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界》：赴港记

源济

内地人去香港，从曾经的跨制度之难到如今自由行之易，大半个世纪里，南下的脚步从未停止。然而，时代在变化，赴港之路在变化，香港人和内地人共同谱写的故事也在变化。封面摄影：Larry Burrows/Time & Life Pictures/Getty 编






1962年，广东出现严重饥荒，大批居民偷渡逃往香港。被饥饿逼急了的偷渡者公开称：“谁阻挠我们，我们就用木棍和他们搏斗，冲过去，就算开枪也不后退！” 实际上，从上世纪50年代至80年代，有将近100万名内地居民，由深圳越境逃往香港。 图为1962年，宝安县由东至西百余里长的公路上，偷渡者成群结队，如大军南下。Larry Burrows//Time Life Pictures/Getty






对待来港的内地人，港英当局的态度经历了变化——从一开始的不承认身份但不拒绝，到之后的“即捕即遣”政策。幸运的是，逃港者得到了在港亲友的保护和帮助。据统计，当时香港300万人口中，平均每10个人里就有一个人要为逃港者的情况担心。图为1955年台风之后，香港市民为逃港者送粥。Three Lions/Getty Images






1962年5月1日，港府调集军警，大规模抓捕逃港者。当晚，香港几乎所有的娱乐场所都自动熄灯闭门，以示抗议。第二天，数百名香港市民挡住汽车，掩护近千名逃港者逃离现场。图为1962年5月1日，逃港者被遣送。Larry Burrows/Time & Life Pictures/Getty






图为1962年，美国喜剧演员鲍勃·霍普在电影《通往香港之路》中饰演一名内地逃港者。United Artists/Getty






30多年里，100万内地人在香港落脚生根。他们大多居住在木质棚户里，从社会最底层做起，慢慢融入主流社会。不少人甚至创造了许多“财富神话”。图为1958年，香港棚户区，远处是政府为安置逃港者修筑的七层公寓。Three Lions/Getty Images






1962年的逃港事件在客观上推动了内地的改革开放。1980年，在逃港的桥头堡深圳，率先成立了中国第一个经济特区。从那时起，“逃港”成为了历史。图为中英街。






改革开放初期，广东时有走私和偷渡的事件发生。图为1990年10月10日，被查收的走私摩托车和电视机。Forrest Anderson/Time & Life Pictures/Getty






1997年香港回归后，偷渡基本绝迹，大批香港人涌入内地反而成为一种潮流。两地进入来往密集的新时期。2003年，中国内地开放居民赴港自由行则给人们打开了一扇大门。图为1997年6月30日，香港回归前夕，香港一家美国化妆品连锁店悬挂国旗，一名店员佩戴红领巾。Forrest Anderson//Time Life Pictures/Getty






由于关税等因素，手表、箱包、服装、酒、电子等五类产品中，约20种品牌的高档消费品在香港市场比内地市场价格低45%左右。近年来，内地人掀起了赴港购买奢侈品的风潮。图为2011年12月13日，一家珠宝店里的内地顾客。AFP PHOTO/AARON T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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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的低关税催生了专业的“水客”，他们往来港粤之间，一天一两次，多的可能十几次。从香港回来时，随身都携带不同的电子产品，到内地后出手，从中赚取差价。图为2013年1月，香港，一名内地“水客”返回前扎紧货物。AFP PHOTO / Philippe Lopez






最典型的“水客”带货发生在2008年“三聚氰胺奶粉”事件时期，当时中国内地查出许多名牌奶粉有问题，许多水客从香港带进口的奶粉进内地，从中赚取差价。






“水客”抢购奶粉，导致许多本地人买不到奶粉。2013年1月，数十名网民到香港地铁旺角东站示威，抗议“水客”抢购奶粉，要求当局限制没有香港身份证的人士抢购。图为抗议的香港市民。AFP PHOTO/Philippe Lopez






2013年3月1日，香港关于限制奶粉出境的新法规生效。图为2013年2月28日，香港，“水客”正在抓紧时间抢干“最后一票”。CFP






从2001年开始，赴港生子在广东地区悄然流行；不久，这一风潮蔓延至其他省份。“在香港出生，有永久居港权，拥有特区护照，享有终生免费医疗及十二年免费教育，全球135个国家和地区免签证，接受双语教育。”中介公司的广告语为内地父母们描绘了一个美好的未来。图为香港旺角街头，专办内地居民来港生子的中介广告。CFP






据统计，2001年，港产内地婴儿只有620人；2008年，这一数字达25268人。目前，港产内地婴儿总共超过10万人。内地孕妇的大量涌入，一些医院出现了“床位危机”。许多香港人认为内地夫妇抢占了属于本地孕妇的医疗资源。图为2007年5月18日，罗湖关口，一名刚在香港生完孩子的女子出关。CFP






图为2011年5月30日，深圳罗湖口岸，赴港上学的小学生。京华时报-东方IC






2012年2月1日，一份香港报纸刊登了要求政府采取行动制止内地人“渗透”的广告。图为一名香港市民举着报纸，以内地游客为背景，拍下了这张照片。AFP PHOTO/AARON TAM






大批中国内地移民的涌入，对香港造成了一系列冲击——公屋分配、综援分配、教育以及奶粉和床位问题。香港稀缺的社会福利不得不进行再分配。图为2006年，香港一间公屋里，一个来自于内地的家庭。Olivier CHOUCHANA/Gamma-Rapho via Getty






香港似乎有着无穷的魅力。在不同的时代，内地人怀着不同的梦想奔赴香港，只为寻找更好的生活。而对于香港人来说，汹涌而来的，是手足之情，是无限商机，也可能是资源争夺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