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悲剧英雄拉姜 被政治打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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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7-11 03:00 经济日报 编译 任中原


印度央行总裁拉姜因才智非凡而备受各国赞许，也因倡言改革而得到印度企业界的欢迎。然而在印度尔虞我诈的政经情势下，执政的「印度人民党」与印度教民族主义团体皆欲去拉姜而后快，迫使他将于9月4日任期届满时去职。

拉姜53岁，曾任国际货币基金首席经济学者，美国芝加哥大学教授，于2013年被国大党前政府任命为央行总裁。印度前总理辛哈曾留学外国，并有国际组织工作经验，因此强力支持拉姜的施政。但拉姜任职八个月后，满怀民粹思想的现任总理莫迪取代辛哈，当时许多观察家便担心拉姜可能无法与新政府的立场一致。

2015年政府与拉姜曾协力稳定物价，且央行从1月便开始放松货币政策，之后多次降低利率，协助政府达成经济成长目标。但拉姜始终担忧通膨，不顾其它部会首长施压，双方间短暂的蜜月期于焉结束。

拉姜与印度政府间无论在理念与作法上，都存在根本性的矛盾与冲突。荦荦大者包括：

1.政府希望央行全力配合政府政策，并增强对央行决策的控制，拉姜则要求央行更具有的独立性，双方拉锯不已。

2.政府以经济成长为首要目标，要求央行持续降低利率；拉姜却聚焦于控制通膨，采取渐进式降息作法。

3.政府有意挖央行的墙脚，打算动用央行的准备金，弥补预算赤字，并对坏帐压力沉重的国营银行注资；拉姜反对，主张应由政府编列预算来对银行纾困。

4.拉姜倾向「自由主义」思维，强调各种族应相互包容与尊重；但与政府关系密切的印度教民族主义团体「民族卫队（RSS）」，却认为印度教徒应拥有优越地位。

尽管拉姜的思维模式完全符合当代的经济与社会规范，但身处的是经济与社会相对落后的印度。印度政府为巩固政权，主张以宽松货币政策为刺激成长的特效药；既要控制预算赤字，又不愿削减支出，于是动央行准备金的歪脑筋；政府生怕清理银行坏帐会引发金融风暴，并得罪财团，因而要求央行为银行增资并持有股权。拉姜的处境宛如唐吉诃德向风车挑战，错置的时空背景使他难逃「悲剧英雄」的命运。

拉姜于6月18日宣布不再续任，印度股汇一度重挫，随即又回升；但印度经济前途的不确定性，将使印度金融市场未来几周内将动荡不已。预料继任人选明朗后，市场将有更激烈的反应。

拉姜去职也为印度经济带来诸多风险。最令人担忧的，则是国际社会可能因此认为莫迪无法在经济与政治间取得平衡，甚至认为莫迪为拉拢政治盟友而不惜牺牲经济稳定，从而对印度的投资信誉产生负作用。

拉姜的继任者势必将处于巨人的阴影之下。如果只是政治任命，将重伤央行的独立性，使通膨难以控管，也无法清理银行体系的坏帐问题，更不利于莫迪的改革计画。

印度当前最严重的金融问题，是国营银行业面临严重的坏帐危机，坏帐总额估计占国内生产毛额（GDP）的6%-12%，央行预估到明年3月底时将达8.5%。

国营银行需要立即重建资本；据惠誉信评估算，在2019年前约需要1,400亿美元，政府却没有余钱挹注。然而一旦动用央行基金，不仅搅乱央行货币政策的目标，也将对通膨造成不利影响；而且央行若对银行注资，将使央行球员兼裁判。尤有甚者，政府还要求央行出售一部分「外汇及黄金」资产；然而一旦发生外来的震撼，央行将无法扞卫卢比汇率，经济与金融稳定将面临重大挑战。（综合外电）


各界人士对拉姜评价 路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