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武林只是个传说

源济

武林只是个传说

文|马俊岩

　　武功盖世、行侠仗义、除暴安良，这是国人对“大侠”的通常印象。他们行走江湖、我行我素，对内敢对抗朝廷，对外能抵御外族入侵。以至于有人幽默地调侃，在抗日战争那么艰难的时刻，那些武林高手都哪儿去了？

　　武林和江湖，都是小说家为世人描述的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哪里有不公，哪里就有伸张正义的侠义之士；哪里有邪恶，哪里就有对抗邪恶的大英雄。武林之中，好汉比比皆是，毛贼也四处都有。在那个世界里，非黑即白，永远都是善与恶、忠与奸的对立，永远都是各派你死我活的争斗。武林，是一个成人的童话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人们试图去解决现实社会中永远无法解决的问题。

　　现实社会，是武林的源头。武林中人，无论何门何派，都有独门绝技，都有自己的功夫，无论拳脚，还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都一招一式、有板有眼。这些技艺，在中国有一个独有的名字：武术。

　　武林是虚的，而武术是实的。

　　在原始社会，“人民少而禽兽众”，原始人不得不学会了擒拿之术。同时，人与人之间为了争夺食物也会发生格斗。这些出于本能的技术发展之后慢慢演变成了“武术”。

　　春秋战国时期，民间习武之风盛行，出现了一种“以武犯禁”的被称之为“侠”的特殊社会群体。尚武崇侠，同样是唐代的普遍风习。李白写了讴歌战国游侠的名篇《侠客行》，诗曰：“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唐朝，剑舞也非常流行，杜甫留下了千古名篇《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气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到了宋代，主流社会以文为崇，以武为耻。导致“尚武精神”逐渐转移到下层社会，尤其在江湖游民草莽绿林中，诚如《水浒传》所言：“只为衣冠无义侠，遂令草泽见英雄。”

　　明清年间，下层民众秘密结社，以结盟、传教或习武等活动为凝聚方式，他们为朝廷官府所不容。例如明朝的白莲教、清代的天地会、义和拳等组织。

　　鸦片战争后，在鸦片的浸淫之下，中国人的身体素质与日俱下，有识之士开始提倡习武，各地武馆林立，尤其以霍元甲创立、对抗东洋的“精武体育会”最为知名。加上杨露禅、黄飞鸿、叶问这些武学宗师，清末的“武林”界，可谓高手云集，但都没有影视剧描写的那么夸张。

　　民国年间，上至孙中山、蒋介石，下至各界名流，都对武术崇尚有加，武术上升至“国术”，就像今天的“国学”成为显学一样。政府办有中央国术馆和地方国术馆，供各路子弟研习武术。

　　新中国成立后，政府依然重视武术，相比民国，政府更重视武术的修身养性。“太极”逐渐成为中国武术的代表，外国人一说起中国功夫，一定是指“运动如抽丝,迈步如猫行”的太极拳。如今，“太极拳”、“太极剑”也成为了各地老年人健身的首选之功。

　　中国武术发展到今天，已经成了武术学校的功课，成了人们的健身项目，成了影视剧中令人惊叹的特技，成了天山上那群老年人的游戏。

　　世间从来没有武林，武林只是个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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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济

新浪图片  2013.08.06 22:08:17

“武林”在中国是一个文化概念，是文学形象固化在人心的结果。在现实生活中，人们接触更多的是“武术”。“武术”在中国源远流长，从远古到今天，从来没有脱离人们的生活。





中华武术在夏商周时代已见端倪。商周时期青铜业发达，各种青铜武器出现，用于军中，除了弓箭外，还有戈、矛、戟、殳等长兵器。此后，随着生产力的进步，武术的工具逐渐发展，到宋朝，十八般武艺均已完备。图为1860年代，清朝一个手持剑的士兵。





游侠在中国武术史上是一个特殊群体，有深厚的文化底蕴。他们在春秋战国时已经出现，主要表现为“以武犯禁”，讲究道义，是中国古代文化中一种理想人格模式。唐代也有尚武崇侠的社会风气。图为1902年4月，由上海寄往比利时布鲁塞尔的明信片上比试剑术的中国人。





无论是中国武侠小说第一人平江不肖生，还是后来被广为推崇的金庸和古龙，他们在小说中都创作了大量深入人心的武侠形象，中国人的武侠情怀可以说是被这些小说家培养起来的。在所谓的江湖上，确实有一些练武之人。图中这位手持八卦大刀的人是岭南太极拳最早的传播者傅振嵩宗师。





太极拳讲究含蓄、内敛、以柔克刚。太极拳也分门派，其中杨氏太极拳是其中最重要的一支，创始人就是近来因电影《太极》而广为人知的杨露禅。这张合影是太极拳历史上很重要的一张合影，第三排坐者右起第七至十位分别为吴鉴泉、孙禄堂和杨少侯、杨澄甫。后两位都是杨露禅的孙子。





洪拳的由来有两种说法，一说是由元、明间陕西地方拳术红拳加上其他拳术演变而来，另一说是清代洪门假托少林所传习的一种拳术。南方洪拳以五形拳闻名，北方洪拳以十（二）形拳（心意六合拳）传出。洪拳的代表人物有洪熙官和黄飞鸿。图为两个洪拳弟子在练习武艺。





咏春拳是中国拳术少林拳之南拳的一个分支，早年流行于广东、福建各地。叶问是”咏春拳“的集大成者。他出生于佛山，1950年代在香港发扬咏春拳，被誉为“一代宗师”。近年来诞生了不少以叶问为原型的影视作品，颇受欢迎。图为叶问（中）与众弟子合影。





清朝末年，中国屡遭外辱，政府无能，百姓总是被欺。民间出现了一批打抱不平的爱国者，他们中有杨露禅、霍元甲、叶问和黄飞鸿等，这些人在历史上都确有其人，只是武功没有影视剧中描写的那么夸张。图为1909年的霍元甲。





1910年，日本大力士来上海挑战霍元甲，霍先让他的徒弟刘振声上场，刘连胜对方五人。霍元甲应战后战胜日本领队。9月14日，霍元甲病逝于上海精武会。上海精武会是霍元甲在农劲荪等人的支持下办下来的。有识之士希望武术能拯救国人的身体和灵魂。





清军中十分重视武技操练，提倡练武，武科考试课目为马箭、步箭、弓、刀、石，均为外场；以默写武经为内场。先考骑射，不合格者，不准参加笔试。 从这个意义上说，大内高手也有一定的史实所寻。图为1911年10月，陕西汉中，辛亥革命爆发前数天，正在进行操练的清廷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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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政府上下都非常重视武术，将武术提高到国术的高度，设有中央国术馆和地方国术馆。民国军中也注重武术训练，图为30年代的中国军队进行武术训练。





清末民初，民间有很多武馆，京津、沈阳、上海、广州等地都有武馆，招收学徒，强身健体。这是就是大连武馆中，两个学徒在习武。





清末，津门武风盛行。各地武术名家云集津门，众多拳种在津门传播、发展。民间花会活动期间多有“少林会”、“少老会”进行武技表演。义和团运动期间，团民日夜练拳习武。图为一位练武的津门武士。





民国时期，在蒋介石和其他社会名流比如宋子文、李烈钧、孔祥熙、李宗仁、于右任、谭延、何应钦及蔡元培、何香凝等人的倡导下，武术上升为“国术”。这是河北定县的人在习武的旧影。





蒋介石时常提及“拳术国技为我国固有之体育，奋发振作之良好运动”，深知“非用国家政治力量不可”，建立了中央国术馆和地方国术馆，地方上各级国术馆馆长之职当由同级政府首脑兼任，或由政府及董事会推定资历深厚的人担当。图为1931-1932年间，河北定县人在街头习武。





华山论剑是金庸小说《神雕侠侣》和《射雕英雄传》中的场景，为喜欢武侠人士所津津乐道。历史上确实有华山派一说，华山派乃全真道支派。尊北七真之一的郝大通为开派祖师。图为1936年，华山东峰上两位道士在练习武术。





精武体育会成立十周年之际，孙中山亲自题写了“尚武精神”的条幅。著名教育家陶行知先生也主张“ 以国术来培养健康的体魄”。借此，民国的学校都开办了武术课程。图为1919年岭南学生在精武体育会武师指导下练习霍元甲的十二路潭腿。





民国时期的武术大致有两类赛事形式，一类是单独的武术比赛，另一类是综合性运动会中的武术比赛。1923年4月，由马良等人发起组织的“中华全国武术大会”在上海举办。图为上海武术会全体操演弹腿图，上海武术会举行开会式会员表演武术摄影。上海市图书馆·上海年华图片库





民国时期，产生了“土洋体育之争”。人们围绕近代西方体育输入中国过程中，与传统体育文化发生种种碰撞而展开的一场争论。争论的焦点是在当时中国发展体育是提倡以近代西方体育为形式的“洋体育”，还是提倡以武术等为形式的“土体育”。这是20世纪40年代的武术队。





新中国成立后，为了继承和发扬中国民族体育传统，北京体育学院增加了武术课。图为1958年左右，北京体育学院上武术课的学生们。





“文化大革命”使武术运动的发展遭到严重干扰。改革开放后，武术运动开始蓬勃开展，以至于经受不住各种商业利益的诱惑，目前已经严重变味。图为20世纪60年代，宁夏，武术训练中的回族小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