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影展】第128期：走进南方小城戒毒所 色彩和欲望无处释放

源济

腾讯网  2018-05-11
2018年 第7期 | 总128期
本期编辑：汪晓为 边宇航

走进南方小城戒毒所 色彩和欲望无处释放

《新生地》是摄影师孙凛在戒毒所的一个摄影项目。戒毒所对普通人来说是个特殊、冷峻、陌生的重塑空间，在这个特殊空间里欲望与激情的颜色被屏蔽。以旁观者的视角存在于这个空间时，反而能获得一种新的思考、新的观看。摄影师聚焦于空间本身及空间里的物品，尝试摆脱叙事的复杂性，解构这种空间背后的特质。



作为一名新闻记者，孙凛十几年来以一种固定的模式不断地重复着一种摄影的工作，所以一直渴望着某种新的尝试和新的可能，在熟悉中寻找陌生，让影像的表现方式带来更多的自由，脱离于已有的摄影认知和感受。




摄影师希望自己能够忘记过往摄影的经验，让观看带来思考的可能成为表达自己的一个出口，《新生地》应运而生。




《新生地》的意思是“新开始、转折点、浴火重生的空间”，这组作品拍摄于南方某市一所戒毒所，是他对自己影像创作的一次新的尝试和探索。戒毒所是指将吸毒人员集中进行戒除吸食、注射毒品的恶习及毒瘾的场所，是对吸毒者进行戒毒治疗的场所。一般戒毒所都配备有相关的戒毒药物，相关的医护人员。




摄影师被邀请前往戒毒所进行日常的拍摄活动。当踏入这个特殊而冷峻、陌生的空间时，他突感自己身体在这个空间里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就像自己灵魂被抽离出来，异质空气包围而来的无力感拥有让人忘记日常的力量。




摄影师的拍摄想法得到了负责人的肯定，于是用镜头记录下了戒毒所的日常。




戒毒所在大多数人眼里是一个特别的空间，它的功能、使命、建筑特点、室内布局乃至在其中工作生活的不同角色的人们，诸多属性共同决定了它不一般的氛围，作为普通观众最能直接想到的，无非是“戒备森严”。




虽然在以戒毒所等同类型场所为拍摄题材的作品有很多，但大多都是叙事作品，《新生地》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尝试，不着重渲染影像中事件的信息量，而是聚焦于物件本身，留白而引发想象与思考。




在这样的空间里，生活的颜色、生活的激情被屏蔽，物件与生活都被简化，人反而可以获得一种新的思考、新的观看。




让物件摆脱叙事的复杂性，让看似简单的场景自己言说，这是这组影像作品的突破所在。




微小物件被放大后，亦能包含未曾发现的隐喻。用数字标号的方式来排序或确认身份，这在戒毒所内是很常见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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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件以其形状、色彩等属性，与空间本身产生静态互动。桌上所摆放物品的相对状态是对已结束事件的静态延续性再现，其为观众留下想象空间，且答案指向不唯一。




在戒毒所空间内，人具备了抽离自己的能力，从而仿佛真实地“面对自己”，恍惚的异动让人变得敏感而冷静，空间、物、人互相异化、相互依存、相互改变。




戒毒所内的黄色垃圾桶分门别类，“医疗废物”“感染性废物”的警示揭示了这里要比大众场所更注重对垃圾的分类处理。




摄影中聚焦于物件的影像本身，不追逐于为其附加意义，此时影像与意义的“脱离”反而可以让影像产生新的独立性，影像里空间被压缩和简化，置有物被拆分和框取。




进一步地，空间中的物本身原始的符号性意义被恢复，摄影师试图将物与物之间、物与空间之间所产生的复杂性和依存性回归于日常中物的本性。如图，仅拍摄戒毒瘾人员的拖鞋与统一的裤子。




但戒毒所这个扁平化空间对物本性的重塑和改变，是不可逆、不可还原的过程，已经异化质变的空间覆盖了一切，正常的、隐藏的、异化的力量让原本摄影师的创意探索无果而终。换句话说，戒毒所这一存在本身具有强大的隐喻和暗影响力，物件不能脱离于空间而存在，而其在某一空间内时，便与空间产生独一无二的联系。




模糊的边界、冷静的秩序、固化的模式，这些让摄影师感觉到他已隐入至空间的下一层。




在摄影师的感觉描述中，“下一层空间”内被掩盖的痕迹在不断显现，被隐藏的关系开始演绎，无法逃避的人性只有直面，复苏被遗忘的过去和将来。




《新生地》系列摄影作品尝试在建构中摆脱叙事的复杂性，把复杂变为简单，在简单中让物的纯粹性和空间产生粘连。以室外环境观察戒毒所“门窗”的元素，物件本身承载了空间划分的职能。




解构和重建之下，影像之间相互作用、相互联通，凝聚并结合成一体，呈现的方式趋向于简化，引向秩序和关系的深度和维度，让摄影师和观众都获得新的观看和可能。戒毒所中强制戒毒的方法，对走上毒品道路的人来说，亦是一条通往新生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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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凛

《浙江日报》报业集团《瑞安日报》社摄影记者，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新华社、中新社、人民网签约摄影师，壹道社摄影团体成员。

孙凛一直以来就是一位影像追随者，先后有近百张摄影作品在TOP20 2017中国当代摄影新锐展、全国摄影艺术展、浙江新闻奖、中国县市新闻比赛、浙江省新闻摄影年赛等比赛中获奖，近千张摄影作品在《人民日报》、《中国日报》、《浙江日报》、腾讯、新浪、网易等媒体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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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凛的摄影之路
文/林长凯

摄影摸索之路

孙凛最早接触摄影是受父亲的影响。20世纪80年代，孙凛的父亲在工厂里负责宣传拍照，一台美能达照相机再加上标准镜头变成了他的标配，这样的家庭的因素也让孙凛激发了学习摄影最初的好奇心。

孙凛上大学后，那颗热爱摄影的心终于得到了释放，并拥有了人生中第一台属于自己的尼康胶卷相机，开始系统地学习摄影。回忆起大学期间学摄影的往事，孙凛感慨万千，他说：“我大学期间学摄影是比较疯狂的，不仅在课堂上认真学习理论知识，而且还课后自己买书自学，外出创作，然后拿着照片和老师一起讨论。”

在当时，拍完一卷彩色照片加上扩印需要40元左右的成本。为了维持自己的梦想，减少费用支出，孙凛每天省吃俭用，买更便宜的黑白胶卷，自己冲洗放大。几年的努力让他的摄影水平有了长足的进步，摄影才华开始崭露，得到了老师的认可，并在校举办了自己的摄影展。

孙凛觉得，他在摄影上能取得今天的成绩，主要得益于对拍摄欲望和勇于创新的心。他说：“大学期间，我的摄影基础技术有了一个长足的长进，掌握并建立基础摄影理论体系，对以后的摄影之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热爱纪实类摄影

大学毕业后，孙凛去了一家上海中德合资的杂志社任摄影师助理，主要负责拍摄模特、时装和产品等，这让他对摄影灯光的运用有了更全面的了解和提升。大学期间，孙凛就坚持走街串巷去拍摄照片，用镜头记录普通人的生活和社会的发展。工作之后，他依然保持这个习惯。在他看来，纪实类的摄影能更多深刻的记录和见证社会的发展、生活的改变、时尚的变迁；时间过去了，永远不可能再回来，却可以通过照片找回记忆。

为了把理想变成工作和事业，孙凛毅然辞去杂志社的工作，回到家乡瑞安，做一名新闻摄影记者，记录家乡的发展变迁。从时尚摄影师转型到新闻摄影记者，以往积累的摄影经验让孙凛迅速掌握了新闻摄影的技巧，并且获得了很多新闻类摄影奖项。

工作之余，孙凛仍然陶醉于自己最爱的纪实类摄影，镜头前的场景不仅仅是纯粹的客观景物，更是一种表达内心的生活方式。有一天，孙凛照旧带着自己的相机深入街头，目睹了两位摊贩为了争夺绝佳摊位而大打出手，其中一位摊主的小孩在无助地哭泣，巡警上前劝架，周围围满了群众的场景。孙凛快速地按下快门，抓拍了这个“瞬间”。后来，这幅充满张力画面的抓拍作品在中国摄影家协会举办的比赛——第二十五届中国摄影艺术展中获得了铜质收藏奖。

“壹道社”使自己摄影理念开始转变

作为一名摄影记者，摄影的经历里总会结识一群朋友，加入一些专业团体。孙凛也不例外，在工作期间，结识了四位摄影家，因为热爱摄影因为渴望交流，我们5位摄影家组建了“壹道社”，从此“壹道社”成为我们介入摄影梳理理念的成长小团体。这个团体从2011年成立至今已经是第七个年头了，说起“壹道社”的性质和活动内容，孙凛戏称它是一个摄影的“兴趣小组”，不为名不为利，只为不断拓展自己的摄影知识和理念。据了解，这个小团体大概每周聚一次，在一所老房子里放着幻灯机、茶具等设备，成员们积极分享各自最近拍摄的作品或者分享自己对外国摄影家作品的分析和理解。当评价团队成员的摄影作品时，从不说恭维话，有什么问题总是一针见血地指出，碰到摄影难题了，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在2017年浙江省摄影工作会议上，“壹道社”团体成长带来的思考的报告给浙江省摄影带来新的思考。

每个摄影师都有一套自成体系的审美标准，每一次按下快门实际都是一次自我风格的体现。他们不以美为唯一的考量标准，而是希望每个社员都能发挥各自的特色，向读者传达摄影师内心对世界的认知和问题。孙凛说：“每个人的知识范畴是有限的，人们固有的认知模式、固有的知识高度最终会限制知识维度的拓展知识结构的更新，我们会很容易拒绝那些超出我们认知的知识结构，形成认知的围墙。比如在面对当代艺术当代摄影时，以往的认知和经验无法形成有效的理解，只有具有开放包容的品质，面对陌生我们才有可能付出更大的勇气去研究和探讨。从画意到纪实，从纪实到观念，回顾自己的摄影理念的变化过程，发现正是因为“壹道社”团队观念的开放性和包容性让我们不断改变不断进化，不断拓展的多元性摄影理念让我们每个人拥有个体气质和个性的表达方式，找到了自己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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