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都不能少》：“变帅”的唇腭裂弃儿

源济

一个都不能少：“变帅”的唇腭裂弃儿
新浪图片  2018年04月04日

生活在云南大山里的任梦梦是不幸的：先天患有唇腭裂，出生即被遗弃。当地一位好心的爷爷收养了他，但是爷爷家里穷，无力为他做修复手术，任梦梦在同龄人的取笑声中长到9岁。摄影|米度克




这个山洞位于云南省昭通市彝良县，距离昭通市有五个多小时的车程。9年前的五月初八，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躺在这个山洞里，婴儿的哭声引来了路过的村民，村民看到孩子光溜溜的身子被一条破烂的毯子裹着，张大的嘴巴上面有一条大大的裂缝。




村民去把这件事告诉了村里最常做善事的任金锐，那一年任金锐62岁，他不顾几个儿子的反对，从山洞里把这个患有唇腭裂的孩子抱回家，为他取名任梦梦。从那天起，梦梦有了一个家，有了一个爷爷。




9年里，这位老人尽自己最大能力把梦梦抚养长大，视如己出。尽管几个儿子每年也会给梦梦买一两件衣服，但家里主要经济来源是老人每年2000多元的低保。为了省钱，爷爷最常做的饭就是面条和白菜，每餐花费在2元左右，梦梦看起来比同龄的孩子都要瘦弱。




梦梦和爷爷相依为命。他很懂事，总是帮爷爷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每次爷爷上山割猪草他都要陪着。




梦梦3岁的时候，一次玩耍中意外被开水烫伤，腹部和腹骨沟处都受到严重创伤。爷爷没有足够的钱支付医疗费，医院只是简单地做了处理，后来全靠村里好心的邻居们帮忙，从县城带药回去给梦梦。因为没有得到及时治疗，疤痕至今仍然留在孩子的身上。这也成了爷爷最心痛的一件事。




梦梦家的仓房里摆放着一口棺材，这是爷爷按照当地的习俗提前为自己准备的，“怕到时候现做来不及”。爷爷更希望自己能多活几年，他是梦梦唯一的亲人，“想再活10年，那时候梦梦就19岁了，能干活养活自己了，我走也放心了”，爷爷说。




唇腭裂让梦梦在生活上有很多不便，比如说话不清楚，吃饭时饭菜会从嘴唇裂缝中掉出来等等。更让梦梦难过的是别人对他的看法：周围的小朋友都不愿意和他玩，甚至有时还取笑他。这些爷爷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村里人送给梦梦一只旧足球，他就跑到屋顶上去踢，这是梦梦最开心的时候。梦梦的家被大山环抱，满眼翠绿，看上去很美，但到处是悬崖和陡坡，很难找到一块宽阔的平地。




生活在山村，最不方便的就是交通，直到去年，村口才修起了水泥路。 “修路的机器看起来很大很威风”，这也让梦梦有了一个梦想：长大后开挖掘机修路。




梦梦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最近，爷爷接到村里通知，中国人口福利基金会的“幸福微笑”项目即将在云南进行，可以帮助像梦梦一样的唇腭裂儿童免费做修复手术。




爷爷已经71岁，身体不好，不能承受从他们家到医院大约五个多小时的路程颠簸，更担心不能很好地照顾梦梦手术期间的生活，特别委托熊伯伯陪同梦梦去做手术。熊伯伯是梦梦家的邻居，平时就很照顾他。爷爷站在家门前的土坡上目送梦梦和熊伯伯走出村口，嘴里一直轻轻地叨念着：“ 慢点，慢点……”




这是梦梦9年来第一次离开爷爷出远门，刚走到村口，梦梦就忍不住大哭起来。




120公里的山路由于断路修路，汽车几次折返绕行，近六个小时后，熊伯伯带着梦梦来到昭通“幸福微笑”项目所在医院，接受了验血、胸透、B超、外科、儿科等检查，结果一切正常。




第二天清早，手术即将开始，梦梦在病员通道向手术室里观望，这是他第一次走进手术室，不知道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会怎么样，有点紧张，也有点期待。他希望爷爷这时能陪在他身边。




为了安抚梦梦的紧张情绪，中国人口福利基金会的工作人员拉着梦梦的手在手术室外和他聊天，梦梦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走进手术室，躺在手术台上，麻醉剂注射后，梦梦沉沉睡去，来自美国的医生Gerald Cho开始为梦梦做修复手术。梦梦唇裂较宽，大大增加了手术的复杂度，原计划三个小时的手术，最后花了足足六个小时，手术终于成功。




术后第一天，梦梦刚刚醒来，嘴唇还没有消肿，通过镜子第一次看到自己术后的样子，梦梦觉得自己“变帅了”，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术后第三天，梦梦恢复得很好，他和熊伯伯出院回到家，紧紧地牵着爷爷的手，和爷爷一起开始新生活。在中国还有很多像他一样的孩子。中国先天畸形监测科的数据显示，唇腭裂在所有先天畸形发生率中排第三位，我国每年约新出生3.5万名唇腭裂患儿，平均每550个新生儿中，就有一个唇腭裂患儿，发病率约为1.82‰，在医疗条件较差的贫困地区，很多家庭都无力为孩子做修复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