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破产，福兮祸兮？

卜丁

在《小熊维尼》(Winnie-the-Pooh)的故事里，有一个颇有意义的时刻——当有人问维尼是想在面包上抹蜂蜜还是炼乳时，他的回答是“两个都要”。如果你是儿童文学中深受人们喜爱的角色，这样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如果大国开始以孩子的方式行事，问题就严重得多。当美国人被问到想要什么——低税、更大方的社会支出或全球资金最充足的军事机器——的时候，他们的集体回答往往是“全都要”。

结果是美国债台高筑。作为对一场大规模金融危机的短期反应，美国预算赤字占到国内生产总值(GDP)的12%左右，是可以理解的。美国人应该担忧的是，中期而言，由于权益支出必将飙升，他们没有一套可靠的方案，来控制预算赤字。

美国有着令人敬畏的实力，因此该国政府可以在更长的时间内肆意挥霍，这远远超出了其它国家所能承受的水平。但如果美国持续运行巨额的赤字，迟早会开始面对破产的局面。奇怪的是，最好危机能尽早爆发。国库亏空一向是国家重建的前奏，有这种情况的国家数量惊人。

过去30年最重大、最有益的两大地缘政治事件——民主和全球化的传播——的起因，是一连串国家发现本国的国库已空空如也。

1978年邓小平开放中国经济，其背景是一场财政及外汇危机。由于发现自己资金严重匮乏，中国政府更愿意接受有望加速增长、提高收入的非正统经济理念。此后发生的一切大家都已知道，无须赘述。

1991年印度实施经济改革时的情况同样如此。印度政府发现，自己的外汇储备只够支付两周的进口额。印度人只能把黄金运到伦敦，以换取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紧急贷款。但时任财政部长、现为总理的莫汉•辛格(Manmohan Singh)敦促其同僚“把这场危机变成建设一个新印度的机遇”。他们大获成功。

或者以1982年的拉丁美洲为例。那一年，墨西哥发生债务违约，引发了席卷整个拉美大陆的经济危机。但这场危机的长期后果却是有益的。正如近代史作家麦克•里德(Michael Reid)所指出的那样：“独裁统治在经济失败的责难声中土崩瓦解。”1983年，阿根廷军政府垮台；1985年，巴西走向了民主。

政府财政方面的灾难性问题，在引发苏联改革方面也发挥了巨大作用，这些改革最终有利于苏联。米哈伊尔•戈尔巴乔夫(Mikhail Gorbachev)在莫斯科上台的头3年内，国家债务几乎翻了一倍。正是这些财政压力让他明白，经济改革(perestroika)是不可避免的。

到了1989年，整个苏联阵营难以应付外债迅速增长的重压。东德政府为何没有在1989年10月向街头的示威者开枪？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政府承担不起这样做的后果。当时东德处在破产边缘，正竭力与西德谈判，以获取贷款。

这种有益的国家破产危机，并不仅仅出现在欠发达的亚洲国家、根基薄弱的拉丁美洲独裁政权和摇摇欲坠的共产党政权中。一想到1976年不得不向IMF“卑躬屈膝”，英国人仍心有余悸。这令人蒙羞——但非常有用。英国破产的威胁让选民们确信，确实需要做出改变，这为“撒切尔主义”(Thatcherism)奠定了基础。上世纪80年初，法国也有了类似的经历——资本外逃和税收骤降，迫使弗朗索瓦•密特朗(François Mitterrand)政府放弃了强硬的左翼政策


有时，如果一国政府确实已经腐朽——比如1989年的东德或1789年的法国——那么财政危机导致政治崩溃就是一件好事。但对于大多数正常国家来说，接近国家破产的边缘，比实际落入主权违约的尼亚加拉大瀑布(Niagara Falls)要强得多。正如上世纪70年代的英国和1991年的印度所发现的那样，看到悬崖的边缘，可以制造出危机氛围，使政府获得实施经济改革的理由。而一起真正的主权违约，则会在长时间内摧毁国民和投资者们的信心和信任。

在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政府成员迄今所说过的话中，最令人难忘的或许来自白宫办公厅主任拉姆•伊曼纽尔(Rahm Emanuel）：“你决不想白白浪费掉一场严重的危机”。伊曼纽尔由于出言轻率和刻薄而广受诟病。但审视过去30年全球的历史，你会发现他确实言之有理。那些热议中的新兴国家——金砖四国（Brics，巴西、俄罗斯、印度和中国）都需要一场财政危机，把它们送上经济改革和国家复兴之路。有朝一日，美国可能会“幸运地”迎来一场自己的国家财政危机。让我们希望美国不要浪费那一场危机。

译者/君悦

rabishh

你决不想白白浪费掉一场严重的危机

xiaoshitou

ft，这是哪个白痴经济学家写的

epsom

Thanks

buctusa

We did waste such a golden chance to load XLF last march............

sooners

1# 卜丁


thanks

coexist

邮电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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