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回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UCCA),盖伊曾表示,他建立艺术中心的初衷是不希望自己收藏的那些作品躺在暗无天日的仓库里,而是希望能被更多人发现、看见、欣赏。他的另一位亲戚,Jules Guillaume(中文名纪佑穆),也当过比利时驻中国的外交官: ▲ 时间跨度要更长。虽然中文报道介绍里都说是他舅舅,但实际上查询家谱,应该是他妈妈的姐妹的老公,也就是他的姨夫。所以在1986年,他第一次来到了父辈们口中这个神秘的东方国度后,便深深着了迷。当时的状况是,在西方,来自中国的当代艺术家并不为人所知。所以,尤伦斯夫妇成了最初“吃螃蟹的人”,也在某个程度上彻底改变了中国当代艺术的局面,提升了中国当代艺术在国际市场上的形象。▲ 出自2010年盖伊接受《Departures》采访。▲ 刘小东2005年创作的《尤伦斯夫妇画像》。在接受《华尔街日报中文网》采访时,盖伊曾说“我夫人不喜欢自己在刘小东笔下的样子,因为她觉得画得太像中国人了,不够像她本人,但我非常喜欢我的那幅”。▲ 画家严培明2008年创作的巨幅画像,一直挂在UCCA入口接待处的墙上,直到确认UCCA易主。他们先是2002年在巴黎以私人收藏为基础做了次试水,才在2005年开始下定决心出资筹建自己的艺术机构,租下了位于798艺术区核心地带的超大场地(6500平方米),请来了法国建筑设计师Jean-Michel Wilmotte、马清运(马伯骞的爸爸)还有艺术顾问Jan Debbaut 合作打造。还找来著名华裔策展人和艺术评论家费大为担任基金会主席,也是第一任艺术馆长:
▲ 最初费大为眼中的尤伦斯夫妇,热情,热爱中国艺术,但2017年,他在微博大骂他们是“无耻的典范”。由于那时候国内并没有艺术赞助人或者艺术基金会,所以UCCA的主要资金都来自盖伊所创立的尤伦斯基金会,也就是百分百由尤伦斯夫妇出钱。当然后来有了其他的渠道,像是通过自主商店UCCA store,以及UCCA创意空间和品牌赞助来进行额外融资。作为当时国内唯一一个在国际上有真正影响力的当代艺术馆,UCCA一开始办展时的大手笔令人感叹,在其它艺术馆还只敢花几十万办展费用时,UCCA常常几百万几百万地往里投,所以如果能在UCCA办展,对于艺术家来说,常常代表着一种巨大的荣誉,也代表着进入了国际视野。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尤伦斯夫妇的收藏行为的确改善了当时很多艺术家的生活与创作环境,也帮忙打开了中国当代艺术在国际上的知名度和收藏渠道。米莉恩曾在接受《芭莎艺术》专访时说,“不是所有的收藏夹都会去运营一个艺术中心,他们这么做,是希望与中国人去分享对于中国艺术的感觉和喜爱”。盖伊也在接受《外滩画报》专访时,反复强调,“我们是花钱的,不是来赚钱的”,“没有人相信,我这么做不是为了钱”。但很快的,外界对于尤伦斯夫妇一再抛售藏品,且价格屡创新高的举动,充满质疑。2009年,他们将宋徽宗亲笔所画的《写生珍禽图》送到北京保利拍卖:▲ 2002年买回来时花了2530万,2009年以6171.2万元成交,被刘益谦收入囊中,就是后来花2.8亿港币买鸡缸杯的那位。同一场,他们还拿出了迄今发现的唯一一件曾巩传世墨迹《局事帖》:▲ 1996年,纽约佳士得买回来时约合人民币451万,2009年拍出了1.09亿。插播一句,该作品在2016年被王中军以2.07亿拿下,没错,就是那个华谊的王中军,关于王中军的故事,我们也写过。2013年,曾梵志的《最后的晚餐》在香港苏富比拍卖,成为了首个中国当代艺术过亿的成交作品。▲ 尤伦斯夫妇在2002年买入时的价格约为10万美元,2013年卖出价高达1.8044亿港元,算算这其中的盈利。这一系列屡创新高的艺术品战绩,让人们开始质疑这夫妇曾经在采访里信誓旦旦的表态。▲ 盖伊曾说,他的拍卖所得会用于继续买入新晋艺术家的作品,将手中藏品量维持在1000件左右(大多来自中国艺术家)。这段出自《华尔街日报中文网》。▲ 盖伊还在对《外滩画报》的专访里表达了“想要在中国当代艺术中扮演真正中心角色”的雄心壮志。一切的质疑声伴随着UCCA每年缩减的经费,屡传不止的易手新闻,在2017年6月初“北京保利十二周年春拍:尤伦斯男爵珍藏中国当代艺术”专场后达到顶峰。曾任馆长,在创馆之初劳心劳力的费大为在微博公开批评,此举是“无耻的典范”。该条微博并未溅起太大水花,倒是转发里惊现曾参与场馆设计的马达思班建筑事务所的合伙人陈展辉(资深建筑师、跨界策展人)写道,“先赚名,后收利,全身退,的确典范”。这或许也代表了业内大批人士对于尤伦斯夫妇的观点,他们创办UCCA,是真如曾经说的那样“为了推动中国当代艺术”,还是纯粹“办个馆提高声誉方便抬价,大赚一把”,个人有个人的判断。有人觉得不能太苛刻要求一个老外无私奉献,也有人觉得要理解对方就是商人,“利尽而散”。
▲ 在2011年和英国的《The Art Newspaper》专访时,盖伊谈及自己将藏品送拍一是因为年纪大了,二是因为后代对艺术收藏没兴趣,三是整体出售的愿望落空。
▲ 而在2016年《芭莎艺术》的专访里,米莉恩表示,想要转手,跟UCCA运营过程中出现问题,而且他们夫妇年纪大了,吃不消长途旅行,也有关系。在2017年10月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UCCA)彻底易主前,米莉恩还曾在ins发过在中国度假的照片:甭管动机到底是什么,唯一肯定的是,通过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UCCA),这对夫妇名利双收,其所创造的名声和与世界的连接关系,更胜从前。 ▲ 米莉恩和LVMH老板Bernard Arnault及太太Helene Arnault(我们之前写过,点这里)在尤伦斯艺术中心和路易威登基金会联合举办的展览现场的合影。▲ 米莉恩和查尔斯,背后放的是画家严培明为查尔斯创作的画像。米莉恩的工作重心也从2011年开始更多地放在了她创立的时尚品牌Maison Ullens上: ▲ 自从创立品牌,她手里拎着的铂金包换成了自己品牌的包。▲ 2017年,当时还是第一夫人的Melania Trump去布鲁塞尔时还特意穿了该品牌的套装。 ▲ 该品牌号称奢华旅行成衣(ready-to-travel),目标人群是与众不同的“世界公民”,至今在美国、法国仍有店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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