鲁莽。

吃完饭去唱歌,死党伟光看我一个人喝闷酒,走过来拍着我的肩膀说:“大作家,咋啦这是?闷闷不乐的。”

我苦笑:“什么大作家,早不写啦。”

“咋突然不写了?”

“现在这帮读者太难伺候了,一边骂你写得烂,写得假,一边死命催更,钱没赚到,就得先过劳死。”我灌了一口酒。

伟光皱着眉头想了想,“我觉得读者说得也没错啊,你写的那些灵异啊,玄幻啊,就是很假,太不符合实际了,不是我说你,咱们都是接受过唯物主义教育......”

“得得得,那你说什么不假?”

“是真的那就假不了呗,你看我们碰到的那些案子,这就假不了。”

我脑子里灵光一闪。因为被开除的事,我一直刻意回避自己的专业。伟光提醒了我,这几年《心理罪》、《白夜追凶》多火啊,要是能写出一本类似的来,随随便便卖个几百万......


2 /

第一个故事就从死党伟光开始,这是他的亲身经历。

时间:2011年10月

地点:河北省某市

案件:女婴失踪案

2011年国庆节,警校放假,伟光回了河北老家。

这是一个挺偏僻的村子,村子不大,只有七八百人。当地人思想还比较落后,基本每家都有两三个孩子,而且受教育程度普遍不高,顶多上完高中就出去打工了。

伟光是村里少有的大学生,跟他同龄的大都已经结婚,有的孩子都已经开始满院子追着猫跑了。

10月3号,早上7点左右,伟光在家里睡得正香,他妈急匆匆地跑进屋说:“桂珍家出事了,我去瞧瞧,锅里给你热着饭,你看着家。”

“啥事儿啊,你咋这么喜欢看热闹?”

“她家孩子丢了,听说是晚上被人贩子偷走了,桂珍都被打了,流了好多血哩。”

说完,他妈就急匆匆地出了门。

伟光一听也来了劲,还没当警察,就已经染上了职业病。他立马从床上蹦起来,穿上衣服就往桂珍家跑,为了不碰到他妈,他还故意走了小路。

桂珍家离伟光家不远,走路也就五六分钟的路程,伟光一路跑过去,远远就看到那门口围着一群人,都是村里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

村民们聚在桂珍家门外七嘴八舌地讨论,都说这是人贩子干的,半夜里人贩子翻墙进去,把桂珍打晕,然后抢走了孩子。因为桂珍跟公婆不住在一起,所以也没人发现。

桂珍比伟光大三岁,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大的刚三岁,小的才三个多月。桂珍丈夫在县里汽修厂干活,一星期回来两三次,她公婆就在家种点地,日子过得很一般。

伟光挤进院子里,扒在门口往屋子里瞅了一眼,看到桂珍坐在床上哇哇地哭,村里唯一的老医生正给她包扎头上的伤口,看样子伤得不轻。

桂珍的公公坐在角落里,皱着眉头一个劲抽烟,婆婆则是两眼通红,身子还有些颤抖。

过了十几分钟,警笛声从村口传来,两辆警车很快就开到了桂珍家门口,然后从车上下来五六个警察。

警察下车之后立马疏散了院子里的村民。伟光拿出自己的警校学生证,给一个中年警察看。

“小子,你还想来破案啊?”中年警察问他。

“没有没有,就是想跟各位奋战在一线的前辈学习学习,而且我就是这村的,也了解一些情况,能提供帮助的。”

中年警察想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剧照 | 《亲爱的》

3 /

伟光因为是第一次参与办案,挺激动,同时也很难过,毕竟发生案子不是什么好事儿,而且还是一个村的。

没多久,桂珍的丈夫周建就骑着摩托从县里赶了回来,脸上和身上都是油污,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周建个子不高,但是长得又黑又壮,脾气不怎么好,还喜欢喝酒,村里人都不愿意招惹他。还没进院子,他就大吼:“哪个王八蛋干的,看老子不剁死他个狗日的!”

周建进门后看到桂珍就直接开骂:“你他娘怎么看的孩子?还能把孩子给看丢了?”

几个民警赶紧把他拦住,费了好大的劲才让他消停下来,还蹭了民警一身油污。

案子并不复杂,警察很快就摸清了情况。

根据桂珍所说,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她和孩子正在睡觉,突然听到有开门的声音。因为孩子经常半夜醒,所以一有动静她也就醒了,而大女儿一个人睡在另一个房间,案发的时候还正在睡觉。

听到动静,桂珍赶紧开了灯,看到两个高大的男人。她刚想喊,两个人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然后一个人摁着她的头使劲往墙上撞,她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多。

农村的院墙都不高,两个人配合起来,翻墙是不成问题的。屋子的门锁是老式的,要用工具打开也不难。

因为事情发生在凌晨,村民都已经睡了,完全没有目击者,这无疑给破案增加了难度,每年这种类似的案子数不胜数,能找回孩子的几率很渺茫。

不过警察同志都很认真地调查,做笔录,一直忙活到晚上才收队回了县里,走的时候把桂珍也带了去,因为老医生说最好还是去正规医院检查一下,然后买点药回来。周建也骑摩托跟着去了,留下桂珍公婆和三岁的大女儿在家。

警察离开之后,伟光心里满是疑问,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就丢了?他知道有些人贩子成天游街串巷的找机会下手,但还没听过晚上上门偷孩子的,还伤了人,而且显然人贩子很了解桂珍家的情况,肯定是提前踩好了点。

所以,极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回到家里,伟光总觉得这事儿蹊跷,而且当时桂珍的公婆看起来并没有很悲伤,伟光就问他妈,桂珍平时跟她公婆关系怎么样。

伟光他妈说:“要说桂珍这孩子也挺苦的,就因为生了俩女儿,她公婆就不待见她,平时俩孩子都是自己带,周建也是个愣子,就知道喝酒耍牌,喝多了还得桂珍照顾,你没看桂珍那么瘦吗,遭罪啊。”

听他妈说完,伟光心里咯噔一下。

“重男轻女思想太严重了,封建!”

“什么重男轻女,你也赶紧给我找个媳妇回来,早点生个大胖小子才是正事儿。”

伟光堵着耳朵钻进了自己屋里。


4 /

伟光一晚上都琢磨这事儿,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他妈以前跟他说过,怀他的时候国家不让生二胎,为了生他还交了好多罚款。因为第一胎是女孩,就想要个儿子,原本还打算如果生的是女儿,就直接送走。

伟光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孩子是被桂珍公婆故意弄走的。

天一亮,伟光立马打电话给昨天的那位中年警察,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他。

警察不置可否,只是说,今天还会再过来一趟。

早上八点多,警察又来到桂珍家。

昨晚桂珍和周建去医院检查了一下,没啥大事,拿了点药,当晚就回来了。

伟光随后也去了桂珍家,一进屋就看到桂珍眼眶一片青紫,嘴角也破了,警察一看,就问周建这是怎么回事。

周建指着桂珍:“这娘们就该打,丢了孩子,去医院又花了几百块钱,打她是轻的。”

桂珍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一动也不动,就像周围的人不存在一样。

周建则是越说越激动,“她就是装,你看她一点事儿也没有,那医生还说什么有可能是产后抑郁,瞎jb扯!”

听到这句话,中年警察转头跟身边的一个年轻警察说:“走,带着去医院。”

桂珍被带上车的时候,周建还一个劲在后面嚷嚷:“警察就没王法啦,能随便抓人?我的媳妇儿我自己能管。”

没人搭理他。

剧照 | 《记忆大师》

第二天一大早,警察来了之后,直接就把桂珍公婆给拷了起来。伟光凑过去问这是怎么回事,警察告诉他,桂珍公婆联系了人贩子,准备把孩子卖掉。

伟光问警察:“那孩子呢,找着没?”

“孩子已经死了。”

“怎么会死了呢?人贩子干的?”伟光懵了。

警察摇摇头,“虎毒不食子啊,孩子是被她母亲杀的,昨天带着去医院看过了,是因为产后抑郁做出的过激行为。”

伟光当时就愣住了,这情况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不是,这啥情况,怎么又是杀孩子,又是人贩子?”

警察不耐烦地说:“行啦,别问了,过几天结果出来就知道了。”

两天之后,案子宣布彻底告破。

而事情的真相和过程不光让人震惊不已,更加引人深思。

桂珍因为长期生活压抑,被丈夫家暴,遭受公婆奚落,从生第一胎后就患上了产后抑郁。

二胎生完之后,桂珍抑郁症加重,公婆对她的态度更加恶劣,一看生的是女孩,就跟桂珍说让她抓紧再生一个。

桂珍自然不意愿做这样一个生育机器,但她也只能沉默。

可是后来,桂珍公婆竟然自作主张,偷偷联系了人贩子,准备把孩子给卖掉。

桂珍无意间偷听到俩人谈论这件事,一下子就被击垮了,精神彻底崩溃。后面的事情就很合理了:她半夜掐死了孩子,然后自己撞墙,编造了一个人贩子半夜抢走孩子的案子。

桂珍的公婆也被抓了起来。他们原本已经联系好了人贩子,准备几天后就偷偷把孩子给弄走。警察也顺藤摸瓜,端掉了这个团伙。

更可怕的是,桂珍当晚还准备掐死大女儿,然后再自杀,但最终还是没下得去手。

伟光跟我讲完这个案子之后,就说了一句话:封建无知害死人啊!


作者 | 金宇,警校肄业生

 楼主| 发表于 2018-6-24 01:0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网盘里的秘密

 金宇 故事研究室  4月18日

18

04-2018

故事的结局不一定是事情的真相。



大家好,我是金宇。

上次的案子发出来之后我推给几个同学看了看,他们都觉得还行,而且一致认为把这些故事写出来是有意义的。

于是我们商量了一下,建了一个群,他们有空会把自己经历或者听过的案子讲给我,我整理之后再写出来。

1 /


今天这个故事的提供者是我的大学室友董哥,这是他刚工作不久碰到的一个案子。


2014年11月,董哥他们局里接到一起失窃报警电话,报警人叫王德良,是当地一个村子的村长,案发地就是他们村子。

到达案发所在的村子后,从村长王德良口中得知昨天晚上村里发生了两起失窃事件,共计丢失小麦三千多斤,价值四千多元。

王德良告诉董哥,失窃的这两户儿女都在外地打工,只有两个七十多岁的老夫妻在家里。

了解大概情况后,董哥决定去失窃现场勘察一下。

整个村子呈长方形,北边是一条公路,东边连接着另外一个村子,全村大概有一千多人,不过实际常住的只有四五百人。

沿着村里南北向刚修的水泥路走到村子的最南头,王德良带董哥他们拐进了一个小胡同,进去之后走了不到一百米,停在了一户平房门前。

黑色的大门锈迹斑斑,董哥推了一下,发现里面挂着锁。

王德良上前敲了敲门,又扯着嗓子用方言喊了半天,过了一分钟左右,一个满脸褶皱,头发半白的老太太透过门缝往外瞄了一眼,慢吞吞地开了门。

老太太把董哥他们领进屋子里,董哥看到屋子的角落有一张双人床,床上躺着一个老头,蜷缩在被子里,老头侧着头看向董哥他们,张着嘴发出“啊啊”的声音。

王德良告诉董哥,老头今年七十三岁,去年中风后就说不了话了,路也走不利索,全靠他老伴儿伺候。

昏暗的屋子里没多少家具,一台老式电视机,一张床,再加上一个茶几,大件就这几个。整个屋子里散发着一股酸腐的味道。董哥他们不愿在屋里多待,就让老太太领着他们去放粮食的屋子看看。

储存粮食的屋子门是开着的,里面很空荡,地上只有一排防潮用的木板,门锁已经被撬坏,老太太也没有再换新的,她告诉董哥,失窃的那天大门上的锁也被撬坏了,她怕再遭贼,就赶紧换了一个新的。因为自己耳朵不好,被偷的那天晚上没听到声响。

说着说着,老太太浑浊的眼球蒙上了一层水汽。

离开老太太家,董哥他们又去了另外失窃的一户老人家里,这户人家的院墙低矮,大门上的锁完好无损,推断是作案人直接翻墙进去,把偷到的粮食从楼顶往外扔。

丢失的小麦都是化肥袋装起来的,重量不轻,一袋有七八十斤,年纪大的人搬不动。这也就印证了,作案人一定是身强力壮的男性,而且一晚偷两户,说明他们行动迅速,几乎可以断定是团伙作案。

剧照 | 《猜火车》

2 /

董哥他们跟王德良一起讨论分析后,锁定了三个最有嫌疑的人。

刘虎,43岁,五年前跟老婆离婚,从外地打工回来后一直在村里种地,平时也不爱出门走动,日子过得也比较贫苦,村民都说他脑子受了刺激。

周正洪,22岁,初中辍学去外地打工,前几年在外地抢劫,被判了几年,去年才刚放出来。父母都在外地打工,一个人住在村里,平时在镇上的面粉厂干活,以前经常打架斗殴。

张云生,23岁,之前在外地打工,半年前在工厂干活的时候伤了腿,就回到老家修养,嫌疑是最小的。

三个嫌疑人里面,只有张云生和刘虎白天在家里,王德良先带董哥他们去了张云生家。

张云生长得又高又壮,不过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董哥让他卷起裤腿,仔细一看,十几厘米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伤口周围依旧一片青紫,显然还没好利索,这是装不出来的。

张云生一家四口常年在外地打工,这些年赞了不少钱,一栋气派的二层楼拔地而起,要说他为了区区几千块钱去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动机明显不足。

暂时排除张云生的嫌疑,董哥他们立即赶往刘虎家里。

到了刘虎家,王德良喊了半天没人开门,董哥他们以为人不在,王德良说肯定在家,然后找来一把梯子,搭在院墙上爬了进去。过了两分钟,大门开了,王德良旁边站着一个胡子拉碴,浑身散发着酸臭味的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就是刘虎。

刘虎眼光涣散,看了董哥他们一眼就低下了头,董哥说明来意,刘虎请他们进了门。

刘虎家的院子里堆满了杂物,台阶上满是灰尘,窗台上排列着几十个啤酒瓶子,看得出来已经很久没有打扫过。

刘虎家没有一点烟火气,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董哥开门见山:“你知道村里有几家丢了东西吧,我们过来调查,想问问你前两天晚上都去了什么地方,跟谁在一起?”

刘虎瘫坐在椅子上,声音低沉:“俺这几天都没出过门,也不知道谁家丢东西,你们来找俺做啥?”

董哥又问:“11月1号和2号这两天你都没出门吗?有谁能证明?”

刘虎突然跳起来,指着王德良,“你问村长,俺平时就在家,哪里也没去,俺家里又没人,谁给俺证明?”

王德良看刘虎情绪激动,赶紧安抚了几句,刘虎才渐渐平复下来。

在刘虎家并没有发现失窃的小麦。

3 /

等到晚上七点,董哥去周正洪家,却发现周正洪还没回来,按理来说,他工作的面粉厂六点半就下班,从面粉厂到他家里,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

董哥决定不等了,直接去面粉厂找他。

他们开车来到镇上的面粉厂时天已经黑了,面粉厂的门锁着,往里面瞄一眼,没有一丝光亮。

面粉厂大门上有老板电话,董哥让王德良打电话问问周正洪的情况。

王德良打通电话后跟老板说了几句,挂断电话后跟我们说:“老板说周正洪这小子不好好干活,偷奸耍滑,一周前就被开除了。”

听完,董哥心里隐隐觉得这个周正洪可能有问题,就问王德良:“这么晚了,他不回家能去什么地方?”

王德良想了片刻,说可以去镇上的饭店看看,说不定在哪个饭店喝酒。

镇上的饭店不多,就四五家,离面粉厂不远,董哥他们一家一家的找,原本没有抱什么希望,没想到在第二家饭店就找到了周正洪。

周正洪当时正在饭店里喝酒,跟他在一起的还有两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两个孩子,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一脸稚气,桌子上摆着七八瓶啤酒,两个少年脸色潮红,已经略显醉意。

董哥也不啰嗦,直接把周正洪叫出饭店,问他昨天晚上在什么地方。

周正洪毫不犹豫的说他在家睡觉,哪里也没去。

董哥看了看饭店里面的两个少年,问周正洪跟他们是什么关系,周正洪笑了笑说:“就是两个同村的小兄弟,带他们出来陪我吃饭喝酒。”

董哥虽然疑惑,但也没继续纠结这个问题,直接要求周正洪去他家看看,周正洪摆摆手表示无所谓。

随后,董哥他们跟着周正洪来到他家,周正洪很干脆地把家里所有门都打开,让董哥他们随便看,结果自然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别说小麦,连一袋面粉都没有。

周正洪的举动让董哥愈发怀疑,但没有证据也只能作罢,当晚先回了局里。

4 /

晚上董哥越想越不对劲,觉得周正洪这个人很有问题,一个成年人不好好工作,成天带着一帮半大的小子瞎混,而且还是个有犯罪前科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董哥在去村子的路上给王德良打了个电话,问了两个少年的情况,王德亮告诉他,两个少年父母在外地,家里没有大人,现在在镇上的中学上初三。

当天是周二,董哥去镇中学找到两个少年,问他们有没有参与偷窃,俩人矢口否认,董哥也不多说,直接带着俩人去家里。

剧照 | 《猜火车》

果不其然,在二蛋家里发现了丢失的小麦。

当即,董哥就对周正洪和两个少年展开抓捕。

抓捕很顺利,不过,案件的审理却遇到了阻碍。

二蛋坐在审讯室里,一口咬定小麦是他一个人偷的,跟其他人无关。董哥在审另外一名少年的过程中发现他的确是毫不知情,于是做了一些笔录就放了。

周正洪则依旧一脸轻松的模样,坚决否认自己跟这件事有任何关系。

案子陷入了僵局,董哥明知这件事是周正洪做的,至少他是主犯,可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二蛋要把责任全部揽过去,一般来讲,这种情况,极有可能是周正洪威胁过二蛋,让他不敢说出真相。

董哥想不通,二蛋到底有什么把柄在周正洪手上?可以让他不顾一切的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就连他的父母跟他通电话,他都说是自己一个人干的。

随后董哥去了一趟二蛋所在的的学校,从班主任那里了解到,原本二蛋学习还不错,可是近半年成绩严重下滑,整天精神恍惚。他的同学告诉董哥,二蛋现在几乎不跟他们一起玩,总是喜欢一个人待着,变得很孤僻。

董哥直觉,二蛋变成这样,应该是跟周正洪有关。

他决定好好跟二蛋聊一聊,走进审讯室,董哥递给二蛋一杯热水,缓缓说:“我知道这件事跟你关系不大,你还小,以后留下案底不好,我不知道周正洪用什么威胁你,你说出来,我们肯定会保护你。”

说完,董哥走过去拍了拍二蛋的肩膀,二蛋身子突然抖了一下,一下挣开了董哥的手。

“我求你别问了,就是我一个人干的,你们快把我抓进去吧。”二蛋说完竟然哭了起来。

瞬间,董哥脑中闪现出一个猜测。

他立刻提审周正洪,把周正洪的手机放在他面前,不可置疑的说:“打开手机。”

周正洪一愣,眼睛里露出一丝惊恐,慢吞吞地解开了自己的手机。

最后,在周正洪手机的网盘里,董哥发现了周正洪威胁二蛋的秘密,整个案子也终于告破。




那天,董哥把故事讲到这里的时候,故意给我卖了个关子,不过在他讲到逮捕周正洪和二蛋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这个案子的结局。

恩,所以,大家应该也能猜得出来吧。

欢迎大家留言讨论,写下你认为的答案。


作者 | 金宇,警校肄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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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6-24 01:0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知己是个渣男

 金宇 故事研究室  5月1日


1

05-2018

知道她是单身后,何军总是有意无意等她下班,还帮她租了房子。


1 /

大家好,我是金宇。

最近身边很多朋友听说我在写故事,纷纷拉着我,给我讲他们自认为“感动”的故事。老实讲,大部分故事都挺......普通的,无非就是什么校园爱情,或是青春回忆,都挺没劲。

不过,倒也听到了几个有趣的故事,比如前两天,一个很久没见的女性朋友就给我讲了一件她身边发生的事情。

我这位朋友在北京一家互联网公司工作,去年8月份,他们公司招进了一批新员工,其中有一个叫嘉嘉的姑娘。

嘉嘉是个93年的湖南妹子,性格温柔,长得娇小可爱,永远挂着一张笑脸,让人生不出任何恶意。她大学是在北京读的,16年毕业之后直接留在了北京,正式成为一名北漂。

嘉嘉的工作是节目策划,在互联网公司,加班加点是经常的事,但嘉嘉没有一般女生的矫情,工作非常拼,从来不喊累,做事也很认真,深得领导赏识。

原本三个月的实习期,不到两个月,领导就给她提前转了正。

嘉嘉聪明好学,活泼可爱,公司的同事都挺喜欢她,大家听说嘉嘉是单身后,还纷纷要给她介绍男朋友。

其实嘉嘉身边倒也不乏追求者,她却没一个看得上。她自己解释,是因为没有碰到一个能够吸引她,给她足够安全感的男人,这也是她毕业之后一直单身的原因。

不过,嘉嘉没想到,来公司两个月的时候,就遇到了一个让她心动的男人。

这个男人叫做何军,是公司市场部的的一名主管,27岁,地道的北京人,虽然长得一般,不过一米八的个头,加上厚实的身板,的确是挺有安全感。

按理说俩人没什么交集,也没有太多接触的机会。不过每天晚上,何军总是有意无意的跟她一起下班,然后俩人在电梯里闲聊几句,一来二去慢慢就熟络起来。

何军为人风趣,每次跟嘉嘉聊天,三言两语就能逗得她呵呵笑个不停。不久之后俩人加了微信,嘉嘉翻何军的朋友圈,里面大部分是旅游和健身的动态,看不出来,何军的身材还挺不错。

嘉嘉对何军越来越有好感。

剧照 | 《春娇与志明》

2 /

毕业之后,嘉嘉一直住在月租一千五的合租房里,每天早上都要经历抢厕所大战,到了晚上,隔壁有什么动静更是听得一清二楚。

来了新公司,嘉嘉的薪资涨了不少,她就打算换个离公司近一点,大一点的房子。

有天中午,嘉嘉正拿着手机在网上找房子,何军看到,就走过来跟嘉嘉说自己认识几个中介,可以帮她问问房子的事情,嘉嘉笑道:“好呀,那谢谢你啦。”

“你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何军拍着胸脯打保票。

本来嘉嘉对何军帮她找房子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两天后何军就帮她找到一套房子。一居室,厨卫齐全,精装修,交通便利,冰箱、电视、空调等家电也一应俱全。

最重要的是价格不贵,看完房子,嘉嘉当场就定了下来。

为了表达谢意,嘉嘉还特地请何军吃了顿饭。

后来她搬家,何军更是主动请缨。

何军帮嘉嘉联系了搬家公司,又帮她一起贴墙纸,换锁,打扫房间,俨然已经担当起一个男友的责任。

这件事让嘉嘉特感动,觉得何军是个可以依靠的男人,此后俩人关系更进一步,每天中午一起吃饭,下班一起坐地铁,俨然像是一对小情侣。

在这期间,嘉嘉发现,俩人竟然还有不少的共同爱好,比如都喜欢看日剧,喜欢听周杰伦的歌,喜欢吃火锅,看恐怖片。

两个人在一起,永远有聊不完的话题,就像知己一样。

有一次嘉嘉生病,给何军打电话,不到二十分钟,何军就赶到她家,带她去医院打吊针,一直陪她到半夜。

要知道,人在这种情况下是很容易被感动的,也很容易对一个人产生依赖。嘉嘉不知道自己是被感动,还是真的喜欢上了何军。

总之,这些点点滴滴的小事,把嘉嘉的心彻底融化了。

嘉嘉已经准备好了接受何军的爱,一切也好像很顺其自然。

然而,就在嘉嘉等待何军向她表白的时候,何军却对开始疏远她。他中午不再跟嘉嘉一起出去吃饭,总是一个人点外卖,晚上也总是故意错开和她下班的时间。

何军明显是故意躲着嘉嘉。

嘉嘉虽然本能地感觉到不对劲,但还是安慰自己,想着何军是因为最近工作比较忙,才没时间陪她。

/

可是没过多久,嘉嘉的幻想就彻底破灭了。

何军跟另外销售部一个女孩勾搭在了一起,一个同事偷偷告诉的嘉嘉,本来嘉嘉还不信,直到有天晚上下班后她偷偷躲在楼下,看到何军和那个叫做李笑月的女孩有说有笑地走出来,俩人的甜蜜暴击让嘉嘉彻底死心。

嘉嘉当时很想过冲上去问个明白,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她仔细想了想,他们并没有确定关系,即使冲上去也是理亏。

说实话,李笑月长得并没有嘉嘉漂亮,嘉嘉始终想不通这一点,难道自己性格差?还是不够主动?

或者说,自己遇到了渣男?

不过这也说不通,自己并没有损失什么,既没失财也没失身。

这件事对嘉嘉伤害挺大的,不过毕竟俩人没有正式在一起,感情也算不上多深厚,过段时间应该就好了,嘉嘉这样安慰自己。

之后,嘉嘉把心思全部放在了工作上面,跟何军彻底结束了暧昧关系。

然而,事情往往总是出乎意料。

大概过了一个月,李笑月突然找到嘉嘉,瞪着眼睛,指着嘉嘉问:“你是不是跟何军还有联系?”

嘉嘉一愣,摇了摇头,冷冷地说:“我跟他没什么可联系的。”

“你保证?”

嘉嘉没再搭理她,扭头就走了。

嘉嘉心里挺窝火的,俩人闹矛盾,找她来干嘛?

没想到,半个月之后,李笑月又来找嘉嘉,这次不是来质问她,而是来找她哭诉的,原来他俩分手了,是何军主动提出来的,没有什么明确的理由,就是说不合适。

看得出来,李笑月也是真的很喜欢何军,她哭着跟嘉嘉说:“他说我俩不合适,完全就是胡说,我们俩明明有那么多共同爱好,我们都喜欢看话剧,喜欢吃烧烤,喝啤酒,听五月天的歌,怎么可能不合适呢?”

嘉嘉刚想安慰一下她,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仔细一想,立刻发现了问题。

李笑月说的那些跟何军的共同爱好有问题!

嘉嘉很讨厌吃烧烤和喝酒,她记得自己跟何军也说过,而何军当时的回答是,他几乎不喝酒,也特别讨厌吃烧烤。

还有一些其它的生活细节,比如,吃完饭之后必须要出门散步半小时,两天洗一次头,每周进行一次大扫除等等。

想到这些,嘉嘉问李笑月:“你们俩是不是还有许多相同的生活习惯?”

李笑月瞪着通红的眼睛,呆呆地点了点头。

剧照 | 《春娇与志明》

4 /

嘉嘉心里咯噔一下,为什么她和李笑月两个人都跟何军都有相同的生活习惯?

嘉嘉脑中瞬间出现一个词——偷窥!

家里一定被监控了,不何军怎么可能这么清楚她的生活习惯和兴趣爱好?

想到这里,嘉嘉立刻打车回到家,把家里翻了一遍,然而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她又上网查了查,一般隐藏摄像头都会隐藏在哪些地方。

这一查,把嘉嘉直接吓了一跳,网上说,摄像头可以隐藏在打火机、玩具、插座、烟雾报警器、电视机......

嘉嘉当时吓坏了,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上司,她的上司听完之后,直接去中关村帮她找来一个卖摄像设备的男人。

男人来到嘉嘉家里,在她家转了一圈,便直接拿工具打开了客厅里的电视机,然后伸手一抽,从里面拽出一根黑色的线,递给嘉嘉,她仔细一看,黑线的一端竟然是一个硬币大小的黑色摄像头。

原来摄像头藏在电视机里面!

当即,嘉嘉就报了警。

后来,警察在李笑月家里的插座里也搜出来一个针孔摄像头。

在证据面前,何军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据何军说,嘉嘉家里的摄像头,是在跟嘉嘉一起搬家的时候偷偷安装的。

其实,所有人都特别不理解何军为什么要这么做,故意接近两个女孩子,他的目的仅仅是偷窥。

何军说,他控制不住自己,即使知道这样不好,可还是控制不住,每次偷窥嘉嘉和李笑月的生活,总会让他产生一种莫名的快感,这种感觉很特别,特别刺激。

这件事发生之后,嘉嘉心理受到挺大的伤害,甚至还抑郁了一段时间,对所有的男性都怀有敌意,后来去看了心理医生,经过治疗,才慢慢恢复过来。

听完这个故事之后,我瞬间就想到了一部台湾电影——《楼下的房客》。

这部电影讲的是一个变态房东在房客的房间里安装摄像头,日夜监视着房客的生活,并且打乱他们的生活,引导房客犯罪,以玩弄房客取乐,来满足自己变态的偷窥欲和控制欲。

虽然这个故事没有电影里面那么变态,但还是挺让人恐慌的,特别是对于出门在外的女孩子来说,碰到这种事情,一定要多留个心眼,保护好自己。

剧照 | 《楼下的房客》



作者 | 金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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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6-24 01:1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住豪宅的富家公子,被亲生父母盯上了丨冒牌真探004

 金宇 故事研究室  5月7日


金宇在本号写了几个故事后,很多人催更,大呼不过瘾。经过紧急磋商,编辑部决定让金宇开一个专栏,记录他警校肄业后的经历。

为避免不必要的纠纷,本系列故事在事实基础上做了改编。




大家好,我是金宇。

有段时间没更新了,不是我偷懒,最近确实在忙一些事情。

不瞒大家,我找了一份工作。

之前看过故事的朋友应该都知道,2012年我从警校肄业之后,一直宅在家里写网络小说。老实讲,钱没赚到,倒是落下一身病。那时候每天固定更新六千字,在电脑前一坐就是一天,晚上颈椎疼得睡不着觉。

浑浑噩噩过了好几年,整个人都跟社会脱了节。

去年年初,大学室友伟光建议我把一些案件写成故事,几个关系比较铁的同学商量了一下,都觉得这事可以搞,他们也都愿意给我提供一些真实素材。之前写了几篇发在故事研究室,没想到大家还挺喜欢看,都催我更新。

现在我已经攒了不少素材,但毕竟精力有限嘛,只能慢慢写。

还有,大家可能不了解,其实大多数作者靠写作是很难维持生活的,我也如此。这份新工作,说实话,我之前从来没想过,不过我还挺喜欢的。毕竟,我现在跟福尔摩斯也算是同行了。

没错,我找了一份私家侦探的工作。

是不是很带劲?

我的老板叫李鸣,是我的学长,大我两届。

鸣哥毕业之后没当成警察,到北京当了一名私家侦探。前年他开始单干,日子过得不错,房子交了首付,还买了车。

鸣哥听校友说我待业在家,就联系我,让我去帮他做事。

本来我不打算去,之前听说过,干私家侦探这行,主要业务是调查婚外情,我完全不感兴趣。而且私家侦探名声不好,游走在法律边缘,稍不留神,就有可能出界,违法。

鸣哥说:你先跟着我出一次活,觉着行,就跟着我干,不行就拉倒,当是来北京旅游了。

就这样,前段时间我来了北京。第一单活干了四天,我立刻就决定留下来。

这行远比我想象的有意思,而跟着鸣哥干的这单活,也彻底颠覆了我的三观,原来世上有太多我们不了解的事情,人心也远比我们看到的更复杂。

***

北京,帝都,祖国的心脏,常住人口两千多万。

这人一多,事儿就多,有的事自己能解决,有的事就得请别人来解决。有需求就有市场,这也是最近几年侦探行业火热的原因。

4月25号,下午五点半,我坐高铁到了北京西站。

鸣哥开着新买的Jeep自由光来接我,到宾馆放下行李后,鸣哥就带我去吃饭。

我跟鸣哥有四五年没见了,难免有些生疏,他要了一箱啤酒,让服务员都起开,连干了三杯,话匣子才慢慢打开。

第一天我俩吃的烤鱼


我问鸣哥,私家侦探这行水深不深?

鸣哥说,这行鱼龙混杂,有真正的牛人,也有不少骗子和混子。说白了,私家侦探就是拿人钱财,帮人办事。“你可别以为像福尔摩斯一样,主持正义,惩恶扬善,这就是一份工作而已。”

一箱多啤酒干完,鸣哥酒量好,一点事没有。我已经走不了直道了,隐隐约约记得他把我扶回宾馆,躺到床上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我还在睡觉,就被鸣哥给call醒。他让我赶紧下楼,一起去见客户。

我的宿醉劲还没过去,头昏脑涨的,匆匆冲了个澡,头发都没吹干,就赶紧出了门。

鸣哥的车就停在宾馆门口,上车后,他扔给我俩大包子跟一杯豆浆。

鸣哥一边发动车一边说:“现在去天鹅湾小区。”

我对北京完全不熟。鸣哥告诉我,天鹅湾在朝阳大悦城附近,地理位置不错,属于高档小区,房价高得吓人,能住在那里的人都不差钱。

我问鸣哥,这单活能挣多少钱。

鸣哥也没藏着掖着,说不一定,得看难易程度,一般的婚外情案子,调查时间超不过一周,收费在10万以下。如果案子复杂,或者中间发生其他的突发情况,会根据实际情况增加费用。

早上九点多正是上班高峰期,路上有点堵。我俩从管庄出发,开了半个小时才到天鹅湾小区门口。

北京天鹅湾小区


鸣哥摇下车窗,拿出手机,跟电话那头说了一下自己的车型跟车牌号。

过了大概五分钟,有个人过来敲车窗,我扭头一看,是个六十岁左右的大妈,大妈后面旁边还站着个老头,看来是两口子。

大妈皱着眉头,伸着脖子往车里瞄,脸上写着“怀疑”俩字。

鸣哥冲他们招了招手:“你好,周阿姨对吧,先上车,咱们找个地方聊一下。”

老两口上车坐在后座,从后视镜看到俩人脸色都不好。我觉得挺奇怪,婚外情一般不都是夫妻中的一方去调查另一方吗?怎么来了两个老人?

鸣哥找了一家咖啡馆,一人点了杯咖啡。

咖啡还没上来,大妈就先开口了:“小伙子,大概情况你也了解了,我儿媳妇外面应该有人了,找你来帮忙查一下,需要多长时间啊?”

鸣哥说:“阿姨先别着急,先说说你为什么怀疑吧,是发现你儿媳有不正常的行为吗?”

这位周阿姨扭头看了看老伴,她老伴冲她使了个眼色,好像有什么话不好意思说出口。扭捏了半天,这位周阿姨才缓缓开口:“那个......也不怕你们笑话啊,我有个孙子,今年四岁了,长得挺白净的,但是吧,这越大越跟他爸不像,所以我就怀疑......”

我立马就明白了,敢情是怀疑自己的孙子不是亲生的。不过我脑子里立马出现一个疑问:难道周阿姨她儿子没发现这个事吗?

我正在想这个问题该不该跟鸣哥说一下,鸣哥就开口问了出来。

周阿姨又看了看老伴,压低声音:“我儿子死心眼,我跟他说过这事儿,他死活不信,还嫌我们管闲事,你说这哪是闲事啊,要真不是亲生的,趁着年轻,离婚再找一个也不迟嘛,你说对不对?”

鸣哥抿了一口咖啡,点了点头:“行,周阿姨,你再说说你们家的情况吧,包括你儿子跟儿媳的工作情况,尽可能详细一些。”

一个小时之后,我们离开咖啡厅,把老两口送了回去。

***

跟周阿姨聊完之后,我对他们家的看法就俩字——有钱。

这周阿姨跟她丈夫是老北京,早年做生意赚了不少钱,家里有三套房子,儿子跟儿媳住天鹅湾,她和老伴住着三环的一套房子,另一套出租,每个月的租金老两口都花不完,经常全国各地的旅游。

周阿姨的儿子叫张奕,今年32岁,现在在一家上市公司做管理,月薪五万左右,在北京,这份薪资也算得上相当不错了。

儿媳叫程霄霄,30岁,在一家国企上班,挣得不多,但工作挺轻松,平时喜欢逛街,做美容保养。

周阿姨的孙子亮亮,今年4岁,就在天鹅湾小区附近的幼儿园上学,平时都由保姆看着。周阿姨他们只有周末的时候会来看孙子。

不难看出,这家人挺有钱,这张奕也算是个富二代,从小到大都顺风顺水,还去美国留过学。

剩下的一些零碎信息,鸣哥也都一一记了下来,他说很多时候线索都隐藏在小的细节里面,干活一定要仔细。

周阿姨把她儿子、儿媳还有孙子的照片都发给了鸣哥。

送完俩人,鸣哥开车带我回了宾馆,让我再休息一会儿,中午自己吃点饭,他要做一个调查计划,下午三点的时候再过来接我。

回到宾馆,我倒头就睡着了,一直到一点多被饿醒,去楼下吃了碗面。三点半的时候鸣哥打电话让我下楼,说是要开始调查。

下楼之后,鸣哥接上我,跟我说这事不简单。

我问他为啥?

鸣哥说:“周阿姨都看出来孙子跟他儿子长得不像,那他儿子肯定不会没有发现,但是却坚定地认为孩子就是自己的,还不让他妈管这件事,很蹊跷对吧。”

我一想也是,这完全不合逻辑啊。

当天下午,我们先去了周阿姨儿媳程霄霄上班的地方。程霄霄跟张奕都有车,程霄霄是一辆蓝色的mini,张奕开的是宝马5系。

张奕每天都是开车上班,而程霄霄开得比较少,因为工作的地方离家比较近,有时候张奕会开车送她上下班。

北京车太多,找个停车位特麻烦,我俩绕了两圈才找到一个停车位。

一直等到六点多,终于等到程霄霄下班出来。

不得不说,程霄霄长得挺漂亮,也挺显年轻,看着跟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似的,穿着一条灰色的裙子,上身是一件白色的T恤。她在单位门口等了一会儿,张奕开着宝马来接她,直接就回家进了小区车库,没看出任何异常。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又赶到程霄霄单位门口——蹲守。用鸣哥的话说,最笨的方法,往往就是最管用的方法。我想了想,似乎很有道理。

周阿姨透露消息说,当天程霄霄也没有开车。我俩分析,那她下班后要么自己坐公交车回家,要么是张奕接她,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不回家。

这次程霄霄下班有点晚,从单位出来已经将近晚上八点了,而且直接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现代。

我有点兴奋:“鸣哥,果然有情况,咱们跟上去拍几张照片是不是就完活儿了?”

“一看你就是没经验,她肯定是叫的滴滴,不然为什么坐在后座上?”

我一想,也对。

我俩跟着程霄霄的车。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她下车了,直接走进了一家酒店——情趣酒店。

鸣哥拿着手机远远地拍了几张照片,说这都是证据,这一下,我跟鸣哥都觉得程霄霄婚外情基本上是坐实了。

程霄霄前脚刚进酒店,我们后脚就跟了进去,毕竟,捉奸要成双。

程霄霄开了一间房,519号房间,鸣哥也在五楼开了一间房,就在519 斜对面。开房的时候女前台虽然一直是微笑服务,不过我心里还是毛毛的,毕竟俩大男人开房,我还真没干过这事。

开好房之后,我跟鸣哥就上了楼,一进房间,就看到整个房间的墙壁都是紫色的,到处挂着水晶的流苏,一张粉红色的大圆床摆在屋子中间,房顶上嵌着一面大圆镜子,看着特清晰。

情趣酒店很迷情


别说,还真的挺有情趣。

我们在楼道里转了一圈,发现电梯口正好有一个待客的茶几和沙发,就拿了副扑克坐下玩,一边盯着四周。

等了半个小时左右,一个男人从电梯走了出来,不过,这个人的出现完全出乎了我们的意料。

这个人竟然是张奕!

鸣哥赶紧拿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等张奕进去之后,我俩赶紧回房间关上了门。

别说我懵了,连鸣哥都搞不清楚这是啥情况,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夫妻俩喜欢玩刺激,毕竟在家里和在情趣酒店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问鸣哥,现在这情况是不是该撤了?

鸣哥看了看手机里拍的照片,说再等等,等俩人出来跟他们一起走。

我俩在房间里抽了一会烟,鸣哥先下了楼,让我在上面休息一会儿。我在房间里看了会电视,快十一点的时候,鸣哥给我打电话。他压低声音说:“金宇,快下来退房,有情况。”

我从楼梯间跑下去的时候,程霄霄已经出了酒店。

退完房,我和鸣哥赶紧出去,看到张奕的那辆白色宝马已经从停车位开了出来,我和鸣哥立马跟了上去。

在车上我问鸣哥出啥情况了,不就是夫妻俩办完事回家吗?

鸣哥指着张奕的车:“车里面还有个男的,刚才跟程霄霄他们一起出来的,知道什么意思了吧?”

“我靠,不会吧,3p!”我顿时惊呆了。

鸣哥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说这种事他也是第一次碰到,如果说是两对夫妻一起玩,那也说得过去,喜欢玩换妻游戏的人不少,可这是一对夫妻加另外一个男人,这情况就说不清了。

我俩跟着张奕的车,一直到传媒大学,一个男的从后座上下了车,因为没法停车,鸣哥让我下车去拍几张照片。

传媒大学那块人挺多,有很多学生,倒也没人注意到我在偷拍。

传媒大学晚上都是学生妹


男人长得挺高,估计得有一米八多,留着平头,穿着一身黑,下车之后拐进了一条胡同里面,我刚想跟着进去多拍点照片,鸣哥就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回来,不用继续跟了。

鸣哥把我接上车,说今天就先到这里,张奕和程霄霄肯定回家了。

在回去的路上,鸣哥跟我说现在这情况有点出乎预料。按理来说,在某种意义上,程霄霄的确是出轨了,但是张奕又在场,这就复杂了,只能跟客户沟通一下,看看要不要继续往下调查。

回去吃完饭已经凌晨一点了,说实话,这活是真不好干,精神要高度集中,一天下来的确挺累的。

***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鸣哥一起去找周阿姨,周阿姨住在朝阳公园附近的一个小区。

在路上,鸣哥跟我说:“昨晚我琢磨了一下,张奕有可能是绿奴。”

我没听懂:“绿奴?什么意思?”

鸣哥说:“你入行浅,不知道各种奇葩的事。绿奴相当于SM的一种,说白了,就是喜欢看自己的老婆跟别的男人做爱,喜欢被绿的感觉,这样能让他们感觉特别兴奋。”

“我靠,好变态,还有这种人!”

“没错,我还听说,绿奴不光喜欢被绿,而且在自己老婆跟别人做的时候,他还会在旁边伺候着,就像奴隶一样。”

我上网查了一下,打开了新世界


我听完鸣哥的解释,心里半信半疑,完全无法理解这种人到底是什么心理。

到了约定的地址,周阿姨跟她老伴已经提前到了。

一看到我俩,周阿姨就激动得不行,抓着鸣哥的胳膊,问鸣哥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她不相信张奕会干出这种事。

鸣哥把昨天拍的照片翻出来给老两口看,老两口看完都气得浑身发抖。

鸣哥问周阿姨:“周阿姨,您看现在这种情况,还要不要再查下去?”

周阿姨一咬牙:“查,继续查!你给我查孩子到底是不是我儿子的。”

“周阿姨,这个您得去做个亲子鉴定。”

“行,做亲子鉴定需要什么东西?”

鸣哥告诉她,一般需要双方的血液、带毛囊的头发,或者口腔粘膜。

周阿姨表示这事好办,她有儿子家的钥匙,明天带我们去他儿子家,应该能找到一些带毛囊的头发。

第二天下午四点半,我们按照约定到了天鹅湾小区。

找到单元楼之后,周阿姨给鸣哥发微信,说保姆去接孩子放学了,让我们赶快上去。

这家确实有钱。房子装修很豪华,全欧式,客厅顶上是一盏欧式大吊灯,家具擦得一尘不染。

因为是趁着保姆接孩子的时间来收集头发,我们不敢耽搁,俩人分头行动,我去小孩卧室,鸣哥去主卧。

我找了十几分钟,愣是没找到一根头发,房间打扫得太干净。鸣哥那边进行得很顺利,找到好几根头发。

周阿姨说没关系,她想办法弄一根孩子的头发。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去了朝阳公园那边,周阿姨给了我们两根头发,头发很短很细,一看就是小孩子的,我小心翼翼地拿袋子装了起来。

小心翼翼地收好头发


亲子鉴定这事鸣哥之前干过,他跟周阿姨说一般需要一周时间才能出来,想提前的话只能加钱。

周阿姨直接给鸣哥转了一万,说希望结果尽快出来,不够的话再找她要。

当天早上,鸣哥带我去了一家DNA鉴定机构,流程不复杂,填了几张表,把样本交了上去,鸣哥跟工作人员聊了几句,然后交了六千块钱。

DNA鉴定中心


我俩从鉴定所出来之后,在附近找了一家羊汤馆子吃饭。刚点完餐坐下,突然一个人坐在我旁边,我还以为是拼桌的,一扭头,吓得差点掉椅子下面去。

我旁边坐的竟然是——张奕!

我和鸣哥当时都懵了,说不出话来,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张奕。

张奕脸色很难看,敲了敲桌子:“你俩是我爸妈雇的私家侦探吧?”

鸣哥脸上顿时就挂不住了,说:“兄弟,不好意思,我们就是吃的这碗饭。”

“我知道,我妈今天把我儿子的头发给你们了吧。跟你们说实话,孩子跟我没血缘关系。”

张奕这话一出,鸣哥也搞不清楚啥情况,扭头看了看我,“那个......你是怎么发现你妈雇我们调查你的?”

张奕说:“昨晚我回家,孩子跟我说奶奶拔他头发。我就觉得挺奇怪,平时我妈轻易也不上家里来,来了没待一会儿就走了。问保姆,她说我妈把孩子抱到房间里,然后孩子就一个劲说疼。我一想就觉得不对,他们之前就跟我说过孩子的事,但我没想到他们真的去找人做亲子鉴定。”

原来纰漏出在这个地方。

一般来说,干私家侦探的,如果在调查过程中被当事人发现,这就出大事了,直接信誉扫地,以后想接活就难了。

不过这次是突发情况,我们都没有预料到。

这时,羊汤上来了,我和鸣哥已经完全没了胃口。

张奕又问我俩还知道他什么事?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肯定是没必要瞒下去了,鸣哥就把情趣酒店的事情说了出来。

张奕听完,眼神瞬间就萎靡了下去,他沉默了两分钟,说:“你俩的任务就到这儿吧,别再查我了,现在你们跟着我一起回爸妈家,我跟他们把这事儿说清楚。”

午饭是彻底没心情吃了,我俩一口没动。

张奕没开车,之前是坐出租车跟踪的我们。

鸣哥开车,我们三人一起去周阿姨住的小区。

到了周阿姨住的小区,张奕领着我俩到了一栋单元楼,至于什么小区、几号楼就不详细说了,反正周阿姨打开门看到我们三个人的时候,也是被吓了一跳。

张奕一进门就说:“妈,这就是你雇的人吧,来查我,还拿着亮亮和我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

周阿姨赶紧解释,“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好吗,孩子如果不是你亲生的,那就早点离婚,家里这么多套房子,不能便宜外人!”

“那我就说实话吧,孩子不是我亲生的,但是我肯定不会离婚。”张奕加重了语气。

张奕他爸也在,听到张奕的话,坐在沙发上气得发抖:“你要是不离婚,家里的房子跟财产,一分钱都不会留给你!”

张奕低着头沉默了很久,突然眼睛红了,“爸,妈,亮亮是你们看着长大的,他就是你们孙子,就是我儿子,就算不是我亲生的,这有什么差别吗?”

“你的私生活我不管,但孩子不行。”周阿姨坚定地说。

张奕仰头苦笑了一下,“妈,我不是不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可是.....可是我没法要啊。”

“没法要,什么意思?”周阿姨问。

张奕下了很久的决心,才憋出一句:“我没法生育,早就查出来了,根本治不好。”

接下来,张奕说了一件让我们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情,同时也解释了为什么孩子不是他的,他还一定要把孩子留下,并且坚决不离婚的理由。

原来,张奕确实是绿奴。不过妻子跟其他男人上床的时候,他一直要求戴套,就是怕妻子怀孕。

俩人结婚一年多一直没有孩子,他就去医院偷偷检查了一下,结果是自己不能生育。

本来他想着跟妻子商量一下做丁克家庭算了,可那时候父母天天在屁股后面催他生孩子,他父母一直比较传统,绝对不会答应他丁克。

为了满足父母,张奕想到了一个办法,他决定“借种”。

一般来说,绿奴都有固定的“主人”。有一次张奕开好了房,然后给“主人”和妻子都下了药,场面很疯狂。那是唯一一次没有戴套,他妻子当时头脑不清楚,并不知道这件事。

也就是说,孩子不是张奕亲生的这件事,只有张奕一个人知道,所有人都被蒙在了鼓里。

老俩口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现场死寂了十分钟。周阿姨回过神来,当场给鸣哥把尾款结了,我俩自然是识趣地赶紧离开。

***

出了小区,我觉得心里憋得慌,问鸣哥:“鸣哥,这事也太狗血了,怎么这么让人难受呢?”

鸣哥叹了口气:“你觉得这事狗血,我跟你说,比这更狗血的我都见过,没办法,咱吃的就是这口饭,挣的就是这份钱。”

“你说张奕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钱多得用不完,怎么就成绿奴了?”

鸣哥想了一下说:“你看他爸妈,又是不给分家产,又是非得生儿子,肯定是让父母给逼的,心理变态了。”

我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过了一会儿终于起缓过神来,程霄霄那么漂亮个人,怎么心甘情愿就配合她老公,和不同的男人睡?

鸣哥故作高深地告诉我说,干这行有一个诀窍,想不明白的事情,他绝对不去多想。

这事过去好几天,心情平复一些之后我才把它慢慢写下来。

干这行,不光脑子要灵光,还得有一颗强大的心脏啊。


作者 | 金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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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桩简单的婚外情调查,两个月之后,出轨男被判无期徒刑 | 冒牌真探005

 金宇 故事研究室  5月17日

大家好,我是金宇。

最近除了跟着鸣哥忙活案子,我还抽空找了个住的地方,不得不说,北京房租真是高得吓人,三十平的开间,月租就要四千五

鸣哥知道我囊中羞涩,二话不说,提前给我预支了三万块钱工资。

还鼓励我,说让我好好干,争取早点当上大作家,这样就不用像他一样累死累活挣这份辛苦钱了。

我说没问题,到时候一定苟富贵。

好了,言归正传,今天要讲的这个事跟我没关系,是鸣哥经手的一个案子。



2016年7月,鸣哥接到一个江苏朋友的电话,说南京有个调查婚外情的案子,问他接不接。

鸣哥当时刚开始单干,手里客户不多,就应了下来。

匆匆收拾好行李,第二天,鸣哥坐上了飞往南京的飞机。

七月的南京闷热潮湿,加上刚下完小雨,机场跑道到处湿漉漉的,不过空气的确比北京好很多。

委托人叫周慧琳,36岁,南京本地人,和丈夫结婚十多年,育有两个男孩,结婚后一直在家做全职主妇,这次是想请鸣哥调查丈夫出轨的事情。

周慧琳住在南京雨花台区,跟鸣哥约定的地点是她家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周慧琳身材高挑,170cm左右,穿着一身米黄色连衣裙,戴着黑色大墨镜,虽然是素颜,但保养得不错,感觉像是三十出头的样子。

坐下之后,鸣哥要了一杯冰柠檬水。还没等他开口,周慧琳直接从包里拿出一份资料:“这是我老公的资料,你看一下。”

资料介绍,周慧琳的丈夫叫杨绍康,40岁,身高175,偏瘦,照片上给人感觉很斯文,戴着一副金丝框的眼睛。如果不是资料上写着他初中毕业,一定会认为他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

看完资料,鸣哥很疑惑,问周慧琳:“这上面没有你丈夫的职业信息,他是做什么工作的,地点在哪里,平时接触的大都是哪些人?”

“我们刚结婚那几年,他开过饭店,也开过歌厅,倒也赚了不少钱。2010年他去镇江发展,说跟别人合伙做大买卖。镇江离南京很近,刚开始他每周都回家,最近几年很少回来,有时候一两个月才回来一次,也从来不告诉我他在那边做什么生意。”

鸣哥理了理思路:“那你想让我怎么调查,调查到什么程度?”

“你就帮我查出来我老公到底有没有出轨,小三是谁,还有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到底在做什么事情?”

私家侦探是一群游走在法律和社会边缘的人,对于危险有种天然的直觉,鸣哥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万一碰到自己无法解决的事情,加上又在外地,就很难办了。

想到这里,鸣哥有点懊悔过于草率地接了这单活。

鸣哥问周慧琳,能不能联系到一些杨绍康的朋友,从他们口中问出杨绍康平时去什么地方。

周慧琳摇头:“行不通,他的朋友从来不介绍给我。”

鸣哥点了点头,又向周慧琳要来了她老公的身份证号码和车辆信息,这些是找到杨绍康的重要线索。

干侦探的,寻人是一项基本技能,在公安系统里多少都有点关系,何况我们都是警校毕业的。鸣哥把杨绍康的身份信息发给一位公安系统的朋友,让他帮忙查一下杨绍康的开房记录。

没过多久,鸣哥朋友就发来信息,说杨绍康的开房记录非常多,这几年几乎都住在镇江的高档酒店。现在住在镇江市润州区一家四星级酒店里,房间号是908。

第二天一大早,鸣哥便打了辆出租车赶往镇江市。

南京和镇江相邻,七十多公里的路程,不到一个半小时。下高速之后,鸣哥便直奔杨绍康所住的酒店。

到达酒店,鸣哥首先办理了入住手续,这家酒店的设计是房间相对,中间是走廊,这种房间的房号顺序一般来讲都是一排单数,一排双数,而且肯定没有带“4”的房间,那么908房间对面应该就是905。

图片来源网络丨客房走廊

酒店一共十层,鸣哥告诉前台,说自己喜欢住高层,让前台介绍了一下9层和10层有哪些房型。

鸣哥故意装作难缠,选了9楼的几个房间,让工作人员带他都看一下。

上楼之后发现,908对面正是905。

鸣哥在几个房间里都转悠了一圈,最后选定了905。

进房间时鸣哥还装作无意地问了礼宾一句,对面908是什么房型?礼宾告诉鸣哥,908是套房,房费大概一天一千四。

看来这杨绍康挺有钱,常年住在高档酒店,光房费一个月就要四五万,要支撑这种生活消费水平,可不容易。

鸣哥决定先监视着908,从中午十二点多到晚上八点,908房间没有人出来,期间服务员进去送了一次餐。因为服务员挡着,所以也看不清里面人长什么样。

跟踪监视是一件苦逼差事,不光精神要高度集中,还要有极强的毅力和体力。

一般来说,这种事需要两到三个人一起配合,可鸣哥当时就一个人,几乎不能休息。

从中午一直监视到晚上十点左右,终于出现了新情况,鸣哥看到三个男人一起进了908。奇怪的是,大热天的,三个男人竟然都穿着长袖。

门一打开,三个人几乎是冲进去的。

两个小时之后,三个男人大摇大摆从908房间走了出来,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他们仍然精神焕发。鸣哥犹豫了一下,跟着他们一起进了电梯。

电梯门刚关上,鸣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他闻到一股浓浓的香水味,特别冲,大男人怎么会喷香水?鸣哥仔细一闻,发现还夹杂着一股焦臭味,谁不上来是哪种臭味,总之很难闻。

下楼之后,三个人径直走出酒店,酒店前面就是停车场,三个人上了一辆黑色大众。鸣哥不敢再跟,转身回了房间。

三个人身上散发的气味让鸣哥觉得特别奇怪,于是他打电话请教一位业内前辈。一听他说完,这位前辈就断言,这三个人可能是吸食毒品。因为吸毒跟吸烟一样,吸完后身上就会散发出毒品特有的味道,大多毒品都有股臭味,这种臭味不好形容。这些吸毒的人为了掩盖身上的味道,就会往身上喷一些香水。而且这几个人进屋前后精神状态变化很大,符合吸毒的情形。

图片来源网络丨吸毒的人有味道

鸣哥听得半信半疑,在四星级酒店聚众吸毒?总感觉不可思议。

调查个婚外情,竟然扯到了毒品。鸣哥左思右想,决定要提高警惕,毕竟干这行有不少忌讳,除了绝对不碰刑事案件,毒品也是一大忌讳。

因为是突发情况,鸣哥立刻打电话把这事告诉了委托人周慧琳,表示这事不好办,涉及到毒品有很大的风险。周慧琳既不惊讶也没有愤怒,立即表示,她愿意付双倍的钱,只要这件事能查清楚。

鸣哥最终还是没抵挡住金钱的诱惑。

监视行动继续,一连三天,每天晚上都有人去908房,有男有女,多的时候一天四五个,少的时候一两个。鸣哥还趁打扫完房间的服务员不注意,潜入楼道尽头的客房工作间查看,发现从908房替换出来的床单被套上,残留有点点血迹。他猜想,这应该是注射毒品后没有及时止血造成的。

然而,杨绍康始终没有露面,鸣哥甚至有些怀疑,朋友提供的信息是否弄错了。这人每天待在房间里,难道只干吸毒一件事?

第四天下午三点左右,就在鸣哥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908房里面突然走出来一个年轻女孩!准确说不是走出来,是被踢出来的。

他透过猫眼看到,杨绍康穿着白色睡衣,打开门,使劲踹了姑娘一脚,女孩直接一个踉跄摔在地上,杨绍康嘴里还一直骂骂咧咧。

虽然杨绍康没有戴眼镜,鸣哥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和照片里不同,杨绍康胡子拉碴,头发乱得像鸡窝一样,整个人非常消瘦,脸涨得通红,毫无斯文气息。

那个女孩看着还不到二十岁,穿着一条白色的齐膝连衣裙,黑色的齐肩短发,长得白白净净,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

别说大学生,说她是高中生估计都有人信。

女孩边哭边敲门,还趴在门缝喊:“老公,我求你了,你把门打开好不好,你先开门让我进去......”

大概过了两分钟,杨绍康打开门,扔出来一个行李箱,又用方言朝女孩骂了两句,转身关上了门。

女孩蹲在地上哭了一阵,无奈拉着行李箱走了。

杨绍康出轨算是坐实了。鸣哥却半晌没能回过神来,这么年轻一个姑娘,非得跟着一个中年大叔?从岁数来看,俩人差了一辈。

好像除了钱,也没其他可图的。

酒店门口有不少出租车等着拉客,女孩上了一辆出租车,鸣哥坐上后面的一辆出租车跟了上去。

图片来源网络丨跟踪出租车

大概有个二十分钟,车停了下来,司机告诉鸣哥,前面是镇江站。

下车之后,鸣哥跟在女孩进了自助取票室。开始鸣哥还小心翼翼,后面发现这女孩整个人失魂落魄,根本毫无防备。取票的时候,鸣哥大着胆子凑近去,将女孩的取票信息偷拍了下来。

女孩叫袁小玲,这张票是从镇江到苏州的,发车时间是下午四点半,还有半个多小时。

图片来源网络丨自助取票机


鸣哥还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姑娘,发现她腿上和胳膊上都有淤青。这些伤痕的颜色深浅不一,不是同一时间段造成的,这说明她长期遭受暴力殴打。

鸣哥立刻买了一张去苏州的二等座。

进站之后,鸣哥一直和袁小玲保持着一些距离,这一路上袁小玲精神状态都很差,总是发呆,还一直抓自己的头发。

镇江到苏州很近,坐高铁一个小时左右。

鸣哥是9号车厢,袁小玲是5号车厢。上车之后,鸣哥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半个小时,怕下车的时候跟丢,慢慢走到9号车厢和8号车厢的过道处。

下车之后,袁小玲没有出站,而是走地下2号口进了地铁站,坐上了2号线地铁,方向是苏州北站。苏州北站出站口的路边停着不少出租车和黑车,一帮司机站在路边,看到有人出来就吆喝着拉客。

袁小玲跟一个穿黑衣服的司机聊了几句,跟着他上了一辆银色面包车。

鸣哥找了一辆黑色桑塔纳,跟司机谈好价格,包一天车,800块。

没过多久,袁小玲坐的那辆面包车又上了三四个人,司机看人满了,就坐进驾驶位。

鸣哥让司机赶紧跟上。

面包车上的乘客下车地点都不同,袁小玲是最后一个下车的人。

当时是下午七点左右,天还没黑,袁小玲下车后拉着行李箱,沿着一条东西向的乡村小道往东走。

人生地不熟,直接进村子不太合适,而且袁小玲今晚肯定不会离开,于是鸣哥在镇上找了一家宾馆,先住了下来,第二天一早才进村调查。

图片来源网络丨乡村小超市

一般要在村里找人,最好去位于村子中心的小卖铺,问小卖铺老板。老板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大妈,看到鸣哥进来,问鸣哥买什么东西?

鸣哥开门见山,问她认不认识村里一个叫袁小玲的姑娘。老板娘想了半天,说想不起来这个名字,如果有小名的话她可能会知道。

鸣哥说了一下袁小玲的年纪,又描述了一番长相特征。老板娘想了一会,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想起来了,你找的应该是袁伟国家的那个二女儿。”刚说完,老板娘突然脸色一变,“你们找她干嘛,你们是什么人?”

不瞒您说,我和小玲是在网上认识的,就是谈朋友,说好这个月就见面确定关系。但是我借了她两万块钱之后,这几天突然联系不上了,也不知道她具体在哪,做啥工作。我四处打听,才找到咱们村里。

别说,鸣哥随口瞎诌的能力还挺强的,大妈将信将疑,给鸣哥提供了袁小玲的家庭住址。鸣哥正要走,大妈却又拉着他悄悄说:“你知道她有孩子吗?

鸣哥一惊:“孩子,谁的孩子?”

“你不知道吗,就是那个小玲的啊,去年生了个女孩,也不说孩子她爸是谁,直接扔给她妈带。现在她家里人在村里都抬不起头了。”老板娘边说边摇头。

这个消息,讲实话,真的有点劲爆,单单是出轨的话周慧琳应该还能接受,可现在竟然连私生子都有了,真怕她知道这个消息会暴走。

老板娘好似八卦精附体,接着说:小伙子,你可能是被这姑娘给骗了。小玲这些年在外面打工,跟着村里那个文静学坏了,干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年纪轻轻的。她平时也不敢回来,要不是有钱给她妈,谁愿意给她看孩子丢人?

从老板娘那里,得到了两个信息,一个是袁小玲的家庭住址,一个是跟她在一起打过工的,叫做文静的女孩。

老板娘说,文静在镇江的酒吧工作,小玲就是跟她学坏的。

鸣哥装作不信,问文静工作的酒吧叫什么名字,他得找到小玲当面问清楚。老板娘想了半天没想起来,最后给一个在镇江工作的老乡打了个电话,然后把酒吧名字告诉了鸣哥。

告别了老板娘,鸣哥根据老板娘提供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袁小玲家。

白天农村都不会锁门,很多人坐在大门口乘凉。大概在下午四点半的时候,终于看到小玲抱着一个小女孩从家里走出来,坐在门口逗孩子玩。

没过一会,一个五十岁左右,穿着黑色短袖的中年女人从院子里走出来,应该是袁小玲她妈,只见俩人说了几句话,很快就吵了起来。

袁小玲转身回屋,过了两分钟,拉着行李箱出来往村外走,她妈也没拦她。

鸣哥原本准备跟着袁小玲,转念一想,决定从中年女人嘴里套出点话来。

一直等到下午六点多,鸣哥走到袁小玲家,敲了敲门,她妈从屋里走出来,问找谁?

鸣哥装作很气愤的样子,说找袁小玲。

袁小玲她妈一脸警惕地说:“你是什么人,找她干嘛?”

阿姨你好,我是她的朋友,三个月前我借给她两万块钱,现在联系不上人她了,就只留了这里的地址......”鸣哥满嘴跑火车,邪邪地笑了一下,自己都有些相信这理由了。

结果话没说完,袁小玲他妈就扔过来一把笤帚,嘴里骂道:“我不是她妈,我也不认识她,要钱找她要去,养不熟的白眼狼,贱人,不要脸的东西,还要让我给她还钱,你也给我滚!

鸣哥傻了眼,落荒而逃,当天就坐动车回了镇江。

回镇江时已经是晚上八点,房间还没退,鸣哥就在酒店睡了一晚。

第二天晚上八点多,鸣哥找到了文静工作的酒吧,因为时间还早,酒吧里还没什么人,鸣哥花了八百多买两瓶洋酒,让经理把文静找了过来。

图片来源网络丨洋酒加果盘

文静长得很漂亮,只不过身上的风尘气息挡都挡不住,画着很浓的妆,上身是一件白色的小背心,下身迷你短裙,丝毫不在意半裸的胸脯,身上的香水味熏得鸣哥头晕脑胀。

她以为鸣哥是来消费的土豪,靠过来就要跟鸣哥一起喝酒,鸣哥也不愿意在这地方多待,直接抽出五百块钱给文静,开门见山地问她关于小玲的事情。

文静一句话没多问,直接告诉鸣哥:“小玲是个好姑娘,就是太傻了,以为自己遇到的是真爱。你看,为了一个老男人,丢了工作,还给他生了孩子,现在呢,过得多惨?我早就跟她说了,别轻易相信男人,她就是不听,现在能怪谁?”

“那他为什么要跟那个男人在一起?”

“缺爱呗,女人不都是这样吗?她爸妈从小就对她不好,又是打又是骂的,谁让不是亲生的呢?在家里本来是个多余的人。小玲小时候学习挺好的,初中毕业她爸妈就不让她上了,要是能好好读书,小玲现在肯定也是个大学生。

那男人是干什么的?鸣哥单刀直入。

这回文静迷糊了:大哥,都是道上混的,你就别为难我了。他干什么的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你放心,今晚上的事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鸣哥知道,再说下去就得露馅了,立即结账走人。

事情的脉络已经清晰了:农村姑娘小玲从小被父母抛弃,又被养父母家暴,早早辍学出来打工,又误入风月场所。因为年轻貌美,被可能涉毒的黑老大杨绍康给收了,生下了私生女,自己更成了家人朋友口中的贱货。

将这一切告诉周慧琳后,鸣哥却没有完成任务后的兴奋。他突然对袁小玲特别同情,觉得她特别可怜。

第二天早上,鸣哥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北京,突然接到接到周慧琳的电话。她让鸣哥再帮忙约一下袁小玲,想见这个姑娘一面,没其他意思,就是想跟她聊一聊。

鸣哥犹豫了一下,说自己不能保证一定把袁小玲约出来,只能尽力而为。其实,他也很想知道这背后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从宾馆大门口附近迎宾的保安口里,鸣哥探听到,小玲又回到了宾馆。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她和杨绍康吵完架,又复合了。但是根据之前的观察,杨绍康和小玲平时都是呆在房间里,从不出门。

思来想去,鸣哥觉得没其他办法,只能跟袁小玲摊牌,把这事说清楚。她愿意跟周慧琳见面那最好,如果不愿意就拉倒,反正自己任务完成,尾款也已经收到了。

鸣哥观察了一阵,等几位访客从908出来,大着胆子去敲了房门。不出所料,开门的是袁小玲,他把提前写好的纸条迅速塞到小玲的手里,说了句:“不好意思,走错了。”

纸条上面只写了一行字:杨总夫人想见你,2楼牡丹园包厢,下午3点。

这家酒店的2楼是餐厅,杨绍康和袁小玲虽然从没有去过,但每天都会叫餐。

接到纸条后,小玲扫了一眼,又塞回给了鸣哥,砰一声关上了门。

鸣哥原本觉得希望不大,没想到,袁小玲按时赴约了。鸣哥自己不便参与,又担心事情起变化, 便偷偷将一枚窃听器装在了包厢里。

图片来源网络丨窃听器很容易

袁小玲进门后,听到周慧琳说:“你真的太年轻了,何必呢? ”

周慧琳刚说完,小玲就哭了出来。

接下来,小玲给周慧琳讲述了自己的经历。

小玲说,她第一次碰见杨绍康的时候,就被深深吸引了。那时候杨绍康身上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而且多金,脾气也好。

最重要的是,他对小玲特别关心。小玲说,到酒吧里来的大佬,要么就是逢场作戏,要么就直奔主题,根本不把她们当回事。但是杨绍康买了她一夜,却没有和自己发生关系,俩人只是喝酒、聊天。来的次数多了,她也知道杨绍康涉毒,但是他却从不让自己碰毒品,把自己保护得很好。她说,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关心,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杨绍康一样关心过她。

俩人一见如故,在一起永远有说不完的话题。小玲很快就沦陷了,辞掉工作,跟杨绍康住在了一起。

一年之后,小玲还给他生了一个女儿。

杨绍康没跟她说过自己家庭的事情,只是说已经不爱自己的妻子了,只爱小玲一个人,这在小玲看来已经很满足了。

小玲没有怀疑过这句话的真假。

然而,让小玲没想到的是,后来杨绍康在手下兄弟的教唆下,开始玩线上赌博,开始没日没夜地对着电脑,不断下注,不断输钱,不到半年的时间就输了上千万。由于沉迷赌博,他也不再认真做毒品生意,地盘慢慢都被竞争对手侵蚀,兄弟们也另投他处。

图片来源网络丨线上美女荷官

为了维持高消费的生活,杨绍康把身边能借的都借了一遍,就连现在住酒店都是赊账。

开始赌博之后,杨绍康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动不动就对小玲打骂,小玲劝了他很多次,每次他都决定戒赌,可是没过几天就又开始赌了。

小玲还想办法从姐妹和父母那里借了几万块钱,都被杨绍康给挥霍一空。

这次回家,也是被杨绍康逼着回去借钱。

周慧琳恍然大悟。她一直知道丈夫的钱来路不正,此次找鸣哥调查,只是想在离婚的时候占据上风。她说,刚结婚时,杨绍康有钱有貌,人也斯文得体,后来突然就不再回家,钱也给得少了。她一直以为丈夫是被小三迷住了,没想到是深陷赌瘾,如今已一文不名。

俩人聊了一个多小时,临走时,周慧琳劝小玲也早点离开杨绍康。“你也是个可怜人。”

鸣哥的任务到此结束,第二天就回了北京。

两个月之后,鸣哥看到一则新闻,江苏某地警方端掉一个聚众吸毒团伙,为首者判处无期徒刑。鸣哥特意关注了后来的庭审报道,团伙的审判视频里似乎没有小玲。

听鸣哥讲完这个故事,我觉得很心塞,跟鸣哥抱怨:“你讲的这是什么故事啊,一点也不刺激,听完真tm难受。”

鸣哥白了我一眼:“少见多怪,还有比这更难受的故事呢,想听吗?”

我赶紧让他打住,故事要慢慢听,等大家先消化完再说。

—END—

作者 | 金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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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6-24 01:1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富家子失踪后,我跟踪了他班上最弱鸡的男生| 冒牌真探006

 金宇 故事研究室  5月23日


大家好,我是金宇。

前两天鸣哥带我在北京四处转了转,顺便吃了不少传说中的美食,比如烤鸭、卤煮、豆汁儿......

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莫过于——豆汁儿,这玩意儿的确威力巨大,老早就看过有人喝豆汁儿的视频,都是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我觉着再难喝,应该也不至于到无法下咽的程度吧。

事实上,我怂了。

那味道真是让人终身难忘,完全无法形容。

网络图丨豆汁儿威力巨大

好了,言归正传,今天依旧要给大家讲故事,而且是新鲜出炉。

上周我和鸣哥接了一个找人的活,地点不在北京,而是在鸣哥的老家——河北邢台下属的一座县城。

5月14号早上九点多,鸣哥接到老家一个朋友的电话,说他们当地有个孩子离家出走了,是个十四岁的男生。男生的父母打听到鸣哥是干这行的,就想请鸣哥帮忙找人。

鸣哥听朋友说完,觉得挺奇怪,这事应该报警找警察啊,为什么要找私家侦探呢?警察找起来可比侦探快多了,还不用花钱。

朋友说不是这么简单的事,这孩子家里挺有钱,父母是做建材生意的。家里就这一个孩子,从小娇生惯养,惯出一身臭毛病。抽烟喝酒,打架斗殴,还经常离家出走,因为这个已经报过好几次警了。

男生的父母这次请鸣哥来,不单单是想让他把人找回来,更重要的是想请鸣哥调查清楚他家孩子经常跟什么人混在一起,为什么总是离家出走?毕竟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光叛逆,对外界也缺乏认知和抵抗力,很容易误入歧途。

听到这孩子的情况,我立马想起了芒果台的《变形记》,这些家境富裕的纨绔子弟,全是家长给惯坏的。像这种孩子,的确应该吃点苦头。

网络图丨《变形记》

北京距离鸣哥老家有四百多公里,走高速大概五个小时左右。

在路上,鸣哥提前联系了委托人,也就是失踪孩子的父亲——刘先生,我们约定在他家见面。

我和鸣哥下午一多点从北京出发,路上一刻不停,六点半赶到了县城。

我们到达刘先生所在小区的时候,刘先生已经在楼下等我们,一下车,他就握住鸣哥的手,“兄弟,辛苦你大老远跑回来,也没时间招待你,等事情办完,上咱县里最好的酒店,哥哥一定把你陪好。”刘先生看着挺憔悴,但还是硬挤出一个笑脸。

之前鸣哥跟我说过,他们这里酒风盛行,跟北京这种大城市不一样,在这里要想办事,就得先上酒桌。

招待客人的标准只有一个——灌趴下。

鸣哥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冲刘先生点点头:“行,没问题,先给我们讲讲具体情况吧。”

“咱先上楼,上楼细聊。”

鸣哥摆了摆手,打开车门:“不上去了,直接去我车里聊吧,了解完情况,我俩直接就开始调查了。”

见鸣哥坚持,刘先生也没再说什么,坐上副驾驶位。

随后,我们从刘先生口中了解到这他儿子的具体资料。

刘先生的儿子叫刘博,标准的00后,十四周岁,身高170cm。从照片看,身材偏瘦,虽然留着一头黄色卷发,但给人感觉还挺文静。

刘博今年上初二,学习成绩,恩......非常一般,最大的爱好就是玩游戏,父母平时工作忙,也没时间管教。

老实讲,刘先生能提供的信息真不多,比如刘博的一些社交信息,几乎没有,只知道刘博平时经常去的几个网吧和台球厅,由此可见,父子俩关系并不是太好,严重缺乏交流。

这种情况在青春期的孩子身上挺常见,很多父母也不知道怎么跟孩子交流。

跟刘先生聊完之后,我和鸣哥先去县中心找了一家宾馆,开了一间标间。

吃完晚饭刚过八点,县城也不大,我俩就按照刘先生提供的信息,准备去刘博经常去的那几家网吧找找看。

晚上七八点钟,正是小城比较热闹的时候,路边一排排烧烤摊,烤炉上边飘着白烟,羊肉混合着孜然的味道,整条街上都能闻到,一帮小青年光着膀子围坐在一起,喝酒吹牛,满满的生活气息。不像北京,大多数人这时候不是在地铁里挤来挤去,就是正吃着外卖加着班。

网络图丨烧烤夜市

可能是周二的原因,网吧里有些冷清,二百来平的大厅,近百台电脑,一眼望过去,只有寥寥几台电脑屏幕亮着,上网的都是一些二十来岁的青年人,偶尔能听到几句粗俗的叫骂声。

前台妹子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妆画得挺浓,我俩进去的时候她正在捧着手机玩王者荣耀,叫了她好几声才反应过来。

我问她刘博最近有没有来过,前台妹子说不知道刘博是谁。鸣哥拿出照片给他看了看,妹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说的是他啊,我认识,经常来我们这上网。”

“他最近有没有来这里上网?”

“没,得有半个多月没见他了,对了,你俩是干嘛的?”

鸣哥没接话,我俩转身出了网吧,给前台妹子留下两个潇洒的背影。

网络图丨空荡的网吧

毕竟是小地方,调查起来相对方便一些,我们根据刘先生提供的信息,不到两个小时就跑了六家网吧。

这些网吧的工作人员都说认识刘博,就是最近都没见过他。

据这些网吧工作人员说,刘博出手阔绰,每次来都开最贵的机子,基本一玩就是一天,吃饭直接让他们帮忙去买,还会给小费,他们私下里都叫他“小土豪”。

回到宾馆已经是晚上十点,鸣哥说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我们来之前刘先生已经找过不少地方,这样效率太低,还是得从刘博身边的朋友入手。

最后我俩商量决定,明天去一趟刘博的学校,希望找到一些线索。

第二天早上八点,我和鸣哥来到刘博所在的中学,门卫大爷不给我俩开门,鸣哥给刘先生打了个电话。

网络图丨校园伸缩门

过了十来分钟,一个三十来岁的女老师走到校门口,隔着电动伸缩门,问我们是不是刘博家长请来调查的,我和鸣哥点头说是。

女老师跟门卫大爷说了两句话,门开了。

鸣哥伸手跟女老师握了一下,“老师,您贵姓?”

“哦,我姓王。”女老师带些方言口音。

女老师穿着一身黑衣,短发,带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标准禁欲系打扮。

鸣哥开门见山:“王老师,您是刘博的班主任,能不能给我们说说这孩子在班里的情况。”

“这孩子就是不让人省心,青春期叛逆能理解,皮一点也没关系,但是他在班里拉帮结派,经常打架,叫了几次家长也没用。”

听女老师的意思,这刘博在学校里还是个小霸王。

鸣哥说:“您能不能找几个平时跟刘博关系比较好的学生,他们跟刘博交流多一些,应该知道更多情况。”

女老师拿出手机看了看,“现在学生还没下课,你们在这等一会吧,下课之后我把他们叫出来。”

说完,这位王老师就转身走了。

过了半个小时,下课铃响了,女老师带着三个男生走出来,“他们三个平时跟刘博关系不错。”

三个男生都微微低着头,眼神有些闪躲,鸣哥走到他们身前,拍了拍中间高个男生的肩膀:“小伙子,别紧张,我们就是想问问你们关于刘博的情况,你们三个跟刘博是哥们对吧?”

几个人一起点头。

“那行,我问一下,你们平时都去哪些地方玩?”

几个男生不说话,都悄悄瞄向女老师。

我瞬间就明白了这几个男生的心思,跟女老师说:“王老师,要不您先回避一下?我们单独跟这几个小伙子聊聊。”

女老师挥挥手:“这不行,他们是我的学生,我得负责。”

我刚要说话,鸣哥拦住我,“老师,我看这几个小伙子有点怕你,都不敢说话了。”

鸣哥说完,女老师才不情愿地往旁边挪了几步。

鸣哥又把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三个小伙子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开口说:“我们一般就是一起去网吧打游戏,去台球厅打打球。”

“把你们去过的这些地方说一下。”

几个人一起回忆,两分钟功夫,记下了几家网吧和台球厅,其中几家网吧我们都已经调查过。

“除了这都些地方,你们平时还去哪?”鸣哥的语气加重,带着些压迫感。

几个小伙子脸上浮现出犹豫的神色,鸣哥看到,希望打消他们的顾虑:“你们放心,不管你们去过哪,我都不会跟你们老师和家长说,我的目的是找到刘博。”

得到鸣哥的保证,他们又说出了几个地方:两家ktv,一家酒吧,以及......两家按摩店。

果然,这几个小子不单纯。

这刘博也是够浪的,拿着家里的钱在外面乱造,小小年纪,去过的娱乐场所比我都多。

“听说你们平时打架挺猛,有没有什么对头?或者跟谁有过节?”鸣哥又问。

几个人毕竟是小孩,小声讨论了一下,给了我们一个名字——宋佳豪。

宋佳豪,初二三班的,家里也挺有钱,身边有一群小弟。跟他们几个一直不对付,两伙人干过几次架。

网络图丨初中生打群架

两帮人还给各自的团体起了个帮派名,具体名字记不住了,反正挺low的。

刘博和宋佳豪分别是两个帮派的老大,这三个小子属于刘博帮派的核心成员,经常在学校里跟着刘博耀武扬威。

几个人这么一说,我和鸣哥就基本把情况摸清楚了,刘博和宋佳豪一样,都是学校里的小霸王,仗着家里有钱,经常挑衅斗殴,不少人都挺怕他们。

一山不容二虎嘛,谁也不服输,再加上躁动的荷尔蒙无处安放,就只能拳头来宣泄了。

我问鸣哥:“会不会是宋佳豪这小子搞的鬼,现在这帮孩子下手可是没个轻重,根本不计后果。”

鸣哥说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最好调查一下。

鸣哥问女老师能不能叫一下三班的宋佳豪,女老师一脸不耐烦,直接说不行,自己不是三班的班主任,让我们自己去找校领导,她还要去上课。

我们没办法,鸣哥只能给刘先生打电话,刘先生说下午两点他会去一趟学校,让我们到时候再过来。

我俩离开学校后,准备先去调查一下那些娱乐场所。

之前已经调查过几家网吧,我跟鸣哥开车很快就把剩下的几家网吧和台球厅给跑了一遍,无一例外,都说挺长时间没见过刘博了,最近的也是在五天前,而刘博离家出走是在5月12号,周六,时间对不上。

鸣哥留下了自己的电话,跟他们说,见到刘博打这个电话,必有重谢。

因为ktv下午才营业,酒吧则是晚上营业,都没法去查,我和鸣哥就决定先去那两家按摩店看看。

网络图丨正规按摩店

这两家按摩店离刘先生家和学校比较远,位于县城的北边,我们开车过去用了二十分钟左右。第一家店从外表看挺正规的,金边大玻璃门,没什么门帘遮遮掩掩,看着挺亮堂,去的时候,店里几个女工作人员在吃饭。

我俩走进去,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年轻女孩站起来问我们是不是要按摩,按摩的话得等到一点半,技师都去吃饭了。

我说我们是来找人的,然后把刘博的照片拿出来,问她们最近有没有见过。

前台姑娘倒也没不耐烦,说见过,好像是四五个人一起来的,不过是快一个月之前的事了。

没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我和鸣哥又赶去第二家。跟第一家一样,也是一家正规按摩店,依旧没什么收获。

匆匆对付了几口午饭,我俩开车去学校跟刘先生汇合。

刘先生比我们早到几分钟,开着一辆奔驰GLK300在校门口等我们。

这次领着我们进学校的是学校的初二年级主任,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对刘先生很恭敬,直接把我们领到他办公室。刘先生说自己有事,直接就离开了,也没跟我们一起进去。

看来刘先生在当地有点名声,说话挺好使。没一会,主任就把一个男生带进了办公室。

“他就是宋佳豪。”年级主任说。

宋佳豪,身高165cm左右,长得挺瘦,刘海垂到眼帘,颇有种低配版杀马特的感觉,抬眼看着一屋子的人一点也不犯怵。

“听说你跟刘博关系不好,闹过矛盾?”鸣哥问他。

宋佳豪倒也坦荡,点头说是,告诉我们,他和刘博打过几次架,不过谁也不服谁。

“上周末你在什么地方,有没有去什么地方玩?”

“我就在家里啊,哪里也没去。”宋佳豪肯定的说。

年级主任当场就给他父母打了电话,的确证实了宋佳豪说的话,他周末一直在家没出门。这个小嫌疑算是排除了,而且看宋子豪镇定的样子,也确实不像干完坏事能表现出来的。

这下我们的调查陷入了困境,原本以为就是找个小孩,跟踪一下他的行动,现在情况却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这已经不能叫做离家出走,而是真的“失踪”。

首先,几乎所有刘博常去的地方几乎都已经调查过,一无所获。还有一点,刘博身上并没有太多钱,以他大手大脚习惯,在外面根本坚持不了几天。

之前他离家出走,最多也就两三天,这次已经快四天了,照理说身上的钱应该已经花光了。

第二,排除了与人发生矛盾,被报复的情况。除了宋佳豪,也没有第二个会跟刘博发生剧烈冲突的人。

这时,我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可能,会不会刘博去偷偷见网友了?现在这些零零后不都流行cqy吗?

网络图丨零零后的世界我不懂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鸣哥,鸣哥说有可能。立马又找来刘博的那几个兄弟,问他们刘博有没有网友?

这几个男生都很肯定的表示没有,不过他们还是透露了一个消息,说刘博正在追同年级的一个女生。

年纪主任很快就帮我们找来这位女生。

不得不说,小姑娘的确长得确实挺漂亮,瓜子脸,梳着一个马尾辫,眼神清澈,脸上全是胶原蛋白,看起来特别单纯。

小姑娘看着一屋子的大老爷们,站在门口有点害怕。

我本来想发挥暖男优势,鸣哥却提前了一步,直接就问人家小姑娘:“姑娘,最近你有没有见过刘博,周末他有没有约你出去玩?”

小姑娘脸一下就红了,小声说了句“没有”。

我叹了口气,学校这条线暂时断了。

我俩准备离开的时候学生们正在上课,鸣哥突发奇想,说想去看看刘博所在的班级。

初二年级在二楼,我们从三楼楼梯走下去,跟着年级主任来到刘博所在的初二四班,从窗户后面偷偷看,发现一个男老师正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字,后面的学生也不安分,搞小动作的不少。

我觉得这挺正常的,我们上初中的时候也差不多,老师讲课,我们在下面偷偷说话,吃东西。

“金宇,你看。”鸣哥隔着玻璃指向教室靠窗的一个方向。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一个坐在第五排的男生,正伸手揪着前桌的一个男生的头发,前面男生缩着身子,往前躲,后面男生又拿笔使劲去扎前面的男生。旁边有不少人还看着被欺负的男生偷笑。

这已经不能算是开玩笑了,完全是霸凌行为。

我和鸣哥仔细看了一下,发现后面的这个男生,就是上午我们见过的刘博的那三个兄弟之一。

年级主任脸上挂不住了,要进班教室,鸣哥伸手拦住他:“主任,这种事你应该知道吧?”

主任苦笑了一声:“知道是知道,但是没办法啊,说了他们也不听,这帮孩子太野了,没法管。”

听得出来,这位主任也挺无奈的。

鸣哥看着我:“会不会是?”

我立刻意会了鸣哥的意思,他是猜测,刘博是被这些被霸凌者报复。这种猜测不无理由,而且有过不少案例,很多被霸凌者在被欺负到忍无可忍的地步,要么选择自杀自残,要么选择用暴力手段去报复霸凌他的人。

想到这个,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我跟主任把这个猜测说了一下,主任连连摇头,表示不可能。

鸣哥说:“主任,这种事我们也不能乱猜测,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保险起见,我们想把这些被欺负的孩子找出来,跟他们聊聊”

主任想了想就同意了,问我们具体准备怎么做。

鸣哥说:“这事好办,主任你叫几个学习成绩好,又不惹事的孩子来办公室,问问平时班里面都有哪些学生被欺负。”

主任点头说行,让我们先去办公室坐一会,他去找刘博的班主任,下课之后让学生去办公室。

网络图丨校园霸凌

我俩去办公室里,等了二十分钟左右,下课铃响了,没两分钟,主任和刘博班主任的王老师推门进来,后面还跟着一男一女俩学生。

王老师让俩学生坐在椅子上:“老师想问你们一点事情,是关于咱们班的,你俩都是班里的好学生,希望你们能说实话。”

俩学生疑惑地点了点头。

“我听说咱们班里刘博他们几个人经常欺负同学,有这回事吗?”

俩学生没说话,眼神充满犹豫。

主任为了缓解学生压力,笑着说:“没事,你们不用怕,大胆说就行,其他人不会知道是你们说的。”

主任打消了两个学生的顾虑,男生先开口了,他告诉我们,刘博一伙人的确在班里横行霸道,大家都挺怕他们的,班里有三个同学经常被他们欺负,这三个人都是学习成绩比较差,又内向,在班里不太受欢迎的同学。

而我们在教室看的的那位被欺负的同学,就是其中之一,叫做郭飞。他们说郭飞是被欺负最狠的。

我问他们:“能不能详细说说他们是怎么欺负同学的?”

“刚开始他们就是直接打人,后来就是捉弄他们,比如说,刘博他们经常会故意跟别人并排走在一起,只要别人的衣服碰到他们,他们就会说你衣服打到我了,然后用巴掌使劲还回去。还有,刘博他们经常让别人互相抽耳光,自己拿头去撞墙。

女生补充:“上课的时候,刘博他们就会扔纸团,粉笔头,各种垃圾去砸那几个同学。他们几个在班里没有朋友,因为没有人敢跟他们做朋友,怕被刘博他们打。”

“对了,前段时间有个挺过分的事情,郭飞去上厕所的时候,刘博几个人故意捉弄他,把他推到在尿池里面,身上都湿了,特别臭。然后刘博他们就在年级里散播谣言,说郭飞尿了裤子,把郭飞都气哭了。”男生说。

“每天都这么干吗?”我觉得非常生气。

俩学生点头,说几乎每天都这样。

随后,鸣哥让主任把这几个被欺负的孩子请到办公室。三个男生一进来,我就觉得特别难受。被欺负惯了的人都有一个特点,就是很自卑。

这三个男生站在办公室里,都低着头,眼神闪躲。

“我听说刘博他们经常欺负你们?”王老师问这几个学生。

几个学生都很紧张,不说话。

“你们别怕,告诉老师,老师才能帮你们。”

主任和王老师做了很多心理工作,其中一个男生才终于开口,开始吐露自己被刘博他们欺负的经历,一边说一边哭。

说实话,我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也碰到过被霸凌的情况,能理解这些孩子。

一个人开口,另外两个学生都开始倾诉。

郭飞说的时候,我们特别注意了一下,他说的话跟其他两个人差不多,但是并不像那两个好学生所说的,被欺负的那么惨。

鸣哥问他是不是被推进了尿池,他直接摇头说没有,这点让我们觉得很奇怪,他好像在克制自己,没有表现出很委屈的样子,这不符合常理。

鸣哥在我耳边跟我说:“这个叫郭飞的学生不太对劲,得注意一下,说不定刘博的失踪跟他有关系。”

这些话我们也没跟主任讲,临走时,鸣哥问主任学校晚上几点放学,主任告诉我们,初二要上晚自习,八点四十才能放学。

出了学校,我跟鸣哥商量了后,决定晚上在学校门口蹲守。

我俩也没回宾馆,晚上在学校附近随便吃了点饭,然后在车上轮流休息,一直等到八点半,陆陆续续有学生从校门走出来。

等到学生快走完的时候,郭飞才慢慢走了出来。他站在门口左右看了看,感觉有点鬼鬼祟祟。

我俩没开车,偷偷跟了上去。

郭飞走得很快,沿着学校门口的马路一直往东走了十分钟左右,然后右拐进了一条小路,小路上没有路灯,而且有不少岔口,我和鸣哥差点就跟丢,所幸鸣哥的跟踪技能满点,最后我俩跟着这个他走到一处荒废的厂房里面。

厂房非常破旧,有的墙壁都倒了,里面全是杂草,几乎没有路,我跟鸣哥小心翼翼。

最后看着郭飞钻进厂房深处的一个房间,过了片刻,突然亮起微光,是蜡烛,没错。

紧接着,就听到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我和鸣哥慢慢走近,终于在一根方形水泥柱子上,绑着一个人,这个人正是刘博。

鸣哥抓着我的胳膊,让我先不要动。

刘博浑身肮脏不堪,坐在地上发出“嗯嗯”的声音,感觉像是快要断气一样,郭飞跟刘博并排坐在地上,然后突然转身捶了刘博肩膀一拳,嘴里骂道:“卧槽,你他妈碰到我了,我让你碰了吗?”

郭飞起身,蹲在刘博前面,从地上抓起石子,一颗颗往往刘博头上扔,一边扔一边笑。

网络图丨校园霸凌

我和鸣哥对了一眼,一起就冲了上去。郭飞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刚转身想跑,就被鸣哥按在地上。我跑过去给刘博松绑时,在他身上闻到一股浓浓的尿骚味。

这时候,我已经都明白了,这是一场被霸凌者对霸凌者的报复,郭飞是把在学校受到的凌辱施加在刘博身上,获得心理上的复仇快感。

把刘博救下来后,我立马拨打了110和120。郭飞毕竟是个半大的孩子,被鸣哥压在地上没法动弹。

警察来之后,我们把郭飞交给了警察,然后去警局做了笔录。

警方效率非常高,当晚就审出了结果。

原来,郭飞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父母离异,郭飞和母亲在一起生活,家庭条件很差。从小性格内向,自卑,被同龄人欺负。

刘博他们几个每天都以欺负郭飞为乐,郭飞曾经向学校反映过,但学校对这件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长久的欺辱,终于让郭飞十分痛苦,被推进尿池的之后,他终于忍无可忍。他可以忍受身体上的疼痛,但无法忍受这种侮辱。于是他决定报复,在周末的时候,他叫来自己16岁的表哥,然后把刘博约到废弃工厂。

至于他怎么把刘博约出来的,方法非常简单,他知道刘博喜欢年级里的一个女生,就是之前我们见过的那个小姑娘。于是就自己申请了一个微信号,假装自己是那名女生,然后加上刘博微信,说想约他出来玩。

刘博脑子也没转,直接就去了郭飞所说的地点。

等刘博到了之后,郭飞跟他表哥迅速把他制服。刘博被绑起来之后,每天晚上郭飞都会把白天受到的欺辱全部返还施加在刘博身上。

知道这个结局之后,我和鸣哥都很感慨。

这让我想起了最近美国那起校园枪击案,也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在学校遭受霸凌,最后选择拿枪射杀那些对不友好的人,最终造成十人死亡,十几人受伤的惨剧。

还有前段时间的米脂中学砍人事件,据调查,凶手也曾有过被霸凌的经历。

所幸这次刘博被及时的解救,不然后果也不堪设想。

而这次事件后,刘博也说出了他经常离家出走的原因。

其实刘博离家出走的原因根本不是什么网瘾,或是和社会上的人瞎混,只是因为家人对他的关心太少。

刘博上初中之前都在奶奶家,父母工作忙,一个月也见不了几次面。后来上初中被父母接到县城里,他想着一家人终于可以在一起,但父母依旧每天忙于工作,跟他说的最多的话,除了问他成绩,就是问他还有没有钱。

父母弥补他的方式就给跟他零花钱,在物质上满足他。

平时回家也没人,他就去网吧上网,跟一帮同学瞎混,以欺负同学为乐。

就像《变形记》一样,大部分孩子性格叛逆,脾气暴躁,都是父母疏于管教,缺少亲情交流和关爱。

这单活干完,按理说,我应该挺开心的。不光获得一笔相当可观的收入,还积累了一个很不错的故事素材,可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END—

作者 | 金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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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6-24 01:1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花四十万做了场换肾手术,差点把命丢了丨冒牌真探007

 金宇 故事研究室  5月30日

*别害怕,【故事研究室】刊发的都是基于事实的半虚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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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金宇。


刚入行的时候鸣哥告诉我,侦探这活儿虽然听起来有意思,又是跟踪,又是窃听的,感觉像在拍电影。其实,根本一点都没有趣,毕竟处于灰色地带,经常会接触到一些社会阴暗面,让你三观崩塌不说,一不小心还可能把自己置身危险之中。


前两天脸叔跟我说,有不少读者在微信后台留言,要我的联系方式,想跟着我干私家侦探。


讲真,这行真不好干,入坑需谨慎。看故事和亲身经历毕竟是两码事,大家看个乐子就行了。


好了,正式开始今天的故事。



15年的时候,鸣哥还没开始单干,正在北京一家侦探事务所做调查员,一个月赚不了多少钱,女朋友都养不起。

鸣哥当时的公司在业内挺有名,业务范围非常广,经常全国各地到处跑。

干私家侦探,一般都是两三个人搭档。鸣哥当时也有个搭档,姓于,湖南人,跟鸣哥同龄,身高183cm,当过兵,还练过跆拳道,可以说武力值爆棚。俩人搭档了两年,走南闯北,极少有失败的案子。

后来鸣哥自立门户,老于也回老家湖南开了一家调查公司。

俩人一起办过很多案子,鸣哥说让他记忆最深刻的,是在长沙帮人处理医疗纠纷的那次。

2015年10月23号,鸣哥和老于被公司指派到长沙,帮人处理一起医疗纠纷。委托人叫陈林,男,五十出头,湖南常德人。

10月9号,陈林从老家常德到长沙做了一场肾移植手术,花了四十万,最后却手术失败。

陈林找了医院多次,都没得到一个满意的说法。医院说这不算医疗事故,而且手术本身就有风险,不能保证百分百成功,所以拒绝赔偿。

鸣哥跟陈林见面是在一家医院的病房里面,陈林头发几乎全白,很瘦,气色十分差,给人感觉像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

病房里面有五个床位,都躺着病人,陈林在中间的一张床上,看到鸣哥他俩,伸着胳膊招了招手。

网络图丨普通病房

鸣哥他俩走过去,陈林小声说:“麻烦扶我一下,咱们去外面说吧。”

鸣哥和老于一人一只胳膊把陈林架起来。陈林用一只手护着自己的左腰,脸上表情痛苦,一边挪着步子,一边嘴里抽着冷气。

鸣哥和老于把陈林从三楼扶下来,楼下是个小花园,有几排木椅。挑了个地方坐下之后,陈林把几份文件递给鸣哥他们:“你们看,这是我在那家医院做手术签的一些单子。”

鸣哥拿出几张单子看了看,上面写的都是一些专业术语,基本看不懂,就问陈林:“能不能给我们详细说一下情况?”

陈林叹了口气:“尿毒症五年了,上个月他们说有匹配的肾源,我就凑了四十万在他们医院做了手术,最后移植失败,他们却不承认这是医疗事故。”

其实鸣哥他们挺不解的,如果是医疗事故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去法院告这家医院?

不过侦探这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该问的别问,客户不想走法律途径肯定有自己的顾忌,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帮客户解决好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陈林告诉鸣哥,希望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把这笔手术费要回来。

除了那些资料文件,陈林又告诉了鸣哥他做手术的那家医院的地址,还有一位名叫杜凯的医生的电话号码。

陈林说,之前这位杜医生一直在负责他手术的事情,手术失败了就推卸责任,最后直接把陈林电话给拉黑了。

陈林现在住的这家医院在天心区,而他做手术的那家医院则在雨花区。当天跟陈林聊完之后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鸣哥和老于直接打车去了雨花区。

那时候俩人都挺穷,公司也特抠,报销标准就是每人每天吃饭住宿加一起两百块钱。鸣哥他俩在井湾子附近找了一家便宜的宾馆住了下来。

网络图丨长沙米粉还不错

办完入住手续,在附近找了一家米粉店,一碗米粉加一根鸡腿,把晚饭给解决了。

回到宾馆,俩人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不到七点半,鸣哥就被老于给摇醒了。老于退伍多年依旧改不了在部队养成的习惯,不光起得早,还非得把被子叠成豆腐块。

网络图丨退伍之后都会延续一段时间豆腐块

鸣哥看着老于的豆腐块就觉得好笑,打趣说:“老于,你今天叠的豆腐不够整齐啊。”

老于拉开窗帘:“行了,赶紧起,能不能有点职业精神?”

虽然老于平时比较严肃,不过也有好处,就是比较勤快,基本上鸣哥跟他在一起,早上起来就能吃到爱心早餐。

鸣哥跟老于也是第一次办这种案子,俩人一合计,决定去做个横幅,再到劳务市场找几个民工大叔,去医院里闹一闹。毕竟医闹的威力还是蛮大的,一般医院为了名誉都会选择息事宁人。

俩人先在附近找了一家广告制作店铺,做了一条四米长的条幅,上面写着“黑心医院坑害病人,还我四十万手术钱!“

网络图丨专业医闹

做好条幅,俩人打车去了最近的劳务市场。下车后,老于喊了一声“招人”,瞬间,乌泱泱涌过来几十个大汉。最后以一天一百元的价格,雇了三个胡子拉碴,长相凶狠的民工大叔。

网络图丨劳务市场

陈林做手术的那家医院距离劳务市场有十公里,路上有点堵,半个小时才到地方。

下车之前,鸣哥他们就发现这医院的地理位置挺偏僻,附近都是一些比较老旧的居民楼,不少老头老太太提着菜篮子在路边晃晃悠悠地走着。

下车之后,更是让鸣哥和老于大跌眼镜,这家医院一共就四层楼,墙上的白瓷砖都掉了不少,门口的牌子上写着“长沙**医院”,窗户上贴着急诊、外科、骨科,充满了乡土气息。

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大众,还有几辆电动车。

老于指着医院对鸣哥说:“就这医院,做四十万的肾移植手术?”

鸣哥说肯定是个莆田系,陈林准是被骗了,这医疗条件别说四十万了,做四万的手术都够呛。

老于摇头:“不对吧,虽然莆田系治病不咋地,但是最起码能吹啊,你看这破门头,一点牌面都没有。”

网络图丨传说中的莆田系

鸣哥一想也对,说不管了,先进去再说。

让三个大叔把条幅拉起来,俩人推门走了进去。门口右手边就是咨询窗口,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小姑娘正坐在里面玩手机,没注意到鸣哥他俩进去。鸣哥咳嗽了两声,姑娘吓了一跳,抬头问鸣哥有什么事?

鸣哥用力拍了拍桌子:“来讨个说法!”

姑娘还挺天真,也不害怕,问鸣哥要讨什么说法?

老于身材比较威武,看起来也比较凶,大声说:“花四十万在你们这做的手术,现在手术失败了,赶紧赔手术钱!”

小姑娘皱了皱眉头,也不怎么着急,就打了一个电话,说有人来医闹。过了两分钟,七八个男医生从楼上下来。

其中一个三十来岁,个头挺高,挺瘦的男医生指着鸣哥他们:“你们干嘛?”

“干嘛?还我手术钱啊!”鸣哥厉声说。

“你们是帮谁来闹的?”

鸣哥说:“帮什么帮,我们是陈林的家属。”

男医生“哦”了一声,竟然若无其事地转身,挥手对其他医生说:“散了吧,让他闹去。”一帮医生转身往楼上走。

这一下鸣哥和老于都傻眼了,这什么情况,医闹都不管?

鸣哥在后面喊了一句:“谁是杜凯?”

男医生回头说我就是。

鸣哥直接让三个民工大叔坐在门口挡住路,说今天要是没个说法,就别想营业。

结果鸣哥他们被当做空气。

老于说妈的,这是啥情况,还有不怕医闹的医院?

鸣哥这时冷静了下来,在大厅里转了一圈,发现一个怪异的现象,医院里竟然一个病人都没有。

鸣哥问老于:“你有没有觉得这医院有点古怪。”

老于说对啊,是挺奇怪。

俩人从早上九点多,一直坐到下午两点,期间有五六个病人来医院看病,都被鸣哥他们给挡在门外。但医院这帮人就是不出面,完全不在乎。

僵持了一天,到了晚上六点,民工大叔悄悄对鸣哥说:“兄弟,你看这么晚了,是不是把工资结一下,要是加班的话得另外加钱。”

鸣哥说不加班,撤了吧。出门一人给了一百。

俩人白忙活了一天,都挺丧的,找了一家酸菜鱼馆子吃晚饭。

回宾馆后,鸣哥说:“这家医院绝对有问题,根本不怕医闹,你看从咱俩进来,医院里都没几个人,咱们先搜集一下医院资料,再想办法。”

老于点头说没错。

第二天,鸣哥又打电话让三个民工大叔过来,在医院门口拉起横幅,他和老于去医院附近走访调查。

医院位于一条南北向的街上,附近除了居民楼,还有不少店铺,俩人从医院出来,决定从这些地方下手调查。

鸣哥是北方人,长沙话是完全听不懂,偏偏长沙人都不喜欢说普通话,就算说,也是塑料普通话,太考验听力,于是鸣哥就把跟大爷大妈聊天的任务交给了老于。


这种事也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挺费嘴皮子。

网络图丨长沙塑普挺有意思

俩人挨家挨户地问,先是问了五六家店铺,大家都说这家医院有年头了,不过好像看病的人不多,他们平时看病都去其他医院。

俩人溜达到小区门口,看到一个七十来岁的大爷在门口坐着,就过去聊了几句。大爷挺热心,告诉鸣哥,小区里有个人以前就在这家医院工作。

一听到这消息,老于特激动:“大爷,那这人现在在哪,能带我们去见一见吗?”

大爷大手一挥:“没问题。”

小区很旧,从门口进去之后,有二十多栋楼,一条林荫小路穿过小区,老头老太太都坐在路边闲聊。大爷把他们带到一栋楼前:“就这栋,三楼。”

网络图丨老居民楼楼道

跟着大爷上三楼,大爷敲了敲301的门,一个四十来岁的油腻中年人打开门,说:“孙大爷,什么事啊?”

大爷说找你的,你们聊。

中年人抓了抓油头:“你们是谁?”

鸣哥递上一根中华,笑道:“大夫你好,是这样的,我们听说你之前在附近那家医院工作,就想问问你这医院的情况。前段时间我朋友在那做了手术,手术没成功,想找个办法索赔。”

中年人说那是个什么狗屁医院,就是一群人在那胡闹。

鸣哥说能不能详细讲一下?

“光这五六年的时间,这家医院就换了三拨人,我之前在那干了一年多,后来老板跑路了,把医院盘给了自己的侄子,就是现在姓杜的那个。”

“杜凯?”

“没错,就是他。”

中年人一边抽烟,一边继续说:“医院转让后,我们这些人就下岗了,杜凯自己找了一帮人开始干,听说都不是什么正经医生,你看每天根本没几个人看病。”

这家医院果然有很大问题,又聊了几句,鸣哥和老于便告辞出来。

中午在附近找了随便吃了点饭,俩人商量,上网查一些关于医院的资料,吃完饭找了一家网咖。

开机打开网页,在百度上输入医院名字,然后点搜索新闻。这一查,立马就查出了问题,网上有一篇新闻报道,说这家医院上个月出了两次医疗事故,还存在医生行医资质不全等情况,9月30号的时候被监察部门勒令停业整顿一个月。

老于说:“我靠,陈林是在10月9号做的手术,也就是说这家医院在被停业期间依旧正常营业。”

鸣哥点头说没错:“我觉得咱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停业整顿期间营业挺严重的,而且这些医生有没有行医资格都不好说,我们再查一下这个杜凯。”

随即,鸣哥又登录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信用信息网,这个网站可以查所有登记注册的医院和医生信息,特别方便。

网络图丨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信用信息网

鸣哥输入杜凯的名字和所在医院,立马显示出他的从业信息。

不查还好,这一查,把鸣哥和老于都吓了一跳,杜凯在14年就被吊销了医师资格证,也就是说他现在根本就是在非法行医。

鸣哥把查到的信息全截图保存了下来,说这些东西已经足够把杜凯送进监狱了。

老于说这不光是家黑医院,连医生都是假的,最好举报给它封了,省得祸害人。

第二天,俩人拿着打印好的资料又去了医院,问护士,杜凯办公室在哪?

护士姑娘也不多心,随口就说在三楼,左拐第二个办公室。

鸣哥跟老于上三楼,左拐第二个房间上写着“主任办公室”,鸣哥敲了敲门,里面说了声“请进”。

推门进去,老于顺手把门插上。

杜凯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不对劲了,挺直身子:“你关门干嘛?”

鸣哥说:“杜医生,出了医疗事故你们医院就这么推卸责任?”

杜凯冷笑一声:“手术本来就有风险,谁也不能保证百分百成功,手术的确是失败了,但算不上医疗事故,手术前陈林也同意了,我们还签了协议。”

杜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好像拿准了鸣哥对他没招。

鸣哥没搭理他,直接把资料扔在茶几上,“自己看吧。”

杜凯拿起资料看了两眼,脸色有点发白。

“停业整顿一个月,你们不光开业,还做肾移植手术,你们医院和医生都挺牛逼啊,而且你连行医资格都没有,就敢做手术?。”

杜凯有点尴尬,犹豫了一会儿说:“我们这里就是做手术而已,这件事跟我们关系真不大。主要是肾的问题,我只是赚了几万块手术费。”

“肾有问题?肾有什么问题?”鸣哥问。

杜凯反问:“陈林没告诉你们吗?要不然这样吧,我最多能补偿他一万,接受不了你们就去告我吧。”

杜凯突然破罐子破摔起来。

鸣哥觉得这事不太对劲,按杜凯所说,这颗肾有问题,也就是说问题出在肾源的提供方,而且听杜凯的意思,这件事陈林本人是清楚的。

鸣哥和老于也顾不上再跟杜凯扯皮,立刻打车到陈林住的医院,找到陈林,问陈林关于肾来源的问题。

陈琳愣了一下,叹了口气:中国有上百万尿毒症患者,每年只有不到一万的人能通过正规途径匹配到肾源,进行移植,肾源太紧缺了。”

“当时我在病房里躺着,收到这肾贩子的卡片。我知道肾的来源肯定不是正规渠道,但我太想把这病治好了。本来以为花四十万能换个好肾,没想到发生了排异反应。如果报警,这钱肯定要不回来,所以才找你们帮忙,你们一定要帮帮我。”

网络图丨触目惊心的数据

鸣哥和老于都有点愣,没想到陈林的肾竟然是从黑市买来的,贩卖人体器官是重罪,属于刑事案件。

老于说现在怎么办,跟刑事案件扯在一起,咱们整不了啊。

陈林听他们要退缩,咬咬牙说,两位兄弟,你们帮我把钱要回来,除了给公司的十万,每人再给你们两万行不行?你们不救我,我就只能等死了。

鸣哥看了看陈林,觉得陈林的确是挺可怜的,这四十万是他人生最后的希望。心一软:“要不咱再帮他一把?”

老于说行吧。

鸣哥点点头,跟陈林说:“现在这情况,我们只能尽力,但不能保证帮你把钱要回来。”

当天下午,鸣哥和老于再次去了医院,告诉杜凯,他们已经跟陈林商量过,同意收下那一万块钱,不揭发他非法行医和非法营业的事情,但是必须要肾源提供者的信息,他们要从这个人手里把钱要回来。

杜凯将信将疑,说给鸣哥一个电话号,让鸣哥自己去联系,至于最后什么结果都跟他没关系。

鸣哥说你放心,这事我们自己处理,跟你没关系。

杜凯给了鸣哥一个电话号,告诉鸣哥这人姓邢,大概四十岁左右。

鸣哥问杜凯:“你知道这个人工作和住的地方吗?”

杜凯摇头,说干这行哪能随便透露个人信息,他们一般就是电话联系,对方是否真姓邢也不一定。

出了医院,俩人合计了一番,决定伪装成卖肾者,然后联系这个肾贩子,看看能不能把他约出来聊聊。

鸣哥拨通了肾贩子的电话,传来中年男人深沉的声音:“喂,你好。”

“哦,你好,你这边是不是收肾?”

“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一个朋友在你这里卖过肾,最近比较缺钱,就想咨询一下。”

电话那头想了几秒钟,说:“你们在长沙吗?”

鸣哥说对,在长沙。

紧接着,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对方挂断了电话。鸣哥说糟了,肯定是说错话,被对方察觉了。

出师不利,鸣哥赶紧给公司汇报,让公司帮忙查肾贩子的电话信息,然后进行定位。公司的资源人脉非常广,可以通过相关单位的内部人员,定位到电话所在地址。

过了几分钟,公司将地址发到了鸣哥手机上,位于一个叫做长钢的地方。

鸣哥和老于立马打车赶了过去。

到了地方,发现周围是一片老式居民区,路边正好有一栋旧楼,五层高,全部都是水泥墙,窗户锈迹斑斑,感觉几十年都没人住过一样。上面还写着大大的“拆”字,地址显示目标就在里面。

网络图丨老式居民楼

鸣哥和老于跑上楼去,楼道里非常昏暗,有股发霉的味道,除了俩人的脚步声,再听不到其它声音。俩人从一楼窜到五楼,找了一大圈,一个人都没发现。

老于说人肯定已经跑了,这家伙反侦察意识也太强了吧。

鸣哥说真他妈狡猾。

老于掏出烟递给鸣哥,很沮丧,说这下白忙活了,这个月又得吃土,怕是也要卖肾了。

俩人抽完烟,合计了一下,准备再蹲守一下,虽然希望不大,但就这样离开总觉得不甘心。

鸣哥和老于从早上十点一直等到下午两点,鸣哥说不等了,去找陈林。

就在俩人下楼的时候,突然看到两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正小心翼翼地往楼上走,鸣哥觉得奇怪,顺口就说了一句:“你俩找谁?”

其中一个瘦点的小伙子说:“哦,我找张哥的。”

鸣哥和老于对视一眼,鸣哥继续问:“你找张哥有什么事?”

“哦,我之前来过一次,这次陪我同学一起来的。”他指了指身边的另一个男生。

鸣哥直觉这俩学生有问题,突然问,你们是不是想卖肾,考虑好了没有?

另外一个男生怯生生地说考虑过了。

“行,你俩等一下,我去给张哥打个电话。”

俩男生没什么社会阅历,也没有怀疑鸣哥和老于,以为他俩是和张哥一伙的。

鸣哥转身去楼道里打电话。老于跟俩人接着唠,问他们:“你俩还没上高中吧,为啥卖肾?”

“缺钱呗,反正少一个肾也没事。”说着,男生撩起自己的衣服给老于看。

只见他左腰上有一条二十多公分长的伤疤,像一只肉色的蜈蚣一样。

网络图丨割肾之后留下的伤疤

“对,肾这玩意一个和两个没啥区别。”老于点了根烟,装作很老练的样子。

来卖肾的男生看起来很紧张,皱着眉头,手都不知往哪放,另一个男生一直在跟他的同伴说放心,一点事都没有。

几分钟后,鸣哥打完电话回来:“你俩先回去吧,张哥这两天有事,你留个电话,到时候联系你。”

准备卖肾的男生也没迟疑,把电话号说给鸣哥,鸣哥拿手机记了下来。

鸣哥和老于立马离开居民楼,赶到陈林所在的医院。

找到陈林后,鸣哥把手上的资料,以及那学生的联系方式都交给了陈林。鸣哥直接告诉陈林:“你这事太大了,我们处理不了,这些资料和证据都给你,想怎么处理全在你自己,你考虑一下吧。”原来,鸣哥刚才给警察朋友打了个电话,了解到器官贩卖这事的严重性,拼着侦探钱不要,决定退出。

陈林看鸣哥如此坚决,张了张嘴,叹了口气,没说出话来。

第二天,鸣哥和老于坐飞机回了北京。

两天后,陈林打电话告诉鸣哥,说自己翻来覆去想,反正自己也没几天活头了,钱没了,肾源又等不到,干脆选择报警,至少把这些肾贩子抓住,还能出一口恶气。

警方很给力,根据鸣哥他们提供的线索,一周时间就把这起人体器官贩卖案给破了。当然,那家医院也被查封了。

半年多之后,鸣哥在网上查到这起案子开庭审理的消息,还特意飞到长沙旁听。在法庭上,见到了那位姓邢的肾贩子,看起来很普通的一个人,个子不高,偏瘦,甚至有点文质彬彬,是扔在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那种。

难以想象,他两年时间里通过黑市肾脏交易,涉案金额高达上千万。

一颗肾脏卖给尿毒症患者的价格是三十到五十万,主刀手术医生能拿五万,卖肾的人只有三万,剩下的都被这些肾贩子装进了口袋里。

这单案子里,最让鸣哥感慨的不是地下黑市器官交易中,像陈林这样花巨资来求得一线生机的人,而是那些年轻的学生,为了区区几万块钱,就把自己身体里的器官割掉。

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那位已经卖掉肾的学生,在学校里面迷恋上网络体育赌博,借遍了身边的同学朋友,最后又借了高利贷。一万元的本金,两个月之后滚成了三万,迫不得已,选择卖肾还债。

还完债之后,仅仅过了两个月,又变得身无分文。为了赚取三千块钱的介绍费,带着自己的同学来卖肾。

之前我就听过,有的人为了买苹果手机而卖肾,觉得不可思议。后来鸣哥告诉我这是真事,网上都能查到。

网络图丨肾iphone

一个十几岁的小伙子,把自己的肾卖掉,买了苹果手机和电脑,回家后身体出了问题,被父母发现,最后报了警,但是身体上造成的损伤已经无法挽回。

还有校园贷这种东西,真的非常可怕,一旦染上,不掉一层皮是出不来的。

最后透露一下,其实最后那两名学生跟鸣哥他们不是偶遇,是鸣哥利用一些特殊的方法和渠道找到的,具体的过程属于机密,不方便透露。毕竟是靠这个吃饭的,不能全给抖搂出来不是。

—END—

作者 | 金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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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6-24 01:2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花七十万买了辆假保时捷,逛遍了三里屯所有夜店丨冒牌真探008

 金宇 故事研究室  1周前


*【故事研究室】刊发的都是基于事实的半虚构故事

   大家好,我是金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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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前段时间被老妈给召唤回去相亲了,相亲结果,当然是不出意料地以失败告终。原因很简单,我一边写故事,一边又要干侦探,哪有时间谈恋爱。

还有,脸叔给我看了你们的留言,那一百多个说要嫁给我的女孩,我记住你们了。


我和鸣哥是2010年认识的,那时候我刚上大一,鸣哥上大三。

鸣哥在校时,身兼学生会副主席和篮球社社长两大职位,标准学霸一枚,又有能力,重点是,身边还有一大群迷妹,算得上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刚上大一,我就加入了学生会和篮球社,当时鸣哥就是我的偶像。

不过没多久,我就厌倦了警校生活。警校管理特别严格,我这人喜欢自由,最受不了的就是处处被人管着。

大二的时候,我经常逃课去网吧打游戏,被学校记了好几次处分,鸣哥就劝我,说让我收敛一点,就算以后不做警察,也要先把毕业证拿到手。

听鸣哥的话,我消停了一段时间,不过大二快结束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挺严重的事,导致没法继续在学校呆下去,于是我就领着肄业证回了家。

类似于这样的证书


其实,我跟鸣哥算是一对难兄难弟,鸣哥从小的目标就是当警察,家里人也一直很支持他。毕业之后就他去参加了本地的招警考试,原本是十拿九稳的事情,没想到最后被人给顶掉了名额。

这件事对鸣哥打击特别大,他不顾家人反对,一气之下就跑到北京干起了私家侦探。

鸣哥告诉我说,他当时心里就是赌着一口气,自己接受了四年的专业学习,就算不当警察,去做个私家侦探,也照样能破案,而且还自由。

这几年我和鸣哥的联系断断续续,没来北京之前,我一直觉得鸣哥在北京混的不错,不仅挣得多,身边还有个漂亮的女朋友。

可以说是爱情事业双丰收。

直到有次我和鸣哥喝酒时,听鸣哥给我讲了一件事,我才知道,原来鸣哥也有过一段不堪回首的惨痛经历。

鸣哥告诉我,16年的时候,他和搭档老于一人攒了十几万,打算从公司辞职,出来自己单干。不过作为公司的业务骨干,老板自然是极力挽留,找他们俩谈了好几次话,还提出要给他们加薪。

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虽然貌不惊人,身材瘦小,但却是个老江湖。在私家侦探这行摸爬滚打了将近二十年,人脉特别广。年轻的时候当过特警,后来在一次任务执行过程中腿受了伤,直到现在走路都有点瘸。

老板对他们这些年轻人的确不错,经常跟他们一起喝酒聊天,没什么老板架子。

俩人执意要走,老板也没办法,最后还请他俩吃了顿饭,说以后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就直说,就算不在他手底下干了,依旧是朋友,毕竟以后都是在圈子里混的。

鸣哥和老于都挺感动,跟老板喝了个一醉方休。

从侦探公司离职后,俩人在通州租了一间小办公室,买了一些设备,还花六万买了辆二手大众,正式开始创业。

凭借着在之前的公司积累人脉和资源,光头俩月,鸣哥和老于就赚了三十多万,几乎相当于俩人在侦探公司时一年的工资。

鸣哥和老于当时就想着多攒点钱,然后招点人,扩大公司规模。

2016年10月18号,鸣哥和老于接到一个寻人的活儿。

委托人叫陆丰,男,五十出头,北京本地人,是个身价上亿的大老板。

陆丰算是鸣哥的老客户了,2015年的时候,鸣哥和老于帮陆丰处理过一个背景调查的案子,完成的非常顺利。

侦探这行靠的就是口碑,所以这次陆丰直接找上了鸣哥。

陆丰给鸣哥打电话,特着急地告诉鸣哥,说他儿子失踪了,愿意出二十万,希望鸣哥尽快帮他找回儿子。

听到“二十万”,鸣哥和老于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二话不说,立马就应了下来。接着陆丰给鸣哥发了一个地址,让鸣哥去他家详谈。

陆丰家位于奥北别墅区,远离市区,山清水秀,一套房子上千万,能住在这地方的,绝对妥妥的有钱人。

到了地方,陆丰穿着一身黑色睡衣,站在门口亲自迎接俩人。陆丰个子不高,国字脸,挺着个老板肚,头上顶着地中海,胡子拉碴,面泛油光,看着挺憔悴。

进了客厅,陆丰先给俩人倒了杯水,鸣哥知道,任谁碰到这事也没心情在这喝茶聊天,就摆手让陆丰别客气,说找人要紧,让他讲讲详细的情况。

陆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咬牙切齿道:“这小子就是被我惯坏了,天天跟一帮狐朋狗友在一起鬼混。为了让他少在外面瞎混,我前段时间还限制了他的账户。平时不回家也就算了,到现在一个星期都联系不上,手机也一直关机。”

“他那些朋友呢,你联系过吗?”鸣哥问。

陆丰摇头说他没那些人的联系方式,平时他也不接触儿子陆淼的社交圈,联系不到陆淼的那些朋友。

老于接过话:“一个人也联系不到吗?他有没有带朋友来过家里?”

陆丰扭头想了一会儿,突然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之前他带一个朋友来过两次,那小子家里应该还可以,我记得特别清楚,开着一辆保时捷911,金色的,车身上还有一些紫色条纹,花里胡哨的。”

鸣哥扭头看了老于一眼,说这车颜色改的还挺骚。

虽然不知道陆淼朋友的联系方式,不过也没关系,陆丰又告诉鸣哥他们,陆淼平时喜欢混三里屯的酒吧夜店。这些富二代有自己的圈子,应该有不少人认识他们,而且他朋友的车子这么骚,如果在三里屯的话,找起来不是难事。

鸣哥又问陆丰,陆淼开的什么车?

陆丰说陆淼有一辆卡宴,但是没开,在车库里放着。鸣哥听完眼睛一亮,问陆丰能不能把车借给他们,对他们找人应该有帮助。

陆丰挥手说没问题,直接带俩人去车库,把钥匙交给鸣哥。

临走时,陆丰拉住鸣哥的胳膊,小声说:“你们找的时候小心一点儿,别闹出什么动静。”

其实一开始鸣哥就有个疑问,陆淼失踪了,为什么不找警察?陆丰这么一说,鸣哥察觉到这事儿不简单,就问陆丰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们。

陆丰皱着眉头说:“前两天我去我儿子房间,看到有注射器。”

鸣哥立马就明白过来——陆淼吸毒。

我们要拒绝毒品

怪不得陆丰不愿意找警察,对于陆丰这种有身份地位的人来说,这事儿传出去很难看。而且如果陆淼聚众吸毒被抓到,事情可就闹大了。

鸣哥点头对陆丰说:“陆总,你放心吧,这事儿我有分寸。”

老于是个车迷,车技也是一流。从陆丰家出来,老于就赶紧让鸣哥从卡宴上下来,然后自己飙了起来。

回去之后,看着老于一身破旧的adidis,鸣哥一跺脚,硬拉着老于去王府井,花四千块钱,一人给置办了一身CK。

等到晚上九点,吃完晚饭,俩人开着卡宴直奔三里屯,路上老于捂着胸口一个劲地说心疼,“真的,从小到大没买过这么贵的衣服。”

三里屯是什么地方?北京的夜店集中营。

一条酒吧街上有一百多家酒吧和夜店。一到晚上,街上全是各种豪车,到处都能听到发动机的轰鸣声。

夜色中的三里屯

三里屯也是外国人最喜欢来的地方,因为紧挨着使馆区,所以外国人特别多。

来这里的人目的都差不多,各取所需嘛,有泡妞的,钓凯子的,还有屌丝来捡尸的。

来三里屯之前,鸣哥已经和老于做好了调查计划。

首先,虽然陆淼经常来三里屯,不过这里酒吧太多,一家一家找下去不是办法,效率太低。而且就算有人认识陆淼,也不一定会告诉他们。

第二,陆淼吸毒,三里屯这地方黄赌毒都不缺,特别是黄和毒,说是泛滥也不为过。那么只要能找到这类毒贩子和皮条客,就极有可能得到陆淼的消息。

最后一点,陆淼那位开金色保时捷911的朋友,只要能找到他,也应该能从他嘴里掏出一点消息。

俩人一直等到十二点,三里屯酒吧街上灯红酒绿,豪车美女齐聚,是最热闹的时候。鸣哥和老于决定分头行动,鸣哥下车去街上溜达,找毒贩子和鸡头打探消息。老于则开车在三里屯转悠,看看能不能碰到金色的保时捷911。

街边都是大长腿美女,个个浓妆艳抹,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抽着烟。

鸣哥从街头走到街尾,毒贩没碰到,倒是碰到七八个拉皮条的,说的也都差不多,就是问鸣哥找不找小姐,然后推销自己酒吧里的小姐质量如何如何。

鸣哥问这些皮条客认不认识陆淼?都摇头说不认识。

在三里屯转悠了将近一个小时,快凌晨一点的时候,老于突然给鸣哥发微信:你在哪呢?我这边有情况。

鸣哥:找到陆淼了?还是找到金色911了?

老于直接给鸣哥发了一个定位,说你快点过来。

鸣哥看了看定位,离的不远,也就五百多米,过一个路口就能到,鸣哥一路小跑过去,三分钟后,看到打着双闪的卡宴。

他走过去拉开副驾驶车门,瞬间一愣,副驾驶位上竟然坐着一个黑人。

黑人年龄不大,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瞪着俩大眼珠子,显然也被鸣哥吓了一跳。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赶紧往怀里一塞,然后转头用蹩脚的中文问老于:“他是谁?”

老于冲鸣哥说:“这小子认识陆淼,卖过货给陆淼。”

黑人小伙虽然搞不清楚情况,但能听懂俩人说话, 知道俩人不是真的要买货,立马就要往车外跑。不过鸣哥身高180cm,75公斤的体格子可不弱,死死地堵住车门。

鸣哥把他推进去,然后关上车门,让老于直接把车门给锁上。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是谁?”黑人小伙一脸惊恐,吓得不轻。

鸣哥坐到后座上,从后面拍了拍黑人小伙的肩膀,“你别怕,我们不找你麻烦,对你也没兴趣,就想问你几个问题,问完就放你走,配合一下。”

老于冲鸣哥说:“刚才我把车停在这边,他自己走过来,以为是陆淼开的车,我就跟他说我是陆淼的朋友,陆淼等一下就过来。”

“老于,带烟没,给这位黑人兄弟来一根。”

老于从怀里摸出一盒玉溪,递给黑人小伙一根,小伙犹豫了一下,便接了过来,老于帮他点着。

黑人小伙抽了两口烟,镇静了下来,鸣哥这才开始问:“兄弟,陆淼经常从你这里拿货吗?”

黑小伙摇摇头:“买过一点,买的少。”

鸣哥:“你最近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黑人小伙回忆了片刻:“三天前,跟一个女人,长得漂亮。”

“你给他货了吗?记不记得那女的长什么样子?”

黑小伙摇摇头,说给了他一点货,但是记不清那女的长什么样子了,感觉这些美女都长得差不多。

老于乐了:“人造美女,可不都差不多嘛,要我我也记不住。”

鸣哥和老于又问了黑小伙一些问题,得知,黑小伙其实跟陆淼也不太熟,并没有陆淼的联系方式。不过除了给鸣哥他们提供了一个陆淼有女伴的消息,还告诉鸣哥他们陆淼经常去的几家夜店和酒吧。

鸣哥问他知不知道一辆金色的保时捷911?

黑小伙说自己知道,经常在这附近,基本一周能见两三次,不过今天没有来。

问完之后,鸣哥加了黑小伙的微信,给他转过去五百块钱,“今天的事别乱说出去,还有,这几天帮我注意一下,如果看到陆淼或者那辆金色的911,就给我发微信,事成之后再给你一千。”

黑小伙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ok,ok!”

凡是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

黑小伙离开之后,鸣哥和老于又在三里屯转悠了一个多小时,一直到凌晨两点多,酒吧街上已经陆续有人离开,有几个女人看鸣哥他们车里亮着,还过来搭讪,都被鸣哥给轰走了。

路边有几个喝多的美女扶着树狂吐,吐完直接就倒在路边。几个男的站在路边死死地盯着她们,就像猫在等耗子一样,不用说,一群捡尸的屌丝。

三里屯捡尸族

鸣哥和老于没闲工夫管这些事,而且这时候俩人也已经困成狗了,老于说:“咱今天就到这儿吧,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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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6-24 01:2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去之后,鸣哥一觉睡到十一点多,硬爬起来。当时鸣哥有女朋友,起床之后,鸣哥开车去女朋友公司楼下,陪女朋友吃了顿饭。

完后,又去公司和老于汇合,俩人一起研究了晚上的行动,准备晚上直接去黑人小伙说的那几家陆淼经常去的酒吧和夜店进行调查。

等到晚上九点,俩人再次开车去了三里屯。

这时候,酒吧都是刚开始营业,人还不是很多,俩人走进第一家酒吧,有服务员来招呼她们,鸣哥直接告诉服务员:“我是你们经理的朋友,叫他出来一下。”

服务员是个年轻小伙子,见惯了来这里消费的权贵子弟,知道这些人都不好惹,跟鸣哥说稍等,然后在对讲机里呼他们经理。

过了不到两分钟,一个大高个青年走过来,“两位好,你们是?”

“我们是陆淼的朋友。”鸣哥说。

“陆淼?”高个儿青年想了想,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他是我们这的常客吗?”

鸣哥和老于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位经理不像是在骗他们。

鸣哥又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开金色保时捷911的人,这位经理依旧摇头说不认识。

从酒吧出来,老于说:“是不是昨天那黑小子蒙咱俩?”

鸣哥说谁知道呢,一步步来吧,说不定下一家就能找到线索。

俩人刚走到下一家夜店的门口,鸣哥手机就收到一条微信,一个叫做Hunter的发来的,竟然是昨天那个黑小伙。

一条五秒的语音消息,黑小伙说:“我看到金色保时捷了,在工体这边。”

“有戏了,走,去工体。”鸣哥特兴奋,就像二十万即将到手一样。

工体和三里屯离得很近,开车过去不到十分钟,路上鸣哥让黑小伙发了一个定位。

根据黑小伙的定位,鸣哥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地方,还没下车就看到一辆金色的保时捷911停在路边,车身上的确有一些紫色花纹,在一排豪车中间特显眼。黑小伙注意到鸣哥他们,冲他们招了招手。

因为附近没有停车位,鸣哥就先下了车,老于继续去找停车位。

工体豪车云集

下车之后,鸣哥仔细看了看金色的911,觉得没问题,问黑小伙见没见到车主,黑小伙摇头说没有,他来的时候这辆车就已经在这里了。

鸣哥看了看周围,都是夜店酒吧,保不准陆淼朋友在哪里,而且就算见到了也不认识,只能等他自己出来。

鸣哥转了一千块钱给黑小伙,就让他先离开。

过了一会儿,老于停好车走过来,鸣哥跟他说了一下情况,俩人决定就在原地蹲守,等车主出来。

俩人从晚上十点,一直等到凌晨一点多,腿都站麻了。这时一个打扮特潮,留着长发的小子,搂着一个大胸妹从对面的夜店里走出来,然后掏出车钥匙开了金色911。

鸣哥赶紧走上前,拍了拍长发小伙肩膀:“哥们儿,问你个事儿呗?”

长发小伙上下打量了鸣哥一番:“我认识你吗?”

“你认识陆淼吧,我俩是他爸的手下,他爸一个多星期没他消息了,你最近见过他吗?”

长发小伙拍了一下大胸妹的屁股,让她先去车上,大胸妹看着鸣哥他们,一副“扫了老娘兴”的表情。

“你们怎么证明是陆淼他爸的手下?”

鸣哥转头跟老于说:“老于,把车开过来吧。”

过了两分钟,老于把陆淼的卡宴开了过来,长发小伙这才相信他俩的身份,然后告诉鸣哥他也有快一周没见过陆淼了,给他发微信也没回。

鸣哥问:“他除了来三里屯玩,平时还会去哪里?”

长发小伙:“我俩经常来三里屯和工体喝酒,都在一个圈子里混的,最近大家都说没见过他,我也觉得这事儿挺奇怪。”

“那他平时不回家会去什么地方?这你了解吗?”鸣哥问。

“酒店呗,还能去哪?”

“他应该有经常住的酒店吧,你知道吗?”

长发小伙:“哦,这个我知道,一般就是四季和昆仑饭店。”

鸣哥又和长发小伙聊了几句,能听得出来,这俩人其实也就是酒肉朋友,富二代的圈子里,基本都是吃喝玩乐。

临走时,鸣哥跟长发小伙加了微信,说如果他看到陆淼的话,告诉他们一声儿。

北京昆仑饭店

之后,鸣哥和老于立刻赶往最近的昆仑饭店。五星级酒店,消费不低,晚上大堂里没几个人,鸣哥和老于走到前台,跟前台妹子说他们是来找人的,问陆淼是不是住在这里?

其实鸣哥他们一开始的时候就托派出所的朋友查过陆淼的开房记录,最早的都是一个月之前,所以可以肯定,如果陆淼开房的话,应该不是用的自己的身份证。

前台妹子说:“对不起,先生,我们要保护客户的隐私,这个没办法透露。”

老于拍了下桌子,指着前台妹子的鼻子:“把你们经理叫过来。”

妹子估计是被老于凶神恶煞的样子吓住了,赶紧打电话叫他们经理。

经理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戴着一副银边眼镜,笑着说:“两位先生,有什么事吗?”

“陆淼是你们这里的常客吧,我们是他爸的手下,他已经一个多星期没回家了,他爸让我们来找他。”鸣哥说。

大堂经理说:“不好意思,我们不方便泄露客人的信息,抱歉。”

老于火气上来了,“哎,你们怎么这么死脑筋,你就告诉我他住不住在这里不就得了?”

鸣哥拦住他,“行啦行啦,人家也是工作嘛。”鸣哥拉着老于出来,“估计四季酒店也差不多,今晚就到这儿,先找个地方睡一觉,明天一早给陆老板打电话。”

俩人从昆仑饭店出来,在附近搜了一家七天,去开了一间标间,躺床上就着。

第二天早上八点,鸣哥给陆丰打电话,说了一下情况,问陆丰认不认识酒店的人,能不能沟通一下?

陆丰说让鸣哥他们等一会,他去想办法。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陆丰打过来电话:“搞定了,等一下会有人帮你们解决这件事。”

果然,过了两分钟,那位戴眼镜的经理就急忙走过来,先是鞠给跟俩人一阵道歉,然后才说,陆淼的确是他们这里的常客,只不过已经半个月没有来住了。

鸣哥和老于都气得够呛,不过也顾不上跟他掰扯,立马赶去四季酒店。

在路上,鸣哥又给陆丰打了个电话,陆丰说他认识四季酒店的老总,一个电话的事儿。

鸣哥他俩到四季酒店的时候,陆丰已经提前打过招呼,大堂经理直接去招呼他们。

先帮他们查了入住记录,并没有陆淼的登记信息,大堂经理又打电话联系了客房部,问陆淼有没有入住?

过了几分钟,客房部回过电话,说陆淼的确入住了,五天前,和一个女孩子一起,是用那个女孩子身份证开的房。他们交了一周的房费,不过前天俩人出去之后就没回来过。

鸣哥要求去客房里面查看一下,经理说没问题,但是鸣哥他们只能进去看,不能碰里面的东西。

跟着客房服务员上了酒店八楼,打开809房,一进屋,一股香水味扑鼻而来,床上乱七八糟,客房服务员告诉鸣哥,说是客人不让他们打扫。

鸣哥他们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看到有一个红色的大行李箱,里面都是一些女性内衣之类的衣物,还有化妆品,并没有发现针管等吸毒用具。

不过,当鸣哥走到厕所的时候,发现马桶里扔着一跟验孕棒,上面是清楚的两条红线。这说明,跟陆淼在一起的女孩子应该是怀孕了。

两道杠的验孕棒

老于看到验孕棒,说:“是不是这女的怀孕了,陆淼带她去打胎。”

鸣哥说有可能,不过怀孕打胎为什么要关机失联?

从房间出来,鸣哥他们又去看了监控,发现在前天早上十点左右的时候,陆淼和一个女孩从房间里出来,之后再也没回来过。

视频很清晰,女孩留着短发,个子不高,一米六左右,穿着一身白色的蕾丝花边连衣裙,头上还绑着粉色的头巾,很有种洛丽塔的感觉。

老于一脸惊讶,指着视频里的女孩:“我靠,这不未成年少女吗?”

“什么未成年少女,这叫洛丽塔。”鸣哥对老于一脸鄙视。

老于摆摆手:“不管她什么塔了,还是赶紧找人吧。”

“就在酒店里守着吧,他们还没退房,东西也没拿走,应该还会回来的。”

鸣哥他们可住不起两千多一晚的五星级酒店,决定就在大堂的沙发上蹲守,俩人轮流休息。

网络图丨漂亮的洛丽塔小姐姐

没想到,这一蹲守就是两天。

等到第三天下午四点多的时候,鸣哥正坐在沙发上打盹,被老于摇醒,老于指着门口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问鸣哥:“我眼睛都花了,你快看看,是不是那个女孩?”

鸣哥定睛一看,确认是跟陆淼在一起的那个女孩,洛丽塔风格太好认了。

鸣哥说卧槽,可他妈算等到了。

今天是他们房间的最后一天,女孩没有续费,上去之后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拉着行李箱下来,然后去前台办理了退房手续。

鸣哥他们跟着女孩走出酒店,女孩去停车场开出来一辆红色的奥迪A4。

从停车场出来,女孩开着车往东驶去,鸣哥他们自然是紧随其后。俩人连着熬了两天,都是双眼通红,就想着赶紧找到陆淼,拿到钱之后,睡上几天几夜。

跟着奥迪A4一路向东,直接从朝阳区干到了通州,硬是开了一个多小时,老于累得腿都开始打颤了,鸣哥也是连灌了两瓶红牛,硬撑着。

当车开上一条乡村土路的时候,鸣哥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为什么要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正当俩人感觉奇怪的时候,从后视镜看到两辆银色面包车跟了上来,是河北的牌照,这时候前面那辆奥迪突然停了下来。

鸣哥说:“卧槽,完犊子,被发现了。”

老于也有点蒙:“咱啥时候被反跟踪的?”

前后夹击,退无可退,俩人只好下车,不过还好俩人随身带着匕首防身,这是职业习惯。

前面的女孩也下了车,朝鸣哥和老于走过来,后面面包车里窜下来七八个大汉,手里都拎着铁棍。走在最前面的是个一米八几的大光头,看着比老于还壮,额头上有一道十公分长的伤疤,震慑力挺强。

俩人一看这架势,心都凉了,虽然老于当过兵,身体素质好,也挺能打,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架不住对面人多啊。

一群人很快就把鸣哥和老于围在中间,倒是没有直接动手,女孩先开口了,声音特嗲:“你俩是来找陆淼的吧?他在我手上。”

鸣哥和老于面面相觑,绑架?陆淼跟她不是情侣吗?

女孩又指着鸣哥和老于,嗲嗲地说:“废话别多说,拿一百万出来,老娘给她打了两次胎,怎么着,玩完就算啦?不可能!”

鸣哥和老于看着面前的洛丽塔女孩嗲声嗲气地威胁,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来。

不过鸣哥很快就控制住自己,冷静分析起来。按陆淼的家世,一百万是小意思,为什么会被这女的绑架,不至于为了一百万把自己的命给赔上吧?

鸣哥跟女孩说:“陆淼现在在哪,我们要见见他,一百万好说,只要人没事。”

女孩指了指鸣哥身后的一辆面包车:“就在车上。”

一个男的走过去拉开车门,鸣哥他们一看,发现陆淼被绳子绑着,嘴里塞着一块布,身上倒是没有什么伤,也挺干净的,看到鸣哥他们,一个劲地扭动身子。

鸣哥悄悄跟老于说:“陆总说他限制了他儿子的账户,会不会是这小子自导自演,为了骗他爸的钱啊?”

老于说这特么谁知道,管他是真是假,咱只要把事办完,把人找到就行了,花多少钱也是他们自己的事,跟咱没关系。

鸣哥点点头,然后拿出手机给陆丰打过去电话。

电话能打通,但是始终没有人接。鸣哥连着打了四遍,都没人接。

“他们肯定是在拖延时间。”光头大汉恶狠狠的盯着鸣哥和老于。

鸣哥赶紧说:“等一下等一下。”

说完,鸣哥转头对老于说:“要不我们先把这辆卡宴给他们吧,也能值不少钱。”

老于点头说这个可以。

鸣哥指着身旁的卡宴对女孩说:“这车全款也得一百多万,你们把车开走吧。”

“你真当我傻吗?我开着这辆车跑路,你报警怎么办?”

鸣哥说别着急,我们再想想办法,然后拉着老于:“你觉得,咱们先把钱垫付了怎么样?”

“别扯了,咱哪有一百万啊,而且要不回来怎么办?”

鸣哥指了指卡宴:“这不有卡宴呢嘛,公司账上还有三十多万,我这里有十六万,你那应该也差不多吧,能凑个七十多万,看看他们同不同意。”

老于想了半天,最后拍着卡宴:“问问吧。”

鸣哥跟女孩说现在联系不上陆丰,他们最多能出七十万,如果行的话,就把人给放了,立马给她转钱。

女孩听完,跟光头大汉小声商量了一会儿,然后同意了。

女孩给了鸣哥一个账号,鸣哥他们把七十万分次转给了女孩。女孩倒也痛快,收到钱,直接把陆淼从车上给提溜下来,带着一帮人上车扬长而去。

老于给陆淼松绑,拿出嘴里塞的布团,问陆淼要不要报警?

陆淼连连摇头,说不能报警。

鸣哥问为啥?是不是她手里有你什么证据?

陆淼低头,抿着嘴不说话。

鸣哥立马就猜到,那女孩手里极可能有陆淼吸毒的证据,怪不得敢明目张胆的绑架,还不担心陆淼会报警。

鸣哥跟陆淼说:“现在我们送你回去吧。”

“我不回去,你们把车给我留下就行。”陆淼伸手要车钥匙。

鸣哥当时真的想抽这个富二代两巴掌,“这不行,你也看到了,我们花了七十万才把你救下来。”

陆淼死活不同意回家,大概僵持了半个小时,陆丰终于回过来电话,鸣哥跟他说明了情况。陆丰说不让他俩为难,他让司机直接把陆淼接回来。钱的事好说,明天直接把钱打给鸣哥,再多给鸣哥加五万的辛苦费。

一个小时后,陆丰派了俩人开了辆奔驰G350来接陆淼,把陆淼架进车里强行给带走了。

鸣哥和老于则开着卡宴回家。

鸣哥回家倒头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鸣哥睡得正香,接到老于的电话。

“卧槽,别他妈睡了,出事儿了,卡宴被开走了。”

鸣哥瞬间清醒,“什么情况?”

“租车行的人开走的,这车根本不是陆丰的,而是他租的,租了一个星期,人家车行跟着车上的GPS定位找了过来。”

不等老于说完,鸣哥就挂断电话,然后立马给陆丰打个电话——关机。

鸣哥这时候再傻也知道被骗了,赶紧叫上老于一起开车去陆丰家。

去了之后,发现别墅锁着门,鸣哥他们就翻墙进去,扒着窗户往里看了看,这一看俩人心直接凉了一大截,屋子里空空如也,就剩几件旧家具,其他东西没了。

鸣哥赶紧找到物业,物业告诉鸣哥,这套房子前几天刚卖出去。

俩人坐在物业门口抽了一阵烟,回去的路上谁都没说话。

这次鸣哥和老于彻底栽了,而且就算报警都找不回这笔钱,鸣哥后来越想越气,从一开始就是个圈套,但是俩资深侦探竟然都没发觉,真的是被啪啪打脸。

鸣哥和老于家境都不富裕,这几十万也是俩人在北京打拼三四年攒下的,都心疼的要死。

不过鸣哥一直想不通,为什么陆丰要花这么大力气来做这个局,难道真的缺那七十万?

俩人消沉了小半个月,期间也没心思接活。

后来,前公司老板不知道从哪听说了这件事儿,就联系鸣哥,说请鸣哥和老于吃饭,一起叙叙旧。

地点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包间里。

鸣哥和老于进了包间,前老板已经点好一桌子菜,前老板笑着起身,搂着俩人肩膀:“来了,坐吧。”

三人碰了一杯,前老板开口说:“你俩的事我听说了,年轻人嘛,受点挫折很正常。早跟你们说过,这行水深着呢,未来的路也还长着呢。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回来继续跟着我干?”

鸣哥和老于自然是不可能吃回头草,婉拒了前老板的邀请。

当晚俩人都喝的有点多,第二天早上鸣哥醒来,仔细回想了一下昨晚前老板说的话,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起床打开电脑,在网上查了一下。

这一查,立马就发现了一个让鸣哥想不到的信息,陆丰跟前公司的老板竟然是合伙人,俩人一起合开了两家公司。

这些工商信息都能在网上查得到。

也就是说,俩人是朋友,而且非常熟。不用再往下分析也猜得出来,整个事情就是前老板和陆丰一起策划的。目的很简单,因为鸣哥和老于掌握了公司不少资源,同时就也变相的分走了原公司的一些生意。

前老板才是幕后主谋,一个彻彻底底的笑面虎。那天请他们吃饭,完全就是看他俩笑话。

鸣哥把这事告诉老于之后,老于顿时就泄了气:“北京待不下去了。”

鸣哥劝老于留在北京,俩人重新开始。老于说自己实在是没那个心劲了,没多久就收拾东西离开了北京。

鸣哥女朋友因为这个也跟他分了手,鸣哥心里堵着一口气,去外地散了半年心,回来后把大众车卖掉,又借钱买了一辆Jeep,开始重振旗鼓。

鸣哥告诉我,从那之后,每次接活他都非常小心,而且必须先交定金。

说实话,跟着鸣哥办了几个案子,我也算见到了一些社会阴暗面,不过这件事发生在鸣哥自己身上,还是让我很震惊。

大家都知道,这个故事系列叫做《冒牌真探》,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我一直觉得自己特不专业,没想到鸣哥也比我强不到哪去,作为一个老牌侦探,竟然也被骗得这么惨。

那天晚上喝完酒,鸣哥告诉我,他现在最大的目标就是开一家正经的侦探公司,能在北京闯出一番事业,让那些瞧不起他,给他使过绊子的人好好瞧一瞧。

—END—

作者 | 金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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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6-24 01:2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西二旗有个程序员 ,说有人复制他女友的朋友圈丨冒牌真探009

 金宇 故事研究室  3天前

*【故事研究室】刊发的都是基于事实的半虚构故事


大家好,我是脸叔。

端午假期大家都过得挺开心吧,我就惨了,一个人催稿改稿催稿改稿。最让我生气的就是金宇,这小子连续消失了好些天,昨天都要发稿了,连个鬼影都没见着。今早我把他从家里拎了出来,关在小黑屋赶稿,看他一脸怂样,气倒消了几分。

话不多说,看他今天的故事吧。我得根据阅读数来决定要不要原谅他。



现在这个社会,年轻人都挺空虚的,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只能隔着玻璃屏幕进行。

好像在现实生活中都得了社交恐惧症似的,只能通过各种社交app才能充分展现自我,大胆地追求幸福。

记得高中的时候,突然之间兴起了网恋,人手一台功能手机,一到下课时间,全都打开QQ,点开闪烁的小企鹅,在实体键盘上健指如飞。

其实不光现在的年轻人热衷于网恋,中老年人也不差,之前网上还有新闻,说一个六旬老汉网上约P,见面之后发现对方竟然是自己的儿媳!

真的......人生处处是狗血。

之前我写过一个关于“绿奴”的故事(住豪宅的富家公子,被亲生父母盯上了丨冒牌真探004),很多人看完都说三观崩塌,就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今天我要讲的这个网恋故事,虽然没有那么重口味,但也非常细思极恐。

6月8号早上九点多,我正睡着觉,鸣哥突然给我来了一套夺命连环call,说他已经到楼下了,让我赶紧起床,一起去见个人。

昨晚上熬夜打游戏到两点多,脑子里跟装了浆糊一样,匆匆冲了个冷水澡,然后去楼下全时买了俩香菇油菜馅的包子。

恩,便利店的包子是真难吃。

一坐进鸣哥的车里,我就闻到一股淡淡的女士香水的味道,再看鸣哥,刚烫的棕色小卷发加上修剪整齐的八字胡,不用猜也知道,昨天又带刚认识的妹子去嗨了。

我打趣:“鸣哥,昨晚上又有艳遇?”

“得得得,大侦探,别推理了,给哥留点秘密行不?”

我笑了半天,然后问鸣哥今天去见谁,是不是又接到活儿了?

鸣哥说,昨天朋友打电话让他帮忙,说微博上有个人盗用他女朋友的照片和朋友圈信息,而且这个微博还有两千多的粉丝。

“那这个人肯定是他女朋友的微信好友喽?”

鸣哥摇头说不清楚。

接下来,鸣哥给我详细讲了一下这个事情的经过。

鸣哥这位朋友叫赵宣,是一名程序员,跟女朋友在一起半年,一直是异国恋,女友在加拿大工作。

前天赵宣一个同事刷微博,无意间看到他女友的照片。然而,赵宣的女友在国外,平时根本就不玩微博。

赵宣本来想直接给这个人发私信骂她一顿,转头一想,这个人肯定是女朋友认识的人,这样做的话容易打草惊蛇。他赶紧找鸣哥帮忙,希望能把这个人揪出来。

听鸣哥说完,我首先想到的是,这个赵宣是鸣哥的朋友,那这个活儿岂不是免费帮忙,按照鸣哥的性子,绝对是无利不起早啊。

于是我就问鸣哥,这活儿是不是免费帮忙?

鸣哥说:“嗨,都是朋友,谈钱多伤感情啊,事成之后请咱吃顿饭,发个红包就行了。”

后来我才知道,赵宣的月薪是六位数,事成之后直接给鸣哥发了个两万的红包。

赵宣就是传说中以低调著称的西二旗程序员,现在任职于一家挺出名的互联网公司,是技术部门的一名主管。

鸣哥跟赵宣约在他们公司楼下的星巴克见面。

来,干了这杯星巴克

见到赵宣之后,说实话,我挺惊讶的,赵宣并不是我印象里那种带着黑框眼镜,身材干瘦,双目无神,顶着俩黑眼圈的程序猿。相反,还挺精神,穿着一身素雅的优衣库,一头利索的小板寸,个子不算高,175cm左右,小麦肤色,看起来还算健壮。

鸣哥给我俩相互介绍了一下,然后我们就坐下开始聊。

赵宣不是那种健谈的人,他拿出一台小米手机,打开微博,在经常访问人里找到一个美女头像点了进去。然后他把手机递到我们面前:“你们看,就是这个号。”

鸣哥翻了翻这个微博,发现几乎都是照片。要么是美食配上一个剪刀手,要么就是摆出大长腿poss,然后在每个照片上面都配一段抒发心情,或者鸡汤之类的话。

虽然我知道这个微博不是赵宣女朋友本人,不过说实话,赵宣女朋友是真的很漂亮,皮肤白皙,小细腰,大长腿,应该经常健身,而且打扮也特潮。虽然眼睛不大,但笑起来特别可爱。跟我的女神刘亦菲有三分神似,有种邻家小妹的感觉。

女神刘亦菲,我给她十分

如果满分十分的话,我觉得她至少能得八分。

我脑子里自动把赵宣跟他女朋友拼在一起,然后得出一个结论——不太搭。

她的微博简介也很搞笑,写的是:一个精致小姐姐的日常。

几乎每条微博底下都有十几个赞和十几个评论,甚至这个“假博主”还会跟她的粉丝互动。

我把这个微博记下之后,赵宣又拿出一部iphoneX,打开自己的微信,给我们看了看他女朋友的的朋友圈。

赵宣说他女朋友在加拿大渥太华工作,时不时会在朋友圈晒自己的生活照和旅行照,平时跟国内联系不多。

赵宣女友的微信名叫做Elina,这是她的英文名,跟《吸血鬼日记》里面的女主名字一样,估计是个日记粉。

其实我也是日记粉,大爱埃琳娜

赵宣说话的时候我正仔细对比着这个微博和Elina的朋友圈,看到她们俩有一个明显的不同,冒牌货微博里的文字都是中文,而Elina的朋友圈里有一半都是英文。

我又仔细看了看冒牌货的微博,突然发现这个微博里面,除了赵宣女友的照片之外,还有很多明显是在国内拍的照片。其中有一张天空照,配文是:国内污染太严重了,还是加拿大的空气好。

我往下连续翻了翻,又找到几条国内的照片,而且无一例外,这些在国内的照片都没有露脸。

我一直把这个微博号翻到最底下,发现第一条微博的发布时间是2018年2月26号,而这个号的注册时间是2017年8月5号,很明显是个小号。

我把这个情况跟赵宣讲了一下,赵宣说自己也发现了,所以他怀疑这个人是他女友的微信好友,而且这个人应该就在国内,现在就是不清楚她做这种事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鸣哥想了想说:“我觉得这个人可能非常羡慕Elina的生活和颜值,就想在微博上找一些存在感,希望得到大家的关注和赞美。”

赵宣问:“那能不能把她给找出来?”

鸣哥说这事好办,等下给她发私信,如果能加到微信,就有办法把她揪出来。

赵宣又跟我们聊了两句,然后看了看时间,说自己还得上班,这件事就拜托鸣哥了,有任何情况随时保持联系。

鸣哥摆摆手:“放心吧,这种事儿小菜一碟。”

的确,在撩妹这件事上,鸣哥是真的强。

这种不用出体力活的案子我最喜欢,我和鸣哥没挪地方,又续了杯咖啡。

鸣哥先关注了那个冒牌货的微博,然后给她发了一条私信,本来我想看看鸣哥发的什么话,不过鸣哥死活不让我看。

冒牌货并没有立刻回复。

我和鸣哥等到中午十二点,在附近找了一家虾吃虾涮,味道一般,可能是因为我不喜欢吃海鲜。

虽然我是北方人,不过从小就特别喜欢吃米饭,尤其是蛋炒饭。

咳咳.......好像扯远了。

我和鸣哥饭吃到一半,冒牌货回复了鸣哥。

我问鸣哥是不是搞定了?鸣哥说哪有这么容易,说完又开始给冒牌货发消息,俩人聊了将近一个小时,鸣哥举起手机:“搞定了!”

鸣哥用撩妹大法成功勾搭上了冒牌货。

加上冒牌货的微信之后,我看了看她的信息,微信名叫做Sunlight,翻译过来就是阳光的意思,如果要用阳光的英文做名字,用sunshine这个词显然更合适。从这里也可以分析出,这个冒牌货根本就没在国外工作过。

Sunlight的地址写的是加拿大渥太华,更加可以肯定,她一定是Elina认识的人。

吃完饭,鸣哥就开车把我送了回去,说这事就交给他了,不出两天就能套出话来。

我自然是乐得清闲,而且这种活儿本来也没什么技术含量,发挥不出我的推理特长来。

回家之后我先补了一觉,晚上一个人去看了场电影,雷佳音和佟丽娅主演的《超时空同居》,感觉还不错,就是不太适合一个人看。

切勿一人观看,小心吃狗粮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鸣哥给我发微信,说这个Sunlight向他要红包了,然后给我发了一张他们聊天记录的截图。

Sunlight说自己想吃宵夜,可是微信没钱了,让鸣哥给她发红包。鸣哥很爽快,直接给她发了五十块钱红包,她倒也没嫌少。

鸣哥随后给我打电话:“你应该听过现在的那种网恋骗子吧,就是成天在朋友圈里发一些美女自拍照,说自己单身,然后一来二去就说跟你成了男女朋友,之后开始变着法的要红包。直到把你的钱包掏空,然后拉黑删除。”

听鸣哥说完,我也想起来,之前的确在网上看到过这种新闻,有的人甚至在没有见过面的情况下,被骗走几十万。

第二天,鸣哥已经和Sunlight打得火热。

Sunlight告诉鸣哥,自己是杭州人,大学是在加拿大读的,毕业之后进了一家外企,大多数时间都在加拿大,经常在渥太华和北京来回飞,还开玩笑说自己是空中飞人。

紧接着,Sunlight就说自己刚从加拿大回来,身上没有人民币,微信里也没有钱,还没来得及去银行换钱,问鸣哥能不能借她点钱,等明天去银行换了钱就还给鸣哥。

鸣哥二话不说,又给她转过去五百,还说这点钱不用在意,问Sunlight在什么地方,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

Sunlight回复说:不好意思,这两天实在是太忙,等过两天有空了再一起吃饭呀。

其实Sunlight的话里面漏洞挺多的,我跟鸣哥都是干侦探的,几乎一眼就能看破她,不过对于普通人来说就不一定了,而且面对这样一个“大美女”,太容易陷进去了。

第三天,Sunlight把钱还给了鸣哥,说实话,这还让我挺诧异的。

鸣哥说:“这个冒牌货肯定以为我是个钻石王老五,想从我这里多套点钱,把钱还给我是为了打消我的戒心。”

俩人就这样聊了差不多一周左右,Sunlight终于开始放大招,说自己的银行卡丢了,现在没法补办,问鸣哥能不能先借他五千块钱。

鸣哥这次不像之前那么爽快,说:五千块钱虽然不多,但咱俩也没见过面,借给你没问题,不过需要当面给你。

这句话一出口,Sunlight立马就不开心了,说鸣哥不把她当朋友,不信任她。

Sunlight发来语音:“不用你帮忙了,我自己想办法。”

鸣哥赶紧假装去安慰她,然后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让Sunlight发一个共享位置,这样最起码可以证明Sunlight的确在北京。

Sunlight说可以。

这时鸣哥拿出手机自己另一部安卓手机,拨通一个电话:“hello,周哥,是我,等下帮我定位一下那个微信,谢啦。”

我不知道鸣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问鸣哥定位什么微信?

鸣哥没搭理我,这时Sunlight给他发过来一个共享位置,地址显示的是在望京那边。

位置距离望京soho很近

紧接着,Sunlight就发来微信:这下你相信我了吧,哼!

鸣哥刚把钱给她转过去,Sunlight就立马结束了位置共享。

鸣哥转头跟我解释:“我刚才打电话的那个周哥可是玩高科技的,只要知道你的微信号,并且你开着手机定位,他就能找到你。”

我有点不太相信:“还有这种科技?”

鸣哥笑了笑:“等消息就行了。”

事实证明,科技的力量简直太牛逼了,没过一会儿,那位周哥就给鸣哥回过来电话,说已经定位到了这个人,我们运气不错,Sunlight没有关闭手机定位。然后给我们分享过来一个定位,位于望京的宝星园小区。

我跟鸣哥立刻开车去赶往望京宝星园。

我俩到地方的时候是下午五点半,定位显示Sunlight在小区里面。宝星园物业管理不错,大门口有保安,进出都需要刷门禁卡。

鸣哥把车停到路边,然后我俩去附近的漫咖啡点了两杯咖啡,等着Sunlight出来。

一直等到晚上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手机上显示定位目标开始向小区外移动。

当时有不少人在小区外面遛狗散步,为了防止找错人,鸣哥一直跟她聊天,还要求听她语音,Sunlight没有拒绝。

过了三四分钟,我和鸣哥就确定了目标,一个穿着蓝色牛仔短裤,粉色T恤的女孩从大门内走出来。大概二十五六岁,个子不高,一米六左右,微胖,黄色短发。

颜值嘛,不及ELina一半。

她手里一直拿着手机,而且她用手机发消息的频率和鸣哥收到消息的频率完全一致,我们立刻断定她就是——Sunlight。

她往十字路口的方向走,我和鸣哥大步追上去,我俩一左一右,鸣哥过去拍了拍她肩膀,不等她说话,鸣哥就把手机微信伸到她面前。

顿时,Sunlight吓得不知所措,站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鸣哥冷笑着说:“别想跑,要跑的话我就报警,而且我也知道你住哪。”

“说说吧,你真名叫什么?跟ELina什么关系?”

Sunlight知道事情败露,自己也跑不了,直接竹筒倒豆子,全给交代了出来。

原来,她朋友圈和微博里的这些照片的确是她从Elina的朋友圈里面偷来的,而她加Elina是通过微信附近的人。

因为自己颜值不过关,她就找了一些好看的妹子,加上好友后,把她们的朋友圈给复制过来。当然,加那些妹子的时候,她用的是自己另一部手机,设置的性别是男性。

Elina是她搜附近的人时搜到的,加上Elina之后,Sunlight也没有跟她怎么聊,就潜伏在Elina的好友列表里面,每天等着Elina的更新。

就这样,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复制着Elina的朋友圈,然后发布在自己的微博上。

鸣哥对Sunlight说:“我看看你的手机。”

Sunlight把手机解锁后递给鸣哥,鸣哥接过手机,迅速找到Elina的微信 ,“没错,是Elina。”

说完,鸣哥把手机递给我:“你看看。”

我点开Elina的微信相册,翻了两下,突然发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这个Elina的确是赵宣的女友,完全可以肯定,因为微信号是无法伪造的。

但是,这个朋友圈里的内容却和赵宣给我们看的不大一样。

这个朋友圈里的内容和Sunlight的朋友圈完全一样,包括里面在国内拍的照片,也就是说赵宣的女友在发朋友圈的时候,选择性屏蔽了赵宣。

我把这些照片指给鸣哥看,“鸣哥,难道Elina也是个冒牌货?”

“不清楚,现在骗子太多了,网恋不靠谱啊。”

虽然鸣哥这么说,但我总觉得这事不光是网恋骗局这么简单。

鸣哥让Sunlight把给她转的钱给退了回来,然后警告了Sunlight几句便让她走了。

鸣哥也没有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赵宣,正巧第二天是周末,鸣哥就约赵宣再见一面,详细聊聊这个事情。

第二天早上,我和鸣哥又在咖啡厅见到了赵宣。

赵宣看起来精神不太好,眼睛里满是血丝,一个劲地猛灌咖啡,鸣哥问他是不是昨晚又加班了?

赵宣摆摆手:“没事儿。”

“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你要顶住啊。”

鸣哥把我们的调查过程和结果详细的讲了一遍,听完之后,赵宣惊得嘴巴里能塞下一个鸭蛋,脸色煞白,眼珠子瞪得老大,不停地摇头,“不可能,她不可能骗我。”

我把拍到的照片给赵宣看过之后,赵宣瘫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皱,闭着眼睛想了五分钟,然后睁开眼睛说:“辛苦你们了,这件事不用再查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处理吧。”

其实我和鸣哥已经分析出了两种情况,要么她女朋友背着赵宣乱搞,要么这个Elina也是个网恋骗子。

无论哪种情况,对赵宣来说都是个剧烈的打击。

他现在既然不让我们继续往下查,肯定是自己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我们也不好追问。

走的时候,赵宣说等他处理完这件事再请我们吃饭。

回家后,我心里总装着这件事,还推测了好几个可能的结果。

两天之后,赵宣联系鸣哥,南门涮肉东单店见。见到赵宣后,他把这件事情的经过和结局讲给了我和鸣哥,谜底终于揭晓。

事情还得从赵宣和女友Elina相识开始说起。

赵宣和Elina是通过Elina的表妹认识的,Elina的表妹叫做佳佳,是赵宣的同事,在公司做前台。去年十月份,佳佳组过两次饭局,请了一些朋友和同事参加,那时她表姐Elina正好在北京出差,就被佳佳给拉了过去。

饭局上,赵宣和Elina聊得不错,赵宣对Elina特别有好感,除了看中她的颜值,Elina本身也很优秀,在加拿大一家大企业工作,而且谈吐大方,又不失可爱。

不过遗憾的是,俩人并没有相互留联系方式,因为赵宣觉得自己配不上Elina。

去年十二月底的时候,一个女孩突然加赵宣的微信。没错,这个女孩就是Elina。

赵宣自然是欣喜若狂,Elina说自己是通过表妹要来他微信的。

这次赵宣终于把握住了机会,两个月之后,他向Elina告白,俩人正式确立了关系。

赵宣说,当Elina同意的那一刻,他感觉这一切像是在做梦一样。

在和Elina相恋的这半年里,Elina一直在加拿大工作,因为渥太华和北京有十二个小时的时差,所以他俩聊天的时间只有早上和晚上的一小会儿时间。

说到这里的时候,赵宣苦笑一声:“其实我早就应该发现的,果然热恋中的人容易被冲昏头脑。”

这就是程序员的工作

其实我觉得赵宣也挺牛逼的,刚刚三十岁,年薪一百多万,公司里往他身上贴小姑娘绝对是一波接一波,可是在感情里面,谁也说不准,就是有卑微的一方。

赵宣接着说,这半年里面,俩人除了没见过面之外,连视频都没有开过,最多就是打打电话。因为每次他一提开视频,Elina就说自己要睡觉,或者在加班,反正总用理由来搪塞。

赵宣怕女友生气,态度也不敢对Elina太强硬,每次都顺着她。

有时候晚上赵宣特别想Elina,只能听一听俩人的语音消息,或者去翻一翻Elina的朋友圈,看看她的照片。

就这样,直到我们把调查结果告诉赵宣之后,赵宣才感觉到之前Elina种种不对劲的地方。

“你们现在知道谁才是Elina了吧?”赵宣看着我和鸣哥。

真相只有一个——请叫我金柯南

我说:“这还用说吗,你微信里的‘Elina’其实就是Elina的表妹,也就是你那位同事。从始至终,真正的Elina都没有跟你接触过,也没有加你的微信,而是她表妹复制了她的微信。”

赵宣点点头。

我继续说:“我猜,Elina的表妹可能一直都喜欢你,但她知道你不可能喜欢她,所以她就把自己变成了她的表姐,一个大家眼中的女神。通过这种角色的替换带入,她渐渐喜欢上了被人追捧的感觉。不光是跟你一个人谈恋爱,还认识了其他的男人,这也是她的朋友圈信息被别人复制到微博上的原因。”

“没错,是这样的。我还是太傻了,竟然会被这种人骗。”赵宣一脸懊恼。

Elina的表妹佳佳被赵宣识破,赵宣当场揭穿了她。赵宣说自己根本无法形容当时的感受,比让人骗了一百万还难受。

最后,赵宣报警,准备以诈骗罪起诉Elina的表妹佳佳。

最近我一直在想这个事情,虽然在调查处理这个案子的时候没有什么危险,但事后回想起来总会给我一直心惊肉跳的感觉,真的非常细思极恐。

鸣哥还跟我说,他总怀疑,会不会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也有人在盗用他的照片,复制他的朋友圈。

我说你可拉倒吧,三十岁的人了,成天在朋友圈晒自拍也就算了,还把自己P的跟二十岁似的,也不害臊。

*文中图片均来自网络,仅用于说明,与内容无关。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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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6-30 06:3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在北京,我意外发现了另一群三和大神的聚集地丨冒牌真探010

 金宇 故事研究室  今天

*【故事研究室】刊发的都是基于事实的半虚构故事

《冒牌真探》是警校肄业生金宇开设的故事专栏,记录他和学长鸣哥的私家侦探经历。私家侦探原本是隐秘而严肃的职业,但这两人半路出家,总会发生一些啼笑皆非的事。

大家好,我是脸叔。

《冒牌真探》原本约定每周三更新,简直打脸。周三叔没弄到稿,强忍着骂人的冲动,第一时间请金宇吃小龙虾。连吃两天,才有了今天的文章。

为了安慰大家,运营的哥们设置了一个乱七八糟的红包环节,微信后台回复暗号【惊喜】接头。这都是叔自己的钱啊,亏大发了。

恭喜@Sasha前天拿到了我52元的巨大红包。另外催稿技巧+1:没有什么稿子是一顿小龙虾催不出来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最近北京天气炎热逼人,待在屋里完全不想出门,不想写稿,也不想探案。只想吹空调,吃外卖,还有打游戏,做一个快乐的宅男。

鸣哥就比我会玩多了,上次帮西二旗的程序员大佬解决完网恋的案子之后,他就打算去湖南株洲看张学友的演唱会。

作为歌神的死忠粉,鸣哥家有一整面墙都贴着张学友的海报,平时在他车里听到最多的一句歌词就是“一千个伤心的理由......”

歌神张学友,歌好人也帅

株洲演唱会的时间是6月15号,本来鸣哥已经订好了14号从北京到株洲的高铁票,临行前突然接到一个老乡打来的电话,随后立马退了车票。

我特诧异:“我靠,什么老乡的面子能比张学友还大?”

鸣哥点上一根最爱的黄鹤楼,“她叫梁静,不光是老乡,她还是我初恋,我俩是高中同班同学,高二时在一起,谈了三年。”

鸣哥一边说一边打开自己的qq相册,给我看梁静的照片。

梁静个子不高,也就一米六左右,扎一个着高高的马尾,圆脸儿小鼻子,天庭十分饱满,皮肤还有点黑。把五官拆开来看,真的都......非常一般,不过组合在一起之后立马提升三分,笑容甜美,目光清澈,眼睛里透露着一股灵动劲儿。

“我就是喜欢她的眼睛,特别好看。想当初你鸣哥我也是小鲜肉一枚,不然追她的人那么多,哪轮得到我。”鸣哥抽着烟,眯着眼睛陷入了回忆与自恋中。

“行了鸣哥,别在这儿缅怀你的土味青春啦,难道她找你是想跟你再续前缘?”我赶紧把鸣哥从青春回忆里拉出来,像他这种80后,最容易陷入回忆无法自拔。

鸣哥说续个屁的前缘,人家孩子都快上幼儿园了。

接下来,鸣哥给我详细讲了讲这件事。

鸣哥说他当时接到梁静电话的时候,非常吃惊,毕竟俩人已经好几年没联系过了。

电话接通,梁静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弟弟失踪了,你能帮帮我吗?

鸣哥说他本来还挺紧张,听到这句话,紧张感瞬间就消失了。他问梁静,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好端端的怎么就失踪了呢?

梁静告诉鸣哥,一年前, 她弟弟梁小伟从广州打工回来,说想去北京闯一闯,在家没呆几天,就一个人跑北京来了。

小伟今年25岁,毕业于一所普通的二本学校,专业是生物科学。毕业之后先跟两个同学一起去广州干了两年,期间换过不少工作,也没攒下什么钱,回家的时候身上就剩了三千块。

小伟脾气特倔,从来不跟家里说自己在外面的事情,一直都是报喜不报忧。

到北京没多久,就告诉父母自己找到一份销售的工作。

小伟父母基本每周都会给小伟打电话,刚开始小伟还会和父母聊一聊,后来总说自己工作忙,父母也没太在意,没曾想,三个月后,小伟突然就联系不上了,电话也一直关机。梁静怕小伟手机停机,每个月都会给他充话费。

虽然小伟父母报了警,可他们不知道小伟的具体住址和公司地址,所以警察也没辙。

梁静隔几天就给小伟发微信留言,说让他别做傻事,家里人都等着他。可小伟从来不回复,朋友圈也没有再更新过。

直到今年六月初的某一天,小伟终于在微信上给梁静回复:姐,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这句话发出去之后,小伟的微信便重新陷入了沉寂。

两天后,当梁静再给小伟发微信时,发现需要好友验证,她立马反应过来,小伟竟然把自己给删了。她赶紧看了看父母的微信,发现同样被小伟给删了好友。

这一下一家人彻底急坏了,但又没有办法,梁静这才想起在北京干私家侦探的鸣哥。

因为很多年没联系了,梁静也觉得有些尴尬,就在她犹豫要不要联系鸣哥的时候,吃惊地发现小伟竟然更新了朋友圈。

不过,这个朋友圈里的内容让她更加吃惊。

因为小伟发的是——成人保健品广告。

而且在两天之内更新了七八条这种成人保健品的广告,横看竖看都像是在做微商。广告语和配图都很劲爆,不像是小伟自己发的。如果不是小伟自己发的,那就是有人在用他的微信号。

这一下,梁静彻底坐不住了,终于鼓起勇气给鸣哥打了电话,来寻求鸣哥的帮助,最后还问鸣哥怎么收费。

通电话的时候,梁静和鸣哥其实都挺尴尬的。

鸣哥听完梁静说完之后也有点摸不着头脑:“钱的事先放一边,找人要紧,你有尝试加过小伟吗?”

“肯定加过啊,但他没有同意。”

“你申请加好友的时候是怎么说的?”鸣哥问她。

梁静回答:“我就问他为什么用我弟弟的微信号?我弟弟在哪里?”

鸣哥顿时非常无语,很明显这个号不是他弟弟在用,而且这个号的来源肯定也不正规,梁静这么一问,对方会通过才有鬼。

鸣哥跟梁静说:“这事儿我先帮你查着,你把你弟弟的微信号和照片给我发过来,有进展的话我会告诉你。”

见鸣哥答应下来,梁静连连表示感谢,紧接着把小伟的微信号发给了鸣哥。

鸣哥的张学友演唱会计划就这样泡汤了,作为一名资深“友缘人”,应该没有比这更沮丧的事了。没办法,谁让是初恋呢,这忙不帮不行啊。

鸣哥退完车票就来找我,一起商量这件事怎么解决。

我说这还不简单,既然她是卖东西,那咱就去买,伪装成急需这类保健品的,恩.....男人,这才能跟她接上线,消除她的戒心。

鸣哥先用微信搜索了小伟的微信号,发现对方的头像是个女孩,看起来还挺清纯,年龄也不大。鸣哥指着照片说:“应该是从网上扒的照片,说不准对面就是个抠脚大汉。现在这年头,谁都不能相信,特别是漂亮的女人。”

对方并没有把朋友圈设置成陌生人不可见,我们能看到她的前十条朋友圈动态,全都是成人保健品的广告。

什么“超长发挥,尽显男人本色”之类的广告,再配上一些保健品药物的图片。

猛男之背影

我仔细瞧了瞧,打趣鸣哥:“鸣哥,你说这些玩意真的这么有效果吗?要不你买两盒试试?”

鸣哥拍了拍自己的胸肌,“你鸣哥我还用得着这些东西?而且这东西一看就是骗人的,你以后也别乱吃。”

玩笑归玩笑,正事还是要办。

随后,鸣哥向对方发送了好友申请:我想了解一下你们的保健品,是真的有效果吗?

鸣哥发完之后跟我说:“干咱们这行,最重要的就是懂心理,能说会演,能动嘴解决的事决不动手。”

我说没错,不过,这好像也也没什么技术含量。当然,后面这话我只是在心里说说。

对方没有立刻通过,正好该吃午饭了,我懒得下楼,正好厨兴大发,问鸣哥要不要尝尝我做的蛋炒饭?

作为一个资深蛋炒饭控,我熟练掌握着十种蛋炒饭的制作方法,对自己的厨艺还是相当自信的。

鸣哥瞥了我一眼,说算了,还是点外卖吧。然后默默地打开饿了么,点了两份KFC。

KFC的送餐速度一流,半个小时内送达。我俩还没开吃,小伟的微信通过了鸣哥的好友申请,对方给鸣哥发了两个吐舌头的表情,然后说:你好。

我顿时乐了,“抠脚大汉强行卖萌,鸣哥你hold得住不?”

鸣哥一脸无所谓地说:“这都是小事儿。”

说完,鸣哥给对方回复:你好,我想了解了解你们的产品,能不能介绍一下?

鸣哥看我盯着他的手机屏幕,转过身,把手机背对着我,“接下来要少儿不宜了。”

“我靠,我又不是小孩。”

接下来就是一些成人之间的话题,鸣哥作为老江湖,果然是涉猎广泛,两性知识也很精通,跟对方聊起来那是一个滴水不漏。

对方说自己姓刘,让鸣哥叫她小刘。

小刘告诉鸣哥,她的产品都没有任何副作用,效果很不错,还给鸣哥看了一些客户反馈的聊天记录,总之就是一顿吹嘘。

聊了有十几分钟,鸣哥问小刘是厂家发货,还是个人发货?

小刘说她自己囤着一些货,厂家在浙江,她人就在北京,主要负责北京这边的市场,如果鸣哥需要的话,她当天就可以发货,隔天送达。

鸣哥说先买一盒试试看,如果有效果的话再来多买一些。

一盒保健品199元,鸣哥直接给小刘发了199元的红包。过了几分钟,小刘给鸣哥发来快递单号,顺丰次日达。

最后,小刘给鸣哥发了一句:谢谢哥哥照顾我的生意,祝你xingfu哦。

鸣哥收起手机,“搞定了,等快递到了,咱们根据寄件人的地址,再去找到她。”

“要是寄件人不写详细地址怎么办?”我问鸣哥。

“做微商和做淘宝一样,他们一般都会写详细的寄件地址,而且是快递员上门取件,不用太担心这个问题。”

快递地址是填的我家,第二天早上十点多,顺丰快递员敲门来送快递。

我没拆快递,看到单子上的确有详细地址,是位于通州区土桥附近的一个小区。我用手机拍了张快递单子的照片,发给鸣哥。

半个小时后,鸣哥开车接上我,我俩拿着快递直奔通州土桥。

没去成演唱会,在路上,鸣哥循环了整整七遍张学友的《一千个伤心的理由》。

一千个伤心的理由

土桥那边有很多小区,小刘住的地方位于一个比较老的小区里面,小区还挺大,一共有二十多栋楼,我和鸣哥转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小刘所在的单元楼。

老小区里的楼最高只有六层,没有电梯,小刘住在五楼。

下车之前,鸣哥拿出一身顺丰制服:“来,把这个穿上。”

我抱着衣服:“我靠,这么丑,鸣哥你怎么不穿?”

鸣哥一脸奸笑,“哈哈,你年轻,长得帅嘛,快快快。”

这也就是估摸这对方是个糙汉子,要真是个美女,鸣哥估计早就自己冲到前线了,他可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撩妹的机会。

我穿上这身衣服,感觉自己的九分的颜值瞬间被拉低了三分,直逼及格线。

我抱着快递爬上楼,鸣哥跟在我后边,站在楼梯下边。我上前敲了敲门,大喊了声“快递”。

很快,门打开了。

出乎意料,并不是想象中的抠脚大汉,竟然真的是个女生。只见她套着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下身穿着黑色短裤,踢着一双粉色的凉拖,梳着一个随意的马尾辫,竟然跟微信照片上一模一样,长得还真有点漂亮。

很明显,这个女生就是小刘。她用乌溜溜的大眼珠子上下扫视了我两秒钟,皱眉问:“有我的快递?”

我楞了一下,赶紧把手里的快递递给她。她接过去看了看,一脸疑惑,正准备开口,鸣哥两步跨上台阶,出现在门口,把小刘吓了一跳,身子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你们是谁?”

鸣哥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的聊天记录,递给小刘。

小刘接过手机看了看,很快,又把手机还给鸣哥,“是你?你到底想干嘛?”

鸣哥:“你别害怕,我们找你就是想问你一点事,你这个微信号应该不是你自己的吧?”

小刘没说话,一只胳膊用力想关门,鸣哥经验老道,提前把一只脚插在门口,她关不上门。鸣哥一个一米八的大汉俯视着一个瘦弱的小姑娘,不知道的,肯定以为我俩是坏人,幸好楼道里没人。

“你们不走的话我就报警了。”小刘双臂环胸,提高了嗓门。

鸣哥之前让梁静发了一些她和小伟的微信聊天截图,他把这些截图给小刘看了看,说:“你这个号之前是我一个朋友她弟弟的,她弟弟已经失踪半年了,我们找你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找到这个号的原主人。”

小刘看了聊天截图,听完鸣哥的话,捂着没什么弧度的胸口长舒了一口气:“我真的不认识你们说的这个人,这个号是总部公司下发给我的。”

事情讲清楚之后,交流起来就方便多了。我先把顺丰工作服给脱了下来,穿着太别扭。不过小刘还是没有请我们进门,就站在门口给我们讲了讲她是怎么得到小伟微信号的。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小刘做微商,专门卖成人保健品。有一个总公司,不过她加盟的时间也不长,不到三个月,业务还不错。公司为了让他们提高销售额,就买了一些微信号给他们,这些微信号里都有很多的好友,也算是扩大业务的一种手段吧。

不过,这个微信号是通过什么途径买来的,她的确是不知道。

我把鸣哥往后拉了拉,跟小刘说:“姑娘,人命关天的事儿,希望你能帮个忙,问问你们公司是通过什么途径得到这个号的?”

小刘想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说自己尽力。

鸣哥:“真的太感谢了,感谢,那有消息的话联系我就行,反正你也有我微信。”

临走时,鸣哥看我手里拿着没拆封的快递,说这玩意儿又没用,你还拿着干啥?就留这儿吧。

小刘笑着说:“你们拿着吧,是真的有效果。“

我特尴尬,趁鸣哥不注意,把快递塞给他,然后快速跑下楼梯。

“我特么也用不着啊......”身后传来鸣哥的声音。

回去之后,我和鸣哥也没闲着,我俩去网上查了很多关于微信号交易的消息。

这一查,我和鸣哥直接就惊呆了。之前只听说过有人收购微信号,没想到现在微信号交易已经形成了产业链,很多人就靠倒卖微信号来牟取暴利。

我卧底了几个QQ的微信号交易群,的确让我大开眼界,这些人买来微信号,用途多种多样,微商只是其中一种

微信交易qq群

每个微信号根据好友数量,申请年限,有不同的价位,就像商品一样,明码标价。

让我感触最深,最无法理解的,还是那些为了区区几百块钱就把自己用了几年的微信号卖掉的人。

在家里等了两天,小刘那边也没有消息。鸣哥问我:“咱俩不会被小刘给骗了吧,我总觉得那小丫头片子不靠谱。”

话刚说完,小刘就给鸣哥发来微信。

小刘告诉我们,她联系了公司里的朋友,朋友告诉她,这些微信号是从北京一家专门做微信号交易的公司买来的。

随后,小刘把这家公司的信息和地址发到了鸣哥手机上。

巧的是,这家公司也位于通州区,距离小刘家还挺近。

第二天早上,我和鸣哥根据地址找到了这家公司。这家公司位于一栋小型写字楼里面,公司很小,二十平左右,里面有六个工位,一共就坐着五个人,三男两女。

我和鸣哥没有直接进去,站在门外往里瞄了一会儿,里面的员工看起来也不怎么忙,都在看手机。

就在我和鸣哥站在电梯口商量该怎么办的时候,一男一女从公司里面走出来,手里还提着两个纸袋,里面好像装着一些传单。

他俩准备下电梯,我和鸣哥跟这俩人进了电梯,鸣哥跟俩人搭话,问他们是出去发传单吗?

这俩人年龄看起来都不大,也就二十出头,有股学生气,应该是刚毕业没多久,男生脸上还冒着一片油滋滋的青春痘。

女生接鸣哥的话,说是公司让他俩出去发传单。

鸣哥问能不能给他一张看看?

女生说可以,然后从纸袋里抽出两张,给了我和鸣哥一人一张。

传单上写的很明白,回收微信号,一个一百元,比我在网上了解的还低,估计这一个微信号,他们转个手就能翻倍。

微信号传单,价格超低

鸣哥跟他们简单聊了几句,这俩人也没什么戒心,就告诉鸣哥,他们一般就是去马驹桥那边发传单,那里劳务工人多,卖微信号的人挺多。

听到小姑娘这么一说,我和鸣哥顿时眼前一亮,对视一眼,觉得这个地方有戏。

这次我和鸣哥也懒得再搞跟踪,鸣哥跟这俩人说:“太巧了,我们也正好要去马驹桥,我开车带你们一起过去吧。”

这大热天儿,有免费的顺风车,俩人自然是求之不得。

马驹桥这地方挺偏的,从写字楼出来,开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到。

鸣哥把车停到路边,俩人指了指对面路口的一家网吧,说:“那个阿威网吧下面就是劳务工人的聚集地。”

马驹桥某知名网吧

我们一起步行过去,看到的确有很多人聚在一起,要么坐在路边抽烟玩手机,严么三五成群的玩牌,还有的直接躺在地上睡大觉。

那个姑娘和小伙一过去就开始发传单,一群劳务工人瞬间涌过去拿,人手一张。

还真有人现场就把自己的手机号给买了。不过大部分人都只是观望,说自己的隐私都在微信里面,觉得这是诈骗,很多农民工的警惕性都挺强。

俩人沿着人行道走过去,一边发着传单,一边给劳务工人解释,说可以把微信号卖给他们,把手机和银行卡都解绑,自己再去申请一个。

附近有不少超市和饭店,我走到网吧入口的超市里面,超市老板是个五十来岁的大妈,我买了两瓶水,跟老板闲聊起来?

“阿姨,这边活儿好不好等?”

大妈是个东北人,她用毛巾擦了擦汗,“活儿是挺多的,就是太累的他们都不愿意干,大部分人就在这坐一天。”

“其实生活也不容易啊。”我有点感叹。

“是不容易,但是年纪轻轻赚钱总比俺们容易,你看那边。”大妈给我指了一个方向,有几个人坐在树底下打牌,“你瞅瞅,那些个小伙子,二三十岁,年纪轻轻的,就在这儿混日子,他们爸妈要是知道他们这个样子,指不定多难受呢。”

“这些人就只干日结的工作,太累的还不去,挣个一百多块钱,就去楼上的网吧上网,有钱就去旅馆睡,没钱就睡网吧大街。”

听了大妈的话,我脑子里瞬间出现“三和大神”这四个字。

我靠,这不就是三和大神嘛?不,应该说是马驹桥大神。

“走,咱去楼上网吧看看。”鸣哥从后面拍了拍我。

网吧在二楼,我俩一进网吧,浓烈的烟味扑鼻而来,混合着汗臭味,堪比化学武器。电脑桌上满是烟灰和食物残渣,男厕和女厕的门都敞开,隐约还能看见有人在蹲坑。

网吧里就两种人,打游戏和睡觉的,而且全是男的,一个女生都没有。

网吧的卫生极差,我和鸣哥转了一圈,发现几个疑似大神的人物,穿的衣服很脏,蜷缩在椅子上睡觉。

熟睡与酣战中的大神

我看着这几个睡觉的哥们像是大神,本来打算问他们一点事情,不过叫了半天都没叫醒,睡得太死,最后只能放弃。

从网吧出来之后,鸣哥说:“咱分头行动吧,问问有没有人见过小伟,我总觉得他应该在这个地方。”

鸣哥去路边向那些工人去打听,我去附近的小旅馆打听。

从网吧往北走,是一大片居民民区,胡同里有很多小旅馆,大多是床位,一间屋里摆满上下铺,一个床位的价格是十五到二十元一天,提供免费wifi,可以洗冷水澡。

位于一线天中的小旅馆

我找了四五家,把小伟的照片给这些旅馆老板看,都说没有见过梁小伟。

随后,我发现往深处走,还有一条商业街,饭馆,发廊之类的店都在这里。大热天,小街上没几个人。

过了十几分钟,鸣哥给我打来电话,说他那边有线索了,他现在就在网吧门口的超市,让我过去。

等我赶过去的时候,看到鸣哥正坐在台阶,跟一个长发小伙一起抽烟。

小伙长发及肩,胡须茂密,长得挺古风,深眼窝,高鼻梁。穿着一件油光发亮的黑色长衫,脚上踢着一双帆布鞋,牛仔裤耷拉在胯部,露出一截黄色的内裤。

这绝对是大神!

我走过去蹲在鸣哥旁边,鸣哥指了指长发小伙,说:“这哥们儿说他认识小伟,小伟的确是在这边待过一段时间,一个多月吧,平时做做日结的工作,一周前刚离开这里。”

“去哪了?”

鸣哥:“不知道。”

“那咱现在怎么办?”

鸣哥说没办法,北京这么大,要找一个人实在是太难了,跟特么大海捞针一样,不过好的一点是,至少可以确定小伟是安全的,可能还在北京的某个角落游荡,北京这地方是饿不死人的。就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他沦落为“大神”。

鸣哥还想跟长发小伙聊一聊,但是长发小伙好像特别不愿意说起自己的事情,一直低头抽烟,我看他年纪跟我差不多,心里也挺难受。

最后,我和鸣哥请他吃了顿饺子。

吃完之后,我问他想不想找一份长期工作?

他摇摇头,说现在这样挺好的,无忧无虑,虽然没钱,不过没那么多烦心事,没有压力,很轻松。

临走时,我给了他一百块钱,把自己的手机号留给了他,说以后如果想找我聊天,可以给我打电话。

回来的路上,鸣哥问我为什么要给长发小伙钱,还给他留电话?

“我猜测他是个大学生,是个有故事的人。”

鸣哥:“你怎么看出来的?”

真相只有一个——请叫我金柯南

“吃饭的时候,我观察他的右手,中指有些侧弯,这是长期握笔书写造成的。他近视也挺严重的,我刚才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一直眯着眼看我。还有,他说话的时候不带脏字,而且头脑很清晰,话不多,但是语速很快。他还不愿意给我们讲太多自己的事情,说明他自尊心很强,所以我觉得他应该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可以啊,大侦探。”

“900多集柯南和福尔摩斯全集可不是白看的。”

后来我和鸣哥继续找了三天,依然没有找到小伟,不过却看到了更多像长发小伙一样的大神。他们那种虚无的状态,让我觉得有种无力感。

实在是找不到了,三天后,鸣哥给梁静打了电话,把情况讲了讲。梁静在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钟,说很感谢鸣哥能帮她找人,虽然没找到,不过能确定现在小伟没事,也算是个好消息。

鸣哥无奈的挂断了电话。

之前我就在网上看过NHK拍的三和大神纪录片,三和大神是一群对生活丧失了希望的人,在三和,他们不用考虑人生的烦恼,过一天是一天。虽然听起来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生活态度,不过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他们也的确是不堪生活的压力。

小伟没有找到,虽然这事我们的确是尽力了,不过鸣哥还是挺失落的,成天心不在焉。

为了让鸣哥开心起来,我拉着他连喝了两天酒,陪他熬夜看了几天的世界杯,才把他给陪开心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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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7-7 11:2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百子湾女模告诉我,晚上有人在她家门口放低温蜡烛丨冒牌真探011

 真是脸叔 故事研究室  2018-07-07

*【故事研究室】刊发的都是基于事实的半虚构故事

《冒牌真探》是警校肄业生金宇开设的故事专栏,记录他和学长鸣哥的私家侦探经历。私家侦探原本是隐秘而严肃的职业,但这两人半路出家,总会发生一些啼笑皆非的事。

大家好,我是脸叔。

今天能更新,主要是周四的推文《15岁少女被碎尸,背后的校园黑幕令人悚然 | 非正常死亡003》叔粉给了巨额打赏,让叔一口气买了两份小龙虾!不过叔一口没吃,全投喂金宇了。他非常满意,和鸣哥分享了小龙虾,乖乖交出了稿子。

至于为什么金宇会在家和鸣哥分享小龙虾呢?呵,他们同居合租了。

上次讲到我和鸣哥去马驹桥调查一起失踪案,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星期,最后人还没找到。鸣哥丧到没朋友,于是我陪他连喝了好几天酒。

鸣哥这人有个毛病,只要一喝酒,立马变话痨。

那天我俩一起喝酒时,他说我租的房子一月四千多太贵了,非要让我把房子退了,跟他一起合租,说这样能省不少钱。

我说我这都住一年多,早就习惯了。

鸣哥一听还跟我急了眼,说我不懂得节约。我看他喝得有点多,就没跟他计较,应付着说没问题,都听他的。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鸣哥直接跑来我住的地方要帮我搬家。

他这才告诉我,原来他那边租的房子到期了。最近他刚找了一个两居室,还是在管庄附近,月租五千六,价格跟他之前住的一居室差不多。

“你这边房子一个月四千五,太贵了。我那边一个月五千六,我付三千,你付两千六,咱俩合租多划算,而且以后咱哥俩喝酒办案都很方便,你说对不对?”鸣哥一边说,一边还掏出手机,在计算器上加加减减。

就这样,我稀里糊涂跟鸣哥合租了。

不过房子的确不错,两室一厅,六十多平,家具齐全,屋里也挺干净。

最让我满意的是,楼下有好几家烧烤摊和大排档,一到晚上特热闹,站在六楼阳台都能闻到小龙虾和烤肉的味道。

搬家忙活了两天,真累得够呛。鸣哥倒是精力旺盛,天天晚上雷打不动地去Bar撩妹。本来鸣哥叫我一起去,我说算了吧,撩妹和相亲一样,都特费劲,还不如在家打打游戏,看两集柯南。

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

6月26号,早上九点多,我睡得正香,鸣哥推开我卧室的门,喊我出去吃饭。

我迷迷糊糊走到客厅一看,桌子上放着一份KFC早餐和一杯星巴克咖啡。当时我心里那个感动,千言万语就汇成一句话:“鸣哥,给力!”

比便利店的包子好吃多了


等我吃饱喝足,鸣哥才露出了真面目。


“金宇,吃饱了没?吃饱了跟哥出去办个事儿。”鸣哥站在旁边不怀好意地看着我。


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早餐。

我说你有啥事就直说呗,还跟我客套?

鸣哥嘿嘿笑了笑,“走吧,路上再跟你详聊。”

上车之后,鸣哥才告诉我,原来,他最近在酒吧里认识了一个叫做Lucy的女孩儿。

用鸣哥的话说,就是:遇见她,初恋一般的感觉。

鸣哥给我看了他和Lucy在酒吧里的合照,Lucy穿着一身白色齐膝短裙,黑色长发从左肩披至高耸的胸前,两条白嫩手臂就像两根洁白的莲藕,左手摆一个剪刀手poss,右臂勾在鸣哥的脖子上,在鸣哥下巴比着一个“八”。

Lucy长得特别白,是不施粉黛的那种白,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脸型跟鸣哥的初恋梁静很像,都是小圆脸儿,而且胶原蛋白很足,一看就是原装的。

清纯卡哇伊美女,绝对是鸣哥喜欢的类型。

遇到这种妹子,鸣哥的抵抗力瞬间清零。

Lucy告诉鸣哥,自己是做淘宝模特的,工作时间不固定,有时候特别忙,有时候又很闲,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来静吧喝两杯酒。

鸣哥也告诉了Lucy自己的职业,毕竟私家侦探听起来还是蛮酷的,一般人都不了解这个职业,所以有很大的吹嘘空间。

Lucy知道鸣哥是私家侦探之后,特别惊讶,问鸣哥是不是跟福尔摩斯一样?鸣哥也不害臊,说差不多吧,然后天花乱坠地吹了一顿,还添油加醋地讲了几个案子,听得Lucy跟坐过山车似的,连呼刺激,还嚷嚷着下次要跟鸣哥一起去破案,鸣哥自然是拍着胸脯说没问题。

没想到,过了两天,还真出现了一个案子,而且就发生在Lucy自己身上。

★★★

Lucy告诉鸣哥,这两天总有人骚扰她,半夜三更去敲她家的门,吓得她根本不敢开门。25号晚上有个男人敲门都把邻居给惊动了,那个男人在门外骂她贱货什么的,总之就是特别难听。临走时,男人还在她家门口点了几支蜡烛。

大半夜自己家门口被人点蜡烛,想想就慎得慌。

等男人离开之后,Lucy才敢悄悄打开门,蹲在地上,发现,竟然是几支低温蜡烛。

低温蜡烛——情趣用品的一种


所以,Lucy半夜给鸣哥发微信求助,鸣哥早上起来看到微信,立马出门帮我买了份早餐,成功把我给坑了过来。

很明显,又是一单没有收益的活儿。鸣哥这人平时特抠,但一碰到漂亮的女孩子就变得特别大方,估计在酒吧里没少请女孩子喝酒,认真秉承重色轻友的一贯作风。

不过说实话,听鸣哥讲完,我对这事儿还挺感兴趣。

Lucy住在百子湾沿海·赛洛城小区,我和鸣哥从管庄出发,路上有点堵,开了二十多分钟才到。

沿海赛洛城有很多园区,好多老园区都没有门禁,可以随意进出。

北京朝阳区百子湾


Lucy给鸣哥发了定位,鸣哥把车停在路边,我俩在路边等了将近五分钟,才看到Lucy从小区门口走了出来。

虽然我没见过Lucy,不过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本人跟照片上一样漂亮,这年头,拍照不P图的女生不多了。

Lucy穿着一件米黄色的吊带裙,露出半截纤细的小腿。发梢有点湿,显然是刚洗过澡,下楼之前还化了淡妆,嘴唇上涂着粉色唇膏,描了眉,左边画得要比右边稍微长一点。

果然,女人,在外面要时刻保持精致。

“这是我的助手,金宇。这是Lucy。”鸣哥给我俩介绍的时候还特意强调我是他的助手。

“Hello,金宇。”Lucy冲我摆摆手,声音有点嗲。

我冲她笑了笑:“你好。”

Lucy住在十六楼,是个一居室,朝东,大概三十平左右,走进屋子里,一股香水的味道扑鼻而来。

房间里布置的十分温馨,中间是一张绿色的简约小沙发,阳台放着一个榻榻米,双人床是全粉色,床头还放着两个50公分高的小猪佩奇,满满的少女心。

小猪佩奇,社会Lucy


Lucy指了指沙发,让我们随便坐,然后转身去冰箱给我俩拿了两罐可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小沙发只能坐下两个人,Lucy挤坐在鸣哥旁边。

“鸣哥,你可算来了,前两天晚上可真是吓死我了。”Lucy轻挽着鸣哥的胳膊。

鸣哥:“没事,Lucy,具体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们仔细说说。”

Lucy捂着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就是前天和昨天的晚上,大概十二点左右的时候,有人来敲我家的门,我问他是谁,要干嘛?他竟然说是我让他来的,还反问我为什么不给他开门?”

我觉得这事有点意思,就问Lucy这俩人是同一个人吗?

Lucy摇头说不是,前天晚上是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昨天晚上那个人个子不高,但是长得很壮。

“大半夜的,我肯定不敢开门啊,前天晚上那个男的敲了一会儿门,见我不开门,他就走了。昨天晚上那个人敲得可凶了,邻居都被吵醒了,邻居还以为我跟那个男的认识,说以后再这样就要投诉我,让我搬走,你说我冤不冤啊。”Lucy噘起嘴,一脸委屈,还带着哭腔。

鸣哥拍了拍Lucy的后背:“没事,别怕,我肯定帮你解决这个事情。”

“前天那个男的不是还在你家门口点低温蜡烛了吗?”我问Lucy。

“对对对,真的太恶心了,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蜡烛呢?”

Lucy:“我早上给扔楼下垃圾桶了。”

“这样啊。”我大概分析了一下,转头跟鸣哥说:“鸣哥,Lucy不认识这两个人,但他们却知道Lucy的地址,还说是Lucy叫他们来的,并且带着低温蜡烛这玩意儿。很明显就是有人故意假装Lucy,然后把这些人约到Lucy家,对她进行骚扰。”

鸣哥点点头,说没错,这个假装Lucy的人极有可能是Lucy认识的人。

“Lucy,你平时有没有什么仇人,或者,最近跟谁闹过矛盾?”

Lucy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跟谁闹过矛盾。

之前上楼的时候,我就观察过,发现楼道里面并没有摄像头,所以暂时是找不到这两个半夜敲门的男人。

我跟鸣哥说两晚来敲门的都不是同一个人,那今天也有可能还会再来。

鸣哥点头同意,然后跟Lucy说:“这样吧,今晚我俩就在楼底下等着,如果有人来骚扰你,我俩就上来把那人抓住,问个清楚。”

Lucy高兴得跳起来亲鸣哥一口。

中午的时候,Lucy说要请我们吃饭,问我们想吃什么,鸣哥不想让Lucy太破费,说楼下那家麻辣烫就挺好的,他特喜欢吃麻辣烫。

于是,三个人组团去吃麻辣烫,在选食材的时候,Lucy只是挑了一些青菜和土豆,没有选肉食,鸣哥看到,就问她怎么光吃青菜?

Lucy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减肥嘛,干我们这行,必须要保持身材,严格控制卡路里和碳水化合物的摄入,什么都不能吃,很辛苦的。”

作为一个不喜欢吃麻辣烫的人,我感觉所有的麻辣烫味道都差不多,除了辣还是辣。

吃完之后,我和鸣哥开车先回了我俩住的地方。

等到晚上九点的时候,我俩又开车来到Lucy家。

在Lucy家待到十点多,我跟鸣哥说你不用下去了,在楼上陪着Lucy就行。我去楼下车里,如果人到了,就给我发微信,到时候上下夹击,保管那人插翅难逃。

鸣哥点点头,给了我一个“懂事儿”的眼神。

我出门之后就给鸣哥发了条微信:两顿小龙虾。

★★★

晚上百子湾这边挺热闹的,路口还有几个小食摊。早就听说百子湾这边有不少野模,也算是看到一些,的确有好几个大长腿美女被豪车给接走了,夜生活是属于她们的,我们只是在夜里干活。

我一坐进车里就开始犯困,从十点多硬撑到到凌晨一点多,眼皮都已经开始打架了,这时鸣哥给我发来微信:有人开始敲门了,快上来。

收到微信,我赶紧上楼。

电梯蛮快的,我还没出电梯就听到一个男人的叫骂声。

声控灯一直亮着,我转了个小弯走到楼道里,看到一个个子跟我差不多的光头,体格挺壮,估摸着得有一百七八,正使劲拍着门。

我走到光头身后,他听到脚步声,突然转头看着我,愣了两秒,显然也是被吓了一跳。他还没反应过来,鸣哥就打开门冲了出来。

“砰”的一声,鸣哥利用体重优势把光头撞在墙上。

鸣哥死死地把光头给摁在墙角,我也过去摁住他一只胳膊,光头力气的确很大,一直在使劲挣扎,嘴里还骂骂咧咧。

虽然光头力气不小,不过鸣哥作为健身达人,又是警校出身,收拾一个光头自然不在话下,直接对着光头的肚子给他来了个膝撞。

瞬间,光头被K.O,立马认了怂。

光头蹲在地上举手求饶:“大哥大哥,有话好说,咱别动手。”

我和鸣哥把他堵在楼道里,鸣哥给自己点了一根黄鹤楼,“说吧,为啥要半夜敲人家女孩子的门?”

光头一脸委屈,“是她叫我来的,我花一个多小时,大老远跑过来,这不是耍我玩吗?”

“你是不是搞错地址了?”我问光头。

光头摇头说没错,就是这里,“我看到她在贴吧上发帖,她说可以约,让我来她家,然后就把地址发给我了,让我十二点半到这里,不信你看。”

光头拿出手机,点开贴吧,翻出一个帖子给我们看。

这个帖子是在寂寞吧发的,标题很简单“有北京的吗?”

深夜中的寂寞吧,有多少欲望男女


我仔细一看,发现帖子里面放了十几张街拍照,而这十几张照片都是同一个人——Lucy。

里面的文字内容也很简单,就是问有没有在北京的男生,可以一起玩耍之类的。很明显,这就是个约P帖。

这个帖子一看就是有人假冒Lucy发的,里面的十几张照片几乎都是中远景,而且从拍摄的角度看,应该都是偷拍。这个人的摄影技巧很好,拍出来的照片效果不错,很自然。

我用自己的手机找到这个帖子,然后把照片保存了下来,这些照片一看就不像是用手机拍的,镜头明显有拉伸,从背景虚化的程度来说,至少是单反4.0以上的大光圈才行。

鸣哥骂道:“这特么是有多大仇多大恨,又是偷拍,又是发约p帖骚扰别人,真给男人丢脸。”

我问光头:“你们加微信了吗,还是通过贴吧私信联系?”

光头摇头说:“我说加微信,她没同意,就在私信里面聊的。”

光头说完之后,给我们看了她和这个假Lucy的私信聊天记录。俩人就是聊骚,互诉寂寞之苦,甚至这个假Lucy还说自己是个M,喜欢粗暴一点。就这样,俩人一拍即合,假Lucy给光头男发了地址,让光头今天晚上12点半过来。

这也就解释了,昨天晚上那个男的为什么会在Lucy家门口放低温蜡烛。很明显,跟光头男一样,也是被假Lucy给骗过来的,而且还是自带“刑具”。

根据现在的情况分析,这个假冒Lucy的人应该是Lucy身边认识的人,不然怎么会清楚Lucy的家庭住址。

我跟光头男解释了一下这件事,说这个人发帖的人根本不是Lucy本人,他被骗了。

光头男也挺气愤。

我问他给那个假Lucy发私信,就说自己到了,看对方怎么说?

光头男按我说的给假Lucy发了私信,等了十几分钟,对方没有回复,消息一直显示未读。

我准备自己给假Lucy发私信试试看,刚点开她的主页,发现那个帖子竟然已经被她自己给删除了。

被发现了!

★★★

一瞬间,我生出一种被监视着的感觉。不过之前早就在楼道和Lucy家里检查过,绝对没有摄像头和窃听器,这就奇怪了。

鸣哥说:“这个人一定认识Lucy,让他走吧,我觉得咱们还是得问问Lucy,是不是惹到了什么人?”

虽然光头大半夜来骚扰Lucy,不过看在他也是被骗的份上,我和鸣哥让他离开了,估计这次也能让他长个教训。

Lucy一直待在家里不敢出来,我和鸣哥进去之后,把详细情况跟她说了一遍,让她仔细回想一下,最近或者之前有没有的罪过什么人?

Lucy这次真的被吓到了,蜷缩在沙发上,把头埋在双腿中间,我和鸣哥没有打扰她,让她自己去努力回想。

过了大概有十分钟,Lucy突然从沙发上跳起来,“我想起来了!”

“你说那几张照片是专业相机拍的对不对?”

我说没错。

“一定是他,一定是那个姓赵的摄影师!”

Lucy神情激动,鸣哥让她别着急,慢慢说。

“我不是做模特嘛,前段时间,大概半个月之前吧,我去通州拍照片,当时给我拍照片的是一个姓赵的摄影师,拍照的时候一直对我动手动脚。拍完之后还想约我,我当然是没同意。然后他就缠了我好几天,天天给我发微信,我一生气就骂了他几句,把他拉黑删除了。”

鸣哥骂了句人渣,“不过他怎么知道你住在哪儿?”

“之前我跟他一起去淘宝商家那里拍片,拍完之后淘宝老板说会给我寄一份样片。为了省事,老板直接就把我的地址告诉了摄影师,让摄影师给我寄来样品。”

这样就说得通了,姓赵的摄影师一开始就知道Lucy的具体住址,然后利用Lucy的个人信息在网上发布了约P贴,找人来骚扰Lucy。

我问Lucy能不能联系到这个摄影师,Lucy说她也没记摄影师的微信号,不过跟她合作的淘宝商家那里一定会有这个摄影师的联系方式。

鸣哥让我把从贴吧保存下来的那几张偷拍照片发给他,说把照片发给玩高科技的周哥看看,应该能分析出这个牌照所用的相机品牌型号。

第二天中午,Lucy说她这边已经得到了那个摄影师的微信和电话,问鸣哥接下来怎么办。

鸣哥让Lucy把摄影师的微信和手机号发到自己的手机上,然后鸣哥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美女微信号。

鸣哥有两个微信号,一个是平时自己用,另一个是在工作需要的时候才用,这个号可男可女,朋友圈的内容也是根据需要进行改动。

鸣哥把这个工作微信号设置成女性,换了个头像,然后找了几张美女图片发了个朋友圈,并且把朋友圈设置成了最近三天,然后用这个号去加想赵的摄影师。

好友申请发送不到一分钟,赵姓摄影师就通过了鸣哥的好友申请。

接下来的步骤很简单,鸣哥说自己是朋友介绍的,想拍一组私房照,问摄影师什么价位,什么时候有时间等等。

姓赵的摄影师给了一个行业内“很低”的价格,说明天就有时间,还推荐了好几个地点,都是一些酒店里面。

最后,鸣哥和姓赵的摄影师约好明天早上十点在青年路一家酒店见面。

等到下午三点多,鸣哥的朋友周哥发来消息,说照片的信息已经分析出来,是佳能5D4单反相机拍的,不过因为不是第一手原图,所以看不出来拍摄时间。

佳能5D4是较为专业的单反相机,拍人像特别好看,很多影楼都用这种,售价两万多,一般的业余爱好者不会买这么贵的相机。

第二天早上,我和鸣哥开车接上Lucy,一起前往和赵姓摄影师约好的酒店。

酒店是赵姓摄影师提前订的,他把房号发给了鸣哥。到酒店之后,我们找到位于六楼的房间,然后让Lucy戴着帽子去敲门。

门一打开,鸣哥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我在后面迅速把门反锁。

姓赵的摄影师个头不高,不到一米七,非常瘦,穿着黑色T恤和黑色短裤,露出两条大毛腿,尖嘴猴腮,还绑着小辫子,一脸猥琐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鸣哥跟提溜小鸡似的,把姓赵的给扔到床上。姓赵的直接就懵了,等他看到Lucy摘下帽子,才回过神来。

“这什么情况,你怎么也在这?”姓赵的指着Lucy。

鸣哥坐到赵姓摄影师旁边,点了一根烟,“行了,说说吧,为什么要干这种缺德事?”

“说什么?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意思?”

我看到他的相机包在桌子放着,就去打开包,把相机翻了出来一看,一看机型,正是佳能5D4。

佳能5D4全画幅单反


我说:“还不承认,跟踪Lucy,偷拍,发约P贴。”

“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鸣哥跟我说你直接打开相机看看,找到照片他就不嘴硬了。

我打开相机,发现相机里的照片非常多,翻了有五六分钟,却没有发现Lucy的照片,就问姓赵的:“把内存卡换了对吧?你别嘴硬。”

说完,我转头问Lucy:“那些贴吧里的照片,你能根据穿的衣服想起来是哪天吗?”

Lucy:“你给我看看那几张照片,我对比一下我手机里的自拍照。”

我打开手机相册,把手机递给Lucy。

Lucy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跟我从贴吧保存下来的照片进行对比,过了没两分钟,Lucy就激动的说:“我知道了,这十几张照片是16号、18号、20号、21号这四天拍的。”

我还没说话,姓赵的就尖叫起来:“真跟我没关系,我20号和21号这两天都约了人拍东西,不信你们可以去问。”

我和鸣哥都开始觉得不太对劲,就问他这两天在什么地方?

姓赵的说:“这两天我去朋友的影楼帮他拍婚纱照,不信你去我包里拿另外一张内存,那里面是我拍的照片。”

我正准备去翻他的包,Lucy突然一惊一乍的说:“这些照片都是在百子湾附近拍的,20号这两张是我下午五点多出门,准备跟闺蜜吃饭的时候,21号的照片是我早上十点多出门的时候。”

Lucy说完,我就感觉坏了,可能真跟姓赵的没什么关系,不过我还是从他包里找到内存卡,把内存卡插进相机后,还真的在里面看到很多婚纱照。

时间撞了!

21号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姓赵的的确还在拍照片,内存卡里的照片上都有时间显示。

鸣哥特别鸡贼,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拉着Lucy窜出房间。姓赵的摄影师直愣愣的看着我,我把相机还给他,说以后少干点缺德事儿,然后也迅速撤离房间。

估计姓赵的已经在心里把我们骂死了。

★★★

我和鸣哥,还有Lucy,三个人又开车回到百子湾,路上的时候,我反复地看从贴吧上保存的照片,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回到Lucy家之后,我让她仔细的看这些照片,去回忆这些照片的时间地点,包括那天去做什么事情,尽可能的详细一些。

Lucy就在我和鸣哥的监视下,硬生生盯着这些照片看了一个多小时,眼睛都给看红了,然后写了一整张纸,把她能想到的信息都写了进去。

我拿起这种纸看了不到两分钟就发现一个问题,这些照片全部都是在百子湾附近拍的,而且都是Lucy从家里出来的时候,17和19号这两天,Lucy没有出门,所有没有这两天的照片。

瞬间,一个猜测出现在我的脑子里——这个偷拍者就住在附近!

我跟鸣哥和Lucy说:“这个人一定住在Lucy家附近。”

他俩同时问为什么?

“你们看,这个人很清楚Lucy的作息,每张照片都是Lucy出门时拍的,而且照片还都是在百子湾,说明他一直都在监视Lucy,能做到这些的,我估计只有邻居,不然谁能知道Lucy什么时候出门?”

“邻居?不可能。”Lucy立马否定。“这层楼加上我一共就四户,对面是一对七十多岁的老夫妻,旁边是一家五口,老两口成天看孩子,夫妻每天上班。另一户是一对小情侣,也都是上班族,根本没有时间偷拍啊。”

“这么一说,也对啊。”鸣哥挠着头在屋里走来走去。

这一下我也搞不懂了,有嫌疑的人全都排除了。

真相只有一个——请叫我金柯南

这时,鸣哥突然站在阳台窗口冲我招手说:“金宇你过来看看。”

我走过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对面有一栋楼,跟我们现在的这栋隔得不算远,但是肉眼根本看不清对面。

我瞬间就明白了鸣哥的意思,拿个望远镜,可不就把这边看的一清二楚嘛。而且Lucy家是个开间。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那天他突然把帖子给删了,肯定是发现了我们。

那天我和鸣哥在Lucy家的时候已经引起了对面偷窥狂的怀疑,等到晚上十二点多光头男来赴约之后,鸣哥从房间里冲出来,这些都被偷窥狂看在眼里,所以他就确定了我们在帮Lucy解决这件事,他害怕自己暴露,当机立断,立马就删了帖子。

“我靠,绝对是对面,没跑。”

绕了一圈,竟然忽略了这个线索。

我说那接下来就好办了,咱们将计就计,既然对面想偷窥,那我们就让他看个够。

我和鸣哥肯定已经暴露了,所以我们不能出场。

于是我俩一商量,决定让Lucy自己观察对面楼的情况。

我跟Lucy说:“像这种偷窥狂,在偷窥的时候一定是喜欢躲在暗中,不希望自己被别人看到。偷窥者最得意的心理:我知道你的一切,而你们对一无所知。”

简而言之,偷窥者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偷窥时会把自己尽可能地隐藏起来。 

黑夜中的偷窥狂魔


跟Lucy讲明白之后,我跟鸣哥就撤了。

即使他在暗中,我们照样能把他找出来。

接下来三天,我和鸣哥一直待在家里等消息。

直到第三天晚上十一点多,Lucy给鸣哥发微信,说她已经大概确定了,是位于对面17楼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几乎每天晚上九点多就会熄掉灯。昨天她回家故意没有开灯,发现对面亮着灯。她一开灯没多久,对面那个房间灯就熄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我和鸣哥赶到百子湾。

先去对面楼里踩了点,确定了1705房的位置。

★★★

等到中午的时候,鸣哥从车里给我拿了一套饿了么外卖制服,又从楼下的山西面馆打包了一份炒面,让我提着炒面充当外卖员。

上楼之后,鸣哥站在电梯拐角,我去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儿,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开了门。他一开门,一股酸臭味就扑鼻而来,差点把我熏晕。男人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两眼泛红,脸色蜡黄,感觉像是营养不良。

“是郭先生吗?”我问他。

那人摇了摇头,“送错了吧。”

我偷瞄了一眼,感觉里面有隔断,那说明这是合租房,于是就问他:“地址没错啊,是不是你室友订的?”

“没有姓郭的,肯定是送错了。”

他话刚说完,我还没反应过来,鸣哥就直接冲了进去,把这人给撞倒在地上。我迅速把门关上,明哥摁着那人,让我去房间里检查一下。

我走到客厅里,发现有一扇房门是开的,进去一看,房间乱得跟猪窝一样,连个落脚地都没有。地上的掉落的头发肉眼可见,这可能是我这辈子见过最脏的房间,房间里还弥漫着一股食物腐臭和汗臭味。

房间拉着窗帘,我打开灯,一眼就看到窗户旁边架着的望远镜。床对面,竟然贴着满满一墙的照片,全部都是偷拍女性的照片,除了街拍,还有的大量的裙底照。我还在这些照片里面找到了Lucy的照片,大概有四五十张。

我当时直接就惊呆了,真特么变态!

而且这些照片拍得挺专业,构图用光都很不错,说明这人有相当的摄影功底。我想不明白,有这门手艺为什么不去好好工作,要干这些龌龊事?

那人被鸣哥控制着,大喊大叫,说我们私闯民宅。鸣哥的火气也上来了,说你喊个屁,然后直接给了那人一个大耳瓜子。

紧接着,我在他的电脑桌上找到了一台佳能5D4。

证据充足,我直接打电话报了警,对付这种人的最好办法,就是送他去警察局。

等警察的时候,鸣哥让Lucy也上楼过来。

Lucy一进门,看到被鸣哥摁在地上的偷窥男,惊呼一声:“是你!”。

看样子,Lucy竟然认识这个偷窥男,我就问她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Lucy拍着胸口缓了半天,才慢慢把她跟这个偷窥狂的事情讲明白。

原来,这个人也是个摄影师,在行业里也算小有名气,不少人都喜欢找他拍私房照。一年前Lucy约他拍私房照,没想到这个人在拍照的时候动手动脚,想侵犯Lucy,还好Lucy挣脱后报了警。

最后,这个摄影师所在的公司出面跟Lucy商量,赔了Lucy一笔钱,摄影师被判了七个月,同时摄影师也被公司解雇,从此在行业里名誉扫地。

Lucy这么一说,我和鸣哥瞬间就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一场赤裸裸的报复,来自一个变态的报复。

鸣哥忍不住往偷窥男身上吐了一口,“呸,变态!”

偷窥男趴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恨恨地盯着Lucy。

警察来了之后,我们和Lucy一起去做了笔录。

★★★

做完笔录之后,在回家的路上鸣哥特兴奋,说这下他和Lucy绝对有戏了,也算是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

“鸣哥,我觉得你俩没戏,她不适合你。”

鸣哥说切,得了吧,我看你小子就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我问鸣哥:“你记得Lucy说她要减肥保持身材吗?”

“记得啊。”

“那你记得咱俩第一次去她家,她就给我们可乐,而且我看到她冰箱里不光有可乐,还有啤酒,你觉得这是给她自己喝的吗?”

鸣哥突然不说话了,我接着说:“还有,她家的双人床上有两个枕头,我那天在其中一个枕头上看到了一跟短发,发质比较粗。”

讲到这里,我没再说下去。

过了几秒钟,鸣哥打开音乐,又放起了张学友的《一千个伤心的理由》。

歌神张学友,鸣哥的最爱


其实这些小细节,鸣哥作为一名老牌侦探是不难发现的,主要是他当时的注意力全集中在Lucy身上,陷入爱情的漩涡,有点迷失。

所以,做侦探,一定要时刻保持冷静和理智。

第二天,Lucy说要请我和鸣哥吃饭,鸣哥直接就给推了。然后晚上拉着我去楼下烧烤摊喝酒,一个劲地灌自己。

其实,我有个事情一直都没告诉鸣哥。

我们一起去酒店找姓赵的摄影师的那天晚上,Lucy就申请加我微信好友,说有空想约我出去玩。

—END—

作者金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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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7-19 12:1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2.22亿人都是他们的潜在客户,这个骗局有点吓人丨冒牌真探012

 真是脸叔 故事研究室  2018-07-19

*【故事研究室】刊发的都是基于事实的半虚构故事

《冒牌真探》是警校肄业生金宇开设的故事专栏,记录他和学长鸣哥的私家侦探经历。私家侦探原本是隐秘而严肃的职业,但这两人半路出家,总会发生一些啼笑皆非的事。

大家好,我是脸叔。

金宇穷得快揭不开锅了,原因是他们接连几起案子一分钱没挣。那东奔西跑上蹿下跳地办案,总该有所图吧。看完这起案子,我总算在字里行间看出了些他心里的小九九。

但机智如叔,蹭着金宇看了250集柯南,也万万没想到这案子的结局!


上个月,我和鸣哥在北京待得特无聊,也没什么活儿,每天就宅在家里躺尸。

我和鸣哥商量,反正最近也不忙,北京又这么热,不如安排一下,回我老家避避暑。正好前两天我妈还打电话问我啥时候回家,说要给我介绍个女生认识。

我俩一拍即合,第二天就开车直奔我老家——山西南部的一座小城。

我家房子不大,两室一厅,鸣哥本来想去住酒店,我赶紧拉住他,说这怎么行?咱俩就睡一屋,反正都是大男人嘛。

鸣哥说:“行,那咱俩睡一张床呗。”

我说你拉倒吧,你睡床,我打地铺。

★★★

原本准备在山西待一周就回北京,毕竟我除了兼职干侦探外,写故事这份主业也不应该懈怠。没曾想,回家后的第三天就碰到一件案子,多耽搁了一周时间。

这个案子就发生在我家小区,是一起失窃案,一个业主家丢了十万块钱现金。

丢钱的那户人家跟我家在同一栋单元楼,8号楼1单元203,业主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姓林,独居,性格有点孤僻,不太爱说话,晚上没事总坐在广场边上看阿姨们跳广场舞。

听我妈说,老头的儿子是个公司老板,挺有钱的,开大奔。老头之前和儿子家一起住,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自己搬出来了。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是他儿子给他买的。

侦探干久了有个不好的地方,就是容易犯职业病。一听说有案子就心痒痒,总想着自己能当福尔摩斯。

我妈跟这老头也认识,我就让我妈带我去老头家看看是什么情况,鸣哥对这事没太大兴趣,一直低头拿着手机,不知道在跟哪个妹子聊天。

10楼坐电梯下去,进门之后,看到客厅里站着不少人,都是一些老头老太太。

卧室的门开着,对着床的衣挂上用红绳吊着一枚大铜钱,老头就躺在床上。

巴掌大的铜钱,驱邪避鬼

我站在门口往里瞅了两眼,看见床边站着俩人,一个穿着白衬衫的中年男人,和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女孩穿一双马丁靴,戴一顶纯黑棒球帽,头发挑染了几缕浅金色,打扮得很酷。

我妈告诉我那个男人就是老头的儿子,旁边那个女孩好像是他孙女。

男人脸色不太好,冲老头抱怨:“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家里别放么多现金,给你存银行卡里你非得取出来......”

女孩推了她爸一下,“行啦行啦,爸,你别说了。”

男人从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塞到老头枕头下,“卡里有三万,还是原来那个密码。”

老头“哼”了一声,自始至终没抬起头正眼看过他儿子。

男人沉默片刻, “钱丢了就丢了,找得回来万幸,找不回来你也别放在心上。破财免灾,你别心里不舒坦把自己再给气病了……”

老头摆摆手,“让冉冉在这儿陪我就行,你可是个大忙人。”

男人还想说点什么的,张了张嘴又把话咽回去了,给老头掖掖被角,拿着包离开了。女孩留了下来,去给老头倒水拿药。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刚好看见她精致的侧颜,鼻子高挺,睫毛弯弯。

出于对美的欣赏,我不由自主地往前挤了挤。

这女孩个儿挺高,穿着马丁靴比我矮不了多少,估计有一米七左右。她的皮肤非常白,脸上有点婴儿肥,画着素颜妆,跟新垣结衣有点像,用一个专业名词来形容就是——果汁脸。

邻居们都在小声讨论这事,老头把十万块钱藏在卧室的衣柜里,晚上家里进了贼,其他的什么东西都没丢,单单丢了这十万块。

更奇怪的是,老头儿子来了之后准备报警,却被老头拦住,死活不让他报警。

老头儿子没办法,拗不过老爷子,只能作罢。

大家都说这老头老糊涂了,儿子再有钱也不能这么干啊,毕竟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也觉得奇怪,老年人应该都比较节俭,十万块钱可不是小数目。

★★★

这事儿一出,小区里人心惶惶。

我们这小区没有监控摄像头,门禁查得也不是很严。我观察了老头家的门锁,是B级锁,对于惯偷来说,要打开这种锁并不算太难。

防盗锁的等级


有一点让我不解,老头说钱放在卧室的衣柜里,十万块应该藏得很隐秘。老年人睡眠一般很浅,贼半夜来偷,翻箱倒柜的动静他竟一点都没察觉。

家里的门锁没有被撬的痕迹,小偷很可能是个惯犯,而且除了卧室之外,其他的房间并没有被翻动的痕迹,说明小偷对老头家比较熟悉,直奔藏在衣柜里的十万块。

我在客厅里转了一圈。老头一个人住,物件倒是不少,沙发和躺椅看样子都有些年头,电视也是那种大方块,感觉都能办8090怀旧展了。

我走到沙发旁的时候,有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药盒。

养生保健品,老年人居家必备

沙发后面堆放着大大小小二三十个药盒,有近半人高。我在药盒上摸了一下,有一层薄灰,至少有一周没动过了。我随手拿起一盒药,上面写着“舒经活血,抗氧化,增强免疫力”。很显然,这是常见的保健品。

这立刻引起了我的怀疑。

之前有很多新闻报道,说这些保健品推销员为了跟老人套近乎,主动帮老人收拾家务,陪老人聊天。老人不知不觉上了套,花个几万,甚至几十万买保健品的大有人在。

保健品骗局层出不穷

或者是保健品推销员经常来老人家,发现老人家里藏着十万现金,也难免会起贪欲。

这样一想,保健品推销员绝对是重点怀疑对象。

这套房子的户型是两室一厅。我悄悄推开另一个房间的房门,房间里很干净,进门左手边的墙上挂着一把木剑,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单人床和一个书柜。

我刚走到窗口,后面突然响起一声呵斥:“喂,你谁啊,干嘛进我房间?”

我转头一看,女孩正站在门口。

“不好意思啊,我是楼上的住户,听说老爷子出事了,跟我妈来看看。”

“那你跑我房间来干嘛?”女孩瞪我一眼,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我转念一想,正好有些情况要问问她,私家侦探的身份也不用藏着掖着了,于是就告诉了她我叫金宇,是个私家侦探。

“哦,是你啊,你就是楼上那个被警校开除的吧?怎么,现在干私家侦探了?”女孩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愣了一下,有点尴尬,“你怎么知道的?”

“你的事小区里谁不知道啊。”

真够扎心的,被警校开除这事儿我倒觉得没什么,关键是管不住别人的闲嘴,街坊邻里没事就爱聊这些八卦,为这事我妈没少骂我,嫌我给她丢人。

刚考上警校的时候,家里还在酒店摆了几桌席,请了一帮亲戚朋友,我爸妈都感觉特有面儿。肄业之后,大家虽然不当面说,但我也知道,私底下一定把我当笑话看。

我摸了摸鼻子,悻悻地说:“这都过去好几年了,不提了。”

女孩对我很警惕,“我们家又没请你来调查,你可别想骗钱。”

我简直哭笑不得,“大姐,我知道这事归警察管,我就纯粹好奇。再说了,都是一栋楼的邻居,我帮个忙还不行吗?”

跟她费了好一番口舌,才让她打消戒心。

女孩告诉我她叫林冉,95年的,在北京读大学,学金融,准备考研,昨天刚从北京回来。

她小时候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奶奶去世之后,她爸把老爷子接回家一起住。但她父母工作都很忙,她又在北京上学,只有假期才回来。

老爷子人老了,脾气越来越像小孩子,总没有人陪他,他非常孤独,爱闹脾气。她父母回去的时候老爷子都没什么好声气,家里摩擦不断。后来老爷子闹着要搬出来住,她爸就在我们小区给老爷子买了套低楼层的房子。雇了钟点工来做饭打扫,他们时不时地回来探望。

每次放假,林冉都回来跟爷爷一起住一段时间,今早她也是刚过来。

我问林冉:“你知不知道你爷爷买保健品?”

林冉点头说知道,“老人家嘛,就信养生保健那一套。他经常买,客厅里那么多保健品都是他囤的,但买回来新鲜劲过了就忘记吃。不过,老人家开心就好,反正也就花个千八百块的。”

我差点喷出一口老血,真是财大气粗。

这时我仔细打量了林冉两眼,才发现她的帽子上有一大一小两个“M”标志,竟然是一顶Maison Michel的帽子。

帽子中的爱马仕,反正我买不起

这个帽子是法国品牌,比较小众,纯手工制作,价格不菲,一顶帽子要好几千,好多明星都对这个牌子情有独钟。

我跟林冉说这事有可能是熟人作案,推销保健品的人有很大嫌疑,我准备从他们入手查一下。

我俩加完微信后,一出卧室,我妈就把我往大门外拽。

“咋啦这是,火急火燎的。”

我妈吊着脸:“你别在这儿待着了,你一回来那些街坊邻居就问你的事。”

★★★

回家之后,我问我妈,小区最近是不是有很多推销保健品的人?他们会不会去老人家里?

我妈说不是最近,是几乎每天都有来推销保健品的。而且有不少人为了套近乎会去老人家里,帮老人干活,陪老人聊天。

“那你有没有参加过什么保健品推销会,或者看到林老爷子参加过?”

我妈摆手说:“我没参加过,不清楚林老汉去过没有,不过咱对门的老洪经常去,他跟林老汉熟惯。”

老洪是个六十多岁,胖乎乎的老头,跟老伴就住在我家对门。人挺好,很和蔼,逢年过节还经常做一些小吃食送到我家。

中午吃过饭,我拿了点水果去对面老洪家串门。

老洪跟他老伴都在家,随便聊了几句后,我问老洪跟二楼的林老爷子是不是挺熟的?

老洪说还行,俩人偶尔会在小区里下下象棋。

我又问他有没有跟林老爷子一起参加过养生讲堂?

老洪嘿嘿笑了笑,说:“参加啊,我们经常去,不过我买得少,我知道那玩意儿也没什么用。我去了都是领东西的,鸡蛋,洗衣液什么的,都免费。”

我瞄了一眼玻璃茶几,底下放着两盒保健药品,跟那天在林老爷子家看到的一样。

老年人就是这样,总觉得自己不会被骗。但被那些声称免费送礼的保健品贩子忽悠去之后,很少有人能空手而回,多少都得掏钱买点。

回家之后,我把在林老爷子家拍的保健品照片给我妈看了看,让我妈这两天多跟广场舞队的队友们打听打听,看看附近有没有人在推销保健品,或者有没有养生讲堂可以参加。

我妈搞不懂,问我以前不是特别讨厌买保健品吗,怎么突然让她去参加那些养生讲堂?

我不太愿意跟我妈说我在调查林老爷子丢钱的事情,怕她担心,就随便找了个借口,说写故事需要收集素材。

不料我妈还学会跟我讨价还价了,说没问题,不过我要去见一见上次她说的那女孩。

我说现在相亲都是先在微信上聊,聊得来自然会进一步,哪有直接见面的啊,多尴尬。

我妈想了想,说也行,那就先加微信聊,觉得行就见个面。最后还嘱咐我一定要把握机会,说这姑娘还是个一本毕业,比我这个肄业生可强多了。

把我妈哄开心之后,我把案情跟鸣哥讲了一遍。

鸣哥听完,说:“我也觉得是熟人作案,卖保健品的人有很大嫌疑。不过人家又没雇咱,你这么上心干嘛?”

“嗨,都是街坊邻里的,就当帮忙了。”

鸣哥点点头,“那你想怎么做?”

等我妈确定了养生讲堂的时间,咱俩跟着我妈进去,先看看情况再说。先确定卖保健品的到底是哪伙人。”

★★★

当天晚上,我妈跳完广场舞回来,给我带回来一个消息,说第二天早上十点钟有个养生讲堂,在一家三星级酒店举办。

这家酒店离我家也就步行十五分钟的距离,养生讲堂在酒店五楼的一间会议室里面举办。

第二天一大早,鸣哥和我,还有我妈,三个人一起前往酒店。

到酒店之后,直接坐电梯上五楼的会议室。

会议室门口摆放着一张签到桌,我们三个人过去的时候,负责签到的两个姑娘一直盯着我和鸣哥,估计是从来没见过俩大小伙子来听养生讲堂,不过她们并没有为难我俩。

我们签完名之后顺利进入会议厅,里面有十几排椅子,每排有十把左右,最前面是一个小台子,墙上挂着LED投影布,后面站着将近二十个穿着衬衫西裤的工作人员,男女参半。

养生大讲堂,老年人的根据地

我和鸣哥挑了个中间靠后的位置,半个小时之后,会议室就坐满了。

又过了两分钟,走进来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穿着一身白色旗袍,浓密的黑发盘在脑后,还化着淡妆,看起来倒是挺精神。

这位阿姨上台之后,先是说了一通感谢大家能来听讲之类的话,然后就开始自我介绍,说自己是中医世家,吧啦吧啦讲了一大通。紧接着开始放PPT,讲一些中医养生理论。

我和鸣哥对这些完全不感冒,也听不懂,不过下面的老年人一个个都竖着耳朵,听得特认真。

这些员工早就发现了我和鸣哥,目光总在我俩身上扫来扫去。

这堂课整整讲了两个小时,从十点持续到十二点,跟我预料的一样,最后还是推销自己的产品。而且,他们推销的产品就是我在林老爷子家看到的那两款。

跟老洪说的一样,没有强买强卖,现场还免费送了马克杯。

我提前让鸣哥准备好了偷拍设备,现场这些员工基本都拍到了,临走时我还让我妈留了其中一个工作人员的电话。

养生大讲堂结束后,鸣哥回酒店把偷拍的照片整理出来发给了我,我又给林冉发了过去,告诉她:“这是我们拍到的一些他们工作人员的照片。你再做做老爷子的思想工作,看看能不能让老爷子把给他推销保健品的人指认出来。”

★★★

晚上,林冉给我发来微信,说老爷子死活不说关于保健品的事情。不过她从对门阿姨那里得到一个线索。对门阿姨说,前段时间有个小伙子经常去老爷子家,好像就是个推销保健品的。

林冉把照片给阿姨看过之后,阿姨给她指了一个人,说很像,但不敢百分百确定。

我说那太好了,让林冉把那人的照片发给了我——是个瘦瘦高高的年轻人。

之前我让我妈留了一个保健品推销员的电话,我让我妈给这个保健品推销员打电话,就说想买一些保健品,让她来家里一趟。

我妈问我买保健品干啥?我说不买,有点事要问问她。

我妈也没再多问,就帮我打了个电话。对方倒是挺热情,说没问题,下午三点可以过来,还问我妈想要多少盒。

我在旁边悄悄说:“十盒。”

一盒保健品要199元,十盒就是1999,估计他们的提成在百分之三十以上,还真赚得不少。

我和鸣哥在我家等到下午三点整,推销保健品的小姑娘提着一个大塑料袋敲我家门。

我妈给她开了门,小姑娘进门看到我和鸣哥坐在沙发上,明显愣了一下,我妈招呼她坐下。

我不打算跟这个小姑娘磨叽,单刀直入,直接把林冉给我的照片给小姑娘看:“这是你同事吧,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小姑娘特别警惕,马上就站了起来,顺手提起那袋保健品。

“你这是干啥啊,”鸣哥拉了我一下,走到小姑娘旁边,“姑娘,我们没别的意思,我们找这男的是想问点事,你这些药照买,你放心。”

姑娘这才把药放下,看了看照片说:“哥,这确实是我同事,只不过他前天刚辞职,已经不干了,你们找他干啥?”

果然有鬼。

我问姑娘:“你有他联系方式吗?”

“我有,但是这药你们还买吗?”

“买,只要把电话给我我就买。”

小姑娘把电话给我,告诉我,这个人叫廖勇,在公司干了两个月,业绩不错,不知道为什么前天突然辞职了。在公司,廖勇没什么走得特别近的人,他们这行流动性很大,入职的时候就留了个电话和姓名,其他什么信息都没有。

我说谢了,然后让她放下一盒药,给她微信转了200块。

卖保健品的小姑娘离开之后,我再次劳驾我妈给廖勇打了个电话,不过,并没有打通,对方手机关机。

我不确定廖勇是手机关机,还是心虚把手机卡给扔了。

当天我给廖勇打了不下十个电话,全部是关机。第二天上午我又打了几个,还是关机。

如果廖勇就是偷钱的人,为了保险,换一张电话卡,换个工作,是完全说得通的事情。要是换成我,估计也会这么办,不留下任何把柄和痕迹。

我问鸣哥有没有什么办法,鸣哥说真没招,我们对这个人完全不了解,而且对方可能已经起了疑心,真躲起来,咱们根本没法找。

我把情况跟林冉说了一下,林冉说不行就算了,反正她没对这个事抱太大希望。

鸣哥有点不太高兴,“又不是自己的事,你这么上心干嘛。这老爷子家不缺这十万块钱,咱在这瞎操什么闲心,还浪费这么多时间。咱是私家侦探,又不是免费侦探,以后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还是少碰。”

我说行吧,反正也尽力了。

★★★

我跟鸣哥是回老家避暑的,回来就忙活这件事了,也没带鸣哥好好转转。

不过有时候吧,就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你越想把一件事整明白,就越整不明白,当你不想明白的时候,又给你一个整明白的机会。

就在我和鸣哥准备回北京的前两天,对门老洪上我家找我帮他搬东西。

我进了他家,发现他家里的家具摆放跟前几天不太一样,电视机和茶几都挪了位置。老洪指着大沙发说:“帮我把这大家伙挪个地儿。”

我问老洪:“这家具都放得好好的,挪它干啥啊?”

老洪说:“你不懂,这是风水知道吗,要按照风水布局,这样能保平安,别不相信这些祖宗传下来的东西。”

我说你啥时候开始信这些东西了,请风水师来指点过了?

“没请风水师,上次有个小伙子来推销保健品,懂点风水,我就让他给我指点了一下,没花钱。”

“小伙子,保健品,指点风水,这都哪跟哪啊?你不是被骗了吧?”我有点懵。

老洪说:“我怎么可能被骗,我精着呢!他给我推销的保健品我一盒没买。那小伙子陪我聊了一天,还给我指点了风水,让我把家具摆放的位置变一变,买点风水挂件挂在家里。”

“风水挂件?”

老洪说对,然后从屋里给我拿出一把木剑,“那小伙子说把剑放在卧室里面可以辟邪。”

镇宅宝剑

“是不是又给你推销什么东西了?”

“不是,都说了,我什么都没买。那小伙是真懂风水,还给我推荐了一个风水班,大师免费讲课,一分钱都不用花。不过需要熟人推荐,小伙子在里面有认识的人,我问他要了一个名额。”老洪笑着说。

听老洪这么一说,我更加觉得不对劲,现在的风水班不少,不过没听说过免费讲课的,无利不起早,这又不是公益活动。而且我总觉得这事和林老爷子丢钱有点关系,但一时间我又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

我问老洪能不能跟着他一起去参加这个风水班,感觉挺有意思。

老洪说他就一个名额,不过可以带我去试一试。

风水讲座是后天开讲,我跟鸣哥本来准备那天回北京的。我跟鸣哥说了一下,鸣哥还有点不高兴。不过在两箱福佳白的诱惑下,鸣哥最终是同意了。

鸣哥勾着我的肩膀,贱贱地笑着说:“我看你小子就是荷尔蒙作祟,老实说,是不是看上林冉了?”

我一把推开鸣哥,“我靠,你可别瞎说。”

★★★

风水讲座在市里的一家酒店里举行,距离我家比较远,鸣哥开车载着我和老洪,开了半个小时才到。

这家酒店比较偏,在开发区新城,应该是刚开业没多久。鸣哥没有跟着我进去,我和老洪上了五楼,从电梯出来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一间大厅门口。

这些人年纪都偏大,五十多岁到七八十岁都有。

风水讲座,座无虚席

我和老洪走过去,发现门口需要签到,除了自己的姓名之外,还需要填推荐人的姓名。

老洪报了那天帮他看风水的小伙子的名字,问能不能带我进去。两个工作人员挡住了我,说一个推荐人只能推荐一个人参加。

老洪说你们别这么死板,反正是免费,多带一个人怕啥?

我拍拍老洪,示意他别再争执,跟我出来。

挤出人群,我递给老洪一个录音笔,跟他说放在兜里面,坐在前排就能录清楚。这样我回去听录音就行。

老洪竖着大拇指,说还是你们年轻人厉害。

下楼之后鸣哥问我怎么下来了?

我说这帮人不让我进,绝对有猫腻,没跑。

我俩从早上九点半一直等到中午十二点,老洪才跟着人群出来。

老洪一上车后把录音笔递给我,一脸兴奋:“大师讲得太好了,有真本事,跟明星还有合影哩。”

“没给你们推销什么产品?”

“哎呀,人都说了,是免费讲座,什么产品都没有。”

这就奇了怪了,还真有人组织这么大的活动,就为了给中老年人免费讲风水?

鸣哥在旁边问老洪:“是不是有不少人让大师给他们指点风水?”

老洪说对对对,大家都很积极,我也想让大师看看,但是人太多了,轮不上。

我问老洪这个风水师长什么样,老洪说那个风水师看起来六十多岁,一头银发,留着山羊胡,个子挺高,非常瘦。

我乐了:“这是要成仙的节奏啊。”

风水大师,寻龙点穴

鸣哥看了我一眼,让我下车聊。

鸣哥说:“我觉得这里面有猫腻。之前我听说过南方也有类似的风水讲座,就是打着讲座的幌子,挑选重点客户,想着法从他们身上骗钱。像老洪这种不掏钱的,肯定不在他们的挑选范围内,他们真正想宰的是主动去求指点风水的那群。而且我刚才在楼下看到这个大仙了,开一辆奥迪A6过来的。”

我说那咱接下来怎么办。

鸣哥说暂时没什么办法,可以先给那位大仙的车上放个跟踪器,看看能不能得到一点线索。

鸣哥从车里拿出一枚吸附式跟踪器,趁没人注意,偷偷贴在了风水大师的车底下。

★★★

回去之后,我把录音听了一遍,跟老洪说的一样,讲的都是些风水基础知识,听着还挺专业。

我们连上了大仙车上的跟踪器,定位显示,这辆车当天没有移动过,一直停在酒店停车场。

第二天十点钟,大仙的奥迪车从酒店出发,去了一趟市中心的购物广场。在那里停了两个小时,然后从购物广场出发,一路往东,竟然开进了山里。

我们这座城市属于盆地地形,周边都是山。奥迪车一进山,我们就觉得不对劲,我和鸣哥立刻决定开车跟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从市里到东山需要一个多小时,山路不好走。

我们追踪着奥迪车开进了一个小村庄里。村子里人很少,房屋很破旧,大部分都是瓦房,简直像是回到了九十年代。

山里跟踪人,很容易被发现!

我下车看了看,发现奥迪车里没有人。

我环视了一圈,发现路边坐着一个六十多岁的大爷,大爷也正看着我俩。我问鸣哥要了一根黄鹤楼,走过去递给大爷,问他知不知道这辆车的人去哪了?

大爷不会说普通话,操着一口方言,连说带比划给我解释了半天,我才听明白,原来这些人是来这里看阴宅的,也就是看坟地。

我问大爷这些人经常来吗?

大爷说是,村长跟这些人认识,每隔几天就会带一些人过来。

“那你们这山上的地属于谁?”

大爷说这荒山野岭的,也种不了什么东西,都被村干部承包了。

我回头跟鸣哥说:“要不咱跟上去看看?”

鸣哥摇摇头:“不用跟了,直接报警吧行。”

“报警?咱也要有证据啊。”

“还没明白吗?这就是个风水骗局。”

鸣哥点了一根烟,又开始装高深,“开风水讲座,挑出人傻钱多的老年人,把他们带到山里来看地。一通吹嘘下来,荒山野地摇身一变就成了风水宝地,不愁没人掏钱。搞不好还有阴宅竞拍呢。这种骗局在南方已经不新鲜了。南方人更重视风水,为一块所谓的风水宝地能一掷千金,抢得头破血流。没想到现在北方也开始玩这套了。”

坐抱金山,后世无忧

听到这里,我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些推销保健品的人里应该也是有风水师的人,他们混进去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这些老人宣传风水讲座。那这样的话廖勇肯定就是风水师那边的人了。不过林老爷子丢的那十万块钱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不过他应该就是买了阴宅。”

我想了想,这件失窃案本身就疑点重重,完全没有留下作案痕迹。这样看来,还真有很大可能是老爷子自己把钱拿来买阴宅了。而他之所以不跟他儿子说,还谎称钱丢了,原因不得而知。

真的不得不佩服鸣哥,姜还是老的辣。

因为我们没有证据,报案的话估计也不会立案。不过正好我有警校的同学在警局工作。

我把这件事跟警局的同学说了一下,警局的同学当即表示这件事一定会处理。说真的,这个案子要是破了,绝对是大功一件。

当天我就把手上掌握的一些材料发给了这位警察同学。

★★★

第二天,我和林冉约在一个咖啡厅见面。刚准备跟她说这件事,林冉就一脸嫌弃地跟我说:“你还说自己是侦探,专业技能太不过关了吧,我自己都查出来那十万块钱哪儿去了。”

“你知道了?”我以为林冉是说风水骗局的事情。

林冉点头说没错:“对啊,要我说你们这些侦探就是不靠谱。”

“得,你别损我了,快说说你怎么查出来的?”

林冉叹了一口气,“其实还是我们做后辈的不好。老爷子最近很奇怪,经常有意无意地问我,他如果找个老伴的话我同不同意?我刚开始以为他在开玩笑,后来我发现他有两次偷偷摸摸地不知道给谁打电话。昨天下午跟我说他出趟门,也不告诉我去干什么,我就偷偷跟踪了他。”

林冉搅了搅杯中的咖啡,手指太用力,指尖都有点发白。

“他竟然去约会了,跟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他的钱是被这个女的给骗走了……”

“不会吧?”我一时有点懵。

“我跟爷爷谈过了,他说他跟这女的是相亲认识的,钱的确是给了这女的。这女的说她儿子要结婚,拿不出彩礼钱。不知道用了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忽悠我爷爷,爷爷一时心软就把钱给她了。很明显是骗子,可老爷子到现在都不觉得自己被骗了。”

“那骗子呢?抓到了吗?”

林冉摇头:“我偷偷去跟那个女的谈了一次,威胁她如果再缠着我爷爷,我就报警。老人自尊心强,好面子,当初就死活都不让报警,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估计心脏病都得犯了。”

搞了半天,老爷子这十万块钱是被相亲骗子给骗走了。

的确,现在这些独居老年人挺孤独的,子女不在身边,相亲搭伙过日子的不少。也正是因为这个,冒出不少相亲骗子,把目标瞄向了老年人。

前段时间还有个新闻报道,说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被相亲对象骗了五十多万,每月给对方汇款6000,一直持续了六年。

类似林老爷子这种情况绝对不是个案,而是一种普遍存在的社会现象,平时我们总说自己是孤独的90后,其实老年人才是真孤独。最起码年轻人还能去喝个酒,蹦个迪,老年人就只能坐在家里成宿成宿地看电视。

老年人的相亲血泪史


临走时,林冉告诉我,她爸爸其实很在乎她爷爷,但是他们那辈的人感情就是很拧巴,谁都不说。现在她爷爷一个人独居,就是因为太孤独了才会上保健品推销员的当,才会上相亲骗子的当。她准备跟她爸商量一下,再把爷爷接回家里多陪陪他,也考虑给爷爷找个正经的老伴儿。

临走时我把这事跟我妈说了,不过怕她担心,就没说我和鸣哥跟踪风水师去山里的事情。就这,我妈都骂我不听话,让她操心,让我赶紧回北京,省得她闹心。

我就和鸣哥回北京后,过了一个星期,我那位家乡的警察同学跟我说这事已经查清楚了,的确是当地村干部和风水师勾结,高价出售“风水宝地”,很多老年人都被骗了。

我妈后来还给我发微信,给我一通夸,说现在整个小区里都知道我破了这个风水的案子,都说我有本事。让我好好混,别给她丢脸。

这个案子结束之后,林冉给我发了一条微信,说等她过几天回北京,请我吃饭。

*文中图片均来自网络,仅用于补充说明,与内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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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1 08:1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卧底北京最隐秘的私人会所,我差点被掰弯丨冒牌真探013

 真是脸叔 故事研究室  2018-07-26

*【故事研究室】刊发的都是基于事实的半虚构故事

《冒牌真探》是警校肄业生金宇开设的故事专栏,记录他和学长鸣哥的私家侦探经历。私家侦探原本是隐秘而严肃的职业,但这两人半路出家,总会发生一些啼笑皆非的事。

大家好,我是脸叔。

拖稿王金宇愿赌服输,昨晚请我们吃了5斤小龙虾。看在小龙虾的份上,叔就帮他解释一句,金宇不姓王,他只是「拖稿王」。至于到底姓什么,他说太土了,不好意思透露。

金宇和鸣哥忙起来的时候真的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叔十天半个月瞅不着人,稿子都没法催。别看平时金宇写案子挺有趣,其实他们的日常免不了游走在危险边缘。叔看文都为他们捏了一把汗,没想到他们会这样化险为夷,还大赚了一笔!

干私家侦探这行,平时接触的案子百分之八十都和婚外情有关。

这些案子我一般不会写,类似的事情见过太多之后,会觉得特无聊,来来去去就是那点事儿,真心没什么看头。

不过我还蛮喜欢接这类案子的,原因很简单——活儿好干,来钱快。

经手这么多婚外情案件后,我发现其中有个规律——不论男女,只要其中一方出轨,另一方都会展现出惊人的洞察力。尤其是女人。

上次我和鸣哥从山西回来之后,没过两天,鸣哥就接到一个神秘的婚外情调查委托。

为什么说神秘呢?因为自始至终我们都没跟客户见过面,全程电话沟通。

原则上讲,每次接活儿,我们都会要求跟客户面谈,这样双方才会建立信任关系。毕竟现在打着私家侦探的名头招摇撞骗的人太多了,别说客户怕被骗,我们也怕白忙活一场。

电话里,客户的自我介绍无比简短,只告诉我们,她姓蓝,让我们称她为蓝女士。

蓝女士的声音偏中性,冷冷清清的,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事情从蓝女士在微博上看到一张女网红的照片开始。

女网红长得很漂亮,网红标配,瓜子脸,高鼻梁,眼睛比常人要大一圈,身材也是那种男人一看就会想入非非的前凸后翘型。

当蓝女士看到这张照片时,一眼就断定是在自己家里拍的。

女网红的自拍照背景一半是天空,一半是树林,选择拍摄的位置和角度都很不错。

这些看似平常,不过蓝女士确信,这张照片只有站在她家客厅的落地窗前才拍得出来。对于自家后院的一草一木,蓝女士都再熟悉不过,她说自己绝不会看错。

一个陌生的美女网红在自家落地窗前拍了一张照片,很明显——她丈夫出轨了。

果然,每个女人在捉奸时都是福尔摩斯。

蓝女士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把这件事讲得清清楚楚,然后告诉我们,只要我们拿到她丈夫出轨的证据,她会支付十万块酬劳。

鸣哥告诉蓝女士需要先付一半的定金,而且最好能面谈一下。

蓝女士说定金没问题,不过不方便跟我们见面,让我们直接把银行卡号发给她。

鸣哥想了想,反正调查婚外情也没什么难度,就同意了。

五万块很快到账,蓝女士又用短信发来了他丈夫的个人信息,照片,以及女网红的微博名。

这时我才发现,整个委托过程从开始到结束竟然没超过十五分钟。

★★★

得到这些资料后,鸣哥本着女士优先的原则,先打开微博,在搜索栏输入了女网红的微博名。

女网红的微博名是一串以L开头的英文,鸣哥问我这英文名怎么念。

我憋着气看了半天,也没拼读出来,“这什么鬼名字,真特么拗口。”

为了方便记忆,我俩索性给她起了个简称——艾露(L)。

艾露有十万粉丝,算是一个小网红。她的微博注册时间是2016年,一共发过七百多条微博,每条微博基本都有上百点赞,评论和转发也不少,粉丝活跃度很高。

最近一条微博是在一家高档的西餐厅里的照片,桌上摆着一盘还带血丝的牛排,手上端着一杯红酒。虽然没有露脸,但有意无意地秀出了左手食指上一枚镶着碎钻的银色戒指。

我看不出这戒指什么牌子,只觉得挺高级的,问鸣哥:“这戒指看着不便宜,怎么着也得三四万吧?”

“卡地亚镶钻白金戒指,十多万吧。”

10多万的卡地亚钻戒


好吧,这很粗暴,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我们仔细看了看她的微博内容,除了发一些自拍和生活照之外,她还会发很多名牌包包的照片,不过不单是为了炫富,她在做生意——海外代购。

她在微博上的人设是一名留学美国的富二代,喜欢世界各地旅游。特别宠粉,几乎每条评论都会回复,经常帮粉丝代购名牌包包,偶尔还会低价卖一些自己闲置的包,深得粉丝喜爱。

鸣哥咂摸着嘴:“你说这姑娘长这么漂亮,也不差钱,为什么非去勾引人家老公。”

我觉得不能一锤子就下定论,反驳鸣哥:“万一人家是真爱呢?”

鸣哥一脸不屑:“拉倒吧,我要是有一个亿,我也能找个美女网红玩真爱。”

女网红的信息我俩就先了解到这里,没有再深入调查。毕竟,私家侦探的工作不包括多管闲事,我俩只需要拿到蓝女士老公出轨的证据就行了。

蓝女士的丈夫姓姜,42岁,某上市公司高管,妥妥的成功人士。

看姜先生的照片,身材保持得很好,穿一身黑灰色的高级西装,梳着一个背头,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精英气质。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已经四十多岁了,绝对会认为他只有三十出头,可以说是中年油腻大叔的反面写照了。

姜先生的常用座驾是一辆奔驰G500,车牌号是京H开头。除了姜先生的公司地点之外,蓝女士还给了几个他常去的场所地点,有私人会所,高尔夫球场和高档酒店。

看完这位姜先生资料,我察觉到这件事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越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越是难以接近,调查难度也是成倍增加。

“鸣哥,这单活儿有点棘手啊。”

“嗯,你看他常去的这些地方,哪个不是高档场所,特别是这私人会所,我估计一般人都进不去。”

鸣哥叹了口气,“不过定金都收了,不能砸招牌,硬着头皮咱也得把这事儿给办喽。”

★★★

我和鸣哥商量后决定,还是先按老套路开始——跟踪。

姜先生的公司位于海淀区,离我们住的管庄比较远,第二天早上七点钟我们就出发。北京的交通状况有目共睹,一个小时的路程硬是开了一个半小时,气得鸣哥路怒症都犯了,差点把方向盘给砸坏。

根据蓝女士给的地址,快九点钟的时候,我们来到了姜先生公司所在的大楼,鸣哥把车停在大楼外的马路边。

我俩准备等姜先生的车一到,先偷偷安上定位器,以便随时掌握他的行踪。

这时,上班族陆陆续续地走进大楼。

我和鸣哥从九点一直等到十点四十,一辆霸气的黑色奔驰G500从路东驶来,正是姜先生的座驾。

等奔驰开进大楼停车场后,我和鸣哥立马下车跟了过去。一个穿着修身西装,带着墨镜的男人从奔驰后座上下来。虽然没见过真人,不过我和鸣哥都很肯定,这个人就是我们的目标——姜先生。

姜先生下车之后,径直走进大楼。司机把车往前开了一段,转了个弯,把车倒进了停车场左下角的一个车位上。

奔驰G500,鸣哥的梦想


司机在车上,安装定位器很容易被发现,我问鸣哥:“车上有人,咱们怎么放定位器?”

鸣哥没说话,做了个回撤的手势。

我俩回到车里,鸣哥一边发动汽车一边跟我说:“司机也是人,只要是人就有松懈的时候,他一松懈咱们就有机会。”

鸣哥把车往前开了二十米,伸手指着窗外,“你看,从这里看过去,正好能看到车里。”

说完,鸣哥递给我一支小望远镜,把车窗打开十公分。

我仰起头,把望远镜伸到车窗外,往停车场一看。果然,看得清清楚楚,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坐在驾驶位上,双手横拿着手机,应该是在玩游戏。

过了半个小时,司机伸了伸懒腰,把座椅放倒,躺着开始闭目养神。

“机会来了,”鸣哥拍了拍我肩膀,“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安定位器。”

一般安装窃听器和定位器的事都是鸣哥去弄,他对这些玩意比我精通。鸣哥去后座把定位器拿出来,直奔停车场。

不到三分钟鸣哥就搞定了。

中午我去附近找了家饺子店,打包了两份饺子,我和鸣哥在车上把午饭给解决了。

一下午,奔驰车都没挪动过。期间司机去便利店买了点吃的,一直等到晚上七点半,姜先生才从楼里出来。

虽然这一天啥也没干,不过在车里坐久了,也挺熬人,浑身发酸。

我和鸣哥开车跟了奔驰不到二十分钟,蓝女士发来一条短信,说她丈夫现在正在回家路上,如果我们正在跟踪的话,就不用继续了。

我特惊讶,“我靠,这蓝女士是什么人啊,怎么有种我们一举一动都尽在她掌握之中的感觉?”

鸣哥摇头说不知道,“北京卧虎藏龙,别瞎琢磨了,干该干的活,拿该拿的钱。”

★★★

我俩就这么连续跟了三天,没发现姜先生有任何异常,他每天基本就是两点一线——公司和家。

直到第四天,晚上七点钟,姜先生从公司出来,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朝阳区五环附近的一家私人会所。这家会所并不在蓝女士所提供的她丈夫的常去地中。

这家私人会所外面没有挂牌,门口没有停车,不过在不远处的路边,零零散散地停着七八辆豪车,其中就有姜先生的奔驰。

会所一共五层楼,从外表看,甚至有些破旧,门窗紧闭。一楼入口是一扇暗红色的厚重木门,姜先生进去的时候,我瞄到有两个门卫站在里面接待。

很明显,这是一家不对外开放的私人会所,我有点泄气,跟鸣哥说:“这种不对外开放的私人会所,咱俩肯定是进不去啊。”

鸣哥也是一脸愁容,点了根烟,想了一会儿,然后掏出手机:“我问问蓝女士吧。”

鸣哥给蓝女士发完短信,过了两分钟,蓝女士回过来短信,让鸣哥留一个地址,明天她让人给我们送一张私人会所的会员卡,卡是不记名的,让我们放心用,拿着卡可以享受会所里的所有服务,不用另外掏钱。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我和鸣哥刚起床,就听到有敲门声。打开门一看,门口放着一个信封。我拆开信封,里面有一张黑卡。卡片上没有文字,仅有一串数字编号。

一张神秘的黑卡


信封里还有一张纸,大概给我们介绍了一下这家私人会所的情况。

会所一共五层,每个楼层的服务功能不同。一层不开放,二层有餐厅、酒吧、雪茄吧,三层是按摩洗浴中心,四层则是提供房间休息的地方,最后一层是一个小型赌场。

鸣哥咂摸着嘴,“就冲这设置和服务,估计这VIP卡的入会费一年至少得六位数。”

去那种高档私人会所,穿得太寒碜,肯定会被人注意到。

于是我和鸣哥先去朝阳区建国路的一家阿玛尼专卖店,一人置办了一件衬衣和一条休闲裤,光这四件衣服就花了将近一万块。

从阿玛尼店里出来,鸣哥捂着胸口唱了一路张学友的《心如刀割》。

★★★

又跟踪了两天,周六晚上,姜先生去了上次那家私人会所。

我和鸣哥穿着新买的阿玛尼,带着黑色VIP卡,再次来到这家私家会所。等姜先生进去二十分钟后,我们才推开了暗红色的大门。

一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昏暗空荡的大厅,大概有二十多平,暗黄色的大理石地板显得有些冰冷,两侧墙壁都钉着棕色木板,走廊尽头是一个普通升降式电梯,感觉很怪异,就像进入异世界,瞬间与门外的车水马龙隔绝。

两个一米八几,穿着黑衬衣的平头大汉站在门口拦住我们,用低沉的嗓音说了句“欢迎光临”。

鸣哥用食指和中指指尖夹着卡片递给大汉,大汉接过去看了两眼,双手拿着卡片还给鸣哥,微微鞠躬,伸手向电梯方向做了个请的姿势。

讲实话,我跟鸣哥都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说不害怕是假的,不过不是怕遇到危险,而是怕不懂规矩,出糗,被人家给看出来。

鸣哥毕竟江湖阅历深,稍微比我镇定些,不过我还是瞥到他偷偷在裤腿上擦了两把手汗。

我看着几个按钮,不知道该按哪层,问鸣哥:“鸣哥,咱去哪层?”

鸣哥按下二楼的按钮,“从第二层餐厅开始吧,不就是会所嘛,又不是龙潭虎穴。”

电梯的速度不快,大概过了五六秒,电梯门打开。一瞬间,橘黄色的灯光射入眼中,一名穿着黑色小马甲的服务生站在电梯口替我们挡住电梯门,递过来两条毛巾。

我和鸣哥不动声色,拿过毛巾擦了擦手汗。

电梯外面是一条长廊,长廊的地上铺着黄白相间的花纹地毯,踩在上面没有一点脚步声,服务生微笑着示意我们跟着他走。

长廊有二十多米长,尽头是一扇深棕色的雕花大木门。

右侧挂着一些油画,还都是抽象派,对于我和鸣哥这种浑身充满了艺术细菌的人,完全看不懂,更别说欣赏了。

左侧是一个和长廊等长的水族箱,白色的射灯打在水箱里折射出非常漂亮的光晕,好多种五颜六色叫不出名字的热带鱼在里面游来游去,仿佛置身于海洋馆。

镶嵌在墙壁中的水族馆,就是这么壕


一边是海洋馆一边是油画展的设计,我还是第一次见,这家私人会所果真是别有洞天,品味不俗。

我和鸣哥连走路都变得紧张起来,我的大腿肌肉不受控制地开始紧绷僵硬。门口的一名服务生看到我们过来,替我们拉开大门。

门一开,耳边就传来优雅的小提琴声。

一个将近两百平的大餐厅展现在我俩面前,全欧式装修风格,顶部是一盏直径两米的水晶大吊灯,大厅里面立着三根金色的雕花立柱,灰色的地毯覆盖着整个大厅地面。

大厅中间是一个小舞台,一名长相帅气的长发青年正微闭着眼睛拉小提琴。大厅的右侧是一个吧台,吧台前坐着两个窃窃私语的女人,年轻的男调酒师正全神贯注地调着酒。

七八个卡座,分散在大厅里面。

一瞬间感觉像是走进了五星级酒店,不,应该说这种奢华感已经超过了五星级酒店。

大厅里人不多,只有三桌客人。我快速地扫视了一圈,突然发现姜先生正坐在大厅的左上角,靠近窗户的一个位置。跟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以及两个女人,不过距离太远,看不清这两个女人的脸。

我刚想提醒鸣哥,鸣哥却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我微微扭头,看到鸣哥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不要说话。

我跟着鸣哥往前走,深吸了两口气,尽量让自己镇静。我俩不动声色地坐在姜先生斜对面的卡座上,倒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坐下之后,我偷偷瞄了好几眼,才敢确认,其中一个女孩就是艾露。不是我脸盲,也不是我记忆力差,是因为那桌坐着的俩女孩都是标准网红脸,辨识度的确不高。

我和鸣哥用眼神交流了一下,表示目标已经确认。

★★★

为了今天这趟会所之行,我和鸣哥可以说是全副武装,鸣哥连眼镜偷拍器都戴上了。为了以防万一,我俩还一人带了一把匕首。

所以说私家侦探这行真不轻松,没点胆量,一般人还真干不了。

我俩坐下不到五秒钟,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女服务员走过来,弯腰微笑着问我和鸣哥需要点什么?

我和鸣哥对视一眼,俩人眼睛里都是同一个字——懵。

没有菜单,我俩该点什么?

我迅速扫了一眼四周,发现真正吃饭的并没有几个,大部分都在喝酒,或者喝果汁,外加一点甜品小吃之类的。

我急中生智,挤出一个帅气迷人的笑脸,冲服务员伸出两根手指:“两杯马天尼,再来一份水果拼盘,谢谢。”

马天尼作为鸡尾酒之王,选它绝对没错,真正懂鸡尾酒的人一般都喝这个。

马天尼是鸡尾酒之王,不过图文无关


不到五分钟,两杯马天尼和果盘就端了过来。

我和鸣哥肯定没有心情吃东西,一直注意着姜先生和艾露那边,因为角度问题,鸣哥的眼镜偷拍器拍不到正面,只能看到几个晃动的人头。

姜先生说话很小声,和艾露之间也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我和鸣哥只能按兵不动地等待时机。不过我相信,他们来这里绝对不会只是吃东西这么简单,一定还会有其它项目。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姜先生和艾露肯定是有一腿。我们跟着姜先生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碰到艾露,显然艾露先一步来会所等他,目的就是防止被人撞见。他们把这家会所当作幽会地点,因为这里够隐蔽,普通人根本进不来。如果我们没有蓝女士提供的会员卡,肯定也进不来。

他们俩人离开的时候肯定不会一起离开,所以我们一定要在会所里拍到姜先生出轨的证据。

过了大概不到十分钟,我和鸣哥的马天尼还没喝完,就看到姜先生那桌四个人都起身往门外走。

我和鸣哥没有说话,等到姜先生他们四个人踏出大厅,我们同时起身朝门口走去。

快步走出大厅,等我们走到电梯口的时候,姜先生四人刚踏进电梯,不等服务生说话,我就抢先按了上楼的按钮。

电梯里的四个人同时看向我们,我和鸣哥冲他们笑着点了点头,侧身步入电梯。

电梯里,姜先生正搂着艾露的腰,他身边的中年男子也搭着旁边另一个女孩的肩膀。

在我和鸣哥进电梯之前,他们已经按了四楼,我和鸣哥就直接跟着他们上了四楼。

电梯上升很快,出电梯之后,两名服务生立刻迎了过来,姜先生走在前面冲服务生说:“两个房间。”

“好的,这边请。”一名服务员带他们四个人往走廊右侧走去。

跟二楼一样,电梯外依旧是一条走廊,走廊两侧是两排房间,跟酒店一样。

另一名服务生问我们:“两位,需要几间房?等会有女伴来吗?”

服务生说完,我立刻就反应过来,这地方不就是特么的“P房”吗?

没有女伴,两个大男人开什么房?可是如果不把握机会的话,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我跟鸣哥实在是不愿意就此离开。虽然刚才在电梯里拍到了姜先生搂着艾露的照片,不过当做出轨证据的话还不够。

我正纠结这事儿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感觉一只大手摸上了我的屁股,低头一看,鸣哥的一只手正放在我的屁股上,紧接着,他又顺势搂住我的腰。

鸣哥嘿嘿笑道:“小伙子,我们不等女伴,你给我俩找个房间,要隔音好点的。”

服务生不动声色:“好的,这边请。”

这时我才恍然大悟——我特么被掰弯了!

★★★

整个四层房间并不多,只有八间房,电梯左边没有走廊,被一堵墙封着,右边的走廊两侧分别各有四间房,错落相对。

穿过幽暗的长廊,我的内心一片彷徨


我们说话的时候,姜先生一行四人已经走进房间,胖中年人和一个女孩住进了走廊左侧的第一间房,姜先生和艾露在他们隔壁。

紧接着,服务生把我们安排在了姜先生和艾露的隔壁,把房卡帮我们插在插卡器上。

进门之后,我赶紧把鸣哥的手打开,我一个钢铁直男竟然被摸屁股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我靠,鸣哥,下次能不能提前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你这突然给我来这么一下,我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我强烈表示不满。

鸣哥悻悻地笑了笑:“紧急情况,不就摸了一下屁股嘛,别在意,哈哈。”

“切。”我摆摆手,懒得再说。

当下也顾不上跟鸣哥生气,毕竟还是任务要紧,我和鸣哥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感觉跟普通的五星级酒店差不多。进门右侧是洗手间,往里走是卧室,卧室与阳台的门可以打开,阳台外面放着一张白色沙滩桌,两把椅子。

我打开阳台门往两侧看了看,发现跟隔壁的阳台相隔三米左右,要跨过去基本不可能。

鸣哥在旁边说:“太远了,没工具肯定过不去。”

跨不过去的阳台


“要不咱们叫服务员进来,从他那里偷张房卡,然后假扮服务员,进去拍照片?”

“你当是拍电影呢?007?一定要记住,安全第一,要留退路,不到万不得已别犯险。”

我一想也对,这么一来直接就暴露了,这私家会所的安保力量肯定不弱,到时候怎么逃跑是个大问题。

“那现在怎么办,如果要拍到他们的亲密照,肯定要进房间啊。”

鸣哥点了一根烟,皱眉思索了两分钟,“我去看看楼道里有没有摄像头,如果能制造出一些混乱,说不定有机会进他们房间放针孔摄像头。制造混乱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触发楼道里的烟雾警报。”

鸣哥去楼道里勘察了几分钟,回来后一脸沮丧:“行不通,楼道里有两个摄像头,而且没有死角,如果烧东西触发烟雾警报,一定会被拍到,到时候还没等进去装好摄像头,估计保安就把咱俩给抓住了。”

我和鸣哥当天晚上在酒店里商量了俩小时,把能想到的办法都模拟了一遍,没有一个能行得通。

临走时,为了不引起怀疑,我们还刻意把床上弄得像是经过一场大战一样。

今天是彻底被掰弯了。

当天晚上开车回去之后,鸣哥把我放下,又开车去了酒吧,用他的话说:人在放松的时候点子最多。

回去之后我也睡不着,打游戏打到两点多,等我睡的时候鸣哥还没回来。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已经十点半,我去鸣哥卧室一看,鸣哥睡得跟死猪一样,叫了半天都叫不醒。

鸣哥一直睡到下午三点,醒来就说了两句话:“今天不调查了,帮我定份外卖。”

鸣哥吃饱喝足后,点了根烟,躺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看着鸣哥悠然自得的样子,我特无语,就问他:“鸣哥,这件事咱接下来该怎么查?总不能在家里坐着吧?”

鸣哥笑笑:“着什么急嘛,我已经想到一个办法了,等下次他再去会所的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真的假的,什么办法?”

鸣哥故作神秘,“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鸣哥这人就喜欢玩神秘,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了,应该是有一些把握的,我也不再多问,任由鸣哥去准备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鸣哥依旧时刻注意着姜先生的行踪,一直等得到周五晚上,定位显示,姜先生再次坐车前往那家私人会所。

★★★

我们住的地方离那家私人会所不算远,我和鸣哥没跟着姜先生的车,而是先他一步来到会所。

现在已经确定,这家会所就是姜先生和艾露的幽会地点。姜先生每次都是下班后直接过来,过来之后会先去二楼吃一点东西,再去四楼开房。我们先他一步来的话,可以避免被怀疑。

到会所之后,我俩先去四楼开了一个房间,然后下二楼餐厅点了一些吃的。

我们刚坐下没多久,穿着吊带热裤,性感火辣的艾露也来到餐厅里面,挑了一个中间的位置坐下,跟我们隔着大概有六米远。

过了十分钟左右,姜先生一个人走进餐厅,坐到艾露旁边,俩人开始窃窃私语。

吃了大概不到二十分钟,姜先生和艾露起身准备上楼,鸣哥轻轻地敲了敲桌子,然后冲我使了个眼色,我立刻意会,胳膊轻轻把高脚杯往怀里勾了勾,红酒瞬间就撒了我一身,白色的阿玛尼衬衫上一片暗红。

摇晃的红酒杯


我立马站起身,两根手指捏着衬衫,提高嗓门:“哎呀,酒撒我身上啦。”

鸣哥帮我拿纸擦了擦,不过肯定是擦不掉,他说:“你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快上去换一件吧。”

这时,餐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俩身上,我装作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转身快步往门外走。姜先生和艾露还偷偷回头看我,嘴角微微咧起。

我跟俩人一起上了电梯,到四楼之后,服务生带他俩去开了一个房间,就在我和鸣哥的斜对面。

把酒撒身上,然后跟着他们上楼,确定他们的房间位置,这些都是我和鸣哥提前设计好的,为了演好这出戏,我不得不牺牲自己的色相。

换好衣服之后,我给鸣哥发微信,让他上楼。

我从包里掏出一包用卫生纸包着的烟灰,把烟灰洒在床头柜上,鸣哥也从口袋里抓出十几根提前从浴室地漏收集来的头发,放在浴缸里面。

做完这一切,鸣哥出门在楼道里喊来服务生。

服务生小跑过来,“你好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鸣哥侧身请服务员进房间,“来来来,你看看,你们的房间卫生怎么做的?又是头发,又是烟灰!”

鸣哥领服务员看了看头发和烟灰,服务员立马鞠躬道歉,说给我们换房间。

服务员先是想给我们换到隔壁,隔壁是走廊尽头,我说不行,我们不住走廊尽头的房间,不吉利。

服务员被我们刁难得冷汗都流下来了,赶紧又给我们安排了一间房,就在姜先生他们隔壁,正合我们心意。

★★★

关上房门,我问鸣哥:“鸣哥,你到底准备了什么秘密武器,现在该拿出来了吧?”

鸣哥“嘿嘿“”笑了笑,拉开自己的手提包,从里面拿出一根三十多公分长的碳合金棍子,我还没问他这时啥东西,鸣哥就双手握着棍子,用力一抽,棍子变成了六十多公分,再一抽,又长了一截。

“看到没有,定制版自拍杆,三米长,伸缩自如。”

整了半天,鸣哥的秘密武器就是加长版自拍杆,不过这倒也是个办法。

事不宜迟,鸣哥拿出Go Pro相机,把它安装在自拍杆的顶端。

360度记录激情时刻


一切准备就绪,我俩走到阳台,看到隔壁姜先生他们的窗帘已经关上了,不过这些房间里的窗帘都比较短,下面会露出大概六七公分的宽度,而且中间部分也会有缝隙。

我和鸣哥慢慢把自拍杆伸了过去,自拍杆不重,不过还是需要两个人才能抓紧。

自拍杆伸过去架在对面的阳台地板上,鸣哥掏出手机,打开跟Go Pro相机匹配的APP,这样可以直接在手机上看到相机拍摄的画面,拍摄的时候只需要在手机上操作就可以。

“怎么样,能不能拍到?”我蹲在鸣哥对面,看不到他的手机。

“嘿嘿,有点劲爆哦,我多拍几张。”

鸣哥拿着手机,脸上露出一丝淫荡的笑容,看得我一阵鸡皮疙瘩。

这时,突然一道强光从下面照射上来。

我心里暗道一声“不好”,往下一看,楼下一个保安正拿着手电筒往上照,我和鸣哥赶紧把自拍杆收了回来。

等我们起身的时候,楼下的保安已经跑得不见踪影。

“他们肯定要来敲门,鸣哥,咱从哪跑?”我能感觉得心脏噗通噗通的。

鸣哥锁着眉头没说话,把自拍杆收缩了一半,然后拿着手机和Go Pro相机一阵鼓捣。

“把衣服脱了。”

我没反应过来:“什么?”

“快脱衣服,来不及了!”

鸣哥说完,迅速脱掉自己的上衣,连裤子也脱了,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条内裤。

我当时也管不上那么多,赶紧像鸣哥一样把衣服脱掉。

脱完衣服,鸣哥一把搂住我,拿着自拍杆,用Go Pro狂拍照片。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鸣哥:“谁啊?”

“先生,请开门。”

鸣哥走过去把门打开,瞬间冲进来五个酒店工作人员。他们看到床上的自拍杆和Go Pro,不由分说地拿起来,“这是什么?”

“相机啊,哎,你们进来干什么?”鸣哥的气势一点不弱,再加上一身腱子肉,蛮有威慑力。

其中一个领头的男人,打开Go Pro,在相册里翻了半天,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们俩喜欢拍照片,你们连这个也管?你们会所就是这么服务客人的吗?”我一把拿过Go Pro,冷冷地说道。

领头的男人瞪了一眼身后发现我们的那名保安,一脸怒气。

“先生,不好意思,是我们搞错了,实在是抱歉,我们也是为了客人的安全着想,阳台这么高,请注意安全。”

说完,给我们鞠了一躬,领着一帮人退出房间。

人一走,我和鸣哥都长舒了一口气。

我俩是一分钟都不想在这儿多待,穿上衣服,收拾好东西,迅速下楼离开。

“鸣哥,你把照片都删了,咱不就白忙活了吗?”我一屁股坐在床上,有点泄气。

鸣哥举起手机,“这么低级的错误我怎么可能犯,刚才我就已经云备份了,回去下载下来就OK。”

我这才恍然大悟,还是鸣哥的手段高明。

为了防止被人跟踪,当天晚上我俩在五环边上绕了一个多小时,确认安全之后才开回家。

第二天早上,鸣哥联系了蓝女士,把拍到的照片通过彩信传给了她。传完彩信,五分钟后,五万元尾款打到了鸣哥的账户里。

这件事结束之后,我和鸣哥在家里睡了整整两天。

我俩刚缓过劲,鸣哥又接到了蓝女士的电话。

神秘蓝女士的来电


蓝女士:“我见过艾露了,给她100万让她离开我丈夫,没想到被她直接拒绝了。你去帮我查查她的底细,我要在不牵涉我丈夫的情况下,拿到足以让她身败名裂的证据。”

经过姜先生这件事,我和鸣哥都有些后怕,鸣哥不打算接这单活。不过还没等鸣哥把拒绝的话说出口,就收到了银行发来的短信,提示十万元已经到账。

“定金十万,事成之后还有十万。”

*文中图片均来自网络,仅用于补充说明,与内容无关。

—END—

作者 金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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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6 04:0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神秘富婆给我二十万,让我扳倒一个女网红丨冒牌真探014

 真是脸叔 故事研究室  2018-08-02


*【故事研究室】刊发的都是基于事实的半虚构故事

《冒牌真探》是警校肄业生金宇开设的故事专栏,记录他和学长鸣哥的私家侦探经历。私家侦探原本是隐秘而严肃的职业,但这两人半路出家,总会发生一些啼笑皆非的事。

大家好,我是脸叔。

上次,金宇和鸣哥接了一个婚外情调查的案子,本以为就是个日常案件,没想到卷入了北京最隐秘的私人会所,出生入死搞基卖腐好不容易才完成了任务。(点击阅读:卧底北京最隐秘的私人会所,我差点被掰弯丨冒牌真探013

虽然大赚了一笔,但想到其中惊险他们也忍不住后怕,希望案件就此终结。没想到神秘的蓝女士又委派了他们一个任务,还付了两倍的酬金!

上次为了帮蓝女士调查她丈夫出轨,我和鸣哥去北京最隐秘的私人会所闯了一遭,虽然最后成功拿到了证据,不过过程却异常惊险。

北京城卧虎藏龙,能在这里开高档会所的必定有些来头,来消费的客人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当时我们被抓住,后果不堪设想。

每次想到这些,我和鸣哥都觉得后怕。毕竟我俩不是在玩魂斗罗,没有三条命。

本以为这件事就此解决,没想到两天后蓝女士又联系到我们,让我们帮她查丈夫的情人艾露,并且开出一个我们无法拒绝的价格——20万RMB。

蓝女士给我们提供了关于艾露的信息,包括姓名和籍贯。拿到资料后,鸣哥直接发给公安系统的朋友帮忙查了查。

朋友查到:艾露今年24岁,独生女,老家在四川成都南部的一个县城,父母都是下岗工人,不清楚现在做什么工作,家庭住址为县城里的某个老小区。

这种家庭情况,艾露怎么可能是在美国留学的富二代?

与包同眠,女孩们的梦想


其实,我和鸣哥早就开始怀疑艾露“富二代”的真实性。上次案件我们调查的时候,艾露一直在国内,每周跟姜先生约会一次,而她微博上却说自己在美国留学,发国外的图片,营造出一种自己一直待在美国的感觉。

翻遍艾露的微博,我还发现一个奇怪的共性:艾露基本不发自己的全身照。没有全身照的话就看不到她所在的地点。打个比方,一组九宫格照片里有八张风景照和一张自拍照,根本不能确定她是不是在这些照片所在地,所以她上传的这些照片极有可能是通过一些其它渠道弄来的。

艾露曾经在微博上说过,她做代购,就是为了给粉丝们谋福利,没想过靠这个赚钱,因为她根本就不缺钱。一些通过她买到包的粉丝,还会在她微博下面评论,说在她这里买的包包比国外专柜都便宜不少。

除非她自己贴钱,否则不可能比国外专柜还便宜。仅仅是为了经营粉丝,扩大知名度,就费时费力帮粉丝代购?这明显不合逻辑。

我们猜她根本不是富二代,那她这么做的目的就只有一个——赚钱。这样一来她根本就是个假代购,所谓的名牌包包也都是假的。

为了确认我们的猜想,鸣哥独自飞往成都,去艾露的老家实地调查了两天。

鸣哥回来后告诉我:“艾露的确不是富二代,她家境很普通,父母开了一家水果店,住的小区很破旧。我还打听了一下,艾露根本没有留过学,就是普通二本毕业,毕业之后就一直在北京工作。”

“那她代购的事你怎么看?”我问鸣哥。

“估计她卖的不是什么正品,不过有个问题,如果她卖的是A货,这些粉丝难道一点都没有察觉出来吗?”

我想了想,“我们从艾露那里买个包去鉴定一下,只要确定包是假的,就能彻底揭穿她。”

鸣哥说没错。

★★★

说办就办,鸣哥不知道从哪弄来一个微博女号,先连着给艾露评论了十几条微博,极尽赞美之词,完全就是一副迷妹死忠粉的样子。

艾露之前在微博上说过,自己不可能照顾到每个粉丝,从她这里买包的话需要点赞转发,她只卖给最忠实的粉丝。

一周之后,艾露又发布了一条微博,上传了三款LV的包包图片,说自己可以帮忙代购,不过数量不多,先到先得。

我和鸣哥这几天完全是手机不离手,艾露刚发微博,鸣哥立马在下面评论:包包好漂亮啊,都想要怎么办?仙女你最美啦,笔芯笔芯!

我瞄了眼鸣哥结实的肱二头肌,看他面不改色在评论里撒娇卖萌,觉得他为了工作离精分也不远了。

第二天,这条微博的转发量将近二百,鸣哥收到了艾露的私信,她问鸣哥想要哪款包包,鸣哥选了一款LV帆布包。随后艾露发来一个微信号,让鸣哥加她微信。

加上微信后,艾露告诉鸣哥,这款LV的SPEEDY 30手袋是美国专柜正品,发票齐全。国内专柜价是人民币10900块,而她给的价格只有专柜的八折——8720元,抹零后8700元,包邮。

LV的SPEEDY手袋


艾露说包直接从美国发货,需要十天左右寄到。

鸣哥不啰嗦,直接把钱转给艾露。

九天后,LV寄来。我们立刻拿着包去专柜做鉴定。让我们没想到的是,专柜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们专柜不提供鉴定服务,想鉴定的话需要寄回巴黎总部。而且一旦鉴定出是假货,不予退还。

我和鸣哥当时都懵了。

忙活了十几天,还花了这么多钱,却没得到任何结果。

就在我和鸣哥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在微博上给鸣哥发私信,说他在艾露的微博评论里看到鸣哥想买包,他那里有很多精仿名牌包,价格只要正品的十分之一,问鸣哥要不要考虑一下。

我和鸣哥看到这条消息,顿时眼前一亮。

鸣哥加到那人微信后,表示自己对高仿包非常感兴趣,还透露出自己想做代理的意思。

那人很高兴,告诉鸣哥他叫阿飞,广州人,在广州白云皮具城有一家档口,可以直接从厂家拿货,如果鸣哥感兴趣的话,可以去他们那里看看,详聊一下。

阿飞还告诉鸣哥,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的高仿皮具都是从广州出来的。

得到这个消息,我和鸣哥当即就决定去一趟广州。艾露既然不是留美富二代,卖的包还这么便宜,极有可能是A货,而广州是A货天堂,只要能查出来艾露和广州那边厂家的交易记录,就能把这件事给坐实。

鸣哥说俩大男人去不太合适,应该找一个女孩。因为他的微博是个女号,跟阿飞沟通时也说自己是女的。

就在我跟鸣哥商量找谁比较合适的时候,林冉突然给我发微信:侦探,今晚出来我请你吃饭。

上次从我和鸣哥从山西回来前,林冉就说回北京之后请我吃饭。最近太忙,我都快把这茬给忘了,没想到这位大小姐还惦记着我。

不过都不问我有没有时间,就直接叫我去吃饭,怎么看都不像是请客的态度,这大小姐也是够霸道的。

鸣哥偷偷瞄了一眼我手机,猛一拍我大腿:“你看,这不就有现成的嘛,靠你了,金宇。”

“人家不一定同意呢。”

“哎呀,要相信自己的魅力嘛。”

★★★

当天晚上,林冉请我在五道口吃烤鱼。她戴着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戴的那顶Maison Michel的棒球帽,白T恤黑短裤,穿着一双Golden Goose的小脏鞋,一如既往的漂亮。我俩一就坐,她就霸气地招呼服务员上了一扎啤酒。

吃饭的时候她问我最近在忙什么,我就说刚调查完一个婚外情的案子,过两天准备去一趟广州。

林冉听完,立马跟八卦精附体似的。不过客户的信息不能随便透露,我只告诉她要去广州查一起奢侈品高仿的案子,现在正在找一个女生跟我们一起去广州,帮忙查案。

林冉当即就一拍桌子,说:“我跟你去,上次我爷爷的事情你也算帮了忙,这次就当我还你人情了。”

白云皮具城,位于广东省广州市白云区解放北路。我们提前在距离白云皮具城不远的希尔顿逸林酒店预定了两个房间,毕竟有林冉大小姐在,吃住方面不能省。

跟林冉吃完饭后的第三天,我们一行三人便飞往广州。

在来广州之前,我们就把情况跟林冉详细讲清楚,让她装作是一直在跟阿飞联系的人,名叫Linda。

鸣哥跟阿飞约好,第二天早上九点半在白云皮具城门口见面,到时候阿飞会过来接我们。

从机场到酒店已经是晚上七点多,我们匆匆吃了点东西就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半,我们如约来到白云皮具城。商场大门口站着不少人,两个头戴遮阳帽的大姐凑过来小声问我们想买什么东西,说可以带我们去转转。

白云皮具城入口处


鸣哥摆摆手,说不用,然后给阿飞发了微信,说我们已经到了,问他人在哪。

阿飞没有回微信,过了不到一分钟,一个身高一米六左右,胖乎乎的中年光头男不知道从哪钻出来,冲林冉招了招手,用带着潮汕口音的普通话大声喊:“Linda吗,我是阿飞。”

林冉点点头,说你好,然后介绍我和鸣哥,说我俩是她的朋友。

“你好你好,一路辛苦了,你们跟我来,给你们泡好茶了都。”阿飞说完,踢着一双人字拖,扭着屁股就往马路对面走,步速很快。

鸣哥跨了几个大步子,一把拉住他,“哎,你带我们去哪?你的店不在商场里面吗?”

阿飞眯着俩小眼睛,笑着说:“你们不知道,现在查得太严,商场里不让卖高仿,都搬到外面去了,没人领着是找不到的,你们跟着我走就行,放心好啦。”

我们将信将疑地跟着阿飞走。

阿飞带我们钻进白云皮具城大楼后面的巷子里,巷子很窄,很多摩托车和电动车在其中穿行,里面跟迷宫似的,我们七拐八拐,走了近十分钟才来到阿飞的档口店铺。

店铺林立的皮具城,生意有些冷清


店铺不大,也就十平左右,玻璃柜台上摆放着各种款式的皮包。还没进门就能闻到一股浓烈的皮料味道,有些刺鼻。我大概扫了一眼,发现柜台里摆放的包都是些没听过的杂牌子。

我顿时就觉得不靠谱。

一个中年女人已经泡好了茶,看到我们进来,特热情,先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茶。

广州人的习惯就是谈事之前先喝茶,盛情难却,我们一人端起一杯茶。

喝完茶,阿飞从角落里翻出两个“LV”递给我们:“你们看看我这里的包,这个做工,皮料和缝线都很不错,质量很好,没有一点问题。货源你也放心,随时都能提货,价格更不要担心,绝对给你们最低价,如果长期合作,这些都好说......”

我们还没说话,阿飞就滔滔不绝讲了一大堆,吐沫星子都溅到我脸上了,林冉一个劲地往后退,嫌弃的表情毫不掩饰。

我和鸣哥都是门外汉,拿着包装模作样地看来看去。

“老板,你的货不行啊,最起码的走线都不对,LV的走线有倾斜度,你这个一看就是机器缝制的平直走线。”林冉拿着手里的一个LV冲阿飞说。

真假对比,很明显


阿飞楞了一下,嘿嘿笑了笑,“毕竟是高仿嘛,怎么做也不可能跟正品一模一样,Linda小姐是懂行,不懂的人,他们肯定是看不出来的嘛。”

“一看就是假货,普通人稍微懂一点就能看出来,太假了。”林冉一边说一边翻白眼。

听完这话,阿飞的脸立马拉了下来,“这个包正品专柜至少得一万多,在我这里就一千多,十分之一的价格,做成这样子已经很好了。”

林冉拿出鸣哥在艾露那里买的LV SPEEDY 30手袋 ,递给阿飞,“我想要的是这种包。”

阿飞接过包扫了两眼就还给林冉,扭头摆摆手,“这种包我这里没有。”

这话意思很明显,要送客了。

鸣哥不动声色,直接拉着我俩从阿飞的店里出来,小声说:“我看明白了,这个阿飞卖的就是低端A货,找他没用。”

★★★

广州天气闷热潮湿,站在路边就跟待蒸笼里似的,我们三个北方人真有点受不了。赶紧找了一家冷饮店,一人灌了一杯果茶,又吹了半个小时冷气,才缓过劲来。

就在我们三个正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冷饮店的年轻女老板问我们是不是想买高仿包?

我点头说是。

老板从柜台后面走出来说:“现在卖高仿的都藏起来了,你们想买的话,可以去三元里公交站,那里有很多小蜜蜂,可以带你们去的。”

跟老板道谢后,我们走出冷饮店,在手机地图上搜到了冷饮店老板说的三元里公交站,不到三公里,打了辆出租车,十分钟就到了。

出租车停在公交站旁边,我们刚下车,一个高瘦的身影就窜到我们面前,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皮肤黝黑,小眼神飘来飘去,一脸热汗。

他用一本正经的语气问我们:“各种高仿精品,什么牌子都有,我带你们去看?”

鸣哥点点头,小伙子笑出三道抬头纹:“好嘞,你们跟我走。”

我们跟着他走到马路对面,右边不远处就是白云皮具城大楼,小伙子带我们钻进一片破旧居民区,巷子狭窄阴暗,仅容两人通过,对面有人过来时还得侧着身子。

居民楼里暗藏玄机


居民区里很安静,偶尔有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小伙子告诉我们他叫周镇,让我们叫他阿镇就行。

阿镇带我们穿过一个老小区,又过了一条马路,来到一扇破旧的大铁门面前,他敲了敲门,门缝里露出半个脑袋,阿镇用方言跟门里的人说了两句话,门很快就开了。

进门之后,依旧是一片居民区,最高不过五层,从外表灰暗的墙皮看,至少有二十多年了,是上个世纪的产物,跟附近的高楼大厦形成鲜明对比。不光隐蔽,更让人觉得神秘。

五分钟后,我们来到一栋居民楼下面,一层入口是一扇刷着绿漆的大木门,门上还挂着一把锁,门口坐着三个男人,正光着膀子抽烟聊天。

阿镇过去交谈了几句,其中一个男人打开了门锁。

“来,跟我进来。”阿镇冲我们招手。

进去之后,非常昏暗,不过并没有想象中的阴暗潮湿,阿镇带我们往二楼走,掀开二楼楼梯口的塑料门帘,耳边立刻传来微微的嘈杂声。

楼道很长,阿镇带我们往右拐,走了二十米,转身拉开左手边的一扇玻璃门。

我们跟着他走进去,这完全就是一个小型商场,满眼都是人和包,除了中国人还有不少外国面孔,黑的白的都有。

我和鸣哥看得头疼


档口都很小,隔成一个个几平米的小摊位,堆满了各种名牌包,我和鸣哥眼花缭乱,林冉却瞬间提起了精神,两眼放光。

“你们想要什么牌子的包,这里都有,我带你们去看。”阿镇的话不多,脸上始终保持着憨厚的微笑,我真怀疑他是不是专门练过,保持一个表情都不带动的。

我说:“我们想看看LV。”

我把林冉拉住,不然真怕给她弄丢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阿镇带我们拐到一个小摊位前面,老板是个男的,三十来岁,坐在店铺门口,阿镇冲他打了个招呼说:“有客人来了。”

老板笑着站起来,问:“几位想要什么系列型号的,我这里主打Gucci和LV的经典老花系列,都是精品原版货,保质保量。”

我和鸣哥同时把目光投向林冉,现在必须要仰仗这位专家了。

林冉拿起一个LV皮包仔细看了半天,又闻了一下,跟老板说:“味道不对,皮革的味道太重了,五金的颜色偏亮,没有正品的那种青金色哑光感,还是能被人看出是假的。”

再来一张真假对比


“姑娘你很懂行啊,我们这是原版包,能做到正品的七八分就不容易了,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林冉把嘴附到我耳边:“这儿的包比阿飞那里的要好,不过还是比艾露的差点儿。”

我让她把从艾露那里买来的包拿出来,递给老板看了看,老板看完,一脸疑问:“这是正品?还是顶级原版?”

“顶级原版是什么意思?”鸣哥问老板。

阿镇接过话:“顶级原版就是外表跟正品完全一样,原材料也是从国外进口,相似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九,算是最高级的仿品,真正的真假难辨。”

鸣哥:“那你知道哪里有卖这种顶级原版的吗?”

阿镇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们跟他出来,我们出了店铺,走到一处人少的地方,阿镇才摇头告诉我们:“这种货成本很高,技术要求也很高,能做的厂子没有几家,我没有渠道,要不我再带你们去其他几家看看?”

鸣哥说行吧。

阿镇带我们从二楼转到四楼,看了七八家档口,没有一家让我们满意,阿镇也很无奈,说他尽力了。问我们是继续看看还是跟他一起出去?

我说我们再看看吧。

阿镇说行,然后给我们指了一条出去的路,跟进来的路完全不同,在居民楼的另一面。离开时,他还给我们留了一张名片,说有需要的话就给他打电话。

总的来说,我们觉得阿镇这小伙子还不错。

阿镇走后,我们又在楼里转了半个小时,仍旧是一无所获,只能作罢,先返回酒店。

★★★

对男人来讲,逛街逛商场简直就是折磨。吃完午饭回到房间,一躺床上就不想动了。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又被鸣哥拉着去白云皮具城里面转了转,跟阿飞说的一样,里面已经看不到名牌高仿品,生意甚至有些冷清。

忙活了一天,除了猜测艾露卖的是顶级原版包之外,没有其他的有效进展。我和鸣哥心情都不太好,毕竟拿了人家的钱,如果没把事办好,我们心里也不舒服。

晚上我和鸣哥都失眠了,快凌晨四点才睡着。

早上九点多的时候,我被一阵铃声吵醒,是鸣哥的电话响了。鸣哥接通电话:“喂,你好。嗯,确定吗?那好,晚上八点三元里公交站见。”

鸣哥挂断电话,一脸喜色,跟我说:“刚才阿镇给我打电话,说他一个朋友有我们需要的顶级原版货源,约我们今天晚上在三元里公交见面。”

“不会是骗咱们吧,昨天不还说他没办法吗?”

“到时候去了再看呗。”

鸣哥说完,我俩继续倒头睡,一直到中午林冉来敲门叫我们吃饭,我们才起床。

在酒店看了一下午电视,等到晚上七点半,我们三个人从酒店打车赶到了昨天去过的三元里公交站,在公交站等到八点零五,阿镇坐着一辆电动车过来,开车的是个比他矮半个头的男青年。

男青年身材干瘦,身后背着一个大黑书包。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发际线就已经开始溃败,隐隐有登顶之势。

“这是我朋友小贵,他在一家大厂的档口工作,昨天没告诉你们,是想跟小贵商量一下,有什么事情,你们聊吧。”

阿镇简洁地介绍完,小贵跟我们握了握手,问:“你们找顶级原版货,是想自己买来用,还是做代理?”

鸣哥:“如果货好的话,我们会考虑做代理。”

小贵点点头,“如果是想买几个的话还好说,要做代理的话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得跟老板去谈。而且要做代理的话,厂里还要考虑代理的资质,渠道怎么样,线上还是线下,出货量稳不稳定?”

小贵一连串抛出好几个问题,鸣哥一脸肯定地说:“渠道你放心,微博微信我们都有。“鸣哥一指林冉,“还有顶级模特,出货量肯定少不了。”

“行,我帮你们约一下我老板,至于能不能成,你们自己谈,我不负责。”

鸣哥:“没问题,那就麻烦了,兄弟。”

小贵从背后的书包里掏出一个LV包,跟我们从艾露那里买来的是同款,我把包从小贵手里接过来递给林冉。

林冉拿着两个包仔细对比了半天,跟我说:“我没看出来差别。”

高级货,看不出真假


小贵笑笑:“这两款包一模一样对吧,就是同一家厂子出来的,我从我们仓库里偷偷拿了一件,还要放回去的。”

小贵的确想得周到,这样我们更加确信,小贵工作的工厂档口,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接下来只要能搜集到艾露跟这边交易的证据,这趟广州之行就可以结束了。

鸣哥冲我使了个眼神,我立马意会,从口袋里掏出两百钱现金,要塞给小贵,“一点意思,茶水费。”

没想到小贵却没接,还一脸难色,“其实,我这样做是有点违反规定的,要直接带你们见老板有点难度。”

我靠,不就是嫌钱少吗?还说这么一大堆废话。

鸣哥问小贵:“兄弟,咱都是明白人,你直接说吧,想要多少?”

小贵伸出右手食指,比了个“1”。

真特么是狮子大开口,就这么一点小事,竟然直接要一万。

鸣哥:“这样,我先给你一半定金,等我们和你领导聊完,我把剩下的再给你。”

“不行,你先把钱给我,我现在就带你们去,离这里不远。”

哪有这么好的事,而且你要是跑了怎么办?我刚想跟鸣哥说,不能答应这个小贵。鸣哥就跟小贵说:“行,给你微信转账吧。”

鸣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表示他心里有数,让我放心。

鸣哥给小贵转帐的时候,小贵突然瞪了瞪眼睛,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我突然想到,他刚才比了个“1”,难道是想要1000?

阿贵和阿镇坐上电动车,回头跟我们说:“我开慢点,你们跟上我,十分钟就能到。”

我心里特别怀疑这个小贵,总觉得这小子心里有鬼,特意去路边骑了辆小黄车,就怕他突然加速把我们甩掉。

★★★

晚上八点多,路边还有不少车辆和行人,路灯把整条路照得通明,不过附近的居民区里却一片昏暗沉寂,小贵再次把我们领进白云皮具城附近的一片居民区,他骑得很慢,跟我们的速度始终保持一致。

就在我刚刚觉得放心的时候,在一个巷口,小贵骑着电动车突然右拐加速,我立马反应过来,准备骑车追过去。

还没骑出去两米,被鸣哥一把抓住胳膊,“不用追了。”

“为啥不追,一万块钱打水漂啊?”

“嘿嘿,放心好了,刚才我们看包的时候,我偷偷在包里放了定位器。”

怪不得鸣哥这么淡定,要是这一万块钱真丢了,以他的性子,怕是得气疯。鸣哥的确是贼,我都没注意到他在包里放定位器。

五分钟后,定位显示小贵在我们东南方的位置,一栋居民楼里。我们立刻快步跟了过去,等到地方后才发现,院口的大铁门上挂着锁。

鸣哥抽出一支烟,“在外面等等吧,看样子这里不会住人,应该是仓库,在外面等一会儿,如果他不出来我们再想办法进去。”

大晚上我们在迷宫一样的居民区蹲守,蚊子成群地往身上冲,本来想让林冉先回酒店,可这地方黑灯瞎火,又容易迷路,一个人也不安全。

好在鸣哥的猜测是正确的,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两个人影从门内钻出来,就是小贵和阿镇。

我和鸣哥早就准备好了,随身还带着匕首        我们俩立刻一个箭步冲过去,俩人都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往回跑,我和鸣哥就把匕首刀背贴在了俩人脸上。

“大哥,我错了,我把钱还给你行吗?”小贵立刻就怂了,阿镇倒是很冷静,没有说话。

鸣哥:“钱先不说,你到底是不是这个厂里的员工,你拿的那个包跟我们这个是不是你们厂里出的货?”

小贵连连点头:“这些我没骗你,你那个包是我们这里的货。”

“那你是在厂里干什么的,到底能不能帮我们介绍?”

小贵看我们不好惹,很快就全招了,原来他就是个送货发货的,客户有订单过来,他就去仓库里把货拿出来,根据客户提供的地址发出去。

他之所以骗我们,是因为在的厂子一共二十多个人,基本都是亲戚,他是个拐弯亲戚,在厂里也不受重用,赚不了多少钱,后来才想到用这个方法骗钱。除了我们之外,经常有人来白云皮具城找顶级原版货。

顶级原版货源稀缺,一般人也都找不到地方,这才让小贵给钻了空子。

听小贵说完,我敏锐地想到一件事情,问小贵:“你是送货发货的,很熟悉你们厂的那些客户吧。”

小贵点头说没错。

“好,”我拿出手机,从相册里翻出之前拍的艾露给我们寄LV的运单,“你看看这个,是从你们这里发出来的吗?”

国外运单也能作假


小贵只看了一眼,就说:“没错,是我们这里的运单,我知道这个客户,好像是个网红博主。像这种国外运单,特别好伪造,有人专门卖这东西,二三十块钱就能买到,你在网上查到的物流信息,就是从国外发货,我们和物流公司都有合作,操作很简单。”

我和鸣哥都挺惊讶,没想到现在物流都能作假。

本来我们还想跟工厂负责人谈,从工厂入手搜集资料,没想到因祸得福,只要通过小贵拿到艾露的交易底单,就能把艾露卖粉丝A货这件事给实锤了。

鸣哥拿刀拍了拍小贵的脸,“现在我已经知道你们仓库的位置了,配合我们的话,那一万块钱就当辛苦费了,不配合的话,你们仓库要是被查封,可别怪我。”

小贵当时都快吓尿了,仓库里可能有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的货,如果仓库真因为他被查封,这个责任他可担不起。

鸣哥说:“我需要你把这个网红博主的订单拿一些出来,这事儿对你应该不难吧?”

小贵眉头紧皱,想了两分钟,嘴里终于挤出一个字:“行!”

小贵的效率还是很高的,第二天中午,他发微信告诉鸣哥,说订单已经拿到手了。鸣哥直接让他来希尔顿逸林酒店。

下午一点半,小贵来到酒店大堂,把订单交给了我们,一共是三十多张,小贵告诉我们这些订单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艾露的需求量挺大的。

鸣哥说话算话,承诺不再找他麻烦,一万块辛苦费也归他了。小贵松了一口气,逃似的跑出酒店。

★★★

拿到艾露的订单之后,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坐飞机离开了广州。

回到北京后,鸣哥给蓝女士讲了调查结果,蓝女士当天就派人将订单给取走了,剩余的十万报酬也付给了我们。

有了这些订单,蓝女士有两种方法来对付艾露,一种是直接拿着这些订单找买家,联合起来起诉艾露。另一种就是在网上把证据公布,让艾露身败名裂。至于蓝女士怎么做,就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了。

这一趟广州之行,挺折腾,挺心累的。回来的路上,林冉说她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必须要请她好好吃一顿。

我说那没问题,地方随便挑。

一周后,鸣哥接到蓝女士的电话,蓝女士依旧语气平淡,却没之前那么高冷。她说,还不等她用上我们调查的证据,就有了更有趣的发现。艾露有不少美国的出入境记录,很喜欢去纽约BG百货购物。

她让朋友查了下,艾露在那边买了一百多个包,但都退了。当时那边的退货政策比较宽松,也不太清楚高仿的内幕,防备心不高。她在店里买的真货,又拿顶级原版的A货去退掉,累积涉案金额上百万,光凭这个,就足够把她送进监狱。美国商场那边已经开始启动司法程序。

这次,艾露是彻底栽了。

*文中图片均来自网络,仅用于补充说明,与内容无关。

—END—

作者 金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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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9 11:4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男大学生离奇失踪,出租屋里全是女性内衣丨冒牌真探015

 真是脸叔 故事研究室  2018-08-09

*【故事研究室】刊发的都是基于事实的半虚构故事

《冒牌真探》是警校肄业生金宇开设的故事专栏,记录他和学长鸣哥的私家侦探经历。私家侦探原本是隐秘而严肃的职业,但这两人半路出家,总会发生一些啼笑皆非的事。

大家好,我是脸叔。

叔今天无话可说,直接看故事。

前段时间帮蓝女士处理了两个案子,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多月,累得够呛,好在小赚了一笔,我和鸣哥心情都不错。

鸣哥请我连下了三天馆子,吃得我俩脸上直冒油。我跟鸣哥说歇歇吧,再吃下去就要脂肪肝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还是悠着点好。

鸣哥特不屑,说:“人生在世,吃喝二字,要及时行乐,其它都是虚的。”

鸣哥天天晚上泡吧,凌晨四五点才回来,一觉睡到下午四五点。我俩虽然在一起住,可一个星期只见过三四面。

我觉着再这么下去鸣哥就废了,准备劝他浪子回头,没想到鸣哥自己倒先刹住了车,前天晚上不到十二点就回了家,我看他一脸沮丧样,就问他咋了?他说别提了,最近一个聊得火热的妹子突然就把他给拉黑了,特别郁闷。

我笑着拍拍鸣哥的肩膀,安慰他:“不是我说,这年头谁去酒吧里找真爱啊,还不如多相几次亲靠谱呢。”

“得了吧,现在都是自由恋爱,懂吗?自由!恋爱!”鸣哥一副义正辞严的表情。

鸣哥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喜欢去酒吧撩妹,为这没少惹麻烦。平时老说我多管闲事,他自己管的闲事可比我多得多。除了上次Lucy的事情,去年还有个事儿让我印象深刻。

去年6月份,鸣哥跟往常一样去泡吧。进了酒吧,鸣哥用他的火眼金睛扫视一圈,发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漂亮女孩子独自坐在角落里喝闷酒。

鸣哥总跟我说,独自来酒吧喝闷酒的女孩子最好搭讪。他轻车熟路地过去搭讪,刚聊了没两句,女孩两眼一红,哭了起来,弄得鸣哥手足无措。鸣哥最受不了女孩子的眼泪,看女孩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心一下就软了,问女孩怎么回事。

女孩哽咽着告诉鸣哥,她喜欢的男生失踪了。

鸣哥一听就知道女孩是为情所伤,立刻当起了人生导师,安慰女孩,说好男人有的是,她这么漂亮还愁找不到男朋友?随便一抓都是一大把。

谁知道不说还还好,一说女孩哭得更厉害。

在消耗了十几张纸巾后女孩才消停下来,跟鸣哥讲了讲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女孩名叫李悦绮,是帝都一所高校的大二学生,北京人。那个失踪的男生叫江非,是她的同班同学,也是她的暗恋对象。

李悦绮告诉鸣哥,江非是重庆人,个子不高,一米七出头,有点瘦,白白净净,皮肤特别好,长得非常秀气,还留着一头齐肩长发,特有文艺范儿,有点像台版《流星花园》里的美作,不过,她觉得江非比美作要帅。

知道谁是美作的,暴露年纪了

江非作为班草级的人物,按理说应该是挺受欢迎的,可他性格孤僻,自己在外面租房住,一个人独来独往,与班里的同学都没什么交集。平时总喜欢带个黑口罩,恨不得把自己包裹起来一样,搞得神秘兮兮。

如果按照江非在学校的表现,绝对算不上好学生,他很少来上课,但是每次考试成绩都还不错,老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说当初入学时,江非的高考成绩是那一届的前三名。

在同学和老师眼中,江非就是个怪人,存在感极低。

李悦绮偏偏就喜欢上了江非。感情这事真是毫无道理。

大一下学期李悦绮追过江非一段时间,不过被江非给拒绝了,她不死心,后来还偷偷跟踪过江非几次,知道江非的住址。

鸣哥问李悦绮,江非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按理说他一个成年人,还是个大男人,也出不了什么事吧。

李悦绮摇头:“不是,他肯定是出事了,四天没去学校,而且再过几天就要考试了,平时如果要考试的话,他肯定会来冲刺复习的。我去他住的地方看过,发现他好几天都没回家,一定是出事了。”

说实话,鸣哥打心里觉得这事没那么严重,可一看到李悦绮可怜的小眼神,竟然鬼使神差地说了句:“姑娘别哭了,这事儿我帮你。”

就这样,鸣哥稀里糊涂地接了一单活。

★★★

鸣哥和李悦绮约好第二天早上十点钟一起去江非的出租屋看一看,我自然是被鸣哥给强拉了过去,鸣哥还美其名曰:锻炼你的侦探业务技能。

他们学校位于海淀区,江非住的地方离学校不远,步行也就二十分钟。早上不到十点钟,我和鸣哥开车来到李悦绮给我们的定位地址,是一个老小区。

李悦绮比我们晚来十几分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鞠躬道歉:“哎,实在不好意思,早上我去跟辅导员请假了,对不起啊。”

我仔细看了看她,发现这小姑娘有股子灵动劲,扎着一个高马尾,俩大黑眼珠子一闪一闪的,态度也很端正。鸣哥给我俩互相介绍之后,她一口一个“宇哥”地叫着,我心里那股不情愿的气儿顿时消了大半。

小区最高就六层,大概有十几栋楼,绿化很不错,一群老头老太太坐在树下聊天。李悦绮带我们走进小区,找到5号楼3单元。

江非住在五楼503,我们爬上去之后敲了敲门,本来准备偷偷开锁进去,找到线索再悄悄地退出来,没想到里面有人,是个女孩,隔着门厉声问我们:“谁!”

李悦绮说:“我是江非的同学,他好几天没来学校了,老师叫我来看看。”

听到外面是个女生,里面的女孩才放松警惕,打开了门,看到门外有三个人,微微愣了一下,鸣哥挤出一个自认为充满善意的微笑,指了指自己:“我们都是江非的同学。”

女孩留着一头短发,脸圆乎乎的,有点微胖,戴着一副金边大眼镜,听鸣哥说完,反而愈发警惕起来。我觉得鸣哥也太无聊了,非得逗人家一下,明明长着一张三十岁的脸,非得说自己是个二十岁的大学生,这不睁眼说瞎话嘛。

李悦绮掏出自己的学生证和身份证给短发女孩看了看,她这才相信了我们。

我们问短发女孩最近有没有看到江非,她说已经有四天没看到江非了,最后一次看到他是四天前的晚上十点,他背着吉他出了门。

这套房子是两室一厅,住户就短发女孩和江非俩人。女孩告诉我们她是自由撰稿人,平时就宅在家里写稿,几乎不出门。江非也是个闷葫芦,虽然俩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不过交流不多。通常她白天写稿的时候江非在睡觉,晚上她睡觉的时候江非就会背着吉他出门。

她听江非说过,他在四道口一家酒吧驻唱,一周去三四次。

鸣哥听完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从包里掏出工具准备开江非的卧室门锁,这项技能是鸣哥之前在调查公司练出来的。

短发女孩看到鸣哥准备开锁,立刻喝止鸣哥:“喂,你干嘛呢,你们怎么能随便开别人家的锁呢?”

鸣哥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说:“江非失踪了,我们要进门去调查。”

短发女孩死死地盯着鸣哥,“哎哎哎,这可不行,你们要开门的话得跟中介说,我做不了主,要是东西丢了怎么办?”

鸣哥站起来说行吧,那你给中介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我们跟他谈。

短发女孩拿手机给中介打了个电话,不到二十分钟,过来一个穿着黑西裤白衬衫,脖子上挂着链家工牌的哥们儿。

我们把事情跟他简要地说了一遍,这哥们儿听得特不耐烦,直接就说不行,坚决不允许我们开门,还跟短发女生说以后别给陌生人开门,如果是坏人怎么办?

中介态度坚决,倒是没什么错。我们毕竟是文明人,遵纪守法,也不跟他争论。

从楼上下来,鸣哥开车带我们去附近找了一家东北菜馆吃了顿便饭,没想到结账的时候李悦绮跟东北爷们儿一样,拦着鸣哥,抢着把钱给付了,说我们帮她的忙,这饭必须她请。

我们商量,晚上一起去江非驻唱的那家酒吧找找线索,短发女孩也说了,江非走的时候带着吉他,很可能是在酒吧失踪的。

开车把李悦绮送回学校后,我和鸣哥也开车往回走。

路上我问鸣哥:“鸣哥,你怎么看这事儿,江非一个大活人,怎么突然就丢了呢?”

鸣哥哼笑了一下,“嗨,依我看,这小子没啥事,说不定去哪玩了。”

“那你为啥非要帮李悦绮啊,是不是有点什么小想法,不然这不挣钱的买卖你能干?”

鸣哥瞪了我一眼,“你这话说的,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虽然我觉得江非没事,不过万一有危险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叫行善积德。”

鸣哥给自己辩解的时候嘴皮子是真溜,脸不红气不喘的。而且他这人太好面子,遇到小姑娘,总爱吹牛逞强,大包大揽,吃亏不是一次两次了。

★★★

江非驻唱的酒吧是一家清吧,位于海淀区南部的四道口,一般晚上九点多客人才会多起来,一直到凌晨两三点。

晚上九点多,我和鸣哥开车去李悦绮的学校接她,然后直奔江非驻唱的酒吧。

从学校到酒吧大概有五公里,开车十几分钟。

酒吧位于一条巷子里,车开不进去,我们把车停在路边,一起下车走了进去。酒吧外面装修很文艺,墙面用棕色木板装饰,透过窗户能看到昏黄的灯光下坐着不少客人。

我们踏着木制台阶,推门走了进去。烟味和酒味混在一起扑鼻而来,虽然味道不太好闻,不过的确给人放松的感觉,鸣哥不自觉地掏出一支烟点上。服务员过来招呼我们,带我们坐到靠近角落的圆桌。我们点了三瓶福佳白,又要了一些干果。

福佳白,鸣哥的最爱


酒吧不大,也就五十平左右,摆了十几张棕色木制小圆桌,吧台在最里面。窗户对面是一个四五平米的小舞台,不过现在并没有歌手在上面唱歌,只有一根话筒杆孤零零地立在中间。

八九桌子客人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喝着自己的酒,小声地跟同伴交谈,不得不说,这地方的确挺惬意。

我们的酒和干果很快端了上来。服务员小哥看起来二十出头,个子不高,梳着挺酷的莫西干发型。鸣哥拉住他问:“小哥,问你个事,你们这儿是有个叫江非的驻唱歌手吗?”

小哥点头说没错,是有这么个人,不过已经好几天没来了,也不知道江非这小子怎么回事,突然人就没影了,也不打个招呼。

我和鸣哥听完,脸色都凝重起来,这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

我又问:“他在你们这干了多久啊?”

“干了一年多,这哥们挺实在的,不太喜欢说话,唱得不错,客人都挺喜欢他。对了,你们认识江非?”

李悦绮说自己是江非的同学,江非好几天没去学校了,所以来酒吧找找看。

鸣哥说:“江非这几天也没回家,听他室友说,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上周四晚上,他背着吉他出门,应该是来你们酒吧唱歌,之后就没再回去。要不你把这事跟你们老板说说,看看他有没有什么线索?”

小哥听完,脸色也沉了下去,“我就是老板。”

场面一时有点尴尬,真人不露相。

小哥说你们先坐着,我去问问我那几个伙计,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消息。

过了五六分钟,小哥拉了把椅子坐到我旁边,掏出一盒中华烟给我和鸣哥一人散了一根,抽一大口说:“我听我一个伙计说,前几天有个客人好像看上江非了。”

“看上江非了?”我们三个几乎异口同声。

小哥点点头:“对,你看江非,颜值高,弹一首好琴,歌儿唱得也不赖。虽然平时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但别说,喜欢他的客人还挺多。那位客人是个gay,看上了江非,有两天在江非下班后还送他回家。其实我也搞不懂江非这小子是直还是弯,当然,咱不搞歧视,一视同仁。”

我和鸣哥对视一眼,觉得有戏,就问小哥这位客人是不是常客,有没有联系方式?

小哥说是那位客人是常客,但不是每天都来,联系方式他没有。不过来这儿的都是熟人,他可以问问。

临走时,鸣哥和小哥互加了微信。

回去的路上,鸣哥让李悦绮再问问身边的同学,说不定有人知道江非的消息。

第二天下午,李悦绮给鸣哥打电话,说她把能问的人都问了一遍,一点消息都没有。大家都很冷漠,根本不关心江非。说到这里,李悦绮又哭了起来,搞得鸣哥一顿好哄。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酒吧老板给鸣哥发微信,说他联系到了追江非的那位客人,约了他十一点来店里,让鸣哥我们现在就过去一趟。

得到消息,我,鸣哥和李悦绮再次来到江非驻唱的酒吧。

在酒吧里,我们见到了这位追求过江非的客人。一个三十岁左右,挺威武的汉子,脖子后面一圈横肉。老板给我们介绍了一下,我们也就开门见山了,问他跟江非是怎么回事。

这位壮汉倒也爽快地承认了他喜欢江非,确实送江非回了两次家,不过俩人什么都没发生,因为江非不是gay。

壮汉毫不避讳自己是同志,扯着嗓子说:“嘿,同志之间都是能感觉出来的,原来我以为他是弯的,毕竟长得那么漂亮,接触了几天,发现他对我是真没感觉,就放弃了。他亲口告诉我,他不是gay。”

Gaydar是属于「社会直觉」的一部分


鸣哥问:“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上周四晚上吗?”

壮汉点头说:“对,那天我准备送他回家,但他直接打了一辆滴滴,我也就断了这个想法。”

我看壮汉挺真诚的,不像是在说谎,而且这可是在北京城,绑架也不现实,风险太大。现在只知道江非周四晚上背着吉他,坐上了一辆网约车,就此失踪了。

北京这么大,想找一辆车太难了,根本没有可能。

★★★

从酒吧出来,鸣哥抽完一支烟,狠狠踩灭,“妈的,不管了,走,去江非家。”

我们三人来到江非家楼下,从十一点多等到一点,看到楼上的灯关了半个小时,我们才爬上楼,鸣哥小心翼翼地掏出工具开锁。幸亏是老小区,虽然是防盗门,不过难不倒鸣哥,五分钟左右,锁就开了。

我们蹑手蹑脚地穿过客厅,来到江非的卧室门前,我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用手捂住,让光从指缝中露出一些,帮鸣哥照明。

卧室门比大门要好开很多,两三分钟就开了,我们进去后慢慢把门关上,也不敢开灯,就用手机照明。

卧室不到二十平,非常整洁,整洁得都不像是男生的房间,屋子里还有股淡淡的香味。让我觉得好玩的是,江非的床单被套竟然都是粉色的,看来他跟我一样,都喜欢粉色。其实嘛,粉色又不是女生的专属,男生喜欢粉色也很正常。

每次鸣哥看到我的粉色床单就笑话我。这完全就是直男癌的思想,陈旧,迂腐!

正当我把注意力放在江非的粉红系床品上的时候,鸣哥低声说了句:“我靠,变态啊!”

我和李悦绮同时看向鸣哥,只见鸣哥站在衣柜面前,左手捏着一条黑色蕾丝花边女士内裤,还拿手机照着仔细观察,跟研究古董文物似的。

“啥情况,难道江非跟人同居了?”我问鸣哥。

鸣哥指了指衣柜里面,招呼我过去。

我和李悦绮一起凑过去,顿时大吃一惊,衣柜里不光是女士内裤,还有很多女士的外衣,丝袜,bra。整个衣柜分为两个部分,左边是男性的衣物,右边是女性衣物,整整齐齐地叠放着。

我心想不应该啊,如果江非跟别人同居,那跟他合租的短发女孩一定知道,所以这显然不可能。可江非怎么会有这么多女性内衣?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是个偷内衣的变态,要么他是异装癖。

我仔细翻了翻这些衣服,发现花色都能搭配上,不像是偷来的,而且型号都很统一,基本是L号,正好符合江非的身高。衣柜里的男装也多是L号,这就印证了我的猜测——江非是异装癖。

这时候,最难受的是李悦绮,毕竟江非在她心目中是完美男神,现在人设完全崩塌了,我看到她隐隐约约想哭的样子,赶紧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哭出来。

李悦绮咽了口吐沫,捏了捏自己的鼻子,深呼吸了两口气才平静下来。

突然,我感觉到后面有光,转头一看,鸣哥坐在书桌前,书桌上一台笔记本电脑正在开机。我凑过去,等了几秒钟,笔记本电脑开了机,不过需要输入开机密码。鸣哥把笔记本合上,小声说:“带给周哥,让他帮我们破解一下,里面应该有东西。”

我和鸣哥在琢磨笔记本电脑的时候,李悦绮在旁边翻箱倒柜,她翻出一个药盒放在书桌上,没有说话,指了指药盒,示意我们看看。

这是个粉色的药盒,鸣哥拿起来看了看背面,“这是避孕药。”

“啊,难道他真的跟别人同居了?”李悦绮不由地又提高了音量,我赶紧把她的嘴捂住。

我从鸣哥手里接过药盒,一看,总觉得这个药有点熟悉。想了几秒钟,突然想起来之前在网上看到过,这款药除了女性用来避孕之外,还有一个群体会服用——药娘。

长效避孕药,药娘用作雌性激素


之前我了解过一些关于药娘的事情,知道他们是男儿身,女儿心,为了变成女性,会吃一些雌性激素药物来改变外表,使得男性特征退化,女性特征慢慢显现。这个过程挺痛苦的,药物有很多副作用。


一切都可以解释了,为什么江非长得那么秀气,皮肤比女生还好,家里这么多女性衣服。

江非之所以独来独往,肯定是不愿意这个秘密暴露。

“你们听过药娘吗?”我问鸣哥和李悦绮。

听我说出“药娘”两个字的时候,鸣哥和李悦绮都表示不清楚,我给他们简单讲了一下,俩人听完都很吃惊。

本来我以为知道江非是药娘后李悦绮会更伤心,没想到她先是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笑了笑,一脸释然。也对,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是很难受的事情,但如果喜欢的人不是“男的”,反而好接受多了。

毕竟我们是偷偷进来的,不宜久留,四处翻找了下线索,赶紧撤了出来。

★★★

第二天一大早,鸣哥一个人带着江非的笔记本电脑去望京找周哥。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鸣哥给我打电话,让我下楼。

我刚上车,鸣哥一脚油门就蹿了出去,感觉火急火燎的,“啥情况啊,鸣哥?”

鸣哥点了一根烟,皱紧了眉头:“真出事了,江非要自杀。”

我吓了一跳。接下来,鸣哥告诉了我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天早上,鸣哥带着笔记本电脑找到了周哥,对周哥来说破解个密码跟玩一样,几分钟就搞定了。鸣哥打开江非电脑上的QQ,密码是保存好的,直接登陆就可以。

登陆之后,QQ上跳出来很多未读消息,其中有好几个是群消息,点开一看,发现这些群都是“药娘群”。

除了这几个药娘群之外,还有一个叫做“天堂路,你我同行”的群,从名字就能看出来,这是个自杀群。

隐匿的网络自杀群


鸣哥立刻将这个群的消息记录翻了一遍,发现一周前江非在里面跟几个人聊天,几个人都有自杀的想法。他们加了好友,准备相约一起自杀。

点开这几个人的QQ,翻看了江非和他们的聊天记录,发现他们五个人一起又建了一个群,其他人只能被邀请加入。也就是说,除了他们自己,其他人不会知道他们自杀的时间和地点,有可能江非已经......

查到这里的时候,鸣哥出了一身冷汗。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能放弃。鸣哥又翻了翻江非私聊的消息记录,发现有一个叫做陆颐的人给他发了很多消息,几乎每天都给他留言,都是问江非在什么地方,让他不要想不开之类的。

鸣哥把他们的私聊记录翻了个遍,发现陆颐也是个药娘,俩人关系很好。陆颐算是江非的前辈,经常和江非交流吃药心得,鼓励他,支持他。

鸣哥觉得陆颐是个线索,于是就用江非的QQ回复了陆颐,把情况简要说了说。

鸣哥在接我之前,已经和陆颐约好在西单大悦城的一家咖啡厅见面。

我们去把李悦绮接上,我又把江非的事情给她转述了一遍。李悦绮这个爱哭鬼,在车上哭了半个多小时,搞得我和鸣哥都心烦意乱。

我们来到约定的地点,坐下等了不到五分钟,一个身材高挑,留着一头及腰长发,穿着黑色裹身长裙的美女走过来。她摘下墨镜,问我们:“谁是李鸣?”

“是我,”鸣哥站起来跟这位高个美女握了握手。

“我是陆颐。”美女介绍自己。

陆颐坐下之后,我发现她除了骨关节比较粗大,声音偏中性之外,完全就是一个女人,甚至比一般的女人还要女人。长得很漂亮,五官立体,眼神深邃,有点异域风情。特别是她前凸后翘的样子,很难跟“男人”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陆颐告诉我们,江非想自杀,她一点都不意外,因为药娘在社会上真的很不容易,除了吃药会有很多副作用外,还要承受来自社会的各种压力,不能像普通人那样正常生活,只能加入各种网络社群,像老鼠一样,躲在黑暗中抱团取暖,互相鼓励。

几乎一大半的药娘都有不同程度的抑郁,所以他们除了加入各种“药娘群”之外,还会加入一些自杀群,可能哪一天想不开,就相约结束生命。

陆颐吃药已经有五六年了,算是改造得很成功。跟江非是在网上认识的,一直把江非当做“妹妹”,鼓励她不要放弃。

“没想到江非还是没有顶住压力。”陆颐神情有点落寞,“有的药娘开始吃药的时候已经成年,骨骼成型,根本无法达到想要的效果。而且药娘需要长期不间断地吃药,花销不菲,很多药娘无法正常工作生活,只能靠出卖自己的身体来维持生活和药物的开支。”

听到这些关于药娘的秘辛,我们都很震惊,不过时间紧迫,当务之急是先找到江非。鸣哥提出一个建议,让陆颐在圈子里打探打探江非的消息,看看最近有谁计划自杀,如果能确定他们自杀的时间和地点,我们就有机会救人。

陆颐听完表示同意,说她马上就去联系人,打探消息。

★★★

两天后,也就是江非失踪的第八天下午三点多,鸣哥接到陆颐的电话,说她已经打探到了消息,江非他们五个人准备今天在通州一家宾馆里烧炭自杀。她现在已经往那里赶,让我们也赶紧过去,随后把地址发给了鸣哥。

我和鸣哥来不及去接李悦绮,开车直奔通州。

半个小时后,我们和陆颐在宾馆汇合,走进宾馆,一跟老板说他们宾馆有人烧炭自杀,老板吓得腿都软了。

我们问他是不是有四五个年轻人一起住这儿,他说没错,已经在这里住了两天了。

老板拿着钥匙领着我们来到房间门口,战战兢兢地打开了房门,推门进去后,看到四个“女孩”正坐在床上看电视,门窗都已经拿胶带给封好了,地上放着一盆木炭,不过还没点燃。

几个人看到我们进来,都愣住了,没有说话。

我发现他们里面并没有江非,就问:“江非呢?”

其中一个人说:“那个胆小鬼,今天早上跑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一颗悬着的心落了下来,虽然不知道江非现在在什么地方,不过应该没什么危险。接下来就好说了,鸣哥让宾馆老板报了警,剩下的事让警察来处理。

请勿模仿!!!


我们不愿意和这件事扯在一起,因为开江非家的锁,拿了人家电脑,这些事都不太好说,报完警我们就从宾馆溜了出来。上车后我问鸣哥接下来怎么办,鸣哥说先把电脑送回去吧,说不定江非已经回家了。

陆颐也说想跟我们一起去江非家看看,如果能见到江非的话就更好了。

从通州到海淀路程不近,我们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途中还去接上了李悦绮。

到了江非的出租屋,还没上楼,就看到江非家的窗帘拉开了一半。我们那天从他家出来的时候,窗帘是全拉上的。难道江非回来了?我心想。

我们都觉得可能是江非回来了,可我们用什么身份上去呢?商量了半天,李悦绮说:“我不上去了,我不想让江非知道我知道了他的秘密,这是他的隐私。”

我和鸣哥一想,反正这件事也没赚钱,就当做好事了。用古话说,就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最后我们决定让陆颐一个人上去,把电脑带上,让她把这些事情都揽下来。

我们看着陆颐上楼,过了几分钟,她给鸣哥发微信:没事了,你们先回去吧,我跟江非聊一聊。

事情完美解决,虽然没挣到钱,不过我和鸣哥心情都不坏,毕竟是做了件好事。

第二天早上,陆颐给鸣哥打电话,说她跟江非聊了一夜。江非告诉她,的确是因为压力太大,每次他照镜子看到自己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都很难过,再加上吃药的副作用,他患上了抑郁症,一时想不开就想自杀。

本来江非约了几个人一起自杀,自杀前决定回一趟家看看父母。消失的这几天就是回家去了,回来之后一直很纠结,心里放不下父母,感觉很愧疚,最后还是没有勇气踏出那一步,就从宾馆溜了回来。

听完陆颐说的话,我和鸣哥都很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Facebook的信息注册中有56种性别可以选择


对于药娘群体来说,自身性别的认同需求会更加强烈,渴望得到别人的认同,更渴望得到自己的认同。身体上的转变是痛苦的,但与精神上的煎熬相比,却完全是可以承受的。

没人想轻易结束生命,她们也想有尊严地活下去。

*文中图片均来自网络,仅用于补充说明,与内容无关。

—END—

作者 金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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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16 07:1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追踪偷走婴儿的骗孕族,我第一次走进同志酒吧丨冒牌真探016

 真是脸叔 故事研究室  2018-08-16


*【故事研究室】刊发的都是基于事实的半虚构故事

《冒牌真探》是警校肄业生金宇开设的故事专栏,记录他和学长鸣哥的私家侦探经历。私家侦探原本是隐秘而严肃的职业,但这两人半路出家,总会发生一些啼笑皆非的事。

大家好,我是脸叔。

之前鸣哥他们经手了一个百子湾女模的案子,很多人追问金宇到底跟Lucy出去了吗?(点击阅读:百子湾女模告诉我,晚上有人在她家门口放低温蜡烛丨冒牌真探011)其实叔觉得这个问题和「你到底爱谁」有异曲同工之妙。

今天的故事让叔感慨了半天,没想到好脾气如金宇,会和鸣哥大吵了一架。侦探这行是真不好干,金宇鸣哥这次被坑到怀疑人生。

今年6月份,鸣哥在酒吧勾搭了一个叫Lucy的百子湾女模,我们帮Lucy揪出了骚扰她的偷窥跟踪狂。鸣哥色迷心窍,以为帮了Lucy就能跟人家发生点什么,没想到最后Lucy把鸣哥晾在一边,反过来约我出去吃饭。

不过为了兄弟,我当然是果断拒绝。

之后Lucy再没跟我们联系过,说是过河拆桥也不为过。我跟鸣哥说,这种女人心机深得很,以后还是少勾搭的好。鸣哥不听,依旧流连于酒吧,有事没事就撩妹子。

本来Lucy这茬儿我都快忘了,上周她却突然给我发微信,说她老家的一个妹妹遇到些事情,想请我和鸣哥帮忙。

鸣哥顿时就火了,说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真把别人当免费苦力啦,还要不要点脸?鸣哥一脸黑线,指着我的手机:“看着就来气,你给我把她拉黑删除!”

我看着鸣哥恼怒的样子,硬憋住笑:“嗨,鸣哥你也别急,先问问她再决定不迟。要是让咱们免费给她干活,门儿都没有,如果钱到位,咱也可以考虑嘛,这都闲半个多月了,没人会跟钱过不去,这话可是你说的。”

鸣哥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我问Lucy她这个妹妹遇到了什么麻烦?Lucy给我发语音,声音依旧很嗲:“哎呀,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们见面聊一下嘛。”

我心说见个屁的面啊,就是欺负鸣哥耳根子软,去了肯定又给鸣哥灌迷魂汤,把鸣哥给唬得五迷三道。

我回她:你先跟我说说大概是怎么回事。我俩最近挺忙的,能接的就接,接不了的,我们去了也没用,对吧。

话说到这份上,我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一句话——给钱才干。Lucy想继续装傻卖萌就没什么聊的必要了。

果然,Lucy那边静止了三分钟,才回过话来:我妹妹想让你们帮她找前男友,她前男友把她的孩子骗走了。

我顿时一惊,这事儿太大了,整不好就是人口贩卖之类的刑事案件,不报警找我们干嘛?我刚准备拒绝Lucy,她又给我发来消息:这个事情挺复杂的,没办法找警察,请你们一定要帮帮我妹妹,不会让你们白忙活,五万块够吗?

我犹豫了,说实话,Lucy这么一说倒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把聊天记录拿给鸣哥看,鸣哥瞥两眼就摆手说:“不接不接。”

我劝鸣哥:“别啊鸣哥,有钱不挣不是你的风格,我觉得这个事儿有点意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走一趟,问问具体情况再决定......”

磨了半天嘴皮子,嗓子都快冒烟了,鸣哥才被我说动,同意去见Lucy一面。

我跟Lucy约下午两点在朝阳大悦城的星巴克见面,我和鸣哥故意晚去了十分钟。

朝阳大悦城


Lucy依旧是一副清纯系装扮,穿一件白色连衣裙,扎一个丸子头,走近一看,还带着副茶色美瞳,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

回想第一次见Lucy时,鸣哥说是初恋一般的感觉,估计现在只剩下失恋的感觉了。

Lucy看到我俩,笑嘻嘻地冲我们招手,“鸣哥,金宇,好久不见啊,介绍一下,这是我妹妹小花,”Lucy指了指坐在她旁边的一个姑娘。

“鸣哥,宇哥。”小花有点羞涩,没直视我俩,眼神交错而过,立刻低头看着桌上的咖啡杯。这小姑娘长得挺漂亮,五官端正,白白净净,算不上惊艳,属于比较耐看的那种。

“七分。”鸣哥附在我耳边小声说。

我白了他一眼,鸣哥这点最让人受不了,见着美女就喜欢给人家评分。要知道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内在美才是真的美,鸣哥就是缺少一双发现内在美的眼睛,总是被外面真假难辨的皮囊所迷惑。

坐下之后,Lucy给我们点了两杯咖啡,跟老朋友相聚似的,一点不跟我们生分,说一直想请我和鸣哥吃饭,但最近太忙,把这事给耽搁了。

鸣哥脸色不太好,坐在那一句话也不说。我也不太愿意跟Lucy在这里闲扯,说咱不急着叙旧,还是先说正事吧。

Lucy说对对对,先说正事。小花,你给这俩小哥哥说说吧,你的事就全靠他们了。

小花点点头,握着咖啡勺一边搅动一边讲她和前男友的故事......

半个小时后,小花低声抽泣,Lucy在旁边递纸巾安慰,我和鸣哥心里都很堵,因为这事儿确实出乎我们意料。

★★★

事情是这样的,小花的前男友叫做秦煜,俩人是去香港旅游时在飞机上认识的,因为聊得很投机,从香港回来后就开始交往了。

秦煜三十出头,事业小有所成。小花给我看了秦煜的照片,长得还挺英俊,有点古风美男的感觉,带着一副银边眼睛,文质彬彬,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一表人才。

不过这样一位精英人士,却是个十足的渣男。小花在提到秦煜的时候都是用“渣男”两个字来代替,可见秦煜真的是伤透了她的心。

小花和秦煜交往两个月之后就同居了,三个月后小花怀孕,秦煜很高兴,说孩子一定要生下来。可小花才24岁,还没跟秦煜结婚,当然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生孩子。她跟秦煜说孩子可以生,不过要先结婚。

秦煜嘴上说没问题,实际上却一拖再拖。等到小花怀孕六个多月的时候,他说小花显怀了穿婚纱不好看,等孩子生下来再给小花一个完美的婚礼。小花因为太爱秦煜,就相信了他的鬼话。

秦煜说想给孩子一个香港户口,临产前两个月把小花送去了香港待产。

小花在香港生完孩子后休养了两个月,抱着孩子回到北京,满心欢喜地等着秦煜来跟她结婚,没想到秦煜却趁她不注意偷偷把孩子抱走了,给她留了一些钱,然后消失无踪。

这一个月,小花想尽了办法,都没找到关于秦煜和孩子的线索。

所以,小花才找到了我们。

听完小花的故事,我和鸣哥当即就决定这活儿接了。虽然钱没多少,但小花太惨了,这个渣男明显就是骗年轻女孩帮他生孩子,可怜小花一直被蒙在鼓里。别的不说,就一个男人的正义感都不允许我们对这事置之不理。

鸣哥也严肃起来,认真询问小花知道秦煜的多少信息。小花本来刚止住眼泪,鸣哥这一问,又开始眼泛泪花。

小花一边哭一边说:“他就是个大骗子,跟我说他在一家大公司工作,我去找过,根本就没有这家公司,我只知道他的名字,还有他的车牌号,你们能帮我找到他吗?”

我和鸣哥都气笑了,不知道小花到底是单纯,还是傻。跟秦煜在一起这么久,竟然只知道名字和车牌号。不过我俩就是干这个的,只要想找人,办法总是有的。

同情归同情,规矩不能坏,定金照收。小花也痛快,当场就给我们付了两万五的定金,临走时一个劲地给我俩点头致谢。

★★★

对于普通人来说,找这么一个人不容易,对于我们来说却很简单。从星巴克出来后,鸣哥就把秦煜这个名字发给了派出所的朋友,让朋友帮忙查秦煜的信息。

按理说通过名字不太好查一个人的信息,毕竟中国人太多了,范围太大。不过我们可以确定秦煜是北京人,也可以大致锁定他的年龄在30——35岁之间,再加上秦煜这个名字重名率应该不是太高,可以极大地缩小范围。

第二天,派出所的朋友把查到的信息发给了鸣哥,符合条件的一共有五个人。我们看了看照片,发现没有一个对得上。

“我靠,秦煜可真阴,一定是用的假名。”我立刻就猜出这是怎么回事。

鸣哥说没错,不过还有办法,我们可以根据他的车牌号来查。

“车牌号?这怎么查?”

“名字可以作假,开的车应该做不了假。通过车牌,就能查到他的身份证和住址。”鸣哥一脸自信地说。

鸣哥在北京这些年还真不是白混的,连车管所都有关系。事不宜迟,他立刻联系了车管所的朋友,把车牌号发了过去。

这次结果出得倒是快,上午发给车管所朋友车牌号,下午就把车主的信息发给了我们。

果然,这小子根本不叫秦煜,而是叫秦昱,同音不同字。

驾照上还有秦昱的的家庭住址,是北京朝阳区四环外的十八里店的一个小区。

事不宜迟,我和鸣哥立刻驱车前往十八里店。

半个小时后,我们来到秦昱所住的小区。小区不大,应该有十几年了,这地方地价不菲,一套一百平的房子估计得六七百万。

幸亏不是高档小区,出入并不需要门禁卡。我和鸣哥顺利进去后,很快就找到了秦昱家,7号楼3单元903室。

我们首先观察踩点,确定楼道里没有摄像头。不过我们也没准备在这里蹲守,现在都是高科技,机器能代替人做很多事情。我们提前准备好了针孔摄像头和窃听器,以及定位器。我把针孔摄像头安装在楼道靠窗的隐蔽角落,电梯口和秦昱家门口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比指甲盖还小的针孔摄像头


做好这些后,我和鸣哥就回车里,准备守株待兔。

我们从下午三点半一直等到晚上七点,秦昱家的门终于开了,不过出来的并不是秦昱,而是一对老夫妻,六十岁左右的样子,拉着一个双轮车,好像是去买菜。老头儿高高瘦瘦,跟秦昱长得有五分相似。

看到这对老夫妻的时候,我想到一个问题,这对老夫妻应该是秦昱的父母,而秦昱已经三十多岁,可能有属于自己的房子,不跟父母一起住。我们在这里等的话得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我把我的分析跟鸣哥讲了下,鸣哥同意,说:“这么等下去的确不是办法,得想办法接近这老两口,从他们那里套出点话来。他们应该快出来了,咱等下就跟着他们。”

过了两分钟,老两口慢悠悠地从小区走了出来,我和鸣哥下车跟了上去。他们俩人走得很慢,我们也不敢跟太紧。俩人从小区右拐,走了大概十几分钟,进了一家超市。

超市人多眼杂,即使跟他们后面也不会被发现。

晚上七点多,超市的人很多。对于我和鸣哥俩直男来说,逛超市就跟逛商场一样,没走几步就累得慌。老两口买的东西不多,一直在挑挑拣拣,鸣哥都盯得不耐烦了。我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冰可乐,起开一瓶递给鸣哥,说:“鸣哥,就这么跟着也不是办法,得想个法子跟他们搭上话啊。”

鸣哥一脸愁容:“这要是个美女我早就上去了,别说搭话,要微信都不是事儿,关键这是俩老人家,我上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觉得鸣哥说得有道理,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咱把窃听器偷偷放在他们的小拉车上?”

“不行,放上去太容易被发现。”

我和鸣哥商量了半天,直到老两口去结账的时候,都没商量出一套切实可行的方法。鸣哥说这才第一天,不用着急,干侦探最需要的就是耐心,只要功夫深,铁杵也能磨成针。

我琢磨了好几遍鸣哥最后这句话,耐心和功夫有啥关系?鸣哥最近总喜欢用一些乱七八糟的比喻,显得自己很有文化的样子,我懒得戳破他。

鸣哥大概是想象自己有吴彦祖的颜值和高晓松的才华


当天晚上,我和鸣哥一直在小区外面守到凌晨十二点。总结了一下得到的线索:

一,秦昱和父母分开住。

二,孩子并不在秦昱父母这里。我们通过望远镜看过他家的阳台,挂着的都是大人衣物。

按照中国人的传统习惯,老人照顾孩子是很普遍的,更何况秦昱的户口显示他并没有结婚,所以这是个疑点。如果老人知道秦昱有孩子,即使不照顾孩子,也应该会经常去看孩子。

如果老人不知道秦昱有孩子,这里面的关系就很复杂了,我们也理不清是怎么一回事。

★★★

老年人一般没什么活动,生活比较单一,买菜做饭,下楼遛弯。我和鸣哥又在小区外面等了两天,终于找到一个接近老两口的方法。我们观察到,每天晚上八点左右,小区大门口都会聚集一帮老头老太太跳广场舞,秦昱他妈每天也会下来跳一会儿。

我和鸣哥决定抓住这个机会,从她嘴里套出话来。

当天我们拿着准备好的摄像机,以拍摄广场舞纪录片为由,杀入了广场舞大军中。广场舞领队是个五十来岁阿姨,一听我们说要给她们拍节目,脸上都笑开了花,说一定积极配合,要把她们拍得好看一点。

我说那必须的,我们就是专业搞这个的,目的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看到中老人生活的多姿多彩,最美夕阳红嘛。

我和鸣哥分工,鸣哥拿摄像机拍,我在旁边沟通协调。

这帮大妈和阿姨一看我们在拍她们,一个个跳得特卖力。秦昱他妈站在第二排的最右边,我和鸣哥转了一圈,停在秦昱他妈旁边,老太太很高兴,一个劲儿地对着镜头笑。

“阿姨,您跳得真好。”我在旁边说。

“哈哈,那可不,我年轻的时候可是文工团的。”

总算跟秦昱他妈搭上了话,我们趁热打铁,在“广舞队”中场休息的时候,去跟秦昱他妈套近乎。不得不说,长得面善也是有用的,老人很喜欢跟我聊天。

鸣哥拿着摄像机,一群大妈围在他身边看片子。

跟秦昱他妈聊了一会儿,我就把话题转到了家庭上面。老太太也没什么戒心,讲起她儿子的时候一脸骄傲,说他儿子去美国留过学,学习特别好,现在在一家大公司当部门经理。

老太太说的这家公司我听过,是一家互联网公司,在海淀区,名气不小。得到这个线索,我接着跟她聊关于房子的事情,说现在北京房价太高了,像我们这些外地的根本买不起,好地段都得上千万。

老太太说没错,她儿子就在海淀区某小区买了一套房子,一百多平,花了小一千万。

我问她儿子在哪个小区买的房,老太太跟我说了一个小区名字,我没听过,不过还是装作一脸羡慕,说:“您儿子真厉害,您可真有福。”

老太太很快就在我的糖衣炮弹下缴了械,我把想问的东西都问了出来,又聊了一会儿,我拉着鸣哥准备离开。广舞队的领队阿姨还跑过来加鸣哥微信,说到时候片子出来发给她看看。

昏暗的灯光掩饰了鸣哥尴尬的笑容,他跟领队说没问题。

连着忙了三天,终于有了成果。不过我和鸣哥也没多高兴,反而愈发觉得不痛快。秦昱这小子太不是东西了,家庭条件这么好,找个老婆还不是分分钟的事,为什么要对一个单纯的小姑娘下手呢?

一般的脏话已经不足以表达我们的愤怒,只能用“道德品质极其败坏”八个字来形容他了。

★★★

养精蓄锐一晚,第二天早上六点多,我和鸣哥就开车直奔秦昱所住的小区。

不同于秦昱父母的老小区,秦昱住的小区算得上是高档小区,安保严格,出入都需要门禁卡,而且我俩并不知道秦昱住在哪栋楼几单元,所以不能盲目闯进去。不过没关系,我们知道秦昱长什么样,也知道他的车牌号,只要守在车库门口,总能等到他。

幸运女神临幸了我们,在车库门口等了不到半个小时,一辆黑色的奥迪A6就驶了出来。秦昱的车牌号我早就烂熟于心,车刚出来的时候鸣哥还没发现,一直心不在焉地拿着手机淫笑,估计又是在跟哪个妹子聊天。

“鸣哥,秦昱出来了,别沉迷在你的爱情海洋里啦,快开车跟上。”我拍拍鸣哥提醒他。

鸣哥定眼一瞧,嘿嘿笑了笑:“好小子,终于出来了,可算让我们逮住了。”他一脚油门追了出去。

我们提前查过秦昱就职的公司,离他住的地方不远,开车不到半个小时,路线我们也提前查好了,所以可以确定秦昱现在就是开车去公司。

半个小时后,我们跟着秦昱来到他的公司楼下。他把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我们进不去,只能把车停在外面。为了时刻掌握敌人行踪,我还是用了老套路——安装定位器。

我们进大厦坐电梯直接下了地下二层的停车场。停车场很大,车太多,找起来费时费力,再加上早上没吃饭,我低血糖都犯了,头晕眼花,差点一个踉跄摔倒。鸣哥一把扶住我,还笑话我:“金宇,不是哥说你,你这体格也该练练了。”说完比了比自己的肱二头肌。

我随身带着棒棒糖,赶紧掏出来一支含上。大学的时候总爱逃课通宵打游戏,生活不规律,落下了低血糖的毛病。有次体能训练,我低血糖犯了,摔地上,差点没被后面的给踩死。

金宇亲自摆拍,可是真的丑


找了将近二十分钟,我俩才找到秦昱的车,把定位器安好后赶紧返回了车里。

连着忙了几天,我和鸣哥匆匆吃了点东西,在车上轮流补觉。昏昏沉沉一直等到晚上七点多,秦昱才终于开车从公司出来。

我们跟着秦昱回到他住的小区,把车停在外面,跟着刷卡进门的小区业主一起溜了进去。

秦昱住在九号楼二单元,我们面不改色地跟在秦昱后面进了电梯。在电梯里我才第一次真正的近距离仔细观察了秦昱本人。真的是气宇轩昂,仪表堂堂,腰板挺得笔直,颇有股子正气。

我脑子立刻里冒出一个词——衣冠禽兽。

电梯停在8楼,秦昱出了电梯右转往前走,我们为了避嫌都戴着帽子,出电梯后特意往相反的方向走。等他进了门,我们赶紧跑过去记下了门牌号。

从楼里出来,我们找到了秦昱家的阳台,鸣哥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望远镜,看了一会说:“唉,不太对劲,他家的阳台上怎么没晒小孩儿衣服?”

我拿过望远镜一看,果然如此。

我们之所以这么疑惑,是因为小孩的衣服通常会挂在能晒到太阳的地方,用紫外线杀菌。三四个月大的婴儿,按理说换洗衣物也很频繁。而秦昱家的阳台空空如也,别说小孩衣服,大人衣服都没有。

“难道小孩不在他家?”我搞不清楚怎么回事,问鸣哥。

鸣哥说他也不知道,不过不能轻易判断,还需要再观察两天。

第二天,我们再次早早来到秦昱的小区。这次鸣哥开车继续跟踪,我则是混进小区观察情况。如果孩子在家里的话,绝对会有大人照顾,如果没人的话,那就可以确定孩子不在他这里了。

我从早上八点多一直观察到下午六点,秦昱家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七点多的时候,鸣哥给我发微信,说秦昱开车从公司出来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往三里屯方向走了。他现在正在跟着,等到了他给我发定位,我直接打车过去。

我把秦昱家没有孩子的情况也跟鸣哥说了说。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鸣哥给我发了个定位,是一家位于工体的酒吧。还说有情况,必须我出马才行。

我心里隐隐约约觉得不是啥好事,问他到底是啥情况,鸣哥也不细讲,只让我赶紧过去。

★★★

等我火急火燎地赶到,鸣哥一把搂住我,不知道从哪整出一瓶香水,趁我不注意往我身上狂喷。

“卧槽,你干啥?”我吓一跳,立刻挣脱鸣哥的胳膊。

“嘿嘿,增加一点情趣嘛,你不是老说自己是侦探界吴彦祖吗,等会就靠你了。”鸣哥一脸淫荡的表情让我毛骨悚然,“侦探界吴彦祖”这六个字更是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侦探界吴彦祖

我刚想发火,鸣哥把手机递给我。我一看,立马就猜到了鸣哥玩的是什么套路,顿时想砍死他的心都有。


他给我看的是一家酒吧,一家同志酒吧!

作为一个新时代的青年,我始终对这个世界心怀包容,对于同志我没有任何歧视,很尊重他们这个群体。不过话说回来,我一个钢铁直男,去这种地方有说不出来的别扭,总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没办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龙潭虎穴也得硬闯了。

我抬头看了看酒吧大门,门口站着四五个打扮时髦的小青年。黑色的门框略显沉重,牌子上闪烁着一串红光的英文字母,门口还停着七八辆豪车。

夜闯工体同志酒吧


我整了整衣服,义无反顾地推开了大门。


走进去先是一条昏暗的小走廊,穿过走廊,推开尽头的玻璃门,整个人瞬间被轰鸣的音乐淹没。五颜六色的灯光四处飞射,喧嚣和寂静在一瞬间转换,我的耳朵,眼睛和脑袋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愣了足有五六秒才适应这里环境。

我定眼一看,舞池里扭动着一具具年轻的肉体,尺度很大,个个耳鬓厮磨,上下其手。每个人仿佛都拥有一双能射出两道火红色荷尔蒙的镭射眼。也有不少人或站或坐在舞池周围的吧台,略显寂寞。整个酒吧里少说也有百八十个人,人多且嘈杂,光线也不好,要找一个人不是易事。

我顿时紧张得口干舌燥,深呼吸两口气,定了定心神,收起脸上的诧异,换上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冷淡表情。

酒吧分为两层,一层是舞池,二层就安静了许多,适合谈情说爱,进行更深层次的交流。我先是在舞池外面走了一圈,没有发现秦昱。正在我犹豫要不要去舞池里面找的时候,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过来跟我搭讪,以一种极古怪温柔的语气问我要不要一起去跳舞。

我尴尬地笑了笑,摇头说跟朋友一起来的,婉拒了他。

壮汉也没有表现出失落,点头笑了笑就转身离开,估计是去找下个猎物去了。

最后我还是下定决心进舞池一探究竟。一踏进去,就身不由己了,承受着前后左右四面八方的夹击,我待了不到三分钟就受不了了,“魔爪”真多!

舞池里面也没有秦昱的身影,我实在是适应不了这里的气氛,想着要赶紧结束这趟“同志之行”,立刻转身朝二楼走去。

有句老话说得好——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栽柳柳成荫。我刚一上二楼,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靠近楼梯位置的秦昱,距离我不到三米远。一瞬间,我脑子里闪过好几个念头。

秦昱竟然是gay!

我该怎么搭讪?

怎么从他嘴里套话?

万一他对我有什么企图怎么办?

我端着啤酒走到秦昱桌前,挤出一个英俊迷人的笑容:“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秦昱回了一个微笑,摇头说不用了,谢谢。

我当然不能就这么轻易地被拒绝,只好厚着脸皮坐在他对面,把酒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一个人来的吗,我也是一个人,聊聊呗。”

虽然是在酒吧,秦昱还是不忘保持那股酸腐君子气,一看就是在装模作样。他看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再拒绝,说:“我和朋友来玩的,他们在那边。”说着,给我指了指吧台的方向,两个英俊的男人正零距离地说着悄悄话。

刚开始我还有些紧张,喝了两口酒之后放松了不少,跟他碰了一杯说:“你怎么不下去玩玩?”

“我就是陪朋友来坐坐。”他喝了口杯中的威士忌,“我有男朋友的。”

果然是gay,而且还有男朋友,这再次加深了我对他衣冠禽兽的印象。现在社会上有不少同志骗婚的现象,这种行为真的让人很不齿。而秦昱这坏小子直接骗孕,论恶心程度,比骗婚更甚!

我压住心里的火气,继续跟他聊了一会儿,当我问到关于同志会不会要孩子的问题时,秦昱忽然警觉起来,问我:“你到底是直男还是gay?”

糟糕,问得太多,被怀疑了。我不敢再问下去,匆忙找了个理由就下楼离开了。

★★★

出门见到鸣哥,他上下打量我一番,打趣我:“怎么样,没有失身吧?”

我说你一边儿去,能让我失身的绝对不会是男人,这是钢铁直男最后的尊严和坚守。

贫了几句,我就把在酒吧跟秦昱聊的内容跟鸣哥转述了一遍。鸣哥听完也很气愤,说秦昱真不是个东西。

总的来说,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不少关于秦昱的资料,但是关于孩子的线索依旧一无所获。也不能说一无所获,我们有一个猜测:孩子毕竟是秦昱自己的,他不可能伤害孩子,至少孩子应该是安全的。而他说自己有男朋友,那么孩子的事情,说不定跟他这个男朋友有关系。

这些都只是猜测,无法验证。我没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接下来的几天只能继续跟踪调查。

连着跟踪了一周,我们发现秦昱的生活非常规律,工作日就是两点一线,周天回父母家,极少出去应酬,生活单调乏味。

人的耐心是有限的,就在我和鸣哥心灰意冷,无比挫败的时候,事情迎来了一个大转机,不,应该说是我和鸣哥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周六早上十点,秦昱原本应该在家休息,却一反常态,开车直奔了首都国际机场,显然是要去接什么人。

我和鸣哥隐隐觉得有戏,尾随他一起来到T3航站楼

首都国际机场T3航站楼


在停车场,等到将近十二点的时候,秦昱从接机口出来,旁边跟着一个三十多岁,打扮时尚的男人。这显然就是他的男朋友了,不过最让我们吃惊和兴奋的是,他男朋友推着一辆婴儿车。

我和鸣哥都激动得快说不出话了,我们知道,孩子找到了,这单活也终于快结束了。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秦昱和他男朋友简直是如胶似漆,经常趁没人注意就牵手接吻,丝毫不害臊,真是一对狗男男!

俩人每天傍晚都会带着孩子在小区里遛弯,秦昱他男朋友应该是个香港人,一口港台腔,说话声音又低又温柔。

有次我们跟踪他们去超市,在后面看着他们的背影,恍惚间竟生出一种特别温馨的感觉,好像他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

不过我们不会被表象所迷惑,利用各种机会,拍下了很多照片。

两天后,我们约小花出来,把照片和调查到的信息给了她,问她下一步准备怎么办。我们可以协助她走法律途径要回孩子。

没想到,小花直接就拒绝了我们,说很感谢我俩,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她可以自己解决,不需要我们帮忙,把尾款转给我们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我和鸣哥都觉得很奇怪,又说不清怪在哪里。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我们不能强加干涉。侦探这行有个原则,不该问的事情绝对不要多问。

本以为这件事到此结束,两天后,我们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是一个低沉男声,他告诉我们想委托一个调查出轨的活儿,约我们当面聊聊。

★★★

干私家侦探就是这样,闲的时候能生锈,忙起来就是连轴转。

我和鸣哥如约来到一家小餐厅,到了之后,发现对方还没来,刚准备打电话问,从门口进来两个男人,径直朝我们走过来。我和鸣哥都“腾”地站了起来,这俩人竟然是秦昱和他男朋友!

我和鸣哥愣在原地,秦昱走过来说:“两位好,我知道你们很惊讶,先坐下再说吧。”

我和鸣哥对视一眼,坐了下来,秦昱接着说:“这是我男朋友,咱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你们俩跟踪我挺久了吧。这次来我们不想追究什么责任,我知道你们也是帮人办事。”

“孩子的确是我和那个姑娘的,不过我俩并不是男女朋友,也没有发生过关系,我有自己的爱人,”秦昱看了看坐在他身边的男朋友。

“那个姑娘其实是我找的代孕。你们也知道中国代孕不合法,我们找了一家地下中介,看到小花这个姑娘条件还不错,而且家庭背景普通,就选中了她。定金20万,生下孩子后,我一次性付清40万,孩子归我,和她再没有任何关系。”

“其实也怪我,那时候我看她一个小姑娘挺着大肚子也不容易,就经常去看她,让她生出了误会,以为我对她有意思,想借着孩子跟我结婚。但我从来没有这种想法,付清钱之后就和她断了联系。”

说到这里,秦昱停顿了一会儿才说:“她通过你们找到了我,我没办法,只能把我是gay的事告诉她。没想到她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开始要挟我,让我给她一笔钱,不然就去散播谣言,说我骗婚生子,要坏了我的声誉。”

我说:“那你给了他多少钱?”

秦昱摇头说:“刚开始我没同意,没想到她真的开始散播谣言,印了一些传单贴在我家小区外面,说男同骗孕,把我们和孩子的照片都印了上去。”说到这里,秦昱表情有些痛苦。

我瞬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鸣哥也跟我一样。

“真的很抱歉,我们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

秦煜摆摆手:“抱不抱歉已经无所谓了,当发现她贴传单的时候,我们很害怕。她说如果不给钱就会去我父母住的地方再贴,甚至还要传到网上。你们也知道网络有多可怕,事情一旦传出去,就算能证实是假的,带来的负面影响也会很大,孩子还这么小,这后果不是我能承受的。”

“那你最后给了她多少钱?”鸣哥突然站起来,眼神里冒着火,显然是气坏了。

 “钱的事我不想说,今天之所以能找到你们,联系方式就是她给我的,我已经让她签了保密协议书,也录了视频。我希望你们也能把拍到的照片都删掉,还有,这件事情请不要再去外面宣扬。”

说真的,我和鸣哥听到这里心里特别难受,跟压着一块千斤巨石一样。怪不得小花执意不让我们帮忙,原来一切早就计划好了。

好一朵纯洁无暇的白莲花


直到这个时候,我和鸣哥才知道,我俩真的是眼拙,秦昱才是真君子,他的风度宽容让我俩想找个地缝钻下去。如果是我碰到这种事,估计早就要动武了,没想到秦昱却依旧彬彬有礼地跟我们谈。

我和鸣哥当然是同意了秦昱的请求。

原来真正的心机婊是小花,亏我们之前还那么相信她。现在想想,我们真跟傻子一样。这次虽然没有损失什么,可心里却十分难受。千防万防,最后却栽到了女人的手里。

★★★

回去的路上,我和鸣哥一句话都没说。到家之后,我心里堵得慌,跟鸣哥说:“鸣哥,要不咱俩把那五万块钱给秦昱吧,也算是表达我们的歉意。”

“给什么给,虽然这事我们是不太不地道,不过我们事先也不知道这件事,忙活了这么多天,就他妈挣了这点钱,还退回去?”

“咱得有原则,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钱我觉得烫手。”我没好气地说。

鸣哥哼了一声:“行啦,别跟我咬文嚼字,照你这么说,咱干脆去做慈善算了。”

我听鸣哥这么一说,也生出一肚子火,说那行,只要你觉得心里舒坦,反正我是过意不去。说完,我也不想继续跟他争辩,直接回了自己屋里。

我一直在想,难道干私家侦探这行仅仅是为了钱吗?为了钱而抛弃自己的原则和底线,这是我不能接受的。平时我们帮别人调查出轨,会觉得是在帮助别人认清另一半的真实面目。可这次虽然我们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利用,可并不能消除我内心的愧疚感。

我知道鸣哥在北京这几年经历了很多事情,最大的打击就是被他之前所在的调查公司老板坑了一把。我也知道他之前所在的调查公司是只谈钱,不讲感情。如果这样的话,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刚来北京的时候,鸣哥就跟我说侦探这行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其他的事情一概不要管。虽然我们不是什么君子,也不会嫌钱多。可经过这么多事情之后,我依然不能同意他的观点。

每次我跟鸣哥聊到这些事情,他都会觉得我有些幼稚。讲实话,在这种金钱至上的社会中,的确有些幼稚,可我觉得人不应该被金钱所操控。

当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晚饭也没吃,鸣哥也窝在自己屋里没出来。凌晨两三点我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我还没醒,就听见敲门声。打开门一看,鸣哥坐在客厅里,桌上还放着早餐,他让我坐下吃饭。

我坐下之后,鸣哥把他的手机递给我,我一看,是一个微信转账记录,对方竟然是秦昱。

我心里挺高兴,看来鸣哥在我的感化下,思想觉悟终于有了提升。不过昨天闹得有点不愉快,我只是冲鸣哥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秦昱给鸣哥发来微信说这钱他不收。

鸣哥回他:以后有帮得上忙的事情就找我们。

我知道鸣哥这人脾气倔,不喜欢服软,也真是挺难为他的。这样一来,我俩总算是稍微心安了一些。

我们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最后还被小花泄露了联系方式,当然不能放过她,可是她早就把我们给拉黑了。我去找Lucy,她说小花最近几天没跟她联系,也不知道去哪了,还问我们调查得怎么样了?

我不确定Lucy嘴里说的到底是不是真话,因为我同样不相信她。

经过这件事,我得出一个结论——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的一面之词。

*文中图片均来自网络,仅用于补充说明,与内容无关。

—END—

作者 金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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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26 06:2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泡妞是门技术活,你离高富帅只差一套课程的距离”丨冒牌真探017

 金宇 故事研究室  2018-08-26

*【故事研究室】刊发的都是基于事实的半虚构故事

《冒牌真探》是警校肄业生金宇开设的故事专栏,记录他和学长鸣哥的私家侦探经历。私家侦探原本是隐秘而严肃的职业,但这两人半路出家,总会发生一些啼笑皆非的事。

大家好,我是脸叔。

又到了一周一刻的欢庆时刻。没错,《冒牌真探》更新了。本来前两天就该更新的,原因是金宇最近的确很忙,一边干侦探,一边还得抽空写故事,叔都不好意思催稿了。

提前爆个料吧,这次的案子是金大侦探和林大小姐联手办的,没鸣哥这个电灯泡的事儿。

这是 冒牌真探 的第 17 篇调查报告

时间:2018年

地点:北京

人物:金宇,林冉,顾悦

全文8851字,阅读约需8分钟


最近北京天气不错,凉快了许多,空气中都能闻到一丝秋天将至的气息。每天早上,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我的脑海里都会浮现六个字——今日不宜工作。

这段时间我和鸣哥实在是太累了,连着忙活了好几个案子,基本没歇过,就算是铁打的人也熬不住。再加上上次被白莲花给摆了一道,身心俱乏。

于是我俩决定给自己放个假,好好歇几天。

鸣哥说好久没回家了,想回去看看父母,开车回了老家。我则去超市采购了一大批生活物资,还翻出了被冷落许久的X-box,准备做几天足不出户的快乐宅男。

快乐肥宅的爱


没想到刚过了两天,鸣哥就给我打电话,说接了个活儿,不过他现在暂时回不了北京,让我一个人去搞定。

听完后,我的心情立刻晴转暴雨。这就好比你正在跟女朋友约会,情到浓时,老板突然给你打电话,叫你回公司加班。

我有些不满地说:“假期啊大哥,不是说不接活儿吗?”

“计划赶不上变化嘛,一个老朋友委托我,这忙不帮也不合适,而且没什么难度,我这边有点事,暂时赶不回去。”

我说行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鸣哥说这活儿不难,他这位朋友的具体信息就不跟我详说了。大概情况是这样的,朋友跟妻子结婚有四五年了,虽然婚后生活平淡,不过俩人感情一直不错。

可近一段时间,朋友发现妻子有些不对劲,精神恍惚,经常一个人发呆,还总是拿着手机跟别人聊天。以前他妻子下班后就会直接回家,最近回家都会晚一些,这让朋友产生了怀疑。

朋友暗中观察,发现妻子最近经常跟一个女人聊天,这个女的他还不认识。

按理说,妻子跟同性聊天,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可能是朋友或者闺蜜。可这位朋友的情况比较特殊。在和他结婚前,妻子是个双性恋,交过女朋友,所以他怀疑妻子可能是出轨了,这才联系鸣哥帮忙调查。

我调查过很多婚外情的案子,这还是头一次碰到出轨同性的,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

这活儿的确不复杂,只要搞清楚这位朋友他妻子有没有出轨就行,甚至都不要太多证据。因为朋友告诉鸣哥,他还爱着妻子,就算妻子真的跟别的女人出轨,他还是想原谅她,把她劝回来。

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我让鸣哥把他朋友妻子的信息发了过来。

信息很简单:顾悦,三十一岁,北京人,家住朝阳区十里堡某小区,银行职员。从照片来看,穿着简约,五官端正,白白净净,姿色中等偏上,一看就是居家过日子的好女人。

拿到信息后我开始犯难,车是调查的必备工具,可鸣哥把车开回了家,看样子只能租车了。我刚准备上网租车,林冉突然给我打过电话来。

“Hello,林大小姐。”

“喂,金大侦探,半个小时后我到你家,记得出来迎接我。”

“你怎么突然要过来啊?”搞不懂林冉到底想干嘛,之前也没知会一声,就要直接过来,我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怎么,不想见我啊?我听说你刚接了个活儿,正好我现在也闲得无聊,跟你一起去玩玩。”林冉说完,还不等我说话,就把电话挂了。

一猜就是鸣哥给我找的麻烦,这种事叫林冉干嘛?上次去广州,林冉帮了我们一个大忙,直到现在我都觉着还欠她人情,这次再让她掺和进来,人情啥时候才能还完啊。

正在这时,鸣哥给我发了条微信: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把握机会。正好林冉有车,不用再去租车了。

我顿时无语,虽然林冉挺机灵的,可这是工作,马虎不得。她一个姑娘家,我也不好使唤,还得处处照顾她,想想就头大。

★★★

半个小时后,林冉开着自己的蓝色奥迪Q3停在我家楼下。她一改往日的潮酷风格,穿了一条黑色铜氨丝无袖连体裤,梳一个利索的马尾辫,化着冷面妆,妥妥的女王范,霸气十足。

林冉拉开车门,噘着嘴白了我一眼:“我说金大侦探,你也太不地道了吧,从广州回来,请我吃完饭就没信儿了,是不是故意躲着我?”

我苦笑着说:“我躲着你干嘛,最近真是忙得脚不沾地,不信你问问鸣哥。”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是大忙人。”

果然,男人绝对不能跟女人讲道理,因为你永远讲不过她。把林冉请进家后,她把我和鸣哥一顿点名批评,说我俩卫生不合格。

俩大男人住的地方,乱点也正常嘛。

中午我请林冉在楼下吃小龙虾,故意不提关于调查的事情,最后她忍不住开口问我:“哎,你准备怎么调查,具体给我讲讲呗。”

我把鸣哥给我的信息跟她转述了一遍,说现在了解到的信息不多,我们第一任务就是找到顾悦出轨的那名女生,只要能确定顾悦出轨,再拍下一些证据就可以了。

林冉说这也太简单了吧,一点挑战性都没有,你看看人家《神探夏洛克》里演的,那多刺激啊。

卷福和金宇谁帅?


我哭笑不得,现实如果真跟电视剧一样,那人人都能去写小说了。

玩笑归玩笑,正事不能耽搁。当天下午,我和林冉就开车来到顾悦上班的地方。     

在路上,林冉给我秀了一把车技,一路不断超车,比鸣哥开车还猛。林冉还告诉我,说她以前一直梦想当一名赛车手。

一路惊吓,终于平安抵达目的地,我胃里一阵翻腾,差点没吐出来。

顾悦就职的银行位于东四环外,不算是繁华地带,车流人流都比较少。

本来我想问问鸣哥顾悦平时上班是开车还是坐公交地铁,可鸣哥电话不接,微信不回,关键时刻给我掉链子。

等到五点一刻,顾悦从银行侧门走了出来,已经把职业装换成了米色连衣裙。

我正坐在路边的一辆小黄车上,顾悦径直朝我走过来,拿出手机扫开我旁边一辆小黄车,过了马路往北骑去。我也扫了辆单车跟了上去,给林冉打电话说让她暂时在车里等我。

跟了不到十分钟我就感觉出不对劲,因为顾悦走的这条路不是她回家的路线。又过了五分钟,顾悦把小黄车锁在路边,转身走进了旁边一家麦当劳。

我心想坏了,刚才顾悦开小黄车的时候肯定就已经看到了我,我现在如果再跟进去,很可能会引起怀疑。侦探跟踪术的第一奥义就是隐蔽,为了以防万一,我赶紧给林冉打电话,让她开车过来。

林冉过来我跟她大概讲了讲情况,然后把微型偷拍器交给她,告诉她如果顾悦真的跟别人在约会,一定要拍下来。

偷拍器操作很简单,再加上林冉比较机灵,所以我很放心。

十分钟后,顾悦和一名二十七八岁,穿着灰色T恤的短发姑娘一前一后从麦当劳走出来,紧接着一辆车黑色现代停在路边,顾悦冲短发姑娘摆了摆手,便直接上了车。

这时林冉从麦当劳出来往我这边走,那位姑娘则打开停在麦当劳门口的一辆白色卡罗拉,上了车。

我问林冉:“怎么样,她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林冉把偷拍器扔给我,一脸无奈地说:“我看人家就是正常的朋友关系嘛,如果是出轨的话,在一起肯定会很亲密,可是这两个人就跟普通朋友一样,一点亲密动作都没有,聊了没几句就出来了,是不是你们搞错了啊?”

难道真的是个大乌龙?我不免也怀疑起来。

★★★

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继续跟着顾悦,不过她已经坐上了车,估计也跟不上了,只能顺着她回家的路线碰运气。另一个选择是跟着这个短发姑娘,调查一下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顾悦会在下班后跟她在这里碰面?

当下我一琢磨,还是决定跟着这个短发姑娘。

我和林冉开车跟着短发姑娘一路往北,半多小时后,短发姑娘把车停在一家位于北四环的日料店前,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站在店门口,看到短发姑娘下车,立马开心地迎过去,牵着她的手进了店里。

日料店面积不大,一共两层,外墙被粉刷成雪白色,推拉式的木门外挂着几块深蓝色的挂布。林冉把车停好后,我们一起推开门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服务生热情地招呼我们,我迅速扫视了一圈,店里人不多,坐了不到一半,一楼没有短发姑娘的踪影。我问服务生二楼有没有位子,服务生说有,让我们直接上去。

我和林冉一前一后往二楼走,脚下的木质台阶踏上去微微作响。二楼灯光有些昏暗,日式装饰品很多,挂了很多鲤鱼旗,我一眼就看到短发姑娘和那名男子坐在中间靠窗的位置,虽然客人不多,我和林冉也不便太靠近,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既然来了,饭肯定是要吃的。林冉这个吃货,坐下之后就把我们来这里的目的给抛到了九霄云外,拿起菜单,也不跟我客气,甩了我一个“宰定你”的眼神,直接点了六百多的东西。

这一顿,林冉吃得眉开眼笑


我一边吃一边注意着短发姑娘那桌,俩人坐在同一侧座位上,说说笑笑,还互相喂食,俨然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坐在短发姑娘对面的男人中等身高,长得也不算帅,脸有点长,皮肤发黄,跟肾亏似的,至少从颜值上来看是配不上短发姑娘的。不过他穿着一身价格不菲的休闲装,三七分的发型梳得一丝不苟,面对姑娘的时候总是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


也许是同性相斥,我本能地对长脸男生产生反感,感觉他惺惺作态。

这时,我觉得自己像是陷入泥沼一样,脑子里一团乱麻,理不出丝毫头绪。这个短发姑娘到底跟顾悦是什么关系,跟长脸男又是什么关系?

是不是鸣哥他朋友小题大做,草木皆兵了。虽然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不过我还是想尽责调查。让林冉赶紧吃完,随后下楼偷偷在短发姑娘的卡罗拉上安装了定位器。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短发姑娘和长脸男从日料店里出来,俩人在外面说了几句话,最后拥抱告别,短发姑娘上了自己的车,长脸男坐进停在店门口的一辆白色宝马X3。

我让林冉把在麦当劳拍到的照片发给了我,告诉她明天早上八点半在我家集合。因为我俩不顺路,我就让林冉直接开车回去,我打车回了家。

回去之后我又给鸣哥打了个电话,这次终于打通了,我问他是不是忙着相亲,身为一个专业侦探,竟然不能时刻保持联络,简直太没职业操守了。

鸣哥跟我打了个哈哈,也不告诉我不接电话的原因,反问我查得怎么样了?我把情况详细跟他讲了一遍,并把短发姑娘和顾悦在一起的照片发给了他,让他问问他朋友认不认识这个女孩,说不定跟他朋友妻子只是普通朋友。

鸣哥说没问题。

半个小时左右,鸣哥告诉我,说他朋友不认识这个女孩,而且他妻子完全没有告诉他今天下班后跟短发姑娘见面的事情,所以他朋友依旧非常怀疑。

这就奇了怪了,顾悦为什么要瞒着自己的丈夫?我想破脑袋都没理清这是怎么一回事。

★★★

第二天,我和林冉根据定位器找到了短发姑娘的住址和工作地点。她住在芍药居的一个小区,工作地点在望京。晚上我门在她家楼下蹲守了半夜,确定她是一个人独居。

之后的一个星期,我和林冉两头跑,同时跟踪顾悦和短发姑娘。我们发现一个奇怪的规律,顾悦和短发姑娘基本两天见一次面,见面地点每次都是在那家麦当劳。

而短发姑娘和长脸男也是两天见一次面,每次短发姑娘见长脸男之前都会先和顾悦见一面。

这三个人的行为逻辑实在是让人怀疑,可我和林冉无论如何都理不出个所以然来。顾悦和短发姑娘都是正常的上班族,俩人也没有什么亲密行为,绝对不是情侣。还有她们为什么跟特工似的两天接一次头?

最后我决定去调查一下长脸男,说不定能从他这里得到一些线索。

看了所有的007,还是看不透女人


之后的一个星期里,我们不光只顾着调查顾悦和短发姑娘,还顺带摸清了长脸男工作的地方,位于高碑店。

早上九点,我和林冉提前到了高碑店。等到十点的时候,穿着白色T恤,一脸肾亏相的长脸男来到他上班的地方,走进办公楼,我让林冉在楼下等着,一个人跟了上去。

长脸男在7楼出了电梯,我紧随其后。这时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突然问我:“你是我们的学员吗?”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紧接着他又问我:“第一次来?还没报名?”

我立刻顺着他的话说:“对对对,第一次来,还没报名,想先了解一下。”

“那你进来吧,我给你介绍一下。”

电梯两侧有两条走廊,长脸男带我左拐,走进一家挂着“情感艺术”牌子的办公室。看到这几个字我更加疑惑,从字面意思来看,还真不清楚这里是干嘛的。

办公室不大,除了大厅之外还有一个小办公室,不过却没有工位,大厅里摆放着几排桌椅,以及两个白板。

办公室里除了长脸男,还有两个男的,都是二十多岁,跟我差不多的年纪。长脸男把我带到小办公室里,递过来一根烟,说:“你是在网上看到我们开课信息的吧?”

虽然我依旧不明白他到底是做什么的,不过这时候可不能露馅,强装镇定,点了点头。

“那个效果就不用详细说了,都有案例,你在网上也看过了。课程为期一周,下午三点到六点,三个小时,从理论到实践手把手教,保证让你能够泡到妹子,费用是3000。说句不好听的,只要不是块石头,我就能把你教会。”

长脸男一说完,我立马就明白过来这家公司的业务是什么。教人泡妞,这不就是传说中的PUA嘛。

泡学的网上广告

没想到长脸男是名PUA导师,那他跟短发姑娘在一起,必定是欺骗人家的感情。想到这里,我觉得长脸男更恶心了,不过我还是得装出一副虔诚崇拜的样子。

跟长脸男又聊了几句,得知他姓李,还让我称呼他李老师。临走时我说今天需要考虑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明天我就直接报名开始上课。

回去之后,我和林冉仔细分析了现在的情况。短发姑娘和顾悦这里是查不到更多信息了,三个人的关系依旧是个疑点,特别是现在已经知道了长脸男是PUA导师,而且他正跟短发姑娘谈恋爱。

这三人的关系越来越理不清,不过我心里总觉得顾悦和长脸男有点关系,最后我决定去报名PUA课程,看看能不能从长脸男那里挖出点东西。

第二天中午吃完饭,林冉把我送到高碑店。我上楼找到长脸男,跟他说我想报课程。长脸男喜形于色,给我做了个登记,让我把钱转到了他支付宝上。

本来我还想跟他聊几句,他说等会学员来了一起给我们上课,他需要备课,说完就把我晾一边了。

两点多的时候,学员们陆陆续续进来,年龄大多是二十到三十岁,还有几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哥。这些人一共分为两批,有一批来得早,已经进行到实际操作的阶段,剩下的就是像我一样刚开始学的。

下午三点,长脸男开始给我们十几个人上课。

PUA导师亲授“爱情真经”


其实具体的课程内容并不复杂,主要是三个方面。一方面是女性心理,另一方面是提升自己的自信,最后是伪装,说白了就是给自己套上一个能够吸引女性的身份面具。

★★★

PUA,全称(Pick-up Artist),起初指的是一群受过系统化学习、实践、和不断自我完善情商的男性。后来泛指在很会吸引异性,让异性着迷的男女们。

PUA导师自称搭讪艺术家,PUA课程主要包括:搭讪(初识)、吸引(互动)、建立联系,升级关系、直到发生亲密接触。

首先教我们伪装,打造自己的朋友圈等社交平台,提升自己的逼格。而且这里还可以提供“逼格照骗”服务,帮你介绍专业摄影师,约好之后,这些摄影师会带你去一些高端场所拍照,把你打造成一位高端人士。不过收费不低,拍一次照就得上千。

朋友圈高富帅养成记


长脸男还跟我们炫耀,说自己是百人斩,这两年已经推倒了上百个女生,不过这还不算最多的。前两年的时候,他们这些PUA达人还经常举办一些比赛,专门去夜店酒吧狩猎,看谁一晚上推倒的女生多。

更有甚者,会进行狩猎直播,从搭讪到推倒全程直播。总之这些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不光利用这些肮脏的手段骗色,还用来敛财,公开授课,给自己冠上“情感专家”的名号,恶心至极。

PUA系列课程


在这个圈子里,有一种非常高超的心理控制术,不光让女生对男人服服帖帖,献身献财,甚至会为了男生去自杀,这种强行的心理控制简直就是犯罪。听长脸男讲这些的时候,我特想上去给他两拳。

女孩们一定要擦亮眼睛!


连着上了三天课,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讲课结束后,我给长脸男发了一根中华,先奉承了他几句,说他讲的课太好了,简直就是我们这些屌丝的福音。迷魂汤给他一通猛灌之后,我问长脸男:“李老师,您泡了这么多妹子,会不会觉得烦啊?”


长脸男吐出一口烟:“说到点子上了,普通妞对我来说没什么意思,我现在都提不起兴趣,不过这个好办,换点新鲜的嘛。”

我趁热打铁,顺着这个话题问了下去。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男人嘛,除了享受结果,过程其实更重要,你觉得什么女人最难泡?”

我面露难色:“富家大小姐?”

“错,是良家妇女,特别是那种家庭美满的女人,泡这些女人这才是最难的!”长脸男说得振振有词,我听得都快吐了。

泡良族已经有了百科词条


长脸男没有结束话题,用他那张油腻的嘴脸接着说:“我最近正追一个猎物,是个挺保守的妹子,这两天我就能把她推倒。目标完成继续下一个,这才有意思。”

看来短发姑娘就是长脸男口中的“猎物”了,我陪着长脸男干笑了两声,随便扯了几句就离开了。

林冉开车过来接我,我把长脸男的事情告诉了她,她的暴脾气立马就上来了,嚷嚷着说要揭穿这个变态,不能让短发姑娘落入他的圈套。

我说:“你别着急,短发姑娘不认识咱们,就算要揭穿长脸男,也要等机会,好好计划一下才行。长脸男说他这两天就要推倒短发姑娘了,到时候我们把他抓个人赃俱获。”

林冉点头同意。

其实这事跟我没什么关系,如果鸣哥在的话,应该不会让我多管闲事,不过我和林冉都是那种心善的人,路见不平,怎么能不拔刀相助?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还是时刻注意着顾悦,长脸男和短发姑娘三人的行踪。PUA课程我直接不去了,长脸男也没打电话问我为什么没去上课。

★★★

两天后,短发姑娘下班后和长脸男一起去吃饭。吃完饭后,还不到九点,俩人就兴致勃勃地直奔了酒店。

林冉心情有些低落,“唉,这姑娘也真是够傻的,被这样的人渣骗了,如果她知道了真相,估计会很伤心吧。“

我说林大小姐别伤感了,咱还是赶紧跟上吧,别晚一步,被长脸男给得逞了。

我和林冉跟在俩人后面,看到俩人办好房卡,我赶紧让林冉跟着他们上了电梯,我坐在大堂等她的消息。过了两分钟,林冉给我发微信,说他们在505房。

现在只要把在PUA课堂上收集的证据摆到短发女孩面前,一切就搞定了。

打定主意后,我刚站起来准备上电梯,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顾悦!

顾悦戴着一副黑色墨镜,面无表情地坐在我旁边,我假装伸了个懒腰,重新坐回沙发上,拿出手机给林冉发微信,说顾悦来了,可能有新情况,让她在上面等一会儿。

搞不清楚顾悦来的目的是什么,不过很显然,一定是跟短发女孩有关。不管今天是什么结果,我的任务应该是要结束了。

想了想,我觉得还是应该把这件事告诉顾悦的丈夫,于是给鸣哥发微信,把情况跟他大概讲了一遍。鸣哥让我把地址发给他,然后他会让他朋友过去,到时候他朋友会联系我。

过了十几分钟,顾悦起身去坐电梯。我比她晚一步,做了另一趟电梯上去。上去之后,林冉拉住我说:“刚才顾悦也进去了,你说他们到底在搞什么啊,会不会是那个?”

我知道林冉说的是3P,故意装糊涂:“哪个?”

“唉,就是三个人一起那个。”

“哦,不清楚,有可能。”

又过了十几分钟,鸣哥朋友赶了过来,我们一起去到五楼。这位朋友三十多岁,瘦高个,戴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我们来到505房前,这位大哥砰砰砰地砸门,还喊他妻子的名字。

很快,里面就出拿来顾悦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你开门!”

出乎意料,没过了几秒钟门就开了。

顾悦和短发姑娘都衣冠整齐地站在门口,顾悦丈夫气急败坏地往里面冲,我们刚进去,顾悦就把门给关上了。我们进卧室一看,发现长脸男竟然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大觉,丝毫没有察觉到我们进来。

不对,他刚进来半个小时,怎么可能睡这么死,连一点动静都察觉不到?而且房间里也没有酒味,更不可能是喝醉。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被下了药!

“这到底怎么回事?”顾悦丈夫努力压制着怒火。

顾悦突然眼泛泪花,拉着她丈夫说:“你过来,我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你。”

顾悦说完,拉着他丈夫去了卫生间。

短发女孩问我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觉得到了现在这步,大家都已经敞开了,没必要再掖着藏着,就把我们的身份告诉了她。而且这时我已经猜到她们这么做的目的以及三人之间的关系。

真相只有一个——请叫我金柯南


首先,长脸男现在处于昏迷状态,很显然,是短发女孩和顾悦一起干的。两人之前频频会面,一定早就计划好了这场行动。

第二,长脸男是个PUA导师,他的兴趣是泡良家妇女,这类人被称为泡良族。而顾悦和丈夫家庭美满,是个良家少妇,正合长脸男的口味。

第三,长脸男说过,他一旦得手之后就会把手里的“猎物”甩掉。

所以我推测,顾悦曾经被长脸男追过,而且俩人还有过一段恋情。最后顾悦被长脸男甩了,不过她并不甘心,发现了长脸男是PUA导师。于是就精测策划了一场报复行动,找到短发女孩来配合她,让短发女孩假装和长脸男在一起。

今晚她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报复。肉体打击肯定不行,对长脸男来说,最大的打击,应该是身败名裂,从精神上摧毁他。她们只要把长脸男弄昏,打开他的手机,把他做的这些坏事都散播给他的亲友,估计他以后都会抬不起头。

我把我的推断讲了出来,短发女孩听完还挺震惊,说我说的没错。还告诉我,她们都是受过PUA伤害的人,加入了一个反PUA组织,专门惩戒这些用PUA骗女孩子的坏人,顾悦和她都是这个组织的人。

我恍然大悟,原来不光有PUA,还有反PUA组织。

短发姑娘又告诉我,现在学PUA的人越来越多,相应的,越来越多的女生受到PUA伤害。所以很多反PUA的组织就自发组织起来了,现在比较出名的一个反PUA组织叫做“小红帽”。而顾悦她们组织人比较少,在做法上比较激进,以反击报复为主,必须让PUA们受到惩罚。

过了不到十分钟,顾悦和她丈夫从卫生间出来,看得出她丈夫很沮丧,不过身上那股暴躁劲已经散了,想必是谈妥了。

最后,我和林冉自觉地从房间里退出来,让她们继续惩恶行动。

“男人果然都不靠谱。”从酒店出来,林冉看着我说。

“靠不靠谱因人而论,怎么能从性别断定呢?你这是对男性赤裸裸的歧视。”

事情终于解决了,我请林冉吃了顿宵夜。跟着我忙活了这么久,估计也累得够呛。最后林冉跟我说,如果我要把这个故事写出来,她给跟女性读者提个醒:最迷人的东西往往最危险。

前两天我问鸣哥,这单活儿赚了多少钱?

没想到鸣哥说,都是朋友,谈钱伤感情。

我心想不对啊,鸣哥这么抠的人,平时跟我出去吃饭都得想办法AA,这次怎么这么大方,免费帮人干活儿,完全不像是他的风格。

我觉得鸣哥跟这位朋友的关系不简单,等他回来一定得问个清楚。

*文中图片均来自网络,仅用于补充说明,与内容无关。

—END—

作者 金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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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30 02:2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北京有群人直播虐猫,我准备给他买个热搜丨冒牌真探018

 真是脸叔 故事研究室  2018-08-30

*【故事研究室】刊发的都是基于事实的半虚构故事

《冒牌真探》是警校肄业生金宇开设的故事专栏,记录他和学长鸣哥的私家侦探经历。私家侦探原本是隐秘而严肃的职业,但这两人半路出家,总会发生一些啼笑皆非的事。

大家好,我是脸叔。

昨天没有催到稿子,叔无脸面对大家,只好让金宇出来冒个泡安抚一下。没想到很多人怀疑那是叔假扮的金宇。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就是想看叔的照片,我就是不放。

鉴于金宇最近交稿积极,叔准备请他好好搓一顿。但看完文,叔决定把买小龙虾的钱都拿去买猫粮,金宇也很赞成。


这是 冒牌真探 的第 18 篇调查报告

时间:2018年

地点:北京

人物:金宇,林冉,长发青年

全文9426字,阅读约需10分钟


上周我给鸣哥发微信,问他什么时候回北京。毕竟好久没见了,还真有点想他。没想到鸣哥给我发了一张照片过来,他跟一个身高一米八多的壮汉勾肩搭背站在一起。壮汉国字脸,穿着白色猛男背心,勒出一块块疙瘩肉,跟专业健美运动员比也不遑多让。

我刚想问他这人是谁,突然注意到照片背景是栋机场大楼,楼顶最上头写着俩字——长沙。

湖南长沙,一米八多的肌肉男,我脑子一转,瞬间想到一个经常听鸣哥提起的人——他的前搭档老于。

我问鸣哥怎么跑长沙去了,旁边这位浑身疙瘩肉的兄弟就是老于吧?

鸣哥:对,是老于。最近不是没啥事嘛,正好老于请我来他这里玩两天,我就飞过来了。你最近怎么样,有林大小姐陪的日子是不是很爽?

我说爽个屁,上次你朋友的事情就忙活了一个星期,花了好几千,赶紧先给我报销喽。

鸣哥:行啦,知道你辛苦,好好歇歇,过几天我回去就给你报销。

刚和鸣哥聊完,正准备定个外卖,林冉又给我发微信,问我这两天有没有接到什么有趣的活儿?我跟她说:林大小姐你是真不嫌事多啊,要是想找点事做,不如过来帮我一起收拾屋子吧。

林冉:我呸,你想得美。算了,既然没什么事,就给你一个请我吃饭的机会吧,你家楼下那家韩国烤肉看起来不错。

下午两点,我和林冉坐在我家楼下的韩国烤肉店里,林大小姐依旧是毫不客气,霸气地点了一大桌子肉。真不知道她吃下去的肉都跑哪去了,食量比我大,还不长胖。

金大侦探跟林大小姐办案的这段日子已经胖了3斤

饭吃到一半,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我接通:喂,你好,哪位?

对方的声音很小,是个男的,他说:“你好,还记得我吗?在马驹桥的时候,你给我留了电话。”

他一说马驹桥,我立刻回忆起他是谁(点击阅读:在北京,我意外发现了另一群三和大神的聚集地丨冒牌真探010。当时我和鸣哥去马驹桥帮鸣哥的初恋调查她弟弟失踪的案子,虽然最后人没找到,无功而返,不过却见到了许多对人生和生活失去希望的“大神”。

在马驹桥混日子的这些“大神”只干日结的活,太累的还不去,干一天歇三天,有钱就去网吧上网,在小旅馆睡觉,没钱就只能睡大街。附近的小旅馆几乎都是床位,一间屋子里塞着满满当当的上下铺,二十块钱一天。

给我打电话的这位就是“马驹桥大神”。那时我看他长发飘飘,还像受过教育的大学生,不知道什么原因流落马驹桥,感觉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出于好奇我把电话号码留给了他,告诉他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给我打电话。

我问他:“我记得你,最近还在马驹桥吗,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林冉看我在打电话,双眼放光地盯着我,嘴唇上还沾着油,活像一只准备觅食的小兽,搞得我心里有点发毛。我的手机音量比较大,她又像只好奇的小猫一样,侧着耳朵偷听我讲电话。

电话里长发青年继续说:“嗯,我碰到一点麻烦,找不到能帮我的人,你可以帮我吗?”

我听到他的声音有些虚弱,便问他遇到了什么麻烦?

长发青年说:“我昨天看到有几个人在虐待流浪猫,上去想把猫救下来,被他们打了,猫没救下来,你可以帮帮我吗?”

听到他的话我很诧异,虽然我没养宠物,不过也算是个爱宠人士。我正想再问他一些详细的情况,林冉在旁边一拍桌子,激动地说:“帮,一定帮!”

短发青年带着哀求的语气继续说:“你们可以尽快过来吗,具体的情况来了再说。”

我说行,下午三点半在阿威网吧楼下见。

吃完饭,我和林冉直奔马驹桥。一路上林冉摩拳擦掌,说一定要把这些流浪猫救下来。还告诉我她特别喜欢小动物,可小时候家里不让养,每次看到街边的流浪猫狗都很心疼。后来她关注了一些宠物救助组织,时不时就会捐点钱,也算是尽一份绵薄之力。

没想到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待人冷酷的林冉,不光正义感爆棚,对小动物也这么有爱心。

★★★

下午三点半,我和林冉准时来到马驹桥的阿威网吧。

路口依旧聚集着一群劳务工人,或躺在树下睡觉,或聚在一起打牌,跟之前我来的时候一模一样。不过林冉是第一次来,特好奇,问我这些人为什么聚在这里。我把马驹桥的情况给她讲了一遍,听得她连呼不可思议。

马驹桥和之前一样,聚集着劳务工人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的人站在舞台聚光灯下;有的人坐在看台上;还有更多的人隐藏在灯光照不到的黑暗中。

我和林冉站在马路对面,远远地就看到穿着黑色T恤,破洞牛仔裤的长发青年躺在网吧的台阶上。我们穿过人行道走过去,长发青年正背对着我们在睡觉,身下铺着两张大报纸,头发已经长到了背部中间的位置,之前是散开的,现在用一根皮筋绑了起来。

我去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一瓶水,拍了拍长发青年的肩膀,他慢慢支起身子转过头来,脸上还算干净,不过左脸明显红肿。他看到我之后冲我点了点头,说你好。然后把手在裤子上擦了好几遍,跟我握了握手。

我把水递给他,他咕咚咕咚一口气把水都灌进肚子里。

看样子他不止是渴,还饿坏了,我起身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吧。”

我带着长发青年和林冉来到附近一家饺子馆,给长发青年点了两份猪肉韭菜饺子,我看他应该是饿了挺长时间,想让他吃慢点,就让他一边吃饭一边给我们讲关于流浪猫的事情。

一顿饭吃完,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们也清楚了。

马驹桥一直有很多流浪猫狗聚集,其中大部分都是被人遗弃的,很可怜。长发青年心善,经常会喂这些流浪猫狗,不少人笑话他,说他连自己都养不活,还管这些野猫野狗。

其他人虽然不把这些流浪猫狗放在心上,但也不会故意去伤害它们。不过就在昨天傍晚,长发青年跟往常一样去喂猫的时候,发现两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儿抓着两只猫往地上摔,全然不顾猫的凄惨哀嚎,其中一个人还拿着手机拍视频。

长发青年瞬时怒火中烧,上去制止,却被这两个人挥拳打倒,他们把受伤的猫装在塑料袋里扬长而去。

长发青年这时才想起来,最近附近的流浪猫少了好多,之前看到这俩人其中一个在附近喂过流浪猫。所以他怀疑最近这些消失的流浪猫都是被这两个人带走的。他猜测有一些猫还在这俩人手上,可是他一个人的力量太小,也想不到什么好的方法来救这些可怜的猫,这才找到了我。

听完长发青年的话,我和林冉都气愤不已,特别是林冉,嚷嚷着说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两个人,报警把他们抓起来。

我跟林冉说你现实点,这种事警察哪有时间管,而且法律也制裁不了他们,我们不能冲动,得想个万全之策,既能把这些小东西救出来,又能教训他们,让他们以后不敢再犯。

我知道目前在我国除了珍稀野生动物外,暂无涉及动物福利的法律法规。只有非法捕杀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的,才会追究刑事责任。而对虐杀普通动物的行为,尚无法律法规能够约束制裁他们。

想了想,我问长发青年:“当时除了你和那两个人,周围有没有其他人围观?”

“有,还有几个看热闹的。”

“当时你或者看热闹的人里有谁拍下现场照片吗?”

长发青年低头想了几秒钟,说:“好像有一个人拿着手机拍,当时我看他还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笑,这种人也是人渣。”

我一拍桌子:“那就好办了,你现在去把那个人找到,从他手里拿到照片或者视频,只要能掌握证据,我就有办法治他们。”

长发青年和林冉都一脸疑惑,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还有,那两个人既然最近一直在偷猫,应该也是住在这附近吧,你对这里比较熟,想办法找到这两个人的住址,没问题吧?”

听完我的话,长发青年面露难色,说:“人和地址都好找,但不一定能成功,你知道我们这些人都是混日子,口袋一个比一个干净。”

我立马意会了,从钱包里掏出五百块钱递给他,“这些够吗?”

“够了够了。”长发青年小心翼翼地接过钱,塞进牛仔裤口袋里。

告别长发青年,林冉对马驹桥兴趣盎然,非让我带她去附近转转。我先带她在商业街溜达了一圈,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主要是林冉天生丽质,又会穿衣打扮,回头率超高。

马驹桥商业街

下午六点半,我和林冉从马驹桥回来。我俩约定好,长发青年这边一旦有了消息,我就立马通知她。

本质上来说,这次算是我多管闲事,跟工作完全搭不上边,所以我就没告诉鸣哥。

★★★

晚上回家我上网查了一些关于“虐宠”的新闻资料,看得触目惊心,实在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以虐杀动物为乐。等我继续深入搜查后,发现这种人竟然不在少数,他们还有专门的社群,把虐杀宠物的照片和视频传上去共享。

触目惊心的虐猫群


还有一些外网专门收购虐杀动物的视频,换言之,这世界上有相当多的人喜欢这类虐杀视频,以此来满足自己变态的欲望。

我卧底了几个虐杀宠物的QQ群,里面谈论的话题全都是关于如何虐杀宠物,例如开水烫、活剥皮、割喉等等。按理说干我们这行的,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强。即便如此,我都有些受不了。

用“变态”都不足以形容他们,完全就是“丧心病狂”!

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早上十一点我接到长发青年的电话,告诉我他已经拿到了那两个人虐猫的照片,也打探到了他们的住址。

下午一点,我和林冉再次来到马驹桥,在阿威网吧楼下和长发青年碰了面。

长发青年拿出一部破旧的杂牌智能机,从相册里翻出几张照片给我们,照片里是两个平头青年,一个人拿着手机在拍视频,另一个提着两只白猫的尾巴,往地上摔打,场面惨不忍睹,两只猫奄奄一息,两个人却笑得狰狞。

林冉看了两眼就不忍心再看下去,我让长发青年把照片传给我,跟他说:“这两个人住的地方离这里远不远?”

“不远,走路过去二十分钟。”

我仔细想了想,如果我们三个人就这样过去,肯定镇不住他们。倒不是我怂,是要确保大家的安全,特别是还有林冉在。这两个虐猫的家伙一看就不是善茬,万一做出什么过激行为,后果难料。

我掏出五百块钱给长发青年:“这样,你找几个人跟我们一起去,壮壮声势。”

长发青年说没问题。

过了一会儿,长发青年领了四个“大神”过来,年龄都不大,全是二十多岁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只不过长期营养不良,个个面黄肌瘦,身板单薄。

我估计这几个人还饿着肚子,手耙脚软的,俗话说朝廷不差饿兵,虽然多半不需要他们动手,不过气势不能弱,先让长发青年带他们去吃了顿饭。

吃完饭他们看起来精神了不少,一行七人这才出发。

我们从阿威网吧顺着马桥北街往北走,这里远离市中心,位置偏僻,附近没什么大商场,路边都是一些小商铺,卫生环境比较差,感觉像走在小县城的路上。

走了二十分钟不到,长发青年带我们拐进一片低矮破落的居民区,一走进去,立马就闻到一股霉臭味,胡同狭窄,仅容两人通过,林冉应该是很少来这种地方,好奇的目光扫来扫去,一直用手捂着鼻子。

居民区真的是脏乱差

拐了两个路口,我们停在一栋三层楼前。

长发青年指着二楼:“就在二楼,我们直接上去吗?”

我说不急,咱俩先上去摸摸情况。说罢,我和长发青年进门拐上楼梯,小心翼翼地爬上二楼,整栋楼呈半个回字形,过道一边焊着黑色铁栏杆,一间间屋子连在一起。

长发青年带我走到靠近拐角的一个房门前,窗帘拉着,中间留着两公分的缝隙。我伸着脖子偷偷朝里面瞄,屋子里光线昏暗,目光停顿了三五秒才看清。是个一居室,大概有二十平,一张双人床摆放在最里面,被一个帘子挡了大半。

屋子里只有一个人,正坐在电脑桌前打游戏,能听到音乐声。

我冲长发青年招了招手,示意他先下楼。

我们下楼之后,我给这几个哥们简单安排了一下,等一下我去敲门,他们躲在后面,只要门一开,立刻冲进去把人给制住。

林冉举手说:“那我呢?”

我笑着说:“你在后面看好戏,这种活儿就交给大老爷们来办吧。对了,记得在心里给我加油,从精神上给我助威。”

林冉“切”了一声。

一伙人上楼之后,我上前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反应,我又使劲锤了两下,里面的人喊:“谁啊?”

“快递。”

快递这招屡试不爽,很快,额头上长着一片痘痘的平头青年打开门,不等他说话,我侧着身子就使劲撞了进去,平头青年没有丝毫防备,被我隔着门撞倒在地上。他刚喊了句“我操”,我身后蜂拥而入的一伙人就把他死死地摁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房间里有一股毛发烧焦的味道,还有些淡淡的腥臭味,我不跟他废话,绕过人群去房间后面。果然,拉开半个遮住双人床的门帘,立刻看到床尾的地上有三只猫被关在笼子里,其中一只猫身上的毛都被烧光了,奄奄一息,不知道是死是活。

难以描述的惨象让好脾气的金宇都怒了

我压不住心里的怒火,转身给了平头青年一巴掌,然后让他们把平头青年架起来。

平头青年还叫嚣:“你们他妈的是谁,想干嘛,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我说行啦,别在这撂狠话,吓唬不了谁。说完,我拿出手机,把这几只受尽折磨的猫还有平头青年的脸给录了下来。

我把视频和照片给平头青年看:“虐猫是吧?是不是还发网上?行,我让你红,信不信明天就让你上微博热搜?”

平头青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惧,不过很快又换上了暴戾的嘴脸,继续放狠话:“你随便,我虐猫又怎么样?哪条法律能制我?”

法律的确是制裁不了他们,我心里特别窝火,想上去揍他们,不过还是克制住了。

虽然他嘴硬,不过我也不着急,之所以有把握让他服软,是因为我相信他知道网络舆论和暴力的威力,一旦被人肉出来,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得安宁,就等着被唾沫淹死吧。

林冉在旁边不耐烦地说:“别跟他磨叽了,直接发网上,我花钱买几个大V转发,第二天就让他上热搜,把他的地址也公布出去!”

我心里有自己的计划,虽然嘴上威胁平头青年,不过并不会真的把这件事发在网上。我大声跟林冉说好办法,这小子就是欠收拾。

说完我跟身后这帮兄弟说继续按着他,然后让林冉跟我出去。出去之后,我小声跟她说:“我现在只是吓吓他,你还真以为我要这么干啊?”

“为什么不能把这事公布出去?这种人渣就应该被人肉!”

我知道林冉是火气上头,不够冷静,跟她解释:“现在的网络传播速度有多快你也知道,如果我们把这件事公布出去,绝对会引发一场网络暴力,到时候这俩人可就真完了。”

林冉:“那正好,就得好好治治他们。”

“这两个人的行为的确可恨,不过罪不至死,只要让他们以后不敢再犯就可以了,凡事留一线。网络暴力的可怕,就如同一颗炸弹,一旦爆炸,谁也掌控不了,甚至会波及到他们的家人朋友,这不是我们的初衷。真把他们逼急了,说不定会狗急跳墙,做出伤人害己的过激行为。所以,我们不能做点燃这根导火索的人。”

听完我的解释,林冉依旧很气愤,不过终于冷静了一些。

回到屋子里,我从平头青年身上摸出身份证,拍下照片。等了大概一个小时,他的另一名同伴回来了,我们瓮中捉鳖,当场控制住了他。

这名青年身材瘦小,我们如法炮制,拍下了他的身份证,威胁他要发在网上,说知道他们家在哪,后果让他们自己想象。

话说到这里,俩人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虽然他们俩光棍一条,天不怕地不怕,不过也有家人,涉及到家人,是大多数人的软肋。

俩人求我不要把信息发在网上,我当然不能立马就同意。晾了他们一会儿,然后问他们这些猫准备怎么办,要不要治?

俩人听出来我的意思,忙要给我转钱,我让他们转给了长发青年,一千块钱,让长发青年带这几只猫去看伤。

再次警告俩人之后,我们就撤了。

★★★

我和林冉开车往回走,路上林冉问我:“这些小动物好可怜啊,这附近还有好多流浪猫,我们要不要救一下?”

我忍不住笑了:“就凭咱俩能救几只啊,全北京少说也有十几万只流浪猫,有心无力啊。”

林冉拍了我胳膊一下,“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啊,不是有很多流浪宠物救助组织吗,我们可以联系一家,让他们过来救,再给他们捐点钱。”

我想了想:“行,这倒也是个办法。”

其实我内心觉得林冉实在是爱心泛滥,流浪动物的问题不是靠救助组织能彻底解决的,治标不治本,关键还是靠广大爱宠人士自觉。现在街面上这些动物,一大部分是被主人遗弃的,只有一小部分是自己繁衍出来的。

如果每只家养宠物都能被主人善待,绝对会少很多流浪猫狗。

街头的流浪猫

林冉是典型的狮子座女生,做事风风火火,说干就干,立马掏出手机联系自己经常捐助的那家流浪宠物救助组织。

林冉联系好救助组织后,紧接着我给长发青年打了个电话,跟他把救助的事说了一下,问他那边大概有多少流浪猫,能不能把这些猫都聚集在一起。

听得出来长发青年特高兴,说这些猫都被他养熟了,不怕他,好抓,大概有十几只。

最后约定,明天下午三点,去马驹桥展开解救流浪猫行动。

第二天中午,林冉来我家,一起吃了顿午饭,然后她又联系了流浪宠物救助组织,确定时间没问题之后,我俩直奔马驹桥。

到地方之后,跟长发青年汇合,看到他手里提着一小袋猫粮,跟我说这些流浪猫分散在三个地方,到时候跟着他就行。

等了不到半个小时,流浪宠物救助组织的人开着一辆白色面包车过来,从车上下来两个工作人员,一男一女,都是三十多岁。开车的大哥长得挺壮,一身横肉,看不出来是个搞公益的人,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兄弟,猫在哪呢?”大哥问我。

我说现在咱就去抓,你们带笼子了吗?

那位长相朴实的大姐打开车门,从车里提了两个大笼子出来,我瞄了一眼,看到他们车里还装着两只狗,一只哈士奇,一只拉布拉多,都蔫不拉叽地窝在笼子里。

我们一行五人,跟着长发青年走,穿过一个门洞走进一片居民区,在居民区里走了五分钟,看到草丛里有一只橘猫,橘猫很警觉,看到我们过去低着身子准备跑,我们赶紧停住脚步,这时长发青年掏出猫粮走过去,橘猫这才放下戒心,慢慢走了过来。

希望它们能有一个家

长发青年一把抓住橘猫,然后装进了笼子里。

我们顺着这条路,抓了四只猫。

转了两个小时,腿都快走废了,最后一共找到了十一只猫,长发青年说应该还有几只,不过剩下的不好找了,就先抓这些吧,等以后有机会再想办法。

我们返回原地,看着救助组织的俩人把猫装进车里,林冉过去给他们转了两千块钱,俩人让我们放心,一定会好好照顾这些小家伙,说他们还有其他地方要去,就开车走了。

皆大欢喜,林冉很高兴,忙活了两天,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回去的路上林冉问我为什么不养一只猫,我说我一忙起来就是十天半个月不着家,跟着我不得饿死啊。

其实除了救猫,我还有个事一直放在心上,想跟长发青年好好聊聊关于他的事情,临走时我偷偷问过他,没想到他只是摇头,依旧不想说。我也没强求,劝他最好找一份工作,随便干点啥也比在马驹桥当大神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别人只能提建议,没法左右他人的决定。

★★★

在家无忧无虑地过了两天舒坦日子,林冉又给我打电话,说想去看看这些流浪猫过得怎么样?

我说既然都交给救助组织了,就放心吧,别操那个闲心了,可林冉不依,非要去看看,我拗不过她,让她先给救助组织打个电话,约个时间。

过了一会儿,林冉跟我说她给救助组织打了电话,救助组织的人告诉她今天没有时间,还让她放心,这些猫被照顾的很好,不用担心。

我说你看,人家都说了,放宽心就行。

林冉说那明天再问问,不看一眼她心里不踏实。

第二天,林冉一大早又给救助组织打了电话,对方先是说没时间,然后直接就挂了。等她再打过去的时候,对方就不接了,她觉得非常奇怪。

听林冉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奇怪。这时我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那天流浪宠物救助组织去马驹桥,他们从车上拿笼子的时候我看到有两只狗被关在车里,当时就隐隐约约感觉有点不对,不过没放在心上。

现在我才回过神来,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那两只狗身上很干净,毛色油亮,膘肥体壮,完全不像是在外风餐露宿的流浪狗。可当时两只狗都一动不动地趴在笼子里,跟吃了安眠药似的,现在想想,的确很奇怪。

难道他们这个流浪救助组织是挂羊头卖狗肉?我心里有疑问,不过这不好说,只有亲眼见过之后才能确定。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林冉后,林冉心急如焚,一个劲地问我该怎么办,这些动物会不会再被虐待?

我让她冷静一些:“他一直搪塞你,不接你电话,肯定是不想让你看到这些猫,我们现在联系不到他,可以让其他人来联系。就告诉他们说有流浪猫需要救助,让他们开车过来,到时候我们跟着他,顺藤摸瓜就能找到他们的大本营。”

林冉说:“太好了,就用这个办法。”

“不过还有个问题,我们得先找几只猫,还得找个人来联系他们。”

林冉说这个好办,她学校附近有不少流浪猫,她可以找同学来配合我们。

第二天中午,林冉开车来接我。

“都搞定了,我让我同学约了流浪宠物救助组织的人下午三点过来。给他们打电话的时候,刚开始他们还不愿意来,说太忙了。我让我同学说可以给他们一些捐款,这才搞定。”

我说:“看来这次咱俩真是看走眼了,这伙人估计是打着公益的幌子来骗钱的,如果真是这样,一定不能放过他们。”

下午两点,我和林冉来到学校,见到了她同学,我们再次确认了一遍流程,林大小姐又给了她同学两千块钱,让同学到时候转给救助组织的人。

我们躲在暗处等了一个小时,救助组织依旧开着那辆白色的面包车,车上下来的还是那一男一女。林冉的同学跟他们接上头后,随便聊了几句便带着俩人去捉猫。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三个人提着笼子回来,笼子里装着两只半大的三花猫,林冉同学拿出手机给俩人转了帐。

俩人上车准备离开,我和林冉也开车跟了上去。

从北四环出来,一路往西,往顺义的方向行驶,下午四点半,我们跟踪到了离首都国际机场不远的一片民居。这片区域比较偏僻,仓库很多,是快递的集散中心。

面包车停在一个仓库前,仓库大门锈迹斑斑,门外挂着一条黑色的锁链。俩人下车后,男人去开门,女人提着两只猫走进仓库。

破旧的仓库

我和林冉把车停在了路边,怕暴露,也不敢太过于靠近。在门外观察了五六分钟,看到俩人从仓库里出来,手里抬着一个大铁笼子,里面装着两只半大的黄色柴犬。将柴犬装进车后,俩人发动汽车向北驶去。

这边车流比较多,我们隔着两辆车跟着他们,倒也没有被发现。

顺义这边我没怎么来过,一点也不熟,一直开着地图看路线,最后这俩人来到了一个宠物市场,把车停在市场门口,提着狗笼子走了进去。我让林冉守在车里,压低帽檐跟了进去。

一进市场就闻到一种臭味,很难闻,到处都能听到犬吠声。这对男女抬着笼子来到一家小店前,跟老板打招呼,我躲在他们斜对面的一家店里,蹲下身子假装看猫,偷偷地瞄着他们。

只见俩人把狗放下,店老板把狗抓出来看了半天,最后拿出一叠钞票给他们。

这俩人果然是披着羊皮的狼,打着公益的幌子做着宠物贩子的勾当!我看这几只狗根本就不是流浪狗,说不定是从哪里偷来的,然后再转手卖掉。

等俩人离开之后,我回到车里把这事跟林冉讲了一遍,林冉气得牙痒痒,可又想不出什么办法。我说先别着急,我们还得去他们仓库看一看。

我们原路返回,回到仓库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俩人,仓库大门紧锁。

想了想,我去附近的五金店买了一根老虎钳,让林冉在路口给我放风,一旦有情况就先跑。

我拿着老虎钳剪开锁链,推开仓库大门,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我差点吐出来。仓库里很黑,我摸索着打开灯,瞬间就被惊呆了。

仓库分为两个区域,左边区域脏乱差,关着奄奄一息的猫狗,不时有哀嚎传来,大概有三十来只,关在三个了大笼子里。右边关着三四只狗,都是些比较好的品种,还有五六只猫,看起来比较干净,笼子里有水有食物。

被“救助”的猫狗

看到这些我顿时怒火中烧,好心人捐的款都跑哪去了?根本就没有用于救治这些流浪猫狗。

我观察,左边区域关的都是一些杂品种的猫狗,而且身体状况都很差,按照这种照养情况能不能活下来全看天意了。但右边的情况就好很多,因为右边的猫狗品种较好。

显然,好的品种是用来卖钱的。

我立刻拨打了报警电话,把情况告诉了警察,他们自称是公益组织,但明显把钱都揣进了自己的腰包,绝对是犯罪!

回到车里等警察的时候,林冉非要去仓库看看,最后是哭着出来的。

警察很快就赶了过来,这俩人回仓库的时候,被埋伏的警察抓了个现行,当晚就把他们的勾当交代得一清二楚。

俩人果然是打着救助流浪宠物的幌子谋取私利,他们一共有两种收入。第一种就是在平台上发布信息,把一些可怜的猫狗照片放上去,吸引爱心人的关注,让他们捐款。第二种就是捕获一些优良品种的猫狗,不管是流浪的,还是家养的,然后转手卖给宠物贩子。

后续我和林冉又联系了一家正规的流浪宠物救治组织,把这些猫狗进行了妥善安置。

还有一件事,我把这件事告诉了长发青年,他也很震惊,在安置这些流浪宠物的时候,他从马驹桥赶过来帮忙。说来也巧,那家正规救助组织的负责人看到长发青年是真的喜欢动物,愿意为他提供一份工作。

长发青年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也算是好事一件,他终于从马驹桥走了出来。

*文中图片均来自网络,仅用于补充说明,与内容无关。

—END—

作者 金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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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9-17 10:5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夜闯北京凶宅,带着风水先生去“捉鬼”丨冒牌真探019

 真是脸叔 故事研究室  2018-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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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研究室】刊发的都是基于事实的半虚构故事

《冒牌真探》是警校肄业生金宇开设的故事专栏,记录他和学长鸣哥的私家侦探经历。私家侦探原本是隐秘而严肃的职业,但这两人半路出家,总会发生一些啼笑皆非的事。

大家好,我是脸叔。

后台每天都有读者在念叨,金宇离开的第一天,想他。金宇离开的第二天,想他。金宇离开的第三天,想他……金宇离开的第N天,想他……说得叔还真怀念我们那时的电视剧,这两天抽空看了几集《情深深雨濛濛》,杜飞怼人真爽。

至于金宇为什么离开了这么多天?因为他是拖稿王金宇啊!

叔提着小龙虾去金宇家催稿,大热天的,金宇居然关了灯裹在被子里敲字,漆黑的屋子里只有显示屏亮着光,他抬起头来幽幽地看我一眼,把叔吓得不轻!稿也不敢催了,任由他拖到了现在。



这是 冒牌真探 的第 19 篇调查报告

时间:2017年

地点:北京

人物:金宇,鸣哥,白先生

全文9857字,阅读约需10分钟


干私家侦探这么久,跟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我见过的稀奇古怪的事可能比普通人一辈子见的还多。

细数我和鸣哥办过的案子,遇到危险是常有的,毁三观的也不在少数,我们早已见怪不怪。不过我印象最深的,还是去年那件“凶宅”案。

当时找到我们的是一个风水先生。

风水先生姓白,三十多岁,身高一米八左右,穿着一身定制精纺商务西装,戴一副银边眼镜,半白的头发整齐地梳向斜后方,上面还涂着一层发蜡。他这身商业精英的打扮,完全打破了我印象中那种穿太极练功服,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风水师形象。

他随身带着一个葆蝶家的黑色编织小牛皮公文包,不过里面装的不是MacBook,而是罗盘和寻龙尺。鸣哥没有眼力见,给我说他的包真像皮编菜篮子,我没告诉他这菜篮子值好几万,看来这风水师真是挣得不少。

中国人自古就信风水,特别是在阴宅选址方面,皇帝从登基开始就为自己修筑帝陵,凡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无不讲究个风水宝地,以福荫后人。之前认识林冉,就是因为我们经手的一个风水案点击蓝字阅读:2.22亿人都是他们的潜在客户,这个骗局有点吓人丨冒牌真探012。不过那大多发生在十八线城市,像北京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很多人连公墓都快买不起了,更别说找块风水宝地土葬。

白先生告诉我们,他来北京快十年了,祖上三代都是干这行的,除了日常帮人看看家居风水,阳宅选址外,他还有一项重要业务——处理凶宅。

“处理凶宅”这四个字一出口,我和鸣哥顿时感觉瘆得慌。我俩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完全不相信牛鬼蛇神之说,谁愿意跟这种事情牵扯到一起,想想都觉得晦气。

鸣哥当即就要回绝他,白先生笑了笑,站起来说:“你们先听我说完,事情是这样的,我帮人处理凶宅并不是去捉鬼。其实所谓的‘凶宅’,是指屋子里发生过凶杀,自杀,或者其他意外死亡事件,并非真的有鬼。北京有很多这种房子,因为出过事,所以便宜不少,很多人正是看中了这一点,选择买‘凶宅’来安家。但为了求个心安,买家往往会找我这种风水先生,帮他们化化煞,梳理梳理家居风水。”

北京著名凶宅朝内81号


“这种事我们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吧?”我实在觉得奇怪,问了白先生一句。

白先生说:“看风水我是专业的,不过我最近碰到一个事儿,跟风水没关系,得请你们调查调查……”

等白先生讲完,我和鸣哥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找我们还真是找对路子了。

事情是这样的,白先生最近接了个活儿,一对小夫妻在望京某小区买了套凶宅,本来暗喜自己捡了个漏,但住进去之后一直心神不宁,接连遇到很多怪事,比如半夜总听到敲门声和女子幽怨的叹息声,家里养的猫经常蹲在门口喵喵叫着挠门,打开门后却没人,白天出门发现门口有烧过的纸钱。

买凶宅要先测自己的八字命理扛不扛得起

小两口吓得够呛,于是请白先生帮他们看是不是风水有问题,或者是不是什么鬼怪作乱。

白先生在房子里仔细看过后,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认为这小两口第一次住凶宅,难免会有心理压力,精神过度紧张。为了让他们心安,就给小两口请了尊神供在家里。

可事情没这么简单,第二天早上,小两口又给白先生打电话,说晚上还是怪事依旧,半夜响起诡异的敲门声和女子幽怨的叹息声。

白先生觉得事出蹊跷,为了一探究竟,当天晚上他就住在凶宅里。

这套凶宅位于二楼,朝南,盛夏酷热难耐,晚上睡觉必须开空调才行。白先生常年与凶宅打交道,胆量自不用说,晚上直接就睡在了客厅里。迷迷糊糊等到凌晨一点,果然听到“铛铛铛”的敲门声,声音不大,他迅速跑过去打开门,可楼道里空空如也,别说人影,连个鬼影都没有。

我听白先生讲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问他:“这世上真有鬼?你怎么就能肯定不是鬼魂在捣乱?”

白先生打了个哈哈:“我自有我的办法,当时确定不是阴灵捣乱,那就是另外的可能——人。”

我对白先生的话嗤之以鼻,满嘴鬼怪阴灵,整得太玄乎了,跟讲民国鬼故事似的。我和鸣哥自然是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要我理解,什么鬼都没有人可怕。

白先生猜测是有人故意搞鬼,可他在这方面没有经验,于是找到我们,希望我们帮忙调查,把背后的“鬼”给揪出来。

我觉得这活儿有意思,跟鸣哥说:“听着还挺有意思,咱经常跟人打交道,还真没跟鬼打过交道。”

鸣哥说别瞎扯,什么跟鬼打交道,我不信真的有鬼,这事肯定是人干的,装神弄鬼而已。

当下我们就把这事给敲定了,决定跟这位风水大师白先生,一起去“捉鬼”。

★★★

房主两口子经过这段时间的折腾都不敢继续在房子里住了,把钥匙交给白先生,让他全权处理这件事。于是当天晚上,我们就跟着白先生来到望京的这套凶宅。

这套房子地理位置不错,同地段的二手房价格每平将近七万。房子两室一厅,一百零二平,正常的话是七百万左右。因为发生过命案,价格降低了很多,小两口最后的谈的价格是五百万左右。

国人对凶宅的避讳在飙升的房格尔系数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房价猛于鬼,我算是有了切身感受,也不知道买不起房的我和被房价逼得买凶宅的他们,谁更惨一点。

这让我想起了一部香港电影《维多利亚壹号》,片中女主郑丽嫦的梦想是拥有一所可以看到海的大房子。于是她拼命工作,干着多份兼职,想尽了办法,甚至不惜放弃给患病的父亲治疗。

2007年,香港楼市疯狂颷升,业主忽然涨价。她这才意识到,无论怎努力赚钱,也赶不上房价。

于是她想到一个“绝佳”的办法,铤而走险,连杀了11人,终于把楼盘变成凶宅,导致楼盘价格暴跌,郑丽嫦如愿以偿地买到了那梦寐以求的维多利亚一号。

香港电影《维多利亚壹号》

想到这里,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个小区也有些年头了,进门后发现屋里家具不多,还是老装修,白先生告诉我们,这小两口刚跟原房主签合同没多久,付完定金就住进来了,还没付尾款就出了这档子事。本来都不想住了,可违约金不是小数目,平白无故赔这么一大笔钱,确实不甘心。

晚上八点多,白先生订了外卖,我们吃完又看了会儿电视。等到十一点,我们关掉所有房间的灯,准备守株待兔,坐在沙发上等着“鬼”上门。

盛夏时节,天气干燥炎热。晚上月光很足,通过窗帘缝隙照进来一条狭长的白线。屋子里昏昏暗暗,我们三个人静悄悄地坐在沙发上,吹着空调,浑身上下凉飕飕的,气氛有些诡异,还真有点拍恐怖片的感觉。

房主家养了一只大橘猫,从晚上十一点多就一直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焦躁不安,时不时地蹲在门口叫唤两声,还用爪子挠门,猫爪和防盗门的摩擦声听得我心里直发毛。

等过了十二点,门口突然传来“铛铛铛”的敲门声,声音不大,就像是用木棍轻轻敲打一样。我们三个同时从沙发上跳起来,鸣哥一马当先,跑到门口一把拉开门。

一开门,我们三人都吓一跳。没看到人,也没见到鬼,而是看到门口有一小堆纸灰。

“真他妈缺德,哪个王八蛋闲得没事干,大半夜在别人家门口烧纸,真晦气。”鸣哥一边说一边用脚把纸灰踢散。

我说:“可是刚才的确有人敲门啊,按理说咱们从听到敲门声到开门,也就两三秒的时间,就这几秒的功夫人就没影儿了,难道会隐身,还是有翅膀?”

白先生把门关上,把灯打开,跟我们说:“对啊,按理说,咱们的速度够快了,这都抓不住他,太奇怪了,你们说会不会是邻居干的,对门,或者隔壁?”

我不赞同白先生:“我觉得不会,就算是邻居,这两三秒的时间就能跑回家里,关上门,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鸣哥想了想说:“我也觉得不可能,时间太短了。”

我说:“会不会真有什么灵异现象?北京有好多这种凶宅灵异传说。而且我听说猫有阴阳眼,能看见鬼怪,这只大橘猫大晚上老叫唤,太怪异了。”

鸣哥说别疑神疑鬼的,猫是夜行动物,夜里活动很正常,说不定是发情期到了,叫春呢。我就不信了,明天在屋里屋外都安上摄像头,不管是人是鬼,都让他现出原形。

我精神一振,给自己鼓劲:“这是个好办法,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又不像古代,人们遇到解释不通的事情就一股脑推给鬼怪神仙。作为一个接受了二十多年唯物教育的知识青年,咱还是要用科学的方法来寻找真相。”

经过这一番折腾,我们困得眼皮打架,白先生睡沙发,我和鸣哥去次卧凑活了一晚。

★★★

第二天一大早,鸣哥去买夜摄设备,白先生则约了客户去看风水,晚上才能过来,最后就留我一个人待在凶宅。

按理说我胆子也不小,不过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心里难免有些发毛,总会不自觉地想到这间房子发生过命案。我小时候特喜欢看恐怖片,这时大脑自动联想到那些血淋淋,怪异恐怖的场景,跟放电影似的。

为了让自己停止胡思乱想,我打开电视,调高音量。看了一会儿国产剧又觉得特无聊,索性拿出手机在网上查关于北京凶宅的消息。

网上有消息,说北京现在有大约3000套凶宅,很多房产中介网站在售卖凶宅的时候都会特意标出来。不过还是有一些房主在售卖房产的时候刻意隐瞒,一些不知情的买家以为捡了大便宜,等住进去之后,才发现房子竟然是凶宅。

某网站记录了北京的凶宅信息

其实法律规定,卖家在售卖这类房产的时候,必须要告知买家真实情况,否则一旦发生法律纠纷,卖家需要承担责任。

关于凶宅纠纷的新闻不少,随便看了几篇,我突然灵机一动,心想这套房子既然是凶宅,会不会上过新闻?

我立即在百度上输入房屋的地址,不过并没有搜出来有什么新闻报道。紧接着我又去知乎和豆瓣搜了一圈,没想到还真被我找到了一篇帖子。

发帖人是个女生,她说自己曾经在这栋房子里住过,当时和男朋友两个人,看到这套房子特便宜,还以为捡了个漏,也没好好打听就租了下来,押一付三。等住进去之后才从邻居口中得知这套房子以前死过人,是凶宅。

他们去找中介理论,中介没给他们什么说法。俩人算是哑巴吃了黄连,不过钱都已经交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住下去。可之后发生的事情,差点把俩人搞得精神失常。

跟我们遇到的情况差不多,他们住进去半个多月后,半夜开始出现敲门声,壮着胆子打开门却发现门外空无一人。连着一个多星期,俩人实在是受不了了,房租和押金都没要就搬了出来。

难道是中介在搞鬼?我心中猜测。

北京的中介市场水特浑,黑中介吃人不吐骨头。很多黑中介惯用的套路就是在租客租期结束,退房的时候想方设法克扣押金。这还算客气的,更有甚者,租客刚住进来没多久,就扣着钱把租客撵走。

如果租客想走法律程序,少说也得一年半载,费时费力。北京生活节奏快,时间就是最大的成本。这些黑中介利用合同上的漏洞和租客不愿多事的心理,屡屡得逞。

所以我看到这个女生的帖子,立马就猜测这是黑中介为了撵走房客在背后搞的鬼。可转念一想,就算是中介搞的鬼,这房子已经卖出去了,跟他也扯不上什么关系,没有这么做的动机啊。

下午鸣哥拿着夜摄设备过来,我把这事告诉了他。他也觉得奇怪。于是我们给白先生打电话,跟他讲了讲情况,白先生说他会跟房主沟通一下这事。

忙活了一下午,我和鸣哥在门口、客厅,还有阳台上都安装上了摄像头。

等到晚上八点多,白先生赶过来跟我们说:“我跟房主沟通过了,他们去问中介这房子之前有没有闹过鬼,中介矢口否认,一口咬定房子没问题。还把小两口给怼了一顿,说既然知道自己买的是凶宅,就该有些心理准备。”

我说咱也别瞎猜了,管他是人是鬼,只要今晚敢过来,就叫他有去无回。

★★★

晚上吃过饭,我们三个人玩了一会儿斗地主。后来白先生一个劲地打盹,鸣哥就让他去卧室睡觉,剩我俩在客厅里守着。鸣哥把平板放在茶几上,摄像头的拍摄画面看得很清楚。

一直等到快凌晨两点都没发生什么事,我和鸣哥也坚持不住了,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一夜无事,第二天早上醒来,我们看了昨晚的拍摄画面,没有任何异常。鸣哥一脸惆怅:“难道我们的计划泄露了?”

“不会吧,除了咱们三个还有谁知道,对了,白先生昨天有没有告诉房主我们的计划?”我转头问白先生。

白先生摆摆手:“我只是让他们问中介关于房子闹鬼的事情,没说咱们的计划啊。”

鸣哥:“这样,白先生你今晚叫房主两口子回来住,晚上你在屋里,我和金宇在楼下蹲守,到时候里应外合,不管是人是鬼,都给他包饺子。”

在凶宅待了两天,再加上休息不好,整个人都不在状态。我和鸣哥开车回家补了一觉,等到晚上九点多又开车返回凶宅所在的小区,车停在楼底下,把车灯熄灭。

天色昏黑,月亮被挡在乌云后面,小区里静得瘆人,抬头看那栋凶宅,不由得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鸣哥拿着手机不知道在跟哪个女生王者开黑,我从来不玩手游,索性带着耳机听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还做了个梦,梦到我和鸣哥,还有白先生正待在客厅里面,突然大门被慢慢推开,一个诡异的黑色人影慢慢走了进来,我想叫鸣哥,却发现张不开嘴,身子也都动不了。

跟我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门被黑影推得大开,我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忽然被鸣哥一把给推醒了。

“别睡了,你看那边。”鸣哥指着车窗外凶宅的方向跟我说。

我的目光扫过去,顿时吓一跳,只见一个高大的黑影站在楼门口,正准备往里面走。

最近总跟凶宅打交道,张口闭口都是鬼来鬼去的,看到这个黑影我脱口而出:“难道是鬼?”

鸣哥捏了捏我的脸:“你鬼片看多了吧,再仔细瞧瞧,那是个人,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鬼鬼祟祟的。走,跟上去看看。”

我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发现的确是个人,身形高大,估计得有一米九,不过他猫着身子,显得很鬼祟。

鸣哥给白先生发微信,让白先生注意门口,准备捉鬼,我们立马下车上楼。

我们没坐电梯,蹑手蹑脚地从楼梯爬上二楼。刚一出楼梯口,就看到黑暗的楼道里亮起一团幽暗的黄色火光,高大的人影正蹲在凶宅门口烧纸钱。

鸣哥给白先生发微信,让他开门,然后我们便直接冲了过去。

虽然这人长得高大,不过很瘦,我们还没跑到他跟前,他反应过来,也吓了一跳,“啊”地大喊了一声,紧接着就被我和鸣哥死死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时候,白先生也开了门,我们三个人把他架起来,我问他:“这些天就是你小子搞的鬼吧,说说,好好的人不做,非得大半夜来装鬼吓人。”

高个子也不解释,大喊着让我们放开他。

既然落到我们手上,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正好房主小两口也在家,我们今晚就给他来一出三堂会审。这小子拼命挣扎,被我们半推半抬进了客厅。

房主两口子不到三十岁,听说是搞文化行业的,鼻梁上都架着一副厚重的眼镜,文质彬彬的感觉。这时候俩人也都起了床,坐在客厅沙发上。

房主小赵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半夜搞这种事情?”

也就是小赵文化人脾气好,还能和声和气地跟这人说话,这事儿要是搁在我和鸣哥身上,早就火冒三丈高,乱拳伺候了。

鸣哥直接说:“要我说,这已经够得上犯罪了,直接送公安局吧,装神弄鬼!”

被鸣哥一吓唬,高个儿立马就怂了,赶紧说:“实在是对不起,我也是没办法。其实我是这房子的前租客,你们知道这房子是凶宅吧。”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人竟然是前租客。

房主小赵问他:“你是前租客,都搬走了,为什么要半夜来烧纸?”

高个儿突然神情凝重起来:“实话跟你们说,这房子真闹鬼,我之前在这里住的时候,经常半夜听到敲门声,还有女人叹气的声音,所以没住多久我就搬走了。可是搬走之后,一直做噩梦,梦到一个穿白衣服的女鬼。我找大师帮我看了看,说我是被这屋子里的鬼给缠上了,得烧点纸钱祭拜祭拜,才能把她送走。”

人吓人,吓死人!


我听完他的话,也拿不准真假,转头看鸣哥和白先生,他俩同样疑惑,房主两口子则是脸色发白。

鸣哥问小两口准备怎么办,要不要把这人交给警察。

小两口虽然也气得不轻,不过还是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说让高个儿别再来烧纸了,不想再多追究,便让高个儿离开了。

临走时,高个儿还告诉房主两口子,说这房子太凶了,不能住人,劝他们也早点搬走,免得跟他一样被缠上。

高个儿走后,小两口问白先生:“白先生,这房子是不是真有问题?”

白先生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说没问题。

房主小赵说:“那半夜的敲门声和叹息声怎么解释,而且那个前房客都说了,他也遇到了这种事。对了,今天好像没有听到敲门声?”

我笑着说可能是因为我们人多,阳气旺,鬼怪不敢出来了。

本来我是开玩笑,小两口还当真了,俩人小声嘀咕了一阵,说让我们继续查,能解决最好,如果真有鬼,那这房子就不能继续住了。

白先生答应了,然后跟我和鸣哥商量,让我们明天晚上继续在这边蹲守,一定想办法查个水落石出。

★★★

回去的路上,我想到之前看的一些灵异小说,我们现在遇到的情况跟灵异小说中的情节很像,不过小说毕竟是小说,只是满足人们的猎奇心而已,当不得真。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我还是相信科学的力量,一切牛鬼蛇神在智慧的大脑和科技手段下都无所遁形。

回去好好睡了一觉,养精蓄锐。第二天晚上我们又来到凶宅,我和鸣哥晚上守在客厅里,心里都攒着一股劲,三番五次的被折腾,谁都受不了。我索性躲在楼梯间蹲守,鸣哥搬了把椅子靠在门上。

“铛铛铛”三声木棍敲打门壁的声音在午夜十二点半准时响起,鸣哥在一秒之内迅速拉开门,门外空空如也,我也赶紧从楼梯口跑过去。

我和鸣哥对视一眼,然后同时把目光聚焦在门上。

鸣哥摸着棕红色的防盗门说:“我感觉到了,门有震动,看来问题出在门里面。”

我说:“应该没错了,整个楼道里连个鬼影都没有,门里面应该是安装了什么东西,我估计就是房产中介干的,之前的租客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被坑了不少钱。可房子都卖了,他还这么搞,他到底想干什么?“

鸣哥:“不用想这么多,明天先找人把门拆开看看,想想怎么把背后的人给揪出来。”

第二天早上,经过房主的同意后,我找来一个安装门窗的师傅帮我们拆门。这种防盗门很难完整地拆开,再安回去。所以只能采取暴力拆卸法,直接用切割机把一面门板割下来。

随着一块边长四十公分的棕色铁片从门上脱落下来,门内露出一大块淡黄色的蜂窝纸填充物,在这些蜂窝纸中有一块黑色的类似马达的装置,大概有鸡蛋大小,本来卡在两块门板之间,失去支撑后,我用手轻轻一抠就掉落下来。

这个黑色机器后面还连接着一块蓄电池,我拽着连接的电线,把蓄电池也抽了出来。

我们仔细瞧了瞧,这个机器显然就是一块振动装置,通过振动装置敲击门板,发出的声音就像是用木棍敲打一样。叹息声肯定也是从这东西里发出来的,这里面应该还有播放装置。

我跟鸣哥说:“东西找到了,现在该怎么办,就算拿着这东西去找中介,估计他也不会承认。”

鸣哥拿着机器想了想:“这种高科技咱搞不懂,交给专业人士吧,正好老周家离这里不远,我直接拿过去给他瞧瞧。”

鸣哥打电话联系好老周后,便带着东西走了。我把这事告诉了白先生,让他转告房主两口子,如果一旦确定了是中介干的,他们想怎么处理。我觉得经过这些糟心事,估计他们也不会继续住在这边了。本来嘛,房子除了遮风挡雨,提升生活质量之外,最大的作用就是给人安全感,如果连这个作用都失去了,那住起来肯定不舒服。

房价猛于鬼

下午四点半,鸣哥回来跟我说:“确定了,这玩意就是一个信号接收和马达振动装置,可以用控制器操控,经过老周测试,它的信号接收距离应该在五百米之内,也就是说要操控的话,一定是在方圆五百米之内。”

我兴奋地说:“太好了,那今晚我们给他来个人赃俱获。”

★★★

经过商议,决定晚上我先去跟踪那个中介。中介是个三十多岁的东北男人,姓孙,长得又黑又胖。他们公司就位于小区附近,大概一公里的距离。晚上八点多中介们陆陆续续才下班,黑胖子住的地方离公司不远,我偷偷跟着他来到他住的小区门口。

月黑风高,蚊虫狂舞,几个小时下来,胳膊和腿上没一块好肉,这活儿可真是个苦差事。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晚上十二点一刻,一个黑绰绰的人影从小区里慢慢走了出来,从体型看,确定是黑胖子,我赶紧屏气凝神躲在一边的草丛里。

过了十二点,天气依旧闷热,黑胖子光着膀子,穿着一条黑短裤,踢着一双人字拖,大摇大摆地往凶宅小区的方向走。

我给鸣哥发微信,说八九不离十了,让他们下楼准备捉鬼。

从这里到凶宅小区大概十五分钟的路程,等黑胖子走出大概三百米远,确认不会被发现的时候我才贴着路边,借着树影的隐蔽慢慢跟了过去。

我准备跟过去之后和鸣哥他们汇合,一起抓住黑胖子,毕竟这家伙体格不小,真要动起手来不是开玩笑的。等我快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看到黑胖子飞奔出来,后面还有人在追,我定眼一瞧,追在后面的可不就是鸣哥和白先生嘛。

我躲在树后面,黑胖子没有发现我,别看这家伙胖,跑得还挺快,我估好距离,等他快跑到我跟前的时候,我的身子跟离弦的箭一样飞出去,狠狠地撞在黑胖子身上。

黑胖子被我撞了个措手不及,立马“哎呦”一声摔倒在地。不过我更难受,跟撞上一座小山一样,左侧肩膀钻心的疼,坐地上抽了半天冷气,也没力气去跟黑胖子纠缠。

好在这时候鸣哥他们已经跑了过来,两人压在他身上,反扭着他胳膊,黑胖子顿时丧失了战斗力。

房主两口子也赶了过来,我们五个人把黑胖子中介围在中间。我趁机从他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类似于遥控器的东西,鸣哥也从口袋里掏出黑色振动装置。这一下人赃俱获,黑胖子当然是百口莫辩,瞬间哑口,任何解释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

黑胖子也是嘴硬,打死不承认,房主两口子被气得不轻,当天晚上就把他扭送到了派出所。

等到了局子里,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字方针的威慑之下,黑胖子很快就招了。

总的来说黑胖子完全是利欲熏心。

这套凶宅卖给小两口之后,周围房价上涨得厉害,一个客户找到黑胖子,给出了一个让黑胖子都感觉不可思议的价格。

那人告诉他,一般人不敢住凶宅,无非就是怕晦气,可他不怕。他买凶宅就是为了给自己增运,他专门找人看过这套房子的风水,跟他很合,住进去不但不会有负面影响,反而对事业特别旺,所以他才想要重金求购这套房子。

之前我也听过一些传闻,说是有人会把棺材放在家门口,或者把别墅造成棺材的形状,寓意升官发财,有没有作用不知道,反正听起来就瘆得慌。

放在家门口的棺材

这人不仅高价求购凶宅,还答应事成后给黑胖子五万块好处费。黑胖子在重金之下,动了歪心思,想吓跑小两口,让这人顺利拿下房子。

门里的振动装置,黑胖子早就偷偷安上了,吓跑了好几户租客,黑了不少中介费。这次他如法炮制,继续上演鬼敲门的戏码。

听完原因,我们都很唏嘘,人在利益的驱动下真是不择手段,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

事情结束之后,我跟鸣哥说:这世上,最凶最恶的鬼就是人。

★★★

经过这件事,房主小两口被折腾得够呛。因为房子还没正式过户,跟原房主商量之后,付了一小笔违约金把房子给退了。要说这原房主,还真是挺神秘,也挺痛快,小两口没费什么口舌,原房主就同意解约。

一个月之后,白先生请我们吃饭,告诉我们,前段时间那套凶宅被炒得很凶,不知道谁传出谣言,说房子闹鬼,搞得现在坐实了鬼宅的名。之前那个跟中介说要高价买房的人也没信了,原房主只好把房子又降了价。本来以为就算便宜,估计也没人敢买啊,可房子刚挂出去没几天,就被一个人给买走了。

“你们猜这个买家是谁?”白先生突然神神秘秘地问我们。

我说白先生你就别卖关子了,这我们怎么猜得出来。

“就是那个大高个儿,来门口烧纸的前租客。”

前租客!听白先生一说,我的脑子像是被冰水冲刷了一遍,思路豁然开朗,瞬间一切都想通了。

我跟他们说:“我终于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这一切肯定是那个前租客设的局!”

白先生不解地问我:“怎么讲?”

说实话,九百集柯南不是白看的。我解释说:“你看,他先是在门口烧纸,告诉我们说被鬼缠上了,需要来祭拜。可是转头就把房子给买了下来,这完全不合理,说明他是在骗我们。他就是故意装神弄鬼,把那小两口吓跑。那房子按正常价格算得七百万,因为出过人命,降到了五百多万。他把房子闹鬼的消息散播出去后,让别人不敢买,房主只能继续降价,四百多万,这时候他果断出手,捡个大漏。”

请叫我——金柯南!

鸣哥脑子还没转过来,问我:“那中介的事怎么解释?”

“我之前不是在网上看到一个帖子嘛,一个女生之前租了这套凶宅,然后碰到跟我们相同的情况,最后被吓跑了,连房租和押金都没要,估计那个黑中介靠这招没少坑人。”

“那个大高个之前也被黑中介搞的灵异事件坑过,可能心有不甘,跟我们一样,发现敲门声和叹息声是中介在后面搞的鬼。于是他将计就计,找人假装高价求购凶宅,诱使中介继续搞鬼。等房子彻底坐实了鬼宅的名,他的目的也就达成了。一石二鸟,不光低价买到了房子,还报复了骗他的黑中介,借我们的手把黑中介送进了局子。”

白先生听完恍然大悟,说这人也太牛逼了吧,连这招都能想出来。鸣哥依旧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白先生离开之后,鸣哥突然搂着我说:“跟你说个事,你别怕。”

我鄙视地看了鸣哥一眼:“有啥事就说呗,咱连灵异事件都经历过,还有啥怕的。”

“你还记得那个门里面的振动装置吗?其实那个里面没有播放器,叹息声根本不是从那东西里传出来的。”

我瞬间一愣,“那叹息声是怎么来的?”

鸣哥直摇头,不再说话。

三个月后,我又听到一个消息,巧设诡计把凶宅低价搞到手的大高个儿,突然又以买入价把房子挂在中介出售,原因不明。

*文中图片均来自网络,仅用于补充说明,与内容无关。

—END—

作者 金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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