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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木生谈新民主主义与中国的改革未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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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12 08:1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张木生谈新民主主义与中国的改革未来(一)
                                                    作者:雷天,张木生
                                                    来源:网易读书
                                                    来源日期:2011-5-12


                           
    编者手记:一个新书发布讨论会,引来了六位将军参与,弄得好像在搞大仗前的战略部署。当着一屋子忧国忧民的老中青,前国家主席刘少奇之子刘源上将"使大劲"推荐这本新书--《改造我们的文化历史观》。书的作者,张木生,六十年代就曾以《中国农民问题学习》在广大知青中刮起过"张木生旋风",核心观点直指十几年后的农村经济体制改革。他自己用六个字概括这本新书主旨:读李零,谋国运。
  这场小规模高规格的讨论会没几天,自由主义学者萧瀚就发微博,说这书是"新国家主义的隐秘表达";"可能会成为中国下一步国家意识形态的理论来源之一"。
  是不是新国家主义?会不会成为国家意识形态的理论来源?不好说。
  但"隐秘",实在看不出来,分明就是宣言。
  和张木生先生聊天,有三大好处:第一,他脾气大,但是并不倚老卖老,你哪怕问他,凭什么让共产党一直执政?这样的问题他也直面跟你理论,他见招拆招,不是见贴删贴。有底气有胆气。第二,他批判问题针针见血,批判绝对权力、资本逻辑,直截了当,有血性有品性。第三,八十年代后他远离政治,读书不辍,聊起天来海阔天空,有学识有见识。
  他说,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只有新民主主义才能挽救共产党。
  你可以不信他,但你一定不要沉默,也不用担心,你得和他争--他说,"不争论"的时代过去了。
  "混沌"凿破了,一个"争论"的时代即将到来。宽容比自由更重要。真理(假如有的话),真得靠"越辩越明"。
  张木生语录:
  我们走到今天,由共产党来领导中国,这是个历史形成的,既不可逆,也不可以"假如"、"如果",我相信总是环境比人强,到了这一步它必须得改。所以套用一句俗语就是"制衡会有的,宪政会有的,不同的派别在一个党内也会有的,舆论的公开和自由,包括思想的自由和独立,在一个党内最后也是能解决的。"
  如果有了工会、农会,只不过都是在共产党的领导下,他的反腐机制、制衡机制,进一步把法律变成约束执政党本身,不像现在像个猴皮筋似的,它能不能像这方面发展?我觉得完全可以。完全可以慢慢的,一步一步的。香港、新加坡能做到的事,中国共产党也一定能做到。
  共产党不恢复以工人、农民为主的代表来领导和驾驭那两颗星,你是一点儿出路都没有,一点儿合法性都没有。所以你不要看他(工农)变成弱势群体了,现在的农民是什么农民?平均13.5年的文化教育,现在的工人就更不用说了,拿到过去,拿到毛的时代,都属于广义的知识分子的范围内了。所以群众没有那么愚蠢,这8亿部手机都在发短信,4.6亿台笔记本电脑都在交换思想,这个是你所谓的大鸣大放大字报,大串联都不能比的,比那时自由得多了。
  下一代的领导人,我觉得也有一批(非常有理想的)。因为你想想,这7000万到8000万的党员里头,可以说把社会的精英层囊括已尽了,最根本的由谁来举旗,由谁来解决这个问题,在不同的环境下有不同的解决方法。
  中国现在的问题,这么大的一个国家,13亿的人口,你让他走溃烂的路老百姓是不会答应的。执政党的合法性会进一步丧失,问题已经非常尖锐了。我说迫在眉睫,刻不容缓。有走向溃烂解体的问题,但是面对这个危险,也会崛起一部分人,来直面这个问题,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不因为我们有一部分人过得很好,整个社会就没事了。你想想维基解密。
  邓力群在台上的时候,又清污,又整顿什么自由化,他自己下去之后他要民主,要话语权。现在我们党已经开明到这份上了,最左的《乌有之乡》也不关了,比较右的党内代表《炎黄春秋》也照办不误。
  我们今天官僚的"假大空"是因为没底气,没底气是因为没有真信仰,没有真信仰是他对中国是什么?中国要什么?中国舍什么?他们不清楚。所以为什么说我们(官员)也成了弱势群体。为什么呢?因为他有权力,权力会带来腐败,腐败的结果很可能被群众给揭发出来。所以他觉得他弱势是因为即使是党内监督还有空子可钻,不定什么时候老百姓就能把他纠出来,尤其是在信息时代,网络社会下。所以他也觉得自己软了、虚了,这是他们的原因。
  现在不光是官僚和资本相结合,奸商搭台,贪官唱戏的问题,你还有执政产业化的问题,还有权力资本化的问题,还有政权黑社会化的问题,多尖锐呀。
  我没有说不是(权贵资本主义),也有。但是用权贵资本主义来界定社会性质是错误的。权贵能成为主义吗?它有能力成为主义吗?权贵打的是什么牌子?这很明显,它本身成不了主义,它不能成为一种独立的力量。它要借人家的牌子吃饭。我们现在是搞了一个"混沌",这个"混沌"一定要弄破。
  强国梦其实是抢国梦
  网易读书 :张老师您好,非常高兴您能接受我们网易的访谈。在阅读您的《改造我们的文化历史观》这本书当中,我曾经参考了您的一些讲话,包括您以前写的一些文章。您在书里面和讲话当中都提到"共产党员要是不代表人民的多数,肯定会完蛋"。去年"我爸是李刚"在网络和平媒引起了巨大的反响,应该说是当下官民冲突的一个典型反映。毛主席说,"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到底还是你们的"被网友改成"归根到底是官们的"。包括最近的药加鑫案,还有以前其他的一些案子,网民们都会去揣测背后的官场背景,可见当下的官员执政已经积累了巨大的民怨。我看您在书里面关于杜润生老人的文章中提到对当时基层干部的一个观点,您说体制正确时,干好事的是他们;体制错误时,干坏事的也可能是他们。您怎么看待现在的官僚体制,您是不是认为体制改革迫在眉睫?
  张木生:首先我想说明一点,你把好几个问题放在一块提出来了。其实你问的核心就是改革开放30年,用我的语言来说,就是取得了世界上都难以想像的最大的成绩,也带来了世界上从没有解决过的最大的问题。这个问题如果用老百姓最直观的说法,就是过去叫干群矛盾,现在叫做官民矛盾,这个矛盾已经尖锐到了不可调和,非解决不可(的地步)。
  你问我是不是迫在眉睫,已经是刻不容缓。其实这个不用我回答你,吴邦国同志在这次"两会"上已经把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改革开放可以缓一缓,民生问题要往前提";温家宝同志的整个答记者问,几乎80%的重心全都放在了民生问题上。他还提倡众人诺诺,一人谔谔--谁能说实话我就听谁的。都摆出来了这种刻不容缓,迫在眉睫的心情,任何人都回避不了。
  这里头其实最根本的一个区别,我们要解决官民矛盾问题,相当一部分主流观点是认为,你看吴敬琏的30年和60年(《中国改革大势:未来三十年》、《中国经济六十年》)我估计你肯定看过。
  网易读书: 看过。
  张木生:还有秦晓的那些主张。他一退下来,迫不及待的就宣传他是一个普世价值观的信仰者。媒体就更不用说了,几乎是一面倒的,就是说你们(共产党)原来的那种解决方法都不行,只有普世价值观才行,只不过程度不同。比如说杜导正认为,共产党领导,但共产党得改,得变。朱厚泽甚至说,你们(共产党)搞的想回到新民主主义都不可能解决问题。李慎之《风雨苍黄50年》简直就说的你……
  网易读书: 你别干了。
  张木生:别干了。那天吴思也说了,我们过去信奉马克思主义,都是建立在资本主义本身解决不了自身问题的基础上,但实际上实践证明,资本主义在每一次危机中都能解决自己所面临的问题。
  网易读书:是,包括这次金融危机。
  张木生:包括这次金融危机。不管是主流媒体还是很多思想家都有这样的说法。而比较左的,你像张全景,李慎明,他们讲了好多我们(共产党)的传统,我们的传统理论。但给老百姓的概念是什么?太陈旧了。像程恩富,在社科院成立马列学院,给了他最大的投入,其他的所都从职称上到经费上都给他们让路,但是老百姓一点儿都不愿意听他们的声音,太陈旧。
  网易读书:没错。
  张木生:所以这就涉及到一个我怎么看这个问题,我一方面认为,世界上所有的最大的终极性的问题,都是没有现成的答案可给的问题。如果非说我有绝招,我开方、支招保证能包治百病,保证还没有任何副作用,那肯定是假药。这就是我的观点。
  但是所有的大问题,随着时间的过去,它总是一点儿一点儿的化解,一步步的解决。过去的方法无非是造反的方法,革命的方法,改良的方法,改革的方法。其实都是见招拆招。今天你要叫我做一个判断,就是中国虽然面临着最大的问题,但也积累下了过去根本无法想像的本钱。
  网易读书:是。
  张木生:我们现在国有企业实算的话,有100万亿的资产。存款,国内外有100万亿的资金。所以对于我们面临要解决的问题的物质基础我们有,这是和过去不一样的。
  网易读书:这个本钱的来源您现在可以谈谈吗?我们要不要追究一下这个本钱的来源?
  张木生:本钱的来源我给你讲一个最简单的实话,好比我2.5亿的农民工,在改革开放的30年里头,他们贡献了3亿亩地,这3亿亩地,他们有的就是1亩地只得到了千把块钱,最高的也就是2、3万,但是它创造了经济奇迹。去年我们的土地出让金是2.9万亿,就是再次吃农民非常大的剪刀差。
  这是一个。还有一个,我只举其中一个例子,咱们就看农民工,这2.5亿农民工,有人算了一下,他们大概创造了相当于60万亿美元的出口产品,为国家积累下将近3万亿的外汇储备。当然了,你不能说都是他们干的,他们是最主要的产业大军,这一点是最基本的。所以怎么来的这个物质基础,我想也是能讲清楚。
  比如我们的最终消费,居民消费,只占GDP的35%,美国是70%,你可见,为什么我们中国的政府能变成世界上第一有钱的政府?不但相对值上比美国富有,绝对值上也比美国富有,这都能算出账来的。
  网易读书:您在书里面讲,帝国主义包括资本主义的原始积累主要是靠抢别的国家,用战争掠夺别的国家的资源、市场。
  张木生:强国梦是"抢国梦"。
  网易读书:对,"抢国梦"。那社会主义呢,尤其就中国来说,社会主义的原始积累,别的国家没有资源可抢了,只有掠夺自己人的。
  张木生:自己抢自己,自己抢自己也能抢很多呀,尤其是我们是一个有这么多人口的大国。
  网易读书:主体就是农民,第一阶段是工业化抢农民的;第二阶段改革开放城市化进程也是剥夺农民。现在积累了这么大的资本,再怎么样进行下一步的改革?
  张木生:因为争论的问题不在这儿,争论的问题是说共产党自身解决不了腐败问题,共产党本身自身解决不了制衡问题。
  共产党靠自身能解决权力制衡问题
  张木生:共产党,用翁永曦的话说就是自己给自己动手术,非常困难。
  他也解决不了宪政问题、法制问题。我是这么看的,如果我们严格地分析美国的民主党和共和党,过去方成画漫画就说过,一头驴和一头象,除了外表都一样。这是个事实,这也不是价值判断,而是一个事实判断。日本在整个实现现代化的过程中就是一个自民党,也把这个问题解决了。现在英国的保守党和工党也不像原来了,原来的工党,原来的工会组织也不依靠了,更多地和金融资本相结合,和所谓的绿色运动相结合,他的执政理念和保守党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所以世界上的问题解决方案看来是特丰富,一到这个问题上就跟飞机上的小姐送餐一样,就是鸡肉、牛肉,你到底要哪个?
  网易读书:但问题是他总给老百姓提供了一个选择,是鸡肉,还是牛肉。
  张木生:我们也一样。香港是在没有,不允许其他政党存在,发挥作用的情况下,在殖民总督制下解决了腐败问题,这是个事实吧?
  它的廉政公署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东西。新加坡李光耀,我去新加坡有一个非常深的感受,就是你在出租汽车上要骂李光耀,出租汽车司机是不干的。在知识分子里谈,私下里对李有很多很多的牢骚,甚至恶评。但是你在基层老百姓中批评他,不行。为什么?因为他的公共居屋是真正地完成了居者有其屋。对一个城市化的国家来说,他满足了最大多数人最根本的需求。
  在我们的条件下,我们只能用反证的方法,张维为研究了178个国家,既搞过社会主义,也搞过资本主义,最后无一例外的都沦为专制国家,独裁国家。国家政治上独裁,经济上积贫积弱,都没成功。
  我们走到今天,由共产党来领导中国,这是个历史形成的,既不可逆,也不可以"假如"、"如果",我相信总是环境比人强,到了这一步它必须得改。所以套用一句俗语就是"制衡会有的,宪政会有的,不同的派别在一个党内也会有的,舆论的公开和自由,包括思想的自由和独立,在一个党内最后也是能解决的。"如果不解决,第一你学不了(前)苏联。
  因为(前)苏联解体了,50%的俄罗斯族有176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而且是最好的,它的生态底座是你没法儿比的;你也学不了印度,印度现在有12亿人了,西方使劲抬它,但是我们看得很清楚,只要去过的人都能看得很清楚,它和中国比就不是一个数量级。中国已经解决了大部分的问题他都没解决,最简单的一个,它现在有大量的无地农民运动,有毛式解放军在好几个州里头存在着。所以我们眼看着非常困难的问题都摆在他(共产党)面前的时候,他自己不敢解决自己身上的这些问题?实际上不会的。我是不相信一蹴而就,也不相信根本解决不了。像谢韬说只有民主社会主义可以救中国,你只要到瑞典一看你就知道他已经混不下去了。希腊为什么会闹成这样,38岁可以退休,每个星期就工作三天半,警察可以兼保安,银行职员可以到企业去做账,它不是靠在欧盟里头就活不下去。相对于他的人口,在它的主权债务危机以后(欧盟)给希腊的补贴简直是吓死人了,中国不可能有这个条件,谁也补不起中国,只有中国去补别人还差不多。
  网易读书:您刚才提到的例子有(前)苏联、印度、瑞典、希腊,中国作为一个大国,比较合适拿来做比较的肯定还是(前)苏联和印度,当然有的人认为(前)苏联和印度的现状不一定那么好甚至很糟糕;但有的人就认为这是它的民主化进程当中必然要付出的一个代价,中国现在还没有付出这个代价,但拖到以后,还是得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您刚才讲了,您相信即使是共产党一党执政,以后慢慢也会有健全的党内民主,逐渐会有派别。为了避免我们的网友认为您这个话是"画饼充饥",所以我还是希望您能再深度的解释一下,其实您在书里面也讲了,共产党一党执政的合法性--我们不拿西方的民主来说事儿,这个民主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解决了民主国家的执政合法性的问题,就是吃鸡肉还是吃牛肉,咱们老百姓多少有个选择,不能说在飞机上只有牛肉可以吃,这个就是没有选择。
  另外一个您刚才讲,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不受监督和制约的权力主体和权力的市场化,这个权力监督的问题有没有一个具体的,或者渐进性的一个改革方案、思路。
  张木生:因为咱们早就比较边缘化的人了,可以超脱,可以客观。
  改革开放初期,我们在农研室也好,在发展组也好,那时候是有一个特别特殊的环境,这个在九十年代以后就没有了。当时上面有(改革)需求,我们能供给,几乎是每个月都有机会到中南海去献计献策,那时是"宰相"问政于年轻人。像我们那么干的,后来也不存在了--调查一个问题,我们能够在下面两、三个月围绕这一个问题到基层去调查研究,然后再做数据分析,做出模型,这个条件确实现在是没有了。
  但是我们可以回忆一下,当时为什么会这样?那还不是因为当时的经济经过文革,到了崩溃的边缘,政治在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这个制度成本大大高于维持这个政府的付出,也是一次形势比人强。我们现在所面临的问题一点不比文革结束之后要小,这个巨大的需求又出现了。
  有什么样的需求,就会带起有什么样的供给,不一定是我们,我们现在也是老头儿了。
  网易读书:对,您现在这个年纪跟那个时代老一代的改革者年岁差不多。
  张木生:34年前嘛,大不一样了。在那时情况下,上面有小平同志的不争论,很高的一种政治智慧。下面有杜润生这样具有高度政治智慧的老共产党员。就是说在改革时期我多用归纳法,少用演绎法,摸着石头过河的时候,对各种实验,面对着包产到户的出现,他用一种海纳百川的方法,可以、可以、也可以,你可以搞大集体,也可以搞包产到户,也可以走得更远的包干到户,都允许。然后用这个"可以可以也可以"就把当时的争论化解掉了。现在又到了这么一个有巨大需求的时候,所以我觉得你去站在左的方面,或者站在右的方面去争吵是没用的。双方很有对称性、相通处,最后,万法归一。
  你问到具体的方案,其实咱们问题的提出就有问题解决的方案了。比如我跟你讲,现在我们的国家是最有钱,最有财产的政府,最有钱,最有财产意味着什么?我在书里头也提到了,如果我们把这么巨大的存量资产,我们原来的名称叫全民所有制,真正的再把它通过新的改革变成真正全民的,国家所有的这部分变成真正全民的,变成13亿人的股份,但是不能卖、不能转让,而是都把它变成解决弱势群体,解决70%还没有富起来的人的民生问题,用以变成一种社保基金、福利基金,这在实践中没有什么不能干的事情。
  有没有人在想这样的问题?未来的当政者实际上已经在考虑这样的问题,作为经济基础来说。作为政治上来说,我记得1988年杜(润生)老和小平同志谈话,说搞市场经济,农民必须得有自己的话语权,必须得有自己的组织,所以他建议,不是革命时期的农会,而是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的农会。小平是怎么回答的呢?小平当时答的是"杜老,你的提议非常好,你先搞试点,咱们共同看两年。如果试点碰到问题,咱们再想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如果试点成功了,咱们就全面推广",后来碰到八九年政治风波,这个问题就被搁置了下来。
  现在我们执政党都提出来了,将来的工会要为工人和资本进行谈判,要给它这个权力,所以我觉得问题都在一点一点的提出和一点一点的解决的过程中。所以你说的那个,如果有了这个东西,只不过都是在共产党的领导下,他的反腐机制、制衡机制,进一步把法律变成约束执政党本身,不像现在像个猴皮筋似的,它能不能像这方面发展?我觉得完全可以。完全可以慢慢的,一步一步的。香港、新加坡能做到的事,中国共产党也一定能做到。
  共产党要重塑合法性,必须以工农为基础搞新民主主义
  网易读书:您在书里面提到新民主主义,您在为共产党执政寻找一种新的合法性的可能,因为1949年之前主要靠枪杆子,后来靠共产主义的意识形态,再后来是GDP主义。您在书里面多次讲过了,现在共产党的信仰危机,大家都不信这个东西,没有信仰,各种各样的邪教都跑出来了。现在您提出的这个新民主主义,能不能具体讲一下,新民主主义为什么能提供不同于民主主义的共产党执政的合法性?
  张木生:这个新民主主义首先咱们看看它是在什么历史背景下提出来的。在民主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最成熟的一代领导是在延安的后期,那时候基本上就已经形成了建国方案。新民主主义论是在张闻天、王稼祥、毛主席、刘少奇他们共同讨论当时的时局和问题后所形成的共识,他们有一个感觉,不是感觉,他们有一个非常清晰的判断,就是他们想,如果将来新中国建立了,新中国不依附于美国一方,也不依附于苏联一方,而搞一个等距离的,就是我是一个主权独立的国家。
  网易读书:中间地带。
  张木生:一个中间地带的革命嘛。就是我能够不依附于任何其他势力,完全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国家,主权完整的国家。所以这个我们看得很清楚,共产党的国共之争,实际上背后是美苏之争。
  在这种背景下,他们在构思、构造,从理论上来说,从环境上选择什么东西最符合中国的未来--毛泽东所提出的,刘少奇实践的,最多的就是新民主主义。新民主主义概括起来说,最形象的表达就是咱们的五星红旗:一颗大星(代表)中国共产党,工人、农民、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都有,都是人民的范围之内,但是前提是在共产党的领导下,以工农联盟为基础。他们大量研究列宁的新经济政策,他们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在共产党的领导下,我们不可能一步走向马恩、列宁理论上的社会主义,我们也不相信中国的资产阶级有这个能力领导中国实现现代化。所以共产党的领导,毛在1942年的《新民主主义论》里头有一句就说"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允许发展100年的资本主义"。后来邓小平的话叫做"2049年之前都不可能是合格的社会主义,是不够格的社会主义"
  这个东西如果真能搞那是最好的,我们不用反右,我们不用反1959年的右倾机会主义,我们一开始就是对美国、苏联都改革开放的。但是我说嘛,这世界上有一个大格局,在大格局下,小道理得服从大道理,软道理得服从硬道理。硬道理是什么?当时就是冷战,中苏争霸。所以两边的人都只许你选择一方,斯大林就不允许你搞新民主主义,毛自己也得变,所以他后来对刘少奇坚持还要巩固新民主主义秩序是持反对态度的。但是如果在新民主主义制度下,实际上你看我们刚解放的格局,民主党派在形式上所占的位置比共产党还多,政府的构成,政务院的构成,政协的构成都能反映出这一点,后来都变了。
  通过对话来制衡,这是毛原来的一个想法,而且他认为我们和苏联不一样,我们的资产阶级是在切身体会到国民党的腐败无能,最后才站在了共产党这一边来的,所以他认为有这个基础,有这个条件。《论联合政府》里面更不用说了,《共同纲领》那就是把大家现在所说的共产党的绝对权力"关进笼子",绝对的权力要带来绝对的腐败,这是克服不了的。
  这是一个历史上的老问题,毛也说我们能够跳出周期律,其实他没跳出来,这个党也没跳出来。但是我现在并不敢说,我们现在是不是就有条件了,我觉得比过去有条件了。
  因为现在虽然没有(前)苏联了。
  网易读书:没有美苏争霸了。
  张木生:没有美苏争霸了,但是还有美国和欧盟之间的打货币战,你以为他们互相是很谦让的?一点儿都不。当年英国也是经济虚拟化,撒切尔三条措施之一就是发展虚拟资本嘛,刚刚发展起来就被美国的金融大鳄给洗劫了一把嘛。所以西方国家让不让我们实行。他现在给我们指得很清楚,你就是企业民营化,土地私有化、社会普世化,司法宪政化、资源再生化。
  网易读书:政治民主化。
  张木生:对,而且只能学普世,这里头有霸道。
  网易读书:帝国主义的霸道。
  张木生:嗯。
  网易读书: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您刚才讲新民主主义,在共产党领导之下,其他的四颗星一个资产阶级一个小资产阶级,还有工农联盟为基础。现在有一个问题…
  张木生:我们把工农都变成弱势群体了。
  网易读书:对,没错。还有个问题就是,凭什么让你(共产党)来领导?有自由主义者会说,包括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就说,我凭什么让你领导?这是个共产党执政合法性的问题,还是说这个合法性的问题我们不谈。没有讨论的余地,反正就是得承认你领导。
  张木生:必须得谈。共产党不恢复以工人、农民为主的代表来领导和驾驭那两颗星,你是一点儿出路都没有,一点儿合法性都没有。所以你不要看他(工农)变成弱势群体了,现在的农民是什么农民?平均13.5年的文化教育,现在的工人就更不用说了,拿到过去,拿到毛的时代,都属于广义的知识分子的范围内了。所以群众没有那么愚蠢,这8亿部手机都在发短信,4.6亿台笔记本电脑都在交换思想,这个是你所谓的大鸣大放大字报,大串联都不能比的,比那时自由得多了。在这种条件下,你共产党要重塑你的合法性的话,我前面讲了,我前提有,他们(工农)也得有组织,你得允许他们有组织,有组织你才可以当裁判,没组织你当什么裁判?他有组织是因为他有需求,而是都是人民内部矛盾,但是人民内部矛盾也可以变成很敌对的形式,这时候你(共产党)来当裁判,你来做中间人,你才有资格,所以从理论设想上这没有什么困难。从实践检验上还没有。
  网易读书:现在可能是一个实践机会,但是可能也不成其为机会?
  张木生:我说也许是个机会,也许机会早就丧失了。也许现在还不允许,西方也不允许,但是你这个摸路的这个路程还长得很。
  网易读书:您的意思是说主要是西方不允许,但是自己(共产党)还是愿意干的。
  张木生:我不知道西方允许不允许,因为他叫我干普世的这个东西,我们干过,确实干不了。
  网易读书:干了就是官僚和资本相结合。
  张木生:嗯,是不是。现在多严重啊,现在不光是官僚和资本相结合,奸商搭台,贪官唱戏的问题,你还有执政产业化的问题,还有权力资本化的问题,还有政权黑社会化的问题,多尖锐呀。
  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你不去试,不往前走?好多人都骂薄熙来,我就不骂。他是在重庆这么一个局部的地方搞他的试点,也要允许。因为我看得很清楚,他的唱红打黑之后,跟着是十大民生工程,目的是什么?重塑合法性。因为你现在的干部的提拔机制无非两种:一个是所谓的迎合上面的政绩,一个就是我真干政治,薄熙来就是这么干的,我为什么不投他一票?我就投他一票,允许试,大胆的试。
  当下的世界体系让中国选择新民主主义
  网易读书:您说的这个新民主主义,我们现在知道左派和右派对这个争议都很大,各自都有不同的观点,您觉得左派和右派在这个问题上他们的分歧和共识都是什么?
  张木生:共识就不用说了,大家都认为这样腐败下去,亡党亡国。
  网易读书:对,这个不用说。
  张木生:权贵资本主义在中国肯定带来的是灾难性后果。左与右分歧就是制度安排。那天吴思没有明着说,实际上已经讲得很清楚了,资本主义能干成的,西方发达国家能干成的,我们慢慢干,为什么干不成?不要发明什么新的东西。
  网易读书:就是民主主义。
  张木生:民主主义就能解决问题?我们认为不可能,因为西方的成功是建立在你不成的基础上的,你想国也这样富,兵也这样强,民也这样什么都有,办不到。西方国家之所以发达是在前一段,在他完成工业化的时候,整个所使用的资源是落后国家的人均的35倍。全世界都去当美国,国也强、民也富,那美国当什么?它前期是靠殖民和贩卖黑奴,后期它的发达是建立在你的不发达的基础上,今天美国也没少拿中国的钱。
  你干不成他,所以这是受到实践检验的。你看这次的利比亚卡扎非挨打不就是这么个问题嘛。假如他要还是一个独裁主义者,不投降,不给"洛克比空难"赔54亿,他听查维斯的话,把他上千亿的外汇存款存到中国来,不向西方交出大规模的杀伤武器的设计图纸。他还是那样,哪儿出现一点儿风吹草动,马上就给它稳定压倒一切,把它按下去,他不会有今天。他是想向西方讨好了,给萨科齐160亿美元的订单,讨好西方国家,讨好美国,没有大规模杀伤武器,就被大规模杀伤武器杀伤。
  我们有188亿美元在那儿的投入,我们有3.6万人在那儿工作,卒瓦的是我们,当然他自己更倒霉。这个东西屡试不爽。
  网易读书:您把卡扎菲倒霉这个事情解释为是上了帝国主义国家的当。但是另外一种解释是这样的,包括埃及还有突尼斯这一拨伊斯兰教国家,最近有一系列的民主化浪潮,是人民自发地要民主。您的解释就是说如果卡扎非像以前那样,不向西方讨好搞什么民主化,继续高压管制就不会出现现在这个情况,但是其他的国家怎么解释?
  张木生:高压管制是大格局下造成的,美国可以杀吴庭艳、李承晚,也可以扶植萨达姆、拉登,是根据它的全球战略不断地选择,而且它的敌人也在三天两头的变。一个突尼斯的大学生的就业问题引起的自焚,从突尼斯发展到埃及,然后到19个国家,到现在24个国家,说是群众的民主化运动,其实这种运动已经好几次了,连续出现,所有的二战之后在冷战的格局之前,这些国家都进行过选择,有的选择社会主义,像纳赛尔当年;有的选西方民主制,他们实验的结果都失败了,不是说哪个成功了,没有一个成功的。然后才出现了一方面投靠美帝,比如说穆巴拉克,一方面自己在国内专制。
  而且美国在各个国家的代表往往不是搞民主的,像沙特,那是他的铁杆盟友,那是连政党都不许成立的王权国家,这个大环境是怎么造成的?这不是说我们许不许,我们说它是什么运动。美国是每来一次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认为阿富汗问题很好解决,伊拉克问题很好解决,结果怎么样?原教旨主义泛滥,基地组织泛滥,到现在也是一个烂坑儿,几万亿美元扔进去了,根本看不到黑暗的隧道尽头,都是这样一种局面,这不是谁给它加的,都是这么一个结果。
  现在这24国之乱,最后乱的是一个什么结果?那不是一个本·拉登被打死了就能解决的问题,是格局的问题,脓疮溃烂不是脓疮出了问题,是身体出了问题。
  网易读书:这个根源还是美国?
  张木生:这个旧世界体系,就是以西方为主的,以美国为头的,格局更重要,格局没变,所谓天不变,道亦不变就是这个道理。
  网易读书:我们回过头来再讲讲您提出的新民主主义,您是不是觉得新民主主义是现在这个国际体系下,可以唯一能弥合左右观点冲突,取得共识的理论之源?
  张木生:对。
  我们怎么相信现在的官员能代表工农?
  网易读书:新民主主义,有多少可能成为党内共识?因为我们知道这个党内共识,你要共产党重新代表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一个政党…
  张木生:能够驾驭资产阶级。
  网易读书:对,一方面要取得工农的信任,第二必须能驾驭资产阶级,驾驭资本。现在我们的问题比如以官员为例,我们的官员只对上面负责,不对下面负责。
  张木生:对,这个反过来说,有几流的人民就有几流的政府。暴政的对立面肯定是暴民,所以中国实际上在现代化的过程中面临着两个倾向,一个就是这一头,大家很容易看到这一头,就是这个国家举国之力,举国体制所推动的现代化,它是一个强国梦,同时也带来了本身的腐败。另一头的东西大家没看见,就是民众性的东西。
  你从"我爸是李刚"谈起,李刚的事儿是这么回事吗?真是他当时真就说"我爸是李刚"用这个来震别人吗?不是,后来也搞清楚了,他是被围追堵截下,悄悄地跟警察解释说,我伏法,我认罪。想套近乎,说"我爸也是你们系统的,我爸是李刚"。不是2010年的那个最牛的那个话,这是老百姓对官僚体制,对我们现在的这个(现状)的不满积累到这个程度。
  网易读书:不信任,彻底地不信任。
  张木生:而且网上一水儿的仇官仇富。
  网易读书:主要是仇官,现在仇富的也少了。
  张木生:仇富也很厉害,但是你要知道,老百姓,在汉代就有人说了,不是李世民说的,就是载舟覆舟的道理,一滴一滴的水,涓涓细流非常可爱;但是汇成洪流、巨流,从政治的、宗教的闸门打开也极其可怕。李零叫做"人民大爷"。我们现在看到弱势群体的很多苦难现象也很同情,也觉得非要解决他们的问题不可,但是你同时也要看到,老百姓可以提出交够了国家的,留够集体的,剩下的都是自己的。你可以发现政府也好,集体也好,永远没个够。其实老百姓的满足感也是永远没够的,也很厉害。
  现在(我们)这个楼要拆,旁边就是一个小饭馆,也就比这个房子大不了多少(一百来平),他要3000万的拆迁费,有4户住平房的人家,每平米要15万以上。深圳吃瓦片的,拆了之后很快成为亿万富翁,这都有。
  网易读书:是。有,但是这个可能主要还是集中在一线的大城市。
  张木生:只要是把这个东西让它膨胀起来也不得了。
  网易读书:您讲的这个例子,我也看到了,确实有。
  张木生:你怎么在这中间掌握这个度。
  网易读书:但是大多数的情况还是强拆,不行的话就找黑社会来搞定你。
  张木生:所以主要我们要同情他们,但是我就说这两个倾向都不能够偏废,这个很重要。这些基层干部,体制正确时干好事的是他们,体制错误的时候干坏事的也是他们。除了他们,我们找不到任何代替的力量。这和今天很像,今天也是这个问题,你不管骂"我爸是李刚"也好,对杨佳杀6个人都非常…
  网易读书:鼓掌欢呼。
  张木生:鼓掌欢呼,艾未未专门为他拍片子也好.但是你往下一步走,你要避免中国出现黄祸,除了这支组织力量,真的找不到代替力量。我们试过,北洋军阀的时候,六法全书,2000多个政党,开党禁,开议会,墨水瓶乱飞,书本乱投,你打我我打你。最后段祺瑞上台以后发现了,凡是他独裁了,结果就行得通了;凡是他听民意了,依靠议会政治了,就完蛋了。这是咱们这种后发性国家的特性。
  网易读书:反正得靠这一批人,改体制。但是问题还在这里,我想继续跟您就这个问题多请教一下,您刚才也解释了"我爸是李刚",这里面背后就是老百姓对官僚的极大不信任,导致了"我爸是李刚"这样一句话以讹传讹。我还知道有一个笑话,就是说现在不光是工农认为自己是弱势群体,中产阶级认为自己也是弱势群体,资产阶级也认为他是弱势群体,就是那些资本家,因为各种各样的费用要摊派在他们的身上。
  张木生:资本家认为自己风险特大。
  网易读书:对,没错。还有就是,五星红旗最大的一颗星,就是官员群体,我们执政的官员群体,也认为自己是弱势群体。为什么呢?因为他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民把他的一些抽什么烟,干什么坏事…
  张木生:"九五至尊"那不是一下子就完了嘛。
  网易读书:对,家里有多少套房子,家里有多少人移民啊,很快这个信息一下就放到网上去了,这样的事情并不是没有。现在变成好像人人都是弱势群体了,五颗星,五个弱势群体。这个就是有点像笑话了。
  那么问题是,您说中国共产党要以工农为代表,那么官员的执政思路要变化,包括官僚体制也要相应的有变化,但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还是官员不是说为人民服务的心态。
  张木生:非常强势。
  网易读书:对,非常强势,我负责的对象根本不是老百姓,我只是对上头负责。所以我们看到不少的,几乎每个星期至少有两到三件这样的官员的案子。比如说这周我刚刚看到,又有一位官员叫"背书帝",还是中央电视台的记者去采访他,说你们这里钢产量是多少?他就背了一大套什么我们的炼钢是要讲什么原则的,但是记者问了他三次甚至四次,他也照样不直接回答"钢产量究竟是多少"。反正就是用一些理论性的,很抽象的,很空洞的话回答你。您是怎么样看待现在这样一个官员的心态,或者表现出来的状态,这样的一个情况如何能转换成你去代表工农,代表弱势群体呢?
  张木生:现在是这样的一个环境下,咱们看问题,所谓独立知识分子应该是比较超脱的,用李零的话说就是我是借着闲书说闲话,冷眼向洋看世界。他说政治是禁忌,信仰是禁忌,甚至连雅俗都是不能讨论的,所以这样的话题都要绕着走,但是你发现没有,他实际上绕了吗?大问题都讲到了,是用他自己那种很中庸的,很平和的,但是又很幽默,把事情都讲出来了。他有一个特点:不给答案。他不开方,不支招,所以他有自己的超脱性。
  但是我们和李零有一个不同的地方,就是这么大的现实问题你能回避吗?不能回避。所以我可以讲出现一个非常分裂的状态,就是我们讲出杨善洲,一个地委书记退下来以后,创造了3亿的财富,然后自己和自己的家里头一无所有。有这样的共产党员。
  网易读书:有。
  张木生:有这样的共产党员,也有像那天开会来的,像刘源那样的共产党员。
  网易读书:有理想的。
  张木生:非常有理想,而且真是一点儿都不腐败。你看他插队的地方白坊,就是山西山阴县白坊村,他当年在那儿插队的时候,他全身浮肿,最饿的时候吃过观音土,但是他现在就回馈,回报这个曾经插过队的地方,帮这个白坊村修建公路到基础设施,到学校,他这么干。他为什么对毛的子弟从八十年代就开始送米、送面、送油?他坚守的是一份信念。这样的人,我觉得不仅是他们,像林炎志,总书记都批评他,因为他对资本家入党的问题说了三道了四,但是就这样的人的个人品质来看是很好的,非常好的,他在吉林做副书记所表现出来的那也是有口皆碑。
  我们下一代的领导人,我觉得也有一批。因为你想想这7000万到8000万的党员里头,可以说把社会的精英层囊括已尽了,最根本的由谁来举旗,由谁来解决这个问题,在不同的环境下有不同的解决方法。比如普京就是在俄罗斯极没出路的情况下,叶利钦没办法,选择了他,他豁免了叶利钦,就是我上台之后,不管下面有什么样的议论,到一定的时候我一刀切,你的问题不受追究了。但是他真用了共产党的方法,四大方法,解决了当时俄罗斯所碰到的问题,我这个书里面也有,还是形势比人强。到那个时候我觉得肯定会有,这个旗肯定不是我们能够举起来的,是会有人很高的举起来,就是老翁(翁永曦)说的,用很高的政治智慧解决当时他所面临的问题,也是大家现在所关心的问题。
并不是没有办法,没有出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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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9-12 08:2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中国研究 > 国情民情 >                                                                                         张木生:对当前形势的判断与分析                       
                                                        发布时间:2011-08-22 10:55 作者:张木生 字号:[url=]大[/url] [url=]中[/url] [url=]小[/url]  点击: 加载中  
                                                                               
  张木生:我前一段时间主要是和思想方式比较右的人开展对话,先是网易、腾讯,然后是周志兴的共识网,还有阳光卫视。这一段就开始转过来,和稍微左一点的人对话,我是“逢右必左,逢左必右”。

  第二是最近我们党的管意识形态的对当前局势的基本判断,和大家想的不一样,一是现在党管意识形态的领导承认中国从2010年起到现在,进入了一个大众批判、非常喧哗的一个局面。可能大家都注意到了,现在如果你要在博客上观察一下,老百姓基本上是逮着什么批什么,无论是GDP还是政府,小到“郭美美”,大到撞车。管意识形态的领导做出了一个判断,说这是一个不可阻挡的、从某些方面来说是为政府纠偏做出了贡献,是一个要肯定的现象,这是他们过去很少有这么清醒过。

  二是他们在这个形势下承认了一个东西,所谓中国的改革开放,所谓提出来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也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也好,这么多年主要是学习了资本主义,用学习资本主义来建设社会主义。

  三是他们承认我们搞了三十三年的改革开放,但是中国还是处在一个转型期,关键是往哪儿转。

  管意识形态的人终于认识到我们长期以来的宣传方式严重脱离群众,一味歌功颂德,大家每天都要看新闻联播可以看出来,前10-15分钟,大家都得出一个结论,中央领导、政治局同志们很忙,第二个10分钟是中国国内形势一片大好,主要以表扬和自我表扬为主,第三个进入国际,国际上很乱,尤其是以美国、欧盟为首的世界。这样一种长期的思维定式,他们自己也承认,使我们的宣传官话多、人话少,导致的局面就是正面的官话没人听,反面的批判传千里。这是主流宣传的缺陷和失败。他们希望中国多出一点像乔姆斯基、萨义德这样立场虽然比较独立,但是还是能为世界比较左的潮流多做一些肯定。所以他们也得出这个结论,长期这种做法的结果导致我国知识分子对社会主义执政党表现出一味的疏离和对抗。

  结论就是,中国人多,多样性、复杂性是必然的,近代社会的撕裂和内耗、苦斗太艰难,好不容易现在开始走出了东方一元集权专制和西方多元内耗不断的撕裂,能不能在这个基础上使中国社会再进一步走向进步,走向有中国特色的民主、法治、宪政。所以总体来说,这一段从中央的反思来说,有进步。其实对宪政的解释非常多。

  二、中国这三十三年怎么来的,其实就是顺着文革的极左,社会大多数人都在做比较惯性的反思,现在来看比较左的王小强,其实他第一篇成名文章叫做《农业社会主义批判》,《农业社会主义批判》写得淋漓尽致,但是核心思想就是中国反什么资本主义,其实就是封建专制。自己我们发展组来说,当时大家能够形成共识的就是这么一个思想,引进市场机制、推行民主政治、建立法治社会。但是有比我们思想警惕的人,比如小平同志确实认为中国需要在第一步,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就是所谓的“允许看、大胆试、不争论”,但是主要都用在经济方面,把政治体制改革放在第二步,他把政治体制改革看成只是维护经济体制改革的一个必要。这个思想今天看来是不够的。

  他们又有非常明确的思想就是坚决不要斯大林的社会主义,当时在全党形成了共识。上次(陈)子明批判你们的新民主主义缺少国际战略,其实不是没有国际战略,毛最开始提民主主义就是非常国际的,资本主义、帝国主义是一个超强的世界体系,这个世界既定的大格局即使是在冷战结束之后,这个大格局也没有变。这个大格局是马克思主义在一个方面的失败所形成的,马克思一直认为他和恩格斯这样的创造了马克思主义的思想家,他们能够把他们的经典思想灌输到工人阶级中去。他们也很清楚地看到,工人阶级哪怕是最血统的工人阶级、最产业的工人阶级,如果由工人阶级自发运动的话,只能走向工联主义,所以这个宏大的思想体系他给大家讲了无数的宏大的大道理,结果实践证明,在160年里,马克思他们所设想的那个未来社会、那个国际社会主义、国际最先进国家的社会主义在哪儿都没有实现,这是一个大前提,现在已经没有疑问了。马克思主义根本就没有改变资本主义,但是它帮助资本主义采取了比较理性的、比较有眼光的、对自身的改革,这就是马克思主义的历史贡献。

  所以在《资本论》里,他提出了一点,未来社会资本主义的经济范畴是什么样的,未来社会可能是这些经济范畴要发生向对立的改变,各大纲领中,他只是说把未来社会作为它的一个科学假说,他认为这种科学假说如果要套用到世界上尤其套用到落后国家,那么我就不当马克思主义者了。

  在《资本论》里第一章第四节讲了商品拜物教,一切政权、一切社会体制都有异化的可能性,这个异化的起点是从劳动的异化、资本的异化到资本家的异化,甚至无产者本身也可以异化。所以结论就是我们这个世界,第一,通过上个世纪的前50年,就是一次大战、二次大战,出乎马克思意外的,一次大战打出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二次大战打出一个社会主义阵营,这个社会主义国家和社会主义阵营无一不是以斯大林的社会主义模式为范例,斯大林对马克思的造反就是两个,一是一国可以建成社会主义,其实他建成的社会主义已经和马克思的社会主义完全不一样了。第二,他明确对党内的官僚宣布,如果你们要是坚持马克思、列宁的原有的社会主义理想,我们我们苏维埃俄国就只能完蛋。斯大林的这条路是肯定沿着走,不强大则罢,优点是打赢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缺点就是沿着这条路走,肯定前途就是社会帝国主义,帝国主义的存在,按照帝国主义的游戏规则来玩,只能建设一个社会社会主义,所以对待波兹南、匈牙利也好,对待“布拉格之春”、阿富汗也好,事实都证明了,更不用说最早的雅尔塔协定,那是跟世界四强抛掉中国,把瓜分中国变成一个既成事实,使中国的1400万平方公里变成现在的960万平方公里。

  我们来看落后国家以后发生的社会主义,我们承认一个东西,列宁的新经济政策也好,党内的三权制衡、工会的作用、工农检察院、书记处只能是一个意见的集中机构和执行机构的设计也好,毛主席是两个方面,一是新民主主义革命成功了,这是反王明的结果,是比较右的方法,二是新民主主义革命之后要建立一个新民主主义国家,新民主主义国家是一个单独的长远的历史阶段,它的特点就是因为中国资产阶级的软弱,它要领导由中国共产党作为无产阶级的领导,以工农联盟为基础,发展和驾驭一百年的资本主义,他叫做新资本主义。它的改变是从1949-1952年,《新民主主义论》、《论联合政府》和《共同纲领》都有全面系统的修改。这些都是包围和反包围的结果,都是这样一个过程国家出于战略守势而不是战略攻势的情况下出现的。

  中国在当代社会里,通过了33年的改革开放,不管是潘维也好,崔之元也好,所有提“中国模式”的人,其实都没有注意到中国的实际,你自己是什么,你要什么,为了你最主要要的东西,你要舍什么,不可能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舍,共识肯定是一个最低纲领。在这种情况下,中国最大的矛盾现在有两个,一是包括王小东也好、宋晓军也好,他们的强国梦,还有一个是“人民大爷”。中国的改革开放都是对世界上最发达、最先进的国家改革开放。

  现在的局势,如果美国走不出这一次的第三次量化宽松也好,还是虚拟经济所造成的泡沫也好,还是继续“耍钱”,美元货币的霸权地位,一个就是乔姆斯基说的“美国成为真正独立国家之后,对全世界打了64战,现在梳理起来没有哪些是太干净的”,如果改革开放维持不下去怎么办?重庆模式也好,广州模式也好,都是对这个问题“有点意思”。中国在全世界的最大特点就是制造业成为世界老大,制造业60%在中国,如果用购买力标准的话,如果能够计算GDP,中国GDP的虚数字超过美国了,实际上中国现在有很强的民族主义情绪,就是中国什么时候能当老大,这是很危险的。你当不了老大还好,美国六大战区、80多个军事基地,要在那儿维持着,很辛苦,对国内是越来越弱,走不出去,如果你去当了老大,肯定是去替人家,如果你超出不了这个国际的世界体系,解决不了世界的霸权体系,会比当年的苏联还惨,当年苏联有很大的经济底座,但是中国可能就会分块八块。中央现在也很明白,就是能够和平共处,接着“打太极拳”,而不是要争着当老大,争老大的结果就是中国会失败得更惨。

  第六,世界是一球两制,中国是一国两制,但是这个世界没有非黑即白的。到改革33年之后我们再回头来看,现在最反党的不在知识分子中,在共产党内,最腐败的在共产党内,两极分化吃得最足的在共产党内。毛所犯的错误就是他想限制资本主义,但是他永远也不可能找到限制资本主义的手段和标准,限制的结果只能使更恶的法西斯主义冒出来,其实法西斯主义也是一种资本主义,是最落后、最反动的资本主义。我们是落后国家,尤其一个落后国家中的13亿人口的大国,探路要进行下去,有人叫做2.0版的新民主主义,我们应该回过头来,把毛自己修改、自己扔掉的一些东西再看一看,当时在美苏合作的情况下,当时最早的是张闻天,人家在美国留学,1922年就提出来列宁的党内制衡和新经济政策能不能成为我们建国初期的东西,将来中国建国,在这个基础上,毛是最后把这个东西完成的。毛认为,只有新民主主义的改革才能解决当代世界矛盾和中国前进中的问题。

  所以今天我们回过头再来看毛的这些东西和他所预计的东西很一致,如果中国再进一步改革,将触动两大利益集团,一是政府,二是资本家。左派是想靠政府节制资本,打击资本家,右派是想靠资本节制政府,甚至推翻政府,但是它的大背景大家都一样。现在最极左和最极右的合流都走向革命,要推翻现在的局面。

  文革是以老干部救中国作为结束的,这个结束是很悲剧性的,并不喜剧,文革后期不管多爱毛泽东的老干部,都觉得他老人家如果再不走,中国就没治了。文革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应该有一个回忆,当时大家都认为文革是一个反对官僚主义的盛大节日,大家都高兴。所以今天所出现的一些我不太同意管他们叫“太子党”,因为这样一些人恰恰是在文革中,比如我个人,在文革中清华辩论,和蒯大富辩论,和这些干部的孩子,父母在文革中,他父亲50年代就被打倒了,比如习近平,只有父母被彻底打倒、家破人亡的人才会对中国现实进行观察,只有落到最底层的,比如刘源这样的,最苦的时候吃观音土维持生命,全身黄疸,现在才可能做出从80年代就给毛家送米送面送油,把家里古董卖了80万,赞助那个差点把他饿死的插队地方。

  他们最大的好处,一个有现代受西方教育的知识结构,还有一个就是对中国底层社会的了解,他们特别怕变成抱团的一个小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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