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高盛一辩

卜丁

现在让我们来赞美一下高盛(Goldman Sachs)吧，不为别的，就为它真的对风险和冒险有所认识——而且在资本密集型的大型华尔街金融机构（无论是近期倒闭的，还是仍然健在的）中，只有高盛做到了这一点。

按照高盛首席执行官劳尔德•贝兰克梵(Lloyd Blankfein)本人的说法，他把风险管理列为自己日常的第一要务，甚至排在“做上帝的工作”之前。近日，他在《财富》杂志(Fortune)在纽约举办的一个早餐会上表示：“我是一名风险管理者，长期以来我一直从事这项工作，比我当首席执行官的时间要长得多。我98%的时间都是在面对概率只有2%的事件。我总是在做最坏的打算。”

除了摩根大通(JPMorgan Chase)的杰米•戴蒙(Jamie Dimon)，还有哪位华尔街首席执行官说这种话的时候可以让人信服，哪怕只有一点点？贝尔斯登(Bear Stearns)的吉米•凯恩(Jimmy Cayne)？雷曼兄弟(Lehman Brothers)的迪克•富尔德(Dick Fuld)？美林(Merrill Lynch)的斯坦•奥尼尔(Stan O'Neal)？花旗集团(Citigroup)的查克•普林斯(Chuck Prince)？美国银行(Bank of America)的肯•刘易斯(Ken Lewis)？都不太可能。贝兰克梵曾说过：“如果非要我强调华尔街在本次危机中的一个关键性失误，那就是（其它机构）在风险管理方面的失误。”

这倒不是说，在雷曼倒闭和政府出资850亿美元为美国国际集团(AIG)纾困后的数周里，贝兰克梵很有把握地认为高盛能够逃过此劫。作为AIG的交易对手，高盛从上述纾困行动中总计受益129亿美元。那正是一个发生2%的小概率事件的时期。贝兰克梵及其同事迅速从沃伦•巴菲特(Warren Buffett)手中筹得50亿美元投资，而后又从股市中筹资50亿美元。“这是一种认可，”他有些轻描淡写的说道。“与此同时，世界已变得更具风险，令我无法再泰然处之。因此，我感到非常非常不安。当时的形势很恐怖。但你知道吗？当时我确信，我们的资本同市场中其它任何机构一样充足，或许比它们更为充足。”

数周之后，贝兰克梵的前任、时任美国财长汉克•保尔森(Hank Paulson)强行向高盛注入100亿美元问题资产救助计划(Tarp)资金。其它8家大型金融机构也从中获得总计1150亿美元资金。此次危机由此缓慢但安全地渡过了“急性发作期”。2009年6月，高盛返还了这100亿美元资金，同时还支付了3.18亿美元股息，并斥资11亿美元、以高于市价的价格赎回了政府所持的高盛认股权证。总而言之，美国纳税人投资高盛获得了23%的高额年化回报率。

无疑，高盛有很多值得批评之处。该公司与保尔森等政府人士之间的特殊关系，是否令其从政府耗时11小时做出的、拯救AIG的决定中不当获利，仍不得而知。AIG在危机前曾愚蠢地决定，为金融市场中的大量风险提供保险。事实是像高盛所声称的：它已经对自己在AIG上的风险敞口进行了完全对冲？还是像Tarp特别监察长尼尔•巴洛夫斯基(Neil Barofsky)在近日提交国会的一份报告中尖锐指出的：如果AIG当时倒闭，高盛将严重受创？巴洛夫斯基写道：“如果AIG当时倒闭，那么此事对其它市场参与者造成的系统性影响，或许会使它们无力偿付高盛购买的、防范AIG违约的信用保护(credit protection)。”换言之，保尔森当时拯救AIG，是不是为了救高盛？


还有人提出，高盛在2006年12月后对冲其抵押贷款市场多头敞口的努力，使AIG背负了更大的风险，并推高了防范AIG违约的保险价格。这些人认为，高盛的对冲策略促成了AIG最终的国有化。（也有许多人认为，高盛还加速了贝尔斯登和雷曼的倒闭。）

此外，高盛目前仍正受到抨击，因为它凭借自己的非凡能力，利用金融危机之机（部分对手倒闭，仍然健在的又不愿冒险，即使是其中较为精明的对手）获利数十亿美元，随后拨出167亿美元（到目前为止）作为奖金、工资和福利。这让布罗德大街(Broad Street) 85号（高盛总部所在地，译者注）外的许多人感受到了高盛的贪婪和世道的不公，因为帮助金融体系纾困的是美国纳税人，现在受益的却是高盛。与此同时，在哈德逊地区(Hudson)之外，失业率在不断攀升，对成千上万急需资本的小企业来说，如今的资本既稀缺又昂贵。在一个运转良好的经济体中，大多数新就业机会通常是由这些小企业创造的。

但值得赞赏的是，在华尔街的首席执行官当中，贝兰克梵是唯一一位为自己的银行在加剧金融危机中所扮演的角色道歉的——尽管这是份迟来的道歉，他的这种做法十分得体。他上周表示：“我们所参与的事情明显是错误的，因而有理由为此感到懊悔。我们表示道歉。”我们不知道，他的道歉为何来得这么晚。我们同样不理解的是，他的同行们为何不作出相同的表示。

尽管存在上述种种垢病，我们还是应该称赞高盛在冒险方面的非凡能力和判断力。与其它所有银行相比，高盛高管们的思路最像是企业的所有者。令人欣慰的是，当面对股东和债权人可能赔钱的情况时，他们竟然真的夜不能寐。就算是我们为避免另一场金融灾难许个心愿吧：华尔街的其他人一定要效仿他们的做法。

本文作者是《财富》杂志特约编辑，著有《House of Cards: a Tale of Hubris and Wretched Excess on Wall Street》一书

译者/汪洋

yaobooyao

所谓愿赌服输，不服不行。

源济

ppteam

有什么好辩的？有种的就说以后不管发生什么GS都不需要政府救援

silverado

GS is #1 now

ranchgirl

I don't trust GS

escortid

“有水平，没人品”的比“没水平，没人品”的更祸害

happylux

1# 卜丁


如果有政府在后面撑腰，没有几个会比它作的差。事后你怎么吹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