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界】第138期：用体育改变世界的南非国父

源济

巴西世界杯抽签前夕，南非前总统曼德拉在约翰内斯堡的家中病逝。巧合的是，曼德拉上一次公开露面，恰好是在2010年南非世界杯的闭幕式上。这位伟大的斗士与体育有着不解之缘，他在监狱里用运动激励自己和狱友，而获得自由后又让体育成为消除种族歧视的纽带。伟人已逝，但其精神永存。“体育，拥有改变世界的力量”。曼德拉的传奇一生，无疑为这句话作出了最佳诠释。





2010年南非世界杯闭幕式上，曼德拉短暂现身，向球迷挥手致意。曼德拉离开球场之前， 国际足联主席布拉特走到电瓶车前，向曼德拉夫妇表示感谢。当时，曼德拉只差一周就要年满92岁，晚上冒着寒风来到球场，对他来说是件很非常艰苦的事。





为了世界杯的圆满成功，经过多次磋商，曼德拉与国际足联达成一致——在闭幕式时抵达现场，随后返回家中观看之后的决赛。曼德拉的这次露面，把世界杯的气氛推向最高潮，也转移了全球舆论对于南非世界杯组织不力的批评。





曼德拉对体育非常熟悉，拳击是他最热爱的运动，来到位于索维托的故居，最醒目的便是一张年轻时曼德拉戴着拳击手套的大照片。后来，曼德拉在谈到“一生遗憾”时首先提到了拳击运动，“我非常遗憾没能成为一名世界级拳击冠军”。





曼德拉大学时代就迷上了拳击，课余时间常常对着沙袋一打就是几个小时。“拳击是项平等的运动。在拳台上，不分等级、年龄、肤色和财富，”曼德拉在其自传《自由漫漫路》中如是阐释他对这项运动挚爱的原因。也是从那时起，追求平等开始成为他毕生的目标。





1944年，曼德拉参加了主张非暴力斗争的南非非洲人国民大会(简称非国大)，并逐步成长为一名反对种族主义的斗士。1962年，44岁的曼德拉被捕入狱，在狱中累计度过了27个春秋。27年的铁窗生涯中，他共有18年被囚禁在远离非洲大陆的罗本岛。图为1994年1月11日，曼德拉重回关押了自己18年的罗本岛监狱，回忆在监狱中的岁月。





枷锁并没有令他沉沦，体育则成为其斗志的源泉。在那段岁月里，跑步、俯卧撑、 仰卧起坐都是他强健身体、对抗寒冷的方法。这样持之以恒的运动习惯以及永不屈服的毅力甚至让他在年过六旬时，还能在监狱跑马拉松。图为当年关押曼德拉的房间。





那些灰暗的囚笼岁月中，曼德拉也带领狱友先争取到了每周半小时的踢球权利并设立了三个级别的足球联赛。体育在极端的政治环境下展示出了超越政治的一面，囚犯们组队时，并不以各自的政治派别为依据。





后来，曼德拉在监狱里喜欢上了网球运动，尽管运动时间非常有限，可他的兴趣十足。重要的一点是，通过打网球，罗本岛上的政治犯们得以悄悄传递信息。当时他们故意把网球打到监狱后面的植物带，然后四处寻找，而网球里面往往藏着重要的信息。图为曼德拉与美国总统克林顿重回罗本岛监狱。





比起足球和拳击，曼德拉并不喜欢橄榄球，因为橄榄球曾是南非种族隔离的标志性运动，黑人难以参与。不过，作为一位卓越的政治家，曼德拉在狱中弄懂了橄榄球的规则。对橄榄球理解较深之后，曼德拉对南非的理解也在加深，他更加明白了南非白人的行为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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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英式橄榄球世界杯赛成为南非体坛和政坛的一座里程碑。世界杯前夕，曼德拉亲自接见南非橄榄球队队长弗朗索瓦-皮纳尔，激励球队打出好成绩。每场比赛前，这支白人球员占绝对多数的国家队高唱原本只属于黑人的新国歌《天佑南非》，并最终奇迹般地打入决赛。更令人震撼的是，决赛那天，曼德拉没有身着西装或者民族服饰，而是穿一件曾象征种族隔离的墨绿色橄榄球国家队球衣进场。





他的这个举动，向白人发出了无声却震撼的政治声音，作为这个国家的第一个黑人总统，他代表着受到种种剥削压迫的多数人群，在那一刻他参与到了一项受到少数人群白人钟爱并投入的体育运动中，他彻底地征服了白人的心。当南非队最后夺冠，整个南非，黑人和白人在一起狂欢，第一次拥有了共同的荣誉感。





1999年，曼德拉卸任总统之后依旧关注体育。南非两度申办世界杯足球赛，曼德拉作为南非最大的名人，出力不少。2004年5月16日，南非又迎来一个历史性时刻——国际足联投票决定将2010年足球世界杯举办权交给南非。当国际足联主席布拉特念出“南非”的名字，身披南非国旗的曼德拉在会场喜极而泣。





无论如何，体育还是给曼德拉带去了更多的美好回忆，这让他与许多人结下了深厚的情谊。他不仅成为黑人运动员的偶像，许多白人运动员同样对他敬若神明。图为曼德拉与迈克尔-杰克逊。





当曼德拉还在狱中时，荷兰苏里南裔球星古利特就曾将所获的欧洲金球奖献给了曼德拉；罗纳尔多和菲戈在前往曼德拉家中拜访时，都穿着印有“46664”字样的囚服T恤；当年荷兰球星范尼每次去客场打比赛时，都要携带曼德拉的自传《通向自由的漫漫之路》，反复阅读；网球天王费德勒将曼德拉的那句“体育，拥有改变世界的力量”作为自己的座右铭。





即使从总统宝座卸任后曼德拉依然钟情拳击，威尔-史密斯主演的《拳王阿里》在南非进行首映，曼德拉前往观看，称赞阿里是拳坛神话，能向他心中的英雄致敬感到无比高兴。2007年与阿里女儿会面时，曼德拉支持拳王之女卫冕冠军。图为曼德拉与阿里女儿。





当初贝克汉姆拜访曼德拉时，曾在约翰内斯堡花费了4个小时和450英镑打理了自己的发型，将头发编成了近20根小辫、紧贴头皮的黑人发型，以此表达他对曼德拉的敬意。





2007年，为庆祝曼德拉89岁生日，FIFA专门在南非开普敦的纽兰德体育举行了一场明星慈善赛，本场比赛球星云集，古力特、雷东多、萨莫拉诺、维阿都前来捧场，挂靴30多年的球王贝利为曼德拉复出，在比赛开始前围绕体育慢跑一圈。66岁的贝利如孩子一般亲吻了曼德勒的额头，球王说：“我在生命旅程中认识了很多人，我真的是为他而感动。”





尽管曼德拉与高尔夫的情缘并不深，但在南非专门有一项赛事以他的名字命名，那就是曼德拉高尔夫邀请赛。这项邀请赛为儿童慈善机构募集资金，提高南非穷困儿童的生活水平，资助失学儿童重返校园。此外，高尔夫巨星伍兹在1998年首次见到曼德拉，往事重提，伍兹直言曼德拉对全世界的人都有意义，不止是南非人。





不过虽然“种族制度”已经被终结，但种族歧视现在仍然存在于全球各地的体育场上。近期给人印象最深的一次发生在2013年1月，在一场AC米兰与意大利第四级别球队的热身赛中，米兰黑人球员博阿滕遭到对方球迷的种族歧视，忍无可忍的他退场以示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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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米兰不久后在官网发表声明，对球场上的种族歧视表示谴责，并对比赛提前终止表示遗憾。米兰主帅阿莱格里说：“对所发生的一切，我们感到失望和悲伤。AC米兰为尊重每位球员的权利而战，我们必须制止不文明的行为。我们对其他前来观战的球迷感到抱歉，他们本想享受美丽的运动。我们保证会回来。我们还对普罗帕特里亚俱乐部及队员感到抱歉，但我们别无选择。我希望我们发出了重要信号。”





种族歧视不仅存在于热身赛中，正规联赛里也是屡见不鲜。2011年10月15日利物浦1-1战平曼联的焦点战中，乌拉圭前锋苏亚雷斯和曼联后卫埃弗拉爆发冲突，当时是在角旗杆附近，苏亚雷斯和埃弗拉因为抢球起了一些口角，赛后埃弗拉指控苏亚雷斯对其进行了不下10次的种族主义辱骂，而乌拉圭人则辩解称这只是自己的一种语言表达方式，并没有恶意。最终英足总宣布苏亚雷斯因种族歧视禁赛8场罚款4万镑。





苏亚雷斯遭重罚复出后的首场比赛，就是面对仇敌曼联。苏亚雷斯在赛前拒绝与曼联后卫埃弗拉握手，这一举动引发了轩然大波。显而易见，苏亚雷斯的行为是不可接受的。尽管苏亚雷斯已经被俱乐部强制要求通过利物浦官网做出一份道歉，他在老特拉福德的所作所为已经通过电视直播为全球数亿观众所目睹，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影响。





2011年10月切尔西客场挑战女王公园巡游者的比赛中，特里被检举对安顿-费迪南德有种族歧视攻击。英足总决定对特里处以国内比赛4场禁赛、以及22万英镑的罚款。更为严重的是，特里此举还严重影响到了国家队内部和谐。安顿-费迪南德是曼联后卫里奥-费迪南德的弟弟，特里对于安顿的侮辱也激怒了红魔大佬，脾气火爆的里奥拒绝接听特里的电话，他明确表示将全力支持自己被侮辱的弟弟。最终英足总剥夺了特里英格兰国家队队长的职务。





2013年5月，韩国歌星朴载相在一些舞蹈演员的陪同下登上罗马奥林匹克球场的表演台。他受邀在这里演唱《江南Style》。意大利杯决赛前进行文艺表演，这是这项古老赛事的传统。然而让朴载相没有料到的是，在他刚刚出现时，现场上万球迷就爆发了惊人的“BuBu”声，这是意大利球迷种族歧视的标志性方式：用学大猩猩叫的方式来羞辱异民族。





不光是国外，中国体育圈也存在种族歧视。2008年1月的一场CBA比赛也出现了不和谐的一幕。辽宁客场挑战八一，在第四节，辽宁盼盼比分一路追上来的时候，一些宁波球迷直接将矛头对准了表现勇猛的奥德杰，用中英文双语骂奥德杰“黑鬼”。作为非洲裔球员，这个词语是他们最不愿意听到的，而奥德杰只能将委屈和愤怒化为泪水。





今年《体育画报》历史上首次让模特们前往七大洲，希望能够带来与往年不同的意境。选择目的地包括美国拉斯维加斯、纳米比亚、澳大利亚、智利复活节岛、西班牙、南极等地，代表亚洲入选的就是山水甲天下的广西桂林。当地的渔民和少数民族少女也一同出镜，但两位超模身着西方式的比基尼，摆着与民族风格格不入的性感姿势。这组照片被认为有“歧视”之嫌，在美国本土也引发了批评之声。





非洲裔美国作家多黛-斯图尔特首先发起了对今年这期泳装特刊的质疑，她认为这期泳装特刊的照片“使用有色人种作为背景”来衬托白人女性的美丽。斯图尔特的文章中还提到，“中国有数不清的摩天大楼，毫不逊色于纽约的现代城市，但这些照片还是因循旧时代的表现风格，企图表现任何非西方的东西都是古怪的、落后的、穷困的。”尤其是金发模特侧卧在竹筏上，一位中国老者在一旁撑杆的照片被认为是最过分的一张，斯图尔特认为“一个白人在休息，而有色人种在劳作”的创意有种族歧视之嫌。





2012年欧洲杯意大利对阵德国引人关注，来自《每日邮报》的消息称，有近百名西班牙球迷侮辱了巴洛特利，并咒骂其“猴子”。球门后面全部都是西班牙的球迷，他们高唱着“猴子、猴子”的歌曲咒骂着巴洛特利，只要比赛中巴洛特利一触球，他们就会大声的嘲笑和讥讽巴洛特利。种族歧视，让巴洛特利非常烦恼。





为了消除体育圈内的种族主义行为，体育人做出了诸多努力。2006年德国世界杯淘汰赛阶段比赛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国际足联也利用这个全球瞩目的平台，宣传自己反种族歧视的立场。6月30日和7月1日的4场四分之一决赛开球之前，国际足联均增加了一个名为“国际足联反歧视日”的仪式，内容包括双方球员在“向种族歧视说不”的条幅旁合影，以及双方队长发表反种族主义的简短演讲。“尽管我不在德国，但我完全支持这一活动。体育能够在维护人权方面发挥巨大作用。”曼德拉评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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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1月27日，亨利和费迪南德为“站起来联合起来”运动造势，以反对足球场上种族偏见。黑白相连手带这一积极的象征由阿森纳的射手法国人亨利引领，此次运动从2月5日在全国范围内开展起来，募集来的钱款用于帮助超越大陆的反对种族主义的团体和项目。





北京时间2006年12月3日，巴黎圣日尔曼买下法国费加罗日报整个版面声明俱乐部反对种族主义和暴力。之前一周欧洲联盟杯小组赛巴黎圣日耳曼主场负于以色列特拉维夫工人队之后,巴黎球迷追打一名以色列球迷,一名便衣警察在混乱中开枪打死一名巴黎球迷。巴黎圣日尔曼表明俱乐部反对一切种族主义和暴力。





2012年10月20日， 英国，12/13英超第8轮，斯旺西Vs维冈。裁判穿反对种族主义T恤训练，衣服背面写着“将种族主义红牌罚下”。





正如曼德拉所说，“体育具有改变世界的力量。体育的力量无与伦比，它能激励人民，团结人民。要打破种族藩篱，体育的力量胜过各国政府。” 还有他对体育的解读也留在了人们的内心，成为人们汲取力量的源泉——他相信体育可以让人平等，可以重塑人的精神，可以让任何人获取年轻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