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No.231：心在，学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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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皮村的同心实验小学是融汇全社会爱心修建起来的打工子弟学校，受到崔永元等名人的支持。但在全城取缔打工子弟学校的风潮中，它差一点变成废墟，700多个孩子面临分流。斗智斗勇之后，同心小学顽强地开学了。作者/林克 编辑/王崴






2012年8月20日，同心实验小学在仓促中提前开学了。






就在十几天前，学校还“生死未卜”。2012年8月2日早上，同心学校所在的皮村村委会以检修管道为名在同心学校大门口挖了一条沟，并掐断自来水供应。






校长沈金花与联防负责人沟通。翌日，事态有转机，在村委会领导的监督下恢复了学校的供水。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同心的学生家长纷纷接到皮村村委会的电话，告知学校即将关闭，学生将统一分流到其他学校。一时间，人心惶惶。






籍贯湖南的李湘雨开学就上三年级了，在这次事件中，她的母亲唐芳雄用自己的身体去阻挡挖掘机。唐芳雄说：“这么好的学校、这么负责任的老师去哪找啊？！”






在家长的强烈要求下，同心学校决定于2012年8月20日提前开学。至此，同心试验学校的“关停风波”暂告一段落；估计没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讳，关闭一所正在上课的学校。






开学伊始，招收了皮村及周边9个社区的748名学生。






6岁新生付鑫悦的家长在网上反复甄选，锁定同心学校。他们家住得远，每天早上5点多起床，换两趟公交车来到15公里外的学校。由于往返需3小时，母亲每天在学校等一整天。为了孩子读书，他们家打算搬到皮村来。颇有“孟母三迁”之古意。






同心是北京最为知名的打工子弟学校。2005年，新工人艺术团创作歌手孙恒用首张专辑的版税7.5万元作为启动资金，创办北京同心试验学校，旨在解决流动打工子弟上学难的问题。100多位大学生、工友志愿者在一个半月内一砖一瓦地把学校建起。7年来在社会各界爱心人士的鼎力相助下形成今天的规模。






“上好学，做好人”是同心学校的校训，朴素且务实。孩子们都是外来务工人员的子女，随家长工作地频繁转学，不少同学在颠沛、流动中度过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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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心学校在职教师实行聘用制，由于条件有限，7年来平均月薪从600元涨至如今不足1500元。彭郴玲老师患有先天性眼底黄斑，视力仅有0.2。每天她几乎要比别的老师多花一倍的时间在改作业和备课。






天性活泼、开朗的吴丽媚，父母在深圳工作。起初她姐姐在同心学校做志愿者，后来成为学校骨干职员。由于学校学风好、课外活动丰富，两年前姐姐说服父母把她带到北京，现在同心学校读六年级。






开学典礼结束之际，两个小淘气被罚出列思过，憨态可掬。不一会儿老师便让他们重新归队。






体育课，同学们在练障碍跑。学校有两个篮球场，在打工子弟学校中算是条件不错的。






孩子们在志愿者老师的引导下观看动画片《飞屋环游记》。暑假期间绝大多数家长还要上班，没时间照顾孩子；学校就组织丰富多彩的夏令营活动。






10岁的李江林（白衣）和6岁的李瑞（绿衣）是兄弟俩，都患有脆骨症。同心学校不仅接受他们入学，还免去了所有学杂费。






李瑞得到了奖学金，奶奶很欣慰。






《外滩画报》的摄影师孙涛义务开办摄影班，已经坚持了近两年，为孩子们开启艺术之门。孩子们用的卡片机有些是孙涛老师个人捐赠的、有的是从社会上募集的。






三年级学生汪家慧摔伤后在学校医务室敷药。






每学期学费600元。所有课外补习、兴趣班都是免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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籍贯江西的洪佳倩跑在放学路上。她们的书包是以前腾讯公益慈善基金会捐赠的，同心实验学校的大多数硬件、软件设施都是由社会各界爱心人士及机构赞助。






下课后，同学们纷纷送来自己捐给玉树灾区学校的书籍和文具。虽然孩子们的东西不多，但都寄托了他们的情谊。本子上写上他们最真诚的祝福：“小朋友：你们好！我祝你们：上好学，做好人。”






廖任妍，中南大学毕业，公益组织“为中国而教”的支教志愿者。已在同心任教一年，每天至少上6节课，同伴说她就像个鸡妈妈，面对孩子永远精力充沛。她说：“过去一年以来，除了体力透支，其余全都是收获。”






开学前一天，公益机构“和众泽益”组织西门子公司的志愿者来校打扫卫生、布置教室等等，活动结束后摆了个心形合影。






这些明信片是北京各打工子弟学校学生的作品。同心实验学校孙振宽的《流动的心声》画出流动儿童的心声：下方是熟悉的都市，上面是遥远的家乡，几年后他们都必须离开北京，回老家读书、高考。






孩子们唯一的依靠是打工子弟学校，却也不断被城市洪流碾碎。这是一张遭到拆迁的学校留影，残破废墟中再也不能听到孩子们的欢声笑语。2011年，北京关停了24家打工子弟学校，这是其中的一家。






六年级学生闫朝阳至今已换过4个学校：最初在北京单店康静里小学读书，因父母工作太忙，没时间照顾他。不得不回到河北老家读书，由爷爷奶奶照顾。三年级时回到北京，在同心学校读了3年书。今年暑假由于同心学校的关闭风波，家长担心中途有变故影响到升学，转到离家更远的黎各庄小学。






2012年，同心实验学校在各方的努力下暂时逃过一劫，今后将何去何从？谁也没有答案。但我们知道，教育不该是区域教育，更应是民族教育，每一个中国孩子都有平等接受教育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