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么努力，不过是为了离开你｜1天1本书 No.70

源济

我那么努力，不过是为了离开你 

原创 2018-04-19 Odile 1天1本书

这是我们分享的第70本书：《俄亥俄，温斯堡》

舍伍德·安德森是谁？

 

“安德森是当今用英语写作的最好、最杰出的作家之一。”菲茨杰拉德曾经这样评价道。

 

这个令不少人略感陌生的名字，影响了一代美国作家：海明威、福克纳、塞林格……而舍伍德·安德森出版于1919年的短篇小说集《俄亥俄，温斯堡》更是影响了阿摩斯·奥兹的写作风格。这部被评为20世纪全球百佳英文小说第24名的作品是安德森的代表作，同时也被认为是现代主义文学的早期佳作之一。

《俄亥俄，温斯堡》由25个章节组成，描述了生活在虚构的温斯堡小城里形形色色的普通人。由于舍伍德·安德森本人就生长在俄亥俄，温斯堡被普遍认为是安德森以自己的家乡克莱德为原型来描写。据统计，全书一共出现了100多位人物。自然，这其中一定会有一位贯穿始终的主角，他就是乔治·威拉德。

安德森把小说的第一章命名为《畸人书》，在这章中他借助一位年老的作家之口为所谓“畸人”做出了定义：

 

起初，这个世界还很年轻的时候，有许许多多的思想，但却没有真理这种东西。真理是人自己创造的，每个真理都是众多模糊思想的混合物。世界上到处都是真理，真理都很美丽。……然后，人出现了。每个人出现时都抓着一个真理，有些特别强壮的甚至抓着一打。真理让人变成畸人。……人一旦将真理据为己有，称它为他的真理，并且尽力按照它去生活，他就成了畸人，他拥抱的真理成为谬论。

 

生活在温斯堡的全都是一群“畸人”吗？

 

不得不说，温斯堡确实是一个奇怪的世界：人们关系淡漠，很少交流；夫妻普遍互相忽视，甚至是充满厌恶；父母与子女之间呢，也见不到健康的亲子关系。似乎温斯堡的所有人都是各自孤立的，被一层无形的隔膜包裹着，难以和他人建立起正常的亲密关系。

 

温斯堡里尽是一群孤独的人，但这并非他们渴望拥有的生活。

初版中的温斯堡地图

“飞翼”比德尔鲍姆是20年来小城最资深的神秘人物，这个肥胖的小老头沉默寡言，只有跟年轻的《温斯堡鹰报》记者乔治·威拉德在一起时，他那低沉颤抖的声音才会洪亮起来，与乔治激动地谈论点儿什么。而他那永远努力藏在口袋或是身后的双手，也鲜有地在高谈阔论时成为他表达的一部分。

 

乔治·威拉德想要探寻这双手背后的秘密，却被比德尔鲍姆眼中的惊恐制止。乔治是对的，比德尔鲍姆的双手与他对其他人的恐惧有关。

飞翼年轻时在宾夕法尼亚州的一个城镇里当老师，他那时还叫阿道夫•迈尔斯，被学校里的男孩们所爱戴着。阿道夫•迈尔斯时常和孩子们待在一起促膝长谈，他的手不经意地动来动去，摆弄着着孩子们凌乱的头发。这双手，这抚摸肩膀和头发的动作，是一个教师试图把某种梦想送进少年心田的努力的一部分。他是借手的爱抚抒发自己内心的感情。他是那种内心创造生命的力量散漫、不凝练的人。他的手指轻轻地拂去了孩子们心中的疑虑和困惑，他们也渐渐开始幻想。

 

接着，悲剧发生了。一个迷上老师男孩子把自己在梦中幻想出的那些羞人的情景像真事一样四处散播，整个小镇为之震惊，而其他孩子们在逼问中脱口而出的话：“他抱过我”，则令小镇居民群情激奋。

 

阿道夫•迈尔斯被殴打，被驱逐，还险些被绞死。他最终逃到了温斯堡的姑姑家，大病一场后，他开始在田地里做短工，去哪儿都怯生生的，总在极力隐藏自己的那双手。尽管他并不明白所发生的一切，但他觉得这双手是有过失的。那些孩子的父亲一再提到他的手。

 

“让你的手老实待着。”

 

在温斯堡，有人为了避世主动缩进笼子里，也有人不断尝试冲破枷锁。

 

艾丽斯·欣德曼一直在等待外出闯荡的恋人。11年后，他仍然杳无音信，艾丽斯却在一天天孤独的等待中渐渐衰老。夜晚，她的思绪异常活跃。她凝视着黑暗，就像一个小孩从长长的睡眠中苏醒过来，她的想象在房间里游走。在她内心深处，有一种幻想欺骗不了的东西，它向生活要求某种确定无疑的答案。她不想要那个消失的恋人或别的任何人，她只渴望被人爱，需要某种东西来响应内心越来越响亮的呼唤声。

后来，某个雨夜，艾丽斯干了件冒险的事儿。在黑暗中，她脱光衣服，跑下楼去，穿过黑乎乎的屋子向雨中奔去。恣意的放纵很快便停止了，艾丽斯最终还是回到屋里，在床上伤心地哭了起来。她开始努力强迫自己勇敢地面对这样一个事实：许多人必须孤独地活着以及死去，即使在温斯堡也是如此。

 

乔治·威拉德的母亲伊丽莎白看起来是个了无生气的中年女人，不过她少女时代在温斯堡可是出了名的“不踏实”。她经常跟父亲旅店的客人们攀谈，或者穿着耀眼地招摇过市。这个焦躁不安的高个子女孩儿渴望成为一名演员，她向往舞台，梦想加入某个剧团环游世界，不断地看到新面孔，把自己内心的东西表现给所有的人。但她没能成为一名冒险家。

 

伊丽莎白决定嫁给父亲旅店的伙计汤姆·威拉德，她以为结婚会改变生活的现状，父亲的病危又让她茫然无措。而当父亲知晓伊丽莎白仓促的结婚决定时，却告诫她不要重蹈自己的覆辙，带上800块钱远走高飞。

 

婚后的伊丽莎白很快便理解的父亲的忠告，但一切为时已晚。三月的某一天，她怀着对死亡的渴望猝然离世，却没有机会把自己藏了多年，用来资助儿子乔治去大城市闯荡的800块钱交给他。

但是乔治·威拉德最终还是踏上了离家的火车。他因为激情澎湃地憧憬着他的梦想而出了神。等他醒过神来再次向车窗外望去时，温斯堡小城已经看不见了，他在那里的生活已成为描绘自己成年梦想的背景。

 

出走的乔治最后会像飞翼一样缩回温斯堡吗，还是跟母亲伊丽莎白那样做出了后悔一生的选择？外面与温斯堡相比是一个崭新的世界吗？与乔治一样，对此我们充满了未知。这或许也正是出走的魅力所在。

 

而《俄亥俄，温斯堡》也就在乔治的这场未知的出走中结束了。

源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