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眼】第61期：重庆千奇百怪路

源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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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 第61期 | 总61期
摄影：崔力 编辑：陈若冰

重庆千奇百怪路

地处嘉陵江和长江交汇处的重庆，依山而建、傍水而生。这个城市因其复杂的地势和气候，有“山城、江城、雾都、火炉、桥都”等多个别称。1942年，美国汉学家费正清这样描写“战时首都”给他留下的印象：“此地并不适合人类居住，因为没有平坦的陆地。人们简直成了力图找到安身之地的山羊。”然而勤劳的巴蜀人，在这一特殊的地理环境中，攀山渡水，构建了一幅幅人、山、江相结合的画卷，也造就了一条条连通天、地、水，极具特色的重庆之路。



说到重庆的路，首先要提到水。古人逐水而居，在生存本能的驱动下，最终选择落脚这个江河汇流、山水合抱之地。水，是重庆的灵魂所在。嘉陵江北岸，冬泳爱好者在江里游泳。无论寒暑，只要有太阳花花，重庆的长江或嘉陵江里就会有游泳的人，这两条江，也是历史上重庆连接外界的重要通道。（2015）本组图片除署名外，摄影：崔力





重庆人喜欢把长江和嘉陵江称作“大河”、“小河”，民间有种说法，重庆城的龙头在通远门，龙尾在两江汇流的朝天门，朝天门在过去是朝廷高官登岸和迎接圣旨的地方，现仅余地名和码头。渝中区朝天门码头的浮桥，全靠钢索拉拽，走上去晃晃悠悠，每到汛期江水水位渐高，连接岸边和趸船的浮桥都会逐渐拉长。（2011）





朝天门，一辆接送三峡游游客的汽车陷在沙滩。重庆两江环绕，每到枯水期，江面就会露出大片沙滩，走的人多了，沙滩上就有了路。（2011）





江北区石门大桥下嘉陵江畔，崭新的三轮车在江边排队上船，准备通过水路发往目的地。由于两江环抱，重庆的水路运输非常发达（2014）





重庆沿江而建，每到汛期，江边的建筑都有随时被淹没的危险，但对习惯了“涨洪水”的重庆人来说，来去匆匆的洪峰更多的是好玩 。渝中区长滨路辅路，尽管车辆被洪水淹没，市民坦然以对。(2010)





渝中区长滨路，民兵划着小艇搜救被困群众，二楼的市民则悠闲的打着牌等着退水。（2010）





在中国众多“千城一面”的城市中，唯有重庆的道路是立体的，连通天、地、水。重庆嘉陵江索道，是中国第一条城市跨江客运索道。2011年，因为修建新的千厮门嘉陵江大桥需要，它被拆除。（2011）





在被拆除之前，众多市民前来拍摄嘉陵江索道最后一天运行。曾经载运大量市民南来北往的它吸引了大量“新老重庆”前来纪念和回忆。 (2011)





在重庆的众多别称中，“山城”是其中最成气候的一个，“城在山上，城又本在众山中”。其中位于渝中半岛的十八梯，全部由石阶铺成，把山顶的繁华商业区和山下江边的老城区连起来。十八梯两边居住着普通老百姓，街上散发着浓浓的市井气息，居民沿着陡峭的石板路来往上下。十八梯地处重庆母城，每条石板路都浓缩着厚重历史，如今它已全部拆迁完毕，等待多年后再次涅槃。（2015）





江北区盘溪，居民在待拆迁的老屋生火做饭。如今这里也拆迁的七七八八，老房子占据的江岸空间逐步被大型楼盘取代。（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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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山多，电梯、扶梯就成了重庆人上下山的主要交通工具。1996年投用的皇冠大扶梯，连接上半城两路口和下半城菜园坝，这台扶梯全长112米，宽1.3米，提升高度52.7米，倾斜度为30度，是亚洲第二长的一级提升坡地大扶梯。(2010)





重庆平地少，许多楼房都是依山而建，地基不在一个水平线上，道路常常都要高架来连接。据不完全统计 ，重庆现有各类桥梁4500多座，数量和密度远远超过中国其他城市。南岸区融侨半岛立交桥，当年《疯狂的石头》中黄渤撒腿狂奔的“魔鬼立交”，因其独特的螺旋形曾经被网友ps成当年风靡一时的祖玛游戏。 (2016)





嘉华大桥南引桥。纵横交错的立交不规则的排列。这几年重庆的大型立交越来越多，由于地势陡峭，如北方般规整的立交很少，大部分依势而建的立交都略显繁杂。(2012)





渝中区牛角沱滨江公园，市民在立交和轻轨的柱子下锻炼身体。这道横在轻轨车站和大型立交之间的小路蜿蜒曲折，从车水马龙的上清寺通往嘉陵江边的纱帽石，如今已被轻轨站扩建工程占用。（2012）





菜园坝大桥南桥头的“8”字立交。由于高差大，重庆大多数新建的大桥南北引道都是大型立交，努力将桥和路拉到一个平面。（2015）





渝北区北环立交，下夜班的行人从立交的阴影中走过。曾挂着大大中国结的北环转盘当年由于难以承受越来越大的交通压力，自2011年开始改建成横跨东西南北的大型三层互通立交。如今，三层立交也开始堵车了。（2014）





渝中区上清寺，大型高架立交桥下透出的一丝阳光将一名下班的工人照亮。（2015）





嘉陵江渝澳大桥和轻轨桥。渝澳大桥修建于90年代，是老牌嘉陵江大桥的复线桥，是连接江北区和渝中区的主干道，但是随着车辆增加，每到高峰时段运转也不如轻轨来的顺畅了。(2013)





重庆的轻轨，经常穿梭在山上、水上、楼里面，很有过山车的感觉。渝中区曾家岩，轻轨从公路下方的两栋居民楼中间经过。那两栋楼，没有楼顶公路的地基高，所以如果你住在10楼，窗外有人影晃过千万不要以为蜘蛛侠或者鬼魂来找你了，就是路人而已。(2015)





渝中区牛角沱，一列轻轨从居民楼的上方开过，晚上乍眼一看，还以为是悬在空中。（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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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轨遇到大楼只能穿楼而过，真是神一样的交通。渝中区李子坝车站位于大楼第8层，每当轻轨经过此站，远观此景甚是震撼。何渝/东方IC（2015）





渝中区牛角沱轻轨站，出站的市民沿着一坡阶梯进入下穿道。重庆的轻轨站有的在高处，有的在地下，都需要乘坐电梯或者爬坡上坎才能到达。（2015）





渝中区解放东路，重庆市民从高楼大厦中间的天桥经过。这座位于在渝中区解放碑左营街大阳沟派出所与鑫龙大厦之间的天桥，离地面约40米，桥面宽约2米，长约30米左右，仿佛飘浮在空中的栈道。（2010）





从这座天桥出发，1楼你可以出门去破败的下半城吃冰粉凉虾，13楼你可以去解放碑CBD依偎繁华。（2015）重庆晚报-东方IC





重庆解放碑附近一幢22层高楼的外墙上，分别搭建了两个钢结构的人行天桥。一端连接奎星楼广场，另一端连接高盛创富中心B栋22楼，距地面最大高度65.8米，长23米，宽4米。市民只要几分钟就能从解放碑直达嘉陵江滨江路，走路比汽车都快。（2014） 吉云/东方IC





江北嘴重庆大剧院，市民在路灯的光影中拍婚纱照。坐落两江交汇处的重庆大剧院，虽然在白天开起来像一只绿色的鸭子，其坡地建筑的三层广场因为漂亮的灯光，这些年渐渐成为越来越多本地市民饭后闲逛和拍摄婚纱的地方，也成为外地来渝旅游的一个新景点。（2015）





渝北区新牌坊，市民在林荫道上走过。外边堵塞的车辆排起长队等红灯。这几年汽车越来越多，很多路口，走路都比开车更快。（2015）





渝中区储奇门，公交车从绿树成荫的解放西路经过。重庆市的市树黄桷树在这里和中山四路上遮天蔽日的释放绿意，将他们打造成重庆最美的两条林荫道。近年来，重庆城市建设日新月异，“每三个月就要更新一版地图”，各种现代化的挖掘设备，将以前很难征服的山坡夷为平地，许多城市旧影，只能在照片中寻觅。（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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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手记
文字/崔力

当年那首歌很火，火得无论是在解放碑的大都会，还是我们学校里头的小卖铺，随时到听到那高亢的女声"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这里的水路九连环......"

我觉得，那句歌词真是在讲她一一有山、有水，还有路。

这座我生于此，长于斯的城市，重庆。

他曾是抗战时的陪都，90年代成为中国西部唯一直辖市，近几年又有了充满发展欲望的新名片——长江上游地区经济中心和金融中心，中西部水、陆、空型综合交通枢纽……。

不过，土生土长的重庆人还是更愿意叫他"山城"。这便如同隔壁的周老头，总喜欢喊他儿叫"二毛"。

重庆因山闻名，因水而灵。连接重庆的大山大水的，便是弯弯拐拐，特色独具的路。

著名学者余秋雨对重庆的第一印象是：“重庆是一座站立着的城市”。当爬上一坡梯坎，从解放西路的冰粉摊"瞬移"到繁华的较场口时，你或许就会“十分有幸”地体会到这座城市的路给你带来的超现实魔幻主义的快感。

不过这些年，重庆发展很快。通往嘉陵江边纱帽石那挤满善男信女的羊肠小道，如今已被扩建的轻轨站填满；横跨嘉陵江的索道，早在几年前就消失不见；十八梯湿漉漉的石板路，已被轰哝哝的挖掘机铲平；朝天门囤船上的浮桥，则随着水位线的提高越拉越远。

看现在的重庆，横跨南北东西，依山而行穿桥过洞的轻轨，把山川当作了平原。逢山开道、遇水架桥，爬坡上坎的蜀道终被拉到了一个平面。只有黄桷树肆意生长的解放西路，还一如当年阳光明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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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地人对重庆山城的体会（摘自网络）

1.我在路边摊吃面，怎么坐都感觉是歪的。

2.某晚上在宿舍天台乘凉，突然某同学看着远处说，现在有人放孔明灯，就不怕火灾，而且都是一对对地放。后来，才发现，这是几辆汽车在走啊。你可以想象一下看着天上的孔明灯，后来发现居然是车灯，是什么感受？

3.巨三维，非常超现实，到处是魔幻主义建筑风格，值得一去，我曾在2009年夏天去过一次，全靠步行，当天是中元节，我订的青年客栈就在江边，但我怎么都找不到，家家户户出来画圈烧纸，我像走进一个巨大的迷宫，回想起来，类似宫崎。

4.前不久第一次去。订了洪崖洞的一个青旅，到了洪崖洞怎么也找不到，百度地图显示就在我们站的位置，但是死活找不到，手机也没电，问人也没谁知道，疯了，只能一边找一边骂百度。大概找了一个多小时，总算碰上个知道的，告诉我们坐电梯下十一楼。当时心里就一万个草泥马，十一楼不是地下室了么？青旅坑爹的吧。

5.对重庆印象最深的是，进入商场，上了五层楼，出门惊叹：咦，我怎么跑到地下二层来了。这种空间错位的体验真的特别难忘。

6.我印象最深刻的是重庆的桥，与20层楼房齐平。上个桥好累。

7.我花了一块钱上了公交车，这哪是公交车啊，完全是过山车啊！尤其过江的时候，视觉上巨大的落差感非常刺激。

8.第一次到重庆玩的时候，在洪崖洞那儿人太多了，遂从四楼一鼓作气爬到十一楼，准备好好感觉一下居高临下，结果十一楼上是个开阔的公路。

9.几年前去重庆的时候就有人跟我说过“在重庆指路除了前后左右之外还有上下”。去了才真正体会到二维地图的乏力，尤其在步行方面。印象最深刻的是从马路上走进一栋楼，坐电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走进来的是五层。切身体会是重庆确实打破了我之前以路面作为参考系丈量建筑的思维定式，从而对出行路线的选择也有了新的认识。

10.在重庆你从一条路去另一条路可以采取多种方式，比如索道、隧道、大桥、盘山公路，但最奇葩的是垂直电梯。比如解放碑就比长滨路高很多，其实就是一个山顶一个山腰的区别。有一些大楼，在一层和九层，还有十八层可能都有出口。

11.在重庆看GPS都不管用，有一次晚上迷路本以为走对了，后来才知道应该走头顶的高架。

12.最难忘的是在同学学校门口唱歌，马路上破旧的一层小平房，心想这KTV可真是条件有限，走进去后曲曲折折又下了五层电梯才到一层前台，出门一看，金碧辉煌的大厦矗立在眼前，门口就是流动的江水。

13.从此以后，只要在重庆，我便再也不相信地图。

14.很多北京的同学问我重庆居然不分东南西北么？在重庆按东南西北分等于找死啊！重庆只能分上下左右啊！！不是只有我不分啊，我们祖先世世代代都不分啊！

15.千万不要天真地以为重庆的返程公交车就在街对面！

16.坐个地铁上一秒还在地上，下一秒就在天上飞了，简直不能更酷炫。

17.如果在重庆用百度地图和google地图找路依然找不到，那么就说明一个问题：你要找的地方和你所在地压根不在一个平面上。山城，一座不曾审美疲劳的城市。

18.重庆真心是个三维城市，第一晚刚到，吃个面老觉得汤碗端不平，地图是鸡肋，一个星期除了地铁全是打的，洪崖洞我是从十一楼的马路下到一楼的马路，别的城市问路是前面左转或右转，重庆问路是前面往下走往上走……我引以为豪的方向感在重庆瞬间武力负值。但是重庆真心美，有机会还想去。

19.我第一次进城时从菜园坝到两路口爬了半个小时的山，后来才知道可以直接坐电梯上去。

20.我在重庆呆过4年，以我的经历倒没这么玄乎。最惊奇的就是4年里看到的自行车数量绝对没超过10辆。

21.有一次我订的宾馆目测就在前方300米处，可是我怎么都绕不过去，活生生迷失在了立交、地下通道、电梯、高架桥中。最后一的哥看我一小姑娘拖着个大箱子实在是可怜，免费把我带过去—结果车开了半个多小时。

22.有一次一个外地人问我解放碑怎么走，我想都没想回答说往上面走个十分钟，结果那个人很单纯很惊恐地抬头开始看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