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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间] 乌鸦电影|豆瓣9.7,这样的国产纪录片,我能一口气看完13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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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2-12 07:3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豆瓣9.7,这样的国产纪录片,我能一口气看完13集… 

 2018-02-12 乌鸦 乌鸦电影

春节期间|乌鸦将重发一些去年的推送

都是当时阅读量不怎么好|但我又偏爱的电影和文字

希望它们能够重生


重庆,是一座建在山上的城市。山上叫“上半城”,山下叫“下半城”。

 

小时候听过一句民谣:上半城,下半城,上上下下走死人。



行走在重庆,是真正的爬山涉水、举步维艰。因此,催生了“棒棒”这个职业。


他们肩上扛着一米多长的竹棒,棒子上系着两根青色尼龙绳,沿街揽活,是街头的临时搬运工。



上世纪80年代末,重庆落后的交通状况,难以满足经济发展的刚性需求,大量农村剩余劳动力涌入城市,靠肩扛手抬,卖苦力为生。

 

由于人数众多,人手一根棒棒,站满了大街小巷,城里人戏谑的称为:山城棒棒军。



30多年来,有人唾骂他们衣衫不整,影响城市品味。也有人感慨,是几十万棒棒用肩膀挑出了一个新重庆。

 

重庆电视台曾经拍过一部电视剧《山城棒棒军》,主题歌是重庆话唱的:高高的朝天门,长长的十八梯,一根棒棒求生活,累了抱着棒棒睡,渴了端起大碗喝…

 

时光流转,随着城市交通四通八达。今天的山城,正在告别肩挑背扛的历史,曾经浩浩荡荡的棒棒大军,也在渐渐散去。


何苦,正团级转业军人。他带着一个摄影师,揣着1300块钱,住进了重庆自力巷棚户区,拜棒棒老黄为师,用一年时间拍摄了纪录片:《最后的棒棒》

 

他自编、自导、自演、还自己剪辑,甚至自己唱了一首难听的主题歌...但就是这样一部制作粗糙的国产纪录片,却在豆瓣上获得9.7分的恐怖高分...



壹|自力巷

 

自力巷,距灯红酒绿的解放碑直线距离不到300米,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从自力巷走到解放碑,感觉几步就跨过了这座城市的70年。

 

或许,是因为巷子里住的都是小商小贩和手艺人,都是自力更生的人,因此得名:自力巷。


何苦住进了自力巷53号最好的一个房间,每月租金300元。自力巷53号是一栋危房,过道狭窄,木梯陡峭。


上厕所要去楼外50米处,晚上憋急了,小便就在水桶旁边的下水道解决,但必须瞄准,既不能溅到水桶里,也不能滴到楼梯上。



只能在晚上拆迁办下班后,才能生火做饭,木柴伸出灶门的部分,不能超过三寸。超过1500瓦的电器不能使用,否则容易引发火灾。

 

老黄对何苦说:如果着火,直接从窗户跳出去,就算把腿摔断了,命还是能保住。



何苦与老黄


除了偏远的厕所,危险的火灶和电线。自力巷53号的居民们,还要和凶猛的老鼠斗争。去年的一天,老黄买了一条3斤的大草鱼,第二天就只剩下了几根鱼骨头。



贰|老黄

 

老黄出生于1949年,因为父亲是国民党反动政权的教书匠,家里又有十几亩田,老黄一家被划为地主成分。没人敢嫁地主家的狗崽子,老黄打了半辈子光棍。


1988年,年近30的老黄,搬进了同村寡妇家,因为女人没有能力抚养亡夫留下的三个孩子。

老黄


后来,女人怀上了老黄的孩子,却遇上了计划生育落实最严厉的时代...即将强制执行人流手术的前夜,老黄把女人送上了开往外地的客车。


1989年春,老黄在迎来女儿的同时,也迎来了违反计划生育政策的巨额罚款。



女儿未满百天,老黄就远走东北挖煤,三年没有回家。等到他回来时,女人已经改嫁他人。由于当初他们没有扯结婚证,分开也不需要履行什么手续。

 

老黄没有愤怒,也没有仇恨,只想一头扎进村口的大水塘。但是,当他看着怀里的女儿,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1992年,老黄加入了山城的棒棒大军,一干就是20多年。他一边给女儿挣生活费,一边憧憬着把女儿抚养成人后不再当棒棒的生活。

 

此时老黄还不知道,他的苦难,才刚刚开始。


女儿18岁那年,与网恋男友奉子成婚。老黄还没见过女婿,就稀里糊涂的当上了外公。两个大小孩,根本没办法抚养一个小小孩。老黄只能再次拿起棒棒,接着替外孙奋斗。

 

2013年初,总算长大的女儿女婿,又在镇上买了一套三年分期付款的二手房。全家人东拼西凑着交了十万首付,接下来两年时间,每年十万,年底交款。老黄的棒棒生涯,还要继续。何苦说:但愿这是老黄坎坷人生的最后冲刺。


何苦当棒棒的第一天,他跟在老黄屁股后头,随意的拎着棒棒。


老黄不时提醒道:把棒棒扛在肩膀上!随便拿根棍子,那是叫花子,棍子是拿来打狗的。而我们的棒棒,是拿来干活的。


何苦的第一单活,是从五一路口送三件货物到洪崖洞,100斤出头,两公里路,10块钱。

 

走了300多米后,何苦感到酸麻变成了刺痛,腿脚越来越沉。何苦这个牛高马大的退伍军人,无论怎么去看,他也比瘦小的老黄更强壮,为什么他扛不过老黄?

 

老黄说:力气是压出来的!扛多了,就能扛了!


老黄是个老实人,有一年夏天,老黄给人挑布料时与雇主走失,他在原地等了整整一个下午。

 

雇主当晚就报了警,派出所也以“棒棒拐走3000元布料立了案”。当老黄第二天一大早把东西送到派出所时,直接被带进了审讯室,差点被定性为“投案自首”。

 

老黄说:我不懂啥高尚不高尚,也不懂什么叫职业操守。我只认一个理,等了一下午,要多给10块工钱。


叁|老甘

 

一个女人和两个小偷,决定了老甘半辈子的命运。


25岁那年,老甘交往了5年的未婚妻突然悔婚。老甘决心发奋图强,到重庆干一番大事业。

老甘


五年后,他存了10000块钱,准备开一间小面馆,但他从银行回家的路上,被小偷摸走了钱包。第二个五年,他存下了25000块,准备盘下一个日杂店,又被小偷破门而入,再一次被偷了个精光。

 

于是,三十五六岁的老甘开始相信命运,他请十八梯的李半仙给自己算了一卦。半仙说:你会在60岁转运!


眼看着60岁生日快到了,老甘很高兴,他决心在今年攒10000块钱,风风光光回老家办个六十大宴,目前已经存了700块。



现在的老甘,正未雨绸缪的为60岁之后的转运积极准备着,他存了一大堆零钱,有一块两块的,也有一毛两毛的,连有一分的都有。

 

他说:做生意的时候,我有零钱补晒(找零)


肆|河南


17岁那年,河南离家出走,漂泊7年后,来到了重庆当棒棒。


因为在重庆干活的外地棒棒不多,所以家乡省份的名称,就成了他的名字:河南。



2001年,两个小混混用匕首挑断他的脚筋,河南的腿脚就变得不太利索了。他到重庆20多年,当了17年棒棒,后来给一个大排档打杂工,因为太能吃,引起雇主的不满,最后因为多吃了两个鸡蛋被炒了鱿鱼。

 

河南说:当棒棒没有出息,赚不到大钱。


河南确实能吃


河南的新出路,是在街上打牌。几天前,河南遭遇了这辈子最大的挫折,他在正阳街与人炸金花,河南水平第一次抓到三个A,而对手则手握三个9,牌桌上已经堆了1600多块…

 

由于身上没有钱了,河南无法加注。他眼看着只有三个9的家伙,把钱收进了腰包。河南说:人生能抓几回三个A啊?抓到了又没钱了,用重庆话来说,就是没子弹了!正在打仗子弹没有了!



为了铭记这次的耻辱,河南去剃了一个光头。他说,等墙上那个绿色腰包装满了钱,就不赌了,去做点小生意。

 

何苦目测了一下,那个绿色腰包至少能装下十万块钱。而此时的河南,身上只有7块钱。



因为赌博,河南到处借钱。有一天,何苦大声的训斥了他:你连面条的买不起,吃也吃不饱,你现在还有气力,你去干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好不好?

 

河南为了撑面子,为了证明自己不用工作,也有朋友接济。当着何苦的面,他给朋友打了一圈电话,但最终借不到一分钱。手机对面传来清晰的声音:你吃不吃得起饭,关我锤子事!



幻想破灭的河南,终于开始面对现实,面对自己千疮百孔的钱包:一分钱没有,还欠着半年的房租。

 

他在北碚一个标准件加工厂,找到了一份打杂的工作,每月2000块工资,包住不包吃。几个月后,告别了牌桌的河南,把欠债全都还上了。他说:我不把这些钱还了,我睡觉都睡不好。



伍|大石


10岁那年,一场暴雨冲垮了大石家的房子。为此,直到大石长到26岁,家里还欠着一屁股债。

 

27岁那年,大石结婚又拉了账。生娃摆酒席,更是债上加债,新账旧账加起来一千多块。1982年,大石两口子撇下刚满周岁的儿子,拎着两条扁担进了重庆城,一干就是30多年。



最近几年,大石的雇主越来越少,只剩下新华路上一个小饭馆的固定业务:晚上拉煤,凌晨送菜。

 

除了每天的公交开支,每月只能剩下三四百元。穷则思变,头脑灵活的大石,在南岸区租下了6套闲置房,干起了群租房的生意,当起了二房东。(这是一个政府不认可,也没有强力整顿的行业)

 

儿媳负责日常管理,儿子负责出租房的家电维修,大石负责发布房源信息,老伴做饭带孙子。全家人各司其职,家庭月收入在万元上下。



现在,大石已经在重庆买了房,家庭生活其乐融融。大石说:和真正的城里人相比,我家只缺一个大学生。

 

勤奋好学的女儿,最终圆他的这个梦。大石一家终于像个城市家庭一样,有房,有钱,还有了大学生。



女儿填志愿的前几天,大石老做同样的梦。梦到女儿当校长了,坐在台上讲话,下面站着好几百人,梦还没做完,他就笑醒了。



陆|老杭

 

老杭,重庆南川人,快满70岁了。十多年前,一个男人裹走了老杭的老婆。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镇上的一个流氓告诉老杭,只需一万块钱,就帮他杀了那个男人。为了赚到这一万块,老杭来到了重庆,成为了一个棒棒。


老杭


不知道是命运在作弄老杭,抑或是在拯救他。


2002年夏天,老杭终于存足了一万块,但就在他准备去和流氓见面的前一天晚上,放在床头的钱,被深夜摸进家里的小偷给偷走了。

 

第二年,当老杭再次拎着一万块回到镇上时,那个流氓又因为斗殴进了监狱。

 


随后几年,老杭先后买了三把刀。一把是西瓜刀,准备“弄死他”。一把是三棱刀,他想在那个男人屁股上捅一个不好缝合的窟窿。一把弹簧刀,用来阉掉他。

 

或许,时间真的是消弭仇恨的良药。多年后,当老杭把再次握着弹簧刀的时候,他发现手抖得特别厉害。


他说:算了,杀了人我也跑不脱,要抵命。



在《最后的棒棒》里有这样一个片段,老黄拉着破旧的板车,穿行在汽车的洪流中。


在现代化的交通工具面前,老黄和他的板车,像是一只孤独的鬣狗。为了生存,他必须从狮子口中夺食,哪怕只是一口吃剩的腐食。

 

生为一个棒棒,你没有选择活路的权利,也没有掂轻怕重的资格,想要挣钱,你就要挺起脊梁,亮出肩膀。



普通话里的“干活儿”这个词,在重庆话里会被说成“干活路”。大概是因为,在吃苦耐劳的重庆人看来,只有去“干”,才会有“活路”。


 楼主| 发表于 2018-2-13 08:1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纪录片《最后的棒棒》(全13集,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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