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客》第398期：偷红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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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月，155名中国公民因涉嫌非法砍伐而在缅甸克钦邦被拘。近年来，中国对豪华家具的需求刺激了东南亚等地红木的非法砍伐和走私。中国商人作为利益链的顶层，将更多的人卷入这场越来越暴力的盗伐战。编辑/一棵菜





据环境调查署（Environmental Investigation Agency，简称EIA）2013年发布的报告，中国兴起的红木家具热潮推动了世界其他地区的非法盗伐活动激增。中国红木进口的两大主要来源地东南亚和非洲深受影响。图为当地时间2014年1月31日，缅甸仰光，木头堆积在一座寺庙的院子里。从2014年起，缅甸禁止原木木材出口。REUTERS/Soe Zeya Tun





红木通常指热带地区硬木，常见的有紫檀木、花梨木、酸枝木等。因为材质坚硬，长期以来被用于制作家具。而因成长期长，数量少而珍贵。尽管法律禁止砍伐和出口红木这类珍濒危木材，但盗伐者为了追求利益仍铤而走险。商人以现金或毒品作为报酬，让贫穷村落的村民砍伐木材。图为当地时间2011年11月14日，印尼中加里曼丹森林，一名非法砍伐者用电锯锯下一棵树。REUTERS/Yusuf Ahmad





非法伐木者通过走私，最终将这些濒危木材卖给中国交易商，而在此过程中，常常要贿赂政府官员，催生腐败。一些地区的官员会主动参与非法红木贸易，控制交易市场以获得利益。图为当地时间2006年2月13日，印尼东爪哇港口，一批木材抵达码头。STR New/Reuters





当地时间2004年1月1日，柬埔寨，森林警察在河岸巡逻。柬埔寨是非法木材贸易的一个重要中转站，非法木材走私往往在河边进行。Photo by Ben Davies/LightRocket via Getty Images





据2013年EIA的数据，在红木的生产原地，比如柬埔寨和老挝，每立方米红木约1000美元到2000美元。红木的出口国如越南，每立方米红木约5000美元到7000美元。而在红木的终端市场中国，每立方米高达50000美元。图为当地时间2014年3月6日，缅甸北部，伐木营地，一头大象拉着柚木行走。REUTERS/Soe Zeya Tun





非法伐木使当地的森林遭到破坏，引起居民不满。图为当地时间2014年8月7日，亚马逊，一辆装载盗伐木材的卡车被原住民点燃。由于不满巴西政府保护亚马逊丛林不力，印第安族群的部落决定为了家园而战。他们派出武士，拿起武器，合力驱逐非法伐木者。REUTERS/Lunae Parracho





政府也采取措施限制村民参加非法红木贸易。图为当地时间2007年4月22日，世界地球日，菲律宾马尼拉，年轻的芭蕾舞演员在草坪上跳舞，地上的木块象征非法伐木者砍伐倒塌的树，意在提醒因非法采伐致使森林资源迅速减少的危险。AP Photo/Aaron Favila





据EIA，“从2000到2013年，中国共进口了350万立方米的红木木材。2000年以来，几乎一半的中国红木进口——1666471立方米，价值将近24亿美元——来自湄公河流域。”砍伐殆尽的森林很难恢复。这些树需要50到100年才能产出木材。图为当地时间2004年4月26日，缅甸靠近中国边境的大山，由于过度砍伐，地皮裸露。EPA/BARBARA WALTON





受到威胁的不止是树木，还有人，当非法砍伐者遭遇盗伐者时往往发生暴力冲突。在泰国，自2009年以来，有数十名护林员遇害，原因是在森林中遭遇盗伐者时发生枪战。图为EIA视频截图，护林人员深夜稽查盗伐者，缴获一批红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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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伐者所使用的工具有链锯、枪支甚至火箭筒。2012年，有45名柬埔寨盗伐者被泰国军队射杀。图为EIA视频截图，图左上为泰国护林员持枪巡逻，图右上为护林员盗伐者发生枪战，缴获一批红木，图左下为护林员收缴的一批电锯，图右下为护林人员抓获盗伐者现场。





2012年5月1日，柬埔寨著名环保人士兼人权捍卫者恰乌提（Chut Wutty）4月26日在该国西南部遭到枪杀。他在揭露柬埔寨存在的非法砍伐和腐败现象。图为当地时间2012年5月11日，柬埔寨西南部，人们点蜡烛纪念被杀害的反盗伐活动家 Chut Wutty。REUTERS/Samrang Pring





尽管危险，红木价格的不断抬高刺激了一批又一批盗伐者。图为当地时间2005年8月25日，泰国曼谷机场，2名泰国囚犯被缅甸永盛监狱释放，乘坐飞机回国。一起被逮捕的共有53名。这些泰国囚犯因在缅甸境内进行非法采伐或捕鱼。EPA/NARONG SANGNAK





据EIA，全球98%的红木最终被销售到了中国。香港、大连、上海和广州是中国红木消费的主要城市。图为2014年12月17日，香港九龙葵涌，海关工作人员检查出一批装在集装箱里走私的濒危洪都拉斯红木。EPA/ALEX





许多出产红木的国家都是禁止采伐红木，中国所购的大部分红木都是通过非法途径进口。图为2014年12月17日，香港，一名海关工作人员检查出一批装在集装箱里走私的濒危洪都拉斯红木。这是香港过去十年以来最大的木材走私案。 EPA/ALEX





中国政府声称打击非法进口木材，但据纽约时报，一名熟悉木材贸易的中国官员承认，木材贸易存在灰色地带。图为1997年10月7日，一名母亲带着小女孩离开政府大楼，旁边是一棵缅甸花梨木树（红木）。AP Photo/Anat Givon





2012年，《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简称Cites）将交趾黄檀（老红木）列为濒危物种，如果没有Cites的许可，禁止所有老红木木材的出口。Cites公约实行之后，红木家具市场价格呈增长的态势。图为当地时间2004年4月26日，缅甸靠近中国边境，一辆运载大型原木的卡车。EPA/BARBARA WALTON





而为了避开禁令，中国商人在产地办工厂进行粗加工，然后作为家具半成品进口。图为当地时间2012年5月25日，云南靠近缅甸边境，一家家具厂堆放着原木木材。AP Photo/Eugene Hoshiko





当地时间2012年5月25日，云南靠近缅甸边境，一名缅甸女子在一家红木家具厂加工红木。AP Photo/Eugene Hoshiko





明清时期，红木家具在中国就备受推崇。但直到最近，红木的消费才到达不可持续的水平。中国红木家具和木材收藏家于鸿雁称，中国过去30年用掉的亚洲红木资源是明清两朝加起来的两倍。图为2010年3月4日，福建莆田，一名中国妇女站在出售手工木雕和家具的商店前。AP Photo/Andy W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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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费量的增加也推高了价格。行业协会中国红木委的数据显示，2013年中国红木进口均价同比上涨了20%左右。而高级红木家具的价格在2013年上涨了三倍。图为2011年12月12日，上海，一名男子走过一片木材储藏区。REUTERS/Aly Song





中国红木家具企业生产规模迅速扩大，发展迅猛。图为2012年10月23日，北京，一名红木家具的送货人员蹲在车上。AP Photo/Ng Han Guan





各类宾馆、会所、茶楼、展馆、卖场、别墅等地产项目成为吸纳红木家具巨大新空间。图为2013年2月22日，江苏南通，游客在忠孝园内参观“四大伟人”和“十大元帅”雕像。崔根元/东方IC　　





2014年10月11日，江西省瑞昌，“第一届中国中部（九江）红木家具博览会”举办，一些高达百万、千万的天价红木家具展出。参展企业邀请性感模特助阵，吸引人气。魏东升/CFP





文化传统并非驱动中国红木市场的唯一因素，中国新贵的投机行为也起到一定作用。他们将红木木材和家具作为一种理财产品，像炒股票一样炒作红木。图为2013年9月21日，北京，市民在红木会馆参加红木拍卖会的现场。郑永/东方IC　　





中国人对红木的痴迷，无疑将使更多的地区卷入非法盗伐，成为血色红木贸易幕后最大的推手。图为2011年5月19日，北京，嘉德春季拍卖会上，一名男子用手电筒仔细鉴定红木家具。AFP PHOTO/LIU J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