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經天下－陶冬》伯南克的考驗還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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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財經天下》２００８年初，伯南克接手聯儲主席一職，本以為可以在格蘭斯班打造的歌舞
昇平的熱汽球上享受一番風光，不料熱汽球很快就爆掉了。２０１０年初，伯南克將連任世界第
一大央行掌門人，鑽進自己打造的潛水艇，面前是兩大片暗礁，一片叫數化寬鬆，一片叫財政赤
字。

　　　　　　　　　　　　　　＊轉折點出在雷曼兄弟倒閉之後＊
　
　　伯南克是研究１９２９年美國大蕭條的歷史經濟學家。對那段歷史的造詣，幫助了他採取果
斷的非常措施，防止了另一場大蕭條的磨難，將世界從百年一遇的金融海嘯中解救出來。　
　　不過，伯南克也許不知道另一組歷史統計數據，自上世紀５０年代聯儲脫離財政部以來，每
一任聯儲主席上任第一年都面對了一場挑戰，包括沃爾克一口氣加息八厘，格蘭斯班遭遇
１９８７年黑色星期一。一心搭格蘭斯班順風車的伯南克，撞上了次貸危機，格蘭斯班泡沫由此
打上休止符，金融市場幾近崩潰。歷史統計還顯示，聯儲主席在第二任所面臨的經濟挑戰稍微小
一點，但是政治阻力卻大增，許多主席在兩任之後黯然下台。　
　　然而，這些事情以後再去擔心，伯南克享受了夢境般的一周。８月２２日，在懷俄明州的
Ｊａｃｋｓｏｎ　Ｈｏｌｅ的央行年會上，伯南克接受了他的同事以及各國央行英雄凱旋般的掌
聲，並發表了「金融衰退似乎過去」的勝利宣言。三天後接受奧巴馬總統提名連任，「他的背景
、勇氣和創造力，阻止了大蕭條的重演」。這是所有經濟學家都夢寐以求的榮耀。　
　　其實伯南克與格蘭斯班泡沫，有著不少幹係。聯儲的超寬鬆貨幣政策，就是在他任聯儲決策
層成員時作出的。之後雖然成了教授，他仍強調央行只應盯通貨膨脹目標，反對用貨幣政策來干
預資產價格泡沫。他比格蘭斯班更堅定地主張維持寬鬆的信貸政策，堅信市場效率和自我調節能
力，伯南克並沒有意識到危機的形成。次貸危機爆發後，伯南克領導下的聯儲一度對形勢過於樂
觀，減息、注入流動性均行動緩慢，政策效果不佳。　
　　轉折點出在雷曼兄弟倒閉之後，當資金恐慌導致信貸市場斷流，銀行面臨倒閉危機，伯南克
做出了殊死的一博，不僅將政策利率降致幾乎為零，而且祭出量化寬鬆政策，通過大手購買國債
、準國債、公司債和按揭債，將商業利率大幅推低，並為市場注入迫切需要的資金流動性，成功
地避免了金融體制的崩潰。聯儲的量化寬鬆政策，是這場金融危機的分水嶺，伯南克居功至偉，
為自己贏得連任的本錢。　

　　　　　　　　　　　　　　　＊兼顧通縮與通脹兩條戰線＊

　　當然提名伯南克，奧巴馬有自己的政治、經濟考慮。經濟復甦剛開始，市場信心不穩，留住
伯南克有利於投資信心，尤其是目前聯儲在民意調查中僅有３０％的支持率（危機前超過
５０％），居各聯邦機構之末。此時換上民主黨親信，隨時可能爆出黨派之爭、公關危機，奧巴
馬正在全力推進醫療體制改革，顯然一動不如一靜。　　
　　對於連任的伯南克，儘管金融危機已大體成為過去，新的更大的挑戰才剛剛開始。量化寬鬆
政策的退出，已提上議事日程，聯儲必須兼顧通縮與通脹兩條戰線。低利率必須盡量為長久地維
持下去，以保障經濟順利復甦。超寬鬆的貨幣環境又必須在通脹蔓延之前及時改變。這是在懸崖
間的鋼索上行走，容不得失誤。退出量化寬鬆，既沒有理論指導，也沒有成功的經驗。　
　　筆者認為，政治必然成為美國貨幣政策正常化的制肘。危機時盡管形勢險惡急迫，至少所有
人均齊心協力。危機緩解後國會和白宮自然希望貨幣政策仍多作配合，此時的伯南克不僅要有經
濟學的頭腦，更要有政治家的手腕。　
　　美國政府天文數額的財政赤字，在很大程度上牽制了聯儲的行動空間。財政部在以每年近２
萬億美元的速度在發債，但是，目前的超低利率影響著民間資金、海外資金的參與興趣，聯儲大
手購入國債是維持國債市場秩序的鎮海神針，甚至是唯一支持。　
　　超低的利率環境有利於美國經濟復甦，但是給美元匯率帶來沉重的壓力，美元與一攬子貨幣
的匯率已跌至歷史新低點。在美元信貸嚴重受損之刻，防範隨時可能爆發的外資出走，頗考聯儲
的功力。　
　　面對棘手的的經濟困境和上升中的政治壓力，伯南克自有對策。在接受總統的連任提名之
後，放假去了。《陶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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