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旧||著名台湾女导演“共侍一夫”的奇情人生……

源济

忆旧||著名台湾女导演“共侍一夫”的奇情人生……

原创 蓝小姐和黄小姐  2020-12-02

前几天，我们写了影后杨惠珊让人惊叹的爱情故事，（点击这里可回顾），台湾女制作人的风云往事（点击这里回顾），以及琼瑶的爱情江湖（点击这里回顾）。

其实台湾上一代职场女精英在感情路上的奇葩经历还真的挺多，最出名的一位就是琼瑶女士的好友——刘立立。

刘立立是台湾著名的制作人和导演，一生共执导了17部电影、34部电视剧，其中不少作品长期霸屏台湾八点档。

刘立立在业务上的能力毋庸置疑，2018年，已经去世的刘立立得到了金钟奖“终身成就奖”，给自己的职业生涯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同时，她和琼瑶是合作最为密切的搭档，她是琼瑶的御用导演，也是她的好姐妹，是知己。

▲琼瑶和刘立立。

两个人性格投契、彼此信任，同时，她们俩的感情生活也都堪比戏剧精彩。

用通俗的话来说，如果说琼瑶是“小三转正”的模范教材，是“史上最强小三”；那么刘立立则是“史上最伟大小三”、“史上最不可思议小三”。

她在一段畸型的亲密关系中处于非常特殊的位置，她呈现出的人生观和爱情观，常常令人不敢相信，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人。

这大概是台湾影视史上数得上的奇情人生，一位大名鼎鼎的女导演“两女共侍一夫”的荒唐婚姻……

源济

年轻的刘立立是个美人，她身材高挑、面容清秀，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早年间读的是政战学校，穿着军装的她格外英姿飒爽。

脱下军装，穿上旗袍，又是一个玲珑标志的大美人。

据说刘立立在学校里属于校花级，人见人爱，收的情书不计其数。毕业后刘立立就进入影视圈，却没有靠脸吃饭，而是从场记、副导做起，后来因为能干、肯吃苦，师从于著名的导演丁善玺。

这位老师奠定了刘立立一生的职业态度，因为丁善玺就是“快手导演”，不知道什么是累、什么是苦，一辈子执导了六十九部影片，写了三百集电视剧剧本，忙到爆肝也停不下来，2009年因肝癌逝世。

▲丁善玺早年是从邵氏出道的，一直在做编剧，著名的《大醉侠》就是他的编剧。后来到台湾，开启了“超人导演”模式，1971年得到金马奖最佳导演，2011年获得终身成就奖。

▲丁善玺最爱用的女主角就是林青霞，比如《八百壮士》、《碧血黄花》等，后来刘立立早期的电影也喜欢把这位女主角拿来用。

1977年，39岁的刘立立在《我是一片云》中结识了琼瑶，那时她还只是副导演。因为工作能力突出，被琼瑶赏识，从那以后被钦点，成为了琼瑶的御用导演。

我从没见过嗓门这么大，活力这么旺盛，工作能力如此强的“女人”，她给我的印象太深了。

到1978年，我跟她说：“你来帮我当导演，你行！”她对自己完全没把握，我坚持说她行！于是，她导了我的《一颗红豆》，从此开始了她的导演生涯。所以，她常对我说：“你是我的贵人，你改变了我的命运！”

——琼瑶《握三下，我爱你》

以《一颗红豆》开始，刘立立几乎和琼瑶形影不离，成为了琼瑶剧最重要的推手之一。后来，她又陆续导演了《婉君》、《鬼丈夫》、《庭院深深》、《烟雨濛濛》等一系列耳熟能详的琼瑶剧，是八九十年代琼瑶剧风靡两岸三地的关键人物。

▲刘立立，琼瑶，平鑫涛在《一颗红豆》开机仪式上。

▲《一颗红豆》时期，前排左起：宋罔陵、林青霞、张路、琼瑶、马之秦、刘立立。 / 图源水印

▲刘立立与林青霞、秦汉。

▲《庭院深深》大聚会，剧中人物你还记得吗？柏沛文，赵永馨，谷音，章含烟，方丝萦……

刘立立一直很得琼瑶的信任，除了她铁人一样的能干吃苦，她还特别懂得琼瑶的审美和她要表达的情感。

她找来的男女演员的气质，戏中的服装、妆发，完全符合琼瑶心中勾勒出的样子，琼瑶甚至说她是“一生的知己”。

▲1977年《一颗红豆》中林青霞的时尚装扮。

▲1986年《烟雨濛濛》。

▲1986年《几度夕阳红》。

▲1987年《庭院深深》。/ 图源：中时电子报

▲1990年《三朵花》。

▲1990年《婉君》。

刘立立一直将琼瑶视为恩人，投桃报李，总是拼尽全力去达到琼瑶的满意，琼瑶也夸过她“细腻、勇敢、用功，24小时都在作品里的导演。”在刘立立的鼎盛时期，几乎每天都在拍片现场度过，没有一刻疲惫，像是个永动机。

不过，事实证明，导演这一行真是不易做，劳动强度太大，任凭再美的女人，做上一两年的导演，也立刻变成中性人。

之前贵为校花的刘立立，自从做导演后，天天日晒雨淋，抽烟熬夜，没过几年，已然就只剩了导演这个身份，这也充分说明了职场的残酷，你若想要男性话事的影视圈拥有一席之地，最先要放弃的就是你的女性特质，不然别人就不会认你，这是多么可怕的职场惯例。

刘立立精力旺盛，在片场喜欢骂人、不修边幅，像个男人一样刚烈强势，总是“妈了个巴子”骂个不停，很多演员都说过害怕刘姐。

后来她去世后，有影迷还专门在怀念活动中做了一张刘立立骂人的大照片，凸显这位导演的鲜明个性。

▲七十多岁的秦汉参加刘立立的纪念活动。

可是，这样一位看起来无比强硬、谁都不敢惹的女人，却在感情中谱出了另一幅样子。很多人记住刘立立，多半不是因为她的作品，而是因为她的感情生活，和她那令人唏嘘的人生结局……

源济

用一句台词来说，刘立立这辈子是来“渡劫”的，这爱情的劫数早在上学时就开始了，在政战学校时，她认识了一个学长叫董今狐。

▲刘立立（左上）和董今狐(下）。

董今狐长得不帅，但家境优渥，又自恃有才华。总是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很有女人缘。上学时两个人虽然互有好感，但也没怎么发展。

谁知毕业后，刘立立进了影视圈，董今狐也进了影视圈，又好巧不巧地也跟着丁善玺做事，学长和学妹便经常一起工作，一来二去，擦出了爱情的火花。

▲左至右：董今狐，丁善玺，刘立立。

董今狐后来把这一切总结为“一见钟情”，他是这样说的：

嗯，它没有理由、没有逻辑、它很荒诞。

拜托，当然荒诞了，因为那时候，董今狐您老人家已经结婚了啊！

董今狐毕业之后就和圈外女友王玫结了婚，在董今狐和刘立立暗通款曲的时候，老婆王玫已经快要生孩子。

所以作为第三者的刘立立也经过了一段折磨与痛苦的时光，和她的好朋友琼瑶走过了差不多的心路历程。

但她和琼瑶还不一样，同为第三者，琼瑶选择在平鑫涛面前展现柔弱，而刘立立性情之刚烈，在董今狐面前不惜拿刀砍自己的胳膊。

说到这里，其实也是一个俗套的婚外恋故事，男人出轨，以及小三和原配的对战。

可是刘立立让这个故事有了极不俗套的走向——她没有向原配开战，而是选择和王玫做朋友，真心的那种。

因为工作关系，其实三个人的生活圈子是高度重合的，刘立立经常晃荡在他们夫妻的生活中。在王玫的口中，董今狐爱玩，常年不在家，自己精力有限，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还患有唐氏综合征，后来又生下儿子董四海，实在分身乏术，刘立立就总是过来帮她照顾孩子。

据王玫说：“我生小孩的时候昏过去了，小孩就给她抱着，小孩一睁眼就是看到她，以前我打小孩的时候，她很疼小孩会护着。”

有一次，孩子发烧了，公婆打电话找不到她，就打给刘立立，刘立立变卖了自己的小家电（据说是电饭煲和风扇），给孩子找了最贵的儿童医院看病，并不眠不休地陪床。

此番情谊，感天动地，也融化了王玫的心，于是王玫决定把刘立立接到家里来，以姐妹相称，共同分享丈夫。

至此，一段奇葩而荒唐的“三人行”生活拉开帷幕，这荒诞的画面一直延续到刘立立的人生最终。

很难想象在漫长的四十多年里，这三个人共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她们共同拥有一个丈夫和三个孩子。两个人虽是情敌，却情同姐妹，生活融洽。

每当刘立立被问起这段隐秘的家事，她总是不愿意正面回应：“没什么好说的，都是为了这个家。”

而王玫后来被称为了“最伟大原配”，因为她包容了小三，还主动“引狼入室”，让外人愕然。这位原配经常说——

我这个人没太计较，事情来了就面对、接受，解决不了就放下，可能社会经验多，看开很多事。

爱情东西很难说明白，我是对爱情很忠的人，老公（董）优缺点我都包容，况且刘姐又那么好。

▲两女共侍一夫的经典画面。

源济

“况且刘姐又那么好。”

是的，我们可以来看一看在三个人的亲密关系中，刘立立到底有多“好”。

刘立立进入了董今狐和王玫的家庭，很快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她成为了一尊圣母女菩萨，怎么说呢？只管奉献、不求回报，吃的是草、挤的是奶。

首先，她赚的钱全交给王玫。

王玫从事什么工作我们不太清楚，但是她明显不如刘立立能赚钱，所以她和刘立立是有分工的，刘主外，王主内（似乎没有董今狐什么事了）。刘立立负责在外面拍戏赚钱，王玫负责收拾家务、教育子女、掌管财政。

这些家庭内幕，琼瑶是再清楚不过了：

刘姐当导演，收入比当副导演时，当然好很多。董哥也当导演了，却没有刘姐勤快，接戏比较接得少。刘姐把赚的每一分钱，都用在董家。和董哥王玫一起，把孩子一个个拉拔长大。他们这一家人，成了很奇妙的一种「生命共同体」，密不可分。

王玫说：我们家虽不富裕，但每天都很快乐，主要是刘姐心地也好，真的是好人一个，上辈子的缘分吧！虽然会有生气的时候，但站在她的位子想想，为了我们家没日没夜的拍戏，也很辛苦，什么气都没有了！

——琼瑶《握三下，我爱你》

是啊，赚的钱全给你，还帮你养孩子，“为了我们家没日没夜地拍戏”，当然是什么气都没有了。

第二，刘立立为了照顾王玫的心情，为了让王玫的孩子独得宠爱，决定终生不要孩子。

她把王玫的孩子“视如己出”，不光照顾两个患病的女儿，对儿子董四海也疼爱有加，以至于董四海长大成人之后觉得刘立立比亲妈还亲，叫她“好妈”。

这一点就真的蛮震惊世人。刘立立从不曾袒露她真正的想法，我们不知道她是心甘情愿地不想生孩子吗？她是为了爱董今狐吗？还是有什么隐情吗？

但不论怎样，一个女人，为了成全别人，甚至是为了成全情敌，而选择放弃做母亲的机会，这真的是很惊人的人生抉择啊。

在台湾娱乐圈，虽然这段旷世恋情少不了被民众指指点点，但业内人士还都挺尊敬刘立立的，圈里的人都在感叹刘姐的无私。

这段“三人行”的婚姻甚至后来被改编成电影，也主要是歌颂刘立立的付出、王玫的包容，以及两个女人之间的姐妹情深，琼瑶管这种感情叫做——大爱。

这大爱在刘立立的生命末尾得到了剧烈的“升华”。

2010年，刘立立被查出患有小脑萎缩，病程急速恶化，没多久就卧病在床，再没多久就切了气管，躺在床上形容枯槁。而刘立立患病期间，一直是王玫在照顾她（此处又没有董今狐什么事了）。

和她（刘立立）一起生活40多年的姊妹，她出去拍戏都会记得我，会买衣服给我，有时候我在家做家事，我们还会互喊“老太太”。

我都会去医院看她，给她擦擦油，以前曾梦到她可以下床走路，还说要去拍戏。

——王玫口述。

▲晚年刘立立。

▲王玫去医院照顾刘立立的影像。

▲张艾嘉去探望刘立立。

▲董四海和“好妈”刘立立。

2010年10月，故事上演了最终的高潮。

在董家“无名无分”四十年的刘立立，瘫痪在床后，终于“有幸地”得到了名份。王玫为了成全她，也感激她的付出，主动提出和老公董今狐离婚，让董今狐娶了刘立立，自己退居二线。

在病房里，一场特殊的婚礼上演了。

床头挂着“喜字”气球，已经没有任何行动能力的刘立立幸福地嫁给了董今狐，旁边站着董今狐的前妻，兴奋地祝贺她“恭喜你，董太太”，再旁边站着她们共同拥有的儿子。这幅画面，真乃人间奇景也。

也就是这个时期，琼瑶眼含热泪地写下了《握三下，我爱你》的文章，歌颂人间有大爱，人间有真情。

向上滑动阅览

谈到这儿，王玫忽然对我说：「我和董哥离婚了！」我惊问：「什麽？」王玫说：「没敢跟你讲，我们离婚后，十月三日那天，董哥在医院裡，和刘姐结婚了！总得让她名正言顺当董太太呀！万一她走了，我儿子才能帮她当孝子，捧她的灵位呀！」

 

我握著电话筒，久久无法说一语，眼泪在眼眶转，声音全部哽在喉咙口。王玫在电话那头也沙哑难言，董哥接过了电话，继续跟我说。整个提议，是儿子四海提出的。因为他要当刘姐名正言顺的儿子，为刘姐当「孝子」。结婚以前，他们去病床前，把离婚证书亮给刘姐看，董哥说：「我可以娶你了！你要不要嫁我？」刘姐眼睛湿了，眨了眨眼。所以，十月三日那天，医生和护士们，把病房佈置成新房，贴满了囍字，放满了汽球，连区公所的职员都到场来见证（因为要办理结婚户籍）。大家围绕著病床，一起唱著「庭院深深」，和其它的电视主题曲。刘姐笑了，她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但是，她笑了……董哥就这样娶了和他相爱了四十几年，现在躺在病床上不能动的新娘！

 

我听著，哭了。我说：「董哥，你生命裡，有这麽伟大的两个女人，你也没有白活了！我该不该说恭喜你呢……」我说不出话来，心裡是满满的感动和激动。王玫又接过电话，跟我说：「虽然没照你的意思做，我们帮她气切了，未来怎样，还不知道。如果状况稳定，两星期就可以出院，我会把她接回家，有孩子孙子包围著，她一定比较快乐！今天，我去医院看了她，我握住她的手，你知道吗？她居然回握了我几下！好像在跟我说什麽！」我心裡一震，想到曾经告诉刘姐，「敲三下，我爱你！」的故事，当时还想拍成电影。我顿时知道了，刘姐在对王玫说：「握三下，我爱你！」

 

这是我身边的故事，这是发生在昨天的故事，从昨天到现在，我一直激动著，想到大家在医院裡唱「庭院深深」的婚礼，想著我的好友刘姐和她的一家，我什麽事都做不下去。我的眼睛不曾乾过，好想哭。但是，想到刘姐在生命的尾声，迎来这样一个婚礼，她一定得到莫大的安慰！她一生付出这麽深的爱，董哥和王玫，也用这麽深的爱来回报她！她也值得了！

文章很长，细数了三个人之间的红尘往事，首发于琼瑶的社交账号，发布之初就掀起了轩然大波。有人感动流泪，但更多的人则是高声叫骂这畸形的婚恋关系，琼瑶还有几次试图关闭留言板。

琼瑶的事情先按下不表，但文章中琼瑶对董今狐的喊话倒是颇为有趣：“董哥，你生命里，有这么伟大的两个女人，你也没有白活了！我该不该说恭喜你呢……”

所以，故事里的这个男人董今狐，您还真不是一般人啊。

源济

董今狐出身于富贵家庭，从小娇生惯养。娇养到什么程度？上学时都要佣人背着走，上了初中还不会自己洗澡，都是妈妈给洗。

所以，后来这个任务就是王玫的了，董今狐一辈子没有自己洗过澡，还理直气壮地说过“我不是不会洗，是洗不到。”

▲年轻的董今狐和钟镇涛。

在这段“三人行”的婚姻中，处处可以看得到董今狐的骄傲和优越。

他自豪于两个太太四十多年来没吵过架——“她们吵架次数不多，反倒比较经常联合起来对付我”（笑）。

▲董今狐和王玫。

▲董今狐和刘立立。

他洋洋得意于自己在两个太太之间游刃有余的平衡之术：

要搞定两个女人需要本事，平常三人各有一个房间，各睡各的，男人性需求平均周期约七天，对「恩爱」的事，我们有默契，王玫知道我找刘立立，她会先回娘家一两天，找王玫，刘立立会出门打牌。

感情和爱情不一样，感情有道理，爱情没道理。

他自豪于刘立立和王玫的誓死忠诚——“我问立立，你没名没分，你老了怎么办？人家回答我：认命！”

董今狐当然也受到过很多非议，他有一次还气急了，在节目中拍案而起：

请你们告诉我，我爱了两个女人，她们也爱着我，她们还彼此相爱，也爱我们的儿女，我们共度了一生，立立病倒，我和王玫对她不离不弃，我妨碍了谁？我妨碍了谁……

好吧，也是没话说了。

后来，琼瑶将这段可歌可泣的故事改编成了电影《握三下，我爱你》，杨丞琳扮演刘立立。据说杨丞琳没有看剧本就决定接下这部戏，因为这是刘立立的故事，又有琼瑶的加持。

杨丞琳的确下了功夫，她要演出刘立立的小身板和大能量，要练习抽烟（尽管姿势还很不老道），像男人一样在片场大吼大叫。

最后刘立立小脑萎缩之后，杨丞琳的确是贡献了自己比较高水准的表演。

虽然整个故事脉络基本属实，但也看得出美化的痕迹。在电影里，刘立立是就是人间真善美本人，她无时无刻不为别人着想，像蜡烛一样燃烧。在电影中，刘立立怀孕了，却主动流产，刚做完流产手术还要硬撑着陪王玫的儿子玩。

电影最后，是刘立立、王玫、董今狐三个人手握着手，泪眼相看，好不动情……

源济

对于这段三角恋情，坊间各有各的观点，有人抱着猎奇的心态，有人是真心被感动，也有人皱皱眉头骂一句神经病。

那么，这样的婚姻形式到底是对是错？

我认为，本着一个公认且合理的感情原则，即“成人、私密、自愿”，这样的形式是允许存在的。大千世界花花万物，总有人会选择和其他人不一样的路来走，只要她\他开心，且不伤害别人，我们愿意去理解。

在这段三角关系中，每个人都是自愿加入的，甚至是毕生捍卫的，他们的孩子也认为这没有什么不好。

况且，他们没有伤害别人，也没有触犯法律（台湾地区的法律对于妻和妾有比较宽松的裁定，纳妾不会办理结婚登记，因此不属于”重婚罪“；而在配偶(妻)知悉并同意情况下，与他人同居，这也无法构成”通奸罪“，是不犯法的）。

那么，为什么大家看待这种婚姻关系依然是别别扭扭的？因为它总是代表着陈旧和落后。它虽然披着“大爱”的外衣，但它的内核却是在旧思想的禁锢之下，女人的自我献祭与男人的坐享其成。

虽然当事人并不承认，但事实是，三个人中，只有两个女人付出了巨大的牺牲，主动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而那个唯一的男人自始至终都在享受轻易得到的胜利果实。

他们口口声声地说着“为了这个家”，然而这个家看起来是王玫和刘立立苦心孤诣经营出来的，钱是刘立立赚，而照顾家人是王玫的责任，一女主外，一女主内，男人董今狐呢？他或许只负责颁发证书和奖状吧。

可能有人会问，这个董今狐有什么过人之处？他一不帅、二没有傲人的事业，看起来也不是体贴顾家的男人，为什么两个女人甘愿为他奉献到如此境地？

这就是旧思想下男女关系的核心，用小说家毛姆的名言来概括——“每一个女人都想结婚”。

在旧时代，女人的价值是通过婚姻来体现的，一个女人是不是有价值、是不是好女人，在于有没有人要她、娶她。

有男人娶自己是第一关，下面还有更多关卡，要恪守妇道，不要让男人休了自己；要生儿子，保证传宗接代；要侍奉公婆，在婚姻中全须全尾地走到最后，才算是完成一个女人的全部使命。

千百年来，这已经形成一整套理论体系，有各种古籍和规训来支撑其论点，比如《仪礼·丧服》中就归纳概括了女人”七宗罪“，包括无子、淫泆、不事姑舅、口舌、妒忌等等，可以说非常具体，这种思想也代代流传。

在这样的理论体系下，所有的好女人都长着差不多的样子，她们是懂得牺牲的女人，她们压抑自己的个性和需求，为了服务丈夫、子女、公婆。谁压抑得最狠、牺牲得最多，谁就能享受世人最强烈的赞颂。

刘立立和王玫身上都有这些女人的影子，她们忠贞不二、识大体顾大局、不添乱、不作妖，为了维持和谐之家，不惜放弃自己的诸多本性……

而这一套理论发展下来的最终结果，是所有的好处都让男人占了，他们可以凭着“结婚证”躺赢。

是啊，手握结婚证，就等于握着大令牌，如果他还知情识趣，温柔体贴片刻，于是就可以让两个旧思想的女人服服帖帖，这也未免太讽刺……

如果说古代的女人大部分都是这样活，那么到了现代社会，这种婚姻形式已经成了奇葩，为什么他们三个人却能忍受别人异样的目光，依然过得那么稳固呢？

董今狐一直把这种不正常的关系冠以“爱”的名义，但我更愿意把这种爱形容为三个人的“各取所需”。

其实，细细想来，他们三个人都在这桩婚姻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董今狐的需求在于要享受作为男性的极致资源和便利，家里有人管，赚钱有人代，他且自逍遥没人管，运气太好了。

王玫的需求在于“认命”之后的个人利益最大化。

王玫是个传统女人，她信奉女人的贞节和忠诚，生是董家人，死为董家鬼。在这样的婚姻观念里，当老公有了婚外情，自己只有“认命”一条路可走，不然还能离婚吗？

聪明的王玫选择了一条对自己最有利的道路，她享受了刘立立的钱，足以改善一家人的生活状况；她享受到另一个女人对自己孩子的付出和爱，她甚至还享受到了“最伟大原配”的功勋章，从现实的角度看，王玫好像也不亏。

▲董今狐和刘立立先后去世，世间只留下王玫一个人。王玫大张旗鼓地为刘立立办了纪念影展，得到刘姐生前的好友的慰问。

那么刘立立呢？她的需求是什么呢？

这个看起来最吃亏、最可怜的女人，当然也有自己的需求，那就是女强人也需要亲密关系和亲情的滋养。

男性社会的深层潜意识没有给强大的职业的女性家庭幸福的机会，比她们弱的男人她们看不上，跟她样差不多的男人觉得找她们就成了小白脸，心理压力太大，比她们强的男人太少，而且他们的机会太多。

在过去的年代里，强大的职场女性其实没有机会做普通女人的，她们繁忙的工作日程也让她们无法像普通女人一样步入平凡普通的婚姻，于是乎，跟一个自己欣赏信任的男人保持长期的亲密关系，享受难得的家庭时光（因为忙她们的家庭时光所要的也不多）进而放弃对于名份的追求，看起来也是十分现实的选择。

而付出的只是钱而已，反正她们一个人也花不完。

必须实事求事地说，在这段三角关系中，刘立立是受剥削的那一个，但是那是她自愿的，并且她也得到了她想的——那就是家庭的温馨和亲情的滋养，不然一个有强大工作能力的聪明女人有什么动力可以“自虐”四十年呢？

只能说，她早已放弃了幻想，选择了对自己来说最容易操作的一种现实模式。

这是男性社会婚恋思想围攻下，过去职业女性无奈的选择，确实卑微，但也现实。

她不再去寻找普通的、符合世俗常理的婚姻关系，因为她没时间去经营婚姻；而这时她遇到了爱情，让她不那么孤独；又遇到了一个可以“共情”，甚至相互扶持相互照顾的原配，那么，想开了吧，就这样吧，在漫漫人生路中，就我们仨携着手走下去吧……

无论怎样，这段爱情故事早已画上了句号，故事中的两个人已经离开，剩下一位耄耋老妇独坐于家中，似此星辰非昨夜，四十年里的恩爱纠缠，随风而逝，所有的是非也一并消散于遥远的星空。

作者/ 编辑：伊莎贝拉

文字原创，配图来源于网络

qzhou3

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