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来岁了,不见得比以前多懂爱情,却不得不承认当陷入爱情时,人就是会不自觉地执拗起来。如同曼帧的脾气,“一样东西一旦属于她了,她总是越看越好,以为它是世界上最最好的。”
这些描摹构成了人们对于这个故事的某种认同感。
然而哪有人是完美的?世钧有世钧的缺点,他太温吞;曼桢有曼桢的问题,她太好强。对于两个陷入爱情的人,没有什么缺点是不能包容的。所以故事妙就妙在造化弄人,世钧和曼桢的爱情以一种最具冲突和悲剧的方式戛然而止,你不能不说现实太残酷,人心太残忍,可造就两个人唏嘘结局的,又何尝不是因为他们自身的个性呢?
世钧与翠芝交织在温吞如白水一样的婚姻生活里,日子富裕、儿女绕膝,有几个女佣,还养了一条大狗;曼桢与鸿才挣扎在残酷像火焰一样的婚姻悲剧里,相顾无言、争吵不断,没有爱情,也没有爱。爱着翠芝的叔惠与爱着曼桢的豫瑾也各自结束了一段婚姻。晃晃悠悠十几年,到头来,每一个人都没落下个好结局。
有人说这个故事太残忍了。残忍是残忍的,可什么又是好结局呢?是按照读者的意思,让原本相爱的人步入婚姻殿堂?让热切的爱被一个个日与夜揉捏,热烈变成温厚,争吵替代心动,爱情变成爱么?
如果说有什么是读完这个故事的收获的话,大概就是明白了爱情和爱之间是有界限的。
最让我觉得扎心的不是曼桢被骗、被幽禁,也不是她见到世钧时狼狈的躲避。而是在故事的最后,他们坦然地重逢,在饭店的包间,曼桢脱下大衣,想到从前世钧送她回家,在她的房间里,她“一脱大衣他就吻她”。那个时过境迁的短暂相会里,他们终究没有亲吻,“吻了又怎样?”,“我们回不去了”,曼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