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务货币化正在吞噬日本央行

福多多

　苏安

　　安倍经济学在2013年可谓“大放异彩”，日本股市节节攀升，在全球主要经济体中显得明亮耀眼。很多朋友都质疑对“安倍经济学”和黑田主掌的日本央行一直持批判态度的笔者是不是因为在日本待得太久，习惯了“通缩思维”，错过了大好投资时机。但日本股市和“安倍经济学”一样实际上并没有大家看起来那么光鲜，而且这种亮丽的代价是日本央行的堕落，国家债务货币化的行进正逐步侵蚀着日本货币政策的公信力。

　　正如笔者一直强调的那样，安倍所谓的“三支箭”只有一支，那就是日元贬值，而这次日元贬值恰恰是超宽松的货币政策制造的。笔者多次提到日本的法律框架下，汇率责任不在日本央行而是财务省，汇率原本是财政问题。而日本央行在欧美金融危机逐步消退的情况下，通过大量购买国债实行所谓的“QQE”，顺利的推动了日元贬值预期的提升。股价上扬，社会气氛转好(实际上和2004年小泉改革时期一样，日本经济只要有起色多半是美国复苏引发)，“黑田日银”还被欧美媒体评价为2013年的年度央行。

　　小泉改革时虽然日本央行以“量化宽松”配合，但股价更多反映的是对结构改革的预期。当时日本政府强制性的解决银行体系不良债权问题，促进道路公团邮储等国有机构的经营改革，提出“民间能解决的问题就交给市场解决”等政策纲领，日元贬值和股价上扬之间看不出直接的关联。而安倍这次日股上扬和日元贬值在坐标轴上几乎是45度的直线相关，同样是海外资金推动，但两次行情的内涵完全不同。实际上美元计价的话，从2013年6月末到年底日经指数的升幅为12.6%，同期MSCI中华+海外指数(涵盖B股，港股和海外中概股等海外投资者可以自由交易)涨幅为17.4%，这究竟说明了什么？

　　有数据表明2014年日本依然是海外投资者青睐的标的之一，一个理由就是不少企业受惠于日元贬值，今年EPS将有不错的增长，但对于海外投资者而言，投资收益最终是美元计价。上述情况不变，海外投资者很难期待一个真正很靓丽的投资回报。一部分投机客依然紧盯日股的理由其实更为客观和现实：今年日本将再次提升消费税率，日本国民抢先消费会带来短期的经济效果，而且出于对桥本内阁增税时的前车之鉴，安倍政府很可能出台一些刺激政策来支撑经济。然而负债累累的财政捉襟见肘，最终很可能还是日本央行为此买单。

　　日本央行的资产负债表在2013年膨胀了约42%，美联储增长了38%，而ECB是缩小24%，英国央行缩小2%，在全球货币战争中黑田成了最积极的央行领袖。如果以央行资产规模对名义GDP之比来看，日本更是高达46%，而其他三家很一致的保持在24%-25%的水平，这是偶然的吗？欧洲的各种措施始终没有脱离解决流动性危机的范畴，美联储的LSAP(83.02, -0.52, -0.62%)3(媒体俗称的QE3)也已经宣布退出，中国正领先全球主要经济体锐意推进结构改革，只有日本还坚持在CPI稳定达成2%之前一直买国债，国家债务的货币化是全球主要经济体中最没有节操的。市场预期这个目标达成前一直按照现在规模买债的话，2018年日本央行的资产负债表规模将和名义GDP同等，今后其资产结构和质量的变化在主要经济体中的异端性将变得越发的突出，国际环境对其产生怀疑也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