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曹东勃
马丁·福特在《机器人时代》一书的开篇,讲了一段有趣的掌故。1976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弗里德曼,曾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担任亚洲一个发展中国家的政府顾问。当他被带去参观一个大型公共基础工程的现场时诧异地发现,很多工人挥舞铁锹,却很少看到推土机、拖拉机和其他重型设备。问及原因,当地官员解释称,该项目的一个重要目的旨在促进就业,弗里德曼相当经典地回了一句:“那么,为什么不给工人勺子来代替铁锹?”
▍一、争议“慕课”:罗家伦1941年的回应
互联网技术的发展,的确给很多行业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冲击,某种程度上加速了“资本替代劳动”这样一个“资本有机构成不断提高”的历史进程。一种悲观的论调认为,“互联网+”浪潮的袭来,将把加号背后的每一个传统行业及其行业传统彻底颠覆、摧毁。媒体人转型、出版业衰落、书店关门,“互联网+自行车”(共享单车)砸了自行车行的老板和看自行车的大妈们的饭碗,“互联网+汽车”则开始蚕食出租车行业的传统份额并改变其运营方式。那“互联网+教育”又会如何呢?
所谓的“互联网+教育”,一般认为是大规模在线课程即“慕课”模式(MOOC,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s),似乎也正在对高等教育产生冲击。以往的知识是在高校和科研机构的院墙之内封闭运行的,要获取知识需要跨越诸多门槛,付出较高代价。慕课在知识传播的意义上,是一场零边际成本的教育探险,完全突破了传统大学在实体层面对个人的时空和身份限制。
在一种“狼来了”的吊诡气氛中,不少高校的应对措施偏向保守。有的学校为了制止学生上课期间上网,要求学生课前统一将手机上交到第一排。有的学校提出切断教学区的WIFI信号,让学生在传统课堂上无网可上因而不得不听课。有的学校倒是“勇气可嘉”,干脆背水一战,把任课教师都动员起来,搞在线课程建设的“大跃进”,甭管课程内容、特点是否适合,一律上网。无奈教师个人水平参差不齐、摄制技术标准不一,效果也只能是差强人意、装点门面。
其实,教学方法的创新特别是新技术手段在教学过程中的运用,一直受到教师们的重视,尤以运用“慕课”模式对课堂环境、讲授方法、互动方式所做的改革居多。然而,简单模仿和照搬的结果却可能东施效颦、背道而驰。
德国思想家本雅明在《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中观察到一种孵化于当代的新艺术样式——机械复制艺术,正在消解古典艺术的距离感和唯一性,导致古典艺术“灵韵”的凋萎和消逝,他说:“复制技术使复制品脱离了传统的领域。通过制造出许许多多的复制品,它以一种摹本的众多性取代了一个独一无二的存在。”事实上,当风靡全球的“慕课”风暴席卷而来并被迅速地大规模复制时,一些教育工作者也发出了对这一模式的疑问:它是否符合不同课程的性质和特点,是否遵循课程自身的教学规律,是否有利于课程的教学目标。
▲ 瓦尔特·本雅明/李伟/重庆出版社/2006
一个显见的事实是,并非所有课程、也并非课程的所有部分都适合于用这种互动性较强的慕课方式来呈现。举个例子。敝校2004年开始推行经济学教育教学改革,所有研究生都开始上高强度的高级微观经济学、高级宏观经济学、高级计量经济学。当然,改革伊始,步骤难免杂乱,授课教师的风格也不尽相同。有的教师仍以放PPT的方式应付,学生是上课一时爽,考试可着了慌。
我选的那位老师算是个归国十余年的“老海归”,讲课的方式却是地道的老派教授腔调,所有公式都在心中,从上课铃响的一刻,拿起粉笔,在四块黑板上上下翻飞,坐在下面的百十来号人则须臾不敢懈怠,跟着笔迹一路相随,三节课下来往往是笔记做得筋疲力尽。这种魔鬼训练式的老式课堂秩序及其教学范式,在一些基础课程中仍然奏效。反过来说,那种过度依赖PPT的讲授方式,反倒很可能是花拳绣腿、华而不实,是这类基础课程教学的大忌。
早在1941年,时任中央大学校长罗家伦先生就在其题为《中央大学之回顾与前瞻》的演讲中极富洞见地指出,大学的教育绝不应仅限于课堂,否则只要办好广播电台,躺在床上听课又有何不可?问题恰恰在于,这种“空中大学”决不能完成大学的任务,因为“大学里必须有良好的学风,人格的感化。这就要靠人与人的接触。”
今天更加值得考虑的问题是:“慕课”是否是“互联网+教育”的主导形式,使广受诟病的满堂灌式的大班教学有实质性的改进?“慕课”是否真切呼应到被教育者的真实需求和主观体验,使人才培养过程更全面化而不是单向度?“慕课”是否充分发挥了教育者的能动性和创造活力,使教师在教学过程中不可替代的人格魅力得以留存并张扬?
对这些问题的究问,实际指向的是“互联网+教育”模式在提升教师教学效果、学生学习效果、师生互动效果方面继续改进的空间。这种改进,应当是一种基于互联网技术对教学过程所进行的整体流程再造。
▍二、媒介革命:“互联网+教育”的“供给侧变革”
新媒体技术的产生、发展直至形成潮涌之势,引领起一波“互联网+”的技术革命,经历了一个层层递进的过程。本世纪初以来,各高校大都把信息化建设作为推进学科建设和学校各方面发展的重要抓手。
从“互联网+教育”的角度考察,大体可以分成四个阶段,这里分别以不同阶段的代表性载体或厂商作为分析的中心,略为勾勒这一技术变迁的内在逻辑。这些载体或工具,都或多或少渗透到课上课下的师生互动之中,只不过,历史地看,有些至今仍是醒目的路标,有些则早已成为“墓碑”。
1、BBS:闭区间
BBS即电子公告牌系统,泛指网络论坛或网络社群。顾名思义,这是一个有着比较明确的主客之分的技术载体。
BBS是一个闭区间,容易形成区域性的小气候。这个区域可以是一个学校,也可以是一个院系。BBS时代的激励方式,不同于微信时代的“10万+”,而是能否跻身全站首页诸如“本日十大热帖”之类的排行榜。但这些帖子即便是按照数量自然排列上来,也主要是在地事务、校内事务,离不开校园内的柴米油盐、生活起居,那么上榜的方式,就是俗称的“灌水”、“盖楼”、“版聊”,这样造就的“歪楼”也非常多,因此很难说它就汇集了最多的校园舆情关注。即便有热点,也多是一种“地方性政治”。
BBS存在的理由在于高校校园网服务意识弱所导致的被动性,这使得BBS在某种程度上成为高校官网涉及学生事务的二传手、传声筒,比如很多涉及学生权益的政策文件、针对在校生的就业和实习信息等等。一旦高校官网主动转型,从技术平台角度直接面对学生进行信息和服务的定准推送,或者高校内部各职能部门开始自立门户地开发各自的信息系统及其模块(尤以教务、就业两者为重),则BBS仅存的一点功能也要被剥离殆尽,其存在感当然会大大削弱。
2、微博:开区间
微博即微型博客的简称,是一种通过关注机制分享简短实时信息的广播式社交网络平台。
微博是一个开区间。每个人都是一个中心,自媒体时代从此开始。高校及其各职能部门在微博上注册认证的官微,更多的其实不是面向内部,而是对外做某种展示的。这种“内裤外穿”秀,即便确实解决了某些内部问题,其实也主要是高校外宣的副产品。以微博的浏览量、转载量、点赞量来评价其影响力,是存在很大问题,也很可能是没有意义的。一个外人围观学校的内部事务,甚至连围观都谈不上,对于校内的舆论场是不起多大作用的。
微博的作用是权威性、实时性,撇开这两点来谈它的交互性,是买椟还珠。不要说机构的官微,即便是教师的个人微博,也很难成为与学生进行网上互动的合适场所。这种多对一的“互动”几近于狂轰滥炸,应接不暇。
这几年,微博的关注度虽然下降,却仍是新媒体中信息内容的主要生产空间。平常看不出来,每逢大事微博就炸开锅,人们要躬逢其盛,就要到微博上看看风向,这时往往能唤醒众多僵尸账号。微博生产,微信传播,仍是目前的主要趋势。
3、人人网:过渡样态
人人网是基于SNS技术的一个实名制社交网络平台。在2007年后的一段时间内,它在用户数、页面浏览量、访问次数和用户花费时长等方面占有优势地位。
这类社交网站,是介于微博和微信之间的一个过渡样态。它既不是熟人社会,也不是彻底的陌生人社会。其前身校内网,本来就是基于同学、校友的社会关系,比微博粉丝的共性更大,但没有微信朋友圈经过认证形成的严整秩序。社交网站中的交流,不是简单的互动和参与,柴米油盐之外还有更多样和复杂的目的,各类小圈子、局域性意见领袖也开始形成或进驻,并形成了后续的一些线下活动。
在人人网盛极而衰走下坡路的时刻,一些高校又来迟一步、一窝蜂地拥到此地抢占山头,把这里当做信息发布和开班会的场所。还有一些省市的教育管理机构索性另起炉灶、建设局域性的高校学生网上社区,在网络复兴“班集体”。几年下来看,多半是事半功倍,意思不大。
4、微信:半开半闭区间
微信是腾讯2011年1月推出的,为智能终端提供即时通讯服务的免费应用程序,在短短几年间发展出公众平台、朋友圈、消息推送、支付等多种社交功能。
微信是一个半开半闭区间。它的私密性显然更好,个人经营和打造个性化朋友圈的自主性更大,更便于“看见自己想看见的”和“屏蔽自己不想看见的”。BBS、微博乃至人人网之类的社交网站都可能是舆论场激烈交锋的地方,也就是网络论战、吵架的地方,其喧嚣的剧烈程度是逐级递减的。
到微信这里,基本上吵不起来。它起初是私人沟通的地方,朋友多了,可以建群,每人拉一支队伍,选一个话题当群主,这种结构很接近于BBS的版主。可是BBS版主是不能选择读者的,群主却有绝对的权力进行屏蔽、踢出。这样的功能设定,显然是从萌芽状态就致力于减少乃至杜绝冲突。公众号的出现开启了微信的公、私传播双轨制。从那时起,它不再只是一个与飞信之类具有同等属性并相竞争的社交工具,而是兼具一部分微博、人人网之类社交网站的信息内容生产功能。
微信的传播影响力在于口碑、内容,不纯粹在于数量。一篇微信公众号的文章,其阅读与转发数量很难与140字的微博相比,在重大事项上的快捷程度也很难相比。微信公众号讲究的是精耕细作,不能计一城一地之得失。不可能保证每天推送的每篇文章都能得到读者的好评、点赞、转发,只要每隔一段时间能够出一些精品吸引人,则口碑就积淀下来,在朋友圈中的传播造成的影响力就累积下来,风格就形成了。
从信息内容生产的特点来看,微信公众号订阅者是有条件比微博粉丝的黏性更强的。问题在于,在绝大多数人都订阅数十个甚至上百个公众号的时候,如果不能形成自己的特色,在绝大多数公众号让人的注意力更分散的时候,不能集成功能给人带来便捷,那么被读者忽略就是不可避免的了。正如人们不喜吃隔夜饭,人们也不喜欢读被一次次忽略的推送。一打开订阅号,没有阅读的“小红点”一大片。长此以往,被“取消关注”就成了最终的宿命。
5、学术传播力和话语影响力的比较
上述四个历时性的平台升级与变换过程中,学术性资源的整合与传播都穿插于其间。从教育资源、教学辅助手段和学术传播渠道的视角来看,也都各有特色。
BBS时期,主要体现为类似“学术论坛”一类的版块设计。然而,其传播程度与讨论效果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个体(一般是版主)对学术话题的预见性、组织力和引领能力,策划组织得当,往往事半功倍;策划组织不当,常常南辕北辙。
微博时期,学术性话题基本淹没在以时效性为主要目标的舆论场域之中。相对于高校BBS需要与工号学号等校内身份认证挂钩的相对封闭性,微博的相对开放性使得一个话题一旦抛出,就直接面对整个互联网。加之140字的内容长度限定,阻碍了学术问题的深入讨论和分析,如果强求深刻,只能诉诸“长微博图片”方式或“外链”另附全文链接,这使得微博在学术问题的讨论和组织上具有精炼但又表面、快捷但又零散的特征,难免导向对学术问题讨论的娱乐八卦化和细碎边角料化。
人人网短暂的繁荣期内,一批哲学社会科学领域的教师包括一些青年教师,致力于以日志记录读书心得、转载论文摘要等方式经营个体账号,也曾一度出现过旨在聚焦专题性学术讨论的公共主页。但个人页面与公共页面的功能差异并不明显,“身份”切换却繁复冗余,最终也随人人网的整体沉寂而归于宵遁。
微信公众平台的出现,把学者个人或学术团队在朋友圈中的片段性思考和学术“碎碎念”,转化为一种更富条理性、也更正式的传播形式,综合了前述几个阶段的优点并在很大程度上规避了其不足之处,在很短时间内涌现出大量基于微信的学术型公众号并通过微信的扩散效应获得较大的社会影响。
▍三、移动学习:基于微信公众平台的教学流程再造
近两三年来,一批富有教学和科研热情的青年教师,先后以个人一己之力或形成一定的专业团队,打造学术型微信平台,使之服务于教学过程,成为课堂教学的有益补充,以新媒体手段完成课堂教学的模式创新和流程再造。
1、微信公众平台与课程教学的契合之处
从前面的分析来看,微信特别是微信公众平台是当下具有较大应用潜力的技术载体。它契合了当代大学生社会交往、表达、行为方式中的若干特点:
其一,互动性,即有强烈的表达欲望和自我意识;
其二,专题性,即不满足于对课程知识的书本式、概论式宣讲,而要求教师有高超的化教材语言为教学语言的能力和进行专题化研究型教学的能力;
其三,私密性,即学生尽管不会在课堂特别是大班教学的课堂上表达出主动发言的特殊要求,但在私下里、网络上与教师的沟通和咨询中,往往表现出不凡的认识水平和深刻的问题意识;
其四,即时性,即学生不会仅仅将课堂视为脱离于社会现实的存在,将教师视为迂腐不堪的夫子,他们随时要求或希望教师就刚刚发生的社会热点事件(无论是否与课程相关)发表自己的见解并与其进行讨论;
其五,便捷性,即作为互联网的原住民一代,当今大学生成长的过程中已须臾不能脱离互联网所带来的便捷和舒适,希望这一技术方式进一步渗透到其生活、学习各个层面。
这五点特征,与微信公众平台这一技术载体的特性正相契合。微信的语音文本交互、微信群交流、自动回复响应、订阅推送、内容分享等,为开放学习者构建了新型学习环境。通过人人交互、人机交互、机机交互,可以实现微信公众平台功能包对移动学习的全面支持。通过公众平台的“关键字自动回复”、“菜单专栏设计”等方面功能的开发和运用,对相关问题进行选择性的预设添加,完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实现教学过程的“自动应答”,实现教师不在场状态下的学生自主学习。它至少有如下三点优长:
第一,增加讨论机会。讨论既是形塑一个合格公民基本价值观的必要训练,也是知识创造与文化传承、思想塑造与文化传播的基本途径。在传统的课堂教学中,这项工作基本难有充分的时空环境,课堂之外的实践常常流于形式,而师生之间在课外的交流也难于保证。在紧张的教学设计和课时安排特别是普遍的大班教学环境中,互动环节的缺失是一个普遍现象。微信公众平台可以弹性化地将有限的课堂教学时间向前向后延展,在90分钟的课堂教学之外打开了一个无限交互的“平行时空”。
第二,进行专题教学。微信公众平台其就事论事、一事一议、细水长流、润物无声的技术特点,以分散化的“议题储备”通过微信的关键词以及响应式的搜索回复,来对接专题化教学的需要。
第三,建立依赖关系。相较于这些年来教育界更多追逐的互动性,依赖性是一种更高也更难达到的境界。学生不仅乐于在课上课下向教师交流看法、请教问题,更乐于在线上线下与教师敞开心扉、坦诚交流,形成一种良师益友的内在依赖关系。这必然意味着师生之间建构一种超越教学过程、超越“学期”界限的关系。微信公众平台的使用,有助于这种长久性内在依赖关系的形成。
互联网技术发展到今天,已经具备了拓展教学场域、延伸课堂讨论和改变教学方式的条件。比如,课堂上讲的不详细的地方、来不及展开的地方,完全可以说一句,请发送“XX”关键词给我的公众号,你可以获得我对这个问题的更完整的思考,也可以用这个方式给学生推荐事先准备好的阅读文献。
既然学生已经不能离开手机,无论教师对这种生活方式持何种评价,用手机做快餐式的阅读(哪怕是学术阅读)也已经是某种意义上的现实了。那么,孙猴子只有钻到铁扇公主肚子里才能策反她,同样的道理,新媒体时代的教师想把学生拉回图书馆的书桌前作研究,也必须先钻到手机里去制造镜像。
因而,教师的微信公众号建设必然是持久战的,而由此建立的师生缘分也绝不应止于一个学期,而是应当把它作为跨越整个大学阶段的长期交流平台,尽可能地通过生产和分享自己的所思所想,与学生持续沟通。
2、微信公众平台融入教学过程的方式
具体来说,如何对传统课堂教学流程加以改造,使微信公众平台与之结合?这里抛砖引玉提出几个可供参考的步骤。
第一,开通微信公众号,点滴积累,精益经营。勤于动笔,善于表达,直面问题,在此基础上,将自身所思所悟,以学生喜闻乐见、通俗易懂的语言整理成文,在微信公众号推送,这是基础性工作。公众号发文应以原创为主,体现教师自己的研究偏好和研究水平,这更有助于增强说服力。
第二,课堂上主动宣介,分门别类,融入教学。经过日积月累,微信公众号有了一定的文章存量,此时可将每篇文章设定相应的关键词,只要用户回复特定关键词,就可以触发后台自动推送特定文章。进而,在课件的制作中,可以将相应文章融入有关章节的ppt页面,将微信公众号的二维码置于其间,同时注明所需回复的关键词。这样,学生在课堂现场扫码识别、进入公众号后再输入关键词,即可用手机调阅相关文章或阅读材料。这一办法有助于将将宝贵的课堂教学时间聚焦于重点难点,对于有些展开的部分则可以上述方式留给学生通过移动学习模式在课后自学完成。
第三,课堂外积极沟通,答疑解惑,教学相长。微信公众平台的功能不仅限于教师向学生的单方面灌输,它本身也是一个兼具交互性与私密性的渠道,学生可在公众号或具体文章下留言发表看法,教师也可对留言加以回复,这个过程可无限延伸下去,成为师生交流和学术探讨的适宜形式。
第四,建构跨课程网络,专题教学,共享资源。公众号课程资源积累到一定数量级后,会逐渐向教材内容全覆盖的目标推进,做到每堂课的课件中均有推荐学生扫码微信公众号阅读课外文章进行移动学习的机会。这时要有意识地对文章进行专题性的归类,并使不同课程之间能够以专题为单位共享移动学习资源。不同教师以一己之力开发的课程移动学习专题资源库之间也可以互通有无,共同做大做强课程体系的辅助支撑系统,以这种多样化的移动学习模式再造教学流程,改善教学效果。
应当指出,“互联网+”加诸高等教育行业的压力,相比于其他行业来看,的确还不是那么明显。究其原因,一方面如本文开篇所引本雅明和罗家伦的分析,课堂教育的大规模量产对教师个人魅力的消解和替代,虚拟空间的大规模在线教学对现实中学习共同体、学术共同体的消解和替代,似乎都不那么容易;另一个方面则在于,雇主们对于大学基于传统教学方式而发出的一纸文凭仍然比较在意。
但这并不值得高校教师们高枕无忧,尽管短时间内无下岗失业之虞,如若对这场技术冲击视而不见,还是以一本老黄历“不变应万变”,那真正的危机可就不远了。
【注】本文原标题为《“互联网+教育”对大学教学流程的再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