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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乐之声] 张大春:我们都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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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3-17 08:2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张大春:我们都赛过 

 2018-03-17 张大春 大家


“当兵三年,老母猪赛貂蝉。”大家都耳熟能详的话,话里对女性的轻蔑、对外貌的迷思,昭然若揭。虽然,现在究竟还有没有“当兵三年”这种情境?的确难说;然则这样的俗谚还有值得我们去辩证、去颠覆的价值吗?依照全民大剧团凡事皆可以察言观色以透骨入髓的惯性来看,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影视剧中的貂蝉


我和导演谢念祖、制作人陈怡静这个三人组已经合作了三次,到《赛貂蝉》构想展开之际,尽管没有人知道这三个字如何真正落实成一出历史剧(或反历史剧),某种操作性的熟练之感不时强烈地撞击着我,就好像有人时刻在我耳边的空气中说:“安啦!都搞了多少年了呀!”更何况,我们这一次还有周华健呢!


我与华健在过去十年间基于同吴兴国的友谊、信赖与创作兴味,合作了三部《水浒108》的京剧。从《上梁山》、《忠义堂》到《荡寇志》,一直就是我作词,华健谱曲、编曲。在这长达六、七年的磨合与创作历程之中,我们不但给兴国交了差,也完成了华健的《江湖》与《水浒》两套专辑。华健大约并不明白:我在《赛貂蝉》计划展开之初,除了《赛貂蝉》三个字之外,什么概念也没有。换言之:我在念祖、怡静与华健之间“周旋”“调度”了我们所有的人之间的交情和信任。然而,我那时并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做成一件什么样的事。


就在这出戏即将公演的前夕,我问怡静:“还记得我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构想这出戏的吗?我们是不是拖了好久搞不成?”


她迟疑了片刻,婉转地说:“一开始呃,一开始是比较久一点。大概也因为档期什么的缘故,好像有一整年,只是在闲闲讲故事……”


我猜想怡静只是想要维护我的颜面吧?实则,我不应该忘记:从第一次在新店中央路的面对面小馆用大毛笔写下剧名“赛貂蝉”三字之后,我就开始逃避这个故事。我不是故意的,然而我的确没有告诉华健、念祖、怡静或者任何合作的伙伴,这逃避的本质,恰恰就是我日后写作全剧歌词的动力。


无论是追随(或扭曲)《三国演义》的文本,我都不以为“当兵三年,老母猪赛貂蝉”这句话除了是个很好笑的剧名以外,还有什么值得铺陈的故事。


但是,于我而言,时间混过去了;总是在餐厅亮白的灯光下回味着、想象着、打造着一个又一个的汉代末叶之时那些以诸侯自居、以天下自许的男子的故事。他们总是顶着天下苍生的大帽子,利用一个除了美貌娇姿之外也别无可用之才的女子。两相对照,又是何者比较可悲可哀呢?


我一直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不知不觉间,念祖已经把“赛貂蝉”的“赛”字,偷换了另一个概念。曾几何时,那个“赛”字,已经变成了噩运之“赛”(台语:屎)。


念祖把“赛貂蝉”变成“带赛貂蝉”的时候,不只是改换了俗语的面目,也扭转了故事的戏剧张力。他要追问的是原先史料中未曾触及、演义中未曾刻画、更是近两千年来人们未曾追问的一个简单的问题:万一美女貂蝉根本是个彻底带煞而又心存慈爱的人,我们还有认识她的眼光吗?


看了这出戏的聪明的你,一定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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