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在稳增长与降污之间艰难寻找平衡

源济

华尔街日报  2015年 12月 11日 15:23


图片来源：Getty Images
12月9日，北京，参观天安门广场的两名女子带上口罩防霾。

有关部门解除空气重污染红色预警后，一个问题仍挥之不去：如果这类超常规应对措施成为新常态，将对经济造成怎样的影响？在空气重污染红色预警期间，中国北方很多企业暂停生产，以控制污染。

沙河市地处北京以南，距北京约270英里（约合430公里）。沙河市金东玻璃有限公司副总裁刘志奇（音）表示，该公司正试图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减少排放，本周减产50%，尽管这意味着推迟一些订单的交货。他说，该公司认识到污染的严重性，该公司需要配合。

目前为止，经济学家们表示，相比去年APEC峰会或今年9月初为纪念二战结束70周年举行的阅兵式之前中国关停工厂以消除北京上空污染的做法，几天的工厂关闭可能对经济增长不会造成影响，至少影响较小。

但北京首次启动空气重污染红色预警凸显出领导层面对的困境：在经济增长已经疲弱之际，是否要牺牲经济活动以遏制污染。

一方面，领导层已在试图减少对一些污染最严重的行业的依赖，经济学家们称，有关污染危害的意识增强，可能加快朝着更清洁、附加值更高、可能推动经济增长的行业转变。

但在政府今年努力实现约7%的经济增长目标之际，任何经济活动的减少都是一项挑战。

北京市经济和信息化委员会称，在两天半的警报期间，仅在北京就有约2,100家工厂关停或限制运营。

相比9月初纪念二战胜利阅兵前采取的措施，上述措施似乎没有那么严厉，当时中国政府命令中国北方地区10,000多家工厂关停约一周时间。尚不清楚近期工厂关停的具体数量。

研究公司凯投宏观(Capital Economics)称，阅兵期间工厂关停导致8月份财新制造业采购经理人指数(PMI)跌至六年半低点。8月份工业增加值也弱于预期。

瑞穗证券(Mizuho Securities)首席经济学家沈建光称，此次工厂关停造成的影响是暂时的。

不管是在8月份还是现在，政府部门都要求暂停施工，以限制建筑工地扬尘。但在年底的这个时候，很多建筑工地已经停工过冬。

经济学家称，未来如果频繁发出警报可能会对旅游等多个经济领域造成影响。欧睿国际(Euromonitor International)高级分析师孙芳婷表示，北京的污染问题是前往当地旅游的一个主要威胁。

经济学家们称，长期来看，红色预警可能催生出一种紧迫感，或推动中国经济打破数十年来对制造业的依赖。

中国领导人表示，面向清洁能源（例如风能、太阳能等等）基础设施的投资将在未来几十年内充当增长引擎，这样各个城市在尽力控制污染的同时仍然能够满足旺盛的能源需求。汇丰控股(HSBC)经济学家朱日平(John Zhu)说，这类由国家进行的支出将最终对经济构成提振。

更为频繁的红色预警或许也会促使北京以及周边地区减少对煤炭的依赖，目前煤炭仍然是冬季供暖的重要方式。沈建光说，能警醒人们污染有多严重其实是件好事，这类警报有望推动绿色能源项目加速开展、创造一个新的投资时代。

周四，亚洲开发银行(Asian Development Bank)批准了一笔3亿美元的对华贷款，援助河北省（常被视为最需要治理的地区）发展控制污染、引导清洁能源投资的项目，以此来清洁北京的空气。该行的驻华首席代表谢里夫(Hamid Sharif)说，这笔贷款的一个最重要部分就是为监管、执行提供资金。

北京市常务副市长李士祥周四对媒体表示，北京现有36个空气质量监测点，政府计划将将这个数量提高一倍。与此同时，河北省正要求排污企业安装监控系统，以防企业在监管机构未主动检查时关闭除污设备。

河北省常务副省长杨崇勇说：在控制污染方面，我们基本知道需要做什么，但实际做起来确实不容易。

Alyssa Abkowitz / Brian Spege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